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先去治療室把胸口的傷勢處理一下吧。”費白雲丟下一句話，背著手慢悠悠地往樓下走去。

加隆站在原地，神色變換間，一時都沒有出聲。

看著老師下了樓梯，身影消失不見，連腳步聲也徹底消失。他這才輕輕扯開胸口衣服。

胸膛白皙的皮膚上，一顆黃銅子彈鑲嵌在左胸口心臟處，進肉不到一厘米。

他直接用手摳出來，胸膛的傷口頓時自動縮合，邊緣有些焦黑，只有一點點血絲流出來。

“這就是槍械啊……”他看著手裏的子彈頭若有所思。

下了樓，去找武館總館的醫生處理了下傷口，加隆才慢慢走出總館大門。

清冷的淮山街道上，幾個一身黑衣戴著黑帽的巡警慢慢從武館門前走過，有說有笑，手裏提著昏黃的油燈。

一群男人穿著灰撲撲的工廠制服，雙手揣兜裏喝得醉醺醺坐在斜對面臺階上，不知道在聊什麽。

“這附近就有一座服裝廠，專門生產大衣棉衣。”

加隆身邊門口走出來一個男學員，隨口說了句。看了呀加隆身上的便衣。

“哥們，這麽晚了還過來鍛煉啊，去哪的？要我送你一程不？”

“不用了，我有人等。”加隆笑了笑，指了下坐前方的一輛黑色轎車。車窗搖下來，歌瑞絲漂亮的臉蛋露了出來。

“不錯嘛！”男學員嘿嘿笑兩聲，拍拍加隆肩膀不再多說，朝著另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

歌瑞絲下了車，走到加隆面前。

“加隆……”她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遲疑了下。

“叫我名字就行。”加隆聳聳肩，“走吧，先送我回去。車上仔細講講你們的情況。”

“只要您滿意，需要什麽補償都可以！”歌瑞絲臉上裝出楚楚可憐之色，“剛才在館主面前我不敢解釋，但是實際情況是，那批拿走的古董不全是我們做的，整個淮山市除開我們，還有一家公司在和我們爭奪這方面的東西。”

“不急，仔細情況給我說說。”

歌瑞絲看了下加隆臉色，見他沒什麽惱火的跡象，這才稍微放松了些。

兩人上車後，關上車門車窗，歌瑞絲慢慢啟動汽車，老爺車慢慢悠悠地往前動了起來。

轟響的發動機聲音中，加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側臉望著慢慢後退的夜晚街道，沒有說話。

歌瑞絲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無的鉆進他鼻子，路燈一個接一個的從臉上劃過，先前有些興奮的心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淮山最大的三間涉黑公司之一，曼雷敦，就是我所在的公司。另外兩家其中一家和我們沒有交叉領域，但是另一家黑羽沙公司，和我們一樣也是接受雇用任務和倒賣各種重要違禁物品的，也是這次和我們發生沖突的對手。”歌瑞絲一邊開車，一邊開始介紹情況。

“違禁物品和雇用任務？都是些什麽？”加隆低聲問。

“違禁物品包括毒品彩虹糖，槍械，古董。雇用任務就是偶爾我們也會接一些調查，搶劫盜竊，甚至殺人的任務。其實這點沒什麽稀奇的，很多涉黑公司都和我們類似。這兩塊的利潤非常驚人，反而主營的主業只是當成掩護，賺的錢頂多就是拿來發獎金。”歌瑞絲漸漸也放松下來。

“你的公司叫曼雷敦？公司規模怎麽樣？”

“上下主要人員有50人左右，其餘外圍人員加起來有一兩百人。我在其中算是中上層吧。地位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不過您放心，有費館主在，公司高層是絕對會滿足您的一切補償要求。這點我可以肯定。”

“先前第一次我們見面時，你帶著的那些古董還在麽？”加隆回憶起第一次攔車時感受到的潛能提升感，連忙問道。

“那時候帶的古董倒是還在，現在放在我的一套房子裏。您是馬上就要麽？”

歌瑞絲微微松了口氣，她就怕加隆不開口，只要開了口，一切就好說多了。雖然這個加隆很明顯的還是個雛，但是有費館主在身後，還有三個師兄師姐在，就算是公司老大也不敢在補償方面糊弄他。

“現在拿來自然最好。你的住處在什麽地方？”

“市中心街心花園邊上。”

“不遠，先去拿了之後，我直接回家，這個算是一部分補償了。”加隆點頭道。

“那另外的補償……”

“先不急，你在公司裏應該多少有一些倒賣古董的門路吧？說不定以後還有要你幫忙的機會。”加隆不動聲色道。

“沒問題，只要您開口。”歌瑞絲連忙點頭。

車子不多時，緩緩停在市中心一個巨大圓環花園邊上，歌瑞絲下了車，去了一趟左側的白色樓房，不到幾分鐘便匆匆跑下來。

上了車，她馬上就把一個黑色布包放到加隆面前的車前臺上。

“這就是我們在本市找到的古董，一共是三樣東西。您看看是不是？”

