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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182 香樟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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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計孝南風塵仆仆的趕到了璃山,水都沒喝上一口就被康熙一腳踹到了安卉面前。

他和安卉立刻大眼瞪小眼,計孝南認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一臉的不甘,安卉則覺得皛皛小題大做,一肚子的不爽,還沒說上三句話,兩人便像冤家似的吵了起來。

可不管兩人有多不爽,多不甘,這事的決定權都不在他們身上。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變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因此,否決無效,好走不送。

安卉只好勉為其難的帶著計孝南這個新任的助理兼保鏢,在景颯護送下回了劇組。

有了計孝南的貼身‘伺候’,皛皛放了心,為了感謝康熙,少不得又和他耳鬢廝磨了一番,兩人在房裏半晌都不出來,逼得耿不寐只能使出連環奪命CALL,這才讓康熙依依不舍的回了劇組。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安卉也沒有遇到危險,皛皛也就心安理得的窩在雪月花裏養胎。

與此同時,康熙的戲正式殺青,他逃了殺青宴,在耿不寐和小陳兩人的雙重煙霧彈下,順利的陪著皛皛去了私人醫院產檢。

檢查結果非常好,媽媽健康,寶寶更健康,唯一讓康熙有點小郁悶的是,仍然無法知道皛皛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過,他早已雷打不動的篤定是女孩,因此產檢後不顧皛皛反對,硬是買了一堆女嬰用品回來,一有空就在房裏傻呵呵的擺弄,弄得皛皛心裏也怪癢的,沒多久就被他這個傻爸爸給洗腦了,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傻爸爸的陣營。

準夫妻倆一高興,連公主床都預先訂購了,還是帶頂棚飄紗的那種。

嗯,皇家高級定制,定制周期180天,英國倫敦直送。

兩人完全沈浸在喜迎女兒出生的氛圍裏,並開始熱切討論給孩子取名的事兒。

給孩子取名這事如今花樣也挺多的,為了討個好彩頭,很多父母給孩子起名都會講究命理風水,什麽金木水火土,缺什麽補什麽,筆畫也有說法,仿佛取個名字酒能改變命運似的。

皛皛對此敬謝不敏,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簡單點就行了。

“康寧怎麽樣?健康安寧的意思!叫起來也朗朗上口。”

康熙一臉嫌棄:“不好,這麽普通。”

“哪裏普通了?”

“就是普通,我家小公主的名字一定要震撼,要獨一無二。”

震撼倒是還有可能,這獨一無二恐怕有點難度,中國人口那麽多,再稀有的名字,也會出現幾個同名同姓的。

面對康熙的又一次不認同,皛皛已懶得和他繼續爭論下去,這都已經是第十三個名字了,再這麽下去,等孩子出世了,也未必有名字。

“那好,你來取,你說哪個名字好,就哪個名字。”

面對桌上厚厚的一本辭海,康熙卯足了勁兒的翻閱,他不相信就找不到一個好名字,但他的休息時間不多,片子殺青後,他接下來的工作重心就是參加影片的宣傳活動,身為主角,他責無旁貸,這點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

但寶貝女兒的名字也不能落下,他便帶著辭海上陣,一有空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鉆進辭海裏,為他的小棉襖想名字。

日子轉眼到了十二月,月頭的時候,璃山大雪紛飛,氣象局還發布了暴風雪預警,因為氣候惡劣,能見度低,璃山一度交通癱瘓,啥事都幹不了,查案的事便緩了下來。

算算日子,再過半個月就是康熙的生日了,皛皛除了窩在雪月花裏好好養胎,也絞盡腦汁的想著要送他什麽禮物。

這是她第一次給康熙過生日,又是在12月18日這天,恰巧是兩人確立情侶關系100天,意義非凡,她也因此特別重視,但偏偏卡在了送禮物的問題上。

康熙從小衣食無憂,什麽都不缺,又是大明星,經濟基礎擺在那,而她長這麽大就送過父親節的禮物,實在不清楚該送他什麽好,總不能以送父親的禮物為範本送男朋友禮物吧。

那就常規點,比如手表、皮帶、領帶、袖扣之類的,但看看衣帽間,這些東西康熙哪樣有缺,光是手表就有五六塊,皮帶、領帶、袖口還都是成套的,不是訂制款,就是限量款。

真是‘壕’得沒人性。

如果按照他現有的標準來,皛皛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搞不好還得貸款才能買得起。

她也想到了手工制品,例如她親手做樣什麽東西,但她的動手能力似乎還有點差距,至於做飯就免了,她肯定比不過他的手藝。

最後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專業,從心理學出發,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脫光了打個紅蝴蝶結躺床上,他肯定高興。

