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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合夥,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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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澤說出這種斷絕來往的話來,眾人雖然有些吃驚,但並不覺得意外。若是他們有這種見不得自己好,處處跟自己作對的親戚,他們早就這麽做了,莫家能忍到現在,逢年過節的還送老莫家不少節禮,已經極為大度了。

更何況,今兒個老莫家的閨女能做出毀掉堂侄女容貌的事來,誰知道下次是不是要殺人?與其這樣提心吊膽的提防著,還不如徹底斷個幹凈,說不得這樣兩家都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莫顏一直留意著那邊的動靜,見父親說出那番話後,周圍的人並未露出反感之色,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落一個好名聲不容易,更何況父親身為秀才,今年還要參加鄉試,名聲就更不能有絲毫的汙點。如果因為老莫家這些人,導致自家的名聲受損,那就太不值得了,好在眾人很明事理,倒是沒什麽妨礙。

莫吳氏亦聽到了莫清澤的話,不禁變了臉色。她知道以公公婆婆的性子,兩家遲早有一天會決裂,只是她沒料到這一天來的這麽早,竟是因為小姑子。

莫顏像是沒有看到,親昵的捏了捏三妮兒的臉頰跟莫吳氏說起了別的:“堂伯母,李姑姑的繡藝很不錯,馨兒就跟著她學呢,要是您願意,三妮兒又肯吃這個苦,以後就讓她跟著一起學吧!”

莫吳氏一聽,頓時激動不已。不是高興女兒能學到一門好技藝,而是堂侄女還繼續認她這個堂伯母,不會因為兩家關系決裂而與她生分了。

她握著莫顏的手,眼睛有些濕潤:“不、不了,三妮兒這丫頭笨,怕是會拖馨兒的後腿呢,她跟著堂伯母學兩針就夠用了。”

莫顏佯裝生氣:“您還跟我見外呢,您都不問問三妮兒願不願意。”

還不等莫吳氏說話,三妮兒就迫不及待的拆她娘的臺:“我願意,我願意!馨兒姐姐的繡活兒可好著呢,我也想學,也不怕吃苦,娘,您就答應吧,女兒一定好好學,不會拖馨兒姐姐的後腿給您丟臉的。”

女兒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莫吳氏就算想拒絕也下不了狠心,更何況她也希望女兒能學一手好繡藝,以後去了婆家,憑一手好繡藝也能站穩腳跟。

只是她心裏還有個顧慮,就對莫顏說道:“堂伯母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李娘子又不是你家的下人,你沒有跟她商量,就把三妮兒塞給她,她能願意?”

莫顏笑道:“堂伯母,您就放心吧,這事我先前就跟李姑姑提過,她也答應了,還說三妮兒隨時能去,只要不是太沒天分,她定會好好教導。”

這件事,她的確跟李秀提過,李秀也答應了,她引以為傲的就是一手好繡藝,自然希望能一代代傳下去。

莫吳氏一聽,這才放心下來,對莫顏謝了又謝,心裏已經盤算著年後準備些謝禮,就送三妮兒去李娘子那裏學。

相比莫吳氏的坦然,老莫頭卻沒辦法接受莫清澤與他斷絕來往一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直至看到莫清澤一臉的淡漠和村民們嘲諷的目光,才相信這是真的。

臉色驀地變得蒼白,老莫頭迫不及待的想為自己辯解,想要挽回,可是張了張嘴他才無力的發現,他連挽回的理由都找不到。自始至終,在這個侄兒身上,他從來只有索取,在大哥大嫂相繼亡故之後,對於最需要撫慰的侄兒,他連一絲感情也吝於付出。

如今,這段叔侄情難以維系,已經沒有絲毫挽回的餘地了!

剎那間,老莫頭仿佛老了好幾歲,整個人恍如鬥敗的公雞!

