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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見面,確實有些不愉快,是她的問題。(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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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見面,確實有些不愉快,是她的問題。 (41)

的。

睿王妃嫡親的兄長,一個個眼看著要高升,就自家丈夫,也不知前程在哪兒。

田氏嘆了一口氣,不過這種微妙旋即又收起來了,換個角度想,三叔如今備受關註,與他同年考科舉的丈夫,自然免不了被提及,她也相信丈夫的才華,只要發揮正常,應該也能中。

待她丈夫也中了進士,睿王能幫襯的,想必也不會小氣,畢竟提拔了丈夫,對睿王來說也是一條助力。

想到這裏,田氏才散了郁氣。

鄭氏卻笑瞇瞇的拍了田氏的手,語氣似安撫:“你哪裏走得開,待會兒客人來了,有你忙的,這會兒能躲個閑,還不趕緊歇口氣?”

田氏張了張嘴,還想說話,老夫人的目光這才從蕭重乾身上挪開,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嬸子說得是,這會兒不歇,等下可忙不過來。”

鄭氏起身笑道,“正好我有事回屋一趟,陪她們過去便是,你呀,就在這兒陪陪祖母,也順帶照看孩子。”

簡珞瑤也笑道:“娘說得是,重乾可不是個消停的,正好大嫂在這兒,幫我盯著他,免得他折騰祖母。”

聽到簡珞瑤說話,田氏這才點頭道:“那我就真躲這個懶了。”

鄭氏便笑盈盈的領著幾姐妹出了松榮堂,簡珞芳幾人拉著簡珞瑤說話兒,沒幾步到了二房院子,鄭氏回了自己屋子,簡珞瑤幾姐妹則去了周氏的院子。

周氏見了簡珞瑤被擁簇著進來,準備起身行禮,簡珞瑤忙上前攔了,笑道:“二嫂可別客氣,好生躺著坐月子,見外了我可不喜。”

簡珞芳也拉了周氏的手,打量幾眼便笑道:“二嫂看著氣色還不錯,養得真好。”

周氏看了簡珞瑤一眼,抿唇笑了笑,溫聲道:“補品一直有吃著,身子再不好豈不是浪費了?”

簡珞瑤卻沒關註周氏的眼神,她掃視了屋子一眼,忙道:“我小侄子呢,人去哪兒了?”

“他方才在哭鬧,乳娘抱了去隔間餵奶了。”

簡珞瑤點點頭,沒一會兒,小家夥被抱過來了,皺皺巴巴的,看著很不好看,不過在場都是生養過孩子的,倒都有經驗,也沒人驚訝,笑瞇瞇逗弄著小家夥。

直到小家夥又閉著眼睛睡了,幾人才把孩子放到周氏身旁安頓好,簡珞瑤笑道:“孩子可取了名?”

“還沒呢。”周氏搖頭,有些無奈,“爹的意思是讓夫君取,夫君這些日子翻了許多書,還沒能確定下來,說是要取一個寓意最好的名字。”

簡珞瑤便笑道:“二哥說的是,連皇祖母都說我小侄子這時辰生得好,是個有福的,名字自然也要取得配得上他。”簡珞瑤仍是不信這些命不命的,不過好話倒不介意拿來湊個趣。

果然說到這個話題,周氏溫柔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嫁進簡府,夫君是父親的弟子,少時便定下的婚約,也算是青梅竹馬,成婚後夫妻和睦,婆家風氣也好,公婆都是厚道人家,她嫁進來當真是順順利利。

只有一點不好,就是她肚子不爭氣。她與大嫂田氏同時嫁進府,大嫂生下龍鳳胎,兆頭好不說,孩子比她的大了整整一歲,這一年裏,她未嘗沒有感受到煎熬,便是懷胎十月裏,也沒能輕松多少。

人就怕對比,大嫂生了龍鳳胎,她落後了一年,已是對不起婆家,倘若不能給夫君生個兒子繼承香火,便是公婆不提納妾,她自個兒也委實過意不去。

如今總算是順利生了兒子,周氏心頭一陣輕松。簡珞瑤這個話題,便是打開了話匣子,幾人年歲相差都不大,在一起也很有話聊。

不一會兒便過去兩刻鐘了,簡珞芳看了簡珞瑤一眼,笑道:“四妹妹不擔心小皇孫?不用過去瞧一眼?我以前好像聽說小皇孫黏四妹妹,一步都不肯離。”

