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我。”秦彤敲響書房的門。

“進來。”秦夫人擺好棋盤，似乎已等她很久。“很久不見三三了，過來陪我下盤棋。”

一盤棋畢，秦彤被殺的片甲不留慘不忍睹。

“母親棋藝總是十年如一日的好。”秦彤拿起邊上青花瓷茶盞，淺嘗即止，卻被澀的說不出話來。

秦夫人一點點把棋子收回盒中，輕聲說：“苦丁茶很苦吧。既然你沒有心思，那便喝杯苦丁茶好好靜靜心思。”

“母親，”秦彤低著頭，“我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

“三三，你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感情的事，較不了太多真。”

“可是，母親......”

“去試試吧，三三。”秦夫人認真開口。“從小到大你被秦家保護的太好，十九年了，是該好好談一場戀愛的。沈二少這人，很合適。”

是的，很合適。無論身份，還是感情，都很合適。

“可是，秦綸......”秦彤仍有躊躇。

“你當他是什麽，他就只能是什麽。他要的東西你給不了，那麽就什麽都不要給。十二年你都沒能喜歡上他，今後即使有可能，也是艱難的。”

聽秦夫人一席話，雖秦彤仍然沒和沈二在一起，回B大後態度確實好了不少。

時間一天天過去，秦綸待秦彤一如既往的好，偶爾帶秦彤出去吃飯。學生會的事情卻一點點多起來，忙得他沒有時間再去找秦彤。

於是陪伴秦彤的大多數是沈二和秦彤的好友寧蕊。

京城寧家側系的大小姐，寧蕊。

秦彤從小到大的閨蜜摯友。

秦彤一生也無法忘記那段最美好的時光。沈二可以去為她通讀《三國》與《紅樓》，也曾與她和寧蕊嘗試過青梅煮酒論金玉良緣。

只是到最後，到底也都沒有了，面目全非，一場荒唐。

“彤彤，你在寫什麽”專業課上，沈二看見秦彤在紙上不停寫寫畫畫。湊過去一看，才看見娟秀的鋼筆字，題目那一行寫著——

等你到世界的盡頭。

秦彤捂著紙佯裝怒視，“不許看！”

沈二淺淺笑開，他貼近她的耳朵，呢喃著說：“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願意等你到世界的盡頭。”

即使那時一場註定沒有結果的等待。

秦彤捂住耳朵紅了臉，坐直身體一拳頭捶在他肩頭，軟/綿綿的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別瞎想，認真聽課！”

“彤彤，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沈二聲音低低，分外好聽，朦朧中，有一股誘/惑的味道。

秦彤側臉，眼神不經意撞入他眼中。她一下子失了神。

課堂安靜，秦彤卻清晰聽見又有人在她耳邊對她訴說——

秦彤，命運就是命運。能躲過的，便不是上天註定。你看，其實你也很喜歡他。

“喜歡的......”沈二聽見秦彤這麽說。他忽然明白，原來她的一句喜歡，可以明媚他的整個世界。

“彤彤……”沈二呢喃著，情不自禁靠近她，低頭吻在她唇上。

秦彤閉上雙眼任他親吻，羞澀地回應他。

初吻。

如此美艷。

專業課上，他們旁若無人地親吻，窗外有一樹金桂，悄悄又羞答答地開。

“彤彤，我愛你。”沈二抱著秦彤，再一次表白。

他願意，將面前這個女人化成自己胸/口朱砂痣。

喜歡就是喜歡，哪裏要什麽理由。

“我知道。”秦彤任他擁抱著，用力點點頭，沒有辦法再說出拒絕的語言。

她允許這個男人，從此駐紮進自己的心臟。

而不遠處，寧蕊咬著下唇，嬌美的臉上盡是陰郁。她不甘心！她是寧微的妹妹，一早遇見沈二的，是她啊！為什麽要是秦彤！為什麽不能是自己！

如果秦彤消失的話，是不是就好了？

寧蕊手下用力，一支簽字筆輕聲斷裂，一如她意難平的心臟。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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