加隆剛剛一接到布包，便感覺絲絲涼意不斷從布包裏流入他體內。

已經好久沒有感覺過這種吸收潛能的滋味了，他心裏微微一喜，不動聲色地解開布包。

裏面是個白色泛黃的方形木盒，掛鎖已經開了。

扳開盒蓋，黑色天鵝絨制成的盒墊上，鑲嵌了三枚不同色的十字勳章。從左往右，分別是黃銅色，紫紅色，白金色。

三枚勳章的設計外形一模一樣，只有中心的字母有所不同。分別是A、P、M。

加隆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紫紅色勳章就是格果老頭店裏丟失的那枚。也是蘊含潛能的那枚。

而在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潛能均勻而持續的沖入他的雙手。冰冰涼涼的氣流沿著手腕的血管不斷往上，流過肩膀，流過脖子，很快匯聚到雙眼部位。

加隆清晰地看到視野下方的潛能數據在堅定而有力地往上增加數字。

從80％迅速增加到90，然後是100、110、120、128、133……

只是打開盒蓋的這短短幾分鐘裏，潛能的數字居然直接飆升到了200％以上。

就在這時，盒子裏的氣流緩緩減弱下來。

加隆這時才勉強感覺到潛能氣流的最根本來源，還是盒子中心的那枚紫紅色十字勳章。也就是最初在老頭店裏找到的那枚。其餘兩枚都似乎是潛能釋放一空，徹底沒了動靜。現在只有紫紅色勳章還在緩慢而堅定地不斷釋放潛能。

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銅十字勳章的表面，粗糙冰冷的觸感傳到指腹。加隆單獨將這枚勳章拿出來。

“沒有其他東西了麽？”

“沒有了，當時我身上帶著的就是這個。這三枚勳章也只有中間那枚是在本市收集到的，其餘都是其他地方運來的。”歌瑞絲連忙回答。

“這枚勳章我帶走了，作為補償的另外條件是，其餘的補償你全部算在老師的頭上。現在送我回去就行。”

加隆簡單地交代完畢，便拿著盒子不再多說，只是慢慢摩挲著銅十字勳章。

“知道了。那麽什麽時候開始陪練？”歌瑞絲神色一松，稍微有了點慶幸的感覺。

“陪練從過幾天正式擺了拜師宴之後開始。”

歌瑞絲勉強笑了笑，她聽說過白雲武館裏的陪練，一些關鍵的要害打擊是必須用活人來測試看反應的。白雲武館的陪練一般人不清楚，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能夠健健康康一點事都沒有的基本沒有。

一般好點的情況都是被打成骨折，重一點的內臟重傷，調養幾年算是輕的。陪練被打死都是常有的事。所以一般都是找要錢不要命的人。這回要想活下來，就看加隆下手的力度了。

※※※

車子緩緩停在距離加隆家裏小區兩百米外的街邊上，車門打開後，加隆從車上走下來，輕輕合上車門，然後看著車子拐了個彎往後駛去。

他擡起右手，看了看手裏的一張白色紙單，上邊依稀印著聯邦銀行和一個數額很大的數字。

“一百萬的銀行存單，錢這東西來得還真快。”他收起存單揣進褲兜裏，慢悠悠地朝家裏方向走去。

“我回來了。”

站在門口反手關上門，家裏客廳一片黑乎乎的，只有妹妹的臥室房間有一點亮光，黃色光暈從門縫處隱隱透出來。

沒人回話。

“又是只有兩個人在家麽？”加隆呼了口氣，換上拖鞋打開客廳的壁燈。

在沙發上坐下，桌子上有杯煮好的黑咖啡，用暗黃色的木杯盛著。

口幹舌燥間，加隆端起來一口喝掉，苦苦的甜甜的，已經徹底涼了。杯子邊緣還能聞到淡淡的煙味。

“肯定是父親回來煮了沒喝完的。”他放下杯子背靠在沙發上，感覺著褲兜裏揣著的銅十字勳章源源不斷地提供著潛能。

“不知道這枚勳章總共能夠提供多少潛能，那兩枚勳章只是一小會就徹底放空了。”

不過看著視野裏的潛能不斷上升，加隆心情格外舒暢。

“只要有潛能源源不斷地提供，我就能源源不斷地成長，利用屬性點的提升成長，幾乎沒有極限。這樣一來，無論超越任何人，我都有足夠的信心！”

忽然間，他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微微一滯。

他陡然發現，潛能上升的速度比起剛才來說要慢了。

勳章傳來的冰涼起來還是源源不斷，感覺上粗細都沒有變化。但是潛能數字的提升確實開始變慢了。

“怎麽回事？”

加隆直起身仔細觀察潛能的提升，從拿到勳章，到坐車回家直到現在。潛能點數已經達到了300％以上，但是慢慢地，潛能數字的增長開始變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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