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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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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皇闕, 漫長的黑夜捱過去後,琉璃瓦頂漸漸隨著天幕明亮。

冬日幾番的大雪壓覆之後,朱紅的宮城墻內一節敗落了花瓣的梅枝伸出, 又待一日朝陽之暉灑落。

金漆雕龍檐殿內,大半夜的纏膩之後, 殿內人終於出言喚了宮人端了水進去。

不斷的沈浮之間, 寧妍旎無力地隨著起伏, 沒有片刻睡得安穩。

她輕輕喘著, 仿若置身在沼澤之中的動彈艱澀,她從剛開始的勉力躲掙,到最終只能放任著自己泥濘一片。

片刻的安歇之後, 以為已經是劫後餘生, 不料一團的溫熱又蓋覆在她大月退根上。

寧妍旎疼得眉心蹙得愈緊,搖頭啞聲想讓他停下, “寧子韞。”

“嗯。”看著她還閉著眸,卻在喃喃地喚著他, 寧子韞喉間滾溢出了一聲應著她,“無事。”

殿內滿殿的荒唐叢生,桌案旁被褪擲而下的兩身衣物,地上掉著被扯落的鮫綃帳幔, 還有榻間的靡麗汙濁。

寧子韞起榻時,望著這般情狀還不覺得有些什麽。

直到他讓宮人端了水進來。看著榻上的媚色狼_藉, 他到底是有些許的良心未泯, 打濕了帕子,他便為她拭起了身子。

此時, 寧子韞正拿著巾帕覆拭著她的月退間, 見她難受地蹙了眉, 他手下的舉止便也就不自主地跟著輕了點。

一夜未歇,就算現在榻上的羅衾已經重新換過,寧妍旎卻也沒覺得有半分的睡意。

尤其是身上還有在游走的一團溫熱,游走之餘泛帶起的涼意,讓寧妍旎更是清醒地睜開了雙眸。

這一睜眸,看清了寧子韞,憶起昨夜的昏天黑地,寧妍旎的臉色便是煞白。

寧子韞此時身上只搭了件外衣,松松垮垮地,什麽都沒遮住。而她臥在榻上,玉白的一片不自覺又已是繃成了弓上的細弦,任著他撥他撫。

寧妍旎別開了臉。

看著她一身的紅痕,還有耳畔染上的粉,寧子韞難得也沒再鉗著她,迫著她來看他。

只是寧子韞向來沒伺候過人,這一次雖然是鬼使神差地幫她拭著身子,卻也是極其潦草粗疏。

怕再拭下去,她是真不用下榻了,寧子韞丟了帕子,手隨意一挑,就把羅衾挑蓋在了她的身。

像遮羞一般,羅衾一覆,寧妍旎如得大赦地用羅衾將自己裹得嚴實了些,還不忘啞聲罵他,“寧子韞,你這個無恥之徒。”

這類似的話,昨夜寧子韞已聽她罵了許多回。

現在再聽,寧子韞只是低笑,任著她罵,他低頭覆在她唇瓣上。料定她現在已經是沒了力氣推他,寧子韞這次很是溫柔,輕嘗之後便起身,準備前去更衣。

“等等。”

聽到羅衾間傳來的微弱的一句,寧子韞頓了足。

他看見還在輕喘著的寧妍旎伸出了手,讓他別走,她低聲跟他說著,“天快亮了,送我回去。”

寧子韞垂眼,她還抓著他外衣的一角不放,有種她非常依賴自己的錯覺。明明她就已經是頹力得指骨都在顫著,卻還要離開這。

“留在這殿裏,等著我下朝回來。”寧子韞說完,便靜默地看著寧妍旎。

她玉一般的小臉,現在疲弱得帶著小動物般的可憐,纖細的手指還抓著他的衣,眸裏也漾著濕潤。

她伸出羅衾的白膚之上,都是他恣肆過的殘痕。

寧子韞頓了頓,放緩了聲音說著,“不會有人敢說些什麽。你現在也起不了榻,在這先用些膳食再歇寢著,我很快便回來。”

他的話難得帶上些安撫,但是寧妍旎攥著他外衣一角的手卻沒有松開。她的小臉上帶著緊張,不確定地問著,“昨夜說過的,半年?”

她說話的語氣怎麽能那麽可憐,唇瓣上還帶著他剛才經過的潤澤,一張一合之間,似乎在說著他一直在傷害和欺騙她。

寧子韞明明是有些氣恨在的,但看著她現在這般的樣子,他還是如她願,出言應了她,“半年。半年後,你若真是還想出宮,我也定當不會再攔你半步。”

他說得擲地有聲,讓她不由地再相信了他這一回。

寧子韞心裏卻是有些慍怒,瞧著寧妍旎眸內欣喜的模樣,一下子就松開了攥著他的那一角外衣。他沈聲跟她說著,“在這殿裏等著,不想歇著那也隨你意。”

