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

唐蓁豎起耳朵聽了，也大概聽明白了些。好像就是京城中及笄的未婚配的閨秀，都搬進了宮中的毓秀殿，由帝後親自為太子選取太子妃及良娣。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件事情的唐茵坐不住了，要等她及笄，太子連娃都生了。

唐茵在家裏和周氏鬧，也要進宮去選秀，萬一被選上呢？不對，一定會選上的，因為有皇後在。

唐蓁聽後的第一個反應是：“為什麽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然後她慢一拍，頓悟過來，自己是不能去的。

唐蓁有些失落，更多的卻是釋然，這樣也好，燕錦鈺和自己終究是不可能的，他若是納了妃，以後也不必再來和自己暧昧了。

西廂那邊繼續鬧著，唐蓁笑而不語。前世唐茵確實是進宮的，只不過她在宮中的日子，好像並不怎麽好。那麽她削尖了腦袋要進宮，究竟又為了什麽呢？

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這麽執著的喜歡了，這樣的偏執，真的好嗎？之後的幾日，不知道是唐父教訓過唐茵了，還是怎麽了，她總算消停下來了。

而宮中的選秀，卻還在進行著，具體是因為太子極其不配合。皇帝大怒，隨後竟然一病不起，於是選秀工作告一段落，大家因為皇帝忙得一團糟。

燕孝帝一病不起，一半是心病，一半是本來身體就不好。當然，還是被燕錦鈺這個不孝子給氣得。

“將唐蓁宣進宮。”倒在病床上的燕孝帝，對身邊的老太監說道。

月妃明白了燕孝帝的心思，當老太監離開後，她欲言又止。燕孝帝握住她的手：“終究是我們的錯，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鈺兒這孩子天性偏執，對於認定的東西不會輕易罷手。所以我們只能從唐蓁那邊入手。”

“可是……蓁兒會接受嗎？”月妃心中忐忑，這些年來，她做夢都想聽見女兒能夠再叫她一聲娘，若是唐蓁真的知道了……月妃不敢去想。

“傻瓜，蓁兒聰毓，你真的以為她毫無察覺嗎？”燕孝帝沙啞著聲音道：“她的身上，有我大燕的血脈，又怎麽會察覺不出來？”

“你是說……”月妃捂唇：“蓁兒有可能都知道了？”

“是啊。”燕孝帝咳嗽道：“如今……我們只是將事情都挑明了……斷了她和鈺兒的希望，萬萬不可一錯再錯了。”

月妃含淚：“若是……蓁兒已經喜歡上了太子呢？我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

“那還能如何？”燕孝帝反問：“讓他們兄妹相愛？”

月妃搖頭。

“朕這一輩子，只能選擇對不起她了，只希望可以為她找一個好的夫家，讓她後半生幸福無憂。”

唐蓁有感覺，這次進宮，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會揭到臺面上來了。她跟在太監身後，來到帝王的寢宮。寢殿威嚴肅穆，還有濃濃的藥味飄出來，唐蓁嗅了嗅，還能從這些藥味中辨出原來的材料。

“唐姑娘稍等，奴才進去稟告一聲。”

唐蓁頷首，靜靜的站在殿外，看著老太監進去。

燕孝帝讓月妃先回避一下，讓唐蓁進來。

屋子中的藥味更加濃烈，唐蓁感覺有些窒息，燕孝帝合衣躺在病床上，看著臉色略微蒼白，眼瞼下發黑，即使強打起精神來，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唐蓁微微屈膝：“臣女唐蓁，見過陛下。”

“起來吧，孩子……咳咳咳……過來。”燕孝帝向唐蓁招手。

唐蓁踱步到燕孝帝身邊，燕孝帝拍拍床邊：“坐下吧，陪朕說說話。”

唐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皇帝在玩什麽，她做在床邊：“陛下讓唐蓁進宮，就是要和唐蓁話家常嗎？”

燕孝帝笑道：“月妃很喜歡你，經常在朕的耳邊說起你，朕只有太子一個孩子，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奈何月妃身子有恙……”

唐蓁勾唇：“陛下後宮佳麗無數，又不只有月妃娘娘一個，為何不讓其他娘娘為陛下延澤後嗣？”

“若無情所在，縱然生了，朕也不會喜歡。”燕孝帝微笑道：“朕也一樣。”

唐蓁垂眸：“如此看來，陛下也曾對皇後有情。”

