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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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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己的清譽,更為了九皇子還有皇家的臉面,泰安侯世子宣稱楚氏母女如果敢進楚家門,自己就得分家,不能叫九皇子名聲被辱,也不能叫姜嬛壞了楚家兒郎的名聲。

這樣正氣凜然的話傳出去,又叫泰安侯世子的名聲好了,又叫皇家也覺得泰安侯府原來還是有規矩人的。

不然,姜嬛那樣的丫頭,遇到個男子就敢自薦枕席,叫她進了泰安侯府,誰能說得清楚呢?

更何況姜嬛還曾經有幫自家舅舅推薦通房的舊事。

她的名聲當初本就因楚家鬧過一場十分不堪,如今想再次回到楚家,就算是九皇子自己不在乎,可是皇家也是有人在乎的。

不過泰安侯並不在乎,還寧願叫嫡子滾出泰安侯府,也要把楚氏母女給接回來好生安撫。

畢竟在泰安侯的心裏,或許兒子也比不上妹妹與外甥女。

兒子可以再生,可是妹妹卻只有一個,因泰安侯夫人與他爭吵,罵他不知廉恥,泰安侯還嚷嚷著要休妻。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等宮裏都聽到風聲的時候,皇帝氣得半死。

他沒想到關了一個理國公,又跳出一個泰安侯。

姜嬛那樣的丫頭,在皇帝的心裏什麽都算不上,她嫁給九皇子,也只不過是九皇子一個人的聲名被辱沒,皇帝也不在乎。

可姜嬛進了泰安侯府就不一樣了。滿府的都是她的表哥,這傳出去能好聽麽?

皇帝本覺得泰安侯世子還算是個明白人,至少知道避嫌,畢竟姜嬛已經是九皇子有名分的侍妾了。可是他沒想到泰安侯這個老子還不如兒子明白道理,巴巴兒地鬧著要帶外甥女回府不說,竟然還對十分規矩明白的泰安侯世子大肆辱罵。皇帝也沒有想到,朝中竟然還有泰安侯這種蠢貨叫自己從前沒有見過,如今實在是惡心泰安侯的事。

因為朝中已經有禦史彈劾泰安侯,還罵得十分難聽。

禦史們的嘴本就是最厲害的刀子,在朝中把泰安侯罵得禽獸不如,皇帝聽得也很痛苦,且見泰安侯一副千夫所指也要保護妹妹的樣子,皇帝也沒說什麽,只按著禦史彈劾的罪名把泰安侯先關進了大理寺去和理國公作伴,叫姜嬛沒進得了楚家的大門。

因姜嬛被隨後掌家的泰安侯世子拒之門外,因此自然不可能冠上楚家的姓氏,因此世人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倒是幸虧皇帝給了她一個九皇子侍妾的名分,因此如今世人都問她叫一聲嬛姑娘。

燕寧知道姜嬛並未成為楚嬛,反而成了嬛姑娘,想了想,覺得這樣兒挺好的。

不然如果叫了楚嬛,那泰安侯府其實也很無辜。

也幸虧當初泰安侯夫人把自家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都率先嫁出去了,不然,嬛姑娘這一件事鬧出來,又有泰安侯去蹲了大理寺的天牢,那楚家的女兒只怕越發不好嫁人了。

她的心裏松了一口氣,卻覺得皇帝這一次對泰安侯的處置十分大快人心,也十分痛快。

因為覺得皇帝這一次難得痛快地收拾了泰安侯,燕寧也沒想明白皇帝為什麽這麽幹脆,倒是一次與楚王好奇地說家常話的時候,楚王心不在焉地攬著軟乎乎的小姑娘,只覺得軟玉溫香在懷,叫他一向都十分沈穩的心都浮動,就聽見燕寧問了這話,頓了頓才對燕寧說道,“陛下心裏有氣,泰安侯撞到了陛下的刀口上。”

“有氣?有什麽氣?難道陛下也喜歡那嬛姑娘麽?”因為是在楚王府,因此燕寧大著膽子誹謗皇帝。

楚王嘴角微微一抽。

皇帝喜歡美人兒這種事,難道在旁人的眼中已經饑不擇食到連那嬛姑娘都看得上的地步?