簡珞瑤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現在不一樣了,這小子跟一下子開了竅似的,除了餓了和剛睡醒會找我,旁的時候一個人玩的開心,才想不到他娘在做什麽。”

說來也是無奈,簡珞瑤以前被蕭重乾纏的緊了,也似真似假的抱怨過,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現在蕭重乾給了她絕對的自由,她又有些不習慣了。

人果然是最覆雜的動物。

不過既然說到這個話題,簡珞瑤等人便也沒繼續在周氏屋子裏逗留,關照了她註意休息,幾人便出了周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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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院門口,鄭氏屋裏的素雲從後頭匆匆而來,行了禮忙道:“王妃,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簡珞瑤楞了一下,知道她娘大概是有話對她說,忙對簡珞芳等人道:“姐姐們先走一步,我晚些過去。”

簡珞芳等人自然也是有眼色的,紛紛笑著說沒關系。

簡珞瑤笑道:“還要勞姐姐們,幫忙對祖母帶一句話,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目送著幾人出了院子,簡珞瑤才隨素雲去了鄭氏的屋子,她娘正坐在榻上一臉沈思,見了簡珞瑤進來,忙收了神色,問道:“看過你嫂子了?她看起來可好?”

“二嫂隨面色憔悴,但瞧得出精神頭不錯,想必沒遭太大的罪。”

鄭氏便點頭,笑道:“可不是,你嫂子生得可順暢了,平日都按著你說的鍛煉,把接生婆都驚到了,說接生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頭胎生得這麽順暢的,關鍵是孩子個頭還不小。”

“我瞧著小侄子比六六剛出生的時候還要結實一些呢。”

鄭氏笑得更歡了,點頭道:“可巧了,小皇孫六斤六兩,你小侄子七斤七兩。”

簡珞瑤眼睛亮了,笑瞇瞇的道:“不愧是表兄弟呢,還真有默契,反正我哥他還沒取好名字,不如給孩子取個小名叫七七,先喊著算了,而且和六六正好相配。”

鄭氏嘴角抽了抽,笑罵道:“你自個兒不回取名也就罷了,還要禍害你侄子,七七,這是男孩子的名字嗎?”

簡珞瑤真誠的點頭:“挺好聽的。”

鄭氏嗔她:“一邊去。”

簡珞瑤笑了笑,沒一會兒又收了笑意,正色道:“娘匆匆喊我過來,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鄭氏聞言,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頗有些沈悶的嘆了口氣,低聲道:“你二姨前兒寫信來,說新安公主得知太後娘娘病重的消息,已經動身回京了,這會兒太後娘娘雖病愈了,可那位既然上了路,想必不會中途打道回府。”

簡珞瑤楞了一下,這幾年日子過得太安逸,險些忘記了新安公主這號人。不過今非昔比,當年地位懸殊,新安公主的算計都不能成功,如今她更不怕了,簡珞瑤反倒笑著安撫鄭氏:“皇祖母那回病勢兇險,在京裏的公主駙馬們都入宮替皇祖母祈福了,新安公主遠在江南,消息遲一些也正常,現在回京探病,乃是情理之中,娘也不必擔心。”

“娘不擔心她。”鄭氏沒簡珞瑤這麽心寬,如今提到新安公主,仍是一陣齒寒,咬牙切齒的道,“她雖貴為公主,卻不做好事,仗勢欺人,兩年前被皇後娘娘驅逐出京城,多少人拿這當笑柄?可見大家夥都知道她什麽德行!”

“只是。”說到這裏,鄭氏頓了頓,面上又有些憂慮,“上回事情鬧得不小,都知道她跟你不對付。這兩年新安公主遠在江南,沒踏足過京裏半步,你們之間相安無事,這次她回來,想必都盯著你呢。”

簡珞瑤攤了攤手,有些無謂的道:“她畢竟是公主,我名義上的小姑子,面子還要給的,不過也就是面子情了,平日遠著便是。不湊到一塊去,能鬧出什麽?”

“你這麽想,不代表她也願意息事寧人。”鄭氏眉眼都皺到一塊去了,“他們成婚這麽多年,還沒能生一兒半女,你二姨急得不行,上個月背著她跟人抱怨了一句,傳到那位耳朵裏,鬧得可厲害了,聽說屋子裏的瓷器砸了一大半,這會急急忙忙進京,未嘗不是心懷怨氣。”

“按理說,你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怕她,連長公主那般頭一份體面的人兒,都對你禮讓三分,那位就算回來了,也別想再欺負到你頭上。只是就怕她不依不饒,若把你跟小攸定過婚的事捅到王爺跟前,弄得你跟王爺之間生了嫌隙怎麽辦?”

