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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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頭發蹭過他脖頸, 帶起一絲輕微的癢意。
傅柏欽喉頭滾動了一下，伸手按住他的頭發，看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獅子兔。
姜懷整個人都蹭在了他肩膀上, 身上的玫瑰味兒沐浴露和傅柏欽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傅柏欽用了很大的力氣克制, 才將手背上的青筋壓下去, 緩緩的撫摸著姜懷頭發。不知道危險來臨的姜懷還擡起頭來問：“這樣可以嗎？”
傅柏欽垂下眼，一瞬間幾乎想要低下頭去……親親姜懷。
然而在對上那雙還沈浸在漫畫中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時，傅柏欽還是清醒了過來。
乘人之危有一次就夠了, 他可以趁著姜懷不清醒, 誘哄他親近，但是卻不能再進一步了。
這個界限剛剛好……
他笑了一下, 遮住眼底情緒，這時候收了手。
“可以了。”
“這個獎勵, 我很喜歡。”
按在後頸上的手收回去, 姜懷只感覺到脖頸有些微涼, 這時候隨著傅柏欽氣息消失, 他恍然的後退了一步,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過於激動的腦子這會兒實在想不出什麽, 姜懷只能幹巴巴道：“那好了，我就收拾東西去了。”
傅柏欽點了點頭，看著他背影, 走進了浴室裏。
落地窗下, 姜懷盤腿坐著收拾他的漫畫，將最新兩幕發給編輯, 然後才把小零件們歸位。
這時候就聽見了浴室裏的水聲。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響的人耳朵有些發麻, 姜懷收數位板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時候擡起頭來看向浴室。
也許是水聲太過清晰，他腦海中剛剛的混沌慢慢褪去，思想也終於歸位了。
姜懷微微皺了皺眉，回想著剛才傅柏欽要獎勵的一幕，忍不住摸了摸臉。
貼著臉蹭蹭的感覺仿佛還能回想起，姜懷耳朵不自覺紅了些，這時候心裏有些古怪。他怎麽會忽然做出蹭蹭的動作？
他對傅柏欽會不會有些……太親密了？
之前姜懷和秦崢還是好兄弟的時候完全沒有這麽親密，那時候他記得自己是同性戀。在秦崢不知情的情況下想著要克制，不能占別人便宜，以免最後出現……讓人難堪的情況。
但是沒想到無論姜懷怎麽保持距離，這種情況最終還是出現了。
他想到秦崢，臉色就有些淡。握著數據線，緩緩的眨了眨眼。腦海中對他剛才主動找傅柏欽貼貼一幕的沖擊也被轉移了。
姜懷這時低頭打開了手機。
果然，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都是秦崢的消息。
他皺了皺眉，沒有再點開，他現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秦崢。被拒絕之後也遠離了，可是結果還是很糟糕。
假裝有女朋友這件事讓姜懷忽然之間有些迷茫。
或許被拒絕之後還保持朋友關系，本來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姜懷想著，忽然點開手機來，略過秦崢的消息，在論壇上搜索了一下。
“告白被拒後還能保持朋友關系嗎？”
詢問這個問題的人並不少，甚至有很多。姜懷看著底下一排帖子，這時候忽然有些感慨居然有這麽多和他一樣暗戀未遂的人。
他點進和自己情況最像的一個帖子，看著底下回答。
“和暗戀的人告白失敗之後還做朋友，不是一方把一方當備胎，就是暗戀的一方心裏還有念想，餘情未了。”
“告白被拒後絕對不可能再做朋友的，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尷尬的腳趾都要扣地了。只想坐宇宙飛船，飛速遠離那個暗戀對象。”
姜懷看著底下一個個回答。
沈默了會兒，雙手抱著手機問：“那要是那個暗戀對象是你從小一起長大已經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呢？”
他和秦崢認識了太長太長時間，長到如果不是這次告白失敗。他們或許會一直這樣像最好的兄弟一樣下去。
而且他家和秦崢家同在一個別墅小區裏，幾乎是面對面，走兩步就到了，現在的情況就很尷尬。
姜懷等了會兒，就收到了底下的回覆。
“這就有些難辦了。”
“認識很久社交關系都在一起，確實很難一下子斷開，尤其是在雙方家長都認識的情況下。”
“不過，如果你主動去談戀愛，表示自己已經不再暗戀了，或許就能若無其事地“恢覆”朋友關系了。”
姜懷看著底下的這一條評論，眨了眨眼。
主動談戀愛……
他想到秦崢的做法搖了搖頭。
他談戀愛只會是因為喜歡對方，而不是因為想要避開某一個人或者事，這樣對雙方都不公平，而且……
不知道怎麽的，姜懷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剛才貼貼傅柏欽的場景，轉頭看向了浴室。
傅柏欽出來的時候，姜懷已經收了手機。
剛才網上亂問了一通，其實也沒得到什麽答案。姜懷擡起頭來，看著傅柏欽出來擦了擦頭發，下意識問：“你洗完了？”
“嗯。”
傅柏欽應了一聲。
因為今天畫畫開始的早，完成進度感人，到現在天也沒有黑，算是姜懷畫畫以來最早的一次了。
他看了眼時間，在看到姜懷將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時，開口問：“想吃什麽？”
“吃了再回宿舍。”
時間很充足，姜懷思考了一下，嘴巴有點饞，忽然想吃辣辣的烤魚。
只是他說的那家烤魚距離公寓還有些距離，姜懷剛想再改一個吃的，傅柏欽就道：“就那家吧。”
“穿衣服走吧。”
姜懷頓時高興起來。
“等等我。”
兩人將東西收拾好一起離開。
