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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木府跟翻天了似的。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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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神藥又來了,邀月試吃之後,才給了老皇帝試吃。

這顆丹藥味道似乎和方才的一樣,可是老皇帝吃下去之後,只覺得渾身都爽快無比,一股涼氣上來,將火氣都給壓了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筋骨之中仿佛有了力量。

邀月笑道:“這神藥果然有效!”

老皇帝又吃了些湯藥之後,整個人都有了人氣,能從那床上坐起來了,只是雙目泛冷,開口道:“將東宮封了,讓皇後來見朕!”

邀月眼珠子轉了兩轉,將那命令傳了下去。

東宮之中,那禁軍一直不曾少,如今更多了,太子完全被困住無法脫身,只是站在東宮的漢白玉石階之上,遠眺著的天邊。

京城的日落真美啊……

乾清宮之中,皇後被帶到了,自從上次孟家之事後,皇後便住進了冷宮,老皇帝便再也不曾見過她了。

再見皇後,老皇帝差點沒認出來,只見眼前之人,已經雙鬢斑白,黑發稀少,雙眼幹枯無神,滿臉皺紋縱生,只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年,與曾經那尊貴無比風臨天下的皇後大相徑庭,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皇後坐在輪椅之上被擡了進來了,她枯坐著,已經面無表情,她在那冷宮之中徹底失寵了,身邊的心腹一個個的沒了,宮中的最新消息她也無法得知。

但她知道皇帝喚自己來的意思。

從三十年前,將木優魚的娘換走的時候,她似乎便已經猜到了如今。

提心吊膽三十年,如今總算是可以解脫了。

乾清宮之中,寒風蕭瑟,就算是燒著火墻也擋不住那寒冷了,老皇帝坐在龍床之上,皇後坐在輪椅之上,兩人隔了幾丈距離,寂靜了許久。

風吹得宮中珠簾起了悅耳響聲,皇後耳邊的花白鬢發隨風飄蕩,雙眼似乎是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地望著一個地方,眼珠子便能一整日不動。

還是老皇帝出聲打算了這死寂。

“太子,並非朕所生。”

老皇帝身子不行了,腦子也不行了,可有些事情還是看得出來了。

太子與自己年輕時候頗有些相似,但那孟國舅歸來述職之時,老皇帝已經有所察覺——太子和那孟國舅更相似!

皇後似乎是沒聽見,過了許久許久,才笑道:“當年,臣妾懷胎臨產,國師說臣妾腹中必定是個兒子,孟家也希望是個兒子,陛下也盼著這一胎是個兒子,可臣妾的肚子還是不爭氣,懷胎十月,卻生下了一個女兒,呵呵呵呵……”

皇後一陣陣地笑,笑聲嘶啞不堪,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悲涼,更有幾分對命運無聲的嘲弄。

老皇帝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面色由白到紅,卻好似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種事情宮廷之中少不得,前朝便聽聞‘貍貓換太子’,今朝龍鳳顛倒之事也不新鮮了,他當年的確是迫切地想要一個兒子。

良久,他才問道:“長公主,去了何處?”

皇後那幹枯的眼落下淚來:“當年孟家說了,此胎為女,他們將女兒換走,回孟家做個嫡出小姐,將來入宮陪做太子妃,臣妾也能兒女雙全,可臣妾知道他們不會善待臣妾的女兒,臣妾讓沙太醫的兒子帶著長公主逃出了宮了。”

時隔多年,竟然聽來如此一個辛酸的事情,老皇帝也不禁眼眶濕潤,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縱然知道被欺騙,也無力去仇恨了,只想知道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何處!

皇後伸出幹枯的手,拭了眼角的兩行老淚,道:“本以為我那苦命的女兒能做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平平安安地過一生,沒想到,沙太醫的兒子怕她的身世給自己招來災禍,將她遺棄了,幸得她被人收養,幾經周折,竟然被人養做瘦馬,做了青樓妓子……”

老皇帝也是默默垂淚,她本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啊!

卻淪為青樓女子!

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荒唐!

