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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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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心裏哼著歌做飯, 整個人像只初會振翅的小鳥。

侍淮銘近來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珍珍臉上的笑吸引到,並且他能感受到她那種簡單輕盈的開心,心裏也會跟著生出一種簡單平實、歲月靜美的感覺。

被這種簡單輕盈的快樂感染片刻。

他開口問珍珍:“李爽下午帶你做什麽了?”

聽侍淮銘這麽問, 珍珍回頭,看他一眼笑著說:“李爽嫂子從她家裏拿來了唱片機, 給我放了一下午的歌, 還給我喝了咖啡, 跟我講了很多美麗的話。”

侍淮銘在旁邊看著她, 接著話問:“都聽了什麽歌?”

珍珍忙活著做飯,說話聲音裏笑意滿,“聽了很多歌, 但是我最喜歡那一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這句歌詞珍珍是讀出來的。

但她語調溫暖, 侍淮銘從她的語調裏一下就還原出了那樣的場景。

這樣的場景也是他記憶中有過的,秋收時節, 在谷堆旁邊聽媽媽講故事。

他看著珍珍的半側臉龐出了神。

看他沒再說話,珍珍轉過頭來看他,恰好碰上他的目光。

目光碰接到一起,侍淮銘的目光沒移, 珍珍心跳沒出息地猛快了兩下。

不知道侍淮銘突然這樣看她幹什麽。

珍珍猶豫一下出聲問:“三哥哥,怎麽了?”

侍淮銘回神, 忙閃開目光回了珍珍一句:“想娘了。”

被他這麽一說, 珍珍也想鐘敏芬了,然後又想到自己的親娘。

親娘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但是鐘敏芬還是能看到的, 於是珍珍跟侍淮銘說:“等你有了探親假, 我們一起回去看娘。或者等娘身體好些了,叫她來城裏。”

侍淮銘點點頭,“好。”

他本來就是讓鐘敏芬一起來城裏的,沒想到她沒有跟珍珍一起過來。

等什麽時候方便了,自然還是要叫她過來的。

老家算是珍珍和侍淮銘之間最大的一個共同話題。

提起了老家的人和事,兩人便多聊了幾句。

主要是珍珍跟侍淮銘說他不在的五年,村子裏家裏都發生了一些什麽事。

講起來都是瑣碎的,不是一些家長裏短,就是和土地有關。

而珍珍來城裏這些日子,侍淮銘和家裏也定期在通信。

家裏仍舊沒什麽大事發生,日子一天天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小村莊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幾乎沒什麽變化,還是那個太陽那片土地。作為農民,生活裏最大的事情也就是春種和秋收。

***

這一天珍珍過得很充實很滿足。

吃完飯回到房間裏放松地轉個圈,她坐到寫字桌前把上午買的東西都拿出來看,對著鏡子試發卡,小皮鞋穿到腳上來回走個幾趟,心裏更是開心滿足得不行。

穿完小皮鞋收放起來的時候,珍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上午出門之前她跟吳大鳳說過,回來會去找她玩,結果這一天她都沒去找吳大鳳。

想起這事,珍珍去和侍淮銘打聲招呼,又往吳大鳳家去了一趟。

吳大鳳家這會也已經吃完晚飯了,老周帶著四個娃娃去操場上活動筋骨去了,珍珍便陪吳大鳳做了會針線,和她坐在一起說了會話。

吳大鳳好奇問珍珍:“你下午半天在李爽那做什麽的呀?我看到你和她坐在屋裏喝東西,還聽到屋子裏面有人唱歌,那是誰在唱歌?”

她下午想找珍珍說說話,看到珍珍在李爽家,就沒有找了。

看吳大鳳這麽問,珍珍自然就把下午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吳大鳳聽了也覺得新鮮稀奇,看著珍珍說:“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轉起來就能唱歌?”

珍珍點頭,“是啊,很有意思的,要不抽空讓李爽嫂子也放給你聽一聽?”

想到李爽的臉,吳大鳳立馬拒絕道:“我可不聽,聽那東西又不能管飽,有什麽用?今天聽這個明天又玩那個,日子還過不過了?”