從他懂事起,他就嫉妒兄長聰慧,嫉妒兄長更得父母的看重和喜愛,及至兄長中了秀才,又有了美麗賢惠的妻子,天資過人的孩子,心裏的嫉妒已經讓他陷入了魔障。

而他讀書不成,性子不討喜,只能辛辛苦苦的在土裏刨食勉強糊口,就是娶的妻子亦是粗鄙不堪,毫無賢惠可言,連生下的兒子也一樣愚笨,比不上兄長的一半。

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兄嫂終於死了,沒人再拿他跟兄長比,那時他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擡頭挺胸做人了,可是這個該死的侄子卻跟他早死的爹一樣,處處壓自己的兒子一頭,外人又開始拿自己的兒子跟他比!

然而,兄嫂給他留了銀錢和田地,當時又有死板的老村長看著,縱使再不願,他也不能攔著侄子不讓他讀書,哪怕後來明裏暗裏阻撓,這個侄子還是年紀輕輕地就考中了秀才!

他半輩子都活在兄長的陰影下,他的兒子也一個個不成器,沒有一個比的上侄子。現在兩家的關系就要斷了,從此以後,他就只能看著這個曾被他磋磨的侄子徹底脫離他的掌控,也不能再仗著血親長輩的名義要求替他做任何事了!

想到那間大宅子裏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他依然只能守著幾間破草屋子,看著兒孫們繼續面朝黃土背朝天過著窮困的日子,心裏似是要嘔出血來!

這口血終究沒有嘔出來,只是老莫頭的臉色變得更加灰敗了。

楊保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不太清楚這兩家以前的恩恩怨怨,可是兩家人到柳楊村後的所作所為他卻是清清楚楚。莫先生要斷絕關系,想來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就算他身為村長,也不能違心的從中勸解。

而且,老莫家的閨女的所作所為別說觸怒了莫先生,他心裏也窩火著呢!這村規一條條的剛宣布沒多久,這人就撞了上來,實在是惡劣至極,可不能睜只眼閉只眼就這麽過去。

想到這裏,楊保輕咳一聲,嚴肅的說道:“你們既是柳楊村的人,發生這種事,我身為村長不能不管!就因為一點小口角,莫永喜就敢毀人容貌,小小年紀這心思著實歹毒,必須依照村規做出懲罰,讓她得到教訓。只是現在人還昏迷著,這懲罰就等她醒了再說,你們可有意見?”

莫清澤搖搖頭,剛要說沒有,先前抱著女兒嚎哭的莫洪氏就跳起來了,指著楊保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老東西,憑啥要懲罰我女兒?你不就是看害我女兒受罪的白眼狼有銀子,想捧他的臭腳麽?你要是敢罰,我就是滾刀山告禦狀也要讓你坐大牢!”

未來得及阻止的老莫頭一聽這話,一個耳刮子狠狠地甩到了莫洪氏的臉上,鐵青著臉對傻眼兒的莫永福兄弟倆吼道:“快把這個瘋婆子拉回去關起來,把你們的妹妹也帶回去,再進城找個大夫來好生看看。”

兩兄弟一聽,知道這樣安排才是最好的,便一個上前拉住了莫洪氏,另一個抱起了莫永喜,急匆匆的朝著家裏走去。

“你這個不孝子,窩囊廢,不去替你妹妹報仇,盡扯老娘的後退,你快放開老娘,放開!”莫洪氏不停地掙紮,對著拉她的大兒子又抓又撓,嘴裏沒有一句幹凈的話。

莫永福黝黑的臉被撓出了好幾道血印,他一邊躲避著一邊焦急的勸道:“娘,您就消停些吧,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莫洪氏壓根兒聽不進去,不管不顧的繼續撓著,嘴裏的叫罵愈發的難聽。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自己的男人被婆婆這麽對待,莫吳氏看不下去了,跟莫顏說了一聲,直接沖上去抓住了莫洪氏的兩只手,幫莫永福把人往家裏拉。

莫洪氏掙脫不過,罵罵咧咧的被夫妻倆拉走了,都看不到人影了,還能聽到她震天的咒罵,兒子兒媳婦,莫顏、莫清澤、楊保等,一個也沒有放過。

楊保黑著一張臉,直接把這筆賬算到了老莫頭身上,理也不理他直接對莫清澤道:“這件事我會秉公處理的,如果老莫家的人有意見,我這個村長不介意走一趟公堂,有這麽多人作證,相信青天大老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

莫清澤的臉色緩和了些,拱了拱手真誠的道謝:“那就有勞村長了。”

楊保撫須一笑,對他的態度十分受用,有了這番對比,對老莫頭的印象就更壞了,忍不住冷冷一哼。

“村、村長說笑了,叔、叔沒有意見,家裏的人也不會有。”老莫頭臉色一白,連忙說道。

他知道自家已經徹底得罪了這個村長,一旦他表露出不服,楊保肯定會鬧上公堂。真上了公堂,女兒指不定要受大罪,說不定還有牢獄之災,家裏有個坐牢的罪人,那老莫家還有什麽臉面在村子裏立足?

