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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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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燕寧在那天哭著求楚王做主,只怕如今泰安侯世子還快樂地被姜嬛嫌棄著,不屑一顧著。

哪裏會如同今日一樣被重視,甚至可能會娶到姜嬛這樣的奇女子呢?

“這……還是不要吧。”燕寧喃喃地說道。

“你以為泰安侯答應了,這婚事就容易啊?我聽說不僅泰安侯夫人不同意,楚家的其他幾房也不答應。”

如姜嬛這樣的女孩兒,名聲都已經傳揚到了朝中大人們都人盡皆知,天天被禦史們嘴裏念叨著想要找理國公和泰安侯的茬兒呢,這樣聞名遐邇的姑娘進了門,還想做泰安侯夫人,做未來楚家的冢婦,這不是開玩笑麽?

如果說泰安侯只舍出一個庶子,或者年少一些的幼子,人家其他人也沒什麽話說,總不能眼看著外甥女嫁不出去。

可是泰安侯要把姜嬛許給世子,這就犯了眾怒了。

世子,那是楚家的臉面,怎麽能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外室女?

而且身為世子就迎娶這麽一個丫頭,那世子下頭,楚家所有的子弟都別想娶到好媳婦兒了。

但凡是有點廉恥心的,都不可能叫自己的女兒嫁到楚家去管一個外室女叫大嫂啊。

因為這個,楚家鬧得正厲害。

泰安侯世子應該是發現泰安侯叫自己迎娶姜嬛這件可能性不大,因此越發躲在外頭,唯恐叫表妹給堵到家裏,發生一些這個那個的問題,然後叫泰安侯逼著他娶親。

“這麽說,泰安侯世子還是很有腦子的。”姜嬛並不是一個會叫人厭惡的女孩兒,如果不知道她的本性,只看她素日裏那就算是逆境也依舊努力微笑,還有寬容溫柔,又是能說會道裝可憐的樣子,是很能得到男子憐惜的性子。

楚氏養大了姜嬛,別的沒幹,自己的那點本事全都教給了姜嬛,姜嬛算是青出於藍。不僅燕寧覺得姜嬛的手段不錯,就連阿蓉,想到那一日踏青的時候,姜嬛唱作俱佳,踩著泰安侯府大姑娘在沈言卿那一番作態,便微微詫異。

她本以為楚家多少會有人被姜嬛迷惑。

“泰安侯世子可是泰安侯大姑娘的親哥哥。妹妹叫姜嬛給禍害得如今想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都艱難,母親還被新送來的小妾給氣得半死……你們是不知道吧?”阿蘭最近在外頭玩兒,真是沒少聽外頭的八卦,見連阿靜都十分好奇,便露出幾分不屑地說道,“大伯父外頭的那個女人厲害得很,把她身邊服侍的丫鬟給了泰安侯做通房,泰安侯最近最寵愛這個通房了。如果泰安侯世子還能覺得那女人和姜嬛是個好的,那不是傻子是什麽?”

母親和妹妹都給欺負得不行了,泰安侯世子怎麽還可能喜歡姜嬛。

他都恨死姜嬛了。

因此他最近在外頭鬧得滿城風雨,躲在外頭叫人瞧著可憐,順便又幫楚氏母女揚了揚名聲。

不然,諸如泰安侯府的這些事都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呢?

其實都是泰安侯世子放出的風聲去。

阿蘭覺得泰安侯世子倒是有點狡猾的樣子。

“這麽說的話,也說不出是誰坑了誰。”泰安侯想叫兒子犧牲,然而泰安侯世子卻轉身就把楚氏母女給賣了,如今姜嬛只怕在京都的名聲越發地壞了。

“可不是。京都最近最大的熱鬧就是他們楚家了。不過說起來可惜了的。泰安侯世子是個明白人,奈何攤上這樣的姑母與表妹,特別是這樣糊塗的父親。我覺得他的婚事只怕不大能順遂。”

阿蘭多少覺得泰安侯府的公子與姑娘的遇上姜嬛都是一件很倒黴的事,見燕寧難得沒有吭聲,垂著頭不知在做什麽,她便急忙對燕寧寬慰說道,“阿寧,你別怕。就算姜嬛在楚家吃了虧,她也別想回國公府。”

