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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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蝦球塞進嘴裏，“他本來就不理你的嘛。”
“……你……別戳我痛處行麽……”
“安啦，我只是想說你沒損失還有得賺。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23.
譚風無力理他。周逸的冷淡，想想就讓人悲痛欲絕。
“周逸……”他喃喃著捂住臉向後倒去，整個人仰躺著搭在椅背上。“周逸啊……”
他氣都不想嘆了。靜止了幾秒，譚風頹廢地移開手，卻看見周逸正端著餐盤站在他身邊，並微微側過頭看著他。
“周、周逸！”譚風差點把眼珠子爆出來，下意識地想要站起，無奈一亂動重心就偏離了警戒線，靠背椅帶著人在一聲巨響中倒在了地上。他摔得兩眼發黑，後腦勺傳來的鈍痛久久不散。
周逸又把頭轉了回去，自然得仿佛本來就不曾扭頭過。然後，他安靜地走掉了。
胡謹把譚風和他的椅子一起扶起來，又借助瞪眼大法迫使圍觀群眾回到原狀，才捶了譚風一拳：“餵，沒摔傻吧？”
“他怎麽會來這裏……”譚風一邊痛得抽氣一邊捂著後腦，“他從來不來這片區域吃飯的啊……”
“鬼知道。也許，”胡謹翻了個白眼，“是來找你的吧。”
“找我！！”譚風一躍而起，“周逸等等啊！”說罷絕塵而去。
胡謹已經懶得打理再次投來戲謔目光的眾人了。丟臉啊，以後跟譚風吃飯都得在頭上套個紙袋。
24.
五分鐘後譚風回來了，如喪考妣。
“喲。”胡謹掃他一眼，“自作多情了這是？”
“shit，他跟徐經理坐在一塊，我還能把人拉走不成。”譚風郁悶地說，“有朝一日老子功成名就就把姓徐的炒了，這種半路彈出來的路人甲居然轉眼間就跟周逸坐到……”
“得了吧，他要說跟你坐你敢拒絕？更何況那還是周逸的直系上司。”
“唉……”
“行啦，吃頓飯而已，別搞得好像給人戴了綠帽子似的。況且以你們的關系，就算你想戴也沒得戴。”
“你還能再損一點嗎？”譚風咬牙，“我今天已經夠郁悶了，還要聽你說風涼話。”
“矯情。”胡謹幹掉最後一根面條，頗為鄙夷地說，“我他媽就是不懂了，你到底在郁悶什麽？”
“我不一開始就說過了嗎？酒後亂忄生，他會討厭我的吧。”
“這麽說你後悔了？”
“……啊？”
“那我換個說法。”胡謹翹起二郎腿，轉過身看著譚風，“假如上帝告訴你他可以抹去這件事，讓你們沒有因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偶遇然後搞在一起，讓一切跟往常一樣，井水不犯河水，你願意麽？”
譚風怔住，呆呆地看著他，胸中泛起一陣苦澀。
“我……不願意。”
“那不就行了。”胡謹微笑，“以後再去找他吧。”
25.
大學時譚風跟周逸不是一個系的，所以兩人沒什麽機會偶遇。但譚風很能制造機會，他不顧一切地制造機會。學生會裏他是最熱衷於跑腿的一個，當然只有被指派去金融系時才跑得一臉歡騰。當時會員們一致認定他看中了金融系的某個美女，為此還在無聊的閑暇時光裏猜過很多次，胡謹猜得最歡。然而最後他卻成了這個秘密的終結者，因為在跟蹤譚風去金融系的時候，他發現那家夥把傻笑給了一個男人。
“嘿……好巧啊，周逸，又見面了。”
巧你妹啊……
胡謹到那時才知道自己的哥們兒是GAY。他一聲不吭地躲在樹後，只見周逸略一點頭，又邁步走了。譚風像個守望者一樣在原地杵了半天，目送他的背影到消失為止。
“這癡情種子。”胡謹低聲罵道。
又癡情又膽小，讀完研都沒敢表白。
找工作的時候胡謹也幫忙著打聽周逸的動向，他去哪裏面試兩人就默默地也跑去那裏。算是老天眷顧，三人進了同一家公司，雖然譚風跟周逸又分到了不同的部門。
譚風秉承大學的傳統，繼續樂此不彼地制造機會邂逅。如此相安無事地折騰了半年，兩人的關系終於在流離夜有了歷史性的突破。
譚風和周逸人工偶遇了無數次，才換來了有史以來的第二次自然偶遇。第一次是大學入學。
那天譚風出差回來，睡了一覺後打算找間酒吧放松放松，結果地鐵下錯了站。他也懶得往回坐，雖然郊區有點破敗，還是決定將就一下。
然後他就在流離夜裏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周逸。
26.
