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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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幼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份完整的病情觀察報告。她此時正頭疼要怎麽把跪在地上的春桃扶起來。
來到這個朝代這麽久，陸幼檀還沒見過行跪拜禮的。軍中的士兵都是行的抱拳禮，哪怕是在許驚鴻和江淮遠面前也是不拘禮節的。
跪拜禮在這個時代也並不是很常見，是嚴格的用來區別階級的一個禮節。
陸幼檀知道自己現在是國公府的嫡小姐，遲早是要面對這樣的禮節的，但她也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
春桃在樓梯上就喊住了陸幼檀，倆人一起進了房間之後。陸幼檀往椅子上一坐，想招呼春桃也坐下。
卻見春桃顫抖著喊了一聲小姐，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陸幼檀面前。
陸幼檀才剛安穩坐下，猛地又躥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扶她。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春桃低著頭，額頭抵著地面，梗咽著道。
“小姐，是春桃對不起小姐。”
“你哪裏對不起我了，你先起來。”
陸幼檀最怕這樣的場合，原主離家前的記憶都是細碎的，她根本想不起來這個小侍女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原主。陸幼檀自認自己擔不起她這份歉意，忙伸手去拽她。
誰曾想，春桃卻閃了一閃，躲開了陸幼檀的手。她擡起頭來看向陸幼檀，一雙眼睛從裏到外都泛著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都是春桃的錯，沒看好四喜，叫四喜跑了出去。如果不是四喜跑去沖撞了二小姐，被老爺下令處死，您也不會負氣離家了。”
春桃的顫抖著身子，壓抑住要嚎啕出聲的情緒，哽咽著。
“我給四喜擺了兩朵花，再回來時您就不見了。您這一走就是六年啊，春桃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小姐。”
春桃的哭訴，聲聲悲泣，讓陸幼檀的眼眶有些濕潤。她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擡手擦掉了奪眶而出的眼淚。
江府裏，還是有人惦記自己的。有人記得那個沈默寡言的江淮渺，有人還在等她回去。
春桃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陸幼檀俯下身，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找了一方幹凈的帕子塞到春桃手裏。
“春桃，別哭了。”
春桃正攥著手帕，哭得不能自己，聽見陸幼檀的聲音，她擡起一雙紅腫的眼睛剛想反駁。卻看見陸幼檀不知何時蹲在了她的身前。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接上，春桃楞了楞，一下子忘了哭泣。
陸幼檀的眼眸亮亮的，寫滿了認真。她一字一句說道。
“聽我說，這都不怪你。六年前是我自己要走的。”
“不是的，可是！”
春桃猛地搖了搖頭，掙紮著要站起來否認，卻被早有準備的陸幼檀一把按住肩膀，被迫又坐了回去。
“你能先告訴我，四喜是誰嗎？”
“四喜，四喜是老爺送給小姐的小貓，純白色的鴛鴦眼小貓。”
原來是貓啊。
陸幼檀恍然大悟。原主的父親送給原主一只小貓，又親自下令處死了它。這大概就是原主的身陷傷害庶女事件的時候，真正感到絕望的最後一絲稻草。
“四喜沒有錯，你也沒有錯。”
真殘忍啊，這就是宅鬥的手段嗎，一絲一絲將一個孩子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剝奪。
“她們怨恨的是我，哪怕四喜那天不跑出去，他們也會找到別的理由來對付我的。是我對不起四喜，對不起你。”
陸幼檀的聲音輕輕的，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眼淚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但她還是揚起了嘴角，笑著看向春桃說。
“我得謝謝你，謝謝你還記著我。”
謝謝你，還記得江淮渺。
這六年，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情了。春桃攥著帕子，楞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陸幼檀。
小姐以前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也總是垮著一張臉。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溫柔，笑起來這麽好看。
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春桃擡手擦了一把臉，搖著頭道。
“不是的，夫人一直都惦記著小姐，她一直不相信小姐死了，不肯讓老爺給小姐辦葬禮。還有少夫人，少夫人也相信小姐沒有死。”
葬禮？
陸幼檀楞了一下。連葬禮都辦了嗎？
還有，江家的少夫人，似乎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甚至江少夫人還記得春桃是原主的婢女，似乎這是江家第一個向她傳達善意的人。
陸幼檀仰起頭，剛張了張嘴，想問一下關於這個少夫人的事情。
