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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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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鬼問題?

就算戚星樞真的像紈絝子弟,他也不敢說啊, 更何況, 他比紈絝子弟可怕多了。

硯田道:“皇上怎麽會像紈絝子弟?皇上如此英明神武!”

是嗎?

戚星樞想起舅父的話, 先是說他無所事事, 然後就提起紈絝子弟, 不怪他不想到一處。

他端起茶:“滾吧。”

硯田急忙滾了。

但出去後怎麽也想不通, 皇上為何突然問這麽荒唐的問題,難道說在謝家發生什麽事情了?

硯田皺眉, 懷疑又是跟連清有關。

連清此時正在老夫人那裏。

“院子一早就準備好了, ”老夫人吩咐季嬤嬤親自領著去,“看看還有什麽要添置的, 你記下來。”

連清急忙道謝。

那是一處獨院,坐南朝北, 正房面闊三楹極為寬敞,她一個人住很是足夠了。

裏面的家具也很齊全,書案桌臺皆是上好的雞翅木, 應是新打出來的,滿室縈繞香味, 還有花瓶插屏,各色小玩意兒也都擺置妥當,連清覺得什麽都不缺。

“嬤嬤, 不用再添什麽了。”

這小姑娘還是挺懂事的, 季嬤嬤道:“姑娘先住著,有些東西非得住上幾日才想起要買, 到時也可告知老奴。”

“好,多謝嬤嬤。”

季嬤嬤告辭。

因時辰不早,芳草去鋪床。

連清對著鏡子卸妝,把頭上的首飾取下來,暗道不知母親怎麽樣了?想著又覺得不是她該擔心的事,那是洞房花燭夜啊!

……

第二日,姜悅娘是在謝嶠的懷裏醒來的。

睜開眼,對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她的臉龐就忍不住紅了,倒是謝嶠坦然自若。

嘗過滋味,他更喜歡姜悅娘,不管是打算盤的她,還在昨晚忍不住低聲相求的嬌妻。

他問:“睡得好嗎?”

腰酸背疼,姜悅娘心想,她半夜都醒了好幾次,這謝嶠跟連誠明完全不一樣,連誠明睡著了很安靜,而謝嶠總是要抱著她。但也不好說出口,她嗯一聲:“該起了吧,要去給老夫人敬茶。”

“還叫老夫人?”謝嶠的手在她背上一撫,“該叫母親了。”

姜悅娘感覺謝嶠真的是太主動,她附和一聲起來。

背部優美的線條讓謝嶠的眼睛都挪不開,要不是已經到辰時,他還得找點事情做。

謝嶠從床上翻起。

來到上房時,卻見三個孩子都到了,不等連清說話,謝菡第一個撲上去:“爹爹,我今日卯時就起了,就為等著給爹爹,母親敬茶。”

為了表孝心,犧牲睡眠也是值得的,連清給她暗地鼓掌。

“菡兒真懂事。”謝嶠摸摸她的發頂誇獎。

謝菡笑得甜甜的。

謝修遠也上前請安,連清是最後一個。

老夫人這時才到,笑道:“你們怎麽都這麽早,我之前還想讓丫環說一聲,讓你們多睡會,結果就都來了。”聽說兒子兒媳昨日很晚才歇息,兒子又喝了酒,睡到日上三竿是應該的。

姜悅娘忙道:“這怎麽行,不能讓母親你等我們。”

聽到母親二字,老夫人就笑。

謝嶠上去扶老夫人坐下:“今兒什麽日子,還能貪睡?”他讓季嬤嬤去端茶。

夫妻倆跪下來敬茶。

喝下一口,老夫人覺得比吃了蜜還甜:“小嶠,悅娘,以後你們要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是,母親。”謝嶠朝姜悅娘笑。

老夫人送給新兒媳一份大禮。

姜悅娘打開檀木盒子看,只見裏面放著八顆拇指般大的紅寶石,顏色很正,璀璨奪目,不由驚訝:“母親,這也太過貴重了!”

“你別覺得燙手,這東西都是小樞送的,我這裏很多,你拿去鑲在頭面上,”老夫人強調,“千萬別藏著不用。”

這是一份心意,姜悅娘答應。

謝菡也瞧見了盒子裏的紅寶石,心裏泛酸,不知母親嫁給父親時可有這種好東西,真的便宜這姜悅娘了。可惜眼下她不宜與之作對,就像娘說的,要先得到父親的疼愛才行。

她甜甜笑道:“爹爹,母親,我也要給你們敬茶!”

季嬤嬤看大姑娘乖巧,把茶端來。

這是認母親了,跟剛才的敬茶意思不一,而連清也要給謝嶠敬茶,正式的認他為父。

孩子們都一一行了禮。

每個人都得到一份禮物。

姑娘家是首飾,謝修遠得的是八塊墨錠。

那墨錠黑中泛著青紫色,聞之有淡香,是難得的好墨,謝嶠看著姜悅娘:“又是從何處弄到的?你手裏寶貝不少。”

姜悅娘道:“也就這些了,為那本《秦巡大藏經》我已花光積蓄。”

“不虧,”謝嶠按在她手背上,“可不就得了本王嗎?”

