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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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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頌執拗的將自己視作一個受了欺騙的丈夫,繃緊的臉上滿是憤怒、屈辱、和殺氣。

他一把捉住了江從語的手腕,拉著便走。

江從語完全沒有搞清怎麽回事。從發現葉子頌從辦公室出來,到她跟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快的她還來不及看清葉子頌那張陰側側的臉。

莫明的就被葉子頌拽離了坐位,然後一步趕著一步的就進了電梯。

江從語很不知所措,而這突然將她拉走的人似乎壓根就沒打算對此作出任何解釋。

葉子頌的樣子絕對是炸毛的樣子,一張臉冷的嚇人。

他的手拽的她很緊,手背上骨結凸起,筋脈繃著,隔著衣袖也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

他後頸脖的頭發修的短短的,黑色西裝領口利落的包裹著他筆直的頸脖,幹凈整潔,沒有瑕疵,也十分冰冷,冷的像個樣板人。

葉子頌狂暴的按著電梯按鈕。

他在生氣,可他生的什麽氣,生誰的氣?

就連後背也帶著怒火。

江從語硬著頭皮開口。

“你怎麽了?你要帶我去哪?”

葉子頌不作理會,似乎將電梯按鈕當成了出氣筒。直到電梯開始下行,才停手。

他想不理就不理,他要翻臉便翻臉?

江從語也是個有些脾氣的人。

使勁兒一扭,手腕便脫離了葉子頌鐵鉗般的手掌。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還要上班呢。”

葉子頌手上一空,更是火冒三丈。猛轉過身來,呼的就是一拳,越過江從語身側,擊在電梯壁上。

他出拳的速度極快,快的江從語只聽到砰的一聲。

這一舉動簡直嚇壞了江從語,也嚇掉了她那一點小脾氣、小骨氣。

葉子頌直直的俯視著她。“你最好閉嘴。”

收回了打破的拳頭。

江從語便閉嘴。

空氣開始凝結,安靜的江從語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葉子頌站在他的身旁,身軀繃的鐵板似的。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葉子頌又拽住了江從語的手腕。

而這時他手背凸起的骨結上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你的手流血了。”江從語驚呼。

葉子頌仍然不理睬,江從語卻被這滲著血的手激起了勇氣,反拖住他“我說你的手流血了。”

“不需要你管。”葉子頌扒開江從語那只手。只管拖著她大步朝前。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公司裏又沒出什麽事,媽和外婆也沒有回來,家裏也沒有著火,你到底要幹什麽,你不說我就不走了。”路過拐角,江從語用手扣住了墻壁。

一扯,葉子頌停住腳步。

回頭。

江從語一只手臂拉著墻壁,一邊腳勾住墻跟,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無辜的樣子。

目光略略掃過江從語的臉,不屑的轉開。他不想看到這個人的臉,不想看到她這副裝出來的單純。

拉不動,索性松了手。

一步抵進,彎腰,一把打橫抱起了江從語。

江從語身體一輕,便橫在了葉子頌懷裏。

“由不得你。”這句話響在頭頂。

葉子頌臉冷、目光冷、手掌冷,可他的胸膛是暖的。

江從語窩著不敢動彈,連看他一眼也不敢。

鼻息中是葉子頌的氣息,和他身上暖哄哄的體溫。被這一切包裹,江從語腦子嗡嗡的。

葉子頌火氣沖天,江從語卻雙頰緋紅。

江從語也不算很輕,葉子頌卻如同抱了一捆幹柴,腰不彎背不駝,硬生生的抱著,直至那輛久未開動的跑車前。

拖開車門,把江從語推上了車。

葉子頌一上車,便將車門鎖了。

夢游的人才醒轉來,提高了警惕。

“你要帶我去哪?”

葉子頌突然探過身來。拉了江從語的安全帶不客氣的替她系上。

“適可而止。我不想傷害你,你別惹我。”抵在她面前冷冷的說。

江從語下意識的就將頭往後縮,葉子頌不屑的轉開眼神。

江從語看得清,葉子頌的眼神裏已經少了先前那股殺氣。

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引擎的聲音刺耳的傳來。

車疾馳出去。

葉子頌將車開的生猛之極,江從語早嚇的閉了嘴。

這個點,路上雖不堵,車倒也不少,卻沒怎麽見他踩過剎車,轉彎、超車全靠駕駛技術,潔白染血的手在漆黑的方向盤上嫻熟快速的操作。

江從語沒功夫琢磨眼下的情形,只是認真的把著車。

葉子頌的黑臉,讓江從語不敢多看。

車一路駛上禦溪山。

在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後穩穩的停在了葉家別墅大門前。

“下車。”

江從語楞著。

“我叫你下車。”

江從語轉頭,他手背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傷處微腫。

“你的手。”

葉子頌仿若未聞,猛的探過身子,越過江從語,利落的打開了車門。

整個過程沒再看她一眼。

“下車。”

江從語只好解了安全帶,下車。

“從今天開始,公司你不用再去了。”

男人發黑如墨,膚色冷白,臉色鐵清,黑色西裝冷冽利落。

車門隨著葉子頌話語的結束重重的關上了。

引擎轟隆,車很快便消失了。

江從語訝然。

在原地站了很久。

公司不用去了?

解雇她?