想通了這些,他哪裏還敢說個“不”字,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沖回家,狠狠教訓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瘋婆子。

見他還算識相,楊保也沒有為難他,跟莫清澤聊了兩句,又和藹的安撫了莫顏一番,收到父女倆的感激後,含笑著離開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莫顏誠懇的邀請替他們作證的村民們去家裏喝茶。眾人笑呵呵的接受了,結伴的朝著莫家去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莫顏等人也不想留下來看老莫頭假惺惺的模樣,誠懇的邀請替他們作證的村民們去家裏喝茶後,一家人繼續去給交好的人家拜年了。

沒有熱鬧可看,村民們也三三兩兩的離開,好些人結伴去莫家拜年討杯好茶喝,誰也沒有理會臉色無比難看的老莫頭。

場地上只剩下老莫頭一人,看著無比燦爛的日頭,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握了握拳,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家裏走去。

而已經被帶回家的莫洪氏母女,很快就迎來了一場老莫頭親自導演的狂風暴雨……

自家與討厭的人斷絕了來往,莫顏的心情很不錯,顯然莫永喜的舉動沒有對她形成任何陰影,反倒是莫清澤等人心有餘悸,幾個小的更是不停地大罵著莫永喜,恨不得她就這麽暈過去,一輩子醒不來才好。

提起莫永喜,莫清澤隱藏在心頭的疑問又冒了出來,見女兒神色平和,忍不住問道:“顏兒,你可知莫永喜為何突然飛出去,還吐了血?”

莫顏扭頭看向父親,一臉茫然:“女兒也不知道,不過堂伯母說女兒這是有神靈庇佑,才化險為夷,也讓莫永喜遭到了報應。”

莫清澤眼角抽了抽,他不覺得女兒會相信這個說法,只是看她的樣子,顯然也不知道,便歇了繼續問下去的心思。

幾個小的卻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開始咬耳朵小聲的議論起來,看向大姐的目光又多了幾層崇拜。

大姐有神靈庇佑呢,太厲害了!

莫顏嘴角抽了抽,無視弟妹們詭異的目光,暗暗思索著心底的那個猜測會不會是真的。她可不相信自己被神靈庇佑了,不然前世也不會死的那麽慘,落了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這一世,見識過那人卓絕的輕功,想來傳聞中的內力應該也是有的。莫永喜平白飛出去,肺腑還受了重創,這般看起來,更像前世武俠劇中,被武林高手用內力震飛的。

相比被神靈庇佑,她更願意相信她是被武林高手所救,至於這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是一直在暗處保護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她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而這位高手是誰所派,除了那人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被心動之人保護,大概每個女孩都會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幸福,莫顏亦不能免俗,甚至覺得連信也不回自己是不是太過無情。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人監視著,那人有可能已經知曉,她又有些煩悶,覺得*受到了侵犯。

懷著覆雜的心情,接下來給交好的人家拜年,莫顏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每次只是待個片刻,沒有人察覺到她的異樣,亦不會覺得她怠慢了。

等拜完年回到家裏時,見前來拜年的鄉親還有些沒走,莫顏便一一打了個招呼,又拿了一些小食給他們帶來的小孩吃。

逗留在莫家的孩子有十多個,除了被大人帶來的幾個,大多數是趁大人不註意,又偷偷地溜了回來。實在是莫家的小食花樣多味道又好,而且主人家又大方,他們就算多拿一些,人家也是笑瞇瞇的看著,還讓他們多往兜裏裝,能敞開肚皮吃的機會太難得了!