“她現在在何處……”

老皇帝知曉此時若是曝光,皇家顏面不保,皇帝的女兒竟然做了青樓女子,不知道那滿朝文武心中該是如何想法。

皇後啜泣了兩聲,鬢發淩亂貼在了淚濕的面上,她身手哆哆嗦嗦地撩開了鬢發,眼角深深的眼尾紋越發的深厚。

“她命苦,後來給人做了外室妾室,生了一個女兒,十九歲便就病死了。”

老皇帝怔了征,終究只是一聲長嘆:“是朕的不是,朕的不是……”

皇後擦擦淚,卻笑了笑,眼中盛滿了慈愛:“不過外孫女命好,遇到了好人,如今都嫁人了,養了個大胖小子,婆家家財萬貫有權有勢,夫君待她極好,她過得很好……”

老皇帝忙問道:“她如今在何處?”

皇後沒說,只是搖了搖頭,老皇帝還想細問,可忽然那乾清宮大門被人撞開了,一個修長身影應在那簾子之上,落入了老皇帝的眼簾,還伴隨著大步霍霍之聲。

七爺入內,飛馬奔來,衣裳有些淩亂,只是著一聲平日裏穿的錦衣,不曾穿朝服,可那龍子之風不容忽視,雙目冷冽,身後還有幾個高手隨同。

那一雙狹長的眼中射出兩道冷光,一眼便看見了皇後,道:“來人,還不速速將皇後娘娘送走!”

皇後笑了笑,可卻是滿臉淚水,十分淡然地被人給擡走了。

“住手,住手!”

老皇帝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可心慌氣短,眼前直冒金星,也沒幾分力氣,被高手沖過來架住,眼見著皇後被人擡走。

“混賬,你們給朕讓開!”老皇帝推著左右,可已經無人遵從他的話,宮中早已經是寧王的天下。

“父皇,您龍體欠安,還是回床上歇息吧!”七爺站在身側冷冷地道。

老皇帝怒吼:“老八,你早已經知曉此事!”

這所謂的神藥不過就是一個局,為了引出太子的身世而已。

七爺沈默著,若是他一早知曉,他絕對不會這般做。

見七爺沈默,老皇帝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可知曉她在哪兒?朕的外孫女在哪兒?”

七爺不曾回答,松開了老皇帝揪住自己的手,將他推向了左右高手:“扶皇上休息!”

說罷,他便冷冷轉身,老皇帝是唇焦口燥,“老八,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七爺出了乾清宮,大步往東宮而去:“太子何在?”

“東宮之中,不曾外出!”

“傳本王命令,太子毒癮難忍,已自盡,皇上得知從事一病不起,今後朝廷一切事物由寧王執掌!”

自然是有人此話傳給了朝野知曉,整個東麟便都似炸鍋般,無數只眼望著皇宮。

“景陽侯呢?”

“您入宮之前便已經出宮了!”

七爺默默咬牙,拳頭攥得似那咬緊的核桃。

眼前現出一座巍峨的宮殿,紅漆梁木五彩壁畫,還有蛟龍之相惟妙惟肖立於眼前,兩個金漆大字呈現——東宮!

他小時候時常出現在這門口,對自己說,他遲早要成為這裏的主人,可如今,他不需要這個位置了。

大批禁軍已經將東宮包圍,萬千弓箭手準備,箭頭直指東宮之中,木清安領頭,還有些緊張,手心裏都是汗水,看見七爺來了,忙上前動手。

“爺!”

七爺大步霍霍走來,道:“太子可有異動?”

木清安道:“不曾有,景陽侯將禁軍一早安排在了這裏,只許進不許出。”

七爺冷冷一笑,道:“很好,放箭!”

說罷,又是轉身離去,大風掀袍,衣袂卷風,卷出個伶俐決絕的弧度,來去匆匆,來得痛快,去得瀟灑。

木清安頓了頓,終於是抽出戰劍,道:“放箭!”

數十弓箭手一齊放箭,箭矢如同是雨點般地落了下去。

東宮花園之中,太子正席地飲酒,春花拂了滿面,不時便有花瓣迎面落在面上,他卻好不自治,自酌自飲,一壺清酒,一套素杯,一襲輕紗,一律發帶,瀟然一生,隨風飄零。

意識到漫天朝自己而來的箭矢,他也不曾驚慌,不曾閃躲,依舊端酒斟酌。

在那惡風鋪面的時候,他卻冷冷一笑:寧王,你別以為你已經勝了!

