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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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欽猛地閉上了眼, 但是剛才腦海裏縈繞的東西卻還是揮之不去。
姜懷本來也沒發現不對，一直到過了會兒傅柏欽的消息發過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回應，看著有些奇怪。
姜懷點開圖片之後以為自己發錯了什麽, 結果突然間卻也看到了圖片裏的東西。
就在他……身後。
姜懷僵硬的轉過頭去, 看到了貨架上的東西, 瞬時臉色通紅。
救命，他給傅柏欽發了什麽啊。
對方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暗示他啊？
姜懷收緊手，一瞬間只恨不得將之前眼瞎的自己按住。那麽大一個東西在那兒放著他居然沒看見！
姜懷深吸了口氣, 和身後的物品對視了半天, 在老板都以為他準備買，要幫他拿時, 連忙開口。
“不好意思，我看錯了。”
“不用這個。”
姜懷拒絕之後, 僵硬的離開了這家情侶店, 這才捂了捂臉。
所以傅柏欽到底有沒有發現圖片上的東西啊？
姜懷有些想問又覺得莫名尷尬, 這時候只能痛苦的忍耐下來, 去剛才的餐廳裏拿了餐往公司走。
這時候大部分職員都已經下班了, 只有幾個因為項目問題留在公司加班。姜懷在打了個招呼之後打開電梯走了進去。
樓層一層一層的往上, 隨著“滴”的一聲電梯打開，姜懷看著面前的辦公室遲遲不敢敲門。
終於在過了會兒飯菜都快冰了後，才鼓起勇氣來。
傅柏欽說不定沒有看到圖片裏的東西。畢竟正常人看圖片都是草草的略過, 只看一眼大圖, 誰會註意招牌後面的東西呢。
姜懷安慰著自己，屏住呼吸, 在敲門之後聽見了傅柏欽的聲音。
低沈自然, 沒有什麽不對。
姜懷略微松了口氣, 探出頭來。
“我買了飯回來。”
他將訂的餐放在桌子上, 看著傅柏欽沒什麽反應，也沒提起剛才照片的事情，這時候微微放下心來。
應該就是沒看見吧。
姜懷眨了眨眼睛，看著傅柏欽放下文件，在起身去洗手之後，將東西擺出來。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
姜懷連忙搖了搖頭。
他買飯上來其實也餓了，只是剛才被尷尬籠罩整個人都來不及多想。這會兒在飯菜的香味飄散出來之後，才恢覆食欲。
傅柏欽倒了杯水放在他旁邊，看著姜懷坐在一邊吃著。
兩人吃飯時都沒有說什麽，略微有些沈默，不過這種沈默卻正合姜懷心意。
他買的是蟹粉包之類的東西，很適合晚上吃。在喝了口湯之後，姜懷本來以為短暫的忘記尷尬的事件了。
直到在快吃完的時候，傅柏欽擦了擦手，忽然道：“如果你想買的話。”
“我們下班之後一起去。”
姜懷：……
“買什麽？”
他第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傅柏欽眼瞳盯著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冰冷的眸光微微側了側，喉頭滾動。
“計生用品。”
這幾個字出來，姜懷迅速反應了過來，一口湯汁差點噴出來，臉色在一瞬間由白皙的顏色變的爆紅。
……
姜懷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在反覆和傅柏欽解釋自己只是沒看到那家店裏的東西才陰差陽錯拍了照片之後，姜懷簡直羞恥的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跳進去。
傅柏欽看著小王子尷尬的樣子，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笑意，面上卻垂下眼。
“嗯。”
姜懷：……
嗯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相信了沒？
姜懷這時候簡直恨不得自己有讀心術，就能猜透傅柏欽是怎麽想的了。
可惜他沒有，只能在對方嗯了之後將信將疑。
白天漫畫完結的興奮這時候變成了尷尬。
姜懷一直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直到回家之後，才痛苦的頭抵在飯桌上。
姜媽媽被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表演什麽行為藝術呢？”
姜懷有氣無力的轉過頭：“我今天無意中幹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姜媽媽十分時髦的接了一句。
“這叫什麽，你們年輕人說的那個社死？”
姜懷：……
比社死還尷尬。
他把頭微微捂住，幸好晚上的時候傅柏欽好像知道他的心態，沒有給他發消息刺激他。
姜懷一直焦灼到第二天。
在早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借口請了一天假。
雖然剛剛戀愛就和男朋友分開不太好，但是他實在太尷尬了，必須得有一天的時間來調節一下自己，不然去工作一定會表演一個原地蒸發的。
姜懷安慰自己烏龜似的捂住了頭。
傅柏欽早上在收到姜助理的請假條之後挑了挑眉，站在浴室裏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剛開始看到那個計生用品的時候他也怔了一下。
