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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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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錦燈聽她的話沒有在扶玉殿動手, 她就覺得錦燈還是有一顆善心的。果然, 他對自己尚存幾分“主仆”情誼, 出聲相幫了。

連清笑得太甜, 沐璟轉過頭, 假裝沒看見,也沒聽見。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錦燈!

一個少年為報父仇,無可奈何男扮女裝,藏於深宮, 這對於他來說可能是一樁恥辱的事, 連清心思動了動, 走上前道:“剛才多謝侯爺了。”

裝嘛, 她可以配合的。

沐璟淡淡道:“只是路見不平。”這謝嶠為人不錯, 他的女兒卻不知禮數,他現在有點懷疑戚星樞會否真的像謝嶠說的那樣, 管理好整個大燕。

謝嶠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 能指引戚星樞嗎?

“敢問侯爺尊姓大名?”連清又問。

沐璟挑眉:“姑娘家問男子姓名,會否太唐突了些?”

別人她還懶得問呢, 連清笑一笑:“侯爺不說, 我問父親便是……”話鋒一轉,“不知侯爺今日是為何事來王府?”錦燈跟戚星樞有血海深仇,可他卻來了敬王府兩次, 該不會是想換一種方式覆仇,花樣作死吧?

沐璟眼眸瞇了瞇:“你也可以去問你父親。”

嘴巴真緊,連清提醒道:“家父智勇雙全, 可不是誰都能糊弄的,但凡想打他主意的人,最後都會得不償失。”

她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貪生怕死,不止自己怕,還喜歡讓別人也跟她一樣

沐璟輕嗤聲,沒有回答,轉身大踏步離去。

連清皺眉。

他該不會還是冥頑不靈吧!

不行,她得去問問謝嶠,到底沐璟幹什麽來了。

芳草跟在後面,低聲道:“真是跟錦燈長得一模一樣,他,他居然是侯爺!”

“可不是,一個侯爺竟要偽裝成宮女,為何呀?”芳林也奇怪。

連清告誡她們:“此事天知地知我們知,你們決不能洩露,惹禍上身。”

兩個丫環點點頭。

芳草隨即又說起謝菡:“大姑娘處處針對你,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連剛才那番話都說得出口,姑娘做秀女的事兒早已過去,她還翻出來講,居心叵測!姑娘是否告知王爺,讓王爺好好管教一番,不然下次恐怕會變本加厲呢。”

連清搖搖頭,她才不會去告狀。

雖然謝菡說得不堪,但她確實不是謝家的孩子,只是沾了母親的光,所以表面上是能讓則讓,一則不令母親為難,二則對自己有利。

也是謝菡蠢,她要是聰明點,根本不必在意,她不過是個連親生父母都不知的小姑娘罷了,能阻礙謝菡什麽?謝菡只要想明白,人生就是躺贏的。

連清走去上房。

謝菡的事一句沒提,只問沐璟。

“爹爹,剛才我又遇到崇山侯了,爹爹與他是忘年交不成?”兩人年紀相差不少。

“談不上,他是剛得了一份職務,在都督府任經歷。”

“哦?那是爹爹下屬了,爹爹,他叫什麽名字?”

“沐璟……”謝嶠突然警覺,“你怎得問個不停,難道你認識這崇山侯?”

“爹爹,他那日也參與狩獵的,我還問起你呢,說他騎射功夫不錯。”

謝嶠目光一閃,原來連清真的很關心沐璟!他心裏敲起了警鐘,決定嚴肅的對待這件事,因為弄不好就會釀成大禍,表外甥如果知道,事態可能會控制不了。

幸好連清只是念了下沐璟的名字,心想都有一個錦字,難怪叫錦燈,然後就說:“爹爹,表哥來到京都之後,許多官員與之為敵,便是表面俯首稱臣的,也未必真心屈服吧?這崇山侯,到底是何心態,爹爹可知?”

沒想到連清會說出這番話,謝嶠訝然,但馬上他就想到了連清此前被送入宮的目的。

她知道些內情也不奇怪!

謝嶠感覺了連清的善意,這孩子是怕自己被沐璟利用。

“沐璟的父親沐將軍以前鎮守旻州,後來小樞與我領兵攻到城下,除了沐將軍外,別的官員都想投降,沐將軍不同意,就被他們毒死,那些官員後來把此事推到小樞頭上,沐璟便以為小樞是他殺父仇人……現在他已知真相。”

連清徹底松了口氣。

總算不用再為此事擔心了!

謝修遠後來也到了,唯獨謝菡遲遲不露面,後來那邊就傳來消息,說謝菡病了。

生病總是萬能的,連清暗地好笑,並沒有拆穿。

眾人都去探望謝菡。

其實謝菡是太氣了,今兒做的事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麽好處沒撈到,唯一做對的,是當時旁邊並沒有什麽下人,除了連清主仆。如果連清要告狀的話,她就只能先病了。

誰會忍心責罵病人呢?

然而,沒有誰提這件事,連清坐在床邊關心的詢問她病情的時候,讓謝菡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小姑娘為何如此可怕,她居然忍住了沒有告訴父親?她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謝菡閉著眼睛,做出渾身發抖的樣子。

大夫說她應該是在路上遇到惡風,突感風寒了,她也確實是說走在路上很難受便返回的。

這日,謝修遠在謝菡那院待到很晚。

看著給自己蓋被子的哥哥,謝菡心裏舒服了些,低聲問:“哥哥,如果是連清生病,哥哥會這樣嗎?”