七爺在宮中奔走,料理‘自盡’而死的太子,還要替病重的老皇帝主持朝政,連著兩日不曾回家。

王府之中連著戒嚴了兩日,那是重兵把守,幾個後門都被堵死了。

兩日之後,人也撤了,又恢覆了往日的寧靜,黑牧也終於是來匯報了。

“娘娘,太子兩日前在宮中自刎而死,皇上得知之後,一病不起,目前是寧王暫攝朝政。”

“太子自刎?”木優魚驚奇了一聲,道:“太子這麽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自刎?”

黑牧道:“好像是因為毒癮犯了,四處撞墻,最後實在是熬不住了,就拔了金龍劍自刎了。”

木優魚道了一聲:“也是可憐。”

可她心頭已經明白,太子是被七爺給幹掉了。

七爺被赤牧急匆匆地喚走,肯定是因為太子在宮中又搞幺蛾子了。

他匆匆地去將太子給解決了,又怕府中被人盯上,所以才派人保護。

如今,太子之事平定了,寧王勝出,王府又恢覆了正常,木優魚又遛回木府去串門。

今日這一去,便聽小李夫人道:“昨日府中出事了,商姨娘忽然就上吊了,沒救下來。”

商姨娘已經被確定了是太子的人,這些年在木府也是安安生生的,其實是在給太子做眼線。

太子倒臺了,她上吊也是清理之中,木優魚聽過了便也忘記了。

朝中發生這般的事情,令文武百官措手不及,早朝之上,便只有寧王一人主持朝政。

太子死,陛下廢,寧王便就是當仁不讓的儲君,百官下朝之後便都給木常榮道賀。

他可就是未來的國丈了!

木常榮也是沒想到,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國丈夢,連續培養了兩個女兒想送入宮去都不得成功,不曾想,居然是木優魚出息了,圓了自己的國丈夢!

太子沒了,諸王沒一個敢和寧王叫板,寧王控制住了內宮前朝,儲君之位穩固不已。

朝野民間都是一片寧靜,太子的身世沒有人知曉,七爺也默默地舒了一口氣,同時發了個全國通緝令——抓到景陽侯,格殺勿論!

可那邀月似人家蒸發了一般,完全尋不到,七爺也沒指望能尋到他了,這廝會忍術還會易容,老巢多得七爺都摸不完。

現在極有可能是回了師門投奔無名,若是那般,七爺還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朝廷安定下來,七爺也回了王府。

一進門,還沒見著木優魚,先是見著了小王八蛋。

荊軻剌上前,十分隆重地與七爺獻上大禮:“孩兒拜見父王,父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還十分嚴肅地朝七爺磕了個頭。

七爺忍俊不禁,依舊是冷臉道:“前幾日不還是嫌爹臭嗎?今日怎麽這般乖巧了?”

荊軻剌站起身來,擡頭憤怒地看著那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七爺。

“寶寶才不想,涼說了,你要當皇帝了,給你磕個頭以後就不尿床了!”

七爺笑了一聲,一把把自家的大胖小子給提了起來,讓那小屁股坐在自己的臂彎裏,抱著荊軻剌入了木優魚的院兒。

“熊小子!”

一會兒便見到了木優魚,木優魚也早知道朝中的事情,見七爺回來,全服上下都在道謝,她也忙不疊地來道喜:“臣妾參見皇上!”

七爺抱著荊軻剌,笑了笑;“皇後免禮!”

“謝皇上!”

自家男人出息了,木優魚高興無比,上前墊腳親了親七爺,七爺一手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手牽著愛妻入了房中。

很好,一切都還可以挽救。

今後,無人再能分開他們!

第二天,宮中傳了消息來,皇後在宮中*而死,那黑煙沖天,救也救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冷宮被那巨大的火焰卷沒,皇後也沒能救出來。

皇上得知這消息,也是獨自淚眼了一會兒。

老皇帝病重,群臣探望不得,朝中是寧王做主,民間對於寧王上位也是十分期待,畢竟他的手腕是眾所周知的。

只是忽然某一天,京城之中,忽然出現了漫天的紙卷書信,敘寫了同一個故事——太子與寧王妃身世之謎!

