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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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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在陸知白面前一直沒什麽自信,少有的幾次勇敢,也不過是透著幫忙的意味,而一旦單純的對上他本人,她就慫了。

所以她當年不敢主動給他發信息,可自己不主動歸不主動,內心深處,她其實一直期待著陸知白主動聯系她一次。

那時,她經常對自己說,如果陸知白主動一次,哪怕一次,她就會勇敢的追他,大不了,她也考出國,她去找他。

只是很遺憾,當年她沒等到。

現在時隔十年,她就算等到,好像也沒年少的勇氣了。

自嘲笑笑,也就是一條微信而已,代表不了什麽。

蘇棠打字回覆:【嗯,到家了,你呢?】

【我剛到家,看來你家更近一些。】

【應該是。】我住……後面的地址刪除,蘇棠改為:【今天讓你和你朋友破費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陸知白走到冰箱前拉開門,看到回覆,他關上門,斜倚著冰箱,順勢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明天?我明天正好也休息,你應該也是雙休吧?】

明天?

哎呀,不行呀。

蘇棠懊惱的錘錘腦袋,明天要相親,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她也不好貿然答應陸知白,萬一有突發狀況,那就放人家鴿子了。

【抱歉啊,明天我有事。】

陸知白瞇了瞇眼,長指敲敲透明的手機殼,問:【跟周琰嗎?如果是,可以一起約個飯,我對他印象還挺好的。】

蘇棠:【不是,是別的事。】

別的?

那是什麽事?

陸知白盯著蘇棠的回覆思考,但看對方不主動說的樣子,他還是沒有情商低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吧,那就下次約,反正現在大家都在一個城市了,我們隨時保持聯系。】

隨時保持聯系……

以什麽身份呢?

普通朋友嗎?

蘇棠揉揉額角,克制心裏的悵然與躁動,【好,隨時保持聯系。】

之後,他們沒再聊,蘇棠將玩偶收拾進臥室,挨個擺在床頭櫃上,有點放不下,她就把以前周琰夾的拿了一些下來。

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嘴角輕揚。

那廂,陸知白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小半,回到躍層二樓的臥室。

偌大的衣帽間,他打開一面黑色的衣櫃門,入目,全是各式各樣的綠色青蛙。

陸知白摸出褲兜裏的一樣東西,是一個綠色青蛙鑰匙扣,這也是他今天夾到的,不過他沒有給蘇棠。

掛上衣櫃門內側的鉤子,他骨骼分明的長指刨動一下,青蛙蕩起來,暖色緩緩爬上他疏淡的眉眼。

尤其是看到櫃子最中間的一個木質盒子時。

他拿出來,輕輕打開,裏面放著的是一只用草稿紙疊的紙青蛙,他指尖點了點,自言自語:“好久不見,棠棠。”

手機乍然響起,他合上木盒放回去,關上衣櫃門,摸出手機。

看到彭依涵三個字,他頓了下,接起來:“餵?”

“知白,明天一起吃個飯唄?”彭依涵聲音有些醉意。

陸知白出於老同學的關心問:“你喝醉了?”

“沒醉,一點應酬而已,不礙事。”彭依涵笑了笑,“怎麽樣,明天約個飯?好久沒一起吃了。”

陸知白想了下,沒有拒絕:“好,在哪吃?”

“文德堂吧,那家中餐館味道不錯,你去吃過嗎?”

“沒。”

“那正好,明天中午見。”

“好。”

翌日,蘇棠又被手機吵醒,不過這次不是周琰,而是師父楊敏,督促她相親的,“我聽張睿說約你在文德堂?”

“嗯,是的,怎麽,師父你要來嗎?”蘇棠笑問。

楊敏嗔她:“我去當什麽電燈泡,我就是來催你起床的,趕緊起來化妝,化全一點,別像平時上班那樣那麽淡,眼睫毛貼起來,大紅唇抹起來,這樣看著更有氣質。”

“師父,你饒了我吧,畫那麽濃不是照騙嗎?萬一人家不可自拔的愛上我了怎麽辦?我多尷尬呀。”

“你就嘴貧吧,就知道線上伶牙俐齒,現實生活中你倒是學一點呢?”楊敏被逗笑。

蘇棠撐著床單起來,打了個哈欠,“所以師父你以後還是別給我介紹了,我真應付不來這種相親。”

“你趕緊給我打住這種想法!不準帶著這種做任務的心態,你要當作是去約會,人家張睿一表人才,各方面條件都好,你眼光別太高了,合適的話,就談一下,有時候談著談著感覺就來了。”楊敏苦口婆心。

蘇棠無法茍同,但還是謙虛道:“我是怕人家眼光高看不上我。”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給他看過你的照片,不然你以為人家會願意出來相親?你挑別人,別人就不挑你嗎?”

