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主線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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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群螢火蟲飛了過來。
漫天流螢，帶著光亮與希望，在聞謠窗前起舞。
聞謠走出房間。
不知道哪裏的花朵盛開，芳香乘著風，傳遍夜空。
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吸氣。
遠處的海水格外亮，像是明月溶進岸邊。
監視器傳輸回來的畫面上，一大群會發光的深海魚聚集在岸邊。
所有工作人員都看向周泉，以為這是周泉提前為聞謠策劃的驚喜。
周泉搖了搖頭，他從沒有認為幹預過海魚和螢火蟲，以及盛開的花。
聞謠慢慢往前走著，一直走到礁石邊上。
海水裏是一層層的發光魚，而還有很多魚源源不斷趕過來，讓發光的海面不斷延長。
螢火蟲將她圍在中間。
這一刻，聞謠像是童話世界中走出的治愈精靈，周圍的空間全是黃綠色的光球。她的腳下，是發光的海。
她一擡頭，星辰閃爍。
像是世界給她的信號。
它們喜歡她。
聞謠伸出掌心，好幾只螢火蟲停在她手心裏。
她捧起它們，像是捧起一顆會發光的星球。
天空中，有一朵“聞謠”漢字形狀的雲，還在往上升。
正是聞謠剛才放飛的人造雲。
觀眾們看著這一幕，紛紛看到神奇。
“是聞姐鈔能力的作用嗎？太厲害了吧。比影視劇裏的特效還牛。”
“得花多少錢才能做到這樣，聞姐的團隊願意公開策劃嗎，在準備婚禮，也想浪漫一把。”
“我看周圍工作人員的表情，不像是人工造的。”
此時，面對所有人的疑問，周泉攤手，“不是我策劃的，是自然原因？”
弗雷德四處查看完，匆匆趕來，“聞謠小姐，後山的月見草今夜全都開放了，魚群似乎是跟著潮汛來的。”
觀眾們這時才意識到，所有的神奇現象都是自然發生。
“天降異向？”
“聞姐真的是仙女下凡吧。”
“太太太神奇了吧。”
“發生在聞姐身上，瞬間覺得一切都有可能。”
“看著直播畫面感覺好舒服啊，雖然聽起來很不科學，但是，頭痛很久了，剛剛忽然不痛了誒。”
“我也是。”
“哇哇哇總之我以後就把聞姐當做唯一的仙女了。”
“螢火蟲，發光的魚，星空，剛好飛到這裏的寫著聞姐名字的雲，花開，幾樣事情居然一起發生，太神奇了吧。”
“聞姐現在的樣子真的好仙女啊。”
“仿佛全世界都在給聞姐浪漫，如果不是鈔能力的話，只有聞姐是仙女這一條能解釋了。”
一只應火車停在聞謠耳尖。
將她耳廓周圍全都照亮，她微微側頭，淺淺一笑。
她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種神性。
所有觀眾，在這一刻，感受到新生、希望、治愈。
這個世界似乎正在蘇醒。
熱搜上，正在黑聞謠的人猛地停下手，不明白剛剛在做什麽。
世界各地，爭吵的人猛地感覺到一種平和。
看直播的特奧杜洛·阿貝爾猛地坐直身體，捂著嘴。
他那忠心的老管家問，“公爵，有什麽事嗎？”
特奧杜洛·阿貝爾搖頭，“不。”
他在心裏堅定地說，他只是見到了多年以前，老師說的救世主。是聞謠，也只能是她。
同一時刻，蓋伊在紙上快速畫著圖，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在之前，聞謠也讓他空寂多年的頭腦靈感爆棚，可那個時候，他所認定的美，是聞謠個人。
現在的聞謠無疑是最美的，可蓋伊腦子裏的靈感，卻不是想為聞謠設計出最符合這一刻形象的時裝，而是有種全世界都應該美起來的感覺。
裴寒看著窗外，聞謠站在那裏。
站在光的中心。
他忽然明白，聞謠做到了，她實現了她想要的世界。
在離海島最近的城市中，於敬源看著屏幕裏聞謠的畫面，聽著系統的播報，瞪大眼睛，茫然地問，“哥，她是怎麽做到的？”
“騙子。”被於敬源叫哥的任務者574怒罵。
此刻，更是有無數人在直播間裏許下願望。
“在神奇的一天裏，我要好好學習。”
“以後要好好和父母相處，搞好關系。”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聞姐的直播間裏，我之前做了錯事並且逃到了國外，逃避法律的制裁，現在我忽然意識到我是不對的，我將會去自首。”
“樓上的兄弟，你不是玩梗？”
“忽然感覺活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也準備出門看看夜景。”
“雖然我這裏沒有螢火蟲沒有發光魚，城市裏也看不到滿天的星星和寫著聞謠二字的雲。但是還是覺得，生命真美好。”
