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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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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這陣天氣熱, 珍珍出去後沒有立即打豬草,而是找了個樹蔭濃密有涼風吹著的地方坐下來看書。手裏這本書她正看得上頭,被劇情吊得心癢癢, 想要一口氣給看完了。

太陽斜到西半空以後,她合起書起身打了一籃子豬草, 然後就地坐下繼續看書。

接著看了有三四頁, 忽又聽到薛凡的聲音, 叫她:“三嫂。”

珍珍擡起懿驊頭, 便看到薛凡朝她這邊過來了。

她拿著書站起身來,出聲招呼薛凡,“薛老師。”

薛凡笑一下說:“三嫂, 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叫老師怪不好意思的。”

珍珍也笑起來道:“你現在也算是我的老師,幫我答疑解惑, 叫薛老師沒錯。”

薛凡還是很不好意思,他的水平和侍淮銘比起來那真不值一提。

他跟珍珍又謙虛客氣了幾句, 順便誇讚侍淮銘幾句。

寒暄完了他剛好向珍珍道明來意,“三哥沒在你這嗎?”

珍珍搖頭,“沒有啊,沒有看到他來這裏。”

薛凡哦一聲, “我剛才去家裏找他,大娘說他出來找你了, 所以我也就跟出來找找看。中午和他說話的人太多, 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我想找他聊聊天來著。”

珍珍不知道侍淮銘在哪, 便又道:“那你去找找吧。”

說完她在旁邊的大樹根上又坐下來, 繼續翻開自己的書。

薛凡卻沒有走, 他想著侍淮銘出來找珍珍,那可能待會就過來了。

於是他就直接在旁邊曲腿蹲下了,跟珍珍說:“我看我還是在這等他一會吧,他應該會過來。”

看他不打算走,珍珍就算是逮著他了。

她果斷翻幾頁書,送到薛凡面前說:“那上午沒講完的,你再給我講講?”

“好啊。”薛凡接過書,把珍珍指給他的內容默讀上一遍,然後認真給珍珍講解起來。有時候是細講幾個珍珍不懂的名詞,有時候是詳細講述特殊的背景。

幫珍珍解答完了疑惑,也沒見侍淮銘過來。

薛凡對侍淮銘的事實在是感興趣,沒能忍住,便先拉著珍珍問上了一些。

珍珍也聽說了一些侍淮銘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跡,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薛凡聽。

然後侍淮銘在軍校又是過什麽樣的生活,她也都給薛凡講了一遍。

薛凡聽得是羨慕又向往,那神情和眼神一看就是把侍淮銘當成自己最崇拜的偶像了。

他看著珍珍說:“當時我還沒成年,不然我也跟三哥上戰場去了。”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裏的遺憾。

珍珍笑笑,開口說:“你們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我們,只懂家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這話聽著話裏有話,薛凡看一會珍珍臉上的表情,揣測猶豫著問:“三嫂,你和三哥吵架了吧?”

沒想到薛凡會問這個。

珍珍微楞一下搖頭,“沒吵架。”

她和侍淮銘連正常夫妻都算不上,又哪來的正常夫妻間的吵架。

她在他那裏什麽都不是,她哪有資格跟他吵架,她根本不敢跟他吵。

她只是想通了,不想再繼續委屈自己了而已。

不管她再怎麽努力再怎麽委屈自己,都變不成侍淮銘喜歡的樣子。

與其這樣在一起繼續互相折磨互相耽誤,還不如痛快點,分開各過各的日子。

本來他們就不是一路人,不該在一起。

要怪只怪她當初封建愚昧,腦子裏只有舊社會的那些封建規矩,沒有自己主動提出退婚,也怪她在過去的五年內沒有死心另覓他人,改嫁到別人家裏去。

薛凡看著珍珍沒說話。

這幾天村子裏的風言風語他也是聽到了的。

珍珍和侍淮銘之間的那點事,都快被村裏那些婦人嚼爛了。

他不知道珍珍和侍淮銘之間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覺得村裏那些人說的,可能也是說中了一部分的,要不然以珍珍的性格,不會這樣跑回來。

