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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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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怎麽就沒發現你是這種人呢!”

別過頭想抽出手,今渺似乎記起了些什麽, 直直看向滿眼寫著得意的霍鑫泓, 欲言又止。

“剛才吃完飯後,一直在想什麽?”

到入睡時間, 霍鑫泓翻過身, 雙臂用力將看起來一躺下就開始放空的今渺圈進懷裏;今渺身上剛洗完澡清爽的薄荷香鉆進他鼻間,從睡衣後領能看見裏面一大片瑩白, 像可口軟滑的薄荷慕斯。

親了親今渺的耳垂,霍鑫泓毫不意外看見他的臉又紅了, 打趣道:

“快說,三魂不見七魄的樣子,渺少爺該不會是已經移情別戀了吧?”

“你胡說。”

半瞇著眼舒服窩在霍鑫泓懷裏,今渺枕在他手臂上,一手自然而然搭上他的手背;霍鑫泓的懷抱溫暖有力, 胳膊的肌肉飽滿強壯,極具安全感。

指尖像貓尾巴一樣撓過他的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今渺嘴角勾了勾,軟聲開口:

“其實, 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住進霍家沒多久, 印象中, 有一次半睡半醒之間, 朦朧意識到似乎有人幫我掖被角, 後來還對我這樣那樣。”

眼珠一轉, 今渺微微側過頭,嘴角噙著笑意:

“現在想來,會不會不是做夢?”

盡管後來才得知霍鑫泓根本一直在裝睡,如今細細回想,這人的“禽獸”行徑原來一早已有跡可循。

“應該是做夢。”

臉不紅氣不喘親了他的臉蛋一口,霍鑫泓一眼看出今渺是在詐他,方法很好,只是對他而言,手段稍顯青澀,依然值得“鼓勵”。

垂下眼掩飾眼中的笑意,霍鑫泓替他裹好被子,咬著他的耳朵輕聲細語:

“你說了我才知道,其實你在那時早對我一見鐘情,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都明白。真是個不純潔的孩子,我又怎麽會半夜對你這樣那樣,要是真那麽做,”

牢牢摁住羞憤得想逃跑的小貓咪,霍鑫泓勉力忍住笑,一本正經道:

“會留下痕跡的。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被“老狐貍”反咬一口的今渺:你就是你就是.jpg

等今渺第二天一覺醒來時,霍鑫泓已提早出發到達公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兩人能準時在晚飯時間匯合,他必須提早完成一整天的工作。

因此當今渺下課後到達霍氏時,隨即收到霍鑫泓的訊息說會議剛結束,他馬上下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

搖開車窗透會氣,今渺意外聽見一個令人生厭的聲音——提著兩打咖啡的今揚波出現在車後視窗中。

他的襯衫被汗水浸濕,臉上卻仍舊拼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半俯身,斜眼看向車後座的今渺:

“這裏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嗎?”

“誰能來,不由你決定。”

冷漠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霍鑫泓大步走到車邊,看著大汗淋漓的今揚波皺了皺眉:

“hr難道沒告訴你,公司不允許兼職?何況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記得公司有開拓外賣業務。”

“不、不是的,你聽我說……”

昨天入職霍氏,沒來前今揚波對部門經理這個位置十二萬分滿意,仗著霍鑫泓小舅子這層關系,猜想會是個美差。

可踏入辦公室那刻,他的美夢頃刻破裂:

除了他以外,不是X董的侄女,就是X董的外甥,連負責後勤的大媽,關系個個比他硬。

“請讓開。”

不客氣示意他不要擋路,霍鑫泓拉開車門坐下,當著他的面搖上車窗:

“你應該向你的上司報告,沒老板會喜歡第二天來就越級上報的屬下。”

霍鑫泓冰藍的眸子中泛著寒光,仿佛眼裏的不是活人,只是一只沒拴繩的敗家犬。

不由打了個冷顫,今揚波背脊發涼,卻還是在聽見車子的發動聲時,一咬牙追上去:

“等等,霍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這兩天他過得苦不堪言,辦公室裏誰都敢支使他,他一人得包攬辦公室所有雜物,譬如當下他就得替其他人跑腿拿下午茶,更不要說覆印送文件這些亂七八糟;而霍氏是末尾淘汰制,這種情況他根本沒空做正事,一個月後考核期到他就得滾。

不顧手上的咖啡,今揚波死死扒住車門,如同溺水者抓住一線生機:

“關於霍氏,很重要的信息,請讓我上車,他根本不配跟你一起吃飯,”

忿忿剜了今渺一眼,今揚波雙目發紅,近乎癲狂:

“你知道嗎?他這麽大的人連刀叉也不會用,是個惡心的鄉下人!”