另一邊，秦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從那天志願者活動回來之後就心情不好，一連兩天，臉上沒一個笑，看著十分嚇人。
“秦哥，你和姜懷又有矛盾了？”
秦崢每次心情不好都是因為姜懷，舍友們都習慣了，這次也當然想到了。
只是秦崢這一次比前幾次還要陰沈。
“這是怎麽了？”室友們問。
秦崢皺了皺眉，還是道：“我惹姜懷生氣了，他好像不理我了。”
之前無論是拒絕告白，還是那次在運動會上接受女生微信，他惹姜懷生氣，姜懷雖然冷下臉了，但總是會理他的。
可是這一次，姜懷一直沒有理他。
而且，他一個人從福利院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他消息。
秦崢心底一陣陣煩躁，有些後悔自己那時候騙姜懷，要是不騙姜懷就好了。
可是不騙……他們後面要怎麽相處呢？
秦崢想象不到那個場景。
他不喜歡姜懷遠離他。
可是……他和姜懷只是朋友。
秦崢翻身坐起來，大壯看了眼道：“那你道歉了嗎？”
“沒來得及。”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姜懷就走了。
大壯遲疑了一下，男生之間鬧矛盾其實互相給臺階就好了。就是不知道秦崢和姜懷是什麽情況。
不過通過和姜懷短暫的幾次接觸，宿舍裏的人都對姜懷印象挺好，知道姜懷心軟。
另一個室友看向秦崢，開口道：“秦哥，咱們籃球隊下周比賽不是還沒磨合好嗎？”
“你要不裝弱去求求姜懷？”
這在其他看來就是一種男生之間遞臺階的行為，但是對秦崢來說……
對了，籃球隊。
秦崢眼睛一亮。
姜懷從小到大雖然時常和他生氣，但是真正如果有事，他不會丟下他的。
他們是……最好的兄弟。
秦崢坐起來拍了拍室友：“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機智的一天啊。”
“這一星期宿舍早餐我包了，你們隨便吃。”
秦崢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些，他明天和姜懷說籃球隊的事情。姜懷應該不會再不理他了吧？
他勾起唇角來，連忙聯系籃球隊的人。
……
姜懷和傅柏欽開車去了烤魚店。因為是周末，人還挺多的，需要排隊。兩人在排了號之後，傅柏欽就去買了兩杯奶茶。
暖熱的奶茶剛好拂散了商場裏空調的冷意，姜懷和傅柏欽閑著沒事，就在周圍隨便走了走。
兩個男生平常其實很少逛街，姜懷也對這個不怎麽熱衷。不過，因為今天要等半個小時，姜懷還是隨便進了幾家店鋪。
熱鬧的精品店裏大部分是小情侶，傅柏欽和姜懷兩個單純是男生的還是有些少見。
姜懷本來隨便看看牙膏什麽的，結果在轉了一圈到帆布包區域時，卻看到了一個蝴蝶結。
姜懷：……
這蝴蝶結和他在漫畫裏畫的蝴蝶結並不一樣，更加簡潔一點，沒有漫畫裏那麽誇張。
但畢竟……也是蝴蝶結呀。
在傅柏欽沒有過來時，姜懷鬼使神差的將蝴蝶結拿了下來。在看到傅柏欽好像在看杯子什麽的時候，走到前臺結賬。
男生拿著蝴蝶結買單比較少見，收銀員下意識擡起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姜懷時，還以為他是給別人買的。
“您好，怎麽支付？”姜懷把手機拿了出來，在買單之後，輕咳了聲。
“那個，拿個袋子給我包裝一下吧。”
他把蝴蝶結拿在手裏怪奇怪的。
收銀員也不意外，點頭之後順手拿了個袋子包裝好遞給姜懷。
姜懷松了口氣，一直到出來，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覺得自己買這個蝴蝶結做什麽！
傅柏欽這時候走了過來，看見姜懷手裏的東西後還有些詫異。
“剛剛買了什麽？”
他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姜懷的表現卻叫人有些懷疑。
姜懷輕咳了聲，將包裝袋往身後藏了藏，若無其事道：“就是買了個牙膏而已。”
“走吧，排號快到了，快去吃飯吧。”
傅柏欽挑了挑眉，看著他的舉動，目光往姜懷手裏的袋子看了眼。但最終也沒有拆穿，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略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吃完烤魚之後就回了宿舍，因為一連兩天沒有回宿舍，害的老大老二擔心。姜懷還特意買了盒小餅幹給老大老二賠罪。
宿舍裏兩人晚上吃完飯躺在床上正打游戲，就看到姜懷和傅柏欽回來了。
姜懷將手裏的餅幹大方的放在桌上。
“網紅店那個，快來嘗嘗。”
老二湊了過來，和老大圍在一起拆了餅幹，轉頭就看到姜懷手裏拎著個什麽東西，動作迅速的爬上床，藏在了被子裏。
老二：……
“你拿了什麽？”
“沒什麽。”姜懷害怕被傅柏欽看見，回頭看了眼，見他在陽臺上之後放下心來。
“餅幹還堵不住你的嘴。”
老二有些委屈，不過新烤的餅幹一下子就征服了他。巧克力味兒濃郁的小熊餅幹化在嘴裏，老二躺在座位上連吃幾口。
姜懷藏好東西之後爬下來，這時候就聽老大老二試探著問他這次志願者活動的事情。
姜懷那天晚上沒回來，秦崢又打電話過來，可真是嚇壞他們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傅柏欽站在陽臺上，卻能夠聽見裏面的聲音。在聽到老大老二詢問時頓了一下，看向姜懷。
姜懷抿了抿唇：“就是和秦崢有了些矛盾。”
“也不算是什麽事情。”
“那解決了沒？”老二問。
姜懷搖了搖頭。
不過他心情已經好了很多，這時候道：“會解決的。”
老大老二這才放心下來，一起聊起了別的事情。
姜懷的期末社團分算是補齊了，老二還沒有。他下周一周下課後都要去社團幫忙，這時候心情簡直痛苦。
“早知道之前不拖欠了。”
“或者報名你們的志願者活動也好啊。”
老二的社團每次活動就在學校內，舉辦特別頻繁，不像是姜懷他們，一周只去一次。
姜懷同情的拍了拍老二肩膀：“沒事，可以和女朋友一起，你也就忍了吧。”
老二：“我也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他搖了搖頭，這時候嘆了口氣拿著手機開始和女朋友商量下周社團的時間了。