傅柏欽對這些向來不怎麽感興趣，直到在喜歡姜懷之後，才微微有了些了解。
昨天姜懷拍了這個過來，叫他一瞬間指尖就有些發麻。
好在……姜懷似乎比他反應更大。
想到回來之後尷尬的無地自容的姜助理，傅柏欽悶笑了一下。
在姜懷等的忐忑無比時，準了他的假。
姜懷睡了一覺在看到回覆之後，剛松了口氣。
緊接著傅柏欽的消息就來了。
“只是一天的假。”
日期十分明確，只能逃避一天。
姜懷鱷魚翻滾在床上，用被子遮著臉，安慰自己。
算了一天就一天了，無邏輯的科學研究表明，昨天發生的社死在第二天就會消失。
姜懷勉強安慰著自己，在中午被姜媽媽拉出門去逛街。
他今年整個假期都很忙，都沒有時間和姜媽媽一起逛街了，幸好今天請假了，姜媽媽這才拉著姜懷出門。
今天天氣難得不錯，姜懷和媽媽在商場裏逛了一圈，買了一堆衣服之後，才打道回府。
手機上的消息一直安靜著，叫他勉強松了口氣，這時候切進宿舍群裏。
老二在群裏正算著開學日期，忽然大驚失色：“靠，不數不知道，一數才發現，假期居然已經過去大半了。”
“就剩十來天開學了？”
姜懷也有些恍惚，這個暑假他一直和傅柏欽一起，好像也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逝。
他翻了翻日歷之後才發現，老二沒數錯，真的快開學了。
嘖，姜懷想起昨天上交的漫畫，這時候點進網站裏。
他作品在網站裏依舊是第一名，因為編輯通知了參加年度漫畫大賽的事情，所以粉絲們都在努力投票。
姜懷在點進評分通道之後驚訝的發現，數據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的多。
姜懷本來以為自己只能一日游，沒想到數據很可觀。
這時候編輯看他上線了，也將數據通道發了過來。
“你排前三了。”
姜懷點進去之後發現真是，在參賽時間截止之後，他的作品就沖上了作品名單前三。
這次漫畫大賽完全是交由粉絲們來評比的，不乏有很多知名的大漫畫家。姜懷完全沒想到這個結果，就連編輯也有些驚訝。
“粉絲是真的很喜歡這篇漫畫。”
忙碌的生活裏，誰不希望有甜甜的漫畫來治愈心情呢。
原本只在網站內熱度很高的作品，在完結之後迅速出圈，姜懷沒忍住勾了一下唇角，這時候將鏈接發給了傅柏欽。
“我好像要得獎了。”
傅柏欽反正已經見過《狼兔》原稿了，給他看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吧。
姜懷輕咳了一下，臉紅紅的。
傅柏欽在開會休息時，看見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之後發現姜懷頭像跳了出來。
不是今天不好意思的要暫且縮進烏龜殼裏嗎？他勾起唇角來點開消息，卻發現是姜懷發來的一個鏈接。
點進去漫畫《狼兔》赫然在第三位。
傅柏欽眼神柔和：“我看到了。”
“恭喜小王子。”
“你什麽時候看到的啊？”
姜懷原本以為自己是最先知道的，沒想到傅柏欽早就看到了。
他頓了一下之後發現傅柏欽發來了一張截圖，上面是——今天早上給他投票的頁面。
姜懷：……
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傅柏欽。
“你也看這個？”
傅柏欽應了一聲，補充了一句。
“之前為了尊重你沒有詢問你的筆名。”
“不過後面”
後面……姜懷知道是自己主動暴露了。
傅柏欽就追了《狼兔》的漫畫嗎？
他眨了眨眼，發現傅柏欽頭像標識上不僅有給他投票的標記，而且——還是他的粉絲榜第一名。
姜懷不經常登上網站查看粉絲榜，也是在看到傅柏欽的標識之後才發現的。點進去之後就看到這人給他後臺投了不少的小兔幣。
姜懷：……
“你怎麽投小兔幣不給我說啊。”
這麽多錢，怎麽就破費到這個上面了呢！
姜懷痛心疾首。
傅柏欽卻笑了一下：“我只是作為正常粉絲——在追喜歡的漫畫家。”
作為正常粉絲在追喜歡的漫畫家……
姜懷臉一瞬間就紅了。
不知道是因為傅柏欽說是他的粉絲，還是因為“漫畫家”這個稱呼。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稱呼。
姜懷盯著這個稱呼看了很久，過了會兒才不好意思的回覆了一個表情包。
“漫畫家去吃飯了。”
姜媽媽做好飯在樓下叫著，姜懷在收了手機之後，去洗了把臉才下去。
傅柏欽看著手機裏的消息，笑了一下。
……
一連好幾天。
投票通道裏姜懷都是前三。粉絲們爭相安利，投票投的很激烈，姜懷每天早上起來都看一眼，然後就發現傅柏欽天天都在給他投票。
要不是怕暴露他馬甲讓他尷尬，估計都能號召全公司來幫他一起投。
姜懷鉆在被窩裏偷偷笑了笑，一直到他媽媽叫他才起來。
“吃飯了”。
姜媽媽在樓下喊了一聲。
姜懷洗漱完下樓，看到姜爸爸這時候正在看書。
“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晚？”
姜懷：“今天周末。”
而且傅柏欽這兩天不在。
因為要談一個項目，在姜懷那天尷尬之後銷假沒兩天，傅柏欽就飛出國去了。
姜懷留在A市，不過他和傅柏欽這兩天天天都在視頻。
他邊吃飯邊看了眼手機，就被姜爸爸看了一眼。立馬輕咳了聲，將手機放下來。
姜爸爸姜媽媽這兩天也比較忙，在吃了飯就出去了。家裏只剩下了姜懷一個。一假期都忙忙碌碌的，忽然剩下他一個人還有些不太習慣。
姜懷在鹹魚了半天之後翻出手機來。
A大開學前一周就能夠允許住宿了，在快開學的時候，老二最先被爸媽受不了趕了出來，今天就準備往宿舍走。