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城之中便傳遍了,那流言似野草般的瘋長,幾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

太子非當今皇上親生,乃是孟家以假龍換了真鳳,成全自家前途!

當年皇後所生乃是一個公主,流落民間成為妓子,為木家二字木常榮所得,納為外室,生一女,命木優魚,便就是今日的寧王妃!

皇帝的外孫女,和兒子成婚了!

京城人民得知了此等皇室秘辛,那是個個目瞪口呆,很快便從民間傳入了各個朝官家中,一時之間,京城內外,皆是議論之聲。

七爺知曉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不惜祭出屠刀,殺了不少傳言之人,殺得人民驚恐,再不敢光明正大一輪此事。

此時王府之中,木優魚沒事組件的‘公關團隊’正好是派上用場了,接連各種洗白言論傳入了民間。

百姓將信將疑,可還是在私下底討論得十分熱鬧。

七爺知道,那是前太子所為!

沒想到,太子居然留著這一手!

他順藤摸瓜,將太子的人馬一網打盡,可那流言卻是止不住的。

寧王府又被封禁,任何人不許談論此事,更是限制了王妃的出入。

木優魚出府都困難,若是出府,那必須得大隊人馬護著才可。

府中的緊繃氣氛讓她很不舒服,又忙讓黑牧去查明真相。

黑牧回來十分嚴肅地道:“王妃娘娘,京城之中謠言四起,說七爺不是皇上親生的,原來是那太子的殘餘人馬還在發光發熱,造謠詆毀七爺!”

“豈有此理,太子死了還不讓消停!”木優魚還十分憤怒。

黑牧哄她道:“經營了十幾年,朝野之中他的不少人馬,明處的都清理了,可那暗處的不知道還有多少,最近正鬧騰得歡,還放言要刺殺七爺,刺殺您和世子,所以七爺將府中的人馬增多了,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全!”

“原來如此。”

木優魚只當七爺是保護自己,也不出門了,便在府中守著孩子,免得出去給七爺增添麻煩。

她在府中呆了一個月不曾出門,眨眼便就是四月天了,天氣明媚,日光正好,木優魚有心想著出門去轉轉,可如今太子餘孽還在活動,怕是自己出去了遭了災給七爺增添麻煩,便只是在府中四處走走。

風嬤嬤時常給她檢查身體,又來檢查了一番,搖頭道:“王妃,您的身子如今還沒有完全恢覆,怕是一兩年之內不能要孩子。”

木優魚早有這個準備了,道:“那是肯定的,剖腹產哪有這麽快恢覆的。”

她的事業肯定還是在做著,那貴女們每月往自己府上來看牙,也是諸多不方便,便與七爺建議了一番,不如太醫院設立一個專門的牙科,將那正畸發揚光大。

反正現在七爺的勢力大了,不用壟斷那玩意來拉人脈了,不如將它貢獻出去。

王妃的話,七爺肯定得聽,當真是在太醫院之中專門成立了牙科,研究正畸,由沙梁引頭,還將自己培養出來的幾個醫道高手發配了出去,以後貴女少爺們箍牙便有專門的去處了。

王府霎時間清凈了許多,木優魚每天無聊得緊,只能帶帶孩子,遛遛狗,繡繡花草,和眾人聊聊天說說話。

最近王府被管束得很嚴格,下人說話大聲了都要遭罪,就連和木府相對的後門都被堵死了,木府的過來不了,木優魚也過不去。

幸好府中還有木水秋等陪自己說話。

木優魚一個月不曾出門了,無精打采的,像被霜打的茄子,木水秋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數落她道:“你啊,就是心太野餓,在府中老老實實做著豈不是挺好,幹嘛非得跑來跑去的啊!”

木優魚有氣無力地道:“府中太悶了,想出去走走。”

可府中的氣氛是非同一般的嚴肅,想來京城之中也是差不多,太子餘孽心灰意冷,幹的怕都是自殺性的襲擊,個個都是瘋狗,遇上了就遭了。

七爺這段時間一直在宮中跑著,想做皇帝不是這麽簡單的,要思慮的事情可比一個王爺多得多了。

偌大一個國家便就壓在了七爺身上,雖然還不曾登基,可已經將那所有的事情接手了。

有時候晚上也是回不來的,便在宮中歇息。

今日晚上,七爺破天荒地回來得很早,滿臉都是疲態,想來今日也是夠累的。

木優魚也不纏著他陪自己,只是問道:“如今外頭情況如何了?那太子的餘孽都抓完了嗎?我能出去走走了嗎?”

