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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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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開,十年磨一劍。

他覺得衛惠民這樣表裏不一的偽君子在工作方面一定會存在問題,這些年一直在收集他瀆職、違規違法的證據,最開始的時候他工作毫無破綻,可後來自行車供應緊俏,他開始給人批條子供應車輛,對方會給一定好處,一次兩次之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

要是在運動中,衛惠民舅舅在革.衛會風頭正盛,即便手握證據也未必能扳倒他,可現在革.衛會改成人民政.府,衛惠民舅舅這些在運動中獲利的投機分子早已成為沒有實權的邊緣人物,

林振開看時機成熟,將收集來的證據一式兩份,一份匿名遞交到機械廠的上級主管單位商業局,另外一處直接送到鄭廠長處。

鄭廠長看著手下這些清晰明了的違法證據,馬上展開對衛惠民的調查。

就在林振開靜候佳音時,院裏先熱鬧一次。

起因是院裏最關註許送秋跟衛惠民兩口子的是花小蘭,她早就發現許送秋跟某個男人來往密切,並且他們兒子長得並不像衛惠民,明顯長得像那個男人,因此她得出許送秋外遇生子的結論。

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花小蘭激動得連續數天睡不著覺。

她不可能把這事兒憋在心裏,但只是推測並不能確定,對怎麽跟衛惠民說這件事她頗為猶豫。

若是衛惠民跟許送秋離婚,她願意跟衛惠民結成半路夫妻,可這都是她一廂情願,在她私下裏把她的推測跟衛惠民說時,對方勃然大怒,說她造謠誹謗,還找了理由認為她工作失職,把她從輕松的宣傳科調去看澡堂。

花小蘭一是受不了這個氣,二是她害怕衛惠民會對她不利,她勢單力薄對付不了衛惠民,就想著找些同盟,鄭廠長不讓她在廠裏鬧,她就在大院鬧。

周日大一早,大瓜就來了,許曼梔知道林翹肯定感興趣,看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就趕緊去郵局給林翹打電話,三個孩子也要看熱鬧,但林翹覺得他們沒必要接觸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就讓他們在家跟爸爸呆著,自己騎車就往大雜院的方向走。

她跟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幾乎前後腳到,大雜院後院裏已經擠滿了人,連鄭廠長都被請來了,不僅有大雜院的住戶,還有好多廠職工聞風而來。

他們往人群裏擠,占了個好位子。

風水輪流轉,很難說現在不像當年的皮.鬥會,只不過現在不采用暴力。

看著人都差不多了,花小蘭直接放出勁爆消息,說:“鄭廠長,我實名舉報衛副廠長利用權力給人批條子收受好處。”

鄭廠長覺得手下出這麽一個人,他難辭其咎,花小蘭非要鬧他也攔不住,而且他必然要放棄衛惠民,不如就讓花小蘭把情況說清楚,洗脫他的包庇嫌疑。

衛惠民還不知道他私下裏被調查的事兒,臉色青白:“花小蘭,你血口噴人。”

院裏人並不驚訝,有句話叫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批條子這種事司空見慣,收受好處是一定的。

花小蘭在各人臉上看了一圈,既然已經撕破臉,那自然要把她掌握說得清楚明白,她又說:“衛副廠長家裏什麽都有,電視、收錄機、音響、手表都是進口的,就憑他們倆的工資根本買不了這些東西,都是他收受賄賂得來的。衛惠民長期給一個叫鞠四兒的人批條子,這個鞠四是私人賣自行車,他還是許送秋的相好,許送秋經常帶著孩子跟他私下約會,許送秋,是不是?”

花小蘭站在鄭廠長旁邊,盯著許送秋,許送秋這些年一直在壓制她,現在才感覺出了口惡氣。

許送秋急了,狀若瘋癲三步兩步就沖過來想要讓花小蘭閉嘴,可她很快就被鄰居給攔住。

鄭廠長低斥:“讓她說完。”

“你說要盡量多倒賣些自行車多攢點錢留給咱們兒子,這個咱們指的是你跟鞠四兒吧,不是指的你跟衛副廠長,那麽你兒子是你跟鞠四兒生的。你兒子跟鞠四兒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是你的私生子。”花小蘭看著眾人吃瓜神色,說得暢快淋漓。

林翹自上次花小蘭瘋狂暗示她她就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如最開始她的夢境,衛惠民沒有生育能力,為維持顏面尊嚴,讓自己媳婦跟別人的男人生孩子。

衛惠民可是許送秋費了好大勁兒搶來的如意郎君,這算是自食其果。

這個大瓜就更好吃了,吃瓜群眾各個眼神亮晶晶的,議論紛紛。

周曉渡知道丈夫收集衛惠民犯法證據,但別的事兒林振開沒跟她說,她津津有味地吃著大瓜,捏林翹的手:“你說她說的是真的嗎?”