姜懷和老二聊了兩句，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糟糕，他的兔尾草！
他怎麽假期把兔尾草給忘了？！
當初和傅柏欽走的時候他完全忘了兔尾草的存在，這會兒才想起來，轉頭看向群裏。
“你等等。”
“我今天也來學校。”
姜懷飛速起身穿衣服離開，老二還以為姜懷是知道他要來所以準備來接他呢，心裏感動不已。
然而等到姜懷來學校之後。
他才知道姜懷是沖著陽臺上那盆兔尾草去的。
老二：……
姜懷跑進陽臺之後松了口氣。
兔尾草一直放在陽臺上，雖然很多天了，但是這種植物本身成活性就好。而且他們走的時候給陽臺開了點小縫隙，這兩天下雨有小雨滴進來，總算是讓兔尾草沒有幹死。
姜懷捧著兔尾巴草，一邊道歉一邊仔細的拯救了一番。
老二看著姜懷進來和他打了招呼之後就跑到陽臺忙活，不由有些納悶，忍不住拍了一張陽臺的照片。
“論親親室友還沒有一株兔尾草重要是什麽體驗？”
他模糊了姜懷背影，只拍了宿舍陽臺。
朋友圈裏瞬時出現一堆點讚的，老大這時候見了留言打趣。
“姜懷是寶貝他的兔尾草。”
“你沒兔尾草重要。”
老二：……
姜懷在重新施肥澆水之後，將兔尾草稍稍拯救了些，比他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精神多了。這時候才發了張照片給傅柏欽。
“差點把它忘了。”
“兔尾草受苦了，哥哥對不起你。”
姜懷還配了一個兔子鞠躬的表情。
傅柏欽晚上倒時差，看到他的表情包，沒忍住笑了一下。
“救活了？”
他剛剛也看到了老二的朋友圈。
姜懷點了點頭。
“幸好想起來的早。”
姜懷想到他當初信誓旦旦的兔尾草養殖計劃就羞愧，還養殖，他都把這草給忘了。
傅柏欽抿唇：“救不活再養一個就行。”
姜懷搖了搖頭：“沒事，現在好了。”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傅柏欽這次出差已經兩天了。
本來還有幾天的日程，不過在出國後傅柏欽就將行程壓到了最短。
現在……他看了眼手機。
“後天就能回來。”
後天……姜懷高興起來。
“那後天見。”
這好像是自從戀愛以來兩人第一次分開這麽長時間，姜懷不好意思說想傅柏欽，只能發了個表情包。
看見姜懷的回覆。
傅柏欽垂下眼，竟然也湧上了一股迅速回來的念頭。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離開前應該帶一張姜懷的照片，這幾天有些明白那些出差時難分難舍的情侶感受了。
但行程已經減到不能再減，傅柏欽指尖摩挲了一下，看著照片裏的兔尾草，壓下心底的情緒：
“回來給你帶禮物。”
禮物？
這種出差後男朋友回來帶禮物好像是小情侶的情趣。姜懷雖然有些好奇什麽禮物，但是卻忍著沒有問。
只是心底微微升起了一點點期待。
在姜懷和傅柏欽聊天時，卻不知道老二朋友圈裏的照片被秦崢看到了。
這幾天陸續有不少人來了學校，秦崢本來只是看著姜懷宿舍的老二發了個朋友圈，隨意點讚而已，但是卻發現了圖片裏模糊的背影。
雖然被光線遮擋了，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姜懷蹲在陽臺上。
姜懷回宿舍了？
不對。
看到老二的配文之後秦崢皺了皺眉，發現姜懷是回宿舍去拿那盆兔尾草了。他想起姜懷之前也在朋友圈裏發過兔尾草的養殖知識。
秦崢原本是在外面的，但是在看到姜懷在宿舍之後，直接就擡起了頭。
“媽，你們先看，我有事先走了。”
“哎。”
白女士看著秦崢匆匆忙忙的樣子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管，秦崢就跑沒影了，只好搖了搖頭。
秦崢打了個車，匆忙的趕回學校裏，想要找姜懷。
然而他回來的晚了一步，在他回到姜懷宿舍樓的時候，姜懷已經離開了。
姜懷在給兔尾草施完肥之後，和老二一起在學校後街吃了頓飯就走了。
老二剛回宿舍，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秦崢，嚇了一跳。
“秦崢？”
“你怎麽……在這兒？”
老二看著宿舍門有些遲疑。
這是他們宿舍吧，秦崢怎麽跑這兒來了？
秦崢沒回答，只有些著急：“姜懷呢？”
他一路坐車在學校門口停下之後跑進來，但是卻發現姜懷他們宿舍門鎖著，只好在外面等著。
老二這才知道秦崢是來找姜懷的，想到姜懷之前說過和秦崢已經斷了聯系的事，他只好道：“姜懷吃完就走了。”
“沒在宿舍。”
姜懷只是來搬花，這兩天不住宿。老二保守估計得等到開學前一天才回來，不過這話就沒必要和秦崢說了。
秦崢閉了閉眼。
又遲了。
這兩天他不是沒有想過去姜懷家裏，但是他知道當著姜懷爸媽面出現，這樣只會讓兩人關系更尷尬，於是只能忍著。
好不容易知道他在學校卻還是沒有來得及。
他臉色有些難看，老二看著有些心驚。
“你該不是要對姜懷做什麽吧？”
“雖然做不成兄弟，但也好好相處吧。”
他看著秦崢皺了皺眉，擔心他傷害姜懷，忍不住勸了句。
秦崢這才意識到自己臉色太難看了，勉強壓下煩悶。
“沒有。”
他頓了一下，解釋：“我只想和姜懷道個歉。”
為之前他不知道姜懷夜盲看不見，在學校停電的時候，拋下姜懷的事情。
那天從姜阿姨那裏回來之後，秦崢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姜懷夜盲的事情。
姜懷夜盲，他居然不知道。
巨大的悶澀感淹沒秦崢，堵住他心臟，叫他一直睜眼了一夜。
在天亮之後，他就想找姜懷道歉，只是姜懷沒有回來。
秦崢微微抿了抿唇，垂下了手看向老二。
“麻煩你轉告姜懷。”
“我想和他道歉。”
