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狠麽，霧宸淵嘴角微翹，眼卻是冷的！

她也曾心軟善良，也曾一腔熱血，雖癡心錯付，她也未曾怨恨，不過是不要那顆心罷了……

水汽中交錯著殺氣！那是這個莫名而來的怪物身上發出的！霧宸淵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這樣迫切的要殺死她，似乎要她千刀萬剮，才能化解他一絲半縷的血色怨氣。

可漸漸的，她發現對方修煉的似乎也是天地功法！每一招都與自己同根同源，而且似乎更加高深！這怎麽可能！刻有天地功法的肚兜已經毀在了那次穿越，那他是從何習來？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鬼魅般的聲音似乎就響在耳邊，

“這功法，可是你要我刻在你肚兜上的啊……”

他們原本就師出同門，而且是上古難以想象的大門派！當初，也是淵歌借著試探之意，才有此舉，讓他在自己的肚兜上刻功法，哪知他半點不開竅，硬是將宗門高深的功法絕學刻在了自己的肚兜上。

她又愛又氣，卻也如珍似寶，日日放在身邊。

後來兩人那一戰，她錦囊挑破，這件寶貝也不知去向，但物已生靈，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

似乎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霧宸淵以為自己中了幻術，連忙分開！與侈玉沈拉出一段距離，輕立與水上。

“胡言亂語！”

這人身上邪氣太重，居然都讓她都開始產生幻覺了？

那人殺氣一點點散去，露出巧笑燦爛的俊顏，驚喜道，“你可是想起什麽了？！”

他神態不似作假，似乎真的期待霧宸淵一個點頭。

在侈玉沈的身體中，侈玉沈自己的靈魂也在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雖然一個靈體應該是沒有感覺的，但是他，卻驀然覺得心酸。

這場景似曾相識，當初的淵兒，是不是也曾期待過他每一次回眸，每一個認可呢？她問自己，喜歡她，還是喜歡曾經的她，當時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期待他的答案吧？

侈玉沈是最了解占據他身體的這個男人。

他對淵兒，是愛極了吧……

這樣極致的愛在他都沒有覺醒時突然失去，永不回頭，難怪他要這麽怨，這麽恨！其實他恨的，是自己吧？

因為悔到了極致，所以對於淵兒，大概寧可毀掉，也不要再看到她半點冷漠的神情吧？可惜，她不知道。

霧宸淵似乎感覺到了他身上期待，悔恨，這兩種極致的情緒，她收了攻勢，只問一句。

“你叫什麽名字？”

被問道的男子一楞，飛舞的如爪牙一般的黑霧僵持在半空。

他似乎看到在無數個年前，一個繁花似雨的桃園，師傅新收的女徒弟，雙眼亮晶晶的，扯著他不染纖塵的袖子，奶聲奶氣的問他，

“你叫什麽名字？”

他那時候是什麽模樣？

是什麽模樣？

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猙獰可怕……好像觸動了某根心弦，霧宸淵瞪大眼看著無邊的黑氣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侈玉沈的原貌。

天空飄下一點點白色的雪羽，這樣的場景，猶如夢境中一般……

血色的長袍變成了潔白的道袍，他身上的戾氣奇跡般消失的一點不剩，唯有一張宛如謫仙的臉，神情如冰雪般聖潔。

只是他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沈沈的看過來，似乎有一句話跨越的千山萬水，破開一層層沙土覆蓋的年月，聽他低啞道來，

“我是莫遲啊……君莫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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