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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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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柏義看著跟在旁邊,眼中帶著焦灼的龔松明,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最喜歡的就是唯利是圖的人,這樣的人最容易背叛,也最不容易背叛。

龔柏義傲然一笑,睥睨天下,也只有他才能掌控這種人。

“少城主。”隨從遲疑地喊了聲,看了眼跟在後面的樊明修,心中暗暗叫苦,來的時候城主大人已經發過火了。這回決不能讓少城主在肆意妄為,一定要配合樊明修。

“說。”龔柏義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黑光,不耐地道。

“少城主,這裏似乎不是魔尊的居所,我們是不是應該快點到哪裏去呢。”隨從咬咬牙道,若是此次少城主無功而返,又或者有什麽損失,他也逃不了幹系。

“呵,他會那麽傻,把東西放在洞府中等你們上門?”龔柏義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隨從的身子已經抖得如篩糠。

這裏是他的地盤,哪裏有他想要的東西,他還用的著別人提醒,若不是樊明修已經被他種入魔種,他怎麽會讓樊明修跟到這裏。等從這裏出去,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他便再也不用顧忌這具身體的牽扯幹系了。

打出一記靈光,除了龔松明和樊明修之外,盡數被突然出現的黑色巨獸吞噬。又是一記響指,一切恢覆原樣,只少了一堆侍從。

龔柏義遙遙看了眼綿延不斷的山脈,口中發出無聲的吟唱,遠處山林中,伴隨著晚霞,黑色的身影此起彼伏。

蔣由戀戀不舍的摸了一把竄天猴的金毛,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是本地猴,你覺得那裏比較適合我走。”

妖獸雖然靈智不高,可在對危險的預判遠勝道修,更何況是最聰明的竄天猴,聽它的總沒有大的錯。

竄天猴聽完,歪了歪腦袋,上下掃視了蔣由幾眼,好像在評估蔣由的實力。最後鼻子微動,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西面,那裏有只巨靈蛛,只有它一只,它就是害了小金的妖獸。”

蔣由嘴角勾了勾,“你倒是好算計,罷了,反正走哪裏都是一樣的。既然你這麽說了,看來它就是我最容易對付得了。”

蔣由邁著輕快地步伐,一路上沾花惹草,走出好遠,回頭還能看見竄天猴攀在巨樹上,看見蔣由回頭,興奮的直跳,嘴裏還發出歡喜的吱吱聲。

妖獸的領地意識向來很強,密林之中並不適合高空禦劍,蔣由的身法倒也不差,不到一個時辰,就走出了竄天猴的領地。

不同於竄天猴領地的寧靜祥和,這裏同樣很安靜,卻是死一般的寧靜,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活物的存在。

蔣由心裏有絲不明的心悸之感,不由更加警惕,這是在不符合常理。雖然高階妖獸有領地意識,那也是對於同等級餓的妖獸,對於比自己實力弱的,大多數妖獸並不會驅逐。

可是蔣由卻沒有在這裏見到一只活物,再看地上的靈草,低階的隨處可見,任意生長,這對於以靈植為修煉資源的妖獸,只有一種可能,這裏根本沒有其他的妖獸。

蔣由突然轉身,卻只看到一片搖曳墜落的樹葉。層層疊疊的樹葉,沒有一絲陽光投射進來,蔣由的帕子已經展開放大,擋在蔣由的身前。

神識化作細小的絲狀,成網狀伸展布滿周圍,倏忽,細微的風揚起蔣由一縷碎發。

蔣由手中的玉珠看似往正前方砸去,卻在出手不過一瞬,陡然改變軌跡,重重的落在蔣由的左後方。

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碎咀嚼聲響起,蔣由看著眼前令人不寒而栗的巨靈蛛。巨靈蛛渾身雪白,巨大的身子一丈來高,鋒利的八條利螯,閃照銀色的利光。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四周轉眼間就被巨靈蛛的蛛絲包圍,蔣由一躍而起,與巨靈蛛之間的身高差,讓蔣由可以很好的接觸巨靈蛛的弱點,柔軟的小腹。