泰安侯世子又把姜嬛給拎出來在京都裏溜了一圈兒,只怕姜嬛想要嫁回楚家是不大可能了。

如今楚家對她們母女竟然這麽貪心竟想攀附世子十分不滿。

可理國公如果想叫姜嬛回家,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姜侍郎可盯著理國公呢。

“我知道二舅舅會攔著大舅舅的。就是……我希望姜嬛最近不要吵鬧。如今朝廷裏正有重要的事,王爺還要出征,京都安穩太平點,少叫王爺有煩心事才好呢。”

燕寧覺得姜嬛被泰安侯世子拖出來當做裝可憐的道具固然解氣,然而想到京都這樣鬧騰,還都是些齷齪的事,她都覺得楚王離京之前這京都太混亂會影響到楚王的心情。她咬了咬嘴角低聲說道,“怎麽能叫王爺出征之前還要見這樣的齷齪呢?他們停一停就好了。等王爺離開了,他們想怎麽鬧都行。”

她希望楚王用平和的心態出征去。

而不是聽著京都的吵鬧與齷齪的事。

因為她知道,楚王是個喜歡清靜的性子,京都吵鬧起來,楚王哪怕心志堅定不會在意,可燕寧卻覺得有點心疼楚王。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我聽父親說了,王爺已經與兵部戶部都溝通好了,輜重糧草也都跟上了,很快就能出征了。”姜侍郎正是戶部侍郎,因此最近跟楚王在朝中打交道不少,見燕寧露出了有些擔心的表情,阿蘭忙說道,“父親說王爺經常在外頭領兵打仗,戰功彪悍,也從未有過什麽危險。不過是去蜀中罷了,又不是面對邊關那些彪悍的西蠻人,你不要擔心。”她就是知道燕寧為楚王擔心了。

燕寧低聲答應了一聲。

“你和王爺還有信件往來麽?”阿靜見燕寧可憐巴巴的樣子,便關切地問道。

“有的。”她的信都是厚厚的,不過從不提起那些煩惱的事,只寫著一些日常有趣的事,比如今日見到什麽花兒開了,或者三表哥送給自己一只胖嘟嘟的紅嘴小黃鶯。

至於那些不開心的事,燕寧覺得自己不要和楚王說。

……就算是以後要跟王爺說,也得王爺從蜀中凱旋,等他心無旁騖以後再說。

“那你還是多給王爺寫幾封信吧。王爺對你真的很疼愛。”阿靜覺得楚王對燕寧真的很好了,最近這幾日,楚王府的那位何大人總是提著食盒來看望燕寧,不僅這樣,昨日還送給燕寧一只蹦蹦跳跳會說吉利話兒的小八哥兒。

雖然這八哥兒黑乎乎的不不好看,可是人家八哥兒有內秀啊,整日裏小嘴兒巴巴兒的,還吊著嗓子鼓著豆子眼說吉祥話,討喜極了,頓時就把那只胖嘟嘟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黃鶯給比下去了。

她們姐妹幾個昨天圍著那八哥兒一晚上,逗弄得把八哥兒今日見了她們就高喊“不要不要”……

阿靜想想都覺得有趣兒。

“如果王爺出征了,那段時間內王爺回不來,只怕你們的信就要斷了。”沒有人往蜀中專程送信的話,燕寧怎麽給楚王寫信啊,阿靜見燕寧對楚王的事很用心,便提醒了一下。

畢竟楚王對燕寧很好,如果覺得燕寧不識擡舉,厭棄了燕寧怎麽辦?

那燕寧還不哭死啊。

阿靜見燕寧急忙對自己感激地點頭,謝了自己的提醒,又想到在屋子裏閉門思過也不知道真的想明白沒有的母親,心裏嘆了一口氣。

“實在不行的話,你和王爺告狀,叫王爺再彈劾大伯父一回。”阿蘭也是大義滅親的人。

她還慫恿燕寧求楚王再罵理國公一個狗血淋頭。

因為不罵理國公,理國公擺明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不要。我不要拿這些事叫王爺費心。不過是個姜嬛,就算沒有王爺,我,我怕什麽啊。”燕寧才不怕姜嬛呢。

姜嬛上一世能傷害她,也只不過是因為她勾住了沈言卿的心,而燕寧被沈言卿轄制罷了。

這一世,燕寧都跟沈言卿沒什麽關系了,那姜嬛還想怎麽著她啊?