蘇棠:“……”

唉……更加不想去相親了。

頭痛。

她苦惱的抓抓雞窩頭:“好吧,我知道了師父,不跟你說了,我起來洗漱了。”

“OK,打扮漂亮點啊,不準給我敷衍了事!”

“好,都聽你的。”蘇棠一方面排斥相親,一方面也不想辜負師父的好意,所以還是隆重打扮了一番,穿的是一條靚麗的明黃裙子,細高跟,黑長直頭發披在肩頭,頗有幾分貴氣。

坐到車裏,她換上涼鞋開車,等到了地方,才換回高跟鞋。

文德堂聽名字就知道是中式古風建築,黛瓦紅木,長廊蜿蜒,假山上的流水潺潺不絕,走在其中,心平氣和,很是讓人放松。

如果沒有撞見彭依涵,也沒聽到她的電話內容的話。

“知白,你要到了嗎?還有三公裏啊?那好,我就先點菜了。”

彭依涵站在廊檐邊打的電話,她們高考後,再也沒見過面,只聽說她現在在律師界混得很好,是大狀級別的高手,因此蘇棠一開始壓根沒認出她來,是聽到她熟悉的稱呼聲,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舊識。

彭依涵註意到她的目光,轉過來看著她,眼睛一點一點睜大:“蘇棠?”

她也認出她了,那就不得不寒暄幾句。

蘇棠微笑:“好久不見,彭依涵。”

彭依涵驀地捏緊手機,尋思剛剛的電話蘇棠聽到沒,不過若是對方不主動問,那她也不會主動透露陸知白的消息,十年後,是她先遇到的陸知白!

“好久不見,你現在不錯嘛,變漂亮不少。”彭依涵上下看一眼蘇棠,見她打扮得甚是隆重,瞇了瞇眼,敏銳的猜測:“打扮得這麽漂亮,該不會是來見男朋友的吧?”

“不是。”蘇棠也在打量彭依涵,她變化其實不大,依然跟高中時一樣好看,就是稍微長開了點,五官更加明艷,紅色裙子還是那麽適合她。

“哦?那是來相親?”彭依涵開玩笑的說。

蘇棠臉色僵了一下,彭依涵作為律師,觀察極其敏銳,哈的笑了,“我猜對了?還真是啊,不過咱們這個年齡,還沒談的,一般是要相親了,那你快去吧,別讓對方等久了。”

她停頓一下,一字一句說:“祝你成功,早日脫單結婚。”

蘇棠微微收緊手提包,大方勾唇:“謝謝,有機會再聯系,回見。”

壓根不提加微信的事情,她才懶得和她再聯系。自從陸知白轉學後,彭依涵徹底跟她們疏遠,高考後,更是什麽聯系都沒有。她們早就不是朋友,她也不會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陸知白竟然和彭依涵早就重逢,什麽時候的事情?

兩人現在談了嗎?

不對,陸知白說他是單身,他沒必要撒謊,那就是還沒談。

她還有機會。

呵……

有什麽機會呀。

彭依涵和陸知白吃飯的時候,權當沒見過蘇棠,一直在聊跟彼此有關的事情,直到陸知白主動提起:“你知道周琰這個人嗎?”

“周琰?”彭依涵楞住,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陸知白怎麽會突然提起周琰?

這個人不是和蘇棠是高中朋友嗎?她高三的時候和蘇棠當過一個月同桌,那期間,她聽到過蘇棠跟王蕾蕾何思靜兩人聊過幾次那個周琰,知道他們的關系很不錯,還會約出去逛公園看電影。

陸知白以為彭依涵不記得周琰了,提醒道:“就是以前我去一中打比賽,有個人不是差點砸到蘇棠嗎?就是那個男生,你還有印象嗎?”

彭依涵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知白,你怎麽會突然提起他?我們都跟他不熟吧?”

陸知白長指點了點桌面,說得直白,“我昨天遇見蘇棠了,跟她聊了些話,聽出她現在和周琰關系還挺好的,就突然想問問。”

“你遇到蘇棠了?”彭依涵錯愕,向來精明的臉顯得有些傻氣。

陸知白不知想到什麽,眉眼懶洋洋的笑了下:“說來也是巧,陪我一個同事去見網友,結果網友的同事竟然是蘇棠,十年沒見了,她現在變化挺大,劉海留長了,人也長高一些。”

彭依涵用力扣緊茶杯,指腹泛出青白色,“是嗎,那還真是好巧,不過你突然這樣說,我剛剛好像在這裏見到她了。”

陸知白墨黑子瞳微微睜大:“你說蘇棠也在這?那你怎麽沒叫她一起過來吃?”