“再說一句,你明天不用來。”

兩眸中透出殺意,霍鑫泓陰鷙地盯著今揚波,一字一頓:

“要是你不會說人話,我可以讓你以後都說不出話。”

眼睜睜望著霍鑫泓的車子消失在停車場,今揚波無力蹲下,咖啡在他身後灑了一地;他握緊雙拳,眼中透出強烈的恨意:

都是今渺的錯!

“為什麽霍氏裏會有這種部門?”

聽完霍鑫泓的描述,今渺大惑不解,問道:

“不是純粹浪費資源麽?你為什麽要把今揚波放到那裏?”

“剛接手霍氏時,我向爺爺提出過很多次,但每當我授意屬下讓這些人減薪降職,他過一個月又會給人事部門施壓,讓他們恢覆原狀。”

因此霍鑫泓初期在霍氏幾乎無法立威,險些像霍逸海一樣被架空,他足足花了三年,種種雷霆手段,才鏟除掉集團內部所有毒瘤,從零開始扶植自己的勢力。

想到這裏,他眼光一凜:

“這些人是我出事故昏迷期間,爺爺又偷偷放進來,他們是病毒,但這次我不想再替他收拾破攤子。”

至於把今揚波安插到這個部門,不過是霍鑫泓的餘興節目,像這種欺善怕惡、倚勢淩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人,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看到今揚波那樣,還真是解氣。”

目光飄向窗外,今渺如此感嘆,腦中無端浮現起原主在今家時的一小段記憶:

有一回兩人生日,今揚波故意壓低聲用盡下作的臟話侮辱原主,激得原主抓住他的衣領,要對他動手時,今父今母恰好推門進來。

於是那次之後,“一家人”過生日再沒包括原主,二十多年人生中沒吃過一口生日蛋糕。

“他以前是不是對你很差?”

瞬間察覺到今渺情緒變化,霍鑫泓溫柔摟住他的肩,試圖喚回他的註意:

“沒事,你現在有我呢。”

“嗯。”

回過神,今渺瞥見路兩旁熟悉的景物,驚喜問:

“我們要先去看泓寶寶嗎?”

“對,接兒子回家前總得見見他。”

見今渺重新展現笑容,霍鑫泓放下心,想起今揚波適才的話,又小聲說: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不會用筷子,待會你得教我。”

“我早知道了。”

對上霍鑫泓半驚訝的雙眼,今渺抿嘴笑,知道這是伴侶的體貼:

“因為我聰明,正好你教我用刀叉,我教你用筷子。”

原主在被接到城裏前都在鄉下,後來即使回到城裏,鐘鐵夫婦能給他吃飽飯都算不錯,西餐對他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至於回到今家後,今父今母礙於面子,不怎麽帶他出去。

故來到霍家後,今渺第一次看見整套十來件的西餐餐具時,還懵了好長時間。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強。”

從一只不到半手掌大的小奶貓,到兩爪扒著今渺不放,奶聲奶氣黏人的小毛團,只用了不到一月的時間。

一下一下順著泓寶寶身上的長毛,今渺細心發現它的毛色變淡許多,或許是因為撿到它的時候又小又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如今泓寶寶身上長出大片潔白如雪的長毛,只有頭頂像是打翻墨水一樣,有一小撮可愛的橘色茸毛。

“你要抱抱他嗎?”