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還沒脫口而出的的話咽了回去，陸幼檀扶著桌子站起身，走到門口去開門。
“怎麽了嘛？”
門口站著的是許驚鴻，他手中提著一提紙包著的東西，目光在陸幼檀尚沒有擦幹眼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陸幼檀擡手否認，讓開了進門的路。趁著許驚鴻進屋的時候，趕忙擡手用衣袖擦了擦臉。
谷雨跟在許驚鴻身後，朝著陸幼檀拱手笑了笑，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徐婆子和碧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倆人行了禮之後，不顧陸幼檀的臉色進了房間。
因為這是在客棧，而且屋子裏除了她的寶貝土豆和兩件衣裳，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哭得忘我的春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也算不上什麽私人空間，因此陸幼檀也就大大方方的將這些人都放了進來。
春桃哭得有些懵了神，她在看見許驚鴻走進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慌亂站起身來給許驚鴻行禮。
丫鬟坐著，讓主子去開門迎客。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許驚鴻瞥了一眼陸幼檀，沒有追究什麽。他將手中的提著的糕點放到桌子上，不能陸幼檀招呼，自顧自坐下了，
就陸幼檀這個性子，肯定不會讓這個丫鬟欺負了的。她這個丫鬟哭得兩眼發紅，想來應該是主仆相識，抱頭痛哭了一頓。
倒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許驚鴻端起陸幼檀剛給倒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擡眸看向她。
“坐下。”
因為這半個月，許驚鴻每天早晚都給陸幼檀號脈。倆人的默契已經到了一種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的程度了。
陸幼檀迅速的坐下，挽起袖子，露出白細的半截小臂，手心朝上放在了桌子上。
這邊，陸幼檀做好了準備，許驚鴻白玉一般的指尖馬上就搭了上來。
看見這一幕的徐婆子和翠碧，刷得就變了臉色。
翠碧想上前去阻止，卻被徐婆子一把拽住。徐婆子用氣音在翠碧耳邊說道。
“你瘋了吧，那是辰郡王！”
“那你說怎麽辦？！辰郡王對誰都冷淡無情，為什麽偏偏和她這麽親密？他們不會真的……”
“先想辦法阻止他們吧。”
徐婆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利。她跟在劉姨娘身邊多年，對於劉姨娘對這個嫡小姐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清楚的，若是讓陸幼檀傍上了辰郡王這棵大樹，可就壞了計劃了。
許驚鴻抿著嘴沈思了一下，松開了。
“看來你這些天跑跑跳跳是有效果的。”
陸幼檀表面上讚同的點頭，內心實際上確感謝了一波系統。這些日子她的焦慮值已經降低到了三十了，情緒已經相當的穩定了，清零指日可待。
倆人安靜的把脈，突然，旁邊來細碎的紛爭的聲音。
許驚鴻和陸幼檀同時擡頭看去，是翠碧在對春桃發難，似乎為的是剛剛春桃坐在椅子上的事情。
陸幼檀不願意再和她們過多的起爭執，她朗聲將春桃喚了過來。
“春桃！你過來伺候吧。”
只見春桃一臉的如釋重負，忙走到陸幼檀身後站定。但是翠碧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瞪著眼睛看過來。
“公子還在這呢，有什麽事情，一會關起門來再說。”
這話把許驚鴻搬了出來，堵得她們說不出話。
徐婆子倒是個會看臉色的，她一把扯住翠碧，賠著笑：“奴婢給大小姐打掃一下房間吧。”
打掃房間又打掃不出來什麽幺蛾子。陸幼檀也沒在意，繼續和許驚鴻討論起到底是什麽讓她這些天的脈象穩定很多。
“但是你的肝火還是很旺，尤其是在夏天，容易吃不下飯。我寫一張藥方，回頭叫谷雨給你。”
許驚鴻話音剛落，一旁不知道在打掃什麽的翠碧那裏，似乎什麽東西沒拿住了，掉在地上發出沈悶的聲音。
陸幼檀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散落著一些泥土。翠碧慌亂的從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握在手中。
“你放下！”
陸幼檀的目光在觸及到翠碧手裏那嫩綠芽尖的一瞬間，瞳孔一縮，猛地站起身來。
種著土豆的小籃子被摔了一下，表層的土被摔了一地。原本埋在土裏的滾圓土豆此時露出半個滾圓的身體，被翠碧攥在手裏。
翠碧被陸幼檀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看了一眼陸幼檀，把手裏的東西攥得更緊了。
眼瞧著那脆嫩的芽尖就要被掐在翠碧的手指裏了。陸幼檀只覺得一股火氣往頭上沖去，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
“把東西放下。”
陸幼檀被氣得發顫，這是她一點一點水澆灌出來的嫩芽，此時被人當個垃圾一樣捏在手裏，她真的是氣不打一出來，差點想自己上手去搶了。
這個翠碧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也不知道她在府裏是什麽身份，陸幼檀發現自己根本制止不了她，索性吩咐春桃。
“春桃，去把我的馬鈴薯拿過來。”
曬著馬鈴薯的小桌子本就在窗邊，翠碧見春桃上前要拿馬鈴薯，往後退了一步，貼著窗口。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往後藏了藏。
