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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兇殘的顏顏,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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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長的相像的人不是沒有,走南闖北的陳吉更是親眼見過,可是五官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不得不讓他懷疑了。

而且旁邊的那個大的,眉眼之間,分明也有幾分像自己的妻子,再一看兩人的年紀,又剛好能對上,如此多的巧合,就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巧合這麽簡單。

想到這裏,陳吉的臉色陰沈下來,看向莫家姐妹倆的眼裏更是淬了毒。

莫顏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渾身泛起了一陣陣寒意,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一旁的馨兒更是嚇得不自覺的握住了姐姐的手,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明明看起來很溫厚,為何看過來的眼神如此恐怖,教人害怕。

莫顏回握著妹妹的手,無聲地安撫著她,待她漸漸放松下來,對前面的夥計問道:“不是要帶我們姐妹去雅間麽?怎還不帶路?”

夥計面帶難色看了看陳吉一行,又看了看一臉淡然,卻無端給人巨大的壓力的莫顏,最後一咬牙,正要上前客氣的請陳吉一行離開,好讓開走道,陳珊珊就沖上前,一把推開了他,指著莫顏的鼻子罵道:“好你個賤人,擋了本姑娘的道,還敢無視本姑娘的話,誰給你的狗膽?”

“你、你閉嘴!”一向把姐姐看的比自己重要的馨兒不等姐姐開口,就忍著心裏的害怕,大膽的站了出來反唇相譏道:“你倒是一身華服,呼仆喚婢,看起來像極了大家閨秀,卻是張口‘賤人’,閉口‘狗膽’,滿嘴的臟話連鄉下的粗陋婦人也不如,真該教外面的人進來看看,看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不是都是你這副德行!”

陳珊珊一開始沒有把十多歲的馨兒放在眼裏,此時被她如此嘲諷,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高高地舉起右手,對著馨兒的臉重重的扇來:“你這個賤丫頭,找死!”

莫顏面色一沈,在杜氏的驚呼和陳吉的暴喝聲中,擡腳踹到了陳珊珊的肚子上。看似輕飄飄的一腳,卻瞬間把人踹出半丈之外,恰巧落在那對不敢置信的男女腳下。

“啊——”陳珊珊捂著肚子,發出的慘叫如同待宰的豬,震動了整個布莊。

陳吉臉色大變,連忙彎腰抱起了女兒:“珊兒,珊兒你怎麽樣了?快,快去找大夫!”

杜氏聞言,急急地讓自己的貼身丫鬟跑去叫大夫了,又一臉急切的圍著陳珊珊噓寒問暖,那副慈愛的模樣,哪裏像繼母待繼女?

“啊——疼死了,爹,女兒快要疼死了!您、您快去打死……不,您找人把她賣去最低等的勾欄院,女兒要看著她被千人騎萬人踩,您快去,您快去給女兒報仇,給女兒報仇啊!”

陳珊珊疼的滿頭大汗,死死的揪著陳吉的衣衫,一邊嗷嗷叫疼,一邊不忘讓陳吉替她報仇,說出來的話,哪裏像正經人家教出來的姑娘!

“珊兒,大夫就快來了,你先忍忍別說話!你放心,這個仇,爹一定會為你報!”陳吉柔聲安撫著女兒,將人交給了那些丫鬟婆子後,朝著莫顏大步走來,眼裏的殺意毫不掩飾。

七八年前,找到門路的陳吉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當時剛好路過老家,就回家了一趟,卻得知心愛的女子已嫁人,當時他就對莫清澤動了殺意,被杜氏阻止,因要事不能耽擱,他只能含恨離開。

前段時間,杜氏突然提起了孩子,這股殺意再度蠢蠢欲動,只是他找人前往莫家村,卻得知莫家四口死在了逃難的路上。

結果,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卻突然出現在陳吉面前,還重傷了自己唯一的女兒,這股殺念愈發的強烈,讓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放過眼前這兩個礙眼的孽種!

布莊的夥計親眼目睹了這反轉的一幕,呆滯的看著殺氣騰騰的闊步走來的陳吉,心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看著殺氣騰騰走過來的陳吉,莫顏不欲連累無辜遭殃的夥計,直接把人推到一邊,在陳吉的耳光落下來之前,面露嘲諷的再次擡腳,在陳吉根本來不及反應下,力道十足地踹了過去。

這一腳,踹的不是肚子,而是比肚子更為脆弱的膝蓋!

只聽哢嚓一聲,膝蓋骨應聲而斷!

這些天,不光五獸在空間裏被雪團子日夜“調教”,莫顏也被雪團子逮住折騰的一些時日,不似五獸那麽淒慘,卻也受了不曾受到過的痛苦。好在效果是顯著的,不光氣力又增長了許多,身手也變得更加敏銳,普通人很難躲過她突如其來的攻擊。

陳吉高舉的右手來不及落下,整個人向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原本因怒氣而漲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死死的咬緊牙關,才沒有像陳珊珊那樣毫無形象的慘叫。

莫顏抽出一條潔白的手帕,在陳吉怨毒的目光下,一臉嫌惡的擦著腳尖,仿佛腳尖沾染著惡心的物事一般。

這不是做作,她是真被惡心到了,尤其是看到親密的一家三口居然是這三個人時,埋在靈魂深處的怨恨,如同噴發的火山,不受控制的想要毀滅一切,所以她才會抑制不住的出手,重傷了這對父女。

莫顏清楚,這股洶湧而來的怨恨,不是屬於她,確切的說,是屬於她另一半的靈魂。那個“她”不僅怨恨不負責的母親,更加痛恨這個“拐走”母親、破壞他們一家幸福的男人!

