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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心似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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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兒肯接受她還活著,就比什麽都好了。

心中最大的石頭落地了,謝盈盈想起兒子斷袖的事情,她張了張嘴,卻問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

謝盈盈覺得有些口幹,正要伸手去倒茶,溫熱得當的茶水就送了過來。

小時候,她的錦兒那麽小的人兒,就很懂事,從來不用她操心,但是這麽狗腿的事情也只有有求於她的時候才會做到這麽一步。

那個小師弟對他一定很重要!

謝盈盈擡頭目光深深的看著太子殿下,但見他目光專註的看著自己,眨著眼睛說道:“娘,你一回宮,這皇宮平白的就溫暖起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真難為他了,明明走得是高冷路線,偏偏為了哄她裝出這副樣子來。

謝盈盈有些想笑,卻拼命的忍了下來,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娘我是太陽,光芒能照耀大地?”

太子殿下笑了起來,眉眼生輝:“娘是不是太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娘的孩子是塊寶!”

謝盈盈撇了撇嘴:“得了吧,看在你這麽哄我的份上,我會手下留情的。”

太子殿下聞言,立刻甜滋滋的說道:“娘……小師弟其實真的很好。”

謝盈盈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娘想你開心,但娘也想抱孫子。”

雖然她用這樣的語氣委婉的說出來,可也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斷袖可以,但能不能找個女人生個子嗣,成全她抱孫子的心思。

太子殿下沈默了一下,擡眼認真的看著謝盈盈一會,又垂下眼簾,低低的說道:“娘,我還記得你懷著妹妹的時候,整天悶悶不樂,即使父皇回心轉意,每天圍著你轉,你還是不快樂。我問你,父皇已經回來了,你怎麽不開心?你說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他頓了一下,聲音越發的低沈:“我也想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可是……只要想到回來之後的我不是原本的我了,我就不願意,我不想你嘗過的苦,讓她再嘗一遍。”

太子殿下的聲音有些潮濕,“娘,這輩子我讓你失望,抱不成孫子,下輩子我還做娘的孩子,絕不會再讓你失望……所以,還請娘這輩子成全我的自私。”

謝盈盈的眼圏子突然就紅了,她定定的看著太子殿下:“他就真的這麽重要?”

太子殿下認真的看著她,堅定的點頭:“這個世間能讓我放在心上的人也就這麽幾個,你們都一樣重要。”

兒大不由娘,他已經有了自己的追求和堅持,何況她這個做娘的很失職,這麽多年留他在宮中這樣吃人的地方掙紮,還得護著一個懵懂的妹妹,她怎麽忍心再苛刻他呢?

曾經她最討厭的就是對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什麽都想管,什麽都得讓別人按照他的意思生活,否則就是不體諒的丈夫,現在她總算是能體會到這種覆雜的心情,可是她不會讓自己也變成那種討厭的人。

謝盈盈閉了閉眼睛:“即使沒有孩子,你也不後悔?”

太子殿下神色抱歉的看著她,但還是將腦袋重重的點了點。

謝盈盈撐著腦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不是個沖動的孩子,我想你為了這事,一定反覆的想了許久。”

“五年,我整整糾結了五年,甚至想過殺了他,或許就能緩過來了,可是……娘,不行,真的不行!”他語氣惆悵,低低的說道:“後來我想清楚了,人生苦短,活著舒心才最重要。而且,小時候你教過我,舍得,舍得,人生有舍才有得,我總不能十全十美的都占了吧!娘,我是想清楚了,才做下這個決定……”

謝盈盈理解的點了點頭:“既然你想清楚了就好。你已經足夠大的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你做下的決定,娘都支持。比起抱孫子來,娘更希望你幸福……”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把臉側開,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

他是她唯一的兒子,唯一的骨血,她對他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可是這個甜美的夢,還未開始便已經預示著結束,叫她怎麽能不傷心?

太子殿下聽著失而覆得的娘抽噎的身邊,沈默了下來,半響之後,他忽然走到謝盈盈的面前,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重重的給她磕了幾個頭。

謝盈盈心如刀割,卻不忍再給自己的兒子捅刀子,忍著哭,含著眼淚,努力擠出笑意,“你起來,你不過是忠於自己的本心,有什麽錯的。再說了,我也曾聽說過就算是男女結婚了,也有人生不出孩子。真想要個孩子,咱們還可以過繼一個的,你快樂幸福最重要!”

