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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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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看著翩翩而來的沈言卿。

他姿容秀麗,笑容溫潤動人,向燕寧的馬車走來的時候,優雅溫柔撲面而來。

可是燕寧卻下意識地看向了沈言卿的身後。

真是……哪裏有姜嬛,哪裏就有沈言卿啊。

這兩位當真這樣命中註定,這麽情投意合的麽?

燕寧看著笑吟吟,眼底閃過淡淡光彩的沈言卿,突然覺得自己的前世就像是個大傻子。

沈言卿和姜嬛才是天生一對,才是天作之合,心有靈犀。

她在裏頭參合什麽勁兒呢?

燕寧看都不想看沈言卿了。

他那麽單薄,看起來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可是卻不能承擔起真正的風雨。

他總是喜歡笑。

可是真正有承擔的堅毅男子,都是不喜歡笑的。

比如燕寧的二舅舅姜侍郎,又比如楚王……

燕寧心裏哼了一聲,也不在意沈言卿走向自己,對沈言江輕聲說道,“沈副將,咱們快回家吧。我想回去見老太太和舅母表姐們了。”

誰有功夫和沈言卿歪纏呢?燕寧離開京都這麽久,想念家人想念得什麽似的,沈言卿就完全不會被她放在眼裏了。甚至燕寧覺得沈言卿有些礙事的樣子。她對沈言卿置之不理,沈言江便微微點頭,一聲不吭地對身邊帶著的侍衛們揮了揮手,就要起步送燕寧和十皇子回理國公府。

“大哥留步。剛剛回到京都,難道不先回去見父親麽?”沈言卿的目光掃過燕寧和沈言江,片刻之後攔住沈言江笑著問道。

他兄友弟恭,對庶出的兄長十分尊重,充滿了貴公子的優雅與寬容。

沈言江就沒有那麽優雅了。

在楚王身邊久了的,他似乎也不知道親和柔和是什麽,面對嫡出弟弟的關切,他的目光筆直地落在前方,半點不看沈言卿。

“大哥……”

“沈言卿,你真煩!快滾!”就在沈言卿想要繼續開口的時候,燕寧本來都已經坐回馬車裏,聽到沈言卿這樣糾纏,不由不耐煩地探出頭來說道,“沈副將還要趕著公事呢!你以為他和你一樣是個只知道在家中笑嘻嘻什麽都不做的富貴閑人麽?你真是討厭!沒眼色!”

她無法忍受沈言卿這種虛偽的笑裏藏刀,就比如長平長公主曾經動心想把姜嬛嫁給沈言江,沈言卿會半點都不知道麽?他會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對沈言江母子抱有什麽樣的惡意麽?不知道他母親一直在打壓沈言江麽?他什麽都知道,卻不覺得尷尬,反而還要露出一副對沈言江十分親近的樣子,這樣毫不心虛簡直叫燕寧大開眼界。

沈言卿一向都是這樣叫人覺得惡心的人。

無論是上一世他對燕寧做的那一切,還是這一世,他此刻對沈言江的虛偽。

“我的天,這丫頭怎麽了?”十皇子萬萬沒有想到燕寧去了一趟蜀中,仿佛吃了小辣椒似的,還敢大聲對人訓斥。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才坐在馬車外對沈言卿露出一個笑嘻嘻的笑容說道,“阿卿,我知道你緊張你大哥。”

這話沒錯,長平長公主母子不就是緊張沈言江奪爵麽,因此見沈言卿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滯,十皇子便帶著笑容對沈言卿說道,“可是他是有皇命在身的,想必不能先去見端陽伯。他可是叔祖派來一路護送燕寧和小十一的。”

燕寧聽了便用力點頭,一雙白生生的小手扒著車窗對沈言卿冷淡地說道,“沈言卿,你別假仁假義的了。誰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你惡心誰呢?快走快走,你的姜嬛在那裏吃苦受辱,可是你卻只惦記你的大哥,你對姜嬛也太無情了。”

