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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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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先是派人暗殺張三豐,後又兩次擒走六大門派中人,致使俞岱巖和殷梨亭差點喪命。

這樣的仇恨張三豐說放下就放下了。

黃衫女子再次扯了扯顧問今的衣袖,道:“看見沒,張真人胸懷寬廣。你今日解了武當的這場危機,他會原諒你的。”

顧問今搖頭道:“不一樣的。”

趙敏是棄暗投明,而宋青書原本就是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為了個女人自甘墮落,是棄明投暗。

性質不一樣,對此的態度也就不一樣。

趙敏做了那麽多傷害中原武林的事,但沒有害死過武當任何一個人,而宋青書殺了武當的莫七俠,張三豐最小的徒弟。

張三豐是不會輕易諒解的。

剛守帶了點報覆的心思,不將武當的人打殘打廢誓不罷休,一直逼迫武當的人出來與他對戰。

張無忌敗了,張三豐有傷,宋遠橋只能硬著頭皮迎戰。

顧問今看到宋遠橋出場了,這回不用黃衫女子催促,主動站了出來。

對付剛守,他只用了七招。

剛石認出打敗他哥哥的就是之前代替峨眉出戰,五招贏了他的宋青書,拉著剛守灰溜溜地走了。

顧問今也想溜,只是情況不允許。

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包括渾身浴血的俞岱巖都用劍指著他。

不僅僅是如此,還有武當數百名弟子也不放他離開。

俞岱巖在今天深刻地認識到了宋青書的武功之高,超出了他的認知。

單打獨鬥沒人是他的對手,但可以使用人海戰術。

張松溪想起了七弟遺體殘缺的慘狀,恨恨地道:“今日除非你把我們都殺了,否則別想離開武當。”

宋遠橋則在思考故意給兒子當人質的可行性。

顧問今轉頭看向人群中的黃衫女子,像是在說:“看吧,不一樣的。”

黃衫女子註意到了顧問今的目光,有點愧疚。

她縱身越過人群,來到了顧問今身邊,想當個和事佬,化解這場幹戈。

先前她是站在俞岱巖一邊的,這回卻是站在宋青書一邊的。

她道:“宋大俠、俞二俠、俞三俠、張四俠、殷六俠,宋青書幫你們打退了強敵,你們卻這樣對他,不太好吧。”

俞岱巖聽到她這麽說,了然道:“你果然是向著他的。”

張松溪說道:“楊姑娘,這是我武當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黃衫女子轉頭看向張三豐,期待他能說句公道話。

張三豐站在外圍一句話不說,很顯然,對幾個徒弟的行為是默許的。

黃衫女子這才發覺,她錯估了武當中人對宋青書的仇恨。

她靠近顧問今,低聲說道:“一會兒我牽制住他們,你趁機逃走。”

人是她帶來的,她便要負責將人全須全尾的帶走。

這裏是武當,顧問今想要脫身卻又不想傷人,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

他拒絕道:“不了,你離開吧。”

便在他棄劍投降的一瞬間,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久違的反派系統的聲音。

他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好在認出了是反派系統。

反派系統勸道:“顧先生,你這樣會死的。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幹嘛要想不開呢?”

反派系統並不想看到顧問今前功盡棄,好心提醒。

顧問今回應:“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穿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不想失去自我。

從慕容覆、林平之、江玉郎到現在的宋青書,他雖然穿越了這麽多個世界,成為了各個反派,但從未忘記過自己是誰。

反派系統問道:“你想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

顧問今看了看宋遠橋等人,說道:“我希望我的到來能夠幫助他們,對正道而言是驚喜,而不是噩夢。”

反派系統不說話了。

在主線任務沒完成之前死亡就真的死了,是沒有繼續穿越的機會的。

它決定等顧問今掛了就解綁,尋找新的宿主。

顧問今跟隨張三豐、宋遠橋、俞蓮舟等人進入了內殿,黃衫女子、張無忌以及武林各派前來觀戰的人還留在廣場上。

趙敏著急地道:“張無忌,你快去救人。”

張無忌內心是巴不得宋青書死的,說道:“宋師哥殺了七師叔,師伯師叔們對此自有裁決,我不該插手此事。”

趙敏想起了周芷若,脾氣就上來了。

她差點忘了急著讓張無忌救人的初衷,說道:“你嫉妒他娶了周芷若,巴不得他死對不對?”

張無忌被說中心思,支吾道:“我……我沒有這個想法。”

六大門派中人被囚在問情山莊時,他曾派人四處尋找宋青書,宋青書都沒有出現。

周芷若一找,人就出現了,而且次次靈驗。

他看得出來宋青書對周芷若用情至深,難保周芷若不會被感動。

趙敏見張無忌沒有動彈,說出了真相,“他是舒青。”

且不說舒青救過她和張無忌一命,就說他剛剛接任教主不久,這麽快就死了,這教主之位肯定又得回到張無忌手裏。

她還怎麽和張無忌歸隱山林?