太子殿下感激的看著她,孺慕的叫了聲:“娘……”他就知道,這世界上若是還有一個人願意為他的幸福妥協的話,那個人就一定是他的娘。

“好了,咱們不說了。”謝盈盈擦了擦眼淚,笑道:“夜已經深了,你趕緊去睡吧,有什麽話咱們娘倆個明天再說,我也有些困了。”

太子殿下知道她心裏難受,也不說話,就站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捶著她的肩頭,謝盈盈微微閉著眼睛,任由他輕輕的捶著,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當年的小小的他就是這樣安慰疲憊地她的。

太子殿下捶著捶著,發現謝盈盈呼吸越來越重,低頭看去,發現她靠在椅子背上睡了,他無奈的一笑,輕手輕腳的將她抱上了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的走了出來。

門打開,一個身影摔了下來,太子殿下忙伸手扶住,果真是他那無良的爹。

堂堂的一國之君,聽墻角就不能低調一點兒嗎?

被撞個正著,皇帝陛下的臉上難得浮現尷尬的笑意,太子殿下淡淡的說道:“她心裏不好受,你勸勸她!”

哪怕他娘現在半點兒都不待見無良爹,但能勸他娘的人除了眼前這個,他還真想不出來。

皇帝陛下剛剛走到床邊站定,謝盈盈就睜開了眼睛,淚濕枕頭,皇帝陛下心疼不已,忙拉住她的手:“盈盈,你別哭,真不喜歡他,我想法子……”

“你給我閉嘴!你若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跟你拼了。”謝盈盈瞪了皇帝陛下一眼之後,仰面看著帳頂,低低的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不懂……”這個男人心裏無情,眼裏也無情的很,他怎麽能說出這般冷酷的話,難道他聽不出錦兒話語中的深情麽?

那孩子已經成了錦兒的命,要他的命,也是要錦兒的命。

她是個做娘的,再不甘心,又怎麽舍得要了兒子的命?

皇帝陛下聽了這話,心下一抽,不敢再開口,就聽得謝盈盈哽咽的說道:“我是真的傷心,明日我就去會會這位小師弟,我倒要看看,錦兒如此待他,他待錦兒又是何種心思。”

說完她仿佛不禁疲憊的睡了,留下個皇帝陛下癡癡傻傻的看著她,只覺得怎麽看都怎麽好看,怎麽看怎麽的心裏快活,就連不孝子斷袖的事情,都沒放在心上。

大不了,就從宗室裏找個聰明伶俐的孩子過繼過來。

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只要身體裏流著容家的血脈,其他的又算什麽。

再說了,比起盈盈死而覆生,這些事情真的不值一提。

皇帝陛下跟個做賊似的爬上了床,卻見謝盈盈忽然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挑眉不滿的說道:“再拿床被子過來,別跟我擠在一個被窩裏,我嫌臟!”

曉得趕走這王八蛋是絕對不可能的,謝盈盈進宮之時,就為了這事跟皇帝陛下鬧過了,結果她踹了他十多下,他疼的臉色發白,都不肯松口。

皇帝陛下心頭一疼,終是虧欠了她,在她跟前沒有底氣,克制住怒氣,乖乖兒的抱了一床被子放下,手腳麻利的鉆了進去。

他躺著一動不動,謝盈盈的呼吸聲傳來,鼻尖的幽香,熟悉的氣息,一片寧靜而美好。

皇帝陛下瞇著眼睛,沈醉在這樣的寧靜美好中,多年的帝王生涯讓他的性子變得深沈而內斂,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可他的沈穩冷靜在面對謝盈盈的時候,都會崩潰一線,生出濃重的無力感,曾經是,現在還是。

她嫁給他時才剛剛及笄,偏又發育的慢,癸水未來,他心疼她的稚嫩,有半年的時間都咬牙忍著,不曾圓房,即使有好多次大冬天忍不下去洗冷水澡,他也熬了過來,這種日子一直忍了大半年,等她來了癸水才算是到頭。再冷的天,互相摟著凝視著,一顰一笑都有著別人看不懂的親密。

那個時候,他們是真的好,跟一個人似的,不管什麽樣的美人,他都看不進去,眼裏只有他心尖上的小姑娘。

可是後來,他成了皇帝,越來越忙,他的小姑娘依舊天真,就成了天真的皇後,即便是如此,他依舊認為自己守得住。

可是隨之而來的外憂內患,她三年不曾有孕,禦史再三進言子嗣單薄,務必盡快選秀,被他一推再推。

當時,他真的很累,卻依舊不願意背棄對她的誓言。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有孕,他心生歡喜,可是或許太緊張了,有孕後的她脾氣極為暴躁,他與她難免發生爭吵。