蔣由控制玉珠帶著瑩潤的白光,砸在巨靈蛛的眼上,同時腳下發力,直直沖著巨靈蛛的腹部而去。

巨靈蛛的蛛絲纏住了玉珠,卻沒能擋住蔣由的動作,蔣由的拳頭和飛劍深深陷入巨靈蛛的腹部,帶出一地的鮮血。

疼痛使巨靈蛛狂亂起來,蛛絲滿天都是,利螯不斷揮舞著,卻沒能傷到人。蔣由不以為然,若是其他的蛛絲,蔣由恐怕早就不得動彈,成了繭子。

可巨靈蛛的蛛絲,成也寒氣,敗也寒氣,失去寒氣的蛛絲,便如同脆弱的蠶絲,稍一拉扯,就變形斷裂。

蔣由凝出一條咆哮的火龍,直接將巨靈蛛打的推出好遠,不再動彈。

蔣由有些不敢置信,能將領地內的其它妖獸清場的巨靈蛛,不可能就這麽簡單被除去啊。可蔣由卻又不得不相信,巨靈蛛確實是死了。巨靈蛛唯一有價值也就是那八條利螯了,蔣由取下利螯,提著的心卻更加緊張了。

面對隨處可見的靈草,蔣由也只是取了一些稀有的放進了空間,要嘛就是一些年份比較悠久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蔣由感覺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稀少,灌木叢卻越來越多,心下十分歡喜,這是走出了密林,要到平原了嗎。

看來這裏應該就是三十三離島中的妖獸島了,也是魔尊門下弟子挑選靈寵坐騎的場所。

蔣由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這種情況下,她能活著出來還真是很難得。

查看了四周,確實沒有被窺視的感覺,蔣由才一閃身進了冰淩圖鑒。

看了一眼生長良好的靈田,蔣由打開了禁制,施了一場靈雨,才進了自己蓋得木屋中。看了眼自己的簡陋小窩,握拳道,等尋到好材料,我就自己建一座別墅,保證舒服到爆。

冰淩圖鑒中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十分之一,蔣由在裏面修煉了半月有餘,修為有了一絲絲的提高,胃口大開,吃了一滿碗的靈米飯,心滿意足的睡覺去了。絲毫不知道,外面有一個失去孩兒的母親快要找翻了天。

蔣由剛一出冰淩圖鑒,就迎上一道利刃。

蔣由掉頭就跑,拉開距離,才發現又是一只巨靈蛛,蔣由的心一沈,這只足有兩丈高,再看不遠處,灌木遮遮掩掩處,正有一個漆黑的洞口。

感情這是到了人家的老巢,巨靈蛛轉瞬就到了蔣由的身前,蛛絲鋪天蓋地而來。其中蘊含的寒涼之氣,便是蔣由也是心中一驚,再看巨靈蛛,居然已經是半步金丹的修為,恐怕體內已經有了偽丹。

蔣由不去管覆蓋身體的蛛絲,只是將手帕縮小護住丹田五臟處。手中的法術不要命的往巨靈蛛身上丟去,可法術落在巨靈蛛身上,靈光微閃,就再無反應。

蔣由臉色一沈,巨靈蛛蛛殼的防禦果然不一般,蔣由的法術竟然都不能留下痕跡。

看了眼巨靈蛛的腹部,那裏是種蜷縮了兩條利螯,牢牢護住腹部。蔣由拋出陣盤,牢牢困住巨靈蛛,生抽也跳到蔣由肩上愛理不理。

琥珀色的圓眼裏,波光流轉,蔣由面前的空氣發生微不可見的扭曲,在一睜眼,就是另一種環境。

陣法中的巨靈蛛身形暴漲,雙目赤紅,口中的涎液滴在地上,地面立馬附上厚厚的冰霜。

蔣由變化著手中的陣盤,看了眼儲物袋裏的破銅爛鐵,齊齊丟向巨靈蛛自爆。

蔣由現在有些明白為何這片森林毫無活物,只因為眼前的巨靈蛛為了讓孩兒盡快成長,肆意捕殺領地內的妖獸。而低階的靈植它又看不上眼,才會造成小巨靈蛛空有修為,一幹就倒的情景。

“它有一個幼崽,被我殺了。”蔣由看了眼陣法中更見兇悍的巨靈蛛,沈靜的說道:“而只有那只幼崽才能讓它放松警惕。”

生抽歪了歪頭,圓圓的眼睛裏都是疑惑,揮了揮小爪子。

這一會巨靈蛛看見的不是隔壁那個討厭的金尾鷹,老是在自己的額領地盤旋部落,覬覦自己的孩兒。哼,它的孩兒怎麽可能那麽蠢,被那只肉雞抓走。

巨靈蛛感覺它好像忘記些什麽東西,可看見眼前活蹦亂跳的孩兒,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