☆、第 113 章

? 簡珞瑤一開始還沒聽出鄭氏的言外之意,還輕笑道:“便是不用她說,過去的事王爺又如何不知曉?”

鄭氏沒說話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簡珞瑤。

簡珞瑤覺得她娘似乎有點在鄙視她,這個眼神翻譯成心理活動,大概就是:我怎麽生了個這麽蠢的女兒!

果然下一秒,簡珞瑤便聽到鄭氏恨鐵不成鋼的聲音:“王爺知道過去的事,那也是皮毛,即便他知道你與小攸自小青梅竹馬,可現在新安公主把小攸對她的疏離,全都怪罪到你頭上,真汙蔑了你們的清白,你又有多少張嘴洗的幹凈?”

簡珞瑤楞了一下,總算知道她娘憂心忡忡的原因,不過她倒真沒往這方面想,“女兒與表哥之間清清白白,坦坦蕩蕩的,自從表哥成親後,我們幾乎不曾來往過。為了避險,女兒甚至數年未曾去外家,此情此舉,任誰也挑不出事來。難道她新安公主空口白牙,幾句話就能把我與表哥的清白抹去了?”

更重要的是,簡珞瑤對蕭長風有絕對的信心,知道他並非這般小心眼的人。過去的事早已隨煙,以蕭長風的心性,怎麽可能抓著這點小事不放。

只要蕭長風不信,任新安公主蹦達,也影響不到她。

鄭氏可沒簡珞瑤這麽樂觀,看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以前被流言所累,豈會不知這清名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

說到這裏,鄭氏眼神一閃,想到了過去,臉色頓時有些沈下來,低聲道:“就算沒有根據,只是捕風捉影,一傳二,二傳三,傳來傳去便成了板上釘釘,人家拿這個當笑談的時候,誰會去考據其真實性?說的人多了,就算咱們心裏坦蕩,也要被人釘上一層汙名!”

“我看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簡珞瑤對鄭氏的關心,還是受用的,當下起身走到鄭氏旁邊坐下,手搭在鄭氏肩上,親昵的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她們肆無忌憚,是因為咱們家門第不高,無需忌諱,如今女兒是王妃,皇家的兒媳婦,表哥又貴為駙馬,就算新安公主敢亂說,聽的人還要掂量掂量,她們到底聽不聽得起呢!更何況亂傳?”

鄭氏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微微點頭道:“你說得是,這關系到皇家的顏面,此等辛秘傳出來,上頭若追究起來,她們可擔待不起。”

簡珞瑤笑了笑,又道:“再說了,新安公主未必舍得下這個臉面,她自來高傲,絕不肯承認不如我,就算表哥與她之間的嫌隙無可彌補,她也不可能宣揚出去,打的可是自己的臉。”

鄭氏其實已經被簡珞瑤勸服了,但還有一絲不放心:“倘若她寧願魚死網破呢?她畢竟是公主,鬧大了也不過是和離,日後照樣招駙馬,可瑤兒你不一樣……”

簡珞瑤明白她娘的意思,新安公主若真鐵了心要對付她,弄個瓜田李下的證據出來,鬧得再大,對方也頂多丟些臉面,即便被上頭厭棄了,至少公主的尊榮還在。可她和柳攸就慘了,真要到那一步,能不能保全性命都說不定。

不過簡珞瑤仍覺得沒到這一步,她與新安公主能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對方不惜搭上自己也要毀了她?

“女兒還是覺得此舉吃力不討好,新安公主還不止於此,真要魚死網破了,她如何能討得了好?再說了,原本表哥就是她自己相中的,也順利結為夫妻,如今為了算計我,把表哥也拉下水,她當真舍得?”說到這裏,簡珞瑤頓了頓,才繼續道,“換句話說,她若真厭倦了,那還不如直接和離了,沒鬧到被上頭厭棄的地步,以後再招駙馬也容易,便是不嫁,也能維持公主的體面。”

“新安公主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有些事情太計較了沒意義。”

鄭氏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說她火急火燎的入京,到底意欲何為?日子卡得這麽準,我可不信她單純是為了太後而來。”

簡珞瑤抿了抿唇,輕聲道:“等她入了京不就知道了?”