她生得雪白清艷,此刻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疏遠還有厭惡,沈言卿看著這張對自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臉,失神了半晌,莫名覺得心中酸澀卻生不起她的氣來,脫口而出說道,“我和姜嬛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話燕寧都聽膩歪了。

她縮回馬車裏不再說什麽了。

她倒是對沈言江的印象不錯。

因為沈言江是難得不會看人下菜碟兒,對不得寵的十一公主也認真聽命,決不陽奉陰違的人。

她覺得單憑這一點,沈言江不踩低捧高,跟紅頂白就很好了。

“走吧。”沈言江也沒有理會沈言卿的意思。對於這個笑容溫潤的弟弟,他自然比燕寧了解得多些,此刻看見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晦澀,目光一遍一遍地落在自己及和燕寧的馬車之間,沈言江微微皺眉。

他本不是個多事的人,不過想到楚王對燕寧處處用心,顯然是對燕寧十分疼愛,若是楚王不在這段時間燕寧被沈言卿沖撞,那楚王豈不是要氣怒傷身?沈言江想了想便對沈言卿冷冷地說道,“收起你的齷齪心思,我奉王爺與公主之命護送寧姑娘,若你心存不良,旁人饒得了你,我饒不了你。”

君辱臣死。

楚王護著的小丫頭如果被沈言卿或者那個姜嬛沖撞,那沈言江不如直接抹了脖子。

“大哥,你對燕寧真是處處關心。”沈言卿聲音中帶著幾分清冷。

他不笑了,站在那裏看著沈言江。

“你的心中只有齷齪的男女之事?可見你的確不配與寧姑娘說話。”沈言江平淡地說完,遠遠地看向了泰安侯府大門已經羞憤欲死的姜嬛。

“你和她倒是很般配。”都是生得光風霽月一副世間難得的好相貌,內裏卻是爛肚腸。

此刻姜嬛已經被一個從另一條街上狂奔過來的英俊青年一把從泰安侯世子夫人的身邊給扯開,甩在地上了。

那青年對泰安侯夫人噓寒問暖,竟然直接跪在地上賭咒發誓自己跟父親泰安侯不是一樣的好色之徒。為了能跟泰安侯分出不同,他已經指天立誓發誓此生不納二色,絕不納妾,一下子形象就跟已經臭了三條街的泰安侯完全不一樣了。不過沈言江遠遠地看著,見泰安侯世子倒是對妻子頗有真心,他發誓自己不納妾之後就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妻子就準備回泰安侯府,順便又把被甩在地上的表妹姜嬛往遠處踹了踹。

沈言江便收回目光。

他覺得這一幕也很叫人感到幸福,因此不再關註,只是帶著人越過了站立不動,嘴角的笑容慢慢冰冷的弟弟浩浩蕩蕩地離開。

他們這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理國公府。

因為沈言江急著回宮去給皇帝送信,因此燕寧也沒有留他,倒是理國公夫人含笑請他日後可以來國公府上坐坐,與準備等阿蓉大婚之後就離京的姜衛一同相處相處,也叫姜衛和沈言江處知道一些在軍中怎麽做事。

她的態度和藹,沈言江便對理國公夫人也很敬重,恭敬地拜別告辭離去,理國公夫人才看著沈言江挺拔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了。”分明是出眾的沈家兒郎,本該是前程遠大的端陽伯嫡子,可是如今成了庶子不說,還叫長平長公主頻頻打壓。

甚至沈言江就算如今出息,可是他母親還在端陽伯府,只怕也對長平長公主投鼠忌器。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就算是庶子,只要有王爺在,也未必不能出頭。只要他能幹,王爺公正嚴明,不會叫任何人抹殺他的功勞。”