看吳大鳳這麽說,珍珍也就沒再多說這個了。

她之前覺得自己和李爽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發現,吳大鳳和李爽才是真正兩個世界的人,她們不理解且不接受對方的生活方式,並且都覺得對方活得不對。

珍珍倒沒覺得誰活得不對。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覺得好就行了。

而她是覺得自己不好,所以才會想要改變,想要多長見識努力變好。

吳大鳳一直說她要被李爽帶壞了。

但她自己覺得,她的生活不止沒有變壞,還有了很多的新鮮體驗。

和以前的自己比起來,她覺得她在慢慢變豐富,有一種在慢慢變厚實的感覺。

當然這些話她沒有跟吳大鳳說。

她表達不太明白是一方面,吳大鳳不會認同則是另一方面。

在吳大鳳眼裏,這些變化都是不好的變化,是一個女人變壞的表現。

沒再提李爽,珍珍陪著吳大鳳又聊了些家長裏短。

聊到老周帶著四個娃娃回來,珍珍便和吳大鳳打聲招呼回家去了。

到家梳洗完躺下睡覺。

滿足而充實的一天,結束在睡夢中。

***

次日起來,開始新的一周。

珍珍沒再要侍淮銘提醒,自己主動先說:“我會收心好好學習的。”

侍淮銘沖她點頭,鼓勵了她一句:“加油。”

被侍淮銘嚴格督促了這麽長時間,珍珍在學習上的自控力和專註度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學習的時候認真專註,不會去多想別的事情。

也因為這份認真和專註,她現在已經能識得不少的字了。

大致估測了一下珍珍的識字量,侍淮銘想著也該讓她試著使用了。

於是他想了一會又跟珍珍說:“教你識字是為了用在生活中,閱讀是一方面,寫東西也是一方面。從今天開始,她試著每天寫點東西。”

寫東西嗎?

珍珍看著他問:“寫什麽啊?”

寫文章她肯定是不行的,無障礙閱讀她都還不大行。

侍淮銘當然知道她寫不了什麽,識字量不夠,組詞造句也才學了點皮毛,順暢閱讀都還不行。他說:“就先試著記賬吧,不會的字先用拼音代替,我再教你。”

記賬確實倒是可以的。

珍珍忙沖侍淮銘點頭,“好啊。”

說好這個事,侍淮銘去上課之前,又給珍珍拿了個新的本子。

他把新本子送到珍珍手裏,跟她說:“就記在這個上。”

珍珍喜歡封面嶄新的本子。

她伸手接下來,笑著答應侍淮銘:“好的。”

侍淮銘去上課以後,珍珍在寫字桌邊坐下來,拿起侍淮銘的鋼筆,在新本子的封面上一筆一劃認真寫下自己的名字——林珍珍。

寫完後她自己很滿意,把鋼筆蓋好放起來。

看著本子上的名字,她在心裏想——寫了她的名字,就是她的東西了。

把寫好名字的本子放起來,珍珍集中起註意力開始學習。

她先把學過的課本文章都讀一遍,然後把學過的漢字寫上一遍,再做一做學過的那些數學題,把學過的知識點鞏固鞏固。

覆習得差不多了,珍珍去副食店買東西。

她在包裏帶了筆和本子,到副食店掏出來拿在手裏,買一樣就在本子上記一樣。

看她這樣,阿雯看熱鬧地看她一會,笑著說:“這麽精打細算啊?”