姜懷在收回目光之後，看向陽臺。
傅柏欽這時候應該是在和導師打電話，在談了會兒後，才掛了手機。
他將桌上的小熊餅幹往傅柏欽的盒子裏放了幾塊，這時候才去了浴室。
傅柏欽回來之後，就看到了姜懷特意給他留的小熊餅幹。每次宿舍有什麽吃的他都不怎麽參與，但是每次……姜懷都會特意給他留下。
有時甚至還會從老二手中虎口奪食。
這是他一個人獨有的待遇。
老二看到旁邊的小熊餅幹之後，頓時扼腕，沒註意到叫姜懷偷家了。
不過，他記得傅學長不怎麽吃這些甜食吧，上次老大帶回來的綠豆糕傅學長就沒怎麽吃。
老二剛想著，卻見傅柏欽伸手將桌上的小熊餅幹拿了起來，一個不差的吃完了。
老二：……
他的記憶力出錯了？
姜懷洗漱完出來，就看到了桌上空了的盒子，頓時高興起來。
嗯，傅柏欽也喜歡他買的小熊餅幹，不愧是他。他擦了頭發之後，心滿意足的爬上了床，見傅柏欽躺在下鋪，這時候探出頭來。
傅柏欽剛插上耳機，就看到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敲了敲欄桿。
姜懷毛茸茸的腦袋冒出來，開口道：“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再買給你。”
傅柏欽眉梢擡起，獅子兔的話聽著像是要養他一樣，對於傅柏欽來說還有些新奇。不過，他卻點了點頭，順著姜懷的話：
“挺喜歡的。”
姜懷勾起唇角：“我也覺得。”
他說完之後才看到傅柏欽準備插耳機，自己剛才好像打擾到對方了。
“你是不是要工作啊。”
“那你先工作，我回去了。”
上鋪冒出來的毛茸茸腦袋又縮了回去，傅柏欽想到姜懷剛才看過來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
周末大家都很累了，宿舍裏幾人在收拾完後就睡了。姜懷也不例外，訂了鬧鐘之後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只是或許是在傅柏欽家裏好聞的熏香聞的他有些嬌氣了，他今天晚上睡的還有些不踏實，翻來覆去了好幾次，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早上鬧鐘響的時候，姜懷恍然中有種隔世的感覺，被吵了大半天之後才起來。
老二回頭一看，就看到姜懷眼睛下的青色痕跡。
“你怎麽沒睡好？”
他記得昨晚姜懷很早睡了吧？
“別提了。”
昨晚清醒的他到現在也難受，姜懷邊打著哈欠邊準備下來。在手一擡，將被子拉起來準備疊被子的時候，沒註意到被子裏的東西忽然掉了下去。
因為剛醒還有些不清醒，姜懷看著地下的東西還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
直到傅柏欽出來之後從地上把袋子撿了起來。
因為松口並沒有綁緊，在袋子從床上掉下去之後，裏面的東西難以避免的就暴露在了人前。
老大老二擠在浴室洗漱沒有看到，此時只有傅柏欽一個人撿了起來。
姜懷在看到他手中的蝴蝶結時先是懵了一下，在傅柏欽出聲時才反應過來。
“昨天跑去就是買了這個？”
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懷簡直尷尬欲死。
救命！
他怎麽什麽社死現場都能讓傅柏欽撞到！
他看著對面的高冷室友，在他臉上沒有看出什麽之後，這時才尷尬道：“這就是我畫漫畫的一個道具。”
姜懷毫不猶豫的甩鍋到了漫畫上。
傅柏欽挑了挑眉，看不出真假，但看著獅子兔都快炸毛了，還是放過了對方，將蝴蝶結遞了過去。
姜懷深吸了口氣，趁著老大老二沒註意，迅速地接了過來。
“謝謝。”
傅柏欽笑了一下。
“不客氣。”
……
因為早上的蝴蝶結事件，姜懷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下課之後，趴在了桌子上。
旁邊同桌看見他趴著有些疑惑。
“怎麽了？”
姜懷搖了搖頭：“沒什麽。”
他要怎麽跟別人說他看到傅柏欽時想到了漫畫裏的白狼，然後鬼使神差的買了個蝴蝶結藏起來，結果被對方發現的事情啊。
太羞恥了！
姜懷趴著趴著無法緩解尷尬，這時候只能拿出手機來隨便亂刷著。
在刷了會兒之後，想到了昨天的漫畫，又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點了進去。
漫畫昨天就已經更新到網站了。
姜懷低著頭往底下一看，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說什麽。
好在今天的漫畫裏都是在說草原狂兔創業的，倒是沒有再像是那天一樣尷尬的評論喉結反應，叫姜懷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他順著評論往下翻，忽然看到有人說：“啊啊啊啊，這個蝴蝶結好可愛，我也想擁有！”
眼前頓時一亮。
是吧是吧！
姜懷像是找到知音一樣，瘋狂點頭，他就是覺得蝴蝶結可愛而已，完全不是因為傅柏欽的原因才買的。
底下的評論像是給了他勇氣。
姜懷緩緩的又往下劃了幾下，看到一連串的可愛，擁有之後，放下心來，這時候收了手機。
他也不是什麽小變態吧。
就是可愛而已！
心滿意足的姜懷終於不尷尬了，收了手機之後，趴在桌上覆習。
同桌看著他一連串的表情嘆為觀止，從來不知道人的表情還能這麽豐富。驚嘆地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早上一連兩節課上完，姜懷伸了個懶腰，沒有回宿舍去。和老二在食堂隨便吃了點兒之後留在教室裏覆習。
距離期末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了，他們期末除了要考美術作業之外，還要考筆試，姜懷還得再翻翻書。
不過他基礎紮實，只是簡單覆習一下就好，也不用太擔心。
傅柏欽看著群裏姜懷說不回去的消息之後，頓了一下，中午也沒有回去，留在老教授這兒幫忙。
老教授看著傅柏欽工作完後看了眼手機，這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有了些人情味了。”