老二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在秦崢走了之後才發消息給姜懷，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看他好像是真的來找你道歉的。”
秦崢剛才躁動又失魂落魄的樣子老二是真沒見過。
姜懷正坐著出租車回家，在看到老二的消息之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麽突然又道歉？
他心裏有些疑惑，不過卻沒有問，拿著小恐龍花盆回家了。
姜媽媽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看到姜懷手裏的東西後有些驚訝：
“你拿的什麽東西？”
姜懷手裏端著兔尾草，笑了一下：“宿舍裏養的花之前放假忘了，幸好還活著。”
“那行，你放在陽臺我替你一起照顧吧。”
姜媽媽本來是讓姜懷把花放在陽臺上，她每次澆水順帶一起的。
沒想到姜懷卻準備端回臥室。
“不用媽，我自己來。”
姜媽媽看了姜懷一眼，忽然問：“小傅送的？”
姜懷：……他媽媽怎麽知道的？
他不清楚自己最近的不對勁他媽媽都看在眼裏，只不過沒有拆穿而已。
在和他媽媽對上視線之後，姜懷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承認了。
姜媽媽笑著搖了搖頭：“那拿上去吧。”
“嗯。”
姜懷剛準備上樓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媽，秦崢之前是不是來找過我？”
他忽然想起這件事。
姜媽媽道：“那天晚上你在度假區沒回來，秦崢過來找過。”
“知道你夜盲的事情了。”
夜盲……他爸媽知道？
他看向媽媽，就看到姜媽媽眼裏的溫和，頓時有些不自在。
這時候回過神來慢慢想：所以秦崢是為了當初不知道他夜盲的事情道歉？
弄清楚事實，姜懷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都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了，這件事他自己都忘了。
而且其實沒有什麽好道歉的，秦崢那時候為了避嫌遠離他，他從一開始都沒想過秦崢出現。
只是他自己突然糾結了。
他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放下。
“媽，我上去放花了啊。”
姜媽媽點了點頭，看著姜懷提起秦崢沒什麽反應的樣子，心裏有些了然。
姜懷沒再回覆秦崢，在洗漱完之後就睡了。
第二天，姜懷是被編輯的消息聲吵醒的。
耳邊嘟嘟的聲音一直震動，姜懷伸手按掉之後，迷糊的睜開眼來。
“評獎結束了！”
映入眼簾的消息跳出來，姜懷眨了眨眼，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這時候睜大了眼睛。這兩天他一直關註著數據，心裏的弦也一直緊繃著。
編輯沒釣他胃口，這時候直接激動的將截圖發了過來，語氣興奮無比。
姜懷深吸了口氣，看著編輯表現，覺得《狼兔》應該成績不錯，但是卻又害怕是自己想多了。
心裏微微緊張了一下之後，才打開截圖。
後面這幾天姜懷的數據不僅是在前三，而且還一度沖上了第一，簡直是奇跡！
編輯激動的不停啊啊啊。
姜懷松手看向截圖裏的評獎結果——《狼兔》赫然在年度漫畫大獎第一位上！
姜懷：！！！
第一，居然是第一！
姜懷睜大了眼睛，這個評獎有些出乎他意料，他原本以為應該是第三的，不過編輯解釋道：“最後幾天你的粉絲沖的很厲害，直接上第一了。”
“我也沒有想到。”
在漫畫界很有名氣的年度漫畫獎居然會是被一個才剛剛二十歲的新人拿到，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狼兔》獲獎的消息。
姜懷成功了！
姜懷看著獎項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編輯道：“晚上出來聚餐啊。”
“這次得獎怎麽也得慶祝一下！”
不光是姜懷這幾天在為《狼兔》緊張，整個編輯部都是，一直都在替《狼兔》打call。
姜懷勾起唇角來，看見編輯的消息之後道：“那當然，晚上我請客。”
“這段時間謝謝大家了。”
《狼兔》得獎之後還有一筆不菲的獎金，大家也就沒和姜懷客氣。
姜懷在聊了兩句之後，打開手機，編輯短信發給傅柏欽。在激動過後，他還有些不真實的夢幻感，第一時間就想發給對方。
“你知道……A市哪裏有比較好的大型聚餐點嗎？”
姜懷雖然經常探店，但是去的都是小型餐廳，這次要請編輯部吃飯，還得找個大的，傅柏欽他們公司年會的時候應該知道吧，他想著。
姜懷發完之後沒到五秒就收到了回覆。
“第一了。”
是肯定的回答，不是問話，姜懷沒忍住笑了一下。
“傅先生這麽快就猜到了。”
他第一次叫傅柏欽傅先生，帶著點兒撒嬌的意味，字裏行間都能察覺出高興。
傅柏欽在機場也笑了一下。
“沒來得及恭喜你。”
“我見過——最厲害的小漫畫家。”
一起參加評獎的人有很多，其中精彩的漫畫也不少，不乏知名的漫畫家的作品，姜懷這次拿第一純屬意外，雖然排在第一位，但姜懷也不覺得自己真的就比其他人好多少，只是《狼兔》甜甜的內容在這個清涼的夏天比較治愈人心底的焦躁而已。
但是傅柏欽卻覺得——他的漫畫是最好的。
姜懷看著發過來的消息，心跳一下子快了很多，微微偏過了頭。
