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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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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鮮花店接了一個千朵玫瑰的造型花籃,客戶竟然要求2個小時全部紮好並且送到指定的地點,時間很緊,安雪忙碌的工作著..

“嘭啪..呼啦..”隔板後面的小客廳裏傳出碗盤磕碰的聲音,安雪氣呼呼的向裏面吆喝:“哎!曉龍,你就先不要擺弄那些餐具嘛,先放在那邊可以等會兒再收拾呀,客戶要這麽急你就幫幫我嘛,本來插花就沒你熟練,這時間又緊,我心裏都沒底了。”

不一會兒一串腳步聲從隔板後面的小客廳湊近到安雪的身邊站定,安雪一邊忙著插花一邊吐氣說:“這插花的功夫可真不是一兩天就能真正熟練的,平時看你插花那麽輕松的樣子,怎麽到我手裏就笨手笨腳的,嘿嘿..不過我覺得自己還是有提高的呢,造型比過去做的那些好多了,你看看我做的基礎定位行不行,不行的話還是得你來,時間緊的很,我就不在這兒添亂的練習了。”安雪說著自己也看向前面的鏡子觀察對稱點。

……餘光忽閃的畫面讓安雪全部的註意力投在了鏡子裏呈現的身邊站定的這個人身上,身邊站的人不是楊曉龍,是唐寅!全身又是一陣的發麻,安雪倒吸著冷氣止不住的喘息,她想走但動不了,想說話,可喉嚨也發不出聲音,此時此刻的唐寅也在看著跟前的鏡子,鏡子裏唐寅和安雪對視,唐寅對著一臉恐懼的安雪正露出他壞壞的微笑。

安雪尖叫著坐起,一身的冷汗,又是夢,窗外的天還是黑的,安雪摸著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恐懼的感覺還沒有退去,安雪打開床頭燈看了看表,兩點半,有些燈光的感覺能稍微緩和一些,安雪回過頭去看身邊的楊曉龍,空的,楊曉龍不見了,安雪又擔心起來,半夜了,能去哪兒,是廁所?“曉龍...曉龍?”安雪的呼喚沒人回應,寂靜漆黑的深夜,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安雪擔心,半夜了,楊曉龍能去哪兒,越想越擔心,她下床打開了臥室門,漆黑的小客廳,一股濃烈的煙味兒迎面撲來,嗆的安雪止不住的咳嗽,小客廳的窗戶透過月光映出一個蜷縮著的身影,安雪的精神又緊張起來,對著黑影驚呼:“誰?”燈被打開,安雪扶住燈的開關微微顫抖,這人是....楊曉龍!

楊曉龍團縮著身體正包頭哆嗦,一地的煙頭有的還沒有完全熄滅,來回溜走的煙氣如下霧一般彌散在整個屋子,安雪見狀慌忙的走過去詢問:“曉龍,你怎麽了..咳咳..怎麽了?”

楊曉龍聽到安雪的言語猛地擡起腦袋,一臉緊張驚悚的神態,他抓住安雪聲音顫抖的說:“我相信,我相信你,你說的我都相信....看見了..看見了...唐寅,是唐寅,我也看見唐寅了...”說完用手捂住嘴巴幹嘔了下。

安雪坐在楊曉龍的身邊輕撫他的後背,楊曉龍接著說:“連著兩天了...啊...2天,那個地方...我夢見他...空街...法國梧桐樹...”

這是一條不知道名字的街道,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楊曉龍獨自向前走著,街道兩側是舊式的居民樓,沿街種著粗壯的法國梧桐樹,目前的季節正是陽歷七月夏末,本應郁郁蔥蔥的枝葉卻都葉黃稀零了,一地的落葉被風沿地吹行溜走,楊曉龍走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人,空蕩蕩的街道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腳步,走著走著在快到轉角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爬滿藤蔓的別墅,別墅前面是個院子,鐵藝院門正敞開著,院門和連著鐵藝院門的鐵藝裝飾圍欄也都纏滿了半枯的藤蔓,從別墅裏傳出了音樂聲,是鋼琴曲,楊曉龍走進院子,別墅的大門也敞開著,鋼琴曲更清晰了,楊曉龍應著聲音走進了屋子,奢華的裝潢讓整個大廳看起來富麗堂皇,楊曉龍驚嘆這棟別墅主人的財力和目前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些個宏偉印象,自己長這麽大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如同宮殿一般的私家府宅。

“你好,有人嗎?你好?我進來是想問個路,有人嗎?”楊曉龍對著屋子四處呼喊,空蕩寂靜的空間沒有絲毫回應的聲音,只有鋼琴曲還在不間斷的彈奏,有人彈琴的話應該是有人的吧,鋼琴曲是從二樓傳來,楊曉龍尋聲摸索上了二樓,聲音更大了,“你好,有人嗎?你好,我進來是想問個路,有人嗎?”二樓依然沒有人回應,楊曉龍追著鋼琴曲來到了一間緊閉房門的房間外,清晰的音樂聲從屋內傳出,他確信就是這裏,他握住門把手打開了房間...

打開房門的瞬間音樂聲就消失了,“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房間破舊消沈,碩大空曠的房間正中央一把像古董的木圈椅上坐著一個看似生病的人,咳嗽聲便是這個人發出來的,他不停的在咳嗽,咳著咳著就吐出血來,大量的血如同嘔吐一般從這人的嘴裏突出,楊曉龍覺得腳下有些濕粘,低頭看下去竟發現腳下、四周乃至整個室內地面全都是血,這樣的場景讓楊曉龍覺得很不舒服,他退後想要離開卻發現房間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關上了,楊曉龍打不開房門轉而又看向這個人,這人慢慢擡起頭,面容鐵青的看著楊曉龍,像是笑了。

楊曉龍略微的有些不安,問:“你是誰?這是哪兒?”