“陛下的眼光更高些。”楚王挽救了皇帝的眼光,卻覺得燕寧願意在自己的身邊揶揄皇帝倒是與自己越發親近。他勾了勾嘴角,從一旁端了溫溫的茶來摸了摸溫度,遞給燕寧叫她喝兩口,這才緩緩地說道,“陛下前日與貴妃提了提晉她位份的事。你猜對了。貴妃惱了。”

何止是惱了,李貴妃應該是與皇帝吵了一場,雖然這件事是在皇帝的後宮發生,皇帝與李貴妃爭吵的時候關起門誰也不知道究竟雙方都說了什麽,不過楚王聽說那一晚皇帝本該留宿李貴妃的宮中,卻深更半夜臉色鐵青地拂袖而去,直接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燕寧聽到李貴妃和皇帝爭吵了起來,頓時嚇壞了,唯恐李貴妃真的因為憤怒和皇帝有了嫌隙。

李貴妃都已經在後宮之中做了幾十年的貴妃了,如果和皇帝有了爭執被皇帝厭棄,那在後宮的日子也會過得不如如今這樣舒心的。

想到這裏燕寧就很自責。

因為之前鬧出了九皇子和嬛姑娘的事,燕寧進宮為阿蓉辯護身心俱疲,因此這段時間就沒有進宮去,而是留在楚王府裏休養。

她本是個軟弱膽怯的性子,那一日為了護著阿蓉說了那麽多的話,那麽厲害潑辣,這就已經透支了她所有的力氣還有膽子,因此弱弱的,如今還得趴在楚王的懷裏才能覺得安心。

不過她本以為出了九皇子的事,皇帝怎麽也得延緩李貴妃的事,誰知道皇帝這麽迫不及待。

“那貴妃娘娘……沒有吃虧吧?”

“陛下都去了禦書房,她還能吃什麽虧。”如果皇帝出了李貴妃的宮中又去了其他嬪妃的宮中,那如今李貴妃失寵於皇帝的傳聞一鬧出來,後宮必然人心浮動,只怕那等心中早有不服的年輕美人還想要把李貴妃拉下馬,或者對李貴妃不恭敬。

可是皇帝出了李貴妃的宮中,再惱火也只是去了禦書房,這幾日竟然沒有招幸後宮,只在前殿歇著,因此,哪怕李貴妃和皇帝爭吵兩個人鬧起來了,可是也沒有旁人覺得能壓過李貴妃的份兒。

後宮還算平靜。

“那就好。”燕寧聽說李貴妃並未受後宮的委屈,心裏先輕松了起來,又拉著楚王的衣擺急忙問道,“王爺怎麽不告訴我?”她如果知道了,早就進宮去陪著李貴妃了。這樣的時候好歹有個人陪伴自己,心裏會舒服一些吧。

只是楚王摸了摸燕寧的耳尖兒低聲說道,“告訴了你,不過是多一個擔心的人。你莫非能改變貴妃的心意?”皇帝與李貴妃幾十年沒有紅過臉,一直都十分和睦,這一次是第一次爭吵,杠上了。

皇帝多日不去見李貴妃,李貴妃也沒有服軟的意思,這杠得不相上下的,誰去安慰都是白給。

一個非要晉封,一個非不肯晉封,誰能勸得動誰呢?

“都是陛下不對。”燕寧咬了咬嘴角,趴在楚王的懷裏低聲說道,“陛下當年給貴妃娘娘的承諾裏,可沒有如今的這些。”

當年李貴妃進宮的條件皇帝難道不記得了不成?不承寵不生子。

其實對於李貴妃來說,皇帝還是先皇後的夫君。她是先皇後的表妹,只是以養母的身份進宮撫養太子。可是這麽多年過去,皇帝突然要晉封她這個先皇後的表妹,那這把先皇後置於何地?李貴妃與先皇後姐妹情深,怎麽可能容忍皇帝辜負先皇後呢?