七爺搖頭,十分為難地道:“太子餘孽一時之間也抓不完,這幾日連續抓了好幾批,如今一個個都是瘋狗,你近期不可出門,免得出事。”

木優魚失望地點點頭:“哦。”

七爺摟了她,柔聲道:“過幾日,爺接了你入宮去住,宮裏頭比咱王府大,你能去的地方就多了。”

木優魚知道自己遲早要入宮,也不曾反對,只是問道:“七哥和水秋呢?”

“都去,大家都去!”七爺道:“鬼焰旺財旺福,全都入宮來。”

木優魚樂了樂,親了親七爺的面頰,“入宮了也好,省得你每天來來回回的,也是挺累的。”

當下,木優魚便開始籌備那入宮的事情,在這王府之中住了一兩個年頭了,還是有些感情的。

以後這就是潛龍邸了,也不能住其他人了。

要搬家的了,需要搬走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雖然那宮中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用帶,可木優魚還是覺得什麽都舍不得。

便就收拾了一些衣裳,蛋哥兒的玩具等裝了,慢慢地送入宮中去。

有些自己陪嫁來的家具也是舍不得扔了,便都統統搬走。

搬家是件大事兒,幸好有老管家幫著自己籌劃著。

老管家是看著木優魚從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庶女,成今日的寧王正妃,未來的皇後,也是感慨萬分。

當初看見木優魚的時候,他便知曉,此女將來定是大有作為!

王府的東西一車一車地拉入了宮中。

由於老皇帝還在,木優魚這身份不方便直接入住坤寧宮,而且坤寧宮上次被炸了之後,如今還在修繕之中,便將自己曾經住的皇子宮修繕裝修了一番,騰出來讓木優魚住進去。

當年七爺住在那裏的時候,那是屋舊院破,還有雜草,如今木優魚即將入住的時候,已經修繕得比那東宮還豪華幾分。

自家妻兒,七爺肯定是不能委屈的。

木優魚搬家的時候,從王府出發便就是大隊人馬護著,七爺親自來接她入宮,一家三口同坐一個馬車,木優魚不時便掀開簾子看那外面,見那往常繁華無比的京城主幹道之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一眼望到皇宮,全是大軍重重守護。

“怎麽都沒有人?”木優魚放下了簾子,問七爺道。

七爺回:“太子餘孽猖獗接連出事故,百姓們被嚇得不敢出門了。”

木優魚將信將疑,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入宮之後,木優魚是拎包入住,一切事物都打點好了。

入宮幾日,一切都好,伺候的人還是王府裏的人,木水秋還市場過來坐坐。

忽然有一日,鸚鵡不知道從哪兒飛了回來,站在那鳥架上昂首高歌。

“天蒼蒼,野茫茫,孫女上了親兒床,舅甥*不可說,就算皇家最流氓!嘿,巴紮黑!”

------題外話------

有錯別字,明天修改

圍觀帝吧遠征非死不可的下場就是熬夜加班碼字…。

有木有有一起圍觀的小夥伴,舉手!

☆、010 身世敗露

小魚兒在那鳥架上一跳一跳的,還自己打著拍子唱歌。

木優魚沒聽得特別清楚,給它餵了食兒,笑問道:“你個死鳥,又在唱什麽葷段子!”

那鳥兒又開始唱了,不僅是將外面的話兒雪來了,還自己填詞。

“東風吹,戰鼓擂,舅甥*還有誰,八王爺,寧王妃,藥藥,切克鬧。”

木優魚頓感不秒,一般餵那鳥兒吃東西一邊聽它說話。

“太子非皇上親生,寧王妃生母才是皇上長公主,沒想到那孟家假龍換真風,拿自家兒子充了太子,如今可好,外甥女親舅舅成了魂,我若是寧王妃,便當場自盡了,出了這等醜事,死了倒是幹凈!”

木優魚呆了呆,雙眸大睜,腦袋裏是一片空白。

她的生母是長公主?

她娘不是李家所生嗎?