觀眾們只覺得內心變得無比平和。
而熱搜上，也罕見地氣氛平和。
娛樂圈兩大死對頭將要攜手出演新劇的消息放出來，兩方的粉絲也不想吵架。
聞謠嘗試和腦子裏的聲音對話。
可她似乎格外虛弱，什麽都無法回應聞謠。
遠方，黑色的小野兔伏地跑來，撞在聞謠腿上。
聞謠蹲下|身，撫摸著黑兔柔軟的皮毛。
海裏的魚群瞬間激動起來，一只只往上跳，似乎想要躍進聞謠手心，螢火蟲們圍著聞謠，輪流在她肩上手上棲息。
眼尖事態的發展越來越神奇，聞謠低聲，用不會被鏡頭收錄，不會被其他人聽見的音量說：“我很喜歡這個世界。”
發光的海魚和螢火從始終不願意離去。
深林中跑出來的野兔，溫馴地靠在聞謠腳背上。
幾乎全網的觀眾都在討論聞謠直播間裏神奇的自然現象。
所有人都聽見轟隆隆的一聲，似乎是海島山體崩開了。
不少觀眾緊張起來。
“神奇的天象可能也是自然災害的征兆，聞姐快跑啊。”
“我也聽到好大一聲，怎麽了。”
“一般如果是災害，動物們趨利避害的本能，會往安全的地方跑，不會聚集的。”
“說的對，聞姐是錦鯉，肯定不會有事。”
“突然感覺賽虎可以配備進救援隊裏面，身手很靈活，有些危險的地方讓賽虎去，可以讓救援人員免受二次傷害。”
觀眾們正在討論著。
聞謠眼皮一跳，有了預感。
賽虎攝像頭拍下的場景陸續傳回。
的確有一座山脈裂開了，只不過，裂開的口子裏，滿是紫水晶。
觀眾發出沒見識的感慨：這都行？
“我眼睛沒壞吧，有沒有可能是天黑，賽虎的攝影頭光線不好，實際不是鉆石。”
“聞姐的島重新定義物產豐富，不僅海鮮隨便撿，連鉆石和黃金都可以隨便撿。”
“天，可算知道聞姐為什麽年紀輕輕這麽有錢了。”
“本以為聞姐花錢的速度全網最快，隨便賣點東西就花掉一兩個億。沒想到，聞姐賺錢的速度更快啊，隨便一下就賺回來好幾個億。”
“太神奇了，以後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對著聞姐許個願望。”
“許願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世界和諧。”
“姐妹的願望大了一點，但我莫名覺得，如果聞姐在，一切似乎都有可能。”
賽虎傳回信息後，弗雷德詢問，“要不要找地質專家來看一下？”
“沒事，正常現象。”聞謠淡定地說。
饒是跟著聞謠工作許久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也沒法淡定下來。
就說山體突然開裂，露出一大片紫水晶就不是正常現象吧。
這時，有人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裴寒。
螢火蟲群只圍著聞謠飛，在沒有螢火蟲的地方，光影越發新的昏暗。裴寒就站在暗面裏。
聞謠嘗試和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對話，沒有回應。
她輕輕笑了一聲，走向裴寒。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裴寒可以真正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就算日子過得再按部就班，也沒有人會覺得，所處的世界將會歸於毀滅。
可是裴寒知道。
世界意識從不會對選中的錨點說，他是主角。
然而，裴寒卻意識到了。他意識到，他想要結束一切。
他將他擁有的一切作為主角的權利，毫不保留，毫不設防地給了聞謠。
聞謠在心裏默默計算著，百分之三十。
報告結構嚴謹，數據清晰，並不遜色於專業的論文。在報告中，在聞謠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後，世界的犯罪率、事故發生率、大大減少，同時，每天都有更多的人自首。
聞謠忽然想起，快穿局所有人刻在骨子裏的常識：一個星球每天都會遇到輻射、變異、地殼運動等等自然災害，甚至無數小行星在引力的作用下，以毀滅的姿態沖擊大氣屏障。星球毀滅的概率高達99.99％，但他們還沒有毀滅。因為它足夠幸運，也因為有一個錨點。
從來沒有人解釋過錨點對於一個星球意味著什麽。但聞謠想，或許是，錨點的存在，讓世界始終保持和諧的秩序，讓所有足以毀滅世界的災害，繞著這個世界走。
現在，聞謠成為了新的錨點。
她低聲微笑出來。
她做的任務，向來是輔助主角。只有那些以替代主角成為錨點的任務者，才知道怎麽樣快速推動進度達到百分之百。
聞謠打開手機，果然，手機裏有好多條信息。
裴寒說，“你做得很不。”
他打開平板，讓聞謠看一份報告。
正在這時，聞謠手機上的109號系統瘋狂閃爍。
“我們在這個世界耽擱了好幾年，也許她是新進入攻略局的任務者，作風不同。”574號一邊分析，一邊給聞謠發送罵人消息。