就算被晉位的是她自己,李貴妃也斷斷不可能接受,甚至還會厭惡皇帝辜負了先皇後。

燕寧覺得皇帝這對李貴妃的傷害太大了。

她為李貴妃抱不平,楚王也不會反駁她,見她的臉頰氣得鼓鼓的,大手從她的耳尖兒滑落在她的臉頰上,只覺得細膩溫軟,不由垂頭拿薄唇碰了碰她的臉頰,見她的臉一下子紅撲撲的,往他的懷裏貼了貼,便帶著幾分滿意地說道,“都是陛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此,當初皇帝問他晉封李貴妃的事的時候,楚王壓根就不會對皇帝這個提議做出什麽回應。

當日皇帝信心滿滿,覺得李貴妃一定高興。

如今不就碰了釘子。

“陛下……會不會對貴妃娘娘……”燕寧擔心皇帝傷害李貴妃。

到底是天子之尊,李貴妃如果不識擡舉的話,那皇帝當真惱怒起來,李貴妃豈不是會被皇帝降罪?

“不會。你放心就是。陛下既然盛怒之下依舊留在前殿,證明他還沒有氣糊塗,還知道為李貴妃留餘地。”既然皇帝氣成那樣也沒有對李貴妃不識好歹降罪,也沒有另外提拔後宮嬪妃來壓制李貴妃,就說明皇帝沒想怎麽著,如今這樣只不過是覺得率先低頭大概沒什麽面子……這種類似於鬧別扭的事兒,楚王覺得皇帝蠢得不能看。

不過既然皇帝把憋著的這股氣,大概還覺得他這麽生氣李貴妃還不來哄他,答應做皇貴妃什麽的的氣兒已經撒到泰安侯的身上,那就不必多在意。

“誰要哄他。”燕寧如今膽子越發大了,越發軟軟地依偎在楚王的懷裏任性地說道,“陛下傷了貴妃娘娘的心,也傷了先皇後的心,辜負了先皇後,憑什麽還要去哄他?他收了那麽多的美人風流快活,還想要什麽真心不成?而且這件事本就是陛下做錯,皇貴妃的名分雖好,可是那卻不是貴妃娘娘想要的。貴妃娘娘在宮中這麽多年,陛下不知貴妃娘娘與先皇後的姐妹情深不成?陛下連先皇後,貴妃娘娘想要什麽都不了解,只知道自以為是,那為什麽還要哄他。王爺?你說是不是陛下做錯了,是不是他壞?”

她仰頭,一雙瀲灩的眼睛看著楚王,楚王心中默念美人鄉是英雄冢,一邊板著臉說道,“你說的都對。”

燕寧眼睛裏泛起了明亮的光。

楚王壓了壓這小姑娘,叫她越發地貼近自己的懷抱,低聲說道,“都是他的錯。”

他這話叫燕寧心裏高興起來,抱著他不撒手,楚王看著這樣歡歡喜喜的小丫頭,天真明媚,從臉頰上就生起快活又幸福的光彩,不由想到當年的先皇後。那也曾經是明艷瑰麗的女子,可是卻在深宮之中慢慢雕零,慢慢地成長為一個賢良大度的合格的皇後,甚至就算是連笑容都慢慢消退了真正的歡喜,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楚王摸了摸燕寧的臉。

“王爺?”燕寧仰頭,對他嘟起嘴吧。

楚王勾了勾嘴角,俯身輕輕吻上了她柔軟又快活的櫻唇。

皇帝做錯了許多事,因此才叫真心深愛他的先皇後因他受傷。

他可不是皇帝那樣對妻子的喜怒哀樂都毫不察覺,甚至還欣喜於妻子的賢良賢惠的蠢貨。

皇帝喜歡先皇後,卻令先皇後抑郁薨逝。

他深愛懷裏的哭包,卻會一輩子護著她,寵著她,只鐘情她一個人,只與她一人白頭到老。

這就是他和皇帝的不同。夫妻恩愛真心在一處的幸福,皇帝也永遠都不會明白。

一個男人的幸福與快活,並不是寵愛過多少女人來衡量,而是彼此真心相愛,又肯彼此真心相對,暢言無忌。

不過既然皇帝不明白這個道理,楚王也不會去提醒皇帝,反正提醒過皇帝,皇帝也依舊不會明白。倒是親著懷裏這香香甜甜的小姑娘,楚王掐指算了算,算到了等皇帝選了秀也差不多就到了明年,燕寧自然就及笄長大,這正人君子也終於不必再做了。

