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君悅之後秦彤有長久的沈默。外面有無數寧蕊與沈二的消息傳來，秦彤不會特意去打聽，不經意聽見，也不過一笑而過。

她完美地扮演著彤姬的角色，好好吃飯，默默陪酒，煙卻是再不抽了。只是拿在手裏發呆，也不點燃，只是看著。

明明是同往前一樣的語言神態，只是喬欣悅卻感到，她身體裏面有什麽東西，已經悄悄死去。她的靈魂已經形同枯槁，再加一把火就能把自己焚燒得片甲不留。

坐在窗邊看外面車水馬龍，秦彤把/玩著自己指尖的煙。喬欣悅輕嘆一句，終是看不過去，走過去坐到她對面。“看什麽這麽入神？”

秦彤淡淡將視線投向她，喬欣悅不禁一個激靈，這簡直不像是一個活人該有的眼神。

秦彤輕輕開口，帶著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

“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麽？”

“愛情？”聽到這個問題，喬欣悅幾乎要大笑出聲。“你問一個妓/女什麽是愛情？秦彤，別開玩笑了。那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風花雪月，你和我就算了。當年你曾經是千金小姐，但不也是為了所謂的愛情才淪落至此？別天真了！”

秦彤驚訝，“難道你和杜臨風鬧得滿城風雨，你不愛他？”

喬欣悅自嘲地笑，“愛啊，我當然愛。他有錢有勢我當然愛！如果他沒有老婆，我想我會更愛他。”

“這就是你的愛情觀？”

“這不是愛情，這是生存的手段。”喬欣悅眼中瞬間蒼涼悲哀，“一開始，我只是想活著就好。可是活著了，我就想活的更好些。就變成了現在不倫不類的樣子。秦彤，人不能活的太天真。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秦彤低下頭撫上自己小/腹，眼中有溫柔彌漫。

——可是怎麽辦，我還是不想打掉這個孩子。這是我們，剩下的僅有。

秦彤再見到寧蕊那一刻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一襲素衣，清雅動人。

淡淡一抹白月光。

“彤彤，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寧蕊果然無愧是寧家的千金小姐，連控訴都那樣哀婉纏/綿，楚楚動人。

似乎她最是無辜，錯的，只有秦彤。

秦彤無所謂的笑笑，“你以為我會是什麽樣子？”從包間冰櫃裏拿出一瓶酒，又說：“有話就說，我的身價可是很貴的，沒必要糟蹋錢用來敘舊。”

寧蕊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哭泣，動作姿態仍舊優雅嬌美。她拉著秦彤的手，一字一句哭泣哀求。“我真的很愛皓玨，你放了他好不好。從小到大我要的你都讓了我，再讓我一次，最後一次。”

秦彤的手臂被她一下下拽的生疼。

“不，蕊蕊。”她緩緩收回手臂，抿抿幹澀的唇/瓣。“從小到大我都讓著你，只有這個男人，不行。”

即使放了身，他的心也緊緊攥在她手裏，她不會放開，也放不開。

“可是你已經臟了！”寧蕊眼中透出陰毒的哀怨，“他那麽好，你怎麽配！”

一語命中秦彤心頭大恨。

是啊她臟了。

秦彤強笑一聲，盡管面色蒼白，依舊高高在上只能任他人仰望的美艷。

“沒有用的，蕊蕊。她說，“我懷/孕了，他的孩子。失去了沈二，我不能再失去愛他的權力。那是支持我獨自撫養孩子的全部動力。”

寧蕊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手足冰涼，似乎一下子由酷夏進入寒冬。

她居然，有了皓玨的孩子？

不可原諒！

不可饒恕！

她以為有了就能生下來嗎？寧蕊臉上一片陰霾。不想這孩子來到世界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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