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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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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人好像在說,屋裏有人,會不會是那人躲在這裏?

“想活命,就大聲地叫。”強占了我的男子低聲道,“像蕩婦那樣叫,否則你為我陪葬!”

“外面的人要殺你?”

他沒有回答,驟然提速,狂野不羈。

我恍然明白,他可能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聽到他們往這邊走來,為了躲過一劫,強暴我,希望以此迷惑那些殺手。

眼下,我只能大聲地叫著,很享受似的。

屋外靜了片刻,接著,茅草屋的門被推開。

那柴火和燭火早在他剛剛抱我時就被他撲滅,那染血的衣袍也在他剛脫下來時塞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因此,那些殺手依稀看見的一幕是:一對鄉野夫婦在茅草屋中行快樂之事。

我緊張得瑟縮著身子,心幾乎蹦出胸口。

片刻後,那些人沒有進來,哈哈大笑,說了兩句粗魯的話就走了。

……

天地寂靜,春夜迷離。

亡命之徒躺在我身側,我厭惡地側過臉,腦中刀光火石,幾個念頭一一閃過。

“公子貴姓?”我必須知道他是什麽人,不能讓他白白占了便宜。

“日月,明。”他的聲音很暗啞。

“為什麽被人追殺?”

“這麽關心我?將我當做你的男人?”他撐起身,扳過我的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惱怒地推他的胸膛,卻沒推開,只聽得他悶哼一聲,以手肘撐著身子,一手捂著前胸的傷處,鮮血從他的指縫滴落,滴在我的乳上。而且,不止一處傷口,前胸三四道刀傷都在滲血。

身受重傷,再加上一番**,想必他沒什麽力氣了吧。

果不其然,我輕易地掀翻他,他倒在硬木板**上,劇烈地喘息,面色愈發蒼白,黑眸瞇著,好像再也沒有力氣了,行將就木。

忍著身下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我支起身子,想離他遠一點,卻沒想到手腕被他緊緊扣著,只聽他有氣無力道:“為我包紮……”

“為什麽我要給你包紮?”我笑了,冷冷睨著他。

“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你不為我包紮,誰為我包紮?”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目光很無辜。

“你不配當我的男人!”我取了衫裙遮身,“我只當被一條將死的**咬了一口。”

“如何才配?”

“你都快死了,就算我告訴你,也無濟於事。”我扭著手,想掙脫他的鉗制。

突然,他眼疾手快地翻手,緊攬著我的腰,我沒有防備,撲在他身上,唇立即被他吞沒。

怎麽掙也掙不開他如鐵的手臂,他扣著我的後腦,我無計可施,唯有任他欺負。

他狠狠地吻,又啃又咬,好像要將我的唇吞入腹,我似乎聞到了血腥味,不知是不是他的傷處又流血了。我洩氣極了,想不到他傷重快死了還有這等力氣欺負我。

良久,他松開我的唇,卻仍然箍著我的身,“配不配?”

我倔強道:“不配!”

“我既非出身高門,又被人追殺,不過我會娶你。”他篤定道,目光如寒風凜冽。

“待你功成名就之時再來娶我,不過假若你過個三五年再來,只怕我已為人婦。”我莞爾一笑。

“我會娶你,至於何時來娶你,我自己也不知。”

“既是如此,你好好歇著。”

我勉為其難地為他包紮,雖然他無權無勢,又被人追殺,不過他說會娶我,再者我第一眼就覺得他應該不是池中之物。即使不知將來會如何,但眼下我只能選擇幫他。

包紮後,我扶他躺好,他握著我的手,要我躺在他身側。

我穿好衫裙,陪他躺著。

春夜寧謐,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嚎叫。

郊野之夜的確寒涼,我冷得蜷縮著身子,他摟緊我,我窩在他懷裏,才覺得暖和一點。

四肢綿軟,很累很倦,卻睡不著,也許是從未被一個陌男子摟著過夜的緣故吧。

他鼻息勻緩,應該睡得沈了,我拿開他的手,卻聽見他沈啞的聲音,“你叫什麽?”