因考慮到了這些,因此楚王最近一直都在朝中十分繁忙於各處的軍情,見各處邊關都十分安穩,雖然小有爭端,卻不必楚王出京,楚王便慢慢地空閑了下來。

他最近經常在外頭忙。

也不知在忙什麽,還神神秘秘的。

不過楚王一向都十分持重,既然是忙著,自然是朝政,因此燕寧也不擔心。

只是她在王府一個人沒什麽意思,就來往於宮中和娘家理國公府。

因如今理國公蹲了大理寺的天牢,燕寧覺得理國公府裏頭的花兒都開得格外地好些,就多回了幾次娘家。至於宮中李貴妃那兒,因皇帝還沒有和李貴妃和好,顯然兩個人誰都不肯退讓,宮中的氣氛有些不好,不過燕寧也時常進宮陪著李貴妃,絕口不提皇貴妃這件事,李貴妃也看起來很平靜,她們與太子妃還有阿蓉一塊兒說說笑笑的,日子倒是也快活。

不過最近宮中的氣氛有些緊張。

馬上天下各地的秀女就要上京了,年輕美貌的佳人再一次要匯聚京都。

宮中的曾經得寵的嬪妃自然人心浮動,惴惴不安,本是想趁著秀女還沒有上京先鞏固一番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誰知道皇帝不知道跟李貴妃鬧什麽,如今不涉足後宮,對往前殿去關懷皇帝的嬪妃也都十分冷淡。

因此燕寧最近一進宮就只看得到後宮之中無數美人哀怨的目光,她覺得那目光涼颼颼的,都不敢去看,只能直接去李貴妃的宮裏躲著。

“笨笨的。”大皇孫聽燕寧與李貴妃這樣抱怨,一邊矜持地坐在燕寧身邊的椅子裏,一邊彈了彈衣角,好一派清貴高冷,一邊小腳懸空在椅子邊緣,一邊淡淡地看著燕寧,把燕寧看得都懷疑自己的確不怎麽聰明的時候,大皇孫便伸出白皙漂亮的小手,淡淡地拍了拍燕寧的手背說道,“別怕,不必理會她們。她們不過是裝可憐。”

這樣老氣橫秋的話叫燕寧忍俊不禁,她轉身想把大皇孫抱到自己的懷裏,努力半晌,在大皇孫僵硬,燕寧尷尬之中,她沒有抱得動,只能遺憾地看著大皇孫說道,“本想和你坐在一塊兒的。”李貴妃宮中的椅子大,燕寧纖細婀娜,大皇孫又只是個孩子,其實還是能坐在一張椅子裏的。

不過大皇孫最近有點沈了。

大皇孫沈默地垂了垂頭,從自己的椅子裏爬到了燕寧的椅子裏和她擠在一塊兒,板著臉說道,“我成全曾叔祖母。”

他一副只不過是孝順曾叔祖母的樣子。

燕寧笑瞇瞇地已經伸手把大皇孫環在自己的懷裏。

小小的孩子軟乎乎的,暖暖的,耳尖兒都紅了,燕寧看了大皇孫一會兒,心裏就想,小孩子多麽可愛啊。

如果她也能給楚王生一個如大皇孫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我也知道她們是裝可憐。”後宮的女子哪兒有真正無助可憐的呢?燕寧便攬著大皇孫小聲兒說道,“只是那種眼神怪瘆人的,這大概就是宮怨吧?”

女人多了,皇帝一個人忙不過來,大多都會有宮怨的。

這種怨氣自然是叫人覺得受不住的,不過其實只要皇帝知足常樂,少召幾個美人進宮,最好只守著一個皇後的話,那少了許多如花美眷葬送在宮中,沒準兒還叫積德。只是這是在宮裏,燕寧不會大放厥詞,因此只不過是說笑罷了,倒是大皇孫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宮中美人眾多,的確麻煩。”

燕寧呆呆地看著大皇孫。

大皇孫已經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娶妻娶賢,得一賢妻足矣。”

他十分正經的樣子,在一旁的李貴妃都忍不住笑了,看了捂著額頭十分煩惱的太子妃一眼,李貴妃便笑著說道,“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太子妃便無奈地說道,“他父親曾經說過,倒是叫他記住了。”

“這才是言傳身教,你們夫妻教養得極好。”李貴妃就喜歡太子這樣敦厚又善待妻子,也沒有把兒子們教成那等三妻四妾,見太子妃十分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她便擺手對太子妃笑著說道,“太子說得本也沒錯。無論販夫走卒還是天潢貴胄,這人啊,還是只守著一個妻子更好些。”

她這話也是在給太子妃定心丸,畢竟選秀在即,誰知道皇帝會不會突然抽風給東宮裏賞兩個美人呢?