聞謠結束了今晚上的直播，也是時候該和一直在幕後的人做個了斷了。
此時，於敬源正開著車。
574號攻略者坐在旁邊瘋狂辱罵聞謠，“騙子，還答應我們她會對付裴寒，沒想到，她也是取代性攻略者。”
“沒有取代性攻略者會在任務結束之前提前墊付大量能量吧。”於敬源弱弱地問。
“可是……”於敬源還想說什麽。
被574粗暴打斷，“你別廢話了，快開車，速度越快越好，在前三天，錨點沒有徹底轉換的時候，一切還有轉機，我們一定要漁翁得利。”
聞謠看著手機上的109。
109已經將於敬源和574的所有對話原原本本的傳給聞謠聽到。
“原來如此。”聞謠說。
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她會做出更多的事。
首先，就是讓於敬源他們有來無回。
周謙來報告有人攻擊島上的安保系統。
聞謠打開電腦，“不用管，今晚大家都可以早點休息，不用跟著我。”
周泉隱約意識到，聞謠可能要做些什麽。
但那都是老板自己的事，他只會永遠做好聞謠的一切安排。
周泉又提醒到，“聞謠小姐，有一位網友在你結束直播之後，打開了附近城市的高速公路直播，發現一輛車似乎是沖著島來的，時速非常快，顯得有點危險。”
那正是於敬源和574的車，在574的不斷催促下，車子開得極快。幸好附近的城市都不算繁華，夜間車輛不多。
“麻煩。”聞謠低聲說。
聞謠從海島的冷庫中拿了一集裝箱冰塊。
接著，她問裴寒，“想不想去幹點刺激的。”
“好啊。”裴寒說。
聞謠開著快艇，拉著冰塊，往渡口趕去。
574和於敬源在這個世界裏從來沒有運氣可言，他們不幸運地走錯了路。
以至於聞謠已經在港口等待了很久，才看到於敬源和574的車。
於敬源來當過聞謠的保鏢，他的外形算得上是健碩。
而574和於敬源比起來，像是年輕了十幾歲，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陰郁。
看到兩人準備直接從港口游到海島上，聞謠不禁低笑。
聞謠選擇的位置極其好，一集裝箱冰塊離開保溫層，正在水中飛快融化。
於敬源和574一下水，就感覺到冷。
可這明明是夏天的海。
“好邪門。”於敬源說。於敬源知道這個世界不存在玄學層面的東西，卻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裴寒低聲問，“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你也是這樣的風格嗎？”
不管做什麽事，都低調不起來。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解決掉兩只老鼠，還要拖一集裝箱冰塊陪他們玩玩。
“是啊。”聞謠說，“我覺得很有意思。”
裴寒低笑了一聲。如果每天都像聞謠一樣生活，每件事中都加上無與倫比的個人風格，似乎也很有意思。
他剛這樣想著。
聞謠腦子裏又傳來一聲提示，“毀滅性傾向，減少10%。”
聞謠楞了一下。
每個世界自毀式看中的維度不同，但無論有多少維度，自毀傾向減少，一定是一件好事。
聞謠忽然問裴寒，“你覺得我很有意思嗎？”
裴寒知道聞謠不是忸怩的人，卻沒料到，她會問的這麽直接。
為了不讓還在水裏罵罵咧咧的於敬源和574發現異常，聞謠和裴寒靠得極近，說話時也湊得很近。
聞謠的鼻息，不失溫地打在他耳側。
裴寒從來沒有和人離得這麽近過。
即便是從小被安排上拳擊、搏鬥等需要近距離接觸訓練的課程時，那些老師和陪練也總是和他隔著距離。
上學的時候，別的男孩會摟著彼此的肩膀一起去上課，但他們都不敢親近裴寒，因為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未來將要成為怎樣的人。
如果沒有覺醒意識，明白自己是所謂的主角，裴寒大概也能找到一個親近的朋友，有親近的家人。
可沒有。
他總是會想，是他或者不是他，會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後來，裴寒變得更加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從來沒有和人靠得這麽近過，沒有聽過別人的呼吸，所以，他第一次發現，人的呼吸也有鉤子，撓得他耳朵癢癢。
他忽然就不合時宜地想起聞謠耳朵上曾經停留過一只螢火蟲。
那個時候，聞謠的耳朵也會癢嗎。
一直沒有等到回答，聞謠又問了一遍。
裴寒回神，“是，你很有意思。”
“做點更有意思的去。”聞謠說。
她開著快艇，猛地加速。
一集裝箱的冰塊，在海水中就是九牛一毛，聞謠把握住最好的時機，也這時讓於敬源和574剛開始下水的時候受凍了一會兒。