臨近中午,送走了最後一波人,莫吳氏就悄悄地過來了,撿著要緊的話跟莫顏說了。

“……這回她算是有得苦頭吃了,大夫說傷了肺腑,要仔細的調養著,少說也得半年的工夫,不然會落下病根兒!公公心裏有氣,家裏又缺銀錢,就說讓她自己挺著,婆婆被打的下不來床,不然吶,還有得鬧呢!”

莫顏淡淡的聽完,沒有快意亦沒有落井下石,對莫永喜母女倆額下場更是生不起任何同情之心。

經歷了這件事,想來老莫家的名聲就更臭了,尤其是莫永喜,原本就難以尋到婆家,這下就更難了。畢竟誰也不想娶個惡毒又鬧騰的媳婦兒,弄的家宅不寧。

見她不在意,莫吳氏也不想提這些煩心事,倒是興致勃勃的把一路過來聽到的傳言說了出來:“上午那事村子裏已經傳開了,都說你有神靈庇佑是個有大福氣呢!這樣也好,讓那起子有壞心的也掂量著點兒,別整日的想著算計你們家,以後的日子也能安生些。”

自從堂叔一家富裕起來,這是是非非的就沒有斷過,雖然都順遂的避了過去,可也是糟心的很。

聽到這些,莫顏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趕緊岔開了話題:“堂伯母,您已經管著你們這一房的事了,就沒有想過搬出來住?”

自家跟老莫頭他們斷絕了來往,可沒跟堂伯母一家斷絕關系,只是他們住一塊兒,來往起來總不是那麽方便,要是堂伯母一家能搬出來就沒這個顧慮了。

莫吳氏一聽,苦笑道:“不怕顏丫頭你笑話,堂伯母做夢都想搬出去,哪怕日子再苦一些也樂意!現在家裏鬧成了這樣,在村子裏完全是個笑話,我一把年紀了無所謂,可鐵頭和大妮兒該說親了,家裏沒住的不說,這糟汙的名聲哪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誰家的小子肯上門吶!”

說到這裏,她看著莫顏,有些遲疑的問道:“顏丫頭,你腦子活絡,能不能給堂伯母想個賺錢的營生?”怕莫顏誤會,她又急忙解釋道:“堂伯母沒啥大本事,也不貪圖賺大錢,一年能落個二三兩就知足了。”

要是她也能掙銀錢了,加上大兒子每月七百文的工錢,一年下來就能起一間土坯屋,要是再辛苦些能多掙一點,說不定年底就討個媳婦回來。等來年再加把勁兒,把大妮兒的嫁妝準備的厚一些,給她找個好婆家就圓滿了,真能這樣,她做夢都能笑醒!

莫顏聽著心酸極了,天下父母大抵如此,只要孩子好好的,哪怕再苦再累他們也毫無怨言,於是說道:“堂伯母,您容我想想。”

莫吳氏喜出望外,激動道:“你慢慢想,慢慢想,堂伯母不急,不急。”

莫顏笑了笑,讓她吃小食打發時間,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想主意。思來想去,她覺得在城裏支個小攤兒或租個小鋪子,做風味小吃是個不錯的主意。

居住在京城的人,家境大多不錯,每天早上不在家裏開火而是到外面用早飯的人比比皆是。像街上的面攤兒、包子鋪的生意大多不錯,雖說掙不了大錢,但是除去吃喝用,一年下來剩個十來兩不成問題。

而且,在街上支個小攤兒成本不高,只要給衙門交少許的攤位費和管理費就沒有問題,做起來不麻煩也好打理,就是起早貪黑的人比較受累。

莫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莫吳氏卻搖了搖頭:“顏丫頭,這主意好是好,堂伯母也不怕苦累,只是堂伯母沒啥手藝不會做好吃的,以前包的野菜包子,貼的糙米餅子味道也不見有多好,就算賣那些自己會做的,可是沒有人家做的好吃,怕是招不來生意。”

莫顏原以為是什麽大問題,一聽這個就笑道:“堂伯母,這個您就不用擔心了,我這裏有幾個做吃食的方子,等過完年我就教您做。”

前世她的空餘時間大多放在研究吃食上,就算沒有學會所有的地方小吃,大街小巷比較常見的差不多都會做,隨便教幾個,就夠堂伯母經營小吃生意了。

“不行,這不行!”莫吳氏想也不想,搖頭拒絕:“那是你的手藝,以後說不得有大用呢,你得給自己留著才是。”

莫顏明白她的意思,愈發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遂耐心的勸道:“堂伯母,不過是幾道吃食算不得什麽,我沒有想過用它掙銀子,現在家裏有米鋪撐著也不差這一點,與其就這樣埋沒了還不如教給您,說不得能在您手中發揚光大呢!”