春桃伸手要去拿。倆人爭執之間，翠碧握住馬鈴薯的手一松，小小的籃子在窗口磕了一下，飛濺出細碎的沙石。
而馬鈴薯，朝著窗外碧藍的天空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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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幼檀知道自己現在是國公府的嫡小姐，遲早是要面對這樣的禮節的，但她也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
春桃在樓梯上就喊住了陸幼檀，倆人一起進了房間之後。陸幼檀往椅子上一坐，想招呼春桃也坐下。
卻見春桃顫抖著喊了一聲小姐，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陸幼檀面前。
陸幼檀才剛安穩坐下，猛地又躥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扶她。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春桃低著頭，額頭抵著地面，梗咽著道。
“小姐，是春桃對不起小姐。”
“你哪裏對不起我了，你先起來。”
陸幼檀最怕這樣的場合，原主離家前的記憶都是細碎的，她根本想不起來這個小侍女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原主。陸幼檀自認自己擔不起她這份歉意，忙伸手去拽她。
誰曾想，春桃卻閃了一閃，躲開了陸幼檀的手。她擡起頭來看向陸幼檀，一雙眼睛從裏到外都泛著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都是春桃的錯，沒看好四喜，叫四喜跑了出去。如果不是四喜跑去沖撞了二小姐，被老爺下令處死，您也不會負氣離家了。”
春桃的顫抖著身子，壓抑住要嚎啕出聲的情緒，哽咽著。
“我給四喜擺了兩朵花，再回來時您就不見了。您這一走就是六年啊，春桃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小姐。”
春桃的哭訴，聲聲悲泣，讓陸幼檀的眼眶有些濕潤。她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擡手擦掉了奪眶而出的眼淚。
江府裏，還是有人惦記自己的。有人記得那個沈默寡言的江淮渺，有人還在等她回去。
春桃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陸幼檀俯下身，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找了一方幹凈的帕子塞到春桃手裏。
“春桃，別哭了。”
春桃正攥著手帕，哭得不能自己，聽見陸幼檀的聲音，她擡起一雙紅腫的眼睛剛想反駁。卻看見陸幼檀不知何時蹲在了她的身前。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接上，春桃楞了楞，一下子忘了哭泣。
陸幼檀的眼眸亮亮的，寫滿了認真。她一字一句說道。
“聽我說，這都不怪你。六年前是我自己要走的。”
“不是的，可是！”
春桃猛地搖了搖頭，掙紮著要站起來否認，卻被早有準備的陸幼檀一把按住肩膀，被迫又坐了回去。
“你能先告訴我，四喜是誰嗎？”
“四喜，四喜是老爺送給小姐的小貓，純白色的鴛鴦眼小貓。”
原來是貓啊。
陸幼檀恍然大悟。原主的父親送給原主一只小貓，又親自下令處死了它。這大概就是原主的身陷傷害庶女事件的時候，真正感到絕望的最後一絲稻草。
“四喜沒有錯，你也沒有錯。”
真殘忍啊，這就是宅鬥的手段嗎，一絲一絲將一個孩子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剝奪。
“她們怨恨的是我，哪怕四喜那天不跑出去，他們也會找到別的理由來對付我的。是我對不起四喜，對不起你。”
陸幼檀的聲音輕輕的，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眼淚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但她還是揚起了嘴角，笑著看向春桃說。
“我得謝謝你，謝謝你還記著我。”
謝謝你，還記得江淮渺。
這六年，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情了。春桃攥著帕子，楞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陸幼檀。
小姐以前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也總是垮著一張臉。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溫柔，笑起來這麽好看。
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春桃擡手擦了一把臉，搖著頭道。
“不是的，夫人一直都惦記著小姐，她一直不相信小姐死了，不肯讓老爺給小姐辦葬禮。還有少夫人，少夫人也相信小姐沒有死。”
葬禮？
陸幼檀楞了一下。連葬禮都辦了嗎？
還有，江家的少夫人，似乎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甚至江少夫人還記得春桃是原主的婢女，似乎這是江家第一個向她傳達善意的人。
陸幼檀仰起頭，剛張了張嘴，想問一下關於這個少夫人的事情。
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還沒脫口而出的的話咽了回去，陸幼檀扶著桌子站起身，走到門口去開門。
“怎麽了嘛？”