這人嘴角擠出了兩個字:“唐寅”

唐寅?一個讓楊曉龍熟悉的名字,是安雪一直在提到的名字,這個人是...安雪說的那個死人!是一個死人!楊曉龍心裏有些害怕的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自稱是唐寅的人,唐寅的嘴角向上挑了挑,好似又笑了...

唐寅瞪著楊曉龍努力的伸出手指向墻壁,隨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忍住咳嗽擠出幾個字:“安雪...我的...咳咳...”

楊曉龍順著唐寅手指的方向看向墻壁,上面用黑炭歪斜的寫著安雪的名字,楊曉龍感覺頭皮發麻,呼吸也急促起來,接著感覺腳好癢,他擡腳抓了一下,感覺不對勁,擡手看手指甲裏竟卡了一只半死的蛆蟲,再看腳下,好多的蛆蟲都從地上的血中湧出,正順著自己的腳往上爬,楊曉龍驚叫著趕緊拍打,蛆蟲越來越多...

楊曉龍緊緊的抓住安雪的手臂緊張的說:“好多蛆蟲,向我身上爬,爬上來...真是惡心...惡心!..”說完又幹嘔了下。

安雪擦了擦楊曉龍滿頭的汗水,深深的喘了口氣,說:“你夢到的那個別墅我也夢到過..舊式民居,兩側有法國梧桐樹...”

楊曉龍驚恐的看著安雪,說:“我原本以為是每天聽你說唐寅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才會做這樣的夢,我原本想是我想多了才會這樣...啊...要真的是這樣多好..”楊曉龍抱著自己的腦袋緊緊的抓自己的頭發,安雪看的心痛,這樣的夢境讓安雪覺得心裏針紮一樣的難受,她緊緊的抱著楊曉龍輕拍他的身體。

楊曉龍接著說:“剛剛...我又看見他了...跟昨天一樣的地方,音樂..鋼琴曲!我很清醒,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知道我不能進去那間屋子,我不想進去....我繞過去,往別的地方走,走來走去還是那裏,總是逃不出那裏...門敞開著是讓我進去,我不想進去,那個地方讓我惡心,走不出來...很難聽的鋼琴曲,刺耳!最後一次路過那個別墅的時候我往裏看了一眼,然後腳就不聽使喚的往裏走,我控制不了,上樓,樓上的那個房間,還是一地的血,很多蛆蟲,到處都是,我拍打,我不停的拍打,很累,被地上的血滑了下,我摔倒了,蛆蟲爬上了我的脖子,我很惡心,很惡心,想站起來,很累,我沒力氣,站不起來..努力的撐地,很奇怪,怎麽都起不來,怎麽都起不來...很滑..很黏..到處都是血..唐寅坐在椅子上笑,我聽見他在笑,接著他從椅子上摔下來了,不!他是故意摔下來的,他向我爬過來,爬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沒有力氣,支撐著地面也覺得困難,有的蛆蟲已經爬進了我的耳朵和鼻子,順著鼻子連接口腔的氣孔蠕動進了我的嘴裏,不小心我咽了幾只,惡心...我很惡心...,那感覺很真實,我的思維也很清晰,唐寅過來了,爬到我身邊,他抓著血中的蛆蟲大把大把的塞進我的嘴裏,他讓我吃那些蛆蟲...很奇怪,看著他明明很虛弱...哪兒來那麽大的力氣..不停的塞...不停的塞...他在笑,很怪異的聲音在笑,”楊曉龍邊說邊幹嘔。

安雪抱著楊曉龍傷心的又哭起來。

楊曉龍摸索著自己身上的口袋,摸出打火機和煙,顫抖的手努力的把煙遞到自己的嘴裏,“哢嚓!哢嚓!哢嚓....”打火機試了幾次都打不出火,楊曉龍喘著粗氣用力把打火機摔出去老遠,安雪拿著身邊桌上放著的另一個火機幫楊曉龍點燃了香煙,楊曉龍深深的嘬了幾大口,吐著煙氣說:“剛剛我醒了,覺得不對勁就查唐寅的資料,上面有照片...呵...竟和夢裏那個唐寅的樣子是一樣的,我從來沒見過他,樣子竟也能對的上,我想不通...想不通...”楊曉龍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接著說:“小白,或許你是對的,我們真的被他纏上了...”楊曉龍的語氣絕望,安雪哭泣著抱緊了他。

兩個人相互依偎的盤在小客廳的地板上,一只蟑螂快速的從沙發下面跑出來爬過了楊曉龍的腳掌,楊曉龍看見蟑螂嚎叫著猛然躍起用力的追上去一腳踩死,一腳接一腳用力的踩攆,蟑螂的屍體由血肉模糊的四分五裂直到消失在地板的顏色裏...

安雪上前拉著楊曉龍說:“曉龍,不要這樣...嗚嗚...它已經死了...沒事了..沒有蟲子了曉龍...”

楊曉龍沒有理會安雪的言語,突然想起了什麽般停止了踩踏,隨即抽出好多紙巾瘋狂的用力擦拭自己的腳面,腳面變紅到漸漸滲出血來,楊曉龍看見了血,猛地彈跳起來奔向廁所開始大口大口的嘔吐。

安雪癱坐在地上絕望的哭泣,楊曉龍終於打內心相信了自己,可是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自己不敢想象究竟還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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