傅柏欽以前雖然沒有刻意疏遠，但是性格裏卻冷漠自然的讓人不敢接近。即使是和他熟悉的教授也沒見他有什麽朋友。
反倒是最近一直和朋友出去吃飯，而且看手機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整個人看著很有人情味，和之前略微的有了些不同。
傅柏欽回了姜懷之後，收了手機。
“是嗎。”
他也沒有否認，只是笑了一下。
面對姜懷他很難冷漠起來，姜懷和別人不一樣。
教授打趣地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
姜懷一直到課本看的差不多了，才揉了揉肩膀。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本來就結束了，但是姜懷還是留下來自習了會兒，一直到飯點才準備停下。
他這時遲疑了一下，發了條消息給傅柏欽。
“要一起吃飯嗎？”
消息發出去沒過一分鐘，就收到了回覆：“在門口等著。”
姜懷笑了起來，將東西裝進包裏，走到了畫室外面。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這會兒不是很熱，下午風吹著涼涼的。
姜懷等了幾分鐘就看到了傅柏欽過來，微微揮了揮手。
“去吃什麽？”
傅柏欽看了姜懷一眼，想到他中午吃的食堂，這時候道：“後街看看吧。”
姜懷立刻讚同點頭。
他也不是不喜歡吃食堂，只是食堂的飯菜和後街比起來還是後街的更受大學生歡迎。畢竟誰不喜歡麻麻辣辣呢。
兩人邊散步邊走去後街。
姜懷一眼瞄中了燒烤，轉過頭去看向傅柏欽。
傅柏欽點了點頭，就在兩人點單的時候，姜懷手機“嘟”了一下。
他點完單之後拿起手機來，就看到了秦崢的頭像跳了出來。
他一連兩天都沒有理秦崢。
不過，冷戰也不是辦法，就像是姜懷今天和老大老二說的，總要有解決的。
姜懷眼神淡了些，打開之後就看到了秦崢的消息。
“籃球隊配合不好？”
姜懷微微皺了皺眉。
秦崢籃球隊下周有個比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到現在人也沒有配合好嗎？
他看著秦崢詢問他能不能來幫忙的短信，頓了一下。
傅柏欽擡頭就看到姜懷在遲疑什麽，淡淡看了眼手機。
“怎麽了？”
姜懷還是開口道：“秦崢剛才發消息給我了。”
“他說自己籃球隊下周比賽，現在磨合不好，問我能不能幫忙。”
傅柏欽挑了下眉，他知道姜懷兩天沒有理秦崢的事情。不過同樣，他和姜懷一樣的觀點，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解決。
“你想去嗎？”
傅柏欽忽然問。
姜懷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準備徹底和秦崢斷開了，但是秦崢之前也……幫過他。
傅柏欽知道姜懷的心情。
姜懷或許自己也沒有發現，從他能夠坦然的將秦崢的消息告訴他時，秦崢在他眼裏的特殊就已經正在消失了。
傅柏欽看著糾結的姜懷，想到對方跟自己坦白之前暗戀秦崢的事情，垂下眼：“所以，現在還喜歡秦崢嗎？”
姜懷沒想到傅柏欽會這樣問，楞了一下認真思索了會兒，搖了搖頭。
“應該不喜歡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我其實早就認清了。”
“之前那麽多年的兄弟都沒有彼此喜歡上，現在怎麽可能呢。”
“他有沒有女朋友，後面會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也不關我的事了。”
姜懷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說，經過秦崢被逼到騙他之後，他是真的準備放手了。
傅柏欽知道獅子兔看著心軟但實則很堅定。說出口的話，就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不想再和秦崢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了，即使是……秦崢後面後悔。
“既然這樣，還了這個人情也好。”傅柏欽笑了一下。
姜懷始終記得自己之前欠了秦崢人情會一直心裏不安，現在秦崢的籃球隊需要幫忙。那就還了這個人情。
這段朋友關系也就互不相欠了。
傅柏欽不知道姜懷是為什麽做出了改變，但卻看出姜懷在思考了兩天之後，下定的決心。
姜懷沒想到傅柏欽會同意，還有些驚訝，不過也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
“再幫一次，就算了吧。”
論壇上說暗戀過的人不能再做朋友，姜懷這段時間也深有體會，假裝兩個人互相做朋友，只會傷人傷己。
就當——他幫秦崢最後一次了。
之後一切都要向前走。
他們關系的改變，應該也不會影響父母的關系，畢竟只是孩子輩的事情。父母們見過太多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只當小孩打鬧而已。
大不了以後兩家聚餐，他跑到傅柏欽家裏去算了。
姜懷咬了口燒烤，這時候不知不覺居然想到了這兒，微微驚了一下。
“怎麽了？”
傅柏欽擡起頭來。
姜懷連忙搖了搖頭，在對上傅柏欽看過來的眼神時，回過神來握緊了竹簽。
等等，姜懷，你剛才在想什麽？
人家只是你的室友而已，你剛才居然想——時不時的跑到人家家裏去？
他什麽時候這麽沒邊界感了？
姜懷形容不出來他剛才莫名奇妙冒出的想法。
這時候第一時間覺得他是被漫畫裏的獅子兔先生影響了，才變得這麽自然熟。
傅柏欽不知道姜懷想到了什麽，只是看著對面人吃著吃著，臉忽然紅了起來，跟辣上頭了一樣。
然而姜懷手裏拿的是甜味的玉米串。
“姜懷。”
傅柏欽忽然開口，剛想詢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麽別的。
姜懷就擡起頭來，下意識嘴巴一快：“我沒事，只是這甜玉米太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獅子兔：甜玉米真辣呀！