只想多抓些妖獸,對了,隔壁的一對的竄天猴很適合它孩兒,有靈智,而且攻擊手段不多。

正當巨靈蛛為孩兒清理身體時,蔣由將剩下的破銅煉鐵全部自爆,手帕置於身前。她並不指望能傷到巨靈蛛,只是激怒一下它而已。

巨靈蛛急跳沖向那些自爆的法器,在它眼裏那些都是金尾鷹的法術。蔣由看了眼自己空空的儲物袋,只有那柄落英劍了,雖然殘敗不堪,可好歹也是仙器啊。

蔣由身形極快的沖向巨靈蛛腹部,手中的落英劍大開大合,不帶任何花招,幹脆利落的插了進去。巨靈蛛一下子醒了過來,眼前就是它真正的仇人。

漫天的雪白蛛絲落在蔣由的身上,蔣由只是顫了顫身子,劍法不斷,只是固執的舞動找。蔣由的腦海中只有兩道身影,雖然各有不同,卻都令人挪不開眼睛。

一道炫目的紅色,身影靈動飄逸,劍勢頻而繁,一道清朗如月的白色,身影清冷孤傲,劍勢極簡,卻招招致命。

生抽看見蔣由呆了似的,只機械的施展劍訣,對落在身上的攻擊置若罔聞。

嗷的一聲,身形變味了老虎般大小,一個猛撲,輕巧的落在巨靈蛛背上。

“刷”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鋒利的五爪張開,蔣由用法術留不下一絲痕跡的蛛殼,生抽輕易的就劃出五道深深的痕跡。

巨靈蛛狂亂的抖動身體,利螯漫天飛舞落在蔣由身上,手帕五色靈光直閃,忽大忽小。

蛛絲更是不要命的往生抽身上丟,生抽圓圓的眸子裏是不可置信,啊嗚一聲,雙爪開動,刨土似得在蛛殼上刨了開來。

同時身體釋放出威壓,讓巨靈蛛苦苦對抗血脈之中的臣服之意。只是剛才蔣由的那一劍,已經讓巨靈蛛血氣大虧,現在還能苦苦支撐不過是因為心中那抹恨意。

蔣由嘴角微微勾起,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劍,沒有任何花招,可威力卻遠勝蔣由以往的劍術。

成為了壓死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巨靈蛛倒在地上,蔣由忙指揮神識,這可是半步金丹的妖獸,精血很是難得,用制作符箓威力至少可以翻一翻。

巨大的身軀裏面也不過核桃大小的精血,蔣由小心翼翼的挪到手中的玉瓶中,等待找到其他材料,就可學習更高等級的符箓了。

蔣由也不一蹦一跳的進了巨靈蛛的洞府,虧她身形小,不然還真是不好進。也不知道巨靈蛛那麽大個是怎麽進來的,生抽撇了撇嘴,它還不是一樣能大能小。

“好了,我只是讓你下次不要破壞妖獸的值錢的部位,你看你,巨靈蛛的蛛殼都壞完了,我們不是白忙活了一場嘛。”蔣由蹲下身來,將生抽放在膝蓋上,雙目對視,揉了揉生抽的下顎,聽見它發出舒服的嚕嚕聲。

蔣由愛是留了個心眼,在洞口留下一個隱匿陣法,才敢放心的進了洞府。巨靈蛛剛死不久,威壓還在,不會有其他的妖獸進來。

畢竟蔣由是真的有些累了,兩位師父之前就為自己的劍招吵鬧不休,自己這回好不容易領會了,卻是個四不像。

口中雖如此自嘲,蔣由心裏卻很開心,畢竟只有自己的東西才是自己的,學我者生,似我者死,這句話她最清楚不過了。

此時的蔣由好像一個白發魔女,渾身白茫茫的,她也不以為意,反而很是開心,這可都是精純的靈力,不要白不要。

感受到身體內涼涼的靈力,游走之間,只帶給蔣由伐髓洗經的暢快感。完全沒有他人的靈力阻滯,身體冰寒的抓心。

而不遠處的龔柏義則怒吼著,“到底怎麽回事,東西去了哪裏,去了哪裏。”

回應他的只有他聲音的回音,看著幹幹凈凈的巢穴,只有幾根閃照瑩瑩如玉的光澤的獸骨,龔柏義眼中罕有的流露出一絲痛惜。

即使歲月流逝,獸骨依然保持著守護的模樣,牢牢抱緊手中的東西。只是獸爪中現在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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