珍珍很認真地告訴她:“我這是在練習寫字。”

阿雯又看看她的本子,仍是笑著說:“寫得不錯。”

珍珍聽了高興,也笑起來,“說不定哪天我也就能寫文章了。”

這是個很大的志向了,阿雯拍拍她的肩,鼓勵她:“一定可以的,加油吧。”

珍珍買完東西記好賬就回來了。

到家以後放下東西,她坐下來看了看自己記的賬目。

有些字她不會寫,譬如說覆雜的蓮藕,她就用拼音代替在上面。

這是她第一次把學習的文字應用到生活中,珍珍心裏又生出了許多的成就感。

從剛來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認識,到現在可以買東西記賬,對於她來說,這是一件神奇又充滿成就感的事,一件很棒很棒的事。

看了一會,珍珍把自己的本子小心放起來。

她到廚房裏做飯,腦子裏也還是自己記的那些賬目。

中午吃完飯,跟著侍淮銘學習新的內容,珍珍把自己記的賬拿給侍淮銘看。

侍淮銘看完了也說:“嗯,很不錯。”

說完拿起自己的鋼筆,幫珍珍把她不會寫的字給補上。

珍珍看著侍淮銘補齊自己的賬本。

看著自己的字裏夾著他的字,她心裏跳動著微微出了會神,忽而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離他近一點了。

她掀起目光看向侍淮銘,眼睛裏掩著要盛開的笑意。

侍淮銘把本子還給她的時候碰上她的目光,很快移開說了句:“還要努力。”

珍珍收收神,點頭應了句:“嗯。”

她知道她和他之間還差得遠,她會繼續努力的。

而珍珍除了學習上在努力,努力在心靈上和侍淮銘靠近一些,她也會在有空的時候,跟著李爽努力改變自己的言行談吐和氣質,跟著她漲見識。

至於和侍淮銘在心靈上到底靠近了多少,珍珍並不知道。

相處了這些日子下來,侍淮銘有沒有對她產生點不一樣的感情,她也不清楚。

侍淮銘沒有說過,她自然也沒有主動去問。

平時她和侍淮銘之間最大最多的互動,還是每天的上課教學。

侍淮銘不斷教她新的內容,檢查她的學習情況,然後根據她對所學知識的掌握情況,給她批評或者是表揚和誇獎。

批評的話很多樣,獎勵也有很多樣。

珍珍掌握的好的時候,侍淮銘會給珍珍畫小紅花,也會口頭上表揚她誇她,有時候還會給她獎勵奶糖餅幹巧克力,讓她繼續保持繼續努力。

而不好的時候,批評起來也並不會客氣半分,有時候還會把珍珍說哭。

在學習上,他始終都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對珍珍很嚴格很嚴厲。

在交替的批評和鼓勵中,珍珍從剛來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認識,到慢慢認識很多的字,從剛開始出門兩眼一抹黑,到現在能認識簡單的標牌,還學會了記賬。

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很折磨,會感覺喘不上氣。

但總體上來說,一切都在越變越好。

***

時間在努力中平穩地滑過去十天。

今天完成學習任務後,珍珍自己騎車出去了一趟。

她自己一個人找到裁縫鋪,去取了之前新做的兩套衣服。

布料和款式都是李爽和阿雯幫她選的,成品的衣服也都非常好看。

她拿了新衣服到家,忍不住心動,把兩套衣服全都試了一下。

新衣服穿在她身上全都合身又合適,仍舊不會顯得誇張張揚,但是又很好看。

試完後珍珍站在鏡子前猶豫一會,最後穿了格子紋的連衣長裙沒有脫。

為了搭這條裙子,她又把之前買的小皮鞋也給穿上了。

穿上小皮鞋戴上發卡,再抹上一點雪花膏。

珍珍微拎著裙子站到鏡子前,微微屏息看著自己,只感覺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這會的她,才真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一看就香香美美的。

珍珍站在鏡子裏看著自己,出了好一會的神。

回神的時候她突然想到該要做飯了,但去看一眼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她便沒再動手做,而是拿上飯盒去食堂打飯。

因為換了一身新的行頭,出門的時候珍珍有點緊張。

但其實她穿得很正常,正常的裙子,正常的平跟小皮鞋,所以也沒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是她自己沒這樣穿過,所以走在路上總有些不太自在。

但出去一圈從食堂打了飯回來,珍珍已經沒那麽緊張了。

回來的時候看到吳大鳳,吳大鳳卻十分驚奇,看到她時哎喲一聲說:“珍珍,你怎麽穿成這樣啦?”