發現十項全能，優秀的不得了的傅先生，對他好像有——十級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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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本來也沒發現不對，一直到過了會兒傅柏欽的消息發過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回應，看著有些奇怪。
姜懷點開圖片之後以為自己發錯了什麽, 結果突然間卻也看到了圖片裏的東西。
就在他……身後。
姜懷僵硬的轉過頭去, 看到了貨架上的東西, 瞬時臉色通紅。
救命，他給傅柏欽發了什麽啊。
對方會不會以為自己在暗示他啊？
姜懷收緊手，一瞬間只恨不得將之前眼瞎的自己按住。那麽大一個東西在那兒放著他居然沒看見！
姜懷深吸了口氣, 和身後的物品對視了半天, 在老板都以為他準備買，要幫他拿時, 連忙開口。
“不好意思，我看錯了。”
“不用這個。”
姜懷拒絕之後, 僵硬的離開了這家情侶店, 這才捂了捂臉。
所以傅柏欽到底有沒有發現圖片上的東西啊？
姜懷有些想問又覺得莫名尷尬, 這時候只能痛苦的忍耐下來, 去剛才的餐廳裏拿了餐往公司走。
這時候大部分職員都已經下班了, 只有幾個因為項目問題留在公司加班。姜懷在打了個招呼之後打開電梯走了進去。
樓層一層一層的往上, 隨著“滴”的一聲電梯打開，姜懷看著面前的辦公室遲遲不敢敲門。
終於在過了會兒飯菜都快冰了後，才鼓起勇氣來。
傅柏欽說不定沒有看到圖片裏的東西。畢竟正常人看圖片都是草草的略過, 只看一眼大圖, 誰會註意招牌後面的東西呢。
姜懷安慰著自己，屏住呼吸, 在敲門之後聽見了傅柏欽的聲音。
低沈自然, 沒有什麽不對。
姜懷略微松了口氣, 探出頭來。
“我買了飯回來。”
他將訂的餐放在桌子上, 看著傅柏欽沒什麽反應，也沒提起剛才照片的事情，這時候微微放下心來。
應該就是沒看見吧。
姜懷眨了眨眼睛，看著傅柏欽放下文件，在起身去洗手之後，將東西擺出來。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
姜懷連忙搖了搖頭。
他買飯上來其實也餓了，只是剛才被尷尬籠罩整個人都來不及多想。這會兒在飯菜的香味飄散出來之後，才恢覆食欲。
傅柏欽倒了杯水放在他旁邊，看著姜懷坐在一邊吃著。
兩人吃飯時都沒有說什麽，略微有些沈默，不過這種沈默卻正合姜懷心意。
他買的是蟹粉包之類的東西，很適合晚上吃。在喝了口湯之後，姜懷本來以為短暫的忘記尷尬的事件了。
直到在快吃完的時候，傅柏欽擦了擦手，忽然道：“如果你想買的話。”
“我們下班之後一起去。”
姜懷：……
“買什麽？”
他第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傅柏欽眼瞳盯著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冰冷的眸光微微側了側，喉頭滾動。
“計生用品。”
這幾個字出來，姜懷迅速反應了過來，一口湯汁差點噴出來，臉色在一瞬間由白皙的顏色變的爆紅。
……
姜懷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在反覆和傅柏欽解釋自己只是沒看到那家店裏的東西才陰差陽錯拍了照片之後，姜懷簡直羞恥的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跳進去。
傅柏欽看著小王子尷尬的樣子，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笑意，面上卻垂下眼。
“嗯。”
姜懷：……
嗯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相信了沒？
姜懷這時候簡直恨不得自己有讀心術，就能猜透傅柏欽是怎麽想的了。
可惜他沒有，只能在對方嗯了之後將信將疑。
白天漫畫完結的興奮這時候變成了尷尬。
姜懷一直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直到回家之後，才痛苦的頭抵在飯桌上。
姜媽媽被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表演什麽行為藝術呢？”
姜懷有氣無力的轉過頭：“我今天無意中幹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姜媽媽十分時髦的接了一句。
“這叫什麽，你們年輕人說的那個社死？”
姜懷：……
比社死還尷尬。
他把頭微微捂住，幸好晚上的時候傅柏欽好像知道他的心態，沒有給他發消息刺激他。
姜懷一直焦灼到第二天。
在早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借口請了一天假。
雖然剛剛戀愛就和男朋友分開不太好，但是他實在太尷尬了，必須得有一天的時間來調節一下自己，不然去工作一定會表演一個原地蒸發的。
姜懷安慰自己烏龜似的捂住了頭。
傅柏欽早上在收到姜助理的請假條之後挑了挑眉，站在浴室裏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剛開始看到那個計生用品的時候他也怔了一下。
傅柏欽對這些向來不怎麽感興趣，直到在喜歡姜懷之後，才微微有了些了解。
昨天姜懷拍了這個過來，叫他一瞬間指尖就有些發麻。