此時他認識了影子秋氏,秋氏生就一雙水汪汪的笑眼,有些謝盈盈當年天真愛笑的模樣,令他舒心,難免就多註視了一些,最後卻因為酒醉半推半就……

盈盈不肯諒解他,別說是親近,就是看他一眼都嫌臟,將他拒之門外,如此冷戰了一年,在禦史第八次,還是第九次進言選秀的時候,他自暴自棄的應下,那時他想既然已經臟了,索性就臟個徹底,不能被她愛,被她嫌惡也是好的。

隨著選秀的開始,後宮漸漸的充盈了一些記得或者記不得的美人,而秋氏也被他捧成貴妃,那時他以為盈盈雖然天真,但也該知道這後宮能依靠的人是誰。

他存了奢望,或許因此能讓她願意靠近他一點,哪怕虛以為蛇也是好的,可是他低估了她的剛強,此番愚蠢的行為,令她完全的與他離了心。

有段時間,他不敢面對她冷漠的目光,只能在入夜偷偷的潛入她的寢宮,站在床前,探看她的睡顏。

很多次,他都想他們有那麽美好的開始,怎麽會弄成這樣?怎麽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很多次站在她的床前的時候,他都有過叫醒她,想要跟她道歉,求她原諒,彼此解開心結的沖動,但他也清楚的明白——晚了。

他的小姑娘還是那個天真的小姑娘,不會審時度勢,連皇後從頭到尾都不稀罕的小姑娘。

而且,她恨他!

決絕的沒有給彼此留一絲餘地。

他氣恨過,他痛苦過,他憤怒過,曾經認為她不體諒他,可是後來只剩下恐懼。

他恐懼自己離她越來越遠,他恐懼自己徹底的失去她。

他漸漸的成了一名合格的帝王餓,而她卻依舊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曾想過變為一名真正的皇後。

帝後失和,更多的卻是她已經從心裏厭棄於他,嫌惡的目光,冷漠的表情,令往日的耳鬢廝磨般美好回憶成為了他腦中的奢想。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不要她了!

她已經越走越遠,漸漸地視他為無物。

而他那夜的強迫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從心底徹徹底底的將他看成了混蛋王八蛋。

她那時時常抱著不孝子罵他王八蛋,他在門外聽,一邊生氣,一邊高興,至少她還願意罵他,可是最後連偷偷聽她罵他,都成了奢望,他徹底的弄丟了他的小姑娘……

皇帝陛下越想越覺得難過,眼角莫名的濕潤下來,他低頭凝望著謝盈盈消瘦的臉龐,心裏慢慢的愧疚。

即便是她心悅他,她也不願意嫁入皇室,嫁給他,是他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謊言騙了她。

他將她給騙了回來,卻終究是負了她。

最後他沒守住自己,也未能護住她。

他一手撫著她瘦弱骨感的背,一下輕過一下,眉目深沈,眸色漸暖,另一手冰涼的指腹劃過她的眉,然後是眼梢處停了很久。

她眉飛淺怒的樣子恍若還在昨天,像個調皮的孩子,那日他許下誓言,而她趁著他在她面前毫無防備的時候,拔了隨身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倨傲又嬌俏的模樣,像個高貴的女王,就那樣下顎輕擡,淡眼微瞇,華貴艷絕的說道:“容若,你應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就不能再有他人,否則……”

思及此,皇帝陛下不由無聲地失笑,隨後充斥著滿是舌苔的澀然,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房內燈光灰暗,他半側面都隱在了暗處,神色不明,心下卻是百感交集,語氣覆雜而又那樣低沈沙啞地在她耳邊喃喃道:“……盈盈,你大概不知道,當年我多想你拔出匕首捅進我的胸口……可是,你連殺我,都不願意了!”

當年心痛的厲害的時候,就想著若是她還肯捅死他,倒也是個福氣,沒死在仇人的手上,沒死在敵國刺客的手上,若是終一日要死,那就死在盈盈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她厭棄了他,卻再也不肯為他臟了自己的手了。

嗯的一聲,謝盈盈翻了個身,嚇得沈思中的皇帝陛下一跳。

他沒敢撥亮燭火,便借著一絲昏暗的光線,輕輕探過去頭,貪婪的凝望著他心底的小姑娘,一如當年水潤嬌俏,但饒是沈睡,耳鬢處的發絲亦未能躲過歲月的摧殘,生出幾根刺眼的銀發,他莫名心疼。

要怎麽才能得到她的原諒,才能挽回她的心呢?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原以為愁腸百斷會是一夜無眠,卻不知漸漸眼皮子沈重了起來,往日輾轉反側,不願意光臨的周公居然就那麽猝不及防而來,竟是一夜好眠。

心因有依,睡而踏實!

