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了？”加隆問。

‘一個普通的虛空蟲子而已，你的運氣不錯，這家夥智力不怎麽高，只會竊取你夢境中的生命形象哄騙你降低你的警惕性，從而暫時麻痹你的神經。難怪它的瘟疫汙染比較輕。’黑薩斯一副你很幸運的語氣。

“這還算輕？”加隆訝異，他仔細用手按了按沙發的皮質，很結實，細膩的紋路質感，還有略帶冰涼的溫度，都清晰地告訴他，他現在不在夢中了。

‘當然，虛空蟲子是虛空生物中最弱小的一類統稱，意思是指它們就像路邊的蟲子一樣弱小，有時候我們進出虛空時都可能會無意識地踩死一大堆。’

黑薩斯理所當然的回答。

加隆無語了，他無法想象古音多魔王們全盛時期的恐怖程度。

‘低頭看看你的戒指。’

加隆聞言，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黑色戒指，那枚鑲嵌血色寶石線條的黑戒指，此時上邊居然黏上了一小顆紫黑色的菱形水晶片。水晶片有食指的指甲蓋大小，表面有著類似木料一樣的質地，但是卻是半透明的。

用右手將水晶片從戒指上扯下來，這東西就像是戒指表面長出來的一樣，就像土地裏的農作物和蘑菇一樣。

拿起水晶片捏了捏，加隆聞了聞，有股牛奶的淡淡香氣。

‘這是虛空水晶，也叫虛空之核，是虛空生物體內的結晶體，有分析說是他們的能量生命結晶，但是我個人認為，這應該是他們體內密度較高一點的骨骼沈澱物，不過不管它是什麽，這東西能夠解除你身上的衰弱狀態。’黑薩斯解釋說。

“那麽我要怎麽用？”

‘你可以吃掉它，也可以用魔功慢慢吸收它的生機。由你選擇。’

“我能看看虛空蟲子的屍體嗎？”加隆對於虛空生物有著一定的好奇。

‘很遺憾，你是看不到的，虛空生物大多數都只是一團模糊的影子，或者霧氣，很少有在死亡後會留下屍體的。很少。’黑薩斯隨口道，‘或許你以後會有機會見到那種可以留下屍體的虛空生物，不過遠遠不是現在。’

加隆思考了一下，直接將其塞進自己右手的手套裏，讓其被魔功殺戮之手慢慢吸收。

“然後呢？”他問道。

‘然後你的衰弱不會繼續，會暫時解除，直到第五天後就能徹底解除，就這樣。’黑薩斯很簡單地回答，‘之後你可以選擇走哪個方向了？’

“什麽方向？”

‘術士的方向，密武修習，還是召喚控制。全看你自己決定。當然這只是兩個大概的分類。如果你要走密武修習的路線，那麽你可以集中修習一門密武，利用不斷狩獵虛空生物，磨練自己的武道。你的密武水準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就算在我們那個年代，也能夠被稱為將級。如果是召喚控制，那麽你可以收取虛空之核，作為你召喚的軍隊，以後甚至可以覆數召喚古代強者的真靈印記，形成軍團。’

‘簡單地說，這是兩個大方向，是主強化個體，還是主提升數量？’

“我不是早就做出選擇了嗎？”加隆淡淡回答。

‘也對。’

※※※

格蘭朵所屬伐亞州，州市地下血盟議會大廳。

寬闊的金色圓頂大廳燈火通明，足以容納上萬人的大廳裏面稀稀疏疏地坐了幾百人。

站在白色高臺上的，是個戴著白框眼鏡的斯文年輕男子，他全身白色西裝，頭發被發膠凝固扯過大背頭發型，臉上帶著迷人而溫和的笑容，站在高臺上就像最從容的演說家，有著一股淡淡的風範氣場。

面對前方一片嗡嗡聲的嘈雜會場，數百道各種不同的視線目光的註視，男子神情自若。

“針對密黨最近活動越來越猖獗的情況，上面下達了剿殺令，這些恐怖分子在多次警告無效後，公然采取了最極端的無視一切阻擋的措施，在維他亞州造成了十五名我們同胞的遇難，本人身為伐亞州血盟州長，在此表示深深的遺憾和悲痛。紅月大人身受重創，其屬下被四處追殺，這個消息我也是今天才得知，蒼白領袖已經發出總領通告，兩月後，所有明黨成員將全力追捕密黨，任何隱瞞私通協助密黨的行為，都將被判處兩百年以上的無血監禁，在此希望諸位能夠自省。有任何違規的地方，盡快處理妥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舞會。”

