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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基本上算是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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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九月新學期伊始,假期顛三倒四的生活回到正軌,恢覆秩序。近一周種種狀況逐步緩解,漸漸平息下來。

首先是橋本搬出了仙道的公寓,新公寓位於橫濱門下町附近,雖然租金比過去的房子貴了不少但她還是咬牙決定租下來,畢竟離中華街很近嘛,能夠經常見到她心儀的面店兼涼粉攤攤主歐吉桑,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好像是攤主得知了她被學校的戀母狂跟蹤,開學典禮當天將那個戀母狂男生堵在校外惡狠狠威脅他“若以後再糾纏橋本,再做出這麽不入流的行為就擰斷他的腿”,懾於攤主粗獷的面向和跟他大腿差不多粗的手臂,戀母狂差點哭著點頭,橋本後來滿心陶醉地說,當時仿佛見到了死去的父親的身影哪,他過去就是這麽威脅那些欺負她的壞孩子們,不由得激動得渾身發顫,她還決定打工之餘不要報酬到攤主的小面店幫忙,以後大概會因為有年輕女招待在生意也會好起來吧,至於越野嘛……當然沒戲了,看來他還要繼續在四周男人的海洋中掙紮一段日子了,不過他已“暢游”很久了,應該不會被淹死,不用擔心。

再來,藤真的確說到做到每天都來醫院病房看望牧,牧的腿傷不算嚴重,現在依靠一根拐杖可以自由行動了,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不知藤真用了什麽方法,居然教那個令牧頭疼不已的色胚室友乖乖同意退宿了,應該不至於是使用了暴力吧,這家夥看起來可是不怎麽會打架,雖然藤真每次都叫囂,“打架?來啊!”但還是不覺得他這樣的能用暴力制服別人,他給出的解釋是,“暴力恐嚇什麽的太麻煩,我好歹也是學過法律的,哪能幹對自己不利的事!當然是讓他自主自願搬出去最好嘍。”他利用替牧取回電腦的機會去了趟東京,把電腦送回宿舍的時候,見到那家夥,不是喜歡和女人鬼混嗎,好呀,投其所好,告訴那家夥,東京最美的女人都聚集在歌舞伎町和池袋呢,那裏啊,還能便宜玩到洋妞哦,要不要考慮搬到新宿?離豐島也近哦。這樣豈不是每晚都能去看脫衣舞娘表演嘍!什麽,房子不好租?這有什麽,決定了告訴我,正巧我那邊有個熟人正瞅沒人合租呢。“他就點頭了……答應了?”牧覺得不可思議。藤真點點頭,“還考慮什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嘛!搬家而已,既然有條件更好的地方幹嘛還猶豫。”更令牧詫異的是,就算歌舞伎町人盡皆知,可藤真是不是太了解了?他在東京上學這兩年究竟都在幹什麽啊?還有,那所謂的熟人又是什麽人?“哎呀,哪來這麽多問題!我是不喜歡東京沒錯,可畢竟來了,見見世面有什麽可稀奇的!倒是你才奇怪,兩年來都在忙什麽啊?”“我是應該感謝你,不過麽,你沒必要非得做這些吧。”“嗯……你很討厭那家夥沒錯吧,既然你不肯搬出來只有請對方走人了,這不是很正常的思路麽。”“話是沒錯,可也不用勞煩你……”牧想說:我沒求你忙幫啊。“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幫助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嗎,也不是什麽必須兩肋插刀的事,餵,你千萬別說什麽‘欠人情’,‘過意不去’之類的話啊!迂腐得要命哩!”最近他總是把“我們是朋友”這句話掛在嘴邊,沒錯倒是沒錯,可牧卻有點“既然無法達到更深入的關系至少讓我做你的朋友”這種妥協的感覺,這種想法沒辦法明確說出口,他換了套委婉的措辭旁敲側擊,畢竟,之前已有了些不清不楚的情意,自己也曾十分困擾,待在醫院無所事事的日子太容易胡思亂想,若能把話問清楚倒也徹底了了樁心事。藤真聽了,忖量一陣,說:“我也沒辦法啊。”

“我周圍的環境是這樣——餵,你去過駕駛學校吧?”牧搖頭,他是和私人教練學的開車。“駕駛學校的馬路啊,不是真正的馬路,模擬的而已。我就好像在這模擬的路面上行駛,每段路上都有明確地標示,按照路標走一定能順利達到終點且不會因違規扣分什麽的。可這終究不是真實的路面,當然,外面的馬路上絕對少不了各種交通標識牌,可也有沒有路邊甚至行車線的道路吧?而且經常遇到擁堵,別人超車這類駕駛學校裏絕對不會遇到的事,這種時候學校那一套根本用不上。噢,還會遇上不遵守交通法規的人,還不是少數,不然全年怎麽會有那麽多起車禍?但是,之所以去駕駛學校學習正是為了將來開上真正的馬路,對吧?誰會想一輩子只在駕駛學校裏開著玩啊?——擺在我面前的就是這樣一條路,一輩子只管在模擬路面上開個夠,絕對順風順水。18歲以前我也確實是這麽做的,得到擁戴,得到誇讚,得到好評,我時常反思,脫離了這個架空的環境會怎樣?不真實的美好和真實的苦難,傻瓜才會選後者哦?家裏就不提了,沒什麽好說的,也許我將來趕不上父親的成就,但不喜歡走捷徑而已。學校嘛……”藤真忽然莫名其妙竊笑了一下,牧猜他準是又想起了什麽惡作劇。