但也足夠了。
被於敬源背著在水裏游，574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他應當是智力型的攻略者，並不擅長體力活。
而於敬源總覺得心裏毛毛的。他當聞謠保鏢的時間很短，但每一天都不輕松，只要一回想當時的情況，被聞謠打的肌肉記憶就又回籠。
裴寒還沒有反應過來聞謠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就猛地加快了速度，快速朝著在海裏游動的於敬源兩人沖過去。
聽到聲響，於敬源嚇了一跳，狼狽躲閃。
聞謠繞著兩個人打轉，大聲問：“你們在做什麽呢。”
“聞謠！”看清聞謠和他旁邊的裴寒，574瞬間恨恨地說。
聞謠對裴寒說：“你在水裏打過架嗎？”
“可以試一試。”裴寒跳下水，直接將574扔到快艇上。
正要伸手撈人的聞謠一楞，又很快收回手，對著裴寒笑了一下。
574被這個笑容激怒了，“你們達成了協議，不可能，感情攻略的評判標準不是偽裝能通過的。”
聞謠一腳油門，帶著574快速往前沖。
“我不需要和人談條件。”聞謠說，“你有什麽想告訴我的嗎？”
574不說話，但聞謠有辦法讓他開口。
“防水電腦。”聞謠打開一臺電腦，很袖珍，售價卻足足需要十萬華國幣。
“我猜猜，你的系統在這個世界的呈現方式是什麽。”聞謠打量著574。
系統109正在瘋狂抖動。
574突然暴起，他的身手很是敏捷，遠遠不像在海裏表現出來的那樣笨拙。
聞謠有些意外地看了574一眼。
在這一刻，聞謠確定，574就是於敬源的系統。
既然是攻略者，一定也存在著功勞分配之類的問題。
即便是在同一個世界失敗的攻略者，也很難達成合作，而且，還是一方完全喪失主動安全的合作。
會把機械意識導進人體裏的蠢系統，聞謠還真的沒有見過幾個。
574沒想過要和聞謠動手，只想徐徐圖之。
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574只有一個目標，奪走聞謠身上的能量，但是他怎麽找，也無法檢索到聞謠的交流端口。
人如何想和系統無時無刻都在對話，意識中一定要有專門給系統提供的地盤。可是，大部分攻略者不會想到，他們也要被迫將所有想法，所有心思全盤和人類共享。
574說：“你到底是什麽類型的任務者。”
“任務？”聞謠冷笑，“還能有誰可以不做任務呢？”
沒等574想出什麽，聞謠已經控制著他的身體，“你還沒有我的賽虎厲害。”
574瞬間陰沈著臉，在他心裏，他是具有自主意識的智能系統。而聞謠的賽虎，就算能跑能跳，也不過是聞謠制作的低等智能玩偶。可現在，聞謠卻說他比不過。
聞謠很奇怪地問：“既然是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為什麽你和於敬源這樣的，都能來參與。”
這話裏的諷刺更多，明擺著說於敬源和574能力不過，配不上這個世界的危險等級。
574不開口，聞謠也並不需要574配合。
她拿起電腦，自己制作起程序來。
大部分任務者無法躲避系統無時無刻的監視，但聞謠屬於小部分。
很快，她就知道了更詳細的信息。
最近，聞謠一直放縱574和於敬源搞事，他們收集到的情報也非常豐富，這個世界共來過十名攻略者。
最早的三人攻略失敗，已經被抹殺。574和於敬源是第四個。於敬源交納不起任務失敗的處罰積分，回去也是被抹殺，於是一直消耗積分停在這個世界，準備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可後來，又來了五個人，也一直失敗。
574和於敬源很肯定，十名攻略者中，只有他們留了下來。
“那可不一定。”聞謠平靜地說。
但好消息是，錨點一旦徹底轉換完成就不可以逆轉，這個過程需要的時間，換算在這個世界，是三天。
處理完574後，聞謠開著快艇回到海水裏。
於敬源抱著一根浮木，人都要呆滯了。
裴寒在浮木的那一頭，表情閑適。
他爬上快艇。
這一次，是574背著於敬源離開。
裴寒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對手比我強悍很多。”
“我一向可以身兼數職。”聞謠回答。
裴寒讚同地附和，“那倒是。”
在他意識到自己是主角，並且對世界毫不留戀的時候，這個世界多了很多攻略者。
他曾經也期待過，這些所謂的外來者，能帶給他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或者呢，這個世界上原本生長的真實的人類，會做出新鮮的舉動。讓他重新找到身為主角需要肩負一切的意義。
可是都沒有，無論是原本生長在這個世界的幾十億人，還是十個外來者，都沒能做到。
而聞謠做到了。