謝修遠真是哭笑不得,都這樣了,還在跟連清比。

“你是我親生妹妹,我才這般對你,不管是照顧你,還是責備你,都是為你好。”如果是連清犯錯,他應該不會出言訓斥,自有父親母親來管教。

謝菡對這話不是很滿意,哼了哼道:“娘怎麽還沒有來呢?”

話音剛落,孟玉梅匆匆而入,疾步奔到床邊:“為娘之前在雲縣,才趕回京都。”

“娘為何會去雲縣?”

“是你外祖母來了,我去接她的。”

“啊,那為何不請外祖母也一起過來?”謝菡眼睛一亮。

孟玉梅神色覆雜。

她總是與老夫人,謝嶠有幾年的感情,母親就不一樣了,謝嶠在婚後便對母親頗是不滿,覺得她事事要做主,現在根本不可能再請她來謝家。

而母親也不想來,只是看看自己的境況,出個主意。

謝菡不明白,側頭看向謝修遠。

孟玉梅道:“諸多不便,往後再與你們說。”憐愛得輕撫她長發,“不是小孩子了,還著涼,以後出來一定要披披風,帶個手爐,馬上過年了還生病……好好養著,千萬別加重了。”

謝菡點點頭:“娘要常來看我。”這也是個好借口,母親可以經常過來。

孟玉梅一笑,出來時與兒子道:“修遠,菡兒馬上要議親,但你年紀也不小了,多關心下四周的姑娘,別到年紀了再選,弄得匆匆忙忙,我看吏部尚書家的女兒就不錯。”

齊訓的女兒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齊訓是謝嶠一手提拔上去的,戚星樞也很信任他,此前奏疏皆是齊訓批閱,可見他的前途無量。

然而謝修遠見都沒見過,怎麽會同意,皺眉道:“娘,兒子娶妻尚早,還是先等妹妹嫁人罷。”

孟玉梅沒有追著說,怕兒子厭惡,叮囑幾句註意身體的話便離開了謝府。

茫茫的雪覆蓋下來,一連幾日都沒有停。

謝嶠這日回來,看姜悅娘正俯首寫信,她手邊放著一件新做好的狐裘,還有兩雙鞋子。

見到他,姜悅娘停下筆。

“在給誰寫信呢?”謝嶠問。

也沒有瞞著,姜悅娘道:“是給謙兒,不知是否薊州事多,他許久不曾有信來……我正好把京都發生的事告訴他。”

不能再拖著了,雖然對不住這孩子,還是要說清楚。

謝嶠握住她肩膀:“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有這種表情,”擡手撫平她眉間的愁緒,“要不,我讓小樞把他調回京都吧?”

姜悅娘楞住:“這,會不會……”

“假公濟私嗎?好歹是王爺,這點好處都沒有,當了作甚?”

姜悅娘被逗笑了,又搖頭:“不必麻煩……”

“你看,又在說麻煩,”謝嶠手落到她腰間,“謙兒是你的兒子,我當然要好好待他,就像對待清兒一樣。”

可姜悅娘還是不肯。

他們之間起初是不太純粹,但謝嶠委實對她太過體貼了,反而她覺得無法回報這種深情,自是能不索取便不索取。

這就生分了,謝嶠托起她臉頰:“可是覺得我對你太好?如果是的話,你該多多補償我。”

好歹也成親三個多月了,姜悅娘曉得這話意味著什麽,卻垂下眼簾道:“王爺,我會將王府打理好的。”

看,也會故意逗他,謝嶠低下頭,壓在她唇上:“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後來連清跟謝修遠來請安,便沒請成,劉氏說王爺回來頗是疲累,先去歇著了。

因謝菡還在裝病,就他們二人在,連清曉得怎麽回事,“那我晚一點再來,”又問謝修遠,“姐姐身體如何了?”

“年前應能痊愈。”

“那太好了,我等會便與你去看看她。”

謝修遠含笑點頭,心想連清還是挺關心妹妹的,希望妹妹能想通了才好。

很快便到除夕。

這是連清穿過來之後過的第一個春節,有種久違的歡快,等到半晚,她精心打扮之後便走去上房,準備跟老夫人,父親母親等人一起用晚膳,然後接著守歲。

誰料剛到院門口,就瞧見一道人影。

她腳步頓住,心想父親原來還請了戚星樞來,不過他的病差不多好了,連清倒是不排斥,馬上就走過去打招呼。

戚星樞今日穿著一件郁藍色的錦袍,胸前用金線繡著龍紋,頭上戴一頂明珠玉冠,披著黑貂披風,雅致中透著威儀。

這顏值實在讓人驚艷,連清感覺他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也不一樣了,戾氣變少,多了穩重,更像帝王,她福一福身行禮。

連清的臉自不必說,但細心打扮後,五官更顯得精致絕倫,戚星樞瞄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間:“朕送你的玉佩呢?”

連清一僵。

“弄丟了?”他逼視著她。

“沒有,在箱子裏呢。”

“為何不戴?”

唉,今兒穿成這樣,戴這玉佩像話嗎?瞧瞧她這漂亮的錦襖,華麗的裙子。連清覺得有必要跟戚星樞好好解釋下:“表哥這塊玉佩玉質非凡,紋樣雕刻精細,我也甚為喜歡,但始終不合適姑娘家佩戴。”她指一指用來壓裙的雙魚玉墜,這才是正確的飾物。

“要合適做什麽?”戚星樞道,“朕送的東西,你就該戴著。”

怎麽又不講理了?連清皺眉:“這樣就不好看了,表哥你想,如若我讓你戴我的玉墜,你也不會肯吧。”

戚星樞盯著她的玉墜看了看,伸手:“拿來。”

連清:???

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戚星樞:禮尚往來,不知道嗎?

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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