“這不可能。”張無忌下意識地就否決,如果宋青書就是舒青,那日在問情崖底舒青根本就不會救他。

他想讓宋師哥死,宋師哥更想要他死。

趙敏說道:“他只是貼了幾縷胡須換了個裝扮而已,這樣就把你們都騙過了。”

完美的喬裝不光是易容臉,所有露出來的皮膚都要易容的。

顧問今的喬裝確實拙劣,只要有心,不難看出來。

宋青書五招打敗剛石,七招打敗剛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刷新了一遍大家對他武功的認知,和武功高強的舒青重合。

趙敏的話已經有大部分人相信了,包括張無忌在內。

張無忌不再遲疑,連忙跑過去救人。宋青書身系義軍重任,若是死了,只怕義軍會散夥。

沒什麽事情是比滅元更重要的,大業未成,宋青書不能死。

大殿內,張三豐坐在上首。宋遠橋身為掌門,坐在張三豐的旁邊。

俞蓮舟、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四人分站兩邊。

顧問今低著頭,跪在地上,錯也認了,就等著武當的最高掌權人張三豐對他的判決。

張三豐還是說出了“有不如無”這四個字。

這樣的結果在顧問今的預料之中,倒是沒有什麽失望、心寒的情緒。

衣冠上國,禮儀之邦,強調長幼尊卑。

宋青書殺莫聲谷是以侄弒叔,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罪不容恕的,不管是不是誤殺。

倘若死在宋青書手上的不是莫聲谷而是張無忌,就不同了。

宋青書是張無忌的師兄,誤殺張無忌的罪責就要輕上許多,以他對武當做的貢獻,足夠功過相抵。

宋遠橋聽到這樣的判決,再也裝不了鐵面無私的人設了。

他跪下哭求:“師父,青書精通本門武學,武當的未來需要他。‘養不教,父之過。’就讓弟子替他償命吧。”

張三豐伸手將宋遠橋扶起,說道:“你確實疏於管教……”

他正要罷免宋遠橋的掌門之位,讓俞蓮舟接任,話還沒說完便被急沖沖趕過來的張無忌出聲打斷了。

張無忌還在門口就聽到宋遠橋說要償命的話。

他急忙跪在顧問今旁邊,求情道:“太師父,宋師哥便是舒青,西路義軍首領,如今的明教教主,求您從輕發落。”

張三豐不認識舒青,但聽說過西路義軍首領。

這人是個難得的將才,抗元英雄,現在又是明教教主,只差一步便能攻入大都,成就帝業。

他不敢相信舒青和宋青書會是同一個人。

俞岱巖不敢置信地道:“青書,無忌說的可是真的?舒青真的是你?”

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也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顧問今從衣袖裏取出了喬裝用的假胡子,展示給眾人看,說道:“張無忌說的沒錯,舒青確實是我。”

俞岱巖看到熟悉的假胡子,終於相信了。

張無忌見眾人都相信了舒青是宋青書,再次為宋青書求情:“於國,宋師哥驅逐胡虜,推翻元人暴/政。於公……”

他看了眼站在兩側的俞蓮舟、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

張無忌對他們說道:“於公,宋師哥救了包括武當在內的六大門派中人,諸位師伯師叔才能安然的站在這裏。”

他頓了頓,沒有等到幾位師叔師伯站出來為宋青書求情。

張無忌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於私,宋師哥解了武當今日的危局,精通本門武學,能將武當發揚光大。”

語畢,他叩首道:“求太師父三思。”

張三豐沈思半晌,說道:“無忌,你先起來。”至於該怎麽處置宋青書,他現在已經拿不定主意了。

張無忌起身站到了一邊,這個時候丐幫的人來了。

執法長老、掌棒龍頭和掌缽龍頭進來後,先是向張三豐見禮,後向宋遠橋見禮。

他們是來為宋青書求情的,看在降龍十八掌的份上。

殺害莫聲谷,陳友諒也有份,不該只算在宋青書一個人的頭上。

宋青書捉了陳友諒也算是一種悔過的表現。

執法長老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專業能力,巧舌如簧,將主要責任推給陳友諒並著重強調宋青書是失手誤殺,不是故意的。

張三豐仍然猶豫不決,死的可是他最小的徒弟。

周芷若也來了,她告訴眾人她已經原諒了宋青書當初偷窺她的事情,開口替宋青書求情。

有張三豐和郭襄的關系在,她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周芷若替宋青書求情並非是因為宋青書幫過她許多次,而是因為她覺得宋青書已經改過自新了。