看向身旁明明眼中透著渴望,偏在故作矜持的霍鑫泓,今渺淺笑著把泓寶寶小心翼翼捧到他手上,叮囑道:

“父子倆培養一下感情。”

很難形容被小奶貓抓住袖口的感受,霍鑫泓定定看著手裏的小生命,軟綿綿一團,脆弱得仿似輕輕一碰都會化開;長毛柔軟且溫暖,兩只圓滾滾的眼珠,有和他相同的瞳孔顏色;兩只像戴著白手套的小爪子沒什麽勁,滑過手上的皮膚時,癢癢的。

大概是因為泓寶寶有點怕生,被抱到霍鑫泓手上時,無措地擡頭看向這位陌生人,怯生生地朝他喵了兩聲。

“乖。”

生硬地用手指從小貓的頭頂,輕柔往下順毛,霍鑫泓聽著那兩聲貓叫,心底像是被融化一樣,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沈靜安定,周身那種冰冷的氣場也散去不少。

而在他的安撫下,泓寶寶從起初時的不安,到半趴在他手上,甚至還愜意昂起下巴讓他撓,尾巴有節奏地一點一點。

“看來他挺喜歡你。”

把泓寶寶放回箱子,今渺記下要註意的細則,興奮道:

“過兩天他就回家了。”

挽著今渺走出寵物醫院,霍鑫泓剛要附和他,被幾個小學生模樣的小孩攔住:

“先生們,抱歉打擾,我們正在街角舉行寵物義賣,如果你們願意,請為無家可歸的流浪動物出一份力吧。”

天色還沒暗,今渺擡眼問:“去看看?”

霍鑫泓點頭:“好。”

那是個小學的義賣,下班時間行人來去匆匆,只有幾個人停下來看熱鬧。

“玩具、用品各要一款,零食全要,我讓司機來搬,你們要現金還是轉賬?”

兩人一到攤子,便把義賣的東西清了大半,霍鑫泓站在一堆手工玩意前,難得面露困惑:

“這些也是寵物用品?”

“不是的,這是孩子們的一點小心思,大人也可以用,像這樣,很可愛的。”

沒想到小孩們會拉來個金主,一旁的老師趕緊上前解釋,本想問“您需要嗎”,但迫於他身上懾人的壓迫力,及時改口:

“您有興趣嗎?”

搖了搖頭,霍鑫泓不曉得這種玩具的意義何在,剛想喊今渺是不是該走,卻見對方拿起一只蕾絲貓耳朵頭箍,對著鏡子戴上,轉過頭笑問:

“好看嗎?”

看直了眼的霍鑫泓:“好。”

今渺惡作劇般拿起另一個狗耳朵頭箍遞給他:“那你也戴?”

這回他拒絕得幹脆利落:“不。”

今渺不知道,此時霍鑫泓腦中正描繪著一幕不可告人的景象,細節越發清晰:

微暗的臥室中,霍鑫泓攤開手坐在椅子上,今渺乖巧伏在他身前;那人頭上戴著蕾絲貓耳朵,夾著一根“貓尾巴”,兩眼淚眼迷蒙,“用心和木天蓼棒玩耍”,隨著動作,頸上鈴鐺發出悅耳的脆響……

霍鑫泓,你真是個禽獸,這可是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禮物……

“每款要十個。”

在今渺訝異的目光下,霍鑫泓指著各式毛絨絨的動物頭箍,心虛別開眼:

“你戴得好看。”

載著滿滿一車後箱的寵物用品和小玩具,兩人終於在日落前到達目的地——早前程意帶今渺來過的貓咖。

“這裏,果然是你買的?”

早在當時就猜到,今渺被霍鑫泓牽著手,雙雙走進古色古香的大門。

兩人都沒留意,在隱蔽的街角,一聲極輕的“哢擦”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店裏靜悄悄,一個客人也沒有,十來只大小不一的貓兒頤然一副主人姿態:

幾只貓咪趴在貓爬架上睡了過去,還有兩三只小貓大喇喇攤在路中央有一搭沒一搭玩耍,剩下的各玩各,兩人進來頭也不擡。

“這是……”

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桌上花瓶中是一朵嬌艷欲滴的藍玫瑰,四周墻上則是零落有致拜訪著顏色各異的燭光,把本來就古樸雅致店裏襯托得宛若仙境。

“這個賠罪能挽回嗎?”