她肯定是在城裏受委屈了,而且委屈在心裏還積累了不少。

好片刻,他又開口說:“現在三哥也回來了,你們好好聊聊。”

珍珍低著眉看書,沒什麽情緒道:“沒什麽好聊的。”

薛凡自己還沒結婚呢,也不懂怎麽勸這些事。

他就簡單說了這麽一句,就沒再說了。

看侍淮銘還沒有找到這裏,薛凡曲腿蹲這一會蹲得腿麻了,於是他嘶口氣慢慢站起來,在旁邊大樹的樹根上坐下來繼續等。

而此時此刻,侍淮銘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薛凡和珍珍。

侍淮銘找到珍珍的時候,正好看到薛凡蹲在珍珍面前,拿著書和她在聊天。

後來看著兩個人不聊書上的內容了,不知道又在一起聊了什麽。

珍珍看著他說話,一會神色認真,一會又放松地笑起來,臉上每個表情都很生動。

侍淮銘沒有再往前去,也沒有叫珍珍。

看著薛凡在珍珍旁邊的大樹根上坐下來,他憋口氣轉身回家去了。

到家家裏沒有人,他進屋坐下,仰身枕著胳膊靠在床頭發呆。

心裏亂糟糟的,又悶得慌,像是塞實了千百噸的棉花,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越躺越煩躁,於是他又起身出門,往生產隊幫忙幹活去了。

到了生產隊幹活,鬧嚷嚷地跟他說話的人多,暫時也就沒空心煩了。

幹完活傍晚和其他人一起回家。

到家看到煙囪上冒著炊煙,到竈房門口往裏看一眼,只見珍珍已經回來了,她正在竈房裏和鐘敏芬聊著天做飯。

晚飯一會便好了,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侍淮銘回來有大半天了,家裏人那股子激動勁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

飯桌上的話題家常了一些,吃著飯閑扯了一會,陳青梅忽然想到什麽,看向侍丹玲開口說:“玲玲,今晚你就別去你三嬸屋裏睡了,你去跟奶奶睡。”

侍丹玲也知道自己睡的那是她三嬸和三叔的房間。

她剛要開口應聲,但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聽珍珍說了一句:“不用這麽麻煩。”

聽到這話,陳青梅侍淮鐘鐘敏芬和侍淮銘,全都看向了珍珍。

珍珍沒看他們任何一個人,低著頭繼續說:“直接和興國睡就可以了。”

桌子上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了。

片刻,侍淮銘看著珍珍說:“這……不合適吧?”

珍珍還是沒看他,又回了他一句:“有什麽不合適的?”

他們本來就不睡一起,她也跟鐘敏芬和陳青梅承認了,現在也沒必要再假裝。

侍淮銘還沒來得及再說出話,鐘敏芬又說了句:“我看挺合適的。”

陳青梅和侍淮鐘夫妻倆表情同步,互相看彼此一眼,誰都沒有出聲摻和。

侍淮銘:“……”

他突然有一種鐘敏芬不是親娘而是丈母娘的錯覺。

鐘敏芬都發話了,那這事自然就定了。

為了緩和氣氛,陳青梅又找了點別的話題來說,沒再講珍珍和侍淮銘的事。

吃完飯以後,珍珍仍是不理侍淮銘。

家裏陸陸續續又總是有人來,都是找侍淮銘說話的,侍淮銘也忙得沒分開身。

陳青梅和鐘敏芬私下說了兩句話,她不解地問鐘敏芬:“難得這是一個讓淮銘和珍珍同房的機會,娘你怎麽不趁機從中撮合一下,還讓他們分開睡?”