與鄭氏聊完,簡珞瑤並未把新安公主的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日到慈寧宮的時候,看到許久不見的身影,簡珞瑤才恍然大悟,時間過得這麽快,新安公主和駙馬已經進宮了。

柳攸只是駙馬,只有虛銜沒有官職,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還是有入宮面聖的權利,這又是好久才入京一次,進來給太後請安也正常。

簡珞瑤並沒有多驚訝,仍笑盈盈的抱著蕭重乾給太後請了安。

蕭重乾如今作息趨於規律,這個時候大多醒著,此時瞪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滴溜轉,打量著慈寧宮的眾人。

太後身子養得不錯,宮妃們便也開始恢覆請安了。簡珞瑤的隨時入宮陪伴太後的“殊榮”,自然而然的取消了,重新變回每五日一入宮,這會兒人自然是多的。

太後一眼就見到蕭長風黑漆漆的大眼睛,面上立時笑開了花,樂呵呵的道:“哀家的小福星來了,快抱過來哀家瞧瞧,這幾日可有吃好睡好?”

簡珞瑤便抱了蕭重乾過去,一面笑道:“皇祖母這話,孫媳婦可不愛聽了,難不成孫媳婦還能短了他的吃喝不成?”

說罷,簡珞瑤竟把蕭重乾放到太後旁邊,太後坐的是軟榻,裏頭已經鋪好了柔軟的毯子,蕭重乾一趟進去,立刻打了個滾,然後趴在軟榻上擡頭,正好仰著小臉去看太後。

“是是,哀家說錯了話,瑤丫頭別介意。”太後笑瞇瞇的應著,伸手捏了捏蕭重乾肉嘟嘟的小臉,頗有些遺憾的道,“換做前幾個月,哀家還能抱著重乾出去散步呢,現在連抱在腿上都吃力,小家夥怪重的。”

見到太後對簡珞瑤這般親昵,新安公主眸子沈了沈,忍著沒吱聲。

原來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皇祖母對簡氏何止青眼相待?在她的印象中,皇祖母不愛露面,一個月也見不了兩次,與她們這些孫輩自來不親近。再說皇祖母性子威嚴,端坐在上頭便叫人不敢造次。

像今日對著簡氏這般縱容寵溺的笑容,便是她們這些做孫女的,也少有見到。可她打量著周圍,這些人見怪不怪的樣子,似乎習以為常了?

皇祖母到底是有多看重簡氏!

簡珞瑤正對太後抱怨道:“別說皇祖母了,這家夥孫媳婦也快抱不動了,每日抱他,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超過兩個時辰,可一到夜間手就酸得不成樣子,倒苦了孫媳婦那幾個丫鬟,日日要給孫媳婦捏半個時辰的手。”

太後瞥了簡珞瑤一眼,罵道:“得了便宜還賣乖,重乾養得這般好,個頭大,身子結實,你該偷笑才是,竟跟哀家抱怨上了。”

“這不是皇祖母起了個話頭,孫媳婦一時沒忍住。”

“又怪起哀家來了。”太後面上的嚴肅沒繃住,笑著擺了擺手,“今兒怎麽來得這般遲?哀家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簡珞瑤無奈的道:“重乾不是學會滾身子了嗎?今兒在馬車裏滾得開心,不肯下馬車,孫媳婦哄他好一會兒,這才耽擱了時辰。”

“不耽擱不耽擱。”太後聽到是蕭重乾的原因,臉上又溢滿笑容,低頭逗弄了蕭重乾一會兒,才擡起頭道,看向新安公主和柳攸,笑道,“新安和成遠回京,進來給哀家請安,哀家想著你們成親的時候,新安剛巧隨成遠回了杭州,這不,特意留了他們跟你見一面,認識認識。你倒好,讓他們等這般久。”

成遠是柳攸的字,簡珞瑤對這個很清楚,她奇怪的是太後居然這般親切的喊柳攸,難道太後心底對新安公主和柳攸很喜歡?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太後不喜歡他們夫妻,怎麽會特意留下他們給自己介紹。

簡珞瑤念頭一轉而過,忙笑道:“皇祖母說得是,公主和駙馬難得回來一趟,竟讓你們久等,對不住了。”

新安公主頂著太後的視線,忙擠出一絲笑容,“三嫂客氣了,新安巴不得能在皇祖母這兒多賴會兒。”

後半句是沖著太後說的,新安公主對簡珞瑤的態度,仍是敷衍了事。在場的人見狀,都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簡珞瑤倒也沒介意新安公主的態度,抿了抿唇剛想說話,卻不想好容易來給太後請一次安的元貴妃,一面把玩著指甲上新做的蔻丹,一面漫不經心的道:“太後娘娘恐怕是多此一舉了,五駙馬和睿王妃淵源深著呢,比其他王妃都熟得很,哪需要您特意來介紹?”