林翹看衛惠民一副頹相,臉色鐵青,黃豆大的汗珠子都冒了出來,說:“肯定是真的。”

周曉渡哼了一聲:“惡人有惡報。”

花小蘭已經說嗨了,面對瘋狂追打她的許送秋,邊躲邊大聲喊:“鄭廠長救我,這兩口子不會放過我的,許送秋,你這個破鞋,你給衛副廠長戴了綠帽子。”

鄭廠長也沒預料到會有戴綠帽的事兒,看職工已經把衛惠民圍起來問他到底有沒有收,到底收了多少,看場面混亂,就讓花小蘭有更多證據提交給他,讓大家都散了。

花小蘭大聲喊:“鄭廠長你可得為我做主,衛副廠長已經把我調去澡堂了,他肯定會繼續對付我。”

眾人吃瓜吃得心滿自足才紛紛離開,衛惠民跟許送秋回自己屋時腿腳都不穩,難以形容的落魄。

等眾人散後,林家人關起門來說話,林振開說:“有人收集了衛惠民受賄證據,現在紀委正在查他呢,他這些年逐漸膨脹,受賄金額大到你們肯定想象不到,得意不了幾天了。”

林翹問:“二哥,這個‘有人’是你自己吧。”

林振開毫不避諱:“當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許曼梔說:“幹得好,他這種人早就該受到懲罰。”

何止是受懲罰,兩口子收受賄賂,衛惠民外加濫用職權,雙雙被抓,衛惠民被判了二十年,許送秋被判了五年。

鞠四兒數次行賄,同樣進去踩縫紉機,許送秋跟他的兒子被他老娘接走了。

衛惠民的風雲十幾年就這樣落幕。

——

這天顧凜下班時告訴林翹一個消息,他說:“你當了十多年的島醫,我給你爭取了個保送讀研究生的機會,就是你的母校,你願意去讀嗎?”

他拿不準媳婦願不願意三十多歲還去讀書,並且學醫讀研究生會很辛苦,或者媳婦願意在軍醫院輕松工作到退休也說不定,她現在在藥房,她願意的話,可以等更輕松的職位。

林翹勾住他的脖頸,親了他一下說:“你一直在操心我的事兒。”

顧凜環住她的腰:“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她本來預計會調去普外科工作,本來覺得不太可能成為像周曉渡那樣的優秀醫生,沒想要有讀研究生的機會。

研究生教育七八年恢覆,這是第二年。讀醫學研究生肯定不能混日子,必然要下一番功夫,之後她就要奔著成為專家去了。

她問三個孩子:“你們想讓媽媽去讀研究生嗎?”

仨孩子都想讓她去,兜兜說:“媽,又不用你參加考試,多好的機會,為什麽不讀啊。”

北北說:“媽媽你去吧,咱們家人正好一起讀書。”