嗡嗡聲逐漸安靜下來，伐亞州僅有的三個上位血族之一，一個珠光寶氣的白發老太太站起身。

“針對密黨的猖獗行動，我認為我們應該首先保護住紅月大人的直系血親，他們現在正在被大肆追殺暗殺中，為什麽我們的追蹤印記無法找到他們的方位，我認為恐怕是有血盟內部的人在進行幹擾破壞。我認為應該對血盟情報部進行徹徹底底的清查！”

她說完後緩緩坐下，邊上還有一個年輕女孩攙扶著。

“我讚成凡爾絲女士的看法。”另一個上位血族站起身發言。這是個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強壯，穿著黑西裝暗紅領帶。

“我們伐亞州作為全國三十二個州中排名靠後的區域，無論從經濟地位還是地域人口，都不算最重地，但是就是這樣的區域，居然我們也沒法找到紅月大人的血親，甚至根本無法聯系上他們。這無疑是血盟情報部的問題，我懷疑甚至可能有人反而利用情報部在蒙蔽我們的追查。這件事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釋，我們將抽調出情報部的家族勢力，自行組建調查隊。”

頓時這番話引來了一系列的讚同聲，大量的中位血族都紛紛出言讚同。

血盟原本就是由各個血族的家族力量成員匯集一起形成的，每一個血族的家族力量在其中都是一個組成部分。如果真的引發遮掩哥德退出風潮，那麽所謂的血盟將會徹底變成一個空架子。

既是州長又是血盟州盟主的眼鏡男子微微皺了皺眉。

“現在就發表激進言辭是不是太早了點？亨德利先生，血盟雖然在這件事上處理有失妥當，但其他的事情上一直都是我們諸位最堅實的後盾，我們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問題就叫嚷著要解散血盟退出血盟，這未免太過激進了。關於情報定位問題，我會盡快進行措施處理，情報部將會進行一次大清查，其他州我管不著，但是我們伐亞州一定將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案。日期就在三個月之內！”

州長斬釘截鐵地說。

“好！那我們就等你三個月！”中年男子亨德利瞇眼坐下，和不遠坐在主席位上的凡爾絲女士交換了個眼神。

半小時後……

會議結束了，人群紛紛走出大廳，進入通道朝著地面電梯方向走去。

亨德利身後跟著十多名中位下位血族，故意稍微落後一些，在人群中不知不覺地和凡爾絲女士並肩而行。

兩人周圍的小團體逐漸靠攏合並，自覺地為兩人制造安全隱秘環境。

亨德利手中夾著一根香煙，輕輕吸了一口，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細細的青色煙氣。

“看來密黨的觸須伸得夠遠啊……我打算讓愛爾去親自調查情況，五百年前紅月大人曾經有恩於我，我不能就這麽看著他身處險境。”

凡爾絲拄著細長的銀白色手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

“墳墓烏鴉愛爾嗎？那可是你最得力的幹將……他快要晉升上位了吧？我記得一百二十年前她就已經達到了中位頂峰。”

“就快了，不過上位不是這麽容易晉升的，或許再等兩百年會有希望。”亨德利搖頭，“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我希望女士您也能支持我。州長的態度可是有些不明啊……”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州長的兩個後裔都轉投了密黨，其中一個還被他親手殺死，原先兩黨沖突還不激化的情況下還好，但是現在激化後，情況就覆雜了。他已經老了，再沒辦法分裂血核制造新的後裔，他的家族如果再損失一個後裔，萬一他有什麽意外，就會地位不穩。”凡爾絲感慨道。

亨德利點點頭表示理解。

“我掌握的情況中，本州有十五個密黨潛入點，其中碧溫特市那邊周圍有三個點最嚴重，那裏的女巫盟友已經提前向我的家族遞交了血族數量控制申請，她們對密黨的數量增加表示極大不滿。我已經派出家族的力量前去調查，但是只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我需要女士您的支持。”

“沒有問題，我會讓各地負責人配合你們，艾爾文鎮、碧溫特、卡瑪、西歷，格蘭朵、馬賽這幾個地方密黨數量最多，這是我的人從血盟內部得到被封鎖的情報。希望您能有一個良好的結果。”凡爾絲低聲道。

“希望如此，多謝您的情報。”亨德利沈吟了下，點點頭，才咬上煙頭帶著人，慢慢朝著通道的另一處電梯口走去。

凡爾絲看著亨德利的身影，微微搖搖頭。

“明黨血族早就習慣了溫和安寧的生活和享受，沒想到亨德利居然還能夠不顧利益，明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但結果不容樂觀，明黨已經太久太久習慣平靜的生活了，擁有越多，就會越膽怯。”

她身邊的那名女孩皺起眉。

“我覺得最大的麻煩，是無法分清明黨之中誰是密黨，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說得沒錯。保持警惕吧。”凡爾絲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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