有能耐,叫姜嬛把楚王給迷惑了,叫楚王厭棄燕寧,或許那樣燕寧才會真的哭死。

燕寧突然呆了呆,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一件叫自己感到很異樣的事,然而下一刻卻已經跟姐姐妹妹們一塊兒玩到一起去了。

“咱們姐妹幾個打小兒一塊長大的,只可惜四妹妹不在家。不然姐妹們人就齊全了。”理國公府四房,每一房都有一個嫡女,如今府裏頭也只有四房的與燕寧同樣年紀的四姑娘阿若不在國公府裏,被四太太給帶去寺廟裏禮佛去了。

因為想到老太太已經惱了,叫姜四老爺去把人給捆回來,到了現在還沒有個動靜,阿蘭便嘆了一口氣對阿蓉說道,“大姐姐,老太太擔心四妹妹著呢。四嬸就算是和四叔慪氣,可是拿著四妹妹做筏子,有沒有想過四妹妹的教養啊。”

“老太太自有主意,你不必擔心。”阿蓉便對阿蘭和聲說道。

她做長姐的一向持重,阿蘭便微微點頭,聽了她的話。

不過她的話卻叫燕寧心裏微微一動。

她想到的不僅是阿若的未來,因為上一世她死去的時候,阿若雖然素日裏為人冷清清的,可是其實也出嫁了。

只是她不大能見到阿若,見到阿若,阿若也總是對她說所謂的“眾生皆苦”,她那個時候心裏也難過,因此沒有多打聽阿若嫁人之後的事。

她只是記得四太太將阿若嫁給了京都裏的沒落的勳貴世家,那世家敗落了,不過是空守著個爵位吃祖產罷了,不過燕寧一向都不是看重這些所謂的家底薄厚的,就是不知道阿若嫁到那家裏去日子有沒有過得好一些。因為四太太說那家裏要仰仗理國公府,因此不敢怠慢了阿若什麽的。

她如今唯一在意的是阿靜,此刻見阿蓉與阿蘭低聲說起了四太太去禮佛這件事,抿了抿嘴角,拉著阿靜坐在一旁小聲兒問道,“三表姐,三舅母如今可好好麽?”

“母親還是有些病弱,因此養著呢,受不得這春天的冷風。”阿靜便溫和地說道。

“那三舅母的娘家人有沒有來看望三舅母啊?”燕寧不由問道。

“怎麽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是……”三太太雖然也出身豪門,可是卻是豪門庶女,沒有半分地位,當年還因為生得美貌引得姜三老爺一見鐘情因此嫁到了理國公府來,阿靜隱隱聽說這門婚事其實三太太的娘家有些不高興,仿佛是因為覺得三太太耍了心眼兒,還為了嫁給姜家的公子因此出風頭壓過了嫡女之類的。

更何況雖然三太太如願以償嫁入了豪門,做了豪門嫡出子弟的正室,可是說實在的,姜三老爺比較沒用,在朝中碌碌無為,除了有個理國公府出身的光環,也沒有其他的了。

姜三老爺自己沒用,三太太的娘家自然越發看不上,又因為三太太當年嫁進門前在娘家有幾分輕狂得意,如今那府裏頭是三太太的嫡出兄長當家,自然不會把三太太放在眼裏。

而且阿靜那如今當家的舅母還與三太太嫡出的姐姐是表姐妹,與她舅舅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表兄妹,同氣連枝,更厭煩三太太這樣得志就猖狂的庶出的小姑子。

這些素日裏燕寧都知道,因此阿靜在燕寧的面前沒什麽隱瞞的。

“那位夫人還是不喜歡舅母啊。三姐姐,我聽說過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燕寧抿了抿嘴角,怯生生地揪著阿靜的衣擺低聲說道,“我聽說女子嫁人之後,與其說是和夫君過日子,其實也是和後宅的婆婆妯娌姑子們過日子,是不是啊?”