南南最希望媽媽能跟他一起寫作業,憑啥他寫作業媽媽在邊上呆著,當然要慫恿媽媽去讀書,這樣他就覺得平等了。

思量了兩天,林翹決定去讀書,她先調到普外科工作,等明年秋季開學她去讀研究生。

——

大雜院住戶都搬走後,林懷宣找來工人把違建全部拆走,又把各處修葺一新並種了很多花草,大雜院很快舊貌換新顏,又變成了形制規整的四合院。

林顯望看著空曠的大院兒志得意滿,現在他家的洋房被政府機關占著,他想以後肯定有機會能把洋房也買回來。

他號召三個孫輩都搬回來住,一大家子住一起才熱鬧。

林翹說她沒法搬回來,顧凜現在是進修期間出入營地比較方便,等他進修完畢除了周日不能隨意出營地,她不想跟顧凜分居,當然要一家都住在營地家屬房。

林振開說他分得是兩居室,房子夠住,再說家屬院離人民醫院近,周曉渡走路上班幾分鐘就到,他們不太想搬。

林懷宣想要照顧四老,雖然爺奶父母身體都健康,但畢竟爺奶年紀大了需要有人照應,他們一家四口搬了回來,就住後院東廂房。

爺奶父母都住後院正房,這樣整棟房子才算增加了點人氣。

接下來最重要的事兒是看地下埋的金子還在不在。

顧凜帶著兜兜、小樹、南南這三孩子在附近放風,趁著夜色掩蓋,林家人一起動手,在香椿樹下往下挖,挖出了足足三大箱金條金元寶。

林顯望激動萬分,家人都平安健康,這些東西也都在。

林家覆興有望。

東西並未取出,原樣埋了回去,並在上面栽種了數叢牡丹。

林顯望又開始召集大家開會,提議說:“培源,你看你大哥一支在港城也是數得著的富商,現在已經改革開放,我估計以後的苗頭不會再抑制經商,連最普通的老百姓都在做小買賣,以後的形勢肯定會應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們最好出個人經商重振林家。”

他知道指望不上兒子兒媳,就對三個孫輩說:“林懷宣、林振開、林翹,你們誰來?顧凜不能經商,他就在部隊呆著,咱家好不容易出了個當官的,當然不能放棄。曉渡跟雲岫也可以,咱們有啟動資金,趁著我跟你奶奶還有精力,手把手帶你們,肯定能很快開創新天地。”

林懷宣說:“爺,你知道我們在單位都是骨幹,都是國家重要單位,並且我們都熱愛自己的工作,沒心思從商。”

“爺你別看我呀,我也是骨幹。”林振開說。

六個孩子都在旁邊聽著呢,兜兜插了句嘴說:“二舅,以後衛星將不再需要膠片,膠片會被電子信息傳輸取代。”

林振開覺得不可思議:“……真的麽?”

兜兜很篤定地說:“那是必然的。”

林懷宣說:“你別擔心,即便國家不再需要你們這些研發人員,也會給你們安置別的工作。”

林振開:“……可是我就想研發膠片啊。”

林顯望眼睛一亮,明顯把林振開當做優質候選人,說:“你可以自己開廠生產膠片。”

兜兜說:“衛星都不需要膠片了,那再過二十年,普通百姓也不需要膠片,不過二舅你可以趁著膠片需求旺盛這二十年掙一筆錢,然後在膠片產業沒落之前把膠片廠賣給日本人。”

林振開簡直風中淩亂,為什麽他會連同膠片產業一塊兒被淘汰:“……”

另外五個孩子可崇拜兜兜了,天才就是天才,他竟有這樣的前瞻性跟戰略眼光。

林顯望的視線在倆孫子臉上轉了一圈,又看林翹,說:“你倆哥哥是骨幹,那你呢。”

黎木華原來也是醫生,說:“林翹在島上那些年就跟赤腳醫生差不多,你能指望她有多高的水平嗎?我打聽到的消息是國家以後會開放個體藥店,等政策一來,我們馬上開藥店。”

林翹說:“我雖然當了十多年赤腳醫生,可國家給了我獎勵,我明年就去讀研究生,等讀完書,我也可以走專家路線。”

黎木華說:“你最好是好好想想,你都三十多了,讀書多累啊,哪有開藥店輕松,只要政策放開,就是國家往咱兜裏塞錢,要是我年輕二十歲,哪兒用的著你們。”

家庭會議開了一個小時也沒商量出結果。

——

陳起程的爺爺一直在外地療養,回來後馬上把林顯望約出去喝茶。

兩個白發老者多年未見,這一見面唏噓不已,聊了各自的景況之後,提到當年的娃娃親。

這也是陳爺爺的心事,雖說是受到歷史大潮裹挾不得已而為之,但總歸是陳家辜負了林家,這讓他多年以來一直惦記這件事,覺得問心有愧。

陳爺爺話語中帶著遺憾與愧疚,說:“當年陳家不是陳家不想幫助林家,只是猝不及防,林培源就被下放,再者說,即便陳家有心相助,階級成分問題陳家也無能為力。”

陳爺爺無奈地搖頭說。

也許林家因為在打仗的時候捐過大量錢款物資,林翹兩個兄長的工作又跟國防相關非常重要,他們一家人在運動中景況並不算太差,另外很難說清楚林家跟顧家結親,顧家的家世有沒有庇護到林家,陳爺爺想,肯定是有的。

顧凜一直在盡力維護林家人的平安。

問心有愧,他只能自我安慰說陳家不如顧家有能力,自然不敢頂風而上跟林家結親。

林顯望對此非常豁達,陳爺爺參加了五五年的授銜儀式,是大校軍銜,退休前是某軍副軍長,自然家世地位不一般,可雖在運動中平安,但當初誰又能預知以後會發生什麽,明哲保身趨利避害當然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他說:“林家當時未對任何人有過奢望,家族的命運當然要自己家族來承擔,不能指望任何人,這不都過去了嘛,這些事情就別提了。”

話雖這樣說,可陳爺爺知道他們交情匪淺,當時要不是林家給他提供巨額物資補給,他可能也無法立下那麽多戰功,可以說,他的成就建立在林家援助的基礎上。

可林家人落難的時候,他卻沒有施以援手。

對方得多豁達才能跟他在這兒心平靜氣的喝茶!

