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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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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呻.吟數聲,就此作罷。

“只能再洗一次了,”安納斯將祈月燼裹緊於衣袍中,步履生風,“你自己作死還不夠,把我也搞得灰頭蓬面,‘患難夫妻’的用意不必被這樣詮釋好麽,語文爛成一逼的小苕逼。”

祈月燼被劈頭蓋臉的罵,毫無還嘴的餘暇,更沒那條三寸不爛舌。他撅起嘴巴,委屈的往安納斯懷裏拱,倒也真像一只鉆地鼠了。

其實,他拼命縮進安納斯的袍內,也存了一分陰暗的小心思:

他必須躲著祈月燭。

那個不準他說她壞的娘,一旦發現安納斯偏向他,而非她了,一定會殺了他。

沒有什麽依據,只憑直覺。但方才洗澡時,透過門縫遠遠的眺望到祈月燭,已經把祈月燼嚇了個魂飛魄散,馬不停蹄的裸.身落跑了;要是正面對上她,祈月燼想,估計自己只能祈求自殺的手段能不被她識破,立馬奏效吧。

可若問他到底藏了什麽自殺的手段……咳,他也就只是想想罷了。

因為死,是疼的。他受盡了旁人給予的苦楚,要是自己再給自己找苦頭吃,就真是個“苕”了。

先去了火房,發現沁槐不在,卻留下了一大桶罩著蓋兒的清澈熱水。

安納斯伸手試了水溫,毫不客氣的將祈月燼甩了進去,好似在活用祈月燭的摔跤技。不由祈月燼掙紮,他三下五除二的撈起袖子,就親自揉搓起重入水的小赤魚來。

祈月燼被嗆了好幾口水,邊咳嗽,邊被安納斯撩起胳膊和大腿,也不抹澡豆粉了,只顧一通去皮般的狠擦——對,就是狠擦!安納斯一腔的悶氣和怒火,總得找個途徑洩洩才行!

“安,安!”祈月燼想躲,可安納斯冷著臉,毫不動容,不給他留任何逃跑的間隙;他又想到是自己犯錯在先,不該冤枉會為他哭泣的安納斯,便忍了在水裏狂躲亂竄的心,委屈的咬著下唇、眬著雙眼,承受這場自找的暴力洗浴。

須知,安納斯絕不吃硬,但間或吃軟。他見祈月燼又成了根不聲不響的木頭了,嘴上不吭聲,手上卻放輕了動作,由剜肉般的搓變成了拂面般的揉,還捋順楊柳似的,為祈月燼一縷一縷頭發的洗,活像是勞苦的花匠,在為小小的桃樹修枝除蟲,生怕他一個力道大了,隱藏在葉兒下的花骨朵就會落一苞,在小桃樹沒疼前,花匠就快疼死了。

“你怎麽不說話?嫌我罵你口吃,所以幹脆當啞巴了?”安納斯捧起一掌水,示意他閉眼後,才抹向他美色初成的小臉蛋,仔細的為他洗去藏於五官棱角的暗灰,“你說話確實磕磕巴巴的,我很懷疑你識不識字……”

細致的為他擦去了眼皮上的水,掐一把他滑嫩嫩的臉頰,命令一聲“睜眼”,祈月燼果然慢慢的撐開了眼皮。他就像是剛出子宮的小鹿狗,因為怕水進眼睛,而小心翼翼的瞇著眼;但安納斯清楚他的眼睛一旦睜大了,便又是兩盞冥冥的幽燈,映照出他苦尋千年的孤獨征程。

“祈月燼,”安納斯發現,他的名字正好可以夾在一聲嘆息裏,不突兀也不矯情,只有月落滄海般的淒涼,“如果我現在問你,相不相信我,你怎麽回答?”

看那濕淋淋的小孩兒立馬要開口,卻生生將話憋了回去,好似在猶疑什麽、懷疑什麽、質疑什麽,安納斯這下,真要嘆息了。

“得,你那滿腦子的苕粉,想必沒那麽容易清空。但你得清楚——”

湊近他的鼻尖,飛快的吻了吻他水潤的嘴唇,安納斯直視他的赤瞳,落地有聲:

“我還是會保護你。就算你不相信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護住你,不讓你疼。”

趁他木楞時抱起他,讓他脫離那桶半汙的水,安納斯又道:“當然啦,針對本人的‘祈月燼保護計劃’,本人保留一切解釋的權利。也就是說,我偶爾捶一頓犯.賤的你,也能算作正常的教育手段。”