“總覺得周圍的家夥都太老實啦!因為私立學校的關系?雖然不良少年、混混多數集中在升學率極低的學校,但好學校裏也不至於一個壞學生都沒有啊。要是有個人能陪我偶爾幹點出格的事,我想會快樂多了。籃球隊也是一樣,作為主心骨,後來兼任教練,走到哪裏都是讚美聲,聽多了不是麻木或無所謂而是覺得不真實。對了,和你說過沒有麽,我為什麽打球?我上的小學社團少得可憐,還凈是什麽手工社……剪紙,貼花之類的面向女生的,能選擇的只有籃球部,可我是真的喜歡上了,升上中學以後家裏說參加社團活動影響功課,你成績不好父親會沒面子,況且還有學生會的任務,別把時間花費在將來用不上的事情上,要說培養興趣,學學交誼舞就行了。跳舞?不知別人怎麽想,反正我覺得和我真是格格不入。後來嘛,就在賽場上遇到了你,能作為對手的,必然是一直能對抗的且無法輕易勝過的家夥,盡管……”藤真眼中掠過一絲苦澀。“唉,高中結束都沒有正式贏過你一次,我想說的是啊,或許這個認知不對,場上的對手、場下的朋友,並不是敵人不可能凡事都對立,應該是這樣才對?可是我就覺得總算找到一個總是‘和我過不去’的人啦!誒,除了打球,你也確實沒少和我作對!”

這是多麽扭曲陰暗的情感啊!牧算是明白他為什麽總拿整自己樂趣了。“竟然說作對!以前學園祭上那些意外,都是碰巧了!就像我現在一樣,”牧指指自己的腿,“我能說你和清田是故意的嗎?再說你哪次沒報覆啊!”

“你剛才提到,在圖書館裏看了男色方面的文獻資料?”藤真沒理這茬,話鋒一轉。“連‘葉隱之戀’都知道誒?那個啊,其實我也被男人追求過。”

“啊?”牧一楞不禁張了張嘴,轉念想想,他這樣的玉面小生真不是沒這可能。

“想聽聽我的回答嗎?”

“……你想說的話。”

藤真歪著一邊嘴角笑,同時挺直腰背蹺起二郎腿。“我是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系,可他幾乎每天都來找我,有事沒事就送禮物,全是些不知所謂的玩意兒,硬塞過來,我看都不想看!心想再怎麽樣,他也不至於強奸吧,雖然強奸男人的判罰不明確,名譽上的損害也不至於像女人那麽嚴重,不過聽說過程非常痛苦,特別是沒有經驗的家夥。誰也不喜歡疼痛的事,對吧?於是有一天他又來找我,我終於忍不住了就說,‘我可不當被抱的一方。’”

“然後呢?”

“他竟說是我的話,不會覺得難以忍受。多麽自私的想法啊!好歹考慮下我的心情吧!無論是男是女……第一次哪能這麽隨便,總要給喜歡的人吧?於是我就想到了家裏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嘿,那個腦袋有窟窿的大小姐還是有好的一面,總之,這件事算是擺平了,後來不了了之吧,反正沒再見過他。”

“哦?那麽這個人,追求你的人,是去了東京以後,大學那邊的人?”

“具體身份還是不說了,涉及隱私呢,算了,反正也過去了。”藤真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時候又想起以前聽聞的流川和仙道的事。對啦,我現在十分確定,我真的很討厭仙道,那家夥是東京人沒錯吧,聽口音就知道了,果然和東京這地方一樣教人討厭。”

牧倒是覺得仙道當朋友還不錯,聽說這幾天藤真又去咖啡館無緣無故沖人家找碴了,從這方面來說,這家夥的性格也不討人喜歡吧。當然他沒把想法說出來,別制造不必要的誤會比較好。

“可是啊,”藤真將手肘撐在膝上,托著下巴,“他對流川還真好,這我看得出來。”他頑劣對牧說,“餵,你沒機會的,可以肯定,放棄吧!”