看到元貴妃今兒居然來給太後請安了,簡珞瑤一開始還楞了一下,以元貴妃的性子,太後轉危為安,身子大好,她恐怕高興不起來。

給太後請安?只怕沒有躲在屋子裏詛咒就是好的了。

不過簡珞瑤想到上回太後病危,大家為她老人家祈福的時候,元貴妃前所未有的積極,中間不偷懶不休息,從頭跪到尾,走的時候還不用人扶著,身體狀態比大多數嬪妃都要好。

太後病愈後第一次接受眾人的請安,元貴妃要是在這個時候稱病不來,那態度也太過刻意了些。

元貴妃最近心裏頭不自在,便要找別人的不自在了。

柳攸和簡珞瑤的關系本來沒什麽問題,被元貴妃特意說得含糊不清,倒讓人感覺他們之間關系見不得光似的。

簡珞瑤眼皮一跳,沒想到她娘擔心的事,新安公主沒做,倒是有人搶著幫忙了。她抿了抿唇,往新安公主那裏瞧了一眼。

新安公主臉色顯見的不好,她是求了聖人和皇後,才被指婚給柳攸的,在公主裏頭鬧得算大,幾乎滿京城都知道她中意駙馬,元貴妃這般說話,豈不是明晃晃的嘲諷她栓不住駙馬的心?

這麽些年她大部分日子都在江南,雖說當初被皇後打發出京的時候,是有些丟人的,不過在江南也有江南的好處,到底是小地方,她一個公主,已是最尊貴的人兒,江南的貴夫人,哪個不捧著她,哪個不對她趨之若鶩?

非但養尊處優的日子沒變,新安公主反倒體驗了倍受尊敬的感覺,那處幾乎是她的一言堂,竟比在京裏過得要逍遙自在多了!

被人熱切的捧著,久而久之,新安公主性子也更有些膨脹了,如今被元貴妃這般諷刺,心裏頭已是怒極,更別提接元貴妃的話了。

不過簡珞瑤看新安公主的神色,也知道她的態度,倒笑了笑,“難得貴妃娘娘連這點小事都知道,還要謝過貴妃娘娘的關心了。”

說罷,簡珞瑤又轉頭同新安公主夫妻打招呼,笑道:“前兒我娘收到二姨的信,說公主和駙馬在皇祖母病重的時候便動身入京了,我估摸著這路途遙遠,恐怕還要數十日才到,沒成想你們竟然來得這般急。”

簡珞瑤短短幾句話,既說明了自己和柳攸的親戚關系,順帶諷刺了元貴妃一把。

元貴妃面色微沈,剛想發作,太後已經笑瞇瞇的道:“瞧哀家這記性,竟忘了成遠與瑤丫頭還是表兄妹,也是喜上加喜了。”

太後神情平和,就像是恰巧想起一般,並不帶絲毫其他含義。

元貴妃本來想說的話,見得太後這樣兒,卻是一頓,忍了忍,還是把話給咽回去了。

連元貴妃都偃旗息鼓了,其他人更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安分,沒人再故意把話題往敏感的地方扯,新安公主接過話茬,拿了早先備好的禮物出來,道:“皇長孫都這麽大了,本宮才第一次見,委實對不住,這是本宮給皇長孫準備的見面禮。”

簡珞瑤一邊讓鄭嬤嬤去接了,一邊笑道:“公主太客氣了,他一個小人兒,哪用得著這般鄭重。”

新安公主扯了扯嘴角,對太後笑道:“新安和駙馬入宮的時候,父皇還沒散朝,所以還沒有給父皇請安,先來了皇祖母這兒……”

不等新安公主說完,太後了然的笑道:“哀家知道,你父皇這會兒想必忙完了,快和成遠過去罷,這兒都是女眷,成遠想必也不自在著呢!”