理國公夫人笑著看著這個使勁兒吹楚王的小丫頭。

楚王不在京都,可也到處都是楚王的傳說了。

“你啊,老太太正等著你。小沒良心的,去了蜀中一趟就不想著回來了。”她點了點燕寧白生生的額頭,對十皇子給自己恭敬施禮之後偷偷摸摸轉身就往阿蓉的院子摸的行為視而不見,只是心疼地摸著燕寧的臉說道,“瘦成這樣。不過精神倒是好多了。”

雖然理國公夫人沒見著燕寧剛剛在外頭多麽厲害,可是也覺得燕寧眉宇之間總之攏著的淡淡的傷心與哀愁都不見了。她膽子也大了些,不那麽膽小羞澀,這或許就是行萬裏路,眼界開闊,胸襟開闊了的緣故吧。

理國公夫人一邊心疼一邊欣慰。

燕寧卻忍不住看十皇子的方向。

“叫殿下這樣跑去見大表姐沒關系麽?”

“沒事兒。你大表姐在老太太跟前呢。十殿下去她院子找人,去了也是白去。”

燕寧覺得自家大舅母真是太壞了。

不過她捂著嘴角噗嗤笑了一會兒,也沒有提醒她未來大姐夫去了白去這個問題,反正為了見心上人,多跑些冤枉路算什麽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為了見楚王還翻山越嶺千裏迢迢呢……

燕寧一邊笑一邊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只是下一刻理國公夫人正拍著她的手笑著問道,“蜀中有趣麽?十一公主和大皇孫都好相處麽?”這話打斷了燕寧的思緒,她急忙點頭說道,“十一公主和大皇孫人都很好,還都很照顧我。大舅母,您不知道,王爺在蜀中特別照顧我,還給我買了很多很多的東西。還有,燕家的事王爺為我做主了。”

她忍不住把自己快活的事都說給理國公夫人聽。

理國公夫人便含笑聽著,叫燕寧抱著手臂一同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她們靠在一塊兒,燕寧覺得自己身邊這位耐心又慈愛地聽自己說任何傻話,仿佛自己什麽都好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親。

“還有,剛剛我在回國公府的時候遇見泰安侯府鬧事了。”燕寧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剛剛回到京都就撞見了泰安侯府家變的事說給理國公夫人聽,見理國公夫人露出幾分詫異,她便有些不安地說道,“我看世子夫人鬧得那麽厲害,必然不可能是一時激憤,只怕是泰安侯夫人也不想容忍,因此刻意鬧大。”

如果鬧大了,鬧得魚死網破的,其實如今泰安侯夫人也沒什麽損失了,畢竟燕寧聽十皇子的意思仿佛在說楚家的小輩已經陸陸續續地成親,而且世子夫人嚷嚷的都是楚氏母女不堪的事,泰安侯府的小輩聽起來都很可憐,那壞了的只怕也是楚氏母女的名聲。

至於壞了楚氏母女的名聲會不會得罪泰安侯這個問題……

就算不得罪他,也已經夫妻離心,父子反目,都已經是最壞的結果,又何必還在意得罪不得罪的問題呢?

“怪不得前陣子泰安侯夫人忙著往外頭嫁閨女。”理國公夫人緩緩地說道。

燕寧豎起了耳朵,急忙問道,“楚家大姑娘嫁給誰了?”上一世的時候,楚家大姑娘被姜嬛名聲拖累嫁得非常不好,還是給人做繼室,叫人覺得怪難過的。

“我沒有細打聽,不過也聽人說起過,說是嫁給了她外祖家的表兄,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也有些煩惱,不過好歹因姜嬛被人詬病的時候,她外祖家也不可能跟外頭的人似的嫌棄怠慢她。”

理國公夫人這話叫燕寧頓時松了一口氣,她覺得放心了,不由露出笑容來說道,“這樣也好。生活裏誰沒有煩惱呢?只要夫妻同心就好了啊。夫妻同心,什麽風雨過不去呢?”她笑瞇瞇的,理國公夫人倒是對燕寧刮目相看地問道,“怎麽突然明白了這樣的道理。”