或許,她該放下以往的成見。

張無忌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向瞧不起宋青書的周芷若也會來為宋青書求情。

他暗自嘆息,芷若妹妹果真是被宋師哥的癡情感動了。

這個時候,宋青書就是舒青的消息已經在廣場上傳開了。在問情山莊被舒青救下的人為了報恩,紛紛前來求情。

少林的方丈以及昆侖派、華山派、崆峒派的掌門都來了。

張三豐見此場景,莫名想到了十多年前五徒弟張翠山在武當被武林各派逼死的一幕,感慨萬千。

他已經對不起五徒弟了,不能再對不起小徒弟,殺意頓生。

顧問今察覺到了張三豐的殺意,說道:“懇請張真人能給在下三年的時間,待平定天下後,再前來謝罪。”

這確實是個折中的法子,張三豐允了。

他撤去了宋遠橋的掌門之位,由俞蓮舟暫代。三年後宋青書若是沒來,俞蓮舟就是武當正式的掌門。

宋遠橋則要替宋青書償命。

當然,張三豐這麽說只是嚇唬宋青書的,怕他不回來。從宋青書肯為宋遠橋出頭就可以看出來,還是有孝心的。

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牽制宋青書。

宋遠橋是他的首徒,殺人的又不是宋遠橋。宋青書若真的不回來了,他也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殺宋遠橋的。

顧問今有三年約定在身,張無忌並不能走得瀟灑。

他隨顧問今一起去了前線,攻占了大都後,顧問今稱帝,而他成了儲君。

有得必有失,趙敏和周芷若都不要他了。

儲君將來是要當皇帝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她們都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

顧問今把張無忌當繼承人培養,悉心教導。

三年後,故土已全部收覆,國泰民安,政清人和,張無忌也可堪大任。

其實主線任務一完成,顧問今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脫離世界。

他想早點回家。

和前幾個世界一樣,這一次他也將後事安排的妥妥當當,才放心地離開。

顧問今將皇位讓給了張無忌,攜妻子去赴三年之約。

宋遠橋見到顧問今,忍不住落淚,顫聲道:“青書,你回來了。”

若是不回來多好T^T

顧問今感受到了宋遠橋對他的濃濃父愛,說道:“嗯,我回來了,還帶了媳婦兒回來。”

他媳婦兒便是黃衫女子,三年前選擇嫁給了他。

夫妻倆對宋遠橋行了一禮,和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等人一同去見了張三豐。

張三豐忍痛讓宋青書去莫聲谷墓前自裁謝罪。

宋青書率兵驅逐胡虜,恢覆中華,又救了六大門派的人,解了武當危局,還是個好皇帝。

張三豐為之動容,對宋青書已有所改觀。

只是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他要為死去的小徒弟討個公道,不能對不起小徒弟。

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等五人也不能對不起師弟。

宋遠橋想以身相替,被顧問今拒絕了。顧問今來到了莫聲谷墓前,替宋青書給莫聲谷磕了三個頭,而後抽出了武當佩劍。

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他殺的是宋青書。

穿越以來,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違背本心,這次也是一樣。

鮮血染紅了墓碑,也讓在場的眾人紅了眼眶。

張三豐臉頰上有兩道淚水流下,心中悲痛,說道:“遠橋,你生了一個好兒子。”

在宋青書死後,他讓宋遠橋重新擔任了武當掌門。

張無忌趕來參加了宋青書的葬禮,此後每逢清明都在宮中給他燒紙。

武當的人就方便多了,直接在墳頭燒紙。

宋遠橋默默地承受著喪子之痛,對這樣的師門徹底失望了。不肯原諒,都不肯原諒,呵呵。

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面,處死他兒子,有誰顧及過他的感受?

七弟是師父疼愛的小弟子,師弟們疼愛的幺弟。

可他兒子同樣也是師父以前寄予厚望的徒孫,師弟們引以為傲的師侄啊,就一點情義都沒嗎?

人都有私心,宋遠橋舍不下自己的兒子。

若兒子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也就罷了,就當他沒有生過這個畜生。

可兒子已經改過向善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不忍心。

宋遠橋內心掙紮了許久,最後想到他兒子將他救出問情山莊,代替他比武,顧及他的安危舍下皇位回了武當。

他終於下定決心聯合張無忌,裏應外合,對武當出手了。

張無忌分得清輕重,早在三年前就對太師父和諸位師伯師叔頗有微詞。

他想過的生活是和敏妹歸隱山林,逍遙快活。

若非他們都不肯原諒宋師哥,這治理國家的重擔也不會落在他的頭上,敏妹也不會離開他。

在大師伯求上門來的時候,他只是稍作猶豫就答應了。

宋遠橋是武當掌門,想要毀掉自己的門派,怎麽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有張無忌出馬,從此江湖之中再無武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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