恍惚之間,連鳥食兒都掉了,飼料撒了一地,荊軻剌看見了,連忙用那小胖手去撿鳥食兒,學著木優魚的模樣去餵鳥。

“鳥鳥,來吃飯了!”

木優魚站在那處許久許久,一直到荊軻剌拽了拽她,她才勉強回神了,將荊軻剌給抱入了懷中,坐在房中便就是一整天。

她的娘紅釵,真的是長公主嗎?

那便就是七爺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那七爺豈不就是她的親舅舅?

荊軻剌在她懷中纏了一會兒,睡著了又醒了,自己去尋了馬桶撒了個尿,一會兒又回來,坐在木優魚身邊,擡頭看著她,她都一整天沒說話了。

倒是那鸚鵡十分健談,飛進飛出的,將那宮裏小宮女太監們的閑話都傳了進來。

“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若是傳言為真,寧王妃可就是長公主之後,便就是寧王的親外甥女,那豈不是……*?”

“少說兩句,若是寧王聽見,少不得掉你腦袋,如今宮中朝野四處都不得討論那事情。”

“前日裏前庭伺候的小靈子和小凳子閑暇的時候說了兩句,還道寧王妃該是自盡而死,正巧得被寧王聽見,當場拔劍砍頭了!”

“莫說是你我這些小人物,就連那朝中大臣,皆不敢議論此事,嘴巴閉緊點!”

木優魚大概知道了前因後果,獨自獨自坐在宮中,一整天不曾說話,一直到荊軻剌搖醒了她。

“涼!鬼焰哥哥讓你摸摸頭!”

木優魚才得回神,看見荊軻剌牽著鬼焰到了自己面前,正搖頭擺尾地求摸頭。

木優魚伸出手去,摸了摸狗頭,目光卻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荊軻剌。

這是她和七爺共同孕育的生命,是他們的生命的延續。

若她和七爺當真是*,這孩子……

“蛋蛋。”

“哎!”荊軻剌答應了一聲,胖胖的包子臉圓溜溜地成了一團,長得細皮嫩肉,嬰兒肥泡泡肉。

她不禁伸出手去揉揉那嫩嫩的臉蛋兒,將荊軻剌抱在懷中。

天黑了,宮中點起了燈,似乎一下子光明了,可木優魚似乎覺得自己身處黑暗已無法退出。

七爺這段時日回來得晚,他如今可算是攝政王了,特別是那春試之事也是十分繁雜,一直很晚了才回來。

宮中還留著燈,木優魚呆坐在燈下等了許久,木芽兒高興地來道:“娘娘,王爺回來了。”

木優魚看著那燭光發呆,道:“讓廚房將飯菜熱一熱,他大概還沒吃飯吧。”

木芽兒忙飛奔出去,一會兒便看見寧王歸來,大步霍霍地進入宮中,似乎還帶著十分的喜悅。

春天的夜晚,大地還有一絲涼氣,他進來的時候,帶著一陣冷風,將木優魚那單薄的身子吹得一個顫抖。

可那身上的冷如何能比得上心上的冷。

他一進殿中便感到氣憤不對,卻看見木優魚枯坐那一處,一動不動,只是對著燭火發呆,不似以前那般歡喜地出來迎接自己。

他走了幾步,頓在了原處,步子怎麽也提不起來,只是看著木優魚的身子在那燭火包圍之下,一動不動,那背影帶著幾分從來不曾有的疏離。

木芽兒一邊端著吃食進殿,一邊低聲道:“王爺,今日娘娘不知道怎麽的,一整天都不說話。”

七爺預感不秒,忙問道:“今日可曾有人上門與她胡說了些什麽?”

木芽兒搖頭道:“今日不曾有人上門,王妃一整日都在宮中。”

“王妃今日還做了些什麽?”

木芽兒想了想,道:“今日王妃娘娘只是帶宮中的與世子玩耍,中午吃飯之前將小魚兒給放了出去……”

七爺眼中的光一凝,已經明白了那前後之時,對木芽兒道了一聲:“你們出去,沒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

木芽兒將飯菜等端了進來,擺上了小幾,默默地退了出去,還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

這是怎麽了?

昨日不是還好好的,今日怎麽似乎即將有一場狂風暴雨?