“她”無法忘記母親與這個男人私奔後,他們一家遭受的傷害和旁人的嘲笑;無法忘記年幼的弟妹被人指指點點著罵“野種”,無數次哭著跑回家;更無法忘記,無數個寒冷的夜晚,渾身凍的像冰塊一樣的弟妹顫抖著問她,為何別的孩子都有母親,他們卻沒有……

如果今日是“她”在場,又看到這父慈母愛的一幕,只怕殺了這“一家三口”的心都有了!

杜氏看著眼前這一幕,幾欲暈厥,她手軟腳軟的撲倒在陳吉面前,依然美艷的臉上,被濃濃的心疼籠罩,頃刻間沾滿了淚水:“吉哥,吉哥你怎麽樣了,你怎麽樣了?”

陳吉掙紮著想站起來,結果一動,膝蓋那裏就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教他絲毫不能動彈。

看著哭泣不止的杜氏,陳吉眼裏閃過一抹覆雜,第一次在她哭泣的時候沒有出聲安慰,只對後面那群瑟縮著的丫鬟婆子,咬著牙道:“扶爺起來!”

幾個丫鬟婆子反應過來,驚懼的看了莫顏一眼,見她似乎沒有阻止的打算,這才哆嗦著將雙腿無法站立的陳吉扶著坐了起來,有機靈的,已經搬了椅子讓陳吉坐下了。

陳吉的冷淡,讓杜氏一下子慌亂起來,她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無意間看到疼的連腰都直不起來的繼女卻嘲弄的看著自己,頓時腦子一熱,沖到莫顏面前,正要大聲斥責,卻在莫顏兩道逼視的目光下,不自覺的變成了喃喃低語:“為什麽要動手?為什麽要對他下這麽重的手?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

說到這裏,杜氏猛地止住,臉上的責怨被驚慌取代,又很快掩飾了下去,臉上再次露出了責怨。

莫顏將杜氏一系列的變化看在眼裏,只以為她害怕她們姐妹的身份被當面戳穿,讓她被那個男人厭棄再也過不了榮華富貴的生活,一時看向杜氏目光諷意更濃,不含一絲感情的說道:“不動手就任他們父女打我們?還是說——在你眼裏,不管我們姐妹有沒有錯,就該老老實實的站著被你的丈夫和女兒打?”

說到丈夫和女兒,她刻意加重了語氣,見杜氏臉色一僵,臉上的嘲諷愈發的明顯。

這番話更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了杜氏的心尖兒。杜氏發白的臉,變得愈發蒼白,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

此時此刻,莫顏看都不想看杜氏一眼,又哪裏有心思管她到底是不是。見馨兒楞怔的看著杜氏,不知道在想什麽,心裏不由得發緊,連忙握住她的手溫聲道:“馨兒,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去,等下次進城了再來買。”

馨兒回過神來,視線從杜氏臉上轉移到了姐姐的臉上,眼睛裏面的探究和疑惑,教莫顏看的心驚肉跳。

良久,馨兒才回了姐姐一個甜美的笑容,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到時候問問吳姨他們喜歡哪幾個色兒,我們再來挑。”

莫顏心裏松了口氣,見夥計嚇得忘了叫人,便沒有知會他,就要帶著馨兒一道出去。

“站、站住!”陳吉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疼的聲音都在哆嗦,語氣裏殺氣卻絲毫不減:“光天化日之下,你膽敢出手傷人,眼裏有沒有王法?”

自己沒辦法,就想用王法對付她?莫顏冷冷一哼,扭頭看著一臉怨毒的陳吉,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說出的話卻陰森無比:“想去衙門告我?那就看看是本姑娘先去蹲大牢,還是你先死在前頭!”

這句威脅,絕不止說說而已,既然人家都對她們姐妹動了殺意,她為何不能先下手為強?有五獸在,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陳吉這個潛在的隱患,並不是什麽難事。

陳吉冷不防莫顏如此大膽,不僅不害怕,甚至對他動了殺念,如果不是太蠢,就是有所依仗。這兩個孽種看起來不像是蠢的,難道背後真有靠山?