好在……姜懷似乎比他反應更大。
想到回來之後尷尬的無地自容的姜助理，傅柏欽悶笑了一下。
在姜懷等的忐忑無比時，準了他的假。
姜懷睡了一覺在看到回覆之後，剛松了口氣。
緊接著傅柏欽的消息就來了。
“只是一天的假。”
日期十分明確，只能逃避一天。
姜懷鱷魚翻滾在床上，用被子遮著臉，安慰自己。
算了一天就一天了，無邏輯的科學研究表明，昨天發生的社死在第二天就會消失。
姜懷勉強安慰著自己，在中午被姜媽媽拉出門去逛街。
他今年整個假期都很忙，都沒有時間和姜媽媽一起逛街了，幸好今天請假了，姜媽媽這才拉著姜懷出門。
今天天氣難得不錯，姜懷和媽媽在商場裏逛了一圈，買了一堆衣服之後，才打道回府。
手機上的消息一直安靜著，叫他勉強松了口氣，這時候切進宿舍群裏。
老二在群裏正算著開學日期，忽然大驚失色：“靠，不數不知道，一數才發現，假期居然已經過去大半了。”
“就剩十來天開學了？”
姜懷也有些恍惚，這個暑假他一直和傅柏欽一起，好像也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逝。
他翻了翻日歷之後才發現，老二沒數錯，真的快開學了。
嘖，姜懷想起昨天上交的漫畫，這時候點進網站裏。
他作品在網站裏依舊是第一名，因為編輯通知了參加年度漫畫大賽的事情，所以粉絲們都在努力投票。
姜懷在點進評分通道之後驚訝的發現，數據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的多。
姜懷本來以為自己只能一日游，沒想到數據很可觀。
這時候編輯看他上線了，也將數據通道發了過來。
“你排前三了。”
姜懷點進去之後發現真是，在參賽時間截止之後，他的作品就沖上了作品名單前三。
這次漫畫大賽完全是交由粉絲們來評比的，不乏有很多知名的大漫畫家。姜懷完全沒想到這個結果，就連編輯也有些驚訝。
“粉絲是真的很喜歡這篇漫畫。”
忙碌的生活裏，誰不希望有甜甜的漫畫來治愈心情呢。
原本只在網站內熱度很高的作品，在完結之後迅速出圈，姜懷沒忍住勾了一下唇角，這時候將鏈接發給了傅柏欽。
“我好像要得獎了。”
傅柏欽反正已經見過《狼兔》原稿了，給他看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吧。
姜懷輕咳了一下，臉紅紅的。
傅柏欽在開會休息時，看見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之後發現姜懷頭像跳了出來。
不是今天不好意思的要暫且縮進烏龜殼裏嗎？他勾起唇角來點開消息，卻發現是姜懷發來的一個鏈接。
點進去漫畫《狼兔》赫然在第三位。
傅柏欽眼神柔和：“我看到了。”
“恭喜小王子。”
“你什麽時候看到的啊？”
姜懷原本以為自己是最先知道的，沒想到傅柏欽早就看到了。
他頓了一下之後發現傅柏欽發來了一張截圖，上面是——今天早上給他投票的頁面。
姜懷：……
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傅柏欽。
“你也看這個？”
傅柏欽應了一聲，補充了一句。
“之前為了尊重你沒有詢問你的筆名。”
“不過後面”
後面……姜懷知道是自己主動暴露了。
傅柏欽就追了《狼兔》的漫畫嗎？
他眨了眨眼，發現傅柏欽頭像標識上不僅有給他投票的標記，而且——還是他的粉絲榜第一名。
姜懷不經常登上網站查看粉絲榜，也是在看到傅柏欽的標識之後才發現的。點進去之後就看到這人給他後臺投了不少的小兔幣。
姜懷：……
“你怎麽投小兔幣不給我說啊。”
這麽多錢，怎麽就破費到這個上面了呢！
姜懷痛心疾首。
傅柏欽卻笑了一下：“我只是作為正常粉絲——在追喜歡的漫畫家。”
作為正常粉絲在追喜歡的漫畫家……
姜懷臉一瞬間就紅了。
不知道是因為傅柏欽說是他的粉絲，還是因為“漫畫家”這個稱呼。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稱呼。
姜懷盯著這個稱呼看了很久，過了會兒才不好意思的回覆了一個表情包。
“漫畫家去吃飯了。”
姜媽媽做好飯在樓下叫著，姜懷在收了手機之後，去洗了把臉才下去。
傅柏欽看著手機裏的消息，笑了一下。
……
一連好幾天。
投票通道裏姜懷都是前三。粉絲們爭相安利，投票投的很激烈，姜懷每天早上起來都看一眼，然後就發現傅柏欽天天都在給他投票。
要不是怕暴露他馬甲讓他尷尬，估計都能號召全公司來幫他一起投。
姜懷鉆在被窩裏偷偷笑了笑，一直到他媽媽叫他才起來。
“吃飯了”。
姜媽媽在樓下喊了一聲。
姜懷洗漱完下樓，看到姜爸爸這時候正在看書。
“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晚？”
姜懷：“今天周末。”
而且傅柏欽這兩天不在。
因為要談一個項目，在姜懷那天尷尬之後銷假沒兩天，傅柏欽就飛出國去了。
姜懷留在A市，不過他和傅柏欽這兩天天天都在視頻。
他邊吃飯邊看了眼手機，就被姜爸爸看了一眼。立馬輕咳了聲，將手機放下來。
姜爸爸姜媽媽這兩天也比較忙，在吃了飯就出去了。家裏只剩下了姜懷一個。一假期都忙忙碌碌的，忽然剩下他一個人還有些不太習慣。
姜懷在鹹魚了半天之後翻出手機來。
A大開學前一周就能夠允許住宿了，在快開學的時候，老二最先被爸媽受不了趕了出來，今天就準備往宿舍走。
姜懷和老二聊了兩句，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糟糕，他的兔尾草！
他怎麽假期把兔尾草給忘了？！
當初和傅柏欽走的時候他完全忘了兔尾草的存在，這會兒才想起來，轉頭看向群裏。