鐘敏芬哼一聲,“他想同房就同房?那珍珍那些委屈不是全都白受了?珍珍是我給他找的老婆,他對珍珍不好,讓珍珍受委屈,就是在打我的臉。”

陳青梅想想覺得也是。

於是片刻又說:“是得讓他真知道著急。”

***

侍淮銘一晚上都在應付上門的這些人。

這些人當中,尤其是薛凡拉著他說話最多,簡直想賴在他家不走。

侍淮銘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想起珍珍和他在一起說話時候的樣子,於是目光一直又冷又硬。偏薛凡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眼神有異,拉著他拼命地聊。

跟薛凡說了一些自己的事,侍淮銘忽又問薛凡:“你結過婚了沒有?”

聽到這話,薛凡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哥,我還沒有結呢。”

侍淮銘說:“你也不小了吧。”

薛凡:“是不小了,但沒遇到合適的。”

看他一會,侍淮銘又問他:“你想找什麽樣的?”

薛凡不好意思地撓頭,然後笑著說:“如果真要是能選的話,那當然要長得端正漂亮一點的,性格溫柔一點,最好是還能識點字,能看看書和我聊聊文章。”

薛凡說的這些個條件,侍淮銘條條都對上了珍珍。

他看著薛凡臉笑眼睛不笑,“你這要求不低。”

薛凡嗐一聲,“也沒這麽挑的,能遇到互相看得順眼說得上話的,那就行了。”

平時聽家裏人說婚事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他來找侍淮銘可不是為了說這個的。

於是他把話題扯回到那些大事上,仍讓侍淮銘給他講他感興趣的事。

侍淮銘應付完薛凡,把他送出院門,天色已經黑透。

等他洗漱完打算去找珍珍,珍珍和侍丹玲已經吹了燈睡著了。

侍淮銘沒打擾珍珍和侍丹玲睡覺。

他去侍興國的房間,吹了燈在他旁邊躺下來。

躺下來也沒什麽困意,他看著烏沈沈的夜色眨眼睛。

正眨著眼睛出神的時候,忽聽到侍興國說了句:“三叔,你睡不著啊?”

侍興國冷不丁說話,侍淮銘被嚇了一跳。

他轉頭看一下侍興國,出聲道:“你還沒睡啊?”

侍興國輕輕嗯一聲,又問:“三叔你在想什麽呢?”

侍淮銘說:“沒想什麽,你快睡吧。”

侍興國偏不睡,繼續叭叭說:“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三嬸。三嬸生你氣了,所以不跟你一起睡覺。我聽奶奶說,三嬸是被你氣回來的。”

侍淮銘嗯一聲,“你知道得還挺多。”

侍興國絲毫不謙虛道:“那是當然的了,我還知道,你看不上三嬸,三嬸又沒給你生孩子,你想休了她。但是我們都喜歡三嬸,奶奶不會讓你休了她的。”

侍淮銘又轉頭看一下侍興國,“誰說的?”

侍興國道:“村裏很多人這麽說啊,當時你寫信回來,家裏人知道你當官了,就有很多人這麽說了。前兩天三嬸自己從城裏回來,她們又這麽說了。”

聽完這話,侍淮銘心又不自覺往下沈了沈。

他跟侍興國說:“別聽那些人胡說,三叔從來都沒想過休了你三嬸。”

侍興國說大人的話顯得不順暢,說得很慢,“那就好,奶奶說了,三嬸這麽好,你要是把三嬸休了,她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當了官也不認。”

侍興國又說了幾句便困了,打個哈欠兩分鐘不到就睡著了。

聽著侍興國的呼吸聲,侍淮銘躺在他旁邊仍是沒有閉眼睡覺,他在夜色中慢眨著眼想很多事,尤其想了想珍珍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