柳攸微紅著俊臉朝太後拱了拱手,新安公主便順勢告了退。

直到兩人出了慈寧宮,簡珞瑤低頭喝茶,眼皮也沒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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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還是跟以前一樣,並不喜歡湊熱鬧,新安公主離開不久後,便也打發了慈寧宮這些請安的人。

元貴妃巴不得早早離開,她早不願意待在慈寧宮,總覺得太後無時無刻不在刻意針對她。

在這些人當中,元貴妃的身份也最高,她帶頭先離開了,一坐上自己的鳳輿,元貴妃臉上勉強掛著的笑容,立刻消失無蹤。憋了一路的氣回到長春宮,終於發洩出來,痛痛快快的罵了一場。

林姑姑小心的勸道:“主子請息怒。”

“本宮就奇了怪了。”元貴妃深深皺著眉,長吐了口氣道,“這老不死的雖說偏心眼,可以前也沒糊塗到這地步,本宮就不信,柳攸與簡氏訂過婚的事,死老太婆她會不知道!”

林姑姑低聲道:“主子所言甚是,慈寧宮那位不過是裝著不理俗事的樣子,其實整個京裏頭的動靜,哪件瞞得過她的眼?”

“本宮先還想著,這老太婆眼巴巴留了新安和柳攸下來,還特意給簡氏介紹,是存著敲打之意,這才帶頭提了一句,可這老東西偏跟本宮作對!”

林姑姑也有些猶疑的道:“奴婢也摸不準太後的意思,不過主子您做得對,既然太後仍護著睿王妃,咱們便犯不著冒這個頭,這個時候不好得罪太後,畢竟明年選秀,要為咱們六殿下選妃,太後要是摻和進來,就麻煩大了。”

“本宮自然知道輕重緩急。”元貴妃冷哼一聲,想了想又道,“本宮也不著急,新安急急忙忙趕回京,這回恐怕舍不得太早離開,她都被皇後寵壞了,豈是能受窩囊氣之輩?如今簡氏氣焰越高,新安心頭只會越不忿,叫人挑撥幾句,指不定就炸了。”

“主子說得很是。”林姑姑也笑道,“新安公主可受不得氣,方才在慈寧宮,奴婢也瞧見了,即便是太後對睿王妃顯見的擡舉,新安公主態度仍是敷衍呢,仔細瞧著還能看出一絲輕蔑,可見心裏頭正恨著。”

“如此一來,咱們用不著出面,有新安公主一個,就夠睿王妃吃一壺的。若是新安公主的手伸長一點,伸到皇長孫身上,那便更是皆大歡喜。”

元貴妃眼神一閃,悠悠然道:“來日方長,就看她有多大本事了。”

新安公主回京,曾經把她當半個女兒養的皇後,不可能不知道。新安公主剛從慈寧宮出來,去禦書房的路上,皇後那兒,便已經知道慈寧宮發生了什麽事。

與元貴妃的反應一樣,皇後第一反應也是琢磨太後的用意。

“按理說,母後不會不知道睿王妃和新安關系尷尬,這會兒留新安下來,還特意給睿王妃介紹,豈不是讓兩方都尷尬?”

蘇姑姑跟隨主子的態度,自從皇後對簡珞瑤屬意,她便也偏向簡珞瑤,聽到皇後這麽問,便道:“或許太後娘娘是想提醒公主,叫她看清楚形勢,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胡作非為了?”

“母後要敲打新安,有很多種方式,除非她連睿王妃也要敲打敲打。”

蘇姑姑搖頭道:“倘若太後娘娘要敲打睿王妃,先前元貴妃發難的時候,太後娘娘就不會攔著了。”

皇後眼神一閃,悠悠的道:“那就剩最後一種可能了。”

“請主子明示。”

“母後在考驗睿王妃。”

蘇姑姑臉色微微一變,想了想,點頭道:“奴婢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倘若太後娘娘真屬意睿王坐那個位置,睿王妃日後的地位,但凡心思狹隘一點,恐怕都做不好。”

“想當初太後娘娘提主子您起來的時候,也考驗過呢。”

“是啊。”皇後想到過去,微微嘆了口氣,“本宮還真不知當初被母後瞧中,到底是好是壞,或許換一個人,能把這後宮打理得更好,母後也不必這個時候還殫精竭慮了。”