她一個人，抵得上很多個人。的確是身兼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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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流螢，帶著光亮與希望，在聞謠窗前起舞。
聞謠走出房間。
不知道哪裏的花朵盛開，芳香乘著風，傳遍夜空。
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吸氣。
遠處的海水格外亮，像是明月溶進岸邊。
監視器傳輸回來的畫面上，一大群會發光的深海魚聚集在岸邊。
所有工作人員都看向周泉，以為這是周泉提前為聞謠策劃的驚喜。
周泉搖了搖頭，他從沒有認為幹預過海魚和螢火蟲，以及盛開的花。
聞謠慢慢往前走著，一直走到礁石邊上。
海水裏是一層層的發光魚，而還有很多魚源源不斷趕過來，讓發光的海面不斷延長。
螢火蟲將她圍在中間。
這一刻，聞謠像是童話世界中走出的治愈精靈，周圍的空間全是黃綠色的光球。她的腳下，是發光的海。
她一擡頭，星辰閃爍。
像是世界給她的信號。
它們喜歡她。
聞謠伸出掌心，好幾只螢火蟲停在她手心裏。
她捧起它們，像是捧起一顆會發光的星球。
天空中，有一朵“聞謠”漢字形狀的雲，還在往上升。
正是聞謠剛才放飛的人造雲。
觀眾們看著這一幕，紛紛看到神奇。
“是聞姐鈔能力的作用嗎？太厲害了吧。比影視劇裏的特效還牛。”
“得花多少錢才能做到這樣，聞姐的團隊願意公開策劃嗎，在準備婚禮，也想浪漫一把。”
“我看周圍工作人員的表情，不像是人工造的。”
此時，面對所有人的疑問，周泉攤手，“不是我策劃的，是自然原因？”
弗雷德四處查看完，匆匆趕來，“聞謠小姐，後山的月見草今夜全都開放了，魚群似乎是跟著潮汛來的。”
觀眾們這時才意識到，所有的神奇現象都是自然發生。
“天降異向？”
“聞姐真的是仙女下凡吧。”
“太太太神奇了吧。”
“發生在聞姐身上，瞬間覺得一切都有可能。”
“看著直播畫面感覺好舒服啊，雖然聽起來很不科學，但是，頭痛很久了，剛剛忽然不痛了誒。”
“我也是。”
“哇哇哇總之我以後就把聞姐當做唯一的仙女了。”
“螢火蟲，發光的魚，星空，剛好飛到這裏的寫著聞姐名字的雲，花開，幾樣事情居然一起發生，太神奇了吧。”
“聞姐現在的樣子真的好仙女啊。”
“仿佛全世界都在給聞姐浪漫，如果不是鈔能力的話，只有聞姐是仙女這一條能解釋了。”
一只應火車停在聞謠耳尖。
將她耳廓周圍全都照亮，她微微側頭，淺淺一笑。
她的笑容似乎帶著一種神性。
所有觀眾，在這一刻，感受到新生、希望、治愈。
這個世界似乎正在蘇醒。
熱搜上，正在黑聞謠的人猛地停下手，不明白剛剛在做什麽。
世界各地，爭吵的人猛地感覺到一種平和。
看直播的特奧杜洛·阿貝爾猛地坐直身體，捂著嘴。
他那忠心的老管家問，“公爵，有什麽事嗎？”
特奧杜洛·阿貝爾搖頭，“不。”
他在心裏堅定地說，他只是見到了多年以前，老師說的救世主。是聞謠，也只能是她。
同一時刻，蓋伊在紙上快速畫著圖，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在之前，聞謠也讓他空寂多年的頭腦靈感爆棚，可那個時候，他所認定的美，是聞謠個人。
現在的聞謠無疑是最美的，可蓋伊腦子裏的靈感，卻不是想為聞謠設計出最符合這一刻形象的時裝，而是有種全世界都應該美起來的感覺。
裴寒看著窗外，聞謠站在那裏。
站在光的中心。
他忽然明白，聞謠做到了，她實現了她想要的世界。
在離海島最近的城市中，於敬源看著屏幕裏聞謠的畫面，聽著系統的播報，瞪大眼睛，茫然地問，“哥，她是怎麽做到的？”
“騙子。”被於敬源叫哥的任務者574怒罵。
此刻，更是有無數人在直播間裏許下願望。
“在神奇的一天裏，我要好好學習。”
“以後要好好和父母相處，搞好關系。”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聞姐的直播間裏，我之前做了錯事並且逃到了國外，逃避法律的制裁，現在我忽然意識到我是不對的，我將會去自首。”
“樓上的兄弟，你不是玩梗？”
“忽然感覺活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也準備出門看看夜景。”
“雖然我這裏沒有螢火蟲沒有發光魚，城市裏也看不到滿天的星星和寫著聞謠二字的雲。但是還是覺得，生命真美好。”
觀眾們只覺得內心變得無比平和。
而熱搜上，也罕見地氣氛平和。
娛樂圈兩大死對頭將要攜手出演新劇的消息放出來，兩方的粉絲也不想吵架。
聞謠嘗試和腦子裏的聲音對話。
可她似乎格外虛弱，什麽都無法回應聞謠。