他走了五年,珍珍在家等了他五年。

他活著回來了,當了幹部,卻又因為沒有孩子,珍珍開始承受一些風言風語,並在心裏覺得他看不上她,會跟她離婚。

而珍珍進城以後,他雖然說了不離婚,卻一直在給珍珍施加壓力。

他沒有把珍珍當成老婆對待,一直都把她當成是妹妹在對待,而在學習這件事上,更是把她當成了學生當成了兵蛋子,用帶兵的那一套在要求她。

她忍受不了了回來了,面對的又是新一波的流言蜚語。

因為她確實是呆不住才回來的,是哭著回來的,而且去城裏這麽久仍然沒有懷上孩子。

想起珍珍之前一直對他滿懷期待的眼睛,還有那些親昵的靠近,以及時不時紅成了雲朵的臉龐,再想起她現在對他的態度,侍淮銘只覺得胸口很悶。

她現在肯定是對他失望透頂了。

她連話都不想聽他說了。

***

這一晚侍淮銘仍然沒睡幾個小時。

早上聽著雞鳴很早起來,洗漱一把吃了早飯,他看到珍珍拉上板車出門,忙跟珍珍一起出去,並從她手裏接過了板車。

沒讓珍珍開口,他先說:“你把我當工人就好,我不說話。”

珍珍默聲看他一眼,沒有開口多說什麽,讓他拉著板車一起走了。

去往集市的路上,珍珍仍是一句話都不說,侍淮銘自然也沒有再出聲。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珍珍一路上也沒有回頭看過他。

到了集市上占地方擺出攤位,珍珍只管賣豆芽。

侍淮銘在旁邊招呼著客人一起賣,說話算話地沒有找珍珍說閑話,但在豆芽賣得差不多的時候,他跟珍珍招呼一聲,離開了一會。

珍珍沒有多管他。

侍淮銘離開一會回來了,手裏多了一對發繩。

沒跟珍珍說話,他直接拿過珍珍的辮子,把兩根發繩綁在了珍珍的發梢上。

綁完了他看著珍珍說:“很好看。”

他剛才是去買發繩了?

珍珍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發梢上的發繩。

片刻,她把發梢上的發繩解下來,塞回到侍淮銘手裏。

她小聲說:“我不要,免得你再說我獻媚。”

“……”

侍淮銘看著手裏的發繩屏息。

他擡起目光看向珍珍,珍珍已經招呼人稱豆芽賣豆芽去了。

吸氣調整片刻,他默默把發繩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

賣完豆芽從集市上回來,珍珍的態度仍沒有半分軟化。

當然她只對侍淮銘不言不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和平時一樣。

這種被區別對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吃完午飯靠在床頭,侍淮銘把上午在集市上買的發繩放在一邊,盯著那對發繩發呆出神。腦子裏全是珍珍這兩天對他的態度,越想心裏越難受。

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家裏已經沒有其他人在了。

他從床上起來,到院子裏看一圈,從窗戶裏掃到珍珍在家。

珍珍吃完午飯看書看困了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家裏已經沒人了。

她原本是想出去打豬草的,但發現豬草籃子和鐮刀都不在了,便沒有出去。

心思被劇情吊著,她回到屋裏繼續看書。

正看得入神的時候,忽聽到門框上響起“咚咚”兩聲。

她擡起頭,只見侍淮銘打起門簾站在她的房門邊。

珍珍沒理他,落下目光繼續看書,把他當空氣。

侍淮銘站在門邊看她一會,沒有轉身出去,而是到她旁邊坐下來。

珍珍仍舊把他當空氣,繼續低頭認真看自己的書。

默了一會,侍淮銘試圖和她說話:“不懂的我可以給你講。”

珍珍低著頭出聲道:“不用了,我有老師。”

心裏好像有針刺,侍淮銘看著珍珍的側臉片刻又出聲:“薛凡?”

珍珍則還是看著書本,低低應聲,“嗯。”

侍淮銘:“他講得比我好?”

珍珍:“嗯,他是老師。”

侍淮銘仍是盯著珍珍的側臉,他目光沈沈的,也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然後他看著珍珍出聲說:“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珍珍還是那句:“我們有什麽好聊的?”