殿門關了,七爺入殿,空蕩蕩的宮中便只剩下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第一次覺得,這裏不似一個家。

他大步走來,雙眼冷冷地看向了那鳥架上的鸚鵡,鸚鵡嚇得扯開嗓子大叫:“救命啊,殺鳥了,殺鳥了!”

七爺拔劍,當真是有殺了那鳥兒,可才氣勢洶洶的進了兩步,便聽木優魚低低一聲喝:“別過來。”

那聲音,已經若游絲無力,帶著幾分痛楚,幾分絕望,更有幾分無情。

七爺當真是頓住了腳步,已然猜到她知曉了那事情,他立在那處,面上似乎是蒙上一層陰影,看不清容貌,可是卻能看見一雙濃眉豎著,眼中卻是一派痛苦。

木優魚微微回神,給他露出了一個側面,柔美的臉蛋不上了一層哀傷和絕望:“你忙了一天,也餓了,先去吃了飯再說吧。”

以往他這個時候回來,總是饑腸轆轆,今日想來也是不例外的。

就算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還是舍不得的他挨餓。

七爺不曾說話,默默轉身,解了朝服佩劍,坐到了那小案之前,草草地吃了一些東西,可美食放入口中,卻是味同爵蠟,入口都是鹹味。

才吹了兩口,七爺忽的出手,將那小案推翻,美食濺落一地,遍地皆是狼藉,嚇得那殿外的木芽兒打了個寒戰,卻不敢入殿去。

木優魚對著燭火,垂著面,燭光在面上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來,她默默和目,落下兩行清淚。

此時看來,那宮中傳言都是真的。

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

她啜泣兩聲,幾顆豆大的淚珠落在紅裙之中,消失不見。

七爺不曾說話,席地而坐,銳利囂張的面目萬分神傷,他知道一切已經藏不住。

終於還是木優魚說話了。

“你對我,就沒一個解釋嗎?”

七爺沈默著,已經不知道如何解釋。

木優魚自嘲地笑了兩聲:“所以,一開始,你出現在顛城,便就是為了尋我娘?我娘已死,你便將我留在身邊做你的棋子,為的只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給太子最後一擊嗎?”

七爺終於開口。

“我從未利用你。”

他尋紅釵,真的是為了尋找一塊對付孟家的棋子,可他愛上木優魚的時候,已經將這塊最好的底牌徹底放棄了。

木優魚熱淚四濺:“你沒有利用我?可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的舅舅,你還與我成婚,荊臨宇,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以為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

七爺依舊只是沈聲:“你是我的王妃,我唯一的妻子,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此時的木優魚才明白什麽是崩潰,什麽是絕望,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流,她已經哭得額上青筋暴起,淚水濕了青衫。

“你明明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愛上你,你為何不阻止?你為何還要將我的身份公諸於眾,你為何要我一人獨自承受天下人的白眼,荊臨宇,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她只當是七爺為了絆倒太子,將自己的身份公諸於眾,如此想來,他的心,當真是無一處暖,他眼中只有他的皇位,其餘什麽在他眼中皆是浮雲,自然是也是包括了他木優魚。

一時之間,木優魚覺得自己好傻,世上男人心裏裝的除了權勢還是權勢,有了權勢,女人便就只是附屬品而已!

她哭得絕望,七爺不禁擁上去,從後將她抱了,他知道事情已出,多餘的解釋已經無用,死死將她圈住,在她耳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從未想過利用你,我從未想過利用你的身世達成任何目的!”

可一切都晚了,如今天下人皆是知曉她寧王妃與寧王乃是親舅甥*。

她狠狠地掙脫了寧王,忽地奔出了殿去。

“荊臨宇,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你!”

木優魚奔出大殿,奔入夜色之中,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七爺,如今年只想逃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最好今生不再相見。

可,若真的今生不再相見,她做好準備了嗎?

七爺看著她奔入夜色之中,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最終只是在那清冷的殿中,獨自落了一把悔恨之淚。

當初他知曉她身世的時候,便想著今日,想了千百種辦法來應對今日的局面,可若是真的面對,他才發現那千百種辦法無一有用。

黑牧白牧滾聃兒已經隨著木優魚追了出去,自是有人保護她。

如今,讓兩人都清醒清醒,對彼此都好。

夜已深了,七爺還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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