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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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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果果什麽也不信, 等著出來了,他看自己的手,覺得能有什麽好命啊?

人如果好命,那就是天生的,從出生的時候就應該是好命,誰跟自己一樣的呢?

這一輩子,就是靠自己。

慢慢一直到了下午, 還不退燒,村子裏面倒是有了大事兒了, 李大福被警察帶走問話去了。

大舅哥在裏面,瘋狂的開始撕咬, 都是李大福的錯,他就說是李大福是同謀,不是什麽好人的。

李大福自己苦巴巴的臉,很會說話了,“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的,我大舅哥的人你們在這裏是有案底的, 他妹妹給我戴了綠帽子, 讓我給人家養孩子這麽多年, 我現如今都不敢離婚的。”

“三番五次的到我店裏來鬧騰, 我都在鎮上待不下去了,只能帶著孩子回老家了,您看看, 就這樣,還敲詐我,經常問我要錢,讓我請吃飯。”

“我一個瘸子,什麽也不敢動,要錢我三次裏面我給一次的,還有請吃飯喝酒,然後聊天的時候,大概我就閑著沒事說了幾句公主墳的事兒,這村子的人都知道的,我就當閑話說了。”

李大福是打死不承認自己是舉報人的,匿名舉報的,他還跟上面的人打過招呼,送過東西的,這次來就是問幾句,基本上是排除嫌疑了。

因為當場抓獲的時候,李大福確實不在,而且先前的時候也不在,至於大舅哥買東西的錢,雖然是李大福給的,但是李大福說了,自己是苦主,敲詐勒索拿去的。

這一下子,大舅哥玩不過李大福的,這屬於盜墓,進去就要很多年的。

李大福笑瞇瞇的,扭頭對著地上呸了一聲,到了家門口,寡婦就在那裏站著等他。

進門就對著他磕頭,“我對不住你,你別攀扯我哥,你放過我哥吧。”

她是個聰明人,反映過來了。

李大福看了看門口,關上門,一腳給了寡婦,窩心腳疼的寡婦趴在地上半天沒擡起來頭。

她歪在那裏,一呼吸撕拉撕拉的疼,看著堂屋門口李果果在那裏站著,面無表情的端著碗吃飯。

“你打我,怎麽打我怎麽出氣,只是我哥,您高擡貴手。”

李大福跟公安局的人有交情的,不然只是一個匿名舉報,怎麽就驚動了人家下來呢,是內部有人,知道下來了一抓一個著,李大福給打了包票了。

寡婦知道,李大福這是做了一個套,她是想著繼續跟李大福過日子的,不然和這個年紀了,還帶著孩子,以後也沒地方去。

而且這些年,李大福對著她是真不錯了。

結果誰能想到,男人變了心,幾匹馬都拉不回來了,她楚楚可憐的來了,為了是獻身的,找找當初的甜蜜感,然後讓李大福跑跑關系。

哪兒能想到,進門就是窩心腳,什麽幻想都沒有了,李大福咬著牙,看著這個女人,恨不得一起送進去,“憑什麽讓他出來啊?他問我要錢的時候,在店裏面鬧騰的時候你死在哪裏啊?”

“水性楊花的,我要是你,我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千萬別在我眼前晃蕩了,不然我真的弄死你,別惡心到我了,麻溜的滾蛋,不然我連著你一起收拾。”

寡婦目瞪口呆,眼淚八叉的,抱著李大福的大腿,“大福啊,我們一日夫妻百日恩,孩子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的時候不管怎麽樣,可是我跟你結婚了,我就好好過日子啊,我對你好,你知道的啊。”

“那孩子你不要,我去送人,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還有自己的孩子不是?”

想的是真美,一般的窩囊男人也就這麽認了,信個七八分就算了,日子不還是要繼續過,離婚這事兒不體面的很,而且當初不一定就輸寡婦故意的。

可是李大福不是一般的男人啊,他從一無所有的村子裏都瞧不起的混混,發展到現在還可以,憑借著一個瘸腿做生意,就不是一般的狠人,是個相當狠心的男人。

他現在看寡婦,真的是當垃圾了,惡心。

什麽夫妻恩情,什麽以後都沒有,“你可拉倒吧,別拿著我的話當屁放,我不是第一次離婚,你趁早了,不然我真弄死你,你以為你憑什麽現在還活著啊,那個野種還活著啊?”

“不是我大度,是我還沒有騰出手來,我離婚,一毛錢不給你,你來了正好,簽字。”

李大福捏了捏手指,眼裏面都是惡毒,“不然,你哥在裏面,不好過的很,你知道,我還有點小錢的。”

“還有,我能送你哥進去,現在我也能送你進去,跟我玩,你八輩子也沒這個本事。”

寡婦害怕了,她起來的時候,看著李果果還是站在院子裏看著她,她想,這難道是報應。

這個孩子,她千方百計的折磨,她覺得自己也不是狠心的人,對著鄰居家裏的孩子也可以,但是對著李果果,她就是看不慣。

李果果任勞任怨,她怎麽諷刺都不還嘴,怎麽冤枉他也不會解釋,就跟個啞巴一樣,一個只知道幹活的聽話的啞巴。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終歸是父子,那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她的時候,不如看個死人。

“我去送送她。”

李大福冷笑,沒說什麽,進了屋子喝茶去了。

他得好好盤算盤算,去城裏面做生意去,那小鎮,也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了。

“你幹什麽?”