“一直都是明白的呀。”燕寧靠在理國公夫人的肩膀上撒嬌。

“你啊,看似明白了,可是一轉眼又是個小姑娘了。”理國公夫人笑著摩挲燕寧的肩膀,感覺到手底下圓潤的肩膀越發單薄,理國公夫人心裏心疼,然而見燕寧笑容明亮快活,她倒是把那點心疼都藏住,也不在意楚氏母女如果和泰安侯夫人撕破了臉理國公還要鬧騰,笑吟吟地叫燕寧靠著一同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正等得很急,此刻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著燕寧,燕寧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先給老太太福了福,又急忙團團地給家裏人都作揖說道,“叫舅母們表姐們還有表哥們等著我,這都是我的不是。”她沒想到今日三房長子,阿靜的兄長姜瑚和二房長子阿蘭的兄長姜瑾都回來了。

姜瑚和姜瑾在國子監讀書,素日裏忙得很,燕寧素日裏也是見不著他們的。

只是她轉了一圈兒,見家人裏頭只有姜四太太還有阿若沒在場,心裏就有數了,也沒說什麽,一頭撞進了老太太的懷裏。

“老太太,我可想您了。”她這話是真心的。

她在理國公府長大,理國公府就是她的家,無論外面多好,多麽叫人快活,可是在心裏最重要的都是家裏。

燕寧自然也是這樣覺得。

“瞧瞧,小嘴兒可甜了,只是這話也不知對多少人說過了。”老太太上了年紀,自然見多識廣,見了燕寧就知道她這一路上過得不錯,便笑著攬著她問道,“在家裏好好歇息幾日吧?你不在家裏,家裏頭的人都想你。今日我可沒有叫他們都來。”她指了指下方的一大家子人,燕寧紅著臉急忙從老太太的懷裏爬起來,又鄭重地給家裏人作揖,羞澀地說道,“其實看見了舅母們表姐們還有表哥們,我心裏也高興。我還給大家帶了手信,都是我認真挑的。”

她笑瞇瞇的,一副很驕傲的樣子,顯然千裏迢迢把禮物帶回來叫她得意,二夫人嚴肅的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你說說,給我們帶了什麽禮物啊?”姜衛便坐在一旁笑著問道。

“給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都是一樣兒的暴雨梨花針啦。你們是武將,拿著防身啊。”燕寧見姜衛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便笑瞇瞇地說道,“這可是我托了十一公主的母族王家,在蜀城裏一處專門做防身之物的百年老號裏專門打造的,小巧玲瓏,卻可以拿著防身,我知道三表哥要去軍中了,我拿三份給你,你把禮物再拿去給大表哥和二表哥。”她一頓,轉頭對姜瑾與姜瑚說道,“給四表哥和五表哥的是筆墨紙硯,是蜀中最好的很有名的文房四寶,因為兩位表哥是讀書人,所以我覺得這樣的禮物表哥能用得上。”

姜瑚與姜瑾都是溫和的性子,都向燕寧道謝。

“你倒是貼心。那我的呢?”十皇子高聲在門口問道。

他看算是從阿蓉的院子過來了,此刻額頭帶著汗,快步進門,給老太太等人行禮,並不因自己是什麽皇子就端著架子,行禮之後就順便坐在了阿蓉的身邊。

燕寧看他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我給大表姐預備禮物了。”她看著十皇子說道。

“那也行。我與阿蓉日後夫妻一體,送阿蓉就算是送我了。”十皇子滿意地點頭說道。

“我給十殿下預備禮物了。”燕寧急忙說道。

怎麽還不叫姐夫呢?

十皇子覺得如果燕寧此刻在姜家全家面前叫自己一聲姐夫,那什麽禮物他都不要了。

他對燕寧偷偷使眼色。

燕寧轉過沒看到十皇子眼睛抽筋兒,躲進了老太太的懷裏。

老太太便摸著她的頭發繼續問道,“在蜀中沒有給王爺添麻煩吧?”