“你等等。”
“我今天也來學校。”
姜懷飛速起身穿衣服離開，老二還以為姜懷是知道他要來所以準備來接他呢，心裏感動不已。
然而等到姜懷來學校之後。
他才知道姜懷是沖著陽臺上那盆兔尾草去的。
老二：……
姜懷跑進陽臺之後松了口氣。
兔尾草一直放在陽臺上，雖然很多天了，但是這種植物本身成活性就好。而且他們走的時候給陽臺開了點小縫隙，這兩天下雨有小雨滴進來，總算是讓兔尾草沒有幹死。
姜懷捧著兔尾巴草，一邊道歉一邊仔細的拯救了一番。
老二看著姜懷進來和他打了招呼之後就跑到陽臺忙活，不由有些納悶，忍不住拍了一張陽臺的照片。
“論親親室友還沒有一株兔尾草重要是什麽體驗？”
他模糊了姜懷背影，只拍了宿舍陽臺。
朋友圈裏瞬時出現一堆點讚的，老大這時候見了留言打趣。
“姜懷是寶貝他的兔尾草。”
“你沒兔尾草重要。”
老二：……
姜懷在重新施肥澆水之後，將兔尾草稍稍拯救了些，比他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精神多了。這時候才發了張照片給傅柏欽。
“差點把它忘了。”
“兔尾草受苦了，哥哥對不起你。”
姜懷還配了一個兔子鞠躬的表情。
傅柏欽晚上倒時差，看到他的表情包，沒忍住笑了一下。
“救活了？”
他剛剛也看到了老二的朋友圈。
姜懷點了點頭。
“幸好想起來的早。”
姜懷想到他當初信誓旦旦的兔尾草養殖計劃就羞愧，還養殖，他都把這草給忘了。
傅柏欽抿唇：“救不活再養一個就行。”
姜懷搖了搖頭：“沒事，現在好了。”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傅柏欽這次出差已經兩天了。
本來還有幾天的日程，不過在出國後傅柏欽就將行程壓到了最短。
現在……他看了眼手機。
“後天就能回來。”
後天……姜懷高興起來。
“那後天見。”
這好像是自從戀愛以來兩人第一次分開這麽長時間，姜懷不好意思說想傅柏欽，只能發了個表情包。
看見姜懷的回覆。
傅柏欽垂下眼，竟然也湧上了一股迅速回來的念頭。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離開前應該帶一張姜懷的照片，這幾天有些明白那些出差時難分難舍的情侶感受了。
但行程已經減到不能再減，傅柏欽指尖摩挲了一下，看著照片裏的兔尾草，壓下心底的情緒：
“回來給你帶禮物。”
禮物？
這種出差後男朋友回來帶禮物好像是小情侶的情趣。姜懷雖然有些好奇什麽禮物，但是卻忍著沒有問。
只是心底微微升起了一點點期待。
在姜懷和傅柏欽聊天時，卻不知道老二朋友圈裏的照片被秦崢看到了。
這幾天陸續有不少人來了學校，秦崢本來只是看著姜懷宿舍的老二發了個朋友圈，隨意點讚而已，但是卻發現了圖片裏模糊的背影。
雖然被光線遮擋了，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姜懷蹲在陽臺上。
姜懷回宿舍了？
不對。
看到老二的配文之後秦崢皺了皺眉，發現姜懷是回宿舍去拿那盆兔尾草了。他想起姜懷之前也在朋友圈裏發過兔尾草的養殖知識。
秦崢原本是在外面的，但是在看到姜懷在宿舍之後，直接就擡起了頭。
“媽，你們先看，我有事先走了。”
“哎。”
白女士看著秦崢匆匆忙忙的樣子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管，秦崢就跑沒影了，只好搖了搖頭。
秦崢打了個車，匆忙的趕回學校裏，想要找姜懷。
然而他回來的晚了一步，在他回到姜懷宿舍樓的時候，姜懷已經離開了。
姜懷在給兔尾草施完肥之後，和老二一起在學校後街吃了頓飯就走了。
老二剛回宿舍，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秦崢，嚇了一跳。
“秦崢？”
“你怎麽……在這兒？”
老二看著宿舍門有些遲疑。
這是他們宿舍吧，秦崢怎麽跑這兒來了？
秦崢沒回答，只有些著急：“姜懷呢？”
他一路坐車在學校門口停下之後跑進來，但是卻發現姜懷他們宿舍門鎖著，只好在外面等著。
老二這才知道秦崢是來找姜懷的，想到姜懷之前說過和秦崢已經斷了聯系的事，他只好道：“姜懷吃完就走了。”
“沒在宿舍。”
姜懷只是來搬花，這兩天不住宿。老二保守估計得等到開學前一天才回來，不過這話就沒必要和秦崢說了。
秦崢閉了閉眼。
又遲了。
這兩天他不是沒有想過去姜懷家裏，但是他知道當著姜懷爸媽面出現，這樣只會讓兩人關系更尷尬，於是只能忍著。
好不容易知道他在學校卻還是沒有來得及。
他臉色有些難看，老二看著有些心驚。
“你該不是要對姜懷做什麽吧？”
“雖然做不成兄弟，但也好好相處吧。”
他看著秦崢皺了皺眉，擔心他傷害姜懷，忍不住勸了句。
秦崢這才意識到自己臉色太難看了，勉強壓下煩悶。
“沒有。”
他頓了一下，解釋：“我只想和姜懷道個歉。”
為之前他不知道姜懷夜盲看不見，在學校停電的時候，拋下姜懷的事情。
那天從姜阿姨那裏回來之後，秦崢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姜懷夜盲的事情。
姜懷夜盲，他居然不知道。
巨大的悶澀感淹沒秦崢，堵住他心臟，叫他一直睜眼了一夜。
在天亮之後，他就想找姜懷道歉，只是姜懷沒有回來。
秦崢微微抿了抿唇，垂下了手看向老二。
“麻煩你轉告姜懷。”
“我想和他道歉。”
老二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在秦崢走了之後才發消息給姜懷，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看他好像是真的來找你道歉的。”
