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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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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九卿水深火熱的治病過程就不提了,太慘痛。

諸葛正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溫九卿一離開,他就派手下去游說雷卷。

游說雷卷成功後他進宮面聖,將雷損的罪證呈給了宋徽宗。

宋徽宗懼怕盤踞在京城的江湖勢力,想要息事寧人,再三確認無事後才下令捉拿雷損。

諸葛正我不想誤了溫九卿的好事,沒有親自動手。

不光是他,連他的徒弟也沒有參與這件事,奉皇命去捉拿雷損的是其他官員。

雷損自然不會乖乖地束手就擒,以拒捕為由被當場格殺。

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樣順利,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雷損伏誅,雷純進了金風細雨樓,雷卷接手了六分半堂的勢力。

明面上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依然是敵對,實際上是同盟。

雷卷是江南霹靂堂雷家的人,小雷門的門主,和六分半堂的堂主雷損是同支。

他看不慣雷損的所作所為,卻也無可奈何。

六分半堂在京城,小雷門在江南,二者相距甚遠,快馬加鞭至少也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論實力,小雷門也無法和六分半堂相比。

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並稱天下武林規模最大的勢力,依附六分半堂的幫派眾多。

雷卷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成為六分半堂的堂主。

這背後少不了金風細雨樓和諸葛正我的幫助,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這邊事情了結後,諸葛正我也終於抽出時間去見顧問今。

只是他忘記了一點,他是官,而且是主要和江湖人打交道的官,連雲寨的幾位當家幾乎都認識他。

“什麽人?”在寨子門口,守寨的人將他給攔下了。

諸葛正我被小兵攔住了倒也不惱,說道:“諸葛小花,前來見你們大當家。”

諸葛正我,字小花。

他是當今太傅,掌管朝廷六部,四大名捕的師父,被宋徽宗封為“六五神侯”,人稱諸葛神侯。

只是他並沒有這樣說,怕引起不必要的沖突。

“哈哈哈哈!”守寨的人笑成了一團,一個大老爺們叫這種名字。

“哎喲!”就在他們笑的正開心的時候,被人踹倒在地。

踹人的是一個和尚,這個和尚是連雲寨的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

他坐在大樹底下的躺椅上打盹,被小兵的笑聲給吵醒了。

顧大當家交代他在此迎接諸葛神侯,夏日炎炎正好眠,沒想到僅一個打盹的功夫,底下小兵就將人給得罪了。

踹他們,是為了他們好。

他為小兵們捏了一把汗,不知死活的東西,連諸葛神侯都敢嘲笑。

雖然他也很想笑。

管仲一賠笑道:“我是五寨主管仲一,小兵們不懂事,還請神侯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諸葛正我:“……”

早知道有人知道他身份,他就不這樣自我介紹了。他其實也不滿意自己的表字,只是這是親爹取的,不好改。

“無妨,”諸葛正我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大當家吧。”

管仲一應了一聲,在前面領路,一路上經過了許多頂帳篷後來到了一座大帳篷前。

他將帳篷的門簾掀起,請諸葛正我進去。

偌大的帳篷裏就只有顧問今一人,正坐在桌前,見到他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二人分賓主坐下。

他們先是談了有關連雲寨的事,然後顧問今就叫了三個人進來。

先進來的是一名身高八尺的五旬老漢,步履輕快會點功夫。

緊跟在他身後先後進來了兩個老婦人,步履沈重,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諸葛正我疑惑地看向顧問今,不解其意。

顧問今說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我打探多年,終於得知親生父親是已故的宋神宗。”

如此說來,他就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諸葛正我震驚了,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得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還得得到官家的認可。

他本以為這次來連雲寨,只不過是進行一場普通的談話。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見面吃到了一口驚天大瓜,顧惜朝竟然會是宋神宗之子。

這當然是假的,是顧問今特意偽造的身份。

不管是連雲寨、六扇門還是重新洗牌後的六分半堂,都離不開一個“忠”字,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

沒有宋徽宗的許可,帶著這些人去收覆失地也不現實。

傅宗書、蔡京都是主和派,讓他們同意對金人開戰比登天還難。

所以,只能從身世上做文章。

顧惜朝出生的時候,宋神宗駕崩不到一年,說是遺腹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據他調查,當年正好有一個懷有龍種的宮女逃出了宮。