天又沒塌,地又沒陷,我又沒惹他,就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然後是不知所措和茫然。

12月的天氣,很冷,冷的道路兩旁的樹已經經受不住,幾乎掉光了葉子。

江從語看著那禿了頂的樹。

半響,茫然的進了家門,穿過庭院,穿過與她打招呼的人,上樓,回到房間。

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便不解。

她有這種特質。

自個兒為難自個兒的事還是少做的好。

撿輕松的方式過,撿開心的事情想。

管他為什麽發那麽大火,管他為什麽突然剝奪她的工作權利,管他是不是要讓她從此再也見不到他。家裏不見她,連公司她也不能去了。

管他之前為什麽同她和氣生財,管他為什麽還送她東西,管他為什麽明明不喜歡她卻又不止一次的和她牽手,管他為什麽不早點警惕她,都讓她喜歡上了他,才這樣。

江從語擡手,看表,抹了抹眼角。

管他為什麽這個時候了還不回家。

天色已經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江從語在小書房裏鼓搗手機,編輯僅存的一條視頻。

沒有什麽不能用物質彌補的,她沒有那麽靈魂化,要靠精神才能過活。

住大別墅,開豪車,餐餐魚肉,每天都有可觀的收入,銀行還有一大筆錢。

“他好,我也不差呀,太欺負人了。”

江從語鼓搗著手機,吸著鼻子,擡手揩了揩又濕了的眼角。

突然一通電話打來。

屏幕顯示:葉子頌。

她瞪著那個名字。

眼淚決堤了。

那三個字渙散,收攏,又渙散。

手機鈴聲響徹她窄小的世界,擾的她不得安寧。

“餵。”這一個字,十分艱難的擠出喉嚨。

“小嫂子,是我,我是錢柘遠。”

果然,每次出差回來第一個找的就是錢柘遠。葉子頌的東西她從來沒有碰過,而錢柘錢可以用他的手機。

江從語拍了拍起伏不止的胸口,沈下一口氣,“嗯。你有什麽事嗎?”

“子頌在我這兒,他喝多了,你過來一趟,接他回家吧。”

“小嫂子,還在聽嗎?我把地址發給你。一定親自來一趟,順便跟你聊點事。”

江從語訝然。

錢柘遠見不出聲,又鄭重的說了一遍,聽了江從語的肯定回答才將電話掛了。

江從語拿了車鑰匙艱難的邁出房門。

下午,老秦已經派人將她留在公司的東西以及車開回了家。

她天真的以為只是沒了工作。

她可以對他們視而不見,而他們好像已經不能了。

江從語渾身發顫,她覺得好冷。

這天氣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冷,她緊了緊外套。進了電梯,下了地下車庫。

車庫裏沒有暖氣,越發的冷了。

伸手想拉開車門,但這手簡直抖的不像話。

現在就連默默的呆在這裏的資格也沒有了。

葉子頌竟然如此討厭她。

原主會將自己作死,是怎樣的一種情況才會讓她有勇氣將自己作死。

一串眼淚掉下來。

江從語在衣兜裏摸索,卻沒有紙巾,捉起衣襟擦了擦。

車窗上倒影著她的影子。

現在的她如此美麗,竟然如此美麗。葉子辰厭恨她這副美麗的外表,葉子頌仍然厭恨。

他說了漂亮沒用。

江從語怔怔的站在車前任眼淚流淌。

獨自在這空無一人的地下車庫。

擦幹眼淚,對著車窗上的自己,她擠出了一個笑,一個無謂的笑。

沒有什麽大不了。

心臟很脆弱,像孩子,需要哄。

“沒什麽大不了。”江從語拍了拍胸口。

用手機導航,很快便找到了錢柘遠所在的地方。

一個健身懼樂部。

這麽晚了,卻還四處燈火通明,還有工作人員。

江從語被領著穿堂走巷,上了二樓,一間接待廳,沙發上一男一女,女的不認識,男人是錢柘遠,女人依偎著他。

再走近,另一張沙發出現,江從語心臟一顫,葉子頌躺在那裏。

衣領胡亂的敞開著,眼睛閉的緊緊的,頭發淩亂,和下午整潔的他判若兩人。

錢柘遠一見江從語便起了身。

錢柘遠仍舊是一副笑臉,他身後的女人也起身了,走來攬著錢柘遠的胳膊,錢柘遠便為她們作了簡單的介紹。

女人對她很客氣,自稱是錢柘遠的未婚妻。

完事,錢柘遠就將這個未婚妻遣走了。

江從語懵懵懂懂的被安排坐在了葉子頌的身旁。

濃濃的一股酒味傳來。

不難看出,這來自葉子頌。

他一動不動。

錢柘遠未言先笑。

他笑的很輕松,因為他要說的事並不輕松,還有點雜亂。

“今天請你來呢,我想做個和事佬。”

江從語盯著這個和事佬。

一直以來,她是不是誤會了一些事。錢柘遠和那位未婚妻十分的親密,連眼神都飽含著愛意的親密。

錢柘遠掏了支香煙。“不介意吧。”

江從語搖了搖頭。

一慣的認知被打破,即使這幾乎算好事,她也一時難以更正這個認知。

“子頌他懷疑你出軌了。”

江從語目光凝結在錢柘遠臉上。

這註定是會讓她的世界發生翻天覆地變故的一天。這樣的變故來突然,任誰也沒有辦法一時便做好準備。

所以江從語只是將目光凝結在錢柘遠臉上,一點一點去聽清,去理解錢柘遠所傳達的意思。

錢柘遠:what?基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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