陳爺爺又說:“林翹是百裏挑一的好姑娘,我對她滿意得不得了,當初家人去退親,我並不知情,若是我知道肯定阻攔,沒法幫助林家只要能保護林翹我也能心安,可誰知道他們瞞著我去退了親,不過林翹是有福之人,跟我那不爭氣的孫子退了親反而找到了更好的。”

陳爺爺現在心情非常覆雜,他覺得這件事成了他心裏難以釋懷的坎兒,即使大方向他無能為力,他也能對林家人盡微薄之力,可他什麽都沒做。

反而當時迫不及待與林家劃清界限,有落井下石之嫌。

林顯望深以為然,說:“確實,我們家林翹找到了更合適更優秀的對象,比陳起程可強多了。要說顧凜,我們一家都對他非常滿意,他們夫妻和睦,一家五口過得很好。”

陳爺爺覺得自己孫子跟顧凜比簡直天上地下了,一個師長,一個營長,他感慨說:“造化弄人,只能說起程沒福氣。”

“要是把顧凜放到你那個年代,他能取得的成績肯定比你大。”

“是,後生可畏啊。”

兩人分開,林顯望微微搖頭,兩人之間的交情也就止步於此,不過是可以坐一塊不鹹不淡地交談幾句,跟普通的街坊鄰居差不多。

他突然想開了,陳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很平庸,到現在還要靠陳老爺子的戰功庇護子孫,可他們林家人各個承擔的都是重要工作,都熱愛他們的工作,沒必要逼他們去從商。

想到這兒,林顯望腳步輕快地回了家。

——

林培源雖然沒參與買回老宅的事兒,但老宅在手,他也覺得安心。

就在出發之前,林培源又來找林翹,說出一個刺激她媽的好點子,他說:“我想著刺激一下你媽,說不定她啥都想起來了。”

一聽這話,林翹就想肯定不是啥好點子,不過還是耐心地說:“爸,你說說看。”

林培源說:“我以前留學的時候有個女同學,那時候我們在美國認識,回國時間也大致相同,你媽非要認為我們有什麽暧昧關系,我保證,我跟任何人都沒有任何感情上的關系,但你媽就是糾結了一輩子,因為她跟我鬥,跟我鬧,她這是自己搞了個假想敵出來。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你媽想象出來的敵人多的是,我想把她找來,你媽看到她,說不定就把我還有以前的事兒想起來了。”

林翹驚道:“爸,這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

“我找了個一個精神科的專家,他說要解開你媽的心結,給我提的這個建議,我覺得可以試試。”林培源說。

“爸,你趕緊打住,別管專家怎麽說的,這絕對不行,不用我跟你解釋為啥不行吧,你還是別折騰,跟女同學能不來往就不來往,也別聯系了,還是跟我媽一塊去外地吧。”林翹說。

林培源並不執著,既然閨女反對,就說:“算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既然他這樣說,那他肯定會放棄這個想法,林翹到不擔心他去做這種蠢事,不過她又問:“爸,你是怎麽讓我媽誤會的?”

“是她非要誤會,我能有什麽辦法!”林培源理所當然地說。

“你肯定是做了什麽讓她誤會的事兒。”林翹用篤定的語氣說。

林培源說:“我真的沒做什麽,你爸年輕時候家境富裕、滿腹學識、相貌堂堂、風流倜儻,你們應該能想象出來,這種人的愛慕者不會少,我真不必刻意去做什麽。”

看著女兒女婿滿臉“我就安靜聽你吹”的表情,林培源:“……你們倆啥意思?”

顧凜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林翹說:“我們家顧凜也英俊威武、堅毅果敢,不論是相貌還是工作能力都是一流的,怎麽沒有人跟他暧昧呢。”她看了顧凜一眼,“曹巾幗不算。”

顧凜心花怒放:“我有這麽好嗎?”