白狼：嗯……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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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欽喉頭滾動了一下，伸手按住他的頭發，看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獅子兔。
姜懷整個人都蹭在了他肩膀上, 身上的玫瑰味兒沐浴露和傅柏欽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傅柏欽用了很大的力氣克制, 才將手背上的青筋壓下去, 緩緩的撫摸著姜懷頭發。不知道危險來臨的姜懷還擡起頭來問：“這樣可以嗎？”
傅柏欽垂下眼，一瞬間幾乎想要低下頭去……親親姜懷。
然而在對上那雙還沈浸在漫畫中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時，傅柏欽還是清醒了過來。
乘人之危有一次就夠了, 他可以趁著姜懷不清醒, 誘哄他親近，但是卻不能再進一步了。
這個界限剛剛好……
他笑了一下, 遮住眼底情緒，這時候收了手。
“可以了。”
“這個獎勵, 我很喜歡。”
按在後頸上的手收回去, 姜懷只感覺到脖頸有些微涼, 這時候隨著傅柏欽氣息消失, 他恍然的後退了一步,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過於激動的腦子這會兒實在想不出什麽, 姜懷只能幹巴巴道：“那好了，我就收拾東西去了。”
傅柏欽點了點頭，看著他背影, 走進了浴室裏。
落地窗下, 姜懷盤腿坐著收拾他的漫畫，將最新兩幕發給編輯, 然後才把小零件們歸位。
這時候就聽見了浴室裏的水聲。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響的人耳朵有些發麻, 姜懷收數位板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時候擡起頭來看向浴室。
也許是水聲太過清晰，他腦海中剛剛的混沌慢慢褪去，思想也終於歸位了。
姜懷微微皺了皺眉，回想著剛才傅柏欽要獎勵的一幕，忍不住摸了摸臉。
貼著臉蹭蹭的感覺仿佛還能回想起，姜懷耳朵不自覺紅了些，這時候心裏有些古怪。他怎麽會忽然做出蹭蹭的動作？
他對傅柏欽會不會有些……太親密了？
之前姜懷和秦崢還是好兄弟的時候完全沒有這麽親密，那時候他記得自己是同性戀。在秦崢不知情的情況下想著要克制，不能占別人便宜，以免最後出現……讓人難堪的情況。
但是沒想到無論姜懷怎麽保持距離，這種情況最終還是出現了。
他想到秦崢，臉色就有些淡。握著數據線，緩緩的眨了眨眼。腦海中對他剛才主動找傅柏欽貼貼一幕的沖擊也被轉移了。
姜懷這時低頭打開了手機。
果然，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都是秦崢的消息。
他皺了皺眉，沒有再點開，他現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秦崢。被拒絕之後也遠離了，可是結果還是很糟糕。
假裝有女朋友這件事讓姜懷忽然之間有些迷茫。
或許被拒絕之後還保持朋友關系，本來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姜懷想著，忽然點開手機來，略過秦崢的消息，在論壇上搜索了一下。
“告白被拒後還能保持朋友關系嗎？”
詢問這個問題的人並不少，甚至有很多。姜懷看著底下一排帖子，這時候忽然有些感慨居然有這麽多和他一樣暗戀未遂的人。
他點進和自己情況最像的一個帖子，看著底下回答。
“和暗戀的人告白失敗之後還做朋友，不是一方把一方當備胎，就是暗戀的一方心裏還有念想，餘情未了。”
“告白被拒後絕對不可能再做朋友的，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尷尬的腳趾都要扣地了。只想坐宇宙飛船，飛速遠離那個暗戀對象。”
姜懷看著底下一個個回答。
沈默了會兒，雙手抱著手機問：“那要是那個暗戀對象是你從小一起長大已經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呢？”
他和秦崢認識了太長太長時間，長到如果不是這次告白失敗。他們或許會一直這樣像最好的兄弟一樣下去。
而且他家和秦崢家同在一個別墅小區裏，幾乎是面對面，走兩步就到了，現在的情況就很尷尬。
姜懷等了會兒，就收到了底下的回覆。
“這就有些難辦了。”
“認識很久社交關系都在一起，確實很難一下子斷開，尤其是在雙方家長都認識的情況下。”
“不過，如果你主動去談戀愛，表示自己已經不再暗戀了，或許就能若無其事地“恢覆”朋友關系了。”
姜懷看著底下的這一條評論，眨了眨眼。
主動談戀愛……
他想到秦崢的做法搖了搖頭。
他談戀愛只會是因為喜歡對方，而不是因為想要避開某一個人或者事，這樣對雙方都不公平，而且……
不知道怎麽的，姜懷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剛才貼貼傅柏欽的場景，轉頭看向了浴室。
傅柏欽出來的時候，姜懷已經收了手機。
剛才網上亂問了一通，其實也沒得到什麽答案。姜懷擡起頭來，看著傅柏欽出來擦了擦頭發，下意識問：“你洗完了？”
“嗯。”
傅柏欽應了一聲。
因為今天畫畫開始的早，完成進度感人，到現在天也沒有黑，算是姜懷畫畫以來最早的一次了。
他看了眼時間，在看到姜懷將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時，開口問：“想吃什麽？”
“吃了再回宿舍。”
時間很充足，姜懷思考了一下，嘴巴有點饞，忽然想吃辣辣的烤魚。
只是他說的那家烤魚距離公寓還有些距離，姜懷剛想再改一個吃的，傅柏欽就道：“就那家吧。”
“穿衣服走吧。”
姜懷頓時高興起來。
“等等我。”
兩人將東西收拾好一起離開。
另一邊，秦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從那天志願者活動回來之後就心情不好，一連兩天，臉上沒一個笑，看著十分嚇人。