太子自己不樂意寵幸旁人,可架不住皇帝使勁兒想把女人塞到東宮來。

如今李貴妃的話便叫太子妃有些感動,心裏也安穩多了。

“多謝姨母。”她低聲說道。

“你們過得安穩些,我就歡喜了。”李貴妃見太子妃低低地答應了一聲,見她真心喜歡太子,心裏也忍不住歡喜。

而且想到皇帝最近依舊在和自己冷戰,李貴妃倒是也覺得輕松,畢竟也不必再如從前一般忍耐著叫皇帝留宿自己的宮中,叫自己每天晚上都不敢入睡。她如今只盼著選秀的時候給皇帝好好挑幾個機靈伶俐的新鮮美人,叫皇帝趕緊去過嬉戲花叢的日子,也別再跟自己吵鬧所謂皇貴妃的事。

沈了沈臉,李貴妃也只是溫煦地說道,“九皇子剛剛大婚,他的府裏也先不必進人了。”

九皇子不久之前跟馮瑤匆忙大婚,都沒有特意挑一個良辰吉日,禮部因太子冷落承恩公府,因此對九皇子的大婚也不及之前十皇子大婚那樣鄭重。

更何況九皇子大婚之後,本應該要帶著新婚妻子進宮拜見皇帝還有皇家上下,然而皇帝卻沒有叫九皇子進宮,免去了這件事,馮瑤做了九皇子妃,直到現在還沒有在皇家露臉,顯然當日皇帝的旨意不許馮瑤出現在宮中並不是開玩笑。

如今李貴妃提了一句,太子妃也不會對馮瑤多過計較,便笑著說道,“都聽姨母的就是。”

她並未將馮瑤冒犯自己的事還斤斤計較地放在心裏,李貴妃也知道她心胸開闊,便對她笑著說道,“九皇子府裏有一個嬛姑娘,就勝過萬千美人了。”

有那麽一個丫頭在,何必還浪費選秀的這些美人。嬛姑娘一人就已經足夠馮瑤忙碌。

太子妃忍俊不禁,到底是長嫂,勉強忍住了。

燕寧卻捂著嘴偷偷地笑。

大皇孫側頭看見她偷笑的樣子,哼了一聲,微微擡了擡下顎,看起來越發矜持起來。

燕寧覺得李貴妃並沒有因皇帝的冷落就急促不安,倒是覺得李貴妃似乎對選秀的事十分在意,漸漸地當各地秀女上京,京都之中熱鬧了起來,很快這些秀女就一同進宮住到了後宮的一處專門給人選秀的地方。

這期間秀女們發生不少的紛爭,宮中也很熱鬧,倒是有一日燕寧進宮去尋李貴妃說話,因氣悶就與李貴妃去禦花園裏散心,正撞上了陪同楚王來接燕寧的皇帝。一時之間氣氛冷凝僵硬,皇帝與李貴妃在禦花園裏前後簇擁著的浩浩蕩蕩的宮人內侍的註視之下沈默良久。

就在燕寧覺得皇帝與李貴妃這靜默得壓抑的氣氛叫這禦花園裏的花草都變得不那麽叫人心情愉悅,想要開口緩解一些尷尬的時候,就見前方一處花叢之中,一個手裏捧著一簇鮮花的明艷少女突然踉蹌著跌了出來。

手裏的鮮花散落在地上,她驚呼了一聲,又發現自己在禦前失禮,急忙一邊抓住了手裏僅剩的鮮花,一邊在內侍的訓斥之下扶著摔疼的手臂賠罪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見到這處鮮花格外嬌艷,可是突然這裏就來了許多人……”

她就算是緊張的時候,可是一雙眼睛也顧盼生輝,鮮活嬌艷。

皇帝正皺眉看著李貴妃,聽到這聲驚呼,不耐地看過去,卻與同時看向那少女的李貴妃一同楞住了。

他看著那生得國色天香的少女,帶著幾分不敢置信與震驚,許久之後喃喃地喚了一聲。

“皇後……”

燕寧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莫名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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