額……她紅了臉,直接將這個能讓人臉紅心跳的點子封鎖在大腦最深處。

又過了兩天,璃山天氣好轉,不再雪舞風飛,太陽也終於冒出了頭。

景颯拿到了杜家的搜查許可令,見天氣大好,立刻通知皛皛,一通電話後,皛皛便叫上小陳,和景颯再次踏上去Y市的路。

這次同行的還有曹震。

杜家所在的村落位於Y市的城鎮結合處,不算太繁華,也不算太偏僻,因為地理位置關系,倒是依山傍水,風景獨好。

四十多年前發現的古墓也離村落不遠,爬上山,走個三十來分鐘就能看到,但由於公共設施跟不上,政府的保護力度也不夠,這座當年萬人空巷的古墓,早已十分蕭條,無人問津,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一個黃土堆了,就算有人來觀光,也是走個過場,瞥一眼就算瞧過了。

小陳本想把房車直接開進村子裏,奈何路窄,車根本進不去,只好放棄。

皛皛等人便徒步進村。

這裏和璃山一樣,近幾天也下了幾場大雪,村外的幾個主幹道上已被鏟雪車清理幹凈,但進入村落的小路卻沒有,厚實的雪鋪在道上,腳一踩就是一個深坑,走起來便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踩著過膝的積雪,皛皛問道:“還有多遠?”

景颯看著手裏的地圖,“前面左拐再走一個坡道就到了。”

小陳因為不放心也跟著皛皛進了村,“這積雪厚成這樣,怎麽就沒個人清掃清掃,走的人摔了怎麽辦?”

他家皇後娘娘可摔不起啊。

皛皛知道他在擔心自己,便道:“積雪那麽松軟,摔了也不礙事。”

景颯回頭打趣:“小陳,你要不學宮廷戲裏的太監那樣搭個手給皛皛扶著?瞧你緊張的。”

小陳還真想搭個手出去,可關鍵皛皛要願意啊,有時候他真佩服他家這位皇後娘娘,別的女人懷孕走起路來都挺笨重的,她卻是健步如飛,他一壯年男人,平時也不缺運動,都有點跟不上。

他加快了腳步,“皇後娘娘,你走慢點兒。”

“你別和康熙一樣瞎擔心,又不是山嶺懸崖,我走得動。”

“不是啊,走慢點準沒錯!”他可是指望著伺候好了戴罪立功啊。

一行人走了十來分鐘,只遇到零星幾個老人家,皛皛不由有些詫異。

“怎麽沒見有什麽人呢?”

他們一行人清早出發,因為雪地濕滑,小陳行駛的慢,到這裏已是正午時分,這時間怎麽也該有人出來活動了啊。

曹震道:“年輕一輩都出去務工了,村子裏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平時就是打理一下自家的一畝三分田,可能最近大雪,天氣差,一些老人和孩子都窩在屋子裏沒出來吧。”

這是很多二三線城市或小村莊會有的情況,家鄉賺錢機會少,年輕人便都去了大城市裏找工作,賺錢了就往老家寄點生活費,只會在過年的時候回來,要是運氣好,混出大名堂了,那就會留在大城市再也不回來了,如果沒混好,那就是沒臉回來。

因此,空巢老人,留守兒童,在小城鎮和山村之類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多了。

村裏缺少了年輕人,只有老頭老太和孩子,大冷天的,老人和孩子都受不了凍,肯定窩在家裏,所以外面看上去冷清也不奇怪。

景颯走在最前頭,轉了個彎,一行人便跟著繼續往前走,上了一個山坡小道,不算太陡,但天氣冷,他們穿得厚,像狗熊似的,積雪又厚,走起來便有些不方便,只好緩一步走一步。

坡道盡頭就是杜家的家宅,傳統的四合院風格,在村子裏算大宅子,格局是一個院子,四面建有房屋,由正房、東西廂房和倒座房組成,從四面將庭院合圍在中間,灰墻綠瓦,看上去很是古樸,但由於長久沒人住,也沒人收拾,經年下來也殘破了。

院子裏倒是有兩棵香樟樹相當惹眼,看高度和粗壯程度,估摸著有好幾十年的樹齡了,挺拔的直立在院子裏,隱隱能聞到香樟樹獨有的香味。

奇怪的是兩棵香樟樹雖然一般高,但左邊那棵枝葉十分茂盛,像大傘一樣的張開,右邊那棵卻很瘦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看上去一點沒精神。

皛皛好奇道:“很少看到有人在家裏種香樟樹的。”

曹震笑道:“你在美國長大,可能不知道,種樟樹算一種習俗傳統,一般都是女兒出生的時候,種下苗子,等女兒長大了,樹也成熟了,待到女兒出嫁,就會把樟樹砍了做成樟木箱子當嫁妝,這習俗在很多地方有保留,並不奇怪,不過大多是農村,畢竟大城市,家裏哪有地方種這麽大的樹。”

小陳聽聞,也搭話道,“我們家鄉也有這習俗,好的樟木可貴了,有些講究的還會在做箱子的時候,請手藝好的師傅雕花,明清的時候就有這種習俗了,要是家裏老祖宗留這麽個箱子下來,現在可值錢了,絕對算古董,價格十幾萬到幾十萬都有。”

皛皛對這些的確不懂,聽完倒覺得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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