“秦哥，你和姜懷又有矛盾了？”
秦崢每次心情不好都是因為姜懷，舍友們都習慣了，這次也當然想到了。
只是秦崢這一次比前幾次還要陰沈。
“這是怎麽了？”室友們問。
秦崢皺了皺眉，還是道：“我惹姜懷生氣了，他好像不理我了。”
之前無論是拒絕告白，還是那次在運動會上接受女生微信，他惹姜懷生氣，姜懷雖然冷下臉了，但總是會理他的。
可是這一次，姜懷一直沒有理他。
而且，他一個人從福利院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他消息。
秦崢心底一陣陣煩躁，有些後悔自己那時候騙姜懷，要是不騙姜懷就好了。
可是不騙……他們後面要怎麽相處呢？
秦崢想象不到那個場景。
他不喜歡姜懷遠離他。
可是……他和姜懷只是朋友。
秦崢翻身坐起來，大壯看了眼道：“那你道歉了嗎？”
“沒來得及。”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姜懷就走了。
大壯遲疑了一下，男生之間鬧矛盾其實互相給臺階就好了。就是不知道秦崢和姜懷是什麽情況。
不過通過和姜懷短暫的幾次接觸，宿舍裏的人都對姜懷印象挺好，知道姜懷心軟。
另一個室友看向秦崢，開口道：“秦哥，咱們籃球隊下周比賽不是還沒磨合好嗎？”
“你要不裝弱去求求姜懷？”
這在其他看來就是一種男生之間遞臺階的行為，但是對秦崢來說……
對了，籃球隊。
秦崢眼睛一亮。
姜懷從小到大雖然時常和他生氣，但是真正如果有事，他不會丟下他的。
他們是……最好的兄弟。
秦崢坐起來拍了拍室友：“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機智的一天啊。”
“這一星期宿舍早餐我包了，你們隨便吃。”
秦崢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些，他明天和姜懷說籃球隊的事情。姜懷應該不會再不理他了吧？
他勾起唇角來，連忙聯系籃球隊的人。
……
姜懷和傅柏欽開車去了烤魚店。因為是周末，人還挺多的，需要排隊。兩人在排了號之後，傅柏欽就去買了兩杯奶茶。
暖熱的奶茶剛好拂散了商場裏空調的冷意，姜懷和傅柏欽閑著沒事，就在周圍隨便走了走。
兩個男生平常其實很少逛街，姜懷也對這個不怎麽熱衷。不過，因為今天要等半個小時，姜懷還是隨便進了幾家店鋪。
熱鬧的精品店裏大部分是小情侶，傅柏欽和姜懷兩個單純是男生的還是有些少見。
姜懷本來隨便看看牙膏什麽的，結果在轉了一圈到帆布包區域時，卻看到了一個蝴蝶結。
姜懷：……
這蝴蝶結和他在漫畫裏畫的蝴蝶結並不一樣，更加簡潔一點，沒有漫畫裏那麽誇張。
但畢竟……也是蝴蝶結呀。
在傅柏欽沒有過來時，姜懷鬼使神差的將蝴蝶結拿了下來。在看到傅柏欽好像在看杯子什麽的時候，走到前臺結賬。
男生拿著蝴蝶結買單比較少見，收銀員下意識擡起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姜懷時，還以為他是給別人買的。
“您好，怎麽支付？”姜懷把手機拿了出來，在買單之後，輕咳了聲。
“那個，拿個袋子給我包裝一下吧。”
他把蝴蝶結拿在手裏怪奇怪的。
收銀員也不意外，點頭之後順手拿了個袋子包裝好遞給姜懷。
姜懷松了口氣，一直到出來，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覺得自己買這個蝴蝶結做什麽！
傅柏欽這時候走了過來，看見姜懷手裏的東西後還有些詫異。
“剛剛買了什麽？”
他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姜懷的表現卻叫人有些懷疑。
姜懷輕咳了聲，將包裝袋往身後藏了藏，若無其事道：“就是買了個牙膏而已。”
“走吧，排號快到了，快去吃飯吧。”
傅柏欽挑了挑眉，看著他的舉動，目光往姜懷手裏的袋子看了眼。但最終也沒有拆穿，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略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吃完烤魚之後就回了宿舍，因為一連兩天沒有回宿舍，害的老大老二擔心。姜懷還特意買了盒小餅幹給老大老二賠罪。
宿舍裏兩人晚上吃完飯躺在床上正打游戲，就看到姜懷和傅柏欽回來了。
姜懷將手裏的餅幹大方的放在桌上。
“網紅店那個，快來嘗嘗。”
老二湊了過來，和老大圍在一起拆了餅幹，轉頭就看到姜懷手裏拎著個什麽東西，動作迅速的爬上床，藏在了被子裏。
老二：……
“你拿了什麽？”
“沒什麽。”姜懷害怕被傅柏欽看見，回頭看了眼，見他在陽臺上之後放下心來。
“餅幹還堵不住你的嘴。”
老二有些委屈，不過新烤的餅幹一下子就征服了他。巧克力味兒濃郁的小熊餅幹化在嘴裏，老二躺在座位上連吃幾口。
姜懷藏好東西之後爬下來，這時候就聽老大老二試探著問他這次志願者活動的事情。
姜懷那天晚上沒回來，秦崢又打電話過來，可真是嚇壞他們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傅柏欽站在陽臺上，卻能夠聽見裏面的聲音。在聽到老大老二詢問時頓了一下，看向姜懷。
姜懷抿了抿唇：“就是和秦崢有了些矛盾。”
“也不算是什麽事情。”
“那解決了沒？”老二問。
姜懷搖了搖頭。
不過他心情已經好了很多，這時候道：“會解決的。”
老大老二這才放心下來，一起聊起了別的事情。
姜懷的期末社團分算是補齊了，老二還沒有。他下周一周下課後都要去社團幫忙，這時候心情簡直痛苦。
“早知道之前不拖欠了。”
“或者報名你們的志願者活動也好啊。”
老二的社團每次活動就在學校內，舉辦特別頻繁，不像是姜懷他們，一周只去一次。
姜懷同情的拍了拍老二肩膀：“沒事，可以和女朋友一起，你也就忍了吧。”
老二：“我也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他搖了搖頭，這時候嘆了口氣拿著手機開始和女朋友商量下周社團的時間了。
姜懷在收回目光之後，看向陽臺。
傅柏欽這時候應該是在和導師打電話，在談了會兒後，才掛了手機。