寡婦戒備的看著她,眼前的孩子很單薄,極為的單薄,她不順心的時候,找個理由會對著他動手,打一頓撒氣。

“你還記得我媽嗎?”

李果果心想,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當年那麽逼迫一個瘋子,她即使是個瘋子,可是她不偷不搶,不去偷男人,對著他好。

“你們在外面勾搭也就是算了,怎麽就容不下我媽呢?就因為她是瘋子?就因為她腦子不好使?你那麽挑撥李大福,夥同李大福想著弄死我媽,把我哥給賣給黑作坊,你這樣的人,怎麽不死了呢?”

李果果只是很簡單的敘述,他只是在疑惑而已,這樣的人,包括李大福在內的,怎麽就不去死了呢?

活著有什麽用呢?

寡婦心裏面驚濤駭浪一樣的,覺得這父子倆完全不是人,什麽也沒說,跑了。

李果果看著她,然後看看自己的手,覺得自己就是李大福的兒子,一輩子都是,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有時候看著李大福,他總是忍不住想起來廚房裏面的菜刀。

夜深人靜的時候,李大福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李果果時常想著,也許自己可以拿起來那一把菜刀,然後去流浪,去看一眼李錚錚。

那寡婦逼著自己吃過雞食,李果果記得是他去鎮上的第一個冬天。

他害怕那個寡婦,是真的害怕,因為她逼走了瘋子娘還有李錚錚,只剩下他一個人。

那一年冬天,李大福去進貨去了,他早上起來上學,結果大門就是關著的,搭著大鎖頭,寡婦笑著拿著鑰匙,“你在家裏幹活兒,幹完了讓你出去。”

他幹了一天的活,洗了一天的衣服很冷很冷,中午的時候寡婦吃飯,沒喊他吃,他也不敢去要吃的。

一直到了晚上,寡婦吃飯還是不喊他,他自己去廚房,發現什麽也沒有,都收拾起來了。

他到了桌子上,沒等著坐下來,寡婦就發了火,“吃什麽吃?活兒幹完了?就知道吃,養著你賠錢貨一樣的,還要到處人說我不好。”

她發作,李果果著才知道了,是老師家訪了,他每日裏過得跟狗一樣的,老師看在眼裏,找了李大福一次。

李大福大概傷了面子,因此回來對著寡婦說了一句話,“對著果果好點,別難看了。”

寡婦就記恨在心裏面了,家裏反正沒人,反正自己名聲是臭的,她第二天沒給果果吃飯,果果看著那墻頭無數次,想著自己爬出去了不知道怎麽樣?

可是他難得的聰明了一回,覺得自己爬出去了,也沒有人幫自己,能幫自己著一次,可是後面,就跟這次老師好心辦壞事一樣兒的,後面讓寡婦更折磨人的。

寡婦給雞餵食,然後就笑著對果果說,“你也吃啊?”

“不聽話,就跟雞一樣的,到時候拔毛了吃肉。”

這樣的恐懼,對著一個孩子,言語上的暴利,給果果營造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恐怖氛圍。

他有時候不敢睡覺,怕寡婦進來了,真的給他弄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李大福出去了半個月,寡婦把李果果收拾的妥妥當當的,李果果從那以後,再也不對著別人說話了,問起來自己好不好,他只是很沈默,很沈默。

李果果知道自己有病,可是不想治。

最殘忍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你一直相信有好人,可是好人好事兒卻從來不曾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每天只能與惡魔一起生活。

時間久了,天使的心,大概也會變成惡魔吧。

寡婦來了又走了,還有李大福去了警察局,這些事情真真假假,公主墳到底有沒有,村子裏的人都不是很在乎,就是有,也不會去挖的。

而且既然是真的有,那為什麽國家不讓專家來呢,真真假假的,唯一能確定的是,李大福不是個一般人。

總不能都這麽湊巧,大舅哥進去了,李大福也離婚了,李大福也不能這麽無辜,一點也沒有自己的因素在裏面吧。

李大福不管,他最知道錢的重要性,說什麽他不管,這世道,笑貧不笑娼的。

拍拍屁股,去城裏面開店去了,跟李果果說,“我先去,到時候安穩下來了,讓你去城裏面上高中,你好好學習,要我知道你不好好學習,我打死你。”

李果果捏著錢,他成了留守人員了,只覺得松了一口氣,平時住校,周末的時候就回家來自己做飯吃,他什麽都會做。

放假去學校的時候,李果果看了慢慢的位置空著,他皺了皺眉頭,拿著一張白紙團成垃圾,到後面扔到垃圾桶裏面,問楊同學,“你同桌怎麽還不來?”

楊同學是個本分孩子,“不知道啊。”

這還是李果果第一次跟他說話呢,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轉過頭去問同桌,四個人並起來的桌子,楊同學兩邊都是同桌,“唉,張慢慢怎麽還不來?”

前面的是跟慢慢姥姥一個村子的,扭過頭來,“病了,很厲害呢。”

不等著別人追問,自己就說了,“她哥回來說,是中邪了。”

慢慢一直高燒不退,加上村子裏鬧得家喻戶曉的盜墓時間,大萬哥一抽抽,自己坦白了,“大概是嚇掉魂了,二姑,得叫魂去。”

馬永紅給氣死了,這倒黴孩子,“你竟然帶著她去摸螃蟹,那井口那麽深,你倆誰掉進去了都沒人救,我非得跟你爸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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