“怎麽會。”燕寧頓時心虛了一下,努力地想了想,先把禮物的事放在一旁不提,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雖然叫王爺為我操心了,可是我努力沒有很麻煩王爺。”她想到楚王還特別留在蜀城陪了自己和十一公主一天,就莫名地歡喜起來。

只是此刻人多,她不好意思說這樣的事,急忙岔開話題對老太太說道,“不過蜀中的人物風情與京都的大不相同。怪不得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原來真的是這樣。紙上談兵終覺淺……原來親眼看過,親身經歷過才都能明白。”

“你出去一圈兒,心都野了。”

老太太見燕寧一臉快活,就知道楚王對燕寧極好。

若不是極致的庇護與疼愛,燕寧這樣膽小的性子也不可能被縱出這樣快活的笑容。

不然還敢行萬裏路……不哭死都不可能。

此刻看著燕寧一雙漂亮的眼睛晶晶亮,老太太不由也在心裏感慨了一聲。

楚王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好了,你剛剛回家,只怕也累得不行,今天家裏人都是擔心你,想瞧瞧你是不是安好,既然好好兒的,那家裏頭也就放心了,你就回去歇息吧。”

今日真的不是老太太叫幾房人過來的,畢竟燕寧到底是小輩,不過是出去一趟回府用不著興師動眾,她本想著等燕寧回府以後歇一天再去各房給長輩們請個安就完了。可是老太太卻沒想到四房裏三房都過來了,不約而同,顯然是真的想念燕寧,也把燕寧放在心上。

只是一想到這裏,老太太便看了看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最下首,沈默寡言的姜四老爺。

四房就來了一個姜四老爺,姜四太太和阿若直到如今,在燕寧回府已經傳遍了國公府也沒見個人影。

雖然這種事並不是強迫,也不是逼著她們母女過來才叫正確的,可是這樣冷淡,對比著其他三房的溫情,就越發叫老太太心裏發涼。

她心裏嘆了一口氣。

看著兒子把日子過成這樣,她心裏怎麽可能好受得了呢?

“那我就先回去換件衣裳再來陪老太太吃飯。”

“別過來了。往後什麽時候不能一塊兒吃飯了?”老太太拍了拍她的頭便笑著說道。

燕寧雖然在城外休息了一日,不過千裏迢迢從蜀中回來的疲憊是在骨子裏的,她自然也有些受不住,聽了老太太這話便點了頭。

若是她真的逞強再病了,難受擔心的不還都是長輩麽。

因此她回了屋子,叫跟自己一路跋涉的拂冬也回去歇著不必服侍自己,就躲在屋子裏痛痛快快地睡了三天。等她終於覺得自己沒有那麽累了,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就見拂冬已經精神抖擻地來服侍自己了。燕寧如今也更信任拂冬,便一邊叫拂冬把自己帶回來的那些箱籠都放好,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的清單拿在手裏準備分給姐妹們,卻見阿蓉阿蘭還有阿靜都已經笑著過來了。

她急忙穿了衣裳跟表姐們坐在一塊兒,也不客套,正想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表姐們,卻見外頭來了一個小丫鬟。

瞧她仿佛是老太太跟前的,燕寧就叫拂冬去把她帶過來好奇地問道,“老太太打發你來是有什麽事?”

那小丫鬟也知道府裏姑娘們都是好脾氣,也不害怕,急忙伶俐地說道,“長平長公主與沈公子來看望老太太了。老太太說若姑娘還累著,就不見了吧。”

燕寧一楞,本覺得長平長公主母子陰魂不散叫自己心煩,突然輕輕哼了一聲,本已經在椅子裏撐起的手臂一下子軟了,一頭倒在了笑得不行的阿蓉的肩膀上。

“我不累,可是我也不去見他們。”

誰耐煩再去見討厭的人。

面對討厭的人,就該更加跋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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