當今渺回過頭,霍鑫泓手上不知何時已捧著一大簇綻放的紅玫瑰,紳士地半躬身送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

“可否賞面?”

滿臉通紅接過花束,今渺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膛,輕輕將手搭在他手上,霍鑫泓的雙眸深情註視著他,仿佛能讓他下一秒就溺死過去。

“我很幸福,真的。”

被他牽到桌前坐下,今渺仍舊感到輕飄飄,猶如漫步雲端,有一種不真實:

“遇到你。”

“現在說這個或許太早。”

握住他的手,霍鑫泓眼神專註而真摯,鄭重開口:

“而我希望你往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幸福。”

兩人這晚聊了很多,對以後生活的展望,對未來的期許……

到快要結束,兩人還感到意猶未盡,像是怎麽都說不夠。

“回去吧。”

把外套披在今渺身上,霍鑫泓摟緊他,從未覺得幸福離自己這麽近:

“太晚你明天會很累。”

今渺調皮向他眨了眨眼:“你不也一樣。”

兩人往外走時,恰好碰到兩位店員姑娘提著一個籠子進來,裏面裝著一只躺得四仰八叉的大橘貓,生無可戀地露出半戳爪子。

今渺好奇問:“它怎麽了?生病了?”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兩位店員放下籠子,向兩人問好,答道:

“絕育之後吃太多,運動不足,消化不良,給它按摩一下,順便隔離控制食量。”

“原來是這樣,”

恍然大悟,今渺揉了揉橘貓的頭,又問兩人:

“他看起來好像有點抑郁呢?”

店員偷笑:“可能是剛變成公公,不適應,和別的公公多交流會好的。”

“動物要在人類社會活下去真不容易。”

回到車上,今渺想起被變成公公的橘貓,出於同為雄性動物的同情:

“要是換到人身上,估計得瘋。”

“如果任憑野生動物隨意繁殖,它們的遭遇會更慘,流浪貓的壽命只有1~2年。而且,”

眼神一暗,霍鑫泓面色冷峻,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快的回憶,目光陰沈道:

“公貓都是解決需求後一走了之,根本不管後代死活。如果把那些像公貓一樣的人送去絕育,世界會清凈許多。”

“我們才新婚,不要動不動就扯這個好不好。”

身體一暖,他被今渺溫和抱住,霍鑫泓一低下頭,正正對上那人熠熠生輝的黑眸,那人眼中似有萬點星辰閃爍:

“現在你得想著我。”

腦海中似有煙花炸開,霍鑫泓眼裏的戾氣登時無影無蹤,眸中只有身邊人溫暖得能吹化冬雪的笑容。

“什麽時候沒想著你?嗯?”

心跳加速,霍鑫泓忍不住擡起手,用指尖摩挲眼前兩片玫瑰花瓣似的唇瓣,眼中迸發出捕獵者特有的眼光:

想要。

“那個,到了。”

感覺到車子已停下,今渺咬著唇推了推他,免得又重覆一遍前晚在車後座的事。

霍鑫泓:……你真以為撩完就跑在我這裏行得通?

洗過澡後,今渺楞楞看著被塞到臥房的一堆玩具,眼中免不了迷惑:

“我也就偶爾戴著玩,不用放這吧?”

“誰知道呢。”

半倚在靠墊上,霍鑫泓鎮定自若敷衍過去,同時在手機上下單一堆“貓尾巴”“兔尾巴”“貓咪服裝”……

“睡吧。”

不知道自己經已被設想出十多種吃掉的方法,今渺在他身邊躺下,剛合上眼,竟猝不及防被他扣住手腕,背後一熱。

“我也吃撐了,難受得很。”

抓住他的手,霍鑫泓貼在他身後,聲音低啞:

“按摩一下才能好。”

※※※※※※※※※※※※※※※※※※※※

霍鑫泓:誠實的人啊,你掉的是這個貓耳朵?還是這條貓尾巴?

今渺:他有貓餅?

……

今渺:住手!你這個^%*&%*^&%^%

霍鑫泓:玩具萬歲,我喜歡玩具(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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