沒人再留他,寧子韞轉身大步離開了禦和殿。

其實寧妍旎確實歇寢不著,她的身上難受得很。但是一想起了半年後,她的神思卻是不一樣的松動鮮活。

直到散了朝,寧子韞回了禦和殿,寧妍旎的雙眸還是半睜著,隨著他愈來愈近的腳步移視著。

“你,這麽快便散朝了?”寧妍旎看著寧子韞那一身的龍紋光壁袍服,微楞了下。她至今總有些無法相信,最後竟是寧子韞登上了皇位。

她想起曾經陰惡毒謀的皇上,還有面上溫厚,卻一直借著幫她而染占她的太子。現在的寧子韞,沒有人牽制之後,更加是毫無顧忌地對她攫掠直闖。

他們父子三人,從某_方面而言,可真是令人發指的相似。

寧妍旎在榻上裹著羅衾,看著寧子韞愈走愈近,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直到恍惚之間,她被寧子韞連人帶著羅衾抱了起來。寧妍旎下意識地一掙,陣陣地扯疼才讓她攏回了心神。

再是不願,寧妍旎也明白地意識到,她與寧子韞之間已經是有了數次的水津相_融。

“我還未著衣。”寧妍旎無力地閉上了眸。

寧子韞已經讓宮人傳了膳,但是她還裹在這羅衾之中。聽著她的話,寧子韞胸腔還發出了輕嘲她的聲音,“你還有力氣能著衣?”

她的長睫撲顫著,不去理會他的話,她只睜開了眸靜靜地回望著他。

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她的臉上暈著緋紅,像是她昨夜在他懷裏抑制不住的嬌柔模樣。兩廂對視,寧子韞先開了口,只是他語氣平靜地道著,“多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寧子韞還是將她丟回了榻上,還從旁取了件外袍丟予她。

這件外袍寬大,鴉青黑沈,明顯是他的外衣。只是他現在看著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穿他的這衣服,也索性就別穿了。

宮人布好膳,便都退了出去,無人敢擡一眼望下殿內的情狀。

殿門關合上,寧妍旎沒有多的選擇,只能從羅衾顫著伸出手,抓過了那件鴉青外袍。

寧子韞就站在榻邊,直直地準備看著她穿衣。

果然他就是沒有一絲廉恥,寧妍旎羞憤,難掩赧然地轉了一側。她褪下羅衾,留了個瑩白落_紅的後背予寧子韞,便手顫著披了他的外袍上身。

她的腰很細,還經不起碰。昨夜叫他掐得,現在腰窩處都已經是一片青紫。他的衣在她身上,空蕩蕩地餘了一大片的衣布。

寧子韞擰眉杵在榻邊。看不過眼她這般的手顫月退抖,他冷著一張臉上前,眼也不擡,直接幫她把腰間的束帶一拉一系。

“我的,那個荷囊呢?”寧妍旎拉住寧子韞要離開的手,倉惶著開了口問他。

她剛才昏昏沈沈沒有想太多,現在著了衣,想起那個她十數日都未敢離身的荷囊。生怕它被寧子韞褪她衣時也隨手擲了,當即杏眸都瞠大了看他。

任著她的小手拉著,寧子韞動作一頓。

憶起昨夜剛開始撐俯著的桌案,那時的她已是寸絲不掛,記憶回籠,兩人的眸光便難得一致地都轉了過去。

桌案之下,一個天水碧色的荷囊靜靜躺在那。

“裏面有什麽,值得讓你來這都要帶著。”這荷囊對她來說顯然很重要,寧子韞垂眸看著她一變再變的臉色。

“沒什麽。”

寧妍旎平覆了下剛才以為丟落後狂亂的心跳。那荷囊裏面還放著那大璋組玉,雖然太子已廢,但這大寶璽印是不能丟的。

只是承禧宮現在的宮人也不聽她使喚,她的一言一行和所有物什都在寧子韞的監看之下,所以她才這麽冒險,一直隨身攜著。

“那裏面放著的是澤哥兒和細細給我寫的信,我日日帶著,舍不得離身。”寧妍旎拉著寧子韞的手未放開,“你若是不相信,我等下可以給你看。”

日日帶著,舍不得離身。她就是對溫府那兩個小孩這麽愛護,所以才會受他這鉗制留在這。聽了她這話,寧子韞也失了去看那荷囊的興致。

“我們去用膳罷。”寧妍旎打量著寧子韞的面色,輕聲開了口。

她這樣的言語,寧子韞向來是沒拒絕的。寧妍旎默著,她是被寧子韞抱著坐到了膳桌旁的,隔著一層布料磨著,寧妍旎不舒服,但也沒再開口。

膳桌有十來步之大,明明就只有他們兩人,早膳卻琳瑯布了一滿桌。

除了五谷五果所制的湯羹粳糕,花卷小果,軟燴小菜,還有極是葷腥的燒麅肉和鹿筋折鴨子熱鍋。

看得寧妍旎分毫不想下筷。

而這麽大的膳桌,寧子韞卻一定要坐在她身旁,讓她食不知味。真是寧可不吃,寧妍旎蹙著眉。

這是寧子韞登基後,在這禦和殿內度過的第一個清晨。

寧子韞之前在營中就養成了不喜歡人布菜的習慣,杭實這些跟在他身邊久了的人知曉,但寧妍旎不知。

看著她的筷連拿都未拿,寧子韞說不出為什麽,他就是想為難她。

寧子韞放了一筷子的麅肉進了口裏,落了腹之後,他淡淡地提醒著還未動的寧妍旎,“如果我理解得沒錯,皇妹你這半年,是不是應該伺候得好些?”

伺候,聽了他的話,寧妍旎一時窒住,有些反應不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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