莫吳氏依然不肯答應,死活不願意學。她不是不心動,只是她生性不喜占人便宜,堂侄女幫她的已經夠多了,知道該怎麽報答才好,要是學了再學了這個,晚上怕是連覺都睡不好了。

莫顏見莫吳氏態度堅決,心知再勸下去她也不會答應,想了想說道:“堂伯母,要不這樣吧,這幾道小吃我還是教給您,等小攤兒開張了掙的銀錢也算我一份兒,這樣您掙了銀錢我也不吃虧,您看行嗎?”

莫吳氏聽完,眼睛一亮,心裏盤算了一番,最終答應下來:“行,你的好堂伯母記著了,要是能掙到銀子,不管掙多掙少,你拿七成堂伯母拿三成。”

莫顏一聽,哪裏肯要這麽多:“這哪兒成,勞心勞力的可是您,我可沒臉拿大頭,您七成我三成還差不多。”

“不不不,沒有你的吃食方子,堂伯母就算渾身是力氣也掙不到一文錢,你拿七成是應該的。”莫吳氏推辭著不肯接受。

二人你來我往的扯了半天也沒扯出個結果,最後莫顏堅決五五分,莫吳氏才勉強答應下來,臨走前還一臉的慚愧,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中午吃飯的時候,莫顏就把這件事提了下,莫清澤也很支持,並不反對女兒跟堂嫂一家來往,畢竟堂嫂和幾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以前還在莫家村時,也頗照顧自家。

上午年已經拜完了,下午就沒有什麽事做,一家人就搬了椅子在院子裏曬太陽,一邊剝花生磕瓜子,一邊聽李忠講世間的奇聞異事,眾人倒也聽得津津有味,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是夜,估摸著家裏的人都睡著了,莫顏拍醒了小花和大白,帶著它們走到了小院外面。

院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安靜的連一絲風聲也無,莫顏蹲下身,捏了捏它們尖尖的耳朵悄聲說道:“你們倆仔細找找,看咱們家周圍可有隱藏了什麽人。”

白天的事她一直藏在心裏頭,不弄清楚實在是難以入眠。

兩只獸的耳朵動了動,在莫顏驚訝的目光中,躡手躡腳的朝著黑暗中的某一處走去。莫顏側耳,只聽到些許細微的響動,沒過多久,它們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從頭裹到腳的黑衣人。

如果不是早有預料,如果不是小花大白沒有發起攻擊,知道這二人沒有惡意,陡然看到他們這副打扮,就算知道這世上沒有鬼,莫顏也會嚇一大跳。

只是一想到平時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就算是出於保護,莫顏也十分窩火,語氣就有些不好了:“你們是誰的人?盯著我多久了?”

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站出來朝著莫顏拱了拱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主子,一個半月。”

莫顏一開始沒聽明白,等她反應過來,不由得滿頭黑線:“那你主子是誰?”盡管心裏有所猜測,可是她還是想確定清楚。

黑衣人:“……”

見他不說話,莫顏險些抓狂,冷聲問了另一個問題:“上午是不是你們出手救了我?”

這一回倒是痛快的承認了:“是!”

莫顏的神色緩和了些,只是語氣依然不太好:“謝謝你們救了我,不過我不喜歡被人時時盯著,你們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如果怕被你們的主子懲罰,就說這是我的意思,想來你們的主子會理解的。”

黑衣人:“……”

臥槽,又沈默,你沈默是幾個意思?

莫顏心裏的小人兒徹底狂躁起來,如果不是武力值不過關,她定要把這兩個家夥扔出去,哪裏還會站在這裏跟他們多費口舌!