安納斯早就鋪了一條毛巾在地上,便將祈月燼放到那條毛巾上去,拽過搭在桶邊的另一條毛巾,蹲下身子,不遺邊角的為他擦幹了身體。

“你先將就一下。”安納斯解下外袍,隨便往地上一丟,再脫下內衫,用幹凈的內衫將祈月燼罩好了,抱起他就往外走——

“嗤,忘了個事兒。”他又折回去,只用單手摟著祈月燼,另一只手拎起一個小空桶,再出了屋。

回到主臥房,瞧見那被手印和木屑折騰得一片淩亂的床,安納斯忍了又忍,這才沒把祈月燼往床上丟,而是放下桶,一手摟他,一手打開衣櫃門,對他說:“這裏面有你能穿的衣服嗎?快點找出來穿上,我才懶得伺候感冒發燒的你。”

祈月燼唯唯諾諾的應了,指著層層壘高的衣服的最下方,小聲道:“安,那裏……”

安納斯胡亂扒拉了一陣,聽著祈月燼小耗子嘀咕般的指示,終於為他找好了全套新衣。

將他放在矮凳上,一件一件衣服遞過去,看他慢慢將自己裹嚴實,活像重新縮進疊疊花瓣裏的蕊兒,安納斯有些疲憊的低頭,這才感到身上發冷了。

他將一雙小鞋子放在祈月燼踩著的凳下,叮囑他不許離開房間,自己則拎起空木桶出了門,繞到屋後,打了一桶井水上來,將桶放於一張石桌上,解開最後一件蔽體的衫衣,系於腰間,再一頭紮進木桶中,胡亂洗了頭發和臉。

感覺差不多了,安納斯挪開木桶,半彎腰,開始解腰間的衫衣,預備用它作毛巾,擦去頭發和臉上的水——

“安!”

突然的,就被兩只小小的手臂圈住了腰,安納斯的手指沒碰上自己的衫衣,反而觸到了祈月燼的衣袖,將他緋紅的袖口洇出了兩痕淡淡的濕。

“安……”祈月燼踮了腳尖,這才牢牢箍住安納斯精實的裸腰。他將面頰貼在安納斯的背部肌膚上,傳遞過去被寒氣削弱了的熱。

“安,安……”他晃了晃手臂,好似希望安納斯的整個人都能陷進他的身體裏。無奈個頭小手臂短,縱使安納斯的腰已經算細的了,他還是扣不攏雙手的十指,活像在環抱一棵超越了他身量的雪槐樹,就算再喜愛,也圈不進懷中。

無奈安納斯低下的頭顱還直淌水,他裸著上身,被春冬之交的空氣冷出了半身的雞皮疙瘩,便實在沒什麽好脾氣,惡聲道:“你又想幹嘛?去去去,快放開我,我還等著擦頭呢!”

“……”祈月燼悶不吭氣,就是不松手。

把安納斯郁悶的啊……

邊郁悶,邊打了個噴嚏。

安納斯的上身一抖,帶著祈月燼也一震,後者立刻慌張的松了手,繞到安納斯旁側,抓住他的手臂,試圖讓他低頭。

安納斯不想讓祈月燼發現他貌似感了冒,逞著一顆毫無畏懼的鐵漢子的心,他偏生擡起了頭,任由微涼的井水滑落他的頭顱,滴滴答答淌落他的肩膀與胸口,形成一簾小型的瀑布。

“安……”祈月燼原本已經從懷裏掏出了毛巾,一見安納斯壓根不領他的情,本就心裏忐忑、生怕被安納斯討厭的他,又鼻尖一抖,金豆兒在眼眶中打轉了。

“我滴個親娘唉……”安納斯低沈的呻.吟了一聲,為祈月燼動不動就哭的嬌嬌脾氣頭痛欲裂,“你再哭,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喝掉……?”

祈月燼捧著毛巾的手抖啊抖,抖了半天,他眼一閉,終於雙手呈上了它,還刻意踮起腳尖,方便安納斯取用。

這下子,安納斯不用,保準會釀成水漫金山的慘劇。

他抓過毛巾,飛快的擦了頭發和臉,扯起偷偷睜開一只眼的祈月燼的小手,拖著他就往回走。

“安,安……”

“你又想搞毛?說!”

“……”

“……哎喲媽……給你跪了……說吧,祈月燼……我不生氣。”

“安,穿衣服,冷……”

“……”

“安?”

“你管的事太多了。老子冬泳都沒問題,何況這一小會兒的不穿上衣——”

“阿嚏!”

推門進屋的一剎那,祈月燼似乎聽到了一聲還算響亮的噴嚏……?

是噴嚏嗎?到底問不問安呢……

為安納斯找衣服,協助他整理床鋪的過程中,祈月燼的小腦瓜裏,只掂量著這一個問題。

胖和尚

鋪床整被之際,安納斯忍著噴之欲出的嚏,總覺得聽到了什麽東西悶悶叫喚的聲音。

默不吭聲,直待完工。安納斯一屁股坐上床,將畏畏縮縮猛低頭的祈月燼拉到床邊,示意他擡起視線,開門見山的問道:“剛才,什麽聲音?”

祈月燼不由自主的,再次低了頭。

安納斯深深痛恨他這副膽怯懦弱的樣子,擡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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