被吳大鳳這麽一說,珍珍頓時又不好意思起來了。

她停下來看著吳大鳳問:“不好看嗎?”

吳大鳳皺著眉說:“不好看不好看,穿的這是什麽呀,出奇出格的,一點都不正經,醜死了,趕緊回家給換了。”

珍珍被她說得尷尬。

她還沒出聲,忽又聽到一句:“好看!很好看!”

珍珍回頭,只見是李爽牽著何子然回來了。

李爽說完珍珍好看,又拉一下何子然問:“子然你說,嬸子這樣好不好看?”

何子然立馬大聲回答道:“嬸子穿裙子很好看!”

吳大鳳又看不下去地哎喲一聲,轉頭說李爽:“你自己各色就算了,還要帶著珍珍一起各色。你讓她穿成這個樣子,那還能幹活嗎?”

李爽笑笑,沒再理會吳大鳳這個話。

她要和吳大鳳理論下去,那肯定又得掐腰吵起來。

她可不敢再得罪吳大鳳了,所以笑著敷衍幾句便回家去了。

李爽進屋後,珍珍也沒在外面多站,和吳大鳳招呼一聲拎著飯盒回家去。

到家把飯放在爐子上溫著,她又去屋裏照了一會鏡子。

照的時候不過在想——到底各色不各色,到底出格不出格,到底好看不好看。

看到最後她還是覺得很好看,於是也便沒脫下來。

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珍珍從房間裏出來,看向侍淮銘招呼一句:“回來啦。”

侍淮銘掛起帽子轉頭看到珍珍,下意識楞了一下。

珍珍全身換新,此時穿著連衣長裙,腰間有一根腰帶,腰身被腰帶掐得很細,身形窈窕,裙子下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然後是雪白的襪子和黑色的皮鞋。

楞了幾秒回神,他繼續往屋裏來,嘴上應一句:“嗯。”

珍珍沒多說別的,去廚房拿飯,侍淮銘則跟她一起進去。

飯菜和碗筷都擺好在餐桌上,兩個人坐下來吃飯。

珍珍不知道侍淮銘怎麽看待她現在的打扮,心裏微微緊張,所以不說話。

而侍淮銘慣常就是話少,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麽,沒評價珍珍的打扮。

珍珍怕侍淮銘不喜歡她這樣穿,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句:“我這樣穿行嗎?”

侍淮銘聽到她的話擡起頭,沖她點點頭應:“可以的。”

現在天已經熱起來了,大街上穿裙子的姑娘並不少。

珍珍松了口氣,又想問他好看嗎。

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下去了,因為感覺問出來好像挺尷尬的。

於是她沒有再問,低下頭安心又安靜地吃飯。

吃完飯還是常規那點事。

珍珍去到侍淮銘的房間坐下來,聽侍淮銘上課。

因為侍淮銘對她的打扮沒什麽看法,她也就平淡如常了。

她把課本翻到要學的那一頁,拿起鉛筆和聽課的本子,集中起註意力。

侍淮銘也還是和平時一樣,面色嚴肅照著課本給珍珍上課。

他坐在珍珍旁邊,和珍珍一起看著課本上的文章,拿筆點著字慢慢地給她讀。

他讀一句,珍珍便認真地跟著讀一句。

帶著珍珍讀熟課文,侍淮銘又教珍珍寫生字。

遇到比較覆雜的生字,珍珍運筆不順暢,寫得歪七扭八,他照常伸手過去握住珍珍的手,想要教她寫一遍,這樣學起來會比較快。

但這次握上珍珍的手剛寫下一個點,他忽然把手收了回來。

珍珍疑惑地轉頭看他,他說:“還是你自己練吧。”

珍珍沒意見,“哦。”