他將桌上的小熊餅幹往傅柏欽的盒子裏放了幾塊，這時候才去了浴室。
傅柏欽回來之後，就看到了姜懷特意給他留的小熊餅幹。每次宿舍有什麽吃的他都不怎麽參與，但是每次……姜懷都會特意給他留下。
有時甚至還會從老二手中虎口奪食。
這是他一個人獨有的待遇。
老二看到旁邊的小熊餅幹之後，頓時扼腕，沒註意到叫姜懷偷家了。
不過，他記得傅學長不怎麽吃這些甜食吧，上次老大帶回來的綠豆糕傅學長就沒怎麽吃。
老二剛想著，卻見傅柏欽伸手將桌上的小熊餅幹拿了起來，一個不差的吃完了。
老二：……
他的記憶力出錯了？
姜懷洗漱完出來，就看到了桌上空了的盒子，頓時高興起來。
嗯，傅柏欽也喜歡他買的小熊餅幹，不愧是他。他擦了頭發之後，心滿意足的爬上了床，見傅柏欽躺在下鋪，這時候探出頭來。
傅柏欽剛插上耳機，就看到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敲了敲欄桿。
姜懷毛茸茸的腦袋冒出來，開口道：“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再買給你。”
傅柏欽眉梢擡起，獅子兔的話聽著像是要養他一樣，對於傅柏欽來說還有些新奇。不過，他卻點了點頭，順著姜懷的話：
“挺喜歡的。”
姜懷勾起唇角：“我也覺得。”
他說完之後才看到傅柏欽準備插耳機，自己剛才好像打擾到對方了。
“你是不是要工作啊。”
“那你先工作，我回去了。”
上鋪冒出來的毛茸茸腦袋又縮了回去，傅柏欽想到姜懷剛才看過來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
周末大家都很累了，宿舍裏幾人在收拾完後就睡了。姜懷也不例外，訂了鬧鐘之後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只是或許是在傅柏欽家裏好聞的熏香聞的他有些嬌氣了，他今天晚上睡的還有些不踏實，翻來覆去了好幾次，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早上鬧鐘響的時候，姜懷恍然中有種隔世的感覺，被吵了大半天之後才起來。
老二回頭一看，就看到姜懷眼睛下的青色痕跡。
“你怎麽沒睡好？”
他記得昨晚姜懷很早睡了吧？
“別提了。”
昨晚清醒的他到現在也難受，姜懷邊打著哈欠邊準備下來。在手一擡，將被子拉起來準備疊被子的時候，沒註意到被子裏的東西忽然掉了下去。
因為剛醒還有些不清醒，姜懷看著地下的東西還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
直到傅柏欽出來之後從地上把袋子撿了起來。
因為松口並沒有綁緊，在袋子從床上掉下去之後，裏面的東西難以避免的就暴露在了人前。
老大老二擠在浴室洗漱沒有看到，此時只有傅柏欽一個人撿了起來。
姜懷在看到他手中的蝴蝶結時先是懵了一下，在傅柏欽出聲時才反應過來。
“昨天跑去就是買了這個？”
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懷簡直尷尬欲死。
救命！
他怎麽什麽社死現場都能讓傅柏欽撞到！
他看著對面的高冷室友，在他臉上沒有看出什麽之後，這時才尷尬道：“這就是我畫漫畫的一個道具。”
姜懷毫不猶豫的甩鍋到了漫畫上。
傅柏欽挑了挑眉，看不出真假，但看著獅子兔都快炸毛了，還是放過了對方，將蝴蝶結遞了過去。
姜懷深吸了口氣，趁著老大老二沒註意，迅速地接了過來。
“謝謝。”
傅柏欽笑了一下。
“不客氣。”
……
因為早上的蝴蝶結事件，姜懷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下課之後，趴在了桌子上。
旁邊同桌看見他趴著有些疑惑。
“怎麽了？”
姜懷搖了搖頭：“沒什麽。”
他要怎麽跟別人說他看到傅柏欽時想到了漫畫裏的白狼，然後鬼使神差的買了個蝴蝶結藏起來，結果被對方發現的事情啊。
太羞恥了！
姜懷趴著趴著無法緩解尷尬，這時候只能拿出手機來隨便亂刷著。
在刷了會兒之後，想到了昨天的漫畫，又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點了進去。
漫畫昨天就已經更新到網站了。
姜懷低著頭往底下一看，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說什麽。
好在今天的漫畫裏都是在說草原狂兔創業的，倒是沒有再像是那天一樣尷尬的評論喉結反應，叫姜懷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他順著評論往下翻，忽然看到有人說：“啊啊啊啊，這個蝴蝶結好可愛，我也想擁有！”
眼前頓時一亮。
是吧是吧！
姜懷像是找到知音一樣，瘋狂點頭，他就是覺得蝴蝶結可愛而已，完全不是因為傅柏欽的原因才買的。
底下的評論像是給了他勇氣。
姜懷緩緩的又往下劃了幾下，看到一連串的可愛，擁有之後，放下心來，這時候收了手機。
他也不是什麽小變態吧。
就是可愛而已！
心滿意足的姜懷終於不尷尬了，收了手機之後，趴在桌上覆習。
同桌看著他一連串的表情嘆為觀止，從來不知道人的表情還能這麽豐富。驚嘆地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早上一連兩節課上完，姜懷伸了個懶腰，沒有回宿舍去。和老二在食堂隨便吃了點兒之後留在教室裏覆習。
距離期末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了，他們期末除了要考美術作業之外，還要考筆試，姜懷還得再翻翻書。
不過他基礎紮實，只是簡單覆習一下就好，也不用太擔心。
傅柏欽看著群裏姜懷說不回去的消息之後，頓了一下，中午也沒有回去，留在老教授這兒幫忙。
老教授看著傅柏欽工作完後看了眼手機，這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有了些人情味了。”
傅柏欽以前雖然沒有刻意疏遠，但是性格裏卻冷漠自然的讓人不敢接近。即使是和他熟悉的教授也沒見他有什麽朋友。