遠方，黑色的小野兔伏地跑來，撞在聞謠腿上。
聞謠蹲下|身，撫摸著黑兔柔軟的皮毛。
海裏的魚群瞬間激動起來，一只只往上跳，似乎想要躍進聞謠手心，螢火蟲們圍著聞謠，輪流在她肩上手上棲息。
眼尖事態的發展越來越神奇，聞謠低聲，用不會被鏡頭收錄，不會被其他人聽見的音量說：“我很喜歡這個世界。”
發光的海魚和螢火從始終不願意離去。
深林中跑出來的野兔，溫馴地靠在聞謠腳背上。
幾乎全網的觀眾都在討論聞謠直播間裏神奇的自然現象。
所有人都聽見轟隆隆的一聲，似乎是海島山體崩開了。
不少觀眾緊張起來。
“神奇的天象可能也是自然災害的征兆，聞姐快跑啊。”
“我也聽到好大一聲，怎麽了。”
“一般如果是災害，動物們趨利避害的本能，會往安全的地方跑，不會聚集的。”
“說的對，聞姐是錦鯉，肯定不會有事。”
“突然感覺賽虎可以配備進救援隊裏面，身手很靈活，有些危險的地方讓賽虎去，可以讓救援人員免受二次傷害。”
觀眾們正在討論著。
聞謠眼皮一跳，有了預感。
賽虎攝像頭拍下的場景陸續傳回。
的確有一座山脈裂開了，只不過，裂開的口子裏，滿是紫水晶。
觀眾發出沒見識的感慨：這都行？
“我眼睛沒壞吧，有沒有可能是天黑，賽虎的攝影頭光線不好，實際不是鉆石。”
“聞姐的島重新定義物產豐富，不僅海鮮隨便撿，連鉆石和黃金都可以隨便撿。”
“天，可算知道聞姐為什麽年紀輕輕這麽有錢了。”
“本以為聞姐花錢的速度全網最快，隨便賣點東西就花掉一兩個億。沒想到，聞姐賺錢的速度更快啊，隨便一下就賺回來好幾個億。”
“太神奇了，以後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對著聞姐許個願望。”
“許願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世界和諧。”
“姐妹的願望大了一點，但我莫名覺得，如果聞姐在，一切似乎都有可能。”
賽虎傳回信息後，弗雷德詢問，“要不要找地質專家來看一下？”
“沒事，正常現象。”聞謠淡定地說。
饒是跟著聞謠工作許久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也沒法淡定下來。
就說山體突然開裂，露出一大片紫水晶就不是正常現象吧。
這時，有人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裴寒。
螢火蟲群只圍著聞謠飛，在沒有螢火蟲的地方，光影越發新的昏暗。裴寒就站在暗面裏。
聞謠嘗試和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對話，沒有回應。
她輕輕笑了一聲，走向裴寒。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裴寒可以真正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就算日子過得再按部就班，也沒有人會覺得，所處的世界將會歸於毀滅。
可是裴寒知道。
世界意識從不會對選中的錨點說，他是主角。
然而，裴寒卻意識到了。他意識到，他想要結束一切。
他將他擁有的一切作為主角的權利，毫不保留，毫不設防地給了聞謠。
聞謠在心裏默默計算著，百分之三十。
報告結構嚴謹，數據清晰，並不遜色於專業的論文。在報告中，在聞謠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後，世界的犯罪率、事故發生率、大大減少，同時，每天都有更多的人自首。
聞謠忽然想起，快穿局所有人刻在骨子裏的常識：一個星球每天都會遇到輻射、變異、地殼運動等等自然災害，甚至無數小行星在引力的作用下，以毀滅的姿態沖擊大氣屏障。星球毀滅的概率高達99.99％，但他們還沒有毀滅。因為它足夠幸運，也因為有一個錨點。
從來沒有人解釋過錨點對於一個星球意味著什麽。但聞謠想，或許是，錨點的存在，讓世界始終保持和諧的秩序，讓所有足以毀滅世界的災害，繞著這個世界走。
現在，聞謠成為了新的錨點。
她低聲微笑出來。
她做的任務，向來是輔助主角。只有那些以替代主角成為錨點的任務者，才知道怎麽樣快速推動進度達到百分之百。
聞謠打開手機，果然，手機裏有好多條信息。
裴寒說，“你做得很不。”
他打開平板，讓聞謠看一份報告。
正在這時，聞謠手機上的109號系統瘋狂閃爍。
“我們在這個世界耽擱了好幾年，也許她是新進入攻略局的任務者，作風不同。”574號一邊分析，一邊給聞謠發送罵人消息。
聞謠結束了今晚上的直播，也是時候該和一直在幕後的人做個了斷了。
此時，於敬源正開著車。
574號攻略者坐在旁邊瘋狂辱罵聞謠，“騙子，還答應我們她會對付裴寒，沒想到，她也是取代性攻略者。”