燕孝帝一楞，隨即輕笑道：“那時候沒有遇到月兒，是誰都無所謂。”他看著唐蓁的側臉，未施粉黛的臉龐看上去很像初遇時的鳳月斂，他的心緩緩一柔：“唐蓁，朕沒有女兒，既然月妃喜歡你，朕封你為我大燕的公主如何？”

唐蓁擡頭，不可置信的看向燕孝帝：“陛下，唐蓁……”唐蓁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但是她隱約知道燕孝帝想要做什麽。

“冊封公主之後，朕會為你在長安的貴族公子中，為你挑選駙馬。”燕孝帝深吸一口氣，這樣不管怎麽樣，唐蓁都算下嫁，夫家也會看在皇家的面子上，對唐蓁禮讓三分。

唐蓁想明白了，燕孝帝從燕錦鈺那邊走不通，就來走自己這邊了。冊封自己為公主，然後讓自己嫁人，這樣一來，她和燕錦鈺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即使燕孝帝走了，他也不用擔心了。

“為何是我？”唐蓁起身，畢恭畢敬的站在燕孝帝面前問他：“陛下和娘娘為何對唐蓁這般好，著實讓唐蓁受寵若驚。”唐蓁多少還是有些感懷的，其實這件事情上，燕孝帝大可以告訴她，自己的身世。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

燕孝帝看著唐蓁：“因為你值得。”

唐蓁跪下：“那麽……多謝陛下封賞。”

“起來吧……蓁兒，既然你被朕封為公主，可否……咳咳……可否叫朕一聲……父皇？”

唐蓁淡漠的搖頭：“陛下，唐蓁有自知之明，我只是被冊封的公主，並不是真正的公主，這一稱呼，唐蓁不敢。”

燕孝帝心一塞，他嘆息一聲道：“也罷，也罷，你先回去吧，三日後收拾好後，朕要親自為你挑選駙馬。”

唐蓁福身告退。

月妃從後面出來：“陛下不是準備將事情告訴蓁兒，為什麽又改變了註意？”

“這件事情，我們瞞了這麽多年，就算告訴她，你讓她如何去接受？月兒，朕說了，其實蓁兒早就知道了。你瞧，她都不願意叫朕父皇。朕不說，至少她還能恭敬有禮的向朕行禮，可說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兩人的心裏都不好受，燕孝帝握住她的手：“朕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啊，朕走後……你該怎麽辦？鈺兒若登基，段氏就是太後，她……”

月妃伏在燕孝帝的懷裏，小聲道：“我還能沒有自保的法子？你可別自己咒自己。”

“月兒，朕的身子朕知道，你的那些藥，還是自己留著，不要再餵給朕了。”他反手將月妃抱在懷裏：“朕走後，你就找個機會，離開皇宮吧，朕知道……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你這個混蛋……”月妃哽咽：“我要走的時候，說什麽都不讓我走。現在我不想走了，你倒是趕我走了，你就不怕，我以後再找一個人？”

他輕笑，胸膛處微微顫動：“你找不到的，因為這個世上還有誰比得上朕？”

月妃不說話，躺在他的懷裏默默的抹眼淚。他說的對，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容忍她曾經的任性，還有誰能比他跟讓自己心動？縱然他妻妾成群，縱然他給不了自己唯一，可是他就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子。

“朕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和你一起變老，看著你白發蒼蒼的模樣。”燕孝帝閉上眼睛，眼角也滑下了眼淚。

大燕皇家，在燕武帝那一年，被人下了詛咒。男子活不過四十歲，女子活不過三十歲。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一詛咒。所以大燕在武帝之後，子嗣稀薄，就算想多生，也生不了。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年夭折。到了燕孝帝這一代，也只有燕錦鈺這一個兒子，而燕孝帝今年正好是三十九歲。

大燕孝帝，後元四年，帝封戶部尚書之女唐蓁為公主，賜封號顏夕，賜姓燕。

聖旨一下，唐蓁的東廂就變得熱鬧非凡，先是不少家丁丫鬟來拜見新公主，然後還有不少和唐家交情不錯的貴婦，帶著禮物來拜見新公主。

唐蓁被這些丈式給嚇傻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她還必須撐起笑臉面對大家，直到了晚上，唐蓁的臉都笑僵了。

不過顯然還有人比唐蓁還沒反應過來，那就是身為公主的貼身丫鬟，瑤香。瑤香將所有客人都送走之後，笑嘻嘻的圍著唐蓁轉了三圈，然後猛地跪下：“奴婢參見公主。”

唐蓁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就差沒一腳將她給踹飛了。

瑤香起身：“大姑娘……不對，公主，現在你可成了京城中熱議的人了，嘻嘻。”

“那你可知道，我當了公主以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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