“你就是這麽好。”林翹語氣肯定。

林培源:“……”

“還有你又沒跟我媽解釋,任由她誤會下去,像我跟顧凜,我們從來不會誤會對方。”林翹又說。

顧凜對林家的事兒很少參與,這會兒也說:“對,爸,我跟林翹之間從來沒有誤會。”

“而且顧凜從來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不跟別的女人多說一句話,他一直很自覺,從來不給人可乘之機,我也就沒有誤會他的可能。”

顧凜說:“別的女人都不如你好看。”

林翹無聲地笑。

林培源:“……你們這種相處模式不錯,繼續保持。”

從女兒、女婿身上,他好像學到了什麽,但又沒學會,他覺得倆人又直白又肉麻,他受不了。

“好了,爸,你就出差去吧,我媽就算是旅游,她想得起來想不起來就順其自然,你也不用糾結。”林翹說。

“好吧。”林培源說。

跟閨女短暫的幾句交流讓他覺得寬慰不少,他決定不再去糾結許曼梔認不認是他。

就這樣吧!

林培源走後,顧凜抱住媳婦在她臉頰上嘬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松開一些。

“媳婦,想不佚?到你對我評價那麽高。”顧凜說。

“以前在島上,女人少,現在到了城市裏,女人也多,你一定要跟以前一樣,不能看任何女人,一眼都不行,知道不?”林翹說。

“這還用你說嗎”顧凜就喜歡拈酸吃醋的媳婦,“我眼裏只有你。”

這下林翹都覺得肉麻了。

出發這天,林翹跟林振開送兩人去火車站,他們站在火車站前的小廣場上等韓文武,看四周人比較少,林振開說:“媽,難得出去旅游,你就在外好好放松。”

林翹開玩笑說:“爸,媽給你機會了,你得好好表現,你表現好的話說不定媽就好了”。

兩人買了站臺票把三人送上火車才離開。

往車站外走著,林振開唏噓道:“我現在都有點心疼爸了,以前看似爸很強勢,可是媽總有各種辦法讓他不爽,他們倆算是勢均力敵,可現在媽強勢,爸弱勢,你看爸那噓寒問暖、做小伏低的模樣當兒女的能不心疼嗎。”

林翹覺得二哥說的也不完全對,他說:“爸現在很懂得照顧媽了,他會給她提行李,會走慢點等著她,媽現在是被寵著的,她一輩子都沒被寵過,哪個女人不想被寵呢,現在這樣就挺好。”

——

很快到了高考時間,兜兜跟小樹都要參加高考,這年是先填志願後考試,兩人成績都好,林翹他們並不擔心考試成績,倒是報名有點小問題。

小樹原本一直想考軍校,但回城後他改變主意了,他想象二叔一樣研究衛星,就報了衛星通信與導航技術專業。

兜兜肯定要報軍校,大家都想讓他去京城,畢竟太爺爺跟姑姑跟伯伯都在京城,爺爺奶奶退休後也會去京城,他可以考京城最好的軍校。

但兜兜堅持要留在青城讀書,讀青城的軍校,青城有兩所軍校,一所是陸指學院,一所是海指學院,都是指揮類學校,畢業後會擔任排長、連長這些幹部。兜兜本來就說自己是軍事理論研究專家,當然要上技術類院校,畢業會分配到科研單位工作。

夫妻倆都沒能說服兜兜,他非常有主見,說他留在青城讀書就好,他說以後也許會離開青城,但他想在爸爸媽媽身邊多呆幾年。

高考成績出來,兩人都如願以償考上大學,林鴻樹去了京城,兜兜考上了青城陸軍學院的軍械專業。

小樹出發去報到前一晚,一大家人在四合院熱熱鬧鬧聚餐,舉杯相慶。

回家路上,顧凜開車,林翹坐副駕駛位,三個孩子坐後排。

南南北北都很開心大哥在本地上大學,北北說:“大哥至少有四年時間都能跟我們在一起。”

“說不定大哥畢業後分配在青城工作呢。”南南很樂觀。

可他們猜不到,兜兜在學校裏展現出了驚天的天分,青城陸指學院覺得不能埋沒了這個獨一無二的好苗子,他只讀了大一,就把他推薦到京城國防大學讀研究生。

林翹看著車窗外變換的景色說:“我覺得人生很美好。”

顧凜說:“對,有你們四個在身邊,人生很美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多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全完完結,鞠躬,八零年代胡同美人如虹正在連載中,另外求預收:七零娃娃親對象又嬌又甜;八零邊境嬌軟美人,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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