“沒有取代性攻略者會在任務結束之前提前墊付大量能量吧。”於敬源弱弱地問。
“可是……”於敬源還想說什麽。
被574粗暴打斷，“你別廢話了，快開車，速度越快越好，在前三天，錨點沒有徹底轉換的時候，一切還有轉機，我們一定要漁翁得利。”
聞謠看著手機上的109。
109已經將於敬源和574的所有對話原原本本的傳給聞謠聽到。
“原來如此。”聞謠說。
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她會做出更多的事。
首先，就是讓於敬源他們有來無回。
周謙來報告有人攻擊島上的安保系統。
聞謠打開電腦，“不用管，今晚大家都可以早點休息，不用跟著我。”
周泉隱約意識到，聞謠可能要做些什麽。
但那都是老板自己的事，他只會永遠做好聞謠的一切安排。
周泉又提醒到，“聞謠小姐，有一位網友在你結束直播之後，打開了附近城市的高速公路直播，發現一輛車似乎是沖著島來的，時速非常快，顯得有點危險。”
那正是於敬源和574的車，在574的不斷催促下，車子開得極快。幸好附近的城市都不算繁華，夜間車輛不多。
“麻煩。”聞謠低聲說。
聞謠從海島的冷庫中拿了一集裝箱冰塊。
接著，她問裴寒，“想不想去幹點刺激的。”
“好啊。”裴寒說。
聞謠開著快艇，拉著冰塊，往渡口趕去。
574和於敬源在這個世界裏從來沒有運氣可言，他們不幸運地走錯了路。
以至於聞謠已經在港口等待了很久，才看到於敬源和574的車。
於敬源來當過聞謠的保鏢，他的外形算得上是健碩。
而574和於敬源比起來，像是年輕了十幾歲，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陰郁。
看到兩人準備直接從港口游到海島上，聞謠不禁低笑。
聞謠選擇的位置極其好，一集裝箱冰塊離開保溫層，正在水中飛快融化。
於敬源和574一下水，就感覺到冷。
可這明明是夏天的海。
“好邪門。”於敬源說。於敬源知道這個世界不存在玄學層面的東西，卻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裴寒低聲問，“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你也是這樣的風格嗎？”
不管做什麽事，都低調不起來。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解決掉兩只老鼠，還要拖一集裝箱冰塊陪他們玩玩。
“是啊。”聞謠說，“我覺得很有意思。”
裴寒低笑了一聲。如果每天都像聞謠一樣生活，每件事中都加上無與倫比的個人風格，似乎也很有意思。
他剛這樣想著。
聞謠腦子裏又傳來一聲提示，“毀滅性傾向，減少10%。”
聞謠楞了一下。
每個世界自毀式看中的維度不同，但無論有多少維度，自毀傾向減少，一定是一件好事。
聞謠忽然問裴寒，“你覺得我很有意思嗎？”
裴寒知道聞謠不是忸怩的人，卻沒料到，她會問的這麽直接。
為了不讓還在水裏罵罵咧咧的於敬源和574發現異常，聞謠和裴寒靠得極近，說話時也湊得很近。
聞謠的鼻息，不失溫地打在他耳側。
裴寒從來沒有和人離得這麽近過。
即便是從小被安排上拳擊、搏鬥等需要近距離接觸訓練的課程時，那些老師和陪練也總是和他隔著距離。
上學的時候，別的男孩會摟著彼此的肩膀一起去上課，但他們都不敢親近裴寒，因為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未來將要成為怎樣的人。
如果沒有覺醒意識，明白自己是所謂的主角，裴寒大概也能找到一個親近的朋友，有親近的家人。
可沒有。
他總是會想，是他或者不是他，會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後來，裴寒變得更加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從來沒有和人靠得這麽近過，沒有聽過別人的呼吸，所以，他第一次發現，人的呼吸也有鉤子，撓得他耳朵癢癢。
他忽然就不合時宜地想起聞謠耳朵上曾經停留過一只螢火蟲。
那個時候，聞謠的耳朵也會癢嗎。
一直沒有等到回答，聞謠又問了一遍。
裴寒回神，“是，你很有意思。”
“做點更有意思的去。”聞謠說。
她開著快艇，猛地加速。
一集裝箱的冰塊，在海水中就是九牛一毛，聞謠把握住最好的時機，也這時讓於敬源和574剛開始下水的時候受凍了一會兒。
但也足夠了。
被於敬源背著在水裏游，574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他應當是智力型的攻略者，並不擅長體力活。