第一次見到謝嶠,他十分威嚴,可相處下來發現他真的不是如此,姜悅娘莞爾。

連清又被塞了狗糧,感覺以後的日子每天都會吃得飽飽的。

老夫人招呼他們用早飯。

眾人圍坐一起。

謝嶠教育兒子:“修遠,你是大哥,以後要多多照顧兩位妹妹。”

“是。”謝修遠答應。

謝菡聽了生氣,爹爹被搶,哥哥還要被搶,這什麽世道!

等吃完飯,她拉著謝修遠說:“哥哥,你別忘了我們的娘親是誰,如今姜悅娘嫁給父親,我們是不得已,但你心裏要記住這一點,莫真的把她當娘,還有那個連清,她不是你妹妹。”

剛才妹妹還親親熱熱的喊著母親,怎麽轉頭就說這種話?

謝修遠不解:“妹妹,父親已經娶妻,過了昨日,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他怎麽聽不明白?

謝菡咬牙:“要不是她們,爹爹早就娶娘了,你難道忘了娘這些年對我們的養育之恩?哥哥,你不能如此忘恩負義!”

一件事歸一件事。

謝修遠正色:“娘的恩情我不會忘,但我也絕不會對母親不敬,苛待清兒妹妹。”

謝菡氣得一個倒仰。

“妹妹,我們好不容易跟父親團聚,你不要胡思亂想。”謝修遠握住謝菡的肩膀,“父親待你待我都很好,你何必從中生事?娘如今也有居住之所,我們願意,哪怕日日都去探望,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樣就滿足了?謝菡甩開他的手:“哥哥,你太傻了,你以為那姜悅娘真的會把我們當親生孩子看待……”

那對龍鳳胎似乎在鬧矛盾,連清心想,肯定是謝菡在說她們母女倆的壞話。

這孩子太不學好。

連清走過去:“哥哥,我聽說你寫得一手好書法,今日既得了墨錠,能否給我開開眼界?”

謝菡的話被打斷,朝謝修遠使眼色,希望他不要答應,但偏偏謝修遠不聽:“好,去我書房吧。”

謝菡:……

徹底擊敗敵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從內部使他們分裂。

連清笑瞇瞇看著謝菡:“菡姐姐你也去吧?熱鬧一點。”

當然要去了,她要去監視連清。

這小姑娘太厲害,沒有一次鬥得過的,每回都氣得半死,一會不知她會跟哥哥說什麽呢!

謝菡氣呼呼的跟在後面。

謝修遠住的院落比他們的大一些,奴仆也多,畢竟是兒子,身負謝府的將來。

看得出來,老夫人也是很重視的。

庭院裏草木森森,尤其是竹子,在秋日仍那樣青翠。

連清一走入書房就忍不住打量起來。

“爹爹還是偏心的,我的院子裏可沒有書房。”

謝菡心想,當然,她算什麽?

謝修遠卻是溫和的笑:“你也想要書房嗎,是喜歡看書,還是平日裏喜歡寫字畫畫?”

她因連誠明之故,自小寫字畫畫沒拉下,也是有個才女的名號,不然雷勝甫何必要讓她入宮,除了臉還多才多藝更容易吸引暴君。只是她現在貪玩多了,死過兩次,知人生苦短。

“寫字,畫畫都可,”連清輕撫一下自己的手腕,“就是最近生疏了些。”

吹牛,謝菡心想,她母親是商女,連清會寫什麽書法?她並不知連清原先的父親是誰。

“你寫來給看看呢,”謝菡假惺惺道,“給我開開眼界,如果寫得好,我得要你指點幾下了。”

連清就讓芳草磨墨。

謝修遠也有些好奇,站在旁邊看。

連清挽起袖子,拿住毛筆。

姿勢倒是有模有樣,不過一落筆肯定就不行了,謝菡等著看好戲。

君子以文會友,她可以以字會友。

如果寫得好,謝修遠肯定對她的欣賞又多了幾分,將來這母女倆出幺蛾子,或者找他密謀壞事,謝修遠應該會幫著阻止,她覺得這個少年頗有正氣。

連清真的認真了幾分。

謝菡看到這宣紙上慢慢顯出一行字,嘴巴不由自主張大了。

如此挺秀流麗的書法竟然真的出自連清之手,她怎麽可能寫得那麽好?謝菡不相信,擡起頭確認,目光卻在那瞬間凝滯了。

她看見了連清的側面,而哥哥就在旁邊,他們兩人的側面非常相像,都有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子,那完美的線條仿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謝菡怔住片刻,隨即更是惱恨連清。

她常常因為自己不像哥哥,不像母親而煩惱,做夢都盼望自己長大後能有他們這般出眾,後來這個夢破滅了,她十六歲還是姿色平平,結果連清卻……她心想,連清一定是自己命中的敵人!

到底該怎麽對付她呢?

就在謝菡絞盡腦汁之時,聽到謝修遠說:“柳字應該這麽寫……”他彎下腰,細心教導,“如果這麽用筆,這個字會寫得更好看。”

謝菡眼珠都要掉了。

哥哥怎麽……

一向矜持內斂的哥哥怎麽老是對她這麽主動……

完了完了,哥哥被這個狐貍精勾掉魂魄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菡:哥哥你註意,她也是你妹妹。

謝修遠:你之前不是說她不是我妹妹嗎?

謝菡:哥哥,我錯了,她是你妹妹。

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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