這名宮女在宮外有一個青梅竹馬,本想熬到出宮的年齡後就和青梅竹馬在一起,沒想到被皇帝給上了。

皇宮裏的女人只有皇帝有機會上,她肚裏的孩子記錄在案。

等到生下孩子,母憑子貴,少說也能被封個常在什麽的,若生的是皇子,她將來說不定有成為太後的可能。

畢竟在皇室中,嫡子繼位的非常少,皇帝大多是庶出。

神宗皇帝三十多歲,還年輕著,她的孩子不是沒有可能爭一爭那帝位。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宋神宗英年早逝。

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只有三個月,不知是男是女,萬一是個女兒就虧死了,守寡不值得。

最主要的是,她還只是一個宮女,沒有正式受封。

皇帝駕崩,整個皇城都籠罩在悲戚當中,沒人註意到一個小小的宮女。

她和青梅竹馬裏應外合,趁此良機逃出了皇宮。

兩人隱姓埋名,在鄉下老家生活,成功躲過了宮裏派出來尋找她的人。

時隔二十九年,他們被顧問今找到了。

她和宋神宗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現存的小兒子華文青是和青梅竹馬生的,武功不俗,師承“自在門”的葉哀禪門下。

葉哀禪是諸葛正我的大師兄,老四大名捕之一。

他退休後出家當了和尚,四處雲游,偶遇幼時的華文青,瞧著根骨好,是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就收做了徒弟。

葉哀禪四處雲游,唯一的徒弟自然是跟著他到處跑不著家。

諸葛正我和葉哀禪有許多年未見了,不知道他的大師兄收了個徒弟。

他看著眼前的人證和物證,目瞪口呆。

顧惜朝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脈,一定要問個清楚。他看向眼前這位年近五旬的婦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婦人惶恐地答道:“小翠。”

她和丈夫是被連雲寨的人抓來的,想要活命就得按照“兒子”的話說,一口咬定當年的那個皇子沒有夭折。

諸葛正我又問:“你是何時進宮的?”

時隔多年,婦人也記不太清了,想了半天才答道:“三十多年前進宮的,三十二年前。”

第一次生孩子記憶猶新,往前推五年就是她入宮的時間。

諸葛正我接著問道:“當年你明明身懷龍子,為何要逃出宮?”

婦人回答的很實在,“因為皇上駕崩,民婦不想守寡。”

諸葛正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婦人的丈夫,心中暗忖:這婦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出宮後找了一個這麽膽小如鼠的丈夫。

他註意到了這人手中的老繭,是常年練武留下來的,估摸著是個三流武者。

若是個武功高強的人,不會是這種表現。

諸葛正我轉回正題,問道:“你當年為什麽沒有親自撫養孩子?”

婦人眼眶紅了,說不出話了。

她的長子一出生就夭折了,被丈夫裝進了瓦罐裏丟棄在了亂葬崗。

那時她難產昏迷,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孩子長什麽樣。

她取出手帕,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說道:“當時家裏窮,無力撫養,在孩子三歲的時候送人了。”

說的好聽是送人,說的不好聽就是賣了。

顧惜朝三歲時被一戶姓顧的人家收養,十多歲時養父養母雙雙病故。

在二十出頭時,傅宗書看中了顧惜朝的能力,收他為義子。

婦人的這套說辭自然是顧問今授意的,為了能夠對應的上顧惜朝的身世。

諸葛正我問道:“送給了什麽人?”

婦人答道:“我將孩子送給了一戶姓顧的客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孩子。”

這套說辭她早就背熟了,哪怕十分緊張也不會出錯。

諸葛正我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如何能確定顧惜朝就是你當年生下的皇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是事先背過的。

婦人不慌不忙地答道:“因為胎記,孩子右手手臂內側靠近手肘部位有一個黃豆大小的胎記。”

其實胎記什麽的她壓根就不知道,因為根本沒有見過孩子。

顧惜朝手上有這個胎記,她那夭折的孩子手上就一定有個一模一樣的胎記。

婦人撒這種彌天大慌也是受人所迫,逼不得已。

諸葛正我看向坐在一旁的顧問今,說道:“顧公子,可否讓我看看你手上的胎記?”

“可以。”顧問今擼起了右手的袖子。

諸葛正我湊過去看了,顧惜朝的手臂上確實有一個黃豆大小的胎記,顏色很淡,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他點了點頭,又開始詢問當年替小翠接生的穩婆。

在問過幾個問題之後,他心中已經有答案了,現在就差宮裏的人證了。

他想要稟明皇帝,帶小翠入宮調查。

只要證明這個小翠,確實是當年懷著龍種偷跑出宮的小翠,顧惜朝的身份就可以落實了。

到時候顧惜朝少不了會封王,只是沒有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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