2013年7月16日，周二。
“我今天決定再來次邂逅。”譚風站在沙丁魚罐頭般擁擠的地鐵裏悄聲說。
“你小子這次記得跟他多說幾句，別打個招呼又走了。”胡謹答道，“再追不到不如我托人給你介紹一個，不想看你這麽拖下去。”
譚風一噎，欲言又止。
下午，譚風潛伏到周逸所在的辦公室，正欲窺伺就看見對方抱著摞文件往外走。他趕緊撤回樓梯拐角，又整理一遍領帶再摸摸頭發有沒有亂，才裝出自然的樣子走了出去。
周逸迎面走來。然而這回他主動打了個招呼：“譚風。”
“哎！周逸！好巧我……”譚風被這史無前例的主動感動得系統錯亂，唯有“蠢”的部分還運轉正常。
“我有個東西給你。”周逸停下腳步，抽出一個信封遞給周逸。
“這是……”
“兩千三。”周逸的聲音清淡得像初春化開的雪，“那天我失態了，有多得罪。”
譚風一驚，立馬把信封推了回去：“不行！”
“不夠？”周逸微微擡起頭，“也是，我該賠你精神損失費。”
“你在胡說什麽啊！”譚風莫名地怒了，“是我糟蹋了你好嗎！給個屁精神損失費，要給也是我給你！還有那個什麽兩千三，你這輩子都不用還我！我樂意出錢怎麽的！”
“噢，是麽。我可是記得刷卡時你那便秘般的表情呢。”周逸依舊波瀾不驚，譚風卻聽得漲紅了臉。
“我……那是那個收銀員太惡心了！和錢沒關系真的。我很高興能賠你喝酒，你喝醉了也沒關系，其實你幹什麽我都高興，只要你別不理我……”譚風不知不覺間把想說的話都掏了出來，“別不理我，別把我當陌生人，更別指望給了錢咱倆就沒關系了，我不會接受的。周逸……反正你這輩子會記住很多人，你不介意騰個位置給我吧……實在騰不出來，把徐志恒踹掉換上我也行啊……其實這樣做挺好的，你會發現我比他好到哪裏去了，絕對穩賺不賠。那個徐……”
周逸突然伸出手捂住了譚風的嘴。幾乎是在同時，譚風身後響起了徐經理的聲音。
“喲，小周啊，下午好呢。”
27.
周逸很自然地把手放了下來：“徐經理好。”
“呵呵，小周你還是那麽拘謹，年輕人要多笑笑才好啊。”徐經理走到周逸身邊又回頭看了譚風一眼，“這位是——”
“哦，我是人力資源部的譚風。經理您好。”
“人力資源管理可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呢，好好幹，小譚。”徐經理拍拍他的肩膀，轉瞬間手又搭到了周逸肩上，“小周啊，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有些工作要交給你。”
“是。”
譚風望著走遠的兩人，眼神幾乎要把姓徐的燒出個洞來。好一會兒，他嘆口氣，邊往回走邊回憶周逸把手捂在自己嘴上的感覺。
那溫度稍微有點低的手……修長的手指……
臉頰莫名發燙。當時的觸感，久久不散。
譚風又嘆口氣，拐進了廁所。
28.
據說大多數人在畢業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會過上朝九晚五的日子，事實證明他們忽視了“加班”這種東西的存在。作為新人，譚風已經習慣了間歇性加班。
現在是周四晚上十一點，同事們都走光了。其實譚風原本也可以早點走的，但由於他在九點半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等醒來時鐘的指針已經不可挽回地滑向了十一。然而工作還沒有做完。
這一覺睡得腰酸背痛，不過好歹沒那麽困了。年輕的男人伸個懶腰，又埋頭苦幹起來。
十一點一刻。
辦公室外的走廊由遠及近地傳來了腳步聲，譚風心想不知是哪個苦逼貨還沒走，倒也懶得擡頭去看。但意外地，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這就有點不得不管的味道了。譚風擡頭瞟了門口一眼，頓時叫了出來：“周逸？！”他慌忙收拾起亂七八糟的桌面， 結果碰掉了三支筆兩疊紙。
周逸左右看看只剩下他倆的巨大的辦公室，突然朝譚風的方向走過來。
“嘿……周、周逸啊，有什麽事嗎？”譚風竭力想在對方靠近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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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戳我痛處行麽……”
“安啦，我只是想說你沒損失還有得賺。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23.