侍淮銘繃著臉色和聲音道:“說說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珍珍目光還是落在書上,但已經沒在看內容了。

她默了一會,然後看著書頁上字淡聲說:“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們不合適,我本就不該嫁給你,更不應該等你回來,更更不該跑去城裏找你。以後我們就各過各的,你在城裏我在鄉下。你要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你就和她在一起吧。我要是遇到了合適的,我也會再嫁。我相信娘會理解我的,至於其他人怎麽說,我都無所謂了。”

侍淮銘盯著她,眼神冷聲音更冷,“你想再嫁給誰?”

珍珍聲音也不像平時那麽軟:“和你沒關系,不管嫁給誰都是我的自由。”

可以。都能跟他談自由了。

侍淮銘咬咬牙,“我不同意,你必須跟我回城裏。”

聽到這話,珍珍轉過頭看向他,眼睛裏都是氣惱,“我憑什麽跟你回去?我不喜歡和你在一起過日子,你讓我覺得很累,我在城裏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的,我不想跟你過了。”

她再也不要過那種小心翼翼討好他的日子了。

說到這她把目光轉開到另一邊。

然後調整一下情緒,平了平語氣又繼續說:“你也別在我面前裝了,你不就是怕娘生氣,怕娘跟你鬧,跟你斷絕母子關系,你才這樣裝的嗎?你大可以不用擔心娘那邊,娘疼我,我會說服她的,不會讓你為難。”

話說完了,珍珍不想坐著了,拿著書站起身。

然剛走到房門口,還沒伸手打門簾,忽又被侍淮銘捏住手腕往回拉了兩步。

侍淮銘把她拉回來後,用高大的身體擋在她面前。

珍珍想要出去,他一伸手就把珍珍給攬回來了。

珍珍被他擋著出不去,更氣了,伸手推他再次試圖往外走。

侍淮銘又輕松地把她攬回來,把她擋在墻邊,神色凝重且認真地看著她說:“我請假回來跟你道歉,不是因為娘,是我自己……”

珍珍不想聽他說,又伸手推他想往外走。

侍淮銘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道:“能不能聽我說完?”

珍珍推他推不開,想抽手又抽不出來。

於是又急又惱地掙紮兩只手,皺著整張臉說:“不能,不聽。”

侍淮銘抓著她的手腕不松。

珍珍掙紮兩下又惱著說:“你讓我出去,我說了我現在討厭你,我討厭你。你幹嘛要回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聽你說話。”

聽著珍珍的話,腦子裏不自覺想起一些場景來。

侍淮銘壓不住心裏的煩躁,看著她問:“那你現在喜歡誰?想聽誰說話?薛凡嗎?”

珍珍蹙眉看他一眼,然後掙紮的幅度更大,攢著勁道:“反正不是你,你快點放開我,謝謝你花費那麽多時間教我識字教我讀書,讓我明白了很多新道理,我再也不是那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林珍珍了,我有追求我自己人生的自由和權利,都跟你沒關……”

下面的話沒能說出來,侍淮銘突然伸手掐住珍珍的後脖頸,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珍珍被驚得一楞,反應過來侍淮銘在對她做什麽後,她更加用力地推他。

但珍珍這點力氣在侍淮銘面前根本沒有用。

侍淮銘堵著她的嘴把她逼在墻邊,一只手輕松抓住她兩只手的手腕,直接按到頭頂。

沒讓她再說話,他攬著她的腰撬開她的齒縫,在她的唇舌之上深深糾纏。

珍珍被他按在墻上動不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抵抗,但在侍淮銘那裏完全沒用。

侍淮銘處於微微失控的狀態。

他親了珍珍好一會才慢慢回過神。

撿回了一點理智,他放開珍珍的嘴巴,只見珍珍眼睛裏汪著眼淚,臉上都是驚慌。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手上下意識松了力氣。

珍珍得了自由,連忙伸手推開他,轉身低頭跑出了房間。

侍淮銘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理智恢覆得更多了些,他擡起手撐在墻上,懊惱地閉上眼睛。

瘋了吧。

他怎麽會做出來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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