許是察覺到她的煩躁,小花和大白一左一右的站在身邊,朝著兩個黑衣人發出不滿的低吼,大有他們再敢不吭聲就咬死他們的意味。

黑面下的臉神色變了變,這兩頭狼有多麽厲害他們早就領教過,從他們來的第一天起,就被它們發覺了。如果不是他們二人沒有惡意,大概早就暴露在人前了,也就不會有機會待下去。

這一次,黑衣人沒有繼續沈默,平板無波的聲音說道:“沒有主子的命令,屬下二人不敢擅離職守。姑娘實在不願,可與主子先行商量。”

莫顏被這一番說辭弄的沒了言語,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煩躁被人盯著,還是在煩躁某人對她的一片用心。

等她終於平靜下來,兩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莫顏知道他們肯定在某一個角落守著,也沒心思再讓小花大白把人找出來,神色怏怏的帶著兩只獸回到了小院。

又是一夜無眠!

按照習俗,接下來幾天,本該是到親戚家拜年的日子,莫家卻是沒有親戚可拜,就算是去柳家,也得等到初六過後,畢竟初六之前,柳家肯定會走親戚。

好在莫家人多,就算新年有很多忌諱,許多事情不能做,坐在一起聊聊天,逗逗趣也不無聊。

就這樣,日子一晃而過,等給柳家、韓家拜完年,又去刑掌櫃、木行掌櫃回拜後,已是到了正月初八。

莫吳氏打算過完上元節就出攤,於是從正月初八這天開始,只要得了空閑,她就來莫家跟莫顏學做吃食。

時間不太充足,按照北方人偏鹹喜酸的口味,莫顏便打算先教兩道,怕教多了莫吳氏學不精,也顧不過來。一道是前世非常有名的煎餅果子,一道是大餅卷雞蛋,另外還有一道辣糊湯與之相配,天冷了吃著正好。

莫吳氏很珍惜這個能讓她擺脫困境的機會,因此學的十分認真。莫顏教的又細致,沒有絲毫藏私,莫吳氏學會後,連續做了幾天,味道就跟莫顏做出來的差不離了。家裏人吃慣了莫顏做的,還是一口就能吃出不同來,不過拿到城裏做買賣卻是夠了。

莫家開著米鋪,也賣面粉,空間裏又有吃不完的蔬菜雞蛋和雞,於是莫顏主動承擔了做小吃的食材,到時候按月折算成銀子,從掙得的銀子裏扣除。

面粉還好說,可以直接從鋪子裏拿,蔬菜的話,後院裏種的那一片暫時能供應,等再開辟一塊菜園多種一些就好,雞蛋和雞就只能由莫顏打著進城采買的幌子從空間裏運出來了,不過得避開那兩個黑衣人,以免暴露了空間的秘密。

好在等天氣回暖後,空間裏的那些雞就要被放在果園裏養,這樣一來,也省了莫顏不少事。

莫吳氏整天往莫家跑,自然瞞不過老莫家等人的眼。

兩家已經斷絕了來往,老莫頭覺得兒媳婦整日往莫家跑,是在打他的老臉,有一天等莫吳氏從莫家回來,他特意說了幾句,莫吳氏卻不會聽他的話,三言兩語給擋了回去。

老莫頭心裏有氣,可兒媳婦“不聽話”,他一個做公公的也不好管教,更不能說休棄的話,於是只得給大兒子施壓,讓他管教好自己的媳婦。

莫永福性子又軟又憨,他不敢不聽親爹的話,但是也不能不聽媳婦兒的話,尤其是媳婦兒一心為孩子著想,他就更沒理由說了,因此他面上他聽老莫頭的話,訓斥著莫吳氏,心裏卻已經偏了!

然而有莫牛氏這個攪屎棍在,莫洪氏又豈能容忍自己的兒媳婦跟“害了”自己女兒的仇人好成一家人?

------題外話------

本來想來個萬更的,但是零下的五攝氏度的天氣實在是太冷,碼一段文字就得停下來搓手,搓熱了不那麽僵硬才能繼續,真的好冷好冷,窩在被窩裏碼還是凍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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