她膽怯得不得了,眼底微微泛紅,似乎對這樣的生活有些畏懼,阿靜看了一眼這小表妹就忍不住笑了,哪怕只比燕寧年長一歲,她到底穩重沈穩多了,一邊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如果不得後宅女眷的喜歡,那日子過得就很艱難了。阿寧,你真是長大了,都知道聽別人說這樣的道理。”

“我就是隨口一問。”見自己的話被阿靜聽到耳朵裏了,燕寧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上一世,阿靜就是嫁回了三太太的娘家,嫁給三太太的嫡出的兄長家的兒子。

可想而知。

三太太的兄嫂本就不喜歡她,更不樂意叫這個庶出的妹妹的女兒嫁回到娘家來,只是三太太拼命討好兄嫂,又是誇讚阿靜,又是許下許多的陪嫁,又有阿靜的夫君心悅阿靜,總之鬧了一場,到底如願以償。

然而阿靜的舅母加婆婆心裏憋了一口氣,總是看阿靜不順眼,那些三太太口中“舅母做婆婆自然會疼愛你”大家沒見著,反而磋磨起阿靜,叫阿靜有口說不出。

別的不說,只光叫阿靜每天都站規矩就能要了人的半條命了。

燕寧想了想,覺得幸虧上一世長平長公主厭惡她厭惡到見都不想見到她。

不然如果長平長公主叫她在她跟前站規矩,燕寧覺得自己一定早就被折磨死了。

“小丫頭。”阿靜摸了摸燕寧的臉柔聲說道,“你不要害怕。那樣刻薄的人家咱們又不是聾子瞎子,難道還能什麽都不知道就嫁過去不成?知道是那樣不省心的人家,咱們理都不會理,又怎麽會嫁過去呢。”

她低聲寬慰燕寧,唯恐燕寧害怕,見她怯生生地答應了一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便笑著給燕寧餵了一塊點心說道,“而且那種人家都是踩地捧高的。只要娘家有人給咱們做主,咱們什麽都不必害怕。大不了撕破臉又能怎樣。”

她微笑起來。

燕寧卻沈默了下去。

阿靜嫁的是三太太的娘家,舅母做婆婆,牽連著三太太的娘家,三太太這些年一直都十分殷勤地跟娘家走動,還十分親近阿靜的舅母的,當然,並不是因為阿靜的婚事。而是三太太覺得自己如今體面了,已經是理國公府的兒媳婦兒,因此回到家裏頭算是衣錦還鄉,就想著跟當年嫡出的平起平坐,因此她自覺是娘家的體面人了,卻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嫂子都把她給嫌棄死了,覺得她小人得志。

也正是因為這樣,阿靜的婆婆看不上阿靜,也磋磨她。

三太太明知道阿靜過得不好,可是為了自己的所謂的在娘家的體面,因此叫阿靜忍耐。

阿靜想要撕破臉鬧起來,三太太頭一個就不會答應,不會給阿靜做主的。

阿靜又是一個隱忍的性子,就算是日子過得艱難,然而也不會願意回娘家說這些,叫家中煩惱。

和當初的燕寧一樣兒。

只是阿靜沒有燕寧幸運,被阿蓉給帶回十皇子府裏庇護。

“那三姐姐你一定要記得啊。”燕寧覺得自己這算是給阿靜提前做了示警,不過就算阿靜日後忘記了也沒什麽,她還是會看著三太太那裏的。

她不會叫阿靜順著三太太的意思,嫁回到三太太的娘家去被人嫌棄欺負了。

“好了。我記得了。”阿靜說是記得,自然也是把燕寧的話十分放在心上,見燕寧頓時孩子氣地對自己露出了笑容,她的心中也愉悅了起來,還帶著幾分興趣地對燕寧說道,“我還聽說等下個月,承恩公府還會開盛大的及笄之禮,仿佛是承恩公府的小姐今年及笄。到時候會邀請許多的貴女一同去看望。那份熱鬧,只怕京都之中也算是頭一份兒了。”