反倒是最近一直和朋友出去吃飯，而且看手機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整個人看著很有人情味，和之前略微的有了些不同。
傅柏欽回了姜懷之後，收了手機。
“是嗎。”
他也沒有否認，只是笑了一下。
面對姜懷他很難冷漠起來，姜懷和別人不一樣。
教授打趣地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
姜懷一直到課本看的差不多了，才揉了揉肩膀。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本來就結束了，但是姜懷還是留下來自習了會兒，一直到飯點才準備停下。
他這時遲疑了一下，發了條消息給傅柏欽。
“要一起吃飯嗎？”
消息發出去沒過一分鐘，就收到了回覆：“在門口等著。”
姜懷笑了起來，將東西裝進包裏，走到了畫室外面。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這會兒不是很熱，下午風吹著涼涼的。
姜懷等了幾分鐘就看到了傅柏欽過來，微微揮了揮手。
“去吃什麽？”
傅柏欽看了姜懷一眼，想到他中午吃的食堂，這時候道：“後街看看吧。”
姜懷立刻讚同點頭。
他也不是不喜歡吃食堂，只是食堂的飯菜和後街比起來還是後街的更受大學生歡迎。畢竟誰不喜歡麻麻辣辣呢。
兩人邊散步邊走去後街。
姜懷一眼瞄中了燒烤，轉過頭去看向傅柏欽。
傅柏欽點了點頭，就在兩人點單的時候，姜懷手機“嘟”了一下。
他點完單之後拿起手機來，就看到了秦崢的頭像跳了出來。
他一連兩天都沒有理秦崢。
不過，冷戰也不是辦法，就像是姜懷今天和老大老二說的，總要有解決的。
姜懷眼神淡了些，打開之後就看到了秦崢的消息。
“籃球隊配合不好？”
姜懷微微皺了皺眉。
秦崢籃球隊下周有個比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到現在人也沒有配合好嗎？
他看著秦崢詢問他能不能來幫忙的短信，頓了一下。
傅柏欽擡頭就看到姜懷在遲疑什麽，淡淡看了眼手機。
“怎麽了？”
姜懷還是開口道：“秦崢剛才發消息給我了。”
“他說自己籃球隊下周比賽，現在磨合不好，問我能不能幫忙。”
傅柏欽挑了下眉，他知道姜懷兩天沒有理秦崢的事情。不過同樣，他和姜懷一樣的觀點，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解決。
“你想去嗎？”
傅柏欽忽然問。
姜懷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準備徹底和秦崢斷開了，但是秦崢之前也……幫過他。
傅柏欽知道姜懷的心情。
姜懷或許自己也沒有發現，從他能夠坦然的將秦崢的消息告訴他時，秦崢在他眼裏的特殊就已經正在消失了。
傅柏欽看著糾結的姜懷，想到對方跟自己坦白之前暗戀秦崢的事情，垂下眼：“所以，現在還喜歡秦崢嗎？”
姜懷沒想到傅柏欽會這樣問，楞了一下認真思索了會兒，搖了搖頭。
“應該不喜歡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我其實早就認清了。”
“之前那麽多年的兄弟都沒有彼此喜歡上，現在怎麽可能呢。”
“他有沒有女朋友，後面會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也不關我的事了。”
姜懷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說，經過秦崢被逼到騙他之後，他是真的準備放手了。
傅柏欽知道獅子兔看著心軟但實則很堅定。說出口的話，就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不想再和秦崢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了，即使是……秦崢後面後悔。
“既然這樣，還了這個人情也好。”傅柏欽笑了一下。
姜懷始終記得自己之前欠了秦崢人情會一直心裏不安，現在秦崢的籃球隊需要幫忙。那就還了這個人情。
這段朋友關系也就互不相欠了。
傅柏欽不知道姜懷是為什麽做出了改變，但卻看出姜懷在思考了兩天之後，下定的決心。
姜懷沒想到傅柏欽會同意，還有些驚訝，不過也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
“再幫一次，就算了吧。”
論壇上說暗戀過的人不能再做朋友，姜懷這段時間也深有體會，假裝兩個人互相做朋友，只會傷人傷己。
就當——他幫秦崢最後一次了。
之後一切都要向前走。
他們關系的改變，應該也不會影響父母的關系，畢竟只是孩子輩的事情。父母們見過太多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只當小孩打鬧而已。
大不了以後兩家聚餐，他跑到傅柏欽家裏去算了。
姜懷咬了口燒烤，這時候不知不覺居然想到了這兒，微微驚了一下。
“怎麽了？”
傅柏欽擡起頭來。
姜懷連忙搖了搖頭，在對上傅柏欽看過來的眼神時，回過神來握緊了竹簽。
等等，姜懷，你剛才在想什麽？
人家只是你的室友而已，你剛才居然想——時不時的跑到人家家裏去？
他什麽時候這麽沒邊界感了？
姜懷形容不出來他剛才莫名奇妙冒出的想法。
這時候第一時間覺得他是被漫畫裏的獅子兔先生影響了，才變得這麽自然熟。
傅柏欽不知道姜懷想到了什麽，只是看著對面人吃著吃著，臉忽然紅了起來，跟辣上頭了一樣。
然而姜懷手裏拿的是甜味的玉米串。
“姜懷。”
傅柏欽忽然開口，剛想詢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麽別的。
姜懷就擡起頭來，下意識嘴巴一快：“我沒事，只是這甜玉米太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獅子兔：甜玉米真辣呀！
白狼：嗯……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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