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莫顏姐妹,當看到她們身上穿著的竟然是他曾在林家大小姐曾竟穿過的貢緞時,愈發的肯定。

貢緞是皇室禦用之物,每年只有少數幾家能得到皇室的賞賜,這些人家,無一不是有權有勢的世家豪門。

就連他效力的林家,因為那件事而遭到聖上的厭棄後,就沒有再得過皇室的恩典,若非恒王殿下還惦記著外家,暗中送來了不少好東西,這種貢緞,連大小家姐都穿不上。

可是現在,如此珍貴,代表著身份地位的貢緞,卻被這兩個孽種穿上了!如果不是聖上賞賜,就是她們攀上了連林家都不能得罪的貴人,不論哪一種,都教他忌憚,不止報不了新仇舊恨,說不定他們一家都會栽到這兩個孽種手裏。

想到這裏,陳吉的臉色難看無比,而他先前的算計,就這樣胎死腹中。

莫顏知道身上的衣服很珍貴,卻不知這是有銀子都買不到的貢緞。見陳吉如此輕易的就被威脅住,一副很忌憚的模樣,她也納悶的很,根本不知道擺脫眼前這場麻煩,得虧了身上的貢緞,不然,她定要備一份厚禮,好生謝謝送貢緞的顏君煜。

最終,姐妹倆在陳吉的陰沈,杜氏的欲言又止和陳珊珊不甘心的叫嚷聲中,從容地走出了布莊,駕著馬車離開了。

出了京城,莫顏就松了韁繩,鉆進了車廂裏。拉車的大紅棗自覺地尋著平攤的路面行走,若是遇到迎面走來的馬車,還會機靈的讓道,讓對面的馬車先過去,以免發生碰撞,驚擾了車裏的兩位主人。

車廂裏,馨兒靠在車壁上,沈默的看著車窗外。換做以往,這個時候,她已經摟著姐姐的胳膊,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莫顏默默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拉過馨兒的手,迎著她糾結的目光,柔聲說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但凡姐姐知道的,都告訴你。”

馨兒咬著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良久過後,才遲疑著問道:“她……就是那個女人?”

莫顏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不讚同的說道:“什麽她呀女人的?不管怎麽樣,她是生你也養過你的娘親,稱一聲‘娘’是應該的!”

“不!”馨兒猛地站起來,頭頂重重的撞在車頂上也不在乎,沖著莫顏激動地喊道:“她不是我娘,我沒有這樣的娘,我不會認她,永遠都不會——”

莫顏沒想到馨兒的反應會這麽大,連忙拉著她坐下,揉著她的被撞的頭頂,心疼地說道:“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你不要激動,姐不說這事了。”

馨兒怔怔的看著姐姐,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的縱容,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無論曾經的日子多麽艱辛難過,無論被人家怎麽嘲笑辱罵,只要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裏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仿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依然是個滿足、快樂的姑娘。

“姐——”馨兒眼睛一紅,猛地撲到莫顏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的腰身,失聲痛哭起來:“我沒有娘親,也不需要娘親,我只要姐姐、爹爹和弟弟,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嗚嗚……”

聽著妹妹的哭泣,莫顏的心彌漫起尖銳的疼,像是被針紮一般。她紅著眼睛緊緊地摟著馨兒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她的肩背,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疼痛:“對,爹爹、弟弟、你,們還有我,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我們還有昭兒、笙兒,他們也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會開心,很快樂,一直一直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姐——嗚嗚——”馨兒哭的愈發厲害,嬌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仿佛要一次性哭盡所有的難過和委屈。

姐妹倆緊緊地相互擁抱著,汲取著彼此身上的暖意,直到馨兒漸漸止住哭聲,失控的情緒也已經穩定了下來。

馨兒的杏仁兒大眼哭的又紅又腫,嬌嫩的臉頰也被鹹澀的淚水沖洗的發幹發紅。

莫顏找出一條新手帕,倒了水囊裏的靈泉水浸濕後,細細的給她擦洗著,直到她的眼睛不再那麽紅腫,臉上又恢覆成先前的光潔柔嫩才罷手。

察覺到臉上變得清涼,眼睛也不再酸澀,馨兒連忙接過手帕和水囊,認真的替莫顏擦洗起來。待莫顏的臉上也變得幹凈清爽,姐妹倆相識一笑,又緩緩地抱在了一起,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莫顏輕輕地拍打著馨兒的背,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寧:“馨兒,你可以怪她,可以不認她,這些姐姐不會勉強你,但是有一點,你一定不能恨她……”

在馨兒激動地想要反駁前,莫顏緊接著說道:“她懷胎十月,受盡分骨之痛生下你,把你平安健康的帶到這個世上,才讓你、我、爹、臻兒成為最親密的一家人!沒有她,我們兄妹三個不知道會淪落到哪裏,會不會有相聚的一天,就憑這幾點,你就不能恨她!”

盡管她的靈魂曾經被分離成兩半,可以說是兩個自由的個體,杜氏生養了“她”,卻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只是現在既然融為了一體,她就不能不承認杜氏是生養她的人,也無法像以前的“她”來恨著杜氏。

在布莊的那兩腳,她是帶著“她”對那個男人的深深地痛恨踹的,“她”依然恨著那個男人,也恨著那個女人,但是她會努力讓這股恨意消弭,讓它再也不能影響到她的生活。

懷著恨意生活,又何談幸福快了?她不想被“她”影響,也不想馨兒心裏埋著對杜氏的恨意活下去,對她今後的生活,沒有任何好處!

------題外話------

顏顏表示,這兩腳踹的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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