珍珍認真把生字都寫完。

侍淮銘沒有評價好壞,又拿出數學書給珍珍繼續上新的課程。

數學的新課程他講得很快,講完直接讓珍珍做題。

珍珍感覺他好像比平時更嚴肅了一些。

於是她把神經繃緊了,不敢有半分的不認真。

珍珍認真做題鞏固知識點的時候,侍淮銘拿了自己的書出來看。

然他目光落在書本上好一會,卻並沒有把文字連成完整的句子看進腦子裏。

他右手的手心裏還殘留著珍珍手背上的溫度,似乎還沾染上了一些淺淺淡淡的香味。

珍珍在他旁邊寫字,鉛筆在紙面上擦出沙沙聲響。

他聽著這沙沙聲,不自覺轉過頭,目光落在珍珍的作業本上。

目光在作業本上停留一會,又不自覺往上走,落到珍珍的側臉上。

臺風光線白而亮,照得珍珍的臉也白亮。

她眼瞼低垂,睫毛被光線描得很長,根根分明地卷翹著。

她耳後別著一根小巧的發卡,點綴在烏黑的發絲上,襯得耳朵白皙小巧。

珍珍寫完了一道題,不經意地轉頭看向侍淮銘。

冷不丁碰上侍淮銘的目光,她驀地楞了一下,臉上下意識浮出些疑惑。

思緒還在剛學的知識點和做的題目上,倒是沒有想什麽。

侍淮銘回神,忙收回目光放下書,起身說了句:“我出去一下,你安心寫。”

說完沒等珍珍反應過來,他便出去了。

珍珍回過神想解釋自己沒走神,但侍淮銘已經關上了門。

於是珍珍沒有說什麽,收回思緒繼續埋頭做題。

侍淮銘到外面後點上一根煙。

他在夜色中吐一口煙氣,仰起頭看天上的月亮。

他心裏好似落了一顆石子,波紋漾漾,在這安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自然知道自己近來在面對珍珍的時候,有點不像之前了。

珍珍剛來的時候也穿過新衣服,也有精心打扮過,但那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但是今天,他卻覺得珍珍很不一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在和珍珍說話的時候,會時不時被她的眼睛和笑容吸引,偶爾還會看著她失神,有些不該有的躁動。

就像剛才在裏面,不知不覺中又走了神。

他抽著煙想。

說到底他也還是個俗人,並不能真的不為女色所動。

但他的原則卻不會動——人不能被欲望左右。

正出神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有人從旁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侍淮銘被撞得回神,轉過身去,只見是何碩出來了。

何碩看著他問:“大晚上的幹嘛呢?”

侍淮銘倒是淡定,回答道:“出來抽根煙。”

何碩問他要了一根煙,借他的煙點上火,“陪你抽一根。”

煙抽上了,何碩笑著又說:“我怎麽感覺你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侍淮銘抽口煙吐出來,“我能有什麽心事,出來抽根煙透口氣而已。”

何碩順著話就問:“小棉花能讓你喘不上氣?不都是你讓她喘不上氣?”

侍淮銘:“……”

何碩笑笑沒再往下多問。

他很快抽完一根煙,又說了句:“我回去陪老婆了,你就在這立地成佛吧。”

侍淮銘:“……”

***

何碩回去後,侍淮銘又在外面站了會。

完全調整好了,他轉身回屋,如常到珍珍旁邊坐下看書。

珍珍偷偷轉頭看了他一眼。

感覺他好像比出去之前更加嚴肅冰冷了,珍珍立馬收起思緒,認真學習。

她覺得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讓他揪出毛病來,他肯定會狠狠批評她。

認真學習到時間,聽到侍淮銘發話,珍珍才松了神經。

她沒有在侍淮銘這裏多留半分鐘,快速收拾好課本鉛筆作業本,回了自己屋。

到自己屋裏完全放松下來,珍珍癱在床上躺了會。

她看著房頂在心裏想——難道侍淮銘不喜歡她穿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以他平時的作風來說,他不喜歡會直接說的,所以應該不是。

想來想去,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還是,他為了防止她分心在這種事情上不認真學習,所以才會比平時更加嚴肅了一些。

本來也是,他對她長成什麽樣穿成什麽樣都不在意的。

珍珍翻個身又趴在床上。

趴一會她爬起來,站到鏡子前又看了看自己。

她自己還挺喜歡的,看著也挺開心的,於是抿唇笑著,拎著裙子轉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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