這承恩公府就是已經過世的先皇後的娘家,如今太子的母族了。

因為皇帝直到如今依舊對先皇後念念不忘,因此格外厚待承恩公府,承恩公府算是京都之中數一數二的顯赫之家。

更何況承恩公府又是太子的母族,連下一朝的富貴承恩公府都占住了,這兩朝的顯赫榮光乃是京都頭一份兒,他們家的姑娘及笄自然是十分鄭重盛大了。

燕寧聽了,努力地想了想。

她上一世膽小軟弱,無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整日裏躲在家裏,因此對這位承恩公府的姑娘倒僅僅是有些耳聞。

聽說太子很疼愛這個表妹,還曾經張羅著給這個從小兒看著長大的小表妹挑一個最出色的夫婿,只是也不知是怎麽最後仿佛鬧出了點事,這姑娘就再也沒有進過宮,聽阿蓉的一些晦澀的話,仿佛李貴妃曾經訓斥過這個承恩公府的姑娘。

這姑娘唯一叫燕寧印象深刻的,或許就是她與九皇子之間曾經有些聯系。

那時候,燕寧一心關註的是姜嬛,因此多少聽說九皇子想要迎娶承恩公府的姑娘為九皇子妃。

姜嬛雖然說是九皇子最寵愛的側妃,聽說寵愛無雙,可是到底只是側室,如果這樣高貴的正妃進了門,想必姜嬛也要退避三舍。

燕寧那時已經回了端陽伯府,天天看著沈言卿臉色難看地一趟一趟地被姜嬛偷偷召進九皇子府裏商議,想必也很郁悶。

燕寧想到這裏,不由對阿靜說道,“我不想去。”

她對承恩公府的姑娘沒有什麽興趣,也沒想過親近,就算是她差點做了九皇子妃,可那又怎麽樣呢?

燕寧覺得自己還是更信任李貴妃看女孩子的眼光。

會被李貴妃呵斥的女孩子,她怕得很,必定不是她的對手,還是遠遠地不要親近往來的好。

她膽小得不得了,聽見了這種上一世還能有些記憶的人物,自然是把自己縮回殼子裏不敢招惹的。只是這些畏懼燕寧也沒有對楚王說,反而高高興興地感謝了楚王送給自己的那只八哥兒,又匯報了一下自己餵給八哥兒多少好吃的,如今八哥兒看見自己就甜甜蜜蜜地叫她之類的。

她的日常簡單又單調,一朵花兒,一只八哥兒都能叫她開心一整天,不過那份單純的快活卻總是能躍然紙上。

楚王收到了這封記錄著八哥兒與哭包的幸福生活的信件,冷冷地拍在桌子上。

“報喜不報憂。”他冷冷地說道。

他對面,正微服出巡來看望他的皇帝笑著想要拿過來看看小丫頭都寫了什麽,卻見楚王已經臉色冷淡地將這封信搶過來,疊好裝到了一旁的錦盒裏。

皇帝覺得這錦盒有點眼熟。

怎麽這麽像是從前自己送給楚王,叫他裝奏折的那個?

“你即將出征,京都這裏朕給你看著,必定叫你無後顧之憂。”皇帝笑著對楚王說道,“無論糧草還有弓箭兵器和各處的武將應答,朕都會為你整理清楚。”

他的笑容溫和,楚王卻停頓了片刻,大手摩挲著手中的錦盒。

“怎麽了?”皇帝問道。

“理國公府。”

“哦,是那個小丫頭的事吧。”皇帝笑著說道。

“和她有什麽關系。她怎樣都和我沒關系。我不是為了她。”楚王在皇帝詫異的目光裏緩緩地說道,“我只是厭惡理國公。身為朝中重臣,卻下作無恥,寡廉鮮恥。這種人立於朝堂之上,只怕是朝堂毒瘤,為禍朝中。一旦我離開京都,理國公只怕要翻天。陛下,若他膽敢生事,無論所為何事,都不可姑息養奸,該嚴懲此獠,以振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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