譚風無力理他。周逸的冷淡，想想就讓人悲痛欲絕。
“周逸……”他喃喃著捂住臉向後倒去，整個人仰躺著搭在椅背上。“周逸啊……”
他氣都不想嘆了。靜止了幾秒，譚風頹廢地移開手，卻看見周逸正端著餐盤站在他身邊，並微微側過頭看著他。
“周、周逸！”譚風差點把眼珠子爆出來，下意識地想要站起，無奈一亂動重心就偏離了警戒線，靠背椅帶著人在一聲巨響中倒在了地上。他摔得兩眼發黑，後腦勺傳來的鈍痛久久不散。
周逸又把頭轉了回去，自然得仿佛本來就不曾扭頭過。然後，他安靜地走掉了。
胡謹把譚風和他的椅子一起扶起來，又借助瞪眼大法迫使圍觀群眾回到原狀，才捶了譚風一拳：“餵，沒摔傻吧？”
“他怎麽會來這裏……”譚風一邊痛得抽氣一邊捂著後腦，“他從來不來這片區域吃飯的啊……”
“鬼知道。也許，”胡謹翻了個白眼，“是來找你的吧。”
“找我！！”譚風一躍而起，“周逸等等啊！”說罷絕塵而去。
胡謹已經懶得打理再次投來戲謔目光的眾人了。丟臉啊，以後跟譚風吃飯都得在頭上套個紙袋。
24.
五分鐘後譚風回來了，如喪考妣。
“喲。”胡謹掃他一眼，“自作多情了這是？”
“shit，他跟徐經理坐在一塊，我還能把人拉走不成。”譚風郁悶地說，“有朝一日老子功成名就就把姓徐的炒了，這種半路彈出來的路人甲居然轉眼間就跟周逸坐到……”
“得了吧，他要說跟你坐你敢拒絕？更何況那還是周逸的直系上司。”
“唉……”
“行啦，吃頓飯而已，別搞得好像給人戴了綠帽子似的。況且以你們的關系，就算你想戴也沒得戴。”
“你還能再損一點嗎？”譚風咬牙，“我今天已經夠郁悶了，還要聽你說風涼話。”
“矯情。”胡謹幹掉最後一根面條，頗為鄙夷地說，“我他媽就是不懂了，你到底在郁悶什麽？”
“我不一開始就說過了嗎？酒後亂忄生，他會討厭我的吧。”
“這麽說你後悔了？”
“……啊？”
“那我換個說法。”胡謹翹起二郎腿，轉過身看著譚風，“假如上帝告訴你他可以抹去這件事，讓你們沒有因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偶遇然後搞在一起，讓一切跟往常一樣，井水不犯河水，你願意麽？”
譚風怔住，呆呆地看著他，胸中泛起一陣苦澀。
“我……不願意。”
“那不就行了。”胡謹微笑，“以後再去找他吧。”
25.
大學時譚風跟周逸不是一個系的，所以兩人沒什麽機會偶遇。但譚風很能制造機會，他不顧一切地制造機會。學生會裏他是最熱衷於跑腿的一個，當然只有被指派去金融系時才跑得一臉歡騰。當時會員們一致認定他看中了金融系的某個美女，為此還在無聊的閑暇時光裏猜過很多次，胡謹猜得最歡。然而最後他卻成了這個秘密的終結者，因為在跟蹤譚風去金融系的時候，他發現那家夥把傻笑給了一個男人。
“嘿……好巧啊，周逸，又見面了。”
巧你妹啊……
胡謹到那時才知道自己的哥們兒是GAY。他一聲不吭地躲在樹後，只見周逸略一點頭，又邁步走了。譚風像個守望者一樣在原地杵了半天，目送他的背影到消失為止。
“這癡情種子。”胡謹低聲罵道。
又癡情又膽小，讀完研都沒敢表白。
找工作的時候胡謹也幫忙著打聽周逸的動向，他去哪裏面試兩人就默默地也跑去那裏。算是老天眷顧，三人進了同一家公司，雖然譚風跟周逸又分到了不同的部門。
譚風秉承大學的傳統，繼續樂此不彼地制造機會邂逅。如此相安無事地折騰了半年，兩人的關系終於在流離夜有了歷史性的突破。
譚風和周逸人工偶遇了無數次，才換來了有史以來的第二次自然偶遇。第一次是大學入學。
那天譚風出差回來，睡了一覺後打算找間酒吧放松放松，結果地鐵下錯了站。他也懶得往回坐，雖然郊區有點破敗，還是決定將就一下。
然後他就在流離夜裏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周逸。
26.