傻師弟亦是一夜好眠,因為國子監沐休,自然睡到日上三竿,等她起床洗漱一通之後,皇帝那邊有了來傳。

傻師弟對於皇帝陛下三不時的見她,早已習慣了,她一直就當做是替高冷師兄盡孝,也樂意陪皇帝陛下嘮叨,雖然多是她嘮叨。

在傻師弟看來皇帝陛下也不過是個痛失所愛的可憐人。

誰知道她去了之後,連皇帝陛下的影子都不曾看見,卻見到了一位神仙姐姐,風姿卓越,艷絕天下,渾身透著一股遠離塵世喧鬧的氣息。

傻師弟最抗拒不了美色了,連滾帶爬的沖了過去,看著華美絕艷的美人兒,結結巴巴的說道:“神仙姐姐……怎的……瞧著眼熟?”

謝盈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倒是沒有想到錦兒的小師弟會怎麽有趣?

這是個實誠的孩子,她能看得出來,她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溜須拍馬,是真的覺得她是神仙下凡,也是真的覺得她很熟悉。

自然熟悉了,錦兒的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他們心心相印,朝夕相對,怎麽會看不出來?

“我是你師兄的娘,你自然面熟。”謝盈盈開門見山的說道,即使在宮中待了幾年,她依舊學不會那種拐彎抹角的說法。

傻師弟徹底楞住了:怎得是師兄的娘?不是十多年前就難產沒了,成了先皇後了麽?

而且這麽年輕,哪裏像是能生出高冷師兄的樣子?說是娘,倒不如說姐姐更能讓人相信。

謝盈盈擡眼盯著她,淡淡地說道:“陰差陽錯被救了,這麽多年一直昏睡,前些日子總算是醒了過來。”

傻師弟傻傻的點頭,當然除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謝盈盈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繼續開口:“不瞞你說,今兒個叫你過來,是想好好相看相看你,做娘的聽到兒子有了心上人,心裏很高興,但是又怕這個心上人與他不適合,就想替他把把關。”

謝盈盈冷冷一笑,一副極為不滿的模樣:“昨兒個晚上暗暗的偷看了幾眼,還以為你是女扮男裝,誰知道……我告訴你,我這個做娘的是絕容不下一個男兒做我的兒媳婦。”

她的目光極其銳利,語氣極其嚴厲,看著對傻師弟極為不喜的模樣。

她跟高冷師兄兜兜轉轉,好不容易交心,傻師弟可容不得別人破壞,哪怕這人是高冷師兄失而覆得的娘。

“既然你容

“既然你容不下我這個兒媳婦,那我就勉為其難做你的女婿。讓師兄嫁我,的確委屈了他,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自會極力給他做面子的,十裏紅妝什麽的,肯定是有的。”

傻師弟覺得,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她是嫁,還是娶,好像都不重要,想必高冷師兄也會這般認為的。

謝盈盈一楞,沒想到小師弟竟然是這個態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即便如此,她卻還不肯罷休,繼續冷著臉說道:“若是我也容不得你這個女婿呢?”

女人真麻煩!

傻師弟心中有些不耐,沒想到神仙姐姐竟然這般難搞,不過看在神仙姐姐模樣長得好,顏值高,又是高冷師兄娘的份上,她倒是沒有拂袖而去,只漫不經心的說道:“媳婦你不樂意,女婿你也不樂意,你這是非得逼得我們無媒茍合啊!罷了,你是師兄的娘,雖然師兄不說,我也懂他對你的看重,既然你這也不樂意,那也不樂意,我跟師兄日後不過明路,就偷偷摸摸的過吧!”

她都說了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倒是一副堅定不移的樣子。

謝盈盈心裏舒坦了許多,這才覺得自己兒子一往情深沒吃虧了。

“錦兒對你的情意有多重,想必我不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就想問問你,你待他又是怎麽個心情?”

剛剛不是在說不願意接受她的話題麽?怎麽忽然之間又變成了這個話題?

傻師弟有些適應不良,卻還真摯的說道:“他待我是什麽心,我就待他是什麽心。只要他不變,我也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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