牧真不曉得該怎麽辯白。“你能不能別總開這個玩笑?我沒喜歡過男人,對那家夥更是半點意思都沒有。”

“我也不喜歡男人。”藤真看著他的眼睛清晰地說。

那你還……這個假期做的、說的那些暧昧不明的……

“啊,我也說過了,有時沒有辦法。你對我來說就是有些不同。”

“餵,餵,你所謂的不同,就是找到了一個最佳的整蠱對象吧?”牧笑著開玩笑道,藤真也笑了。

“噢,你的那些家庭、責任什麽的書呆子觀念,我懶得反駁,以後你想走怎樣的路盡管走,我也會繼續按我想的做。比起防守,我當然更喜歡進攻,這樣才能明確地覺得又進了一步。”

“藤真,我覺得你是個蠻靈活的人,總能適時做出妥當的反應,可有時吧,你又固執得可以,再怎麽險象環生也不懂得後退,‘退一步海闊天空’也是一種境界,也需要勇氣的。”

“當年那件事?”藤真擡手撥開劉海,左邊額頭上露出縫過針的一點疤痕,二年級全國大賽時被南烈的手肘襲擊所致。“換成你,肯定也不會退縮。”

“不一定,這已不是球技上的較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敗他們,只要最後贏得比賽,那就算不得退縮。作為球隊的重心、皇牌,你因傷不得不下場,才是對整支球隊最大的不利。”

“呀?言外之意,你是在指責我太沖動不分輕重緩急?”

“不是。”說到籃球,牧認真起來。“當時誰也沒考慮到對方會真的出手,而且是如此重擊,結果更是無人料到,可是場上經常有人在裁判註意之外做出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可能只是嚇唬你一下,但你該意識到你這是在全國賽場上,衡量出孰輕孰重,該考慮到各種可能性,即便覺得打傷你的幾率不大,也不是絕對不會出現。”

“還不是一個意思!還得加上我考慮不夠周全,不顧大局嘍?”

“我絕對不是指責你……”病房外傳來敲門聲。

來人是提著水果的三井。“誒?你也在啊!”他看到藤真那一瞬間露出了既驚訝又恍悟似的表情,有點怪。很快他沖牧招手問候。“嗨,感覺好多了沒?不好意思啊,我這麽晚才來,這幾天不是開學了嘛。對了,給你,這是上次在警局找你借的錢。”

“呃,”他看看牧再看看藤真,猶豫道,“那個,沒打擾你們吧?”

“哪裏的話。來了,就聊一會兒再走吧。”牧說道。

藤真看看表,站起來,“一會兒該吃晚飯了,我去外面看看。”

“啊……”三井看著他走出去並帶上病房門,拉過另一把椅子坐下。“藤真也在本地上學啊?”

“學校在東京呢。”

“他,不回去沒事吧?請假了?”

“嗯,是那麽回事吧。”牧無法說出詳情便含糊道。

噢——三井點點頭,心想果然是有古怪啊。

仙道把新買的電腦裝在流川楓家的臥室,沒買電腦桌,就直接放在地板上,這間臥室弄得和他自己公寓那邊一樣,幾乎什麽都在地上擺著,流川楓以前睡覺的單人床擡到了客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松松軟軟的大床墊,電腦就擺在頭前,這樣躺著就能看屏幕了,真不賴誒!他那個美人媽媽在煙火大會之後又待了四五天終於返回東京的家了,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給她買了新的手機還承諾拿到獎金買一件毛皮大衣作為禮物,至於參加熟女選美大賽的事,暫時不了了之,仙道沒問她的打算,總之她高高興興回家一切都好嘍。

明天是周末,橋本已經搬走了,該回去一趟把自己那小窩整理一下了,可是越野垂頭喪氣地來拜訪了。咦?還沒恢覆過來呀,又不是感情很深,根本才認識不到一天呢,不至於打擊這麽大吧?

喝掉半罐啤酒後,越野一本正經抱怨道:“不是感情上的傷害,是自尊的問題!”

“你嚴重嘍。你喜歡橋本,她不一定要喜歡你嘛,這是每個人的自由,你一定懂呦。”

“我當然懂!”越野捶了下矮桌。“可是啊,竟然……輸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要是有錢有勢也罷了,不過是個擺攤的!我哪裏比他差啦!”

“不是擺攤,是開面館的,涼粉攤只是兼營。”仙道糾正說。

“都一樣!不就是個上了歲數的窮老頭兒!”

“可是宏明你其實不討厭那位歐吉桑吧,我帶你去吃涼粉的時候,你們聊得很愉快呢,他是個好人哦。”

“哼……話是那麽說!我就是不平衡啦!”越野惂然仰頭喝掉剩下的啤酒。他一抹嘴,“你這家夥早就知道是吧?!為什麽不告訴我?一定是成心的!壞透了!”

“餵餵,我一早就勸你別試,橋本有戀父情節,明明都說了,是你自己當做耳邊風來著。”

“你沒有說過!我可不知道她其實暗戀著那個歐吉桑哩!”

“這……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啊,感覺是那樣而已。沒有得到本人的證實,哪能亂說呀!”

“你就是故意的!”越野一口咬定,而後又拉開一罐啤酒。

唉,不能和失戀喝酒之後的家夥計較。“行了,行了,我去叫外賣哈。”反正醉過醒了以後他就差不多覆原了,男人就應該是這樣吧。仙道聳聳肩站起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接下來的日子看來要在平靜的忙碌中度過了,不過決定買手機了,為了避免聯絡不及時造成的誤會,買一對兒好了,還能給流川發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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