2013年7月16日，周二。
“我今天決定再來次邂逅。”譚風站在沙丁魚罐頭般擁擠的地鐵裏悄聲說。
“你小子這次記得跟他多說幾句，別打個招呼又走了。”胡謹答道，“再追不到不如我托人給你介紹一個，不想看你這麽拖下去。”
譚風一噎，欲言又止。
下午，譚風潛伏到周逸所在的辦公室，正欲窺伺就看見對方抱著摞文件往外走。他趕緊撤回樓梯拐角，又整理一遍領帶再摸摸頭發有沒有亂，才裝出自然的樣子走了出去。
周逸迎面走來。然而這回他主動打了個招呼：“譚風。”
“哎！周逸！好巧我……”譚風被這史無前例的主動感動得系統錯亂，唯有“蠢”的部分還運轉正常。
“我有個東西給你。”周逸停下腳步，抽出一個信封遞給周逸。
“這是……”
“兩千三。”周逸的聲音清淡得像初春化開的雪，“那天我失態了，有多得罪。”
譚風一驚，立馬把信封推了回去：“不行！”
“不夠？”周逸微微擡起頭，“也是，我該賠你精神損失費。”
“你在胡說什麽啊！”譚風莫名地怒了，“是我糟蹋了你好嗎！給個屁精神損失費，要給也是我給你！還有那個什麽兩千三，你這輩子都不用還我！我樂意出錢怎麽的！”
“噢，是麽。我可是記得刷卡時你那便秘般的表情呢。”周逸依舊波瀾不驚，譚風卻聽得漲紅了臉。
“我……那是那個收銀員太惡心了！和錢沒關系真的。我很高興能賠你喝酒，你喝醉了也沒關系，其實你幹什麽我都高興，只要你別不理我……”譚風不知不覺間把想說的話都掏了出來，“別不理我，別把我當陌生人，更別指望給了錢咱倆就沒關系了，我不會接受的。周逸……反正你這輩子會記住很多人，你不介意騰個位置給我吧……實在騰不出來，把徐志恒踹掉換上我也行啊……其實這樣做挺好的，你會發現我比他好到哪裏去了，絕對穩賺不賠。那個徐……”
周逸突然伸出手捂住了譚風的嘴。幾乎是在同時，譚風身後響起了徐經理的聲音。
“喲，小周啊，下午好呢。”
27.
周逸很自然地把手放了下來：“徐經理好。”
“呵呵，小周你還是那麽拘謹，年輕人要多笑笑才好啊。”徐經理走到周逸身邊又回頭看了譚風一眼，“這位是——”
“哦，我是人力資源部的譚風。經理您好。”
“人力資源管理可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呢，好好幹，小譚。”徐經理拍拍他的肩膀，轉瞬間手又搭到了周逸肩上，“小周啊，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有些工作要交給你。”
“是。”
譚風望著走遠的兩人，眼神幾乎要把姓徐的燒出個洞來。好一會兒，他嘆口氣，邊往回走邊回憶周逸把手捂在自己嘴上的感覺。
那溫度稍微有點低的手……修長的手指……
臉頰莫名發燙。當時的觸感，久久不散。
譚風又嘆口氣，拐進了廁所。
28.
據說大多數人在畢業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會過上朝九晚五的日子，事實證明他們忽視了“加班”這種東西的存在。作為新人，譚風已經習慣了間歇性加班。
現在是周四晚上十一點，同事們都走光了。其實譚風原本也可以早點走的，但由於他在九點半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等醒來時鐘的指針已經不可挽回地滑向了十一。然而工作還沒有做完。
這一覺睡得腰酸背痛，不過好歹沒那麽困了。年輕的男人伸個懶腰，又埋頭苦幹起來。
十一點一刻。
辦公室外的走廊由遠及近地傳來了腳步聲，譚風心想不知是哪個苦逼貨還沒走，倒也懶得擡頭去看。但意外地，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這就有點不得不管的味道了。譚風擡頭瞟了門口一眼，頓時叫了出來：“周逸？！”他慌忙收拾起亂七八糟的桌面， 結果碰掉了三支筆兩疊紙。
周逸左右看看只剩下他倆的巨大的辦公室，突然朝譚風的方向走過來。
“嘿……周、周逸啊，有什麽事嗎？”譚風竭力想在對方靠近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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