而於敬源總覺得心裏毛毛的。他當聞謠保鏢的時間很短，但每一天都不輕松，只要一回想當時的情況，被聞謠打的肌肉記憶就又回籠。
裴寒還沒有反應過來聞謠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就猛地加快了速度，快速朝著在海裏游動的於敬源兩人沖過去。
聽到聲響，於敬源嚇了一跳，狼狽躲閃。
聞謠繞著兩個人打轉，大聲問：“你們在做什麽呢。”
“聞謠！”看清聞謠和他旁邊的裴寒，574瞬間恨恨地說。
聞謠對裴寒說：“你在水裏打過架嗎？”
“可以試一試。”裴寒跳下水，直接將574扔到快艇上。
正要伸手撈人的聞謠一楞，又很快收回手，對著裴寒笑了一下。
574被這個笑容激怒了，“你們達成了協議，不可能，感情攻略的評判標準不是偽裝能通過的。”
聞謠一腳油門，帶著574快速往前沖。
“我不需要和人談條件。”聞謠說，“你有什麽想告訴我的嗎？”
574不說話，但聞謠有辦法讓他開口。
“防水電腦。”聞謠打開一臺電腦，很袖珍，售價卻足足需要十萬華國幣。
“我猜猜，你的系統在這個世界的呈現方式是什麽。”聞謠打量著574。
系統109正在瘋狂抖動。
574突然暴起，他的身手很是敏捷，遠遠不像在海裏表現出來的那樣笨拙。
聞謠有些意外地看了574一眼。
在這一刻，聞謠確定，574就是於敬源的系統。
既然是攻略者，一定也存在著功勞分配之類的問題。
即便是在同一個世界失敗的攻略者，也很難達成合作，而且，還是一方完全喪失主動安全的合作。
會把機械意識導進人體裏的蠢系統，聞謠還真的沒有見過幾個。
574沒想過要和聞謠動手，只想徐徐圖之。
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574只有一個目標，奪走聞謠身上的能量，但是他怎麽找，也無法檢索到聞謠的交流端口。
人如何想和系統無時無刻都在對話，意識中一定要有專門給系統提供的地盤。可是，大部分攻略者不會想到，他們也要被迫將所有想法，所有心思全盤和人類共享。
574說：“你到底是什麽類型的任務者。”
“任務？”聞謠冷笑，“還能有誰可以不做任務呢？”
沒等574想出什麽，聞謠已經控制著他的身體，“你還沒有我的賽虎厲害。”
574瞬間陰沈著臉，在他心裏，他是具有自主意識的智能系統。而聞謠的賽虎，就算能跑能跳，也不過是聞謠制作的低等智能玩偶。可現在，聞謠卻說他比不過。
聞謠很奇怪地問：“既然是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為什麽你和於敬源這樣的，都能來參與。”
這話裏的諷刺更多，明擺著說於敬源和574能力不過，配不上這個世界的危險等級。
574不開口，聞謠也並不需要574配合。
她拿起電腦，自己制作起程序來。
大部分任務者無法躲避系統無時無刻的監視，但聞謠屬於小部分。
很快，她就知道了更詳細的信息。
最近，聞謠一直放縱574和於敬源搞事，他們收集到的情報也非常豐富，這個世界共來過十名攻略者。
最早的三人攻略失敗，已經被抹殺。574和於敬源是第四個。於敬源交納不起任務失敗的處罰積分，回去也是被抹殺，於是一直消耗積分停在這個世界，準備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可後來，又來了五個人，也一直失敗。
574和於敬源很肯定，十名攻略者中，只有他們留了下來。
“那可不一定。”聞謠平靜地說。
但好消息是，錨點一旦徹底轉換完成就不可以逆轉，這個過程需要的時間，換算在這個世界，是三天。
處理完574後，聞謠開著快艇回到海水裏。
於敬源抱著一根浮木，人都要呆滯了。
裴寒在浮木的那一頭，表情閑適。
他爬上快艇。
這一次，是574背著於敬源離開。
裴寒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對手比我強悍很多。”
“我一向可以身兼數職。”聞謠回答。
裴寒讚同地附和，“那倒是。”
在他意識到自己是主角，並且對世界毫不留戀的時候，這個世界多了很多攻略者。
他曾經也期待過，這些所謂的外來者，能帶給他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或者呢，這個世界上原本生長的真實的人類，會做出新鮮的舉動。讓他重新找到身為主角需要肩負一切的意義。
可是都沒有，無論是原本生長在這個世界的幾十億人，還是十個外來者，都沒能做到。
而聞謠做到了。
她一個人，抵得上很多個人。的確是身兼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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