“主子可別妄自菲薄,倘若換一個人,沒有主子您的能屈能伸,只怕這宮裏頭早已經亂套了。”

皇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抿唇道:“老三的後院簡單,就睿王妃一個,母後對她的要求,只會更高。”

“一要睿王妃能立得起來,撐得住場面。二要她有魄力,安寧侯府勢大,睿王倘若真上位,日後的威信只會更上一步,倘若睿王妃被淑妃拿捏住了,該輪到安寧侯府只手遮天了。”

蘇姑姑點了點頭,才道:“如今瞧著,睿王妃做好這兩點都不成問題,便是現在,淑妃都拿捏不住睿王妃呢,雖說是有太後娘娘為睿王妃撐腰的緣故,可睿王妃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兒,說句大逆不道的,就算太後娘娘不在了,睿王妃站穩了腳跟,生了兒子,又有睿王的寵愛,根本不必顧忌淑妃。”

“所以第三點尤為重要。”皇後沈吟道,“睿王妃倘若是個心思狹隘,心狠手辣的,讓她坐這個位置,那便是災難了。”

“正巧她與新安起過嫌隙,說句結仇也不為過,如今她對新安的態度,便最能瞧出她的心性,平日裝得再好,真要是小心眼的人,這會兒肯定不會放過報覆的機會。”說到這裏,皇後頓了頓,又嘆了口氣,“可是新安的性子,哪裏等得到睿王妃行動,她不主動挑釁,本宮就謝天謝地了。”

蘇姑姑不說話了,知道自家主子在擔心什麽,事實上她也擔心。

倘若主子猜的沒錯,一開始太後娘娘肯定對新安公主的行為縱容,自家主子也不好幹預,等太後娘娘考驗完睿王妃,無論結果與否,新安公主又如何能討得了好?

她更擔心新安公主闖了禍,自家主子又要幫著收拾爛攤子,不由也微微怨道:“公主在江南呆的好好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怎麽偏喜歡往京裏頭跑?”

“外頭再自由,也沒有在京裏頭住的體面。”皇後抿唇道,“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上回出京時丟了那麽大的臉面,如今不把場子找回來,哪裏肯罷休?”

蘇姑姑低聲道:“白白浪費了主子您的一番苦心。”

皇後擺了擺手,無奈道:“罷了,她既然不撞南墻不回頭,咱們拉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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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公主回京,動靜可謂不小,連蕭長風下了朝回府,見了簡珞瑤,說的第一件事也是這個:“新安和駙馬昨兒回京了。”

“我正要跟王爺說這事呢。”簡珞瑤沒有被新安公主出現壞了心情,仍笑盈盈的,一面替蕭長風退了朝服,換上常服,一面道,“在皇祖母那兒,正好碰到公主他們給皇祖母請安。”

“他們去給父皇請安的時候,我正好也在禦書房。”蕭長風說著,又道,“如今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這般客套,直接喊新安便是。”

簡珞瑤挑了挑眉,沒想到蕭長風連這個細節都註意到了,當然心裏也是受用的,嘴上卻道:“客氣些總不會出錯,況且以公主的性子,只怕也不會喜歡我喊得這麽親切。”

“你是她嫂子,擔心這些作甚?”

簡珞瑤便點了點頭:“行,聽王爺的。”

說罷,簡珞瑤放下蕭長風換下來的朝服,轉身進屋去抱蕭重乾了。

蕭長風也踱步進了裏間,面上卻寫著沈思,沈聲道:“新安不但是妹妹,她的駙馬還是王妃的表兄,關系理應比他們親近些,王妃倘若沒意見,下回沐休,我想請他們夫妻來府裏做客。”

簡珞瑤抱著蕭重乾,聽到這話委實有些驚訝,回頭看了蕭長風一眼,“王爺說得沒錯,只是我與表哥許多年沒見,關系早已生疏,請了來只怕尷尬。”

“無妨。”蕭長風淡定的把蕭重乾接到自己懷裏,勾著唇道,“雖說關系親近,駙馬也是外男,我原就沒打算叫王妃招待他,你招呼新安便是了。”

他又不是馬大哈,自然還記得柳攸與自家王妃訂過婚的消息,表兄妹青梅竹馬,喜上加喜,若不是新安中間插一腳,這會兒只怕也是琴瑟和鳴的。這般尷尬的身份,他怎麽可能還讓他們見面。

“王爺打算親自招待駙馬?”簡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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