“不方便,我就是遠遠的看著有個人像她,本來想上去打招呼,結果看到她跟一個男的在一起,看兩人客氣的程度,應該是在相親,你說這種我還怎麽打招呼?”彭依涵又喝一口茶,說得有些無奈。

陸知白曲指繃緊,目色涼淡下來,“她在相親?”

“看起來像,也不好說,你們昨天既然遇到了,她沒告訴你今天要幹什麽嗎?”彭依涵細細打量陸知白神色。

然而,他似乎在刻意隱藏,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陸知白垂下長睫,淡淡回:“沒說。”

只說今天有事。

原來是相親。

她家裏人在催她嗎?

因為這事,陸知白也不再問周琰的事情,他們開始聊股市。

兩人都有做一些股票投資,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們聊學業,現在畢業了,最多的話題又變成股票或者理財。

對此,彭依涵其實有些苦惱,她要的不是這種,可不聊這些,陸知白根本不愛跟她聊別的。

在這一點上,她有點嫉妒蘇棠,她好像總能和陸知白聊一些學業外的東西。

高中時,她尚小,還一度為此看不起蘇棠,覺得她沒自己厲害,根本無法跟陸知白討論難題,但隨著年齡增長,她才明白,聊生活,才是和一個男人的開始。

吃完飯,彭依涵想要繼續約陸知白去玩,他以有事情拒絕了,兩人在停車場分開。

陸知白開出去一公裏,看到前方有調頭的標志,他一甩方向盤,再次開回去,在停車的地方繞了一圈,看到蘇棠那張車,恰好她對面有空位,他停了進去。

沒有事幹,他降下車窗,咬出一根煙點燃。

蘇棠和張睿走出文德堂大廳,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張律師,今天讓你破費了,要不,我還是把飯錢轉你吧?”

“可千萬別,你這樣就是小看我了。”模樣周正的張睿笑道:“咱們今天能這樣吃一頓飯就是有緣,就算沒成,也可以當朋友啊,以後你要是有什麽法律上的問題,隨時來咨詢我,我一定知無不言,一分錢不收你的。”

“你這樣說,我更不好意思來找你了。”蘇棠慚愧,吃完飯,她就跟張律師坦白自己對他沒感覺,今天來,不過是沒辦法拒絕師父,張律師理解的接受,一點沒怪她來蹭一頓飯。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出門在外就是靠朋友,尤其是對我們這種律師來說,認識的人越多越好,這樣你的朋友要是有法律上的問題,你就可以介紹他來找我了。”

“一定一定,以後要是我身邊有人需要律師,我一定把他介紹到你這來。”

張睿爽朗一笑:“那我就提前謝謝了。”

恰好走到他車位前,他拿出鑰匙解鎖:“我車停在這,你的呢?”

“我在那邊。”蘇棠指了下左側。

張睿道:“那你回去小心點,我先走了。”

“好的,張律師你慢走。”蘇棠笑容柔和的揮手,由於愧疚,她一直站在旁邊,目送張睿開走。

瞧不見車屁股了,她洩氣的耷拉下肩膀。

呼——

終於結束。

而這一幕落在側邊奔馳大G裏的陸知白眼中,則像是女孩舍不得那個相親對象離開。

他抽煙的動作頓住,煙嘴被長指夾扁,深眸瞇著盯在垂首走過來的女人身上。

今天的她,一身明黃及膝裙子,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發光,她很瘦,腰間收攏勒出腰線,他估摸一只手就能掐住,鎖骨也很精致突出,天鵝頸修長。

看她要坐上自己的車,陸知白按響喇叭。

蘇棠受驚,捂住心口回眸,透過擋風玻璃,她看到坐在奔馳大G裏抽煙的陸知白,整個人僵楞住。

他怎麽在這?

不是和彭依涵在約飯嗎?彭依涵人呢?上廁所去了?

蘇棠左右張望。

陸知白掐滅煙蒂,開門下車,大長腿幾步走到蘇棠面前,“你在看什麽?看你相親對象?”

“啊?相……相親對象?你怎麽知道?”蘇棠懵然。

陸知白唇線抿直一瞬,“所以你昨晚說的有事就是來相親?你家在催你嗎?你很想早點結婚?”

“啊?”蘇棠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腦子打結,慢半拍否認道:“不是不是,唉,說來話長,反正是領導介紹的,我推不掉,不過你怎麽在這?彭依涵呢?”

聽到蘇棠提起彭依涵,陸知白眸中掠過微光。

這語氣,明顯是跟彭依涵見過。

不過他沒拆穿,只道:“她先走了,我也是聽她提起你在這相親。”

“那你怎麽還沒走?你還有事嗎?”蘇棠完全沒往等自己身上想。

陸知白:“我在等你。”

作者有話說:

這一次換知白主動!留言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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