秦崢剛才躁動又失魂落魄的樣子老二是真沒見過。
姜懷正坐著出租車回家，在看到老二的消息之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麽突然又道歉？
他心裏有些疑惑，不過卻沒有問，拿著小恐龍花盆回家了。
姜媽媽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看到姜懷手裏的東西後有些驚訝：
“你拿的什麽東西？”
姜懷手裏端著兔尾草，笑了一下：“宿舍裏養的花之前放假忘了，幸好還活著。”
“那行，你放在陽臺我替你一起照顧吧。”
姜媽媽本來是讓姜懷把花放在陽臺上，她每次澆水順帶一起的。
沒想到姜懷卻準備端回臥室。
“不用媽，我自己來。”
姜媽媽看了姜懷一眼，忽然問：“小傅送的？”
姜懷：……他媽媽怎麽知道的？
他不清楚自己最近的不對勁他媽媽都看在眼裏，只不過沒有拆穿而已。
在和他媽媽對上視線之後，姜懷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承認了。
姜媽媽笑著搖了搖頭：“那拿上去吧。”
“嗯。”
姜懷剛準備上樓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媽，秦崢之前是不是來找過我？”
他忽然想起這件事。
姜媽媽道：“那天晚上你在度假區沒回來，秦崢過來找過。”
“知道你夜盲的事情了。”
夜盲……他爸媽知道？
他看向媽媽，就看到姜媽媽眼裏的溫和，頓時有些不自在。
這時候回過神來慢慢想：所以秦崢是為了當初不知道他夜盲的事情道歉？
弄清楚事實，姜懷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都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了，這件事他自己都忘了。
而且其實沒有什麽好道歉的，秦崢那時候為了避嫌遠離他，他從一開始都沒想過秦崢出現。
只是他自己突然糾結了。
他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放下。
“媽，我上去放花了啊。”
姜媽媽點了點頭，看著姜懷提起秦崢沒什麽反應的樣子，心裏有些了然。
姜懷沒再回覆秦崢，在洗漱完之後就睡了。
第二天，姜懷是被編輯的消息聲吵醒的。
耳邊嘟嘟的聲音一直震動，姜懷伸手按掉之後，迷糊的睜開眼來。
“評獎結束了！”
映入眼簾的消息跳出來，姜懷眨了眨眼，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這時候睜大了眼睛。這兩天他一直關註著數據，心裏的弦也一直緊繃著。
編輯沒釣他胃口，這時候直接激動的將截圖發了過來，語氣興奮無比。
姜懷深吸了口氣，看著編輯表現，覺得《狼兔》應該成績不錯，但是卻又害怕是自己想多了。
心裏微微緊張了一下之後，才打開截圖。
後面這幾天姜懷的數據不僅是在前三，而且還一度沖上了第一，簡直是奇跡！
編輯激動的不停啊啊啊。
姜懷松手看向截圖裏的評獎結果——《狼兔》赫然在年度漫畫大獎第一位上！
姜懷：！！！
第一，居然是第一！
姜懷睜大了眼睛，這個評獎有些出乎他意料，他原本以為應該是第三的，不過編輯解釋道：“最後幾天你的粉絲沖的很厲害，直接上第一了。”
“我也沒有想到。”
在漫畫界很有名氣的年度漫畫獎居然會是被一個才剛剛二十歲的新人拿到，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狼兔》獲獎的消息。
姜懷成功了！
姜懷看著獎項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編輯道：“晚上出來聚餐啊。”
“這次得獎怎麽也得慶祝一下！”
不光是姜懷這幾天在為《狼兔》緊張，整個編輯部都是，一直都在替《狼兔》打call。
姜懷勾起唇角來，看見編輯的消息之後道：“那當然，晚上我請客。”
“這段時間謝謝大家了。”
《狼兔》得獎之後還有一筆不菲的獎金，大家也就沒和姜懷客氣。
姜懷在聊了兩句之後，打開手機，編輯短信發給傅柏欽。在激動過後，他還有些不真實的夢幻感，第一時間就想發給對方。
“你知道……A市哪裏有比較好的大型聚餐點嗎？”
姜懷雖然經常探店，但是去的都是小型餐廳，這次要請編輯部吃飯，還得找個大的，傅柏欽他們公司年會的時候應該知道吧，他想著。
姜懷發完之後沒到五秒就收到了回覆。
“第一了。”
是肯定的回答，不是問話，姜懷沒忍住笑了一下。
“傅先生這麽快就猜到了。”
他第一次叫傅柏欽傅先生，帶著點兒撒嬌的意味，字裏行間都能察覺出高興。
傅柏欽在機場也笑了一下。
“沒來得及恭喜你。”
“我見過——最厲害的小漫畫家。”
一起參加評獎的人有很多，其中精彩的漫畫也不少，不乏知名的漫畫家的作品，姜懷這次拿第一純屬意外，雖然排在第一位，但姜懷也不覺得自己真的就比其他人好多少，只是《狼兔》甜甜的內容在這個清涼的夏天比較治愈人心底的焦躁而已。
但是傅柏欽卻覺得——他的漫畫是最好的。
姜懷看著發過來的消息，心跳一下子快了很多，微微偏過了頭。
發現十項全能，優秀的不得了的傅先生，對他好像有——十級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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