門口站著的是許驚鴻，他手中提著一提紙包著的東西，目光在陸幼檀尚沒有擦幹眼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陸幼檀擡手否認，讓開了進門的路。趁著許驚鴻進屋的時候，趕忙擡手用衣袖擦了擦臉。
谷雨跟在許驚鴻身後，朝著陸幼檀拱手笑了笑，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徐婆子和碧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倆人行了禮之後，不顧陸幼檀的臉色進了房間。
因為這是在客棧，而且屋子裏除了她的寶貝土豆和兩件衣裳，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哭得忘我的春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也算不上什麽私人空間，因此陸幼檀也就大大方方的將這些人都放了進來。
春桃哭得有些懵了神，她在看見許驚鴻走進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慌亂站起身來給許驚鴻行禮。
丫鬟坐著，讓主子去開門迎客。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許驚鴻瞥了一眼陸幼檀，沒有追究什麽。他將手中的提著的糕點放到桌子上，不能陸幼檀招呼，自顧自坐下了，
就陸幼檀這個性子，肯定不會讓這個丫鬟欺負了的。她這個丫鬟哭得兩眼發紅，想來應該是主仆相識，抱頭痛哭了一頓。
倒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許驚鴻端起陸幼檀剛給倒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擡眸看向她。
“坐下。”
因為這半個月，許驚鴻每天早晚都給陸幼檀號脈。倆人的默契已經到了一種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的程度了。
陸幼檀迅速的坐下，挽起袖子，露出白細的半截小臂，手心朝上放在了桌子上。
這邊，陸幼檀做好了準備，許驚鴻白玉一般的指尖馬上就搭了上來。
看見這一幕的徐婆子和翠碧，刷得就變了臉色。
翠碧想上前去阻止，卻被徐婆子一把拽住。徐婆子用氣音在翠碧耳邊說道。
“你瘋了吧，那是辰郡王！”
“那你說怎麽辦？！辰郡王對誰都冷淡無情，為什麽偏偏和她這麽親密？他們不會真的……”
“先想辦法阻止他們吧。”
徐婆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利。她跟在劉姨娘身邊多年，對於劉姨娘對這個嫡小姐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清楚的，若是讓陸幼檀傍上了辰郡王這棵大樹，可就壞了計劃了。
許驚鴻抿著嘴沈思了一下，松開了。
“看來你這些天跑跑跳跳是有效果的。”
陸幼檀表面上讚同的點頭，內心實際上確感謝了一波系統。這些日子她的焦慮值已經降低到了三十了，情緒已經相當的穩定了，清零指日可待。
倆人安靜的把脈，突然，旁邊來細碎的紛爭的聲音。
許驚鴻和陸幼檀同時擡頭看去，是翠碧在對春桃發難，似乎為的是剛剛春桃坐在椅子上的事情。
陸幼檀不願意再和她們過多的起爭執，她朗聲將春桃喚了過來。
“春桃！你過來伺候吧。”
只見春桃一臉的如釋重負，忙走到陸幼檀身後站定。但是翠碧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瞪著眼睛看過來。
“公子還在這呢，有什麽事情，一會關起門來再說。”
這話把許驚鴻搬了出來，堵得她們說不出話。
徐婆子倒是個會看臉色的，她一把扯住翠碧，賠著笑：“奴婢給大小姐打掃一下房間吧。”
打掃房間又打掃不出來什麽幺蛾子。陸幼檀也沒在意，繼續和許驚鴻討論起到底是什麽讓她這些天的脈象穩定很多。
“但是你的肝火還是很旺，尤其是在夏天，容易吃不下飯。我寫一張藥方，回頭叫谷雨給你。”
許驚鴻話音剛落，一旁不知道在打掃什麽的翠碧那裏，似乎什麽東西沒拿住了，掉在地上發出沈悶的聲音。
陸幼檀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散落著一些泥土。翠碧慌亂的從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握在手中。
“你放下！”
陸幼檀的目光在觸及到翠碧手裏那嫩綠芽尖的一瞬間，瞳孔一縮，猛地站起身來。
種著土豆的小籃子被摔了一下，表層的土被摔了一地。原本埋在土裏的滾圓土豆此時露出半個滾圓的身體，被翠碧攥在手裏。
翠碧被陸幼檀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看了一眼陸幼檀，把手裏的東西攥得更緊了。
眼瞧著那脆嫩的芽尖就要被掐在翠碧的手指裏了。陸幼檀只覺得一股火氣往頭上沖去，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
“把東西放下。”
陸幼檀被氣得發顫，這是她一點一點水澆灌出來的嫩芽，此時被人當個垃圾一樣捏在手裏，她真的是氣不打一出來，差點想自己上手去搶了。
這個翠碧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也不知道她在府裏是什麽身份，陸幼檀發現自己根本制止不了她，索性吩咐春桃。
“春桃，去把我的馬鈴薯拿過來。”
曬著馬鈴薯的小桌子本就在窗邊，翠碧見春桃上前要拿馬鈴薯，往後退了一步，貼著窗口。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往後藏了藏。
春桃伸手要去拿。倆人爭執之間，翠碧握住馬鈴薯的手一松，小小的籃子在窗口磕了一下，飛濺出細碎的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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