“我姓容,你就叫我容兒吧。”我還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何底細,因此不能讓他知道我的底細。

“容兒。”他的手指輕撫著我的腮,“若我來娶你,就在城中那家望月酒樓等你,我會等你一月。你每隔三月便去望月酒樓看看門口是否掛著一幅字畫,字畫上寫著:對酒當歌,人幾何。”

我“嗯”了一聲,不覆多言。

他會不會來娶我,何時來娶我,我是否真會嫁給他,不得而知,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

可能是太累了,很快我就沈入夢鄉,直至次日清晨才醒來。

摟著我過夜的黑衣男子,早已不在身側,心一分分沈下去,一分分冷涼。

也許早在天亮之前,他就走了。

回到羊府,只有表哥孫皓和我那兩個近身侍女噓寒問暖,問我到底發了什麽事,為什麽昨日沒有回來,在哪裏過夜的。

孫瑜站在表哥身後,笑盈盈地看著我,我心明眼亮,什麽都不想說,徑自回房。

這日午後,我去找她,在接近她的廂房時聽見她與表哥好像吵了起來。

“為什麽騙我容兒已回府?她根本就沒回來,你說,為什麽騙我?”孫皓的語氣很重,飽含怒火。

“我沒騙你,是府中下人找到郊外,先接容姐姐回府,我怎麽知道她沒回府?我怎麽知道她發了什麽事?我騙你做什麽?”孫瑜氣地辯駁。

真相大白了。

原來,孫瑜把我騙到樹林,接著騙表哥說府中下人接我回府,他就回城了,然後她回城,把我一人丟在郊野,讓我一直等,等到天黑……而表哥為什麽沒想到我還在郊野?為什麽沒出來找我?也許,又是她對表哥說我不會出事的吧。

……

他說,他會來娶我,可我等了三年,他沒有出現。

因此,當我嫁給司馬衷之後,決定將他從心中抹去,對他的恨也隨著流年光陰而一點一滴的消逝。我從未想到,這輩子還會遇見他,而且是在我這麽狼狽的時候。

那些年的恨,因為他的出現,從記憶的最深處汩汩冒出。

他叫劉曜,又是什麽人?我應該告訴他我的身份嗎?

服了藥,我昏昏欲睡,他沒有繼續追問,讓我好好歇著。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身上的熱度退了,只是還有點低熱,我覺得清爽了些,頭不疼不暈,五臟廟唱起空城計。劉曜適時地出現,餵我吃了一碗小米粥。

他應該不會服侍人,因為他餵我吃粥的功夫實在太拙劣、太粗魯,好幾次,粥湯沿著我的嘴角流下來,或是滴在棉被上。他應該是第一次服侍人,可是,我瞧得出來,他真心待我。

“還想吃嗎?”他低聲問,似乎故意壓低聲音,不讓我覺得陌。

“飽了。”我還不知道怎麽和他相處,於是道,“我想歇著了。”

“稍後你還要喝藥。”劉曜擱下碗,溫和地問,“告訴我,你叫什麽?為什麽暈倒到雪地上?這些年,你在哪裏?”

“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麽人?當年為什麽被人追殺?為什麽沒有來找我?”

他淡淡地笑起來,冷厲粗獷的臉孔頓時柔和了幾分,其實,他的面容雖然粗豪,但也不失俊美。他娓娓道來,我才知道,當年他也是逼不得已。

二十歲那年,他在洛陽游歷,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打死了人,被抓去見官,並且被定了死罪,將被行刑。行刑前,他買通獄卒,逃了出來,一路往東逃亡,才躲過仇人的追殺。後來,朝廷大赦,他才回來,因擔心被仇人找到,就住在管涔山。

八年前,他二十五歲,從管涔山下來,到處游歷,沒想到竟然又遇到五年前的仇人。於是,他再次逃亡,逃到泰山南城,就這樣遇到了我。為了避過仇人的追殺,他只能出此下策,與我行周公之禮躲過那些人的搜捕。

那夜天亮之前,他匆匆離去,回到管涔山,勤修騎射和武藝,避世三年。他並沒有忘記與我的約定,來到泰山南城的望月酒樓等我,可是,等了三個月,我都沒有出現。

我告訴他,那年是元康九年,我在洛陽。

他找遍整個泰山,也找不到我,只能放棄,聽從上蒼的安排。

這些年,他並沒有放棄尋我,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會尋我、打聽我。

我冷笑,我一直在洛陽,不是在宮中,就是在金墉城,你又如何找得到我?

此次我離開洛陽,就遇上他,果真是上蒼的安排嗎?

“八年前,我答應過你,會回來娶你。”劉曜硬朗的眉宇含著星星點點的微笑,“容兒,我並非出身高門,但我會許你一世榮華,給你幸福。我不是背信棄義之人,我會娶你。”

“當年我十六歲,如今我已二十四歲,你覺得我仍然待字閨中嗎?”我輕笑,“我已為人婦,當年的承諾,你不必再守。今日你救我一命,就當我們之間兩清了。”

“你當真已為人婦?”他雙眼微瞇,似乎不信。

“我為什麽騙你?”

“為什麽你暈倒在雪地上?被夫君遺棄了?”劉曜的眼梢略有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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