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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你離開我的日子。”

“為什麽吵架?”白莊生問道。

福兮回答:“因為我偷用他的電腦,大概有重要的文件在裏面吧。”

白莊生微笑:“從前都沒聽你講過,爸爸就是這點過份,總把研究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我夢到的回憶就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嗎?有時候亂七八糟的,睜開眼睛就不太記得了。”福兮深深地嘆了口氣。

“以你現在的狀況,夢到過去也不足為奇。”白莊生說:“但夢不一定是真實的,你不是現實生活的主人,但至少是自己精神意識的主人。”

福兮陷入沈默,並沒有再追問更多。

最近她一直在閱讀相關的書籍,想要惡補更多的知識,來撫平心靈的不安。

“今天我要去趟研究所,你自己在家,可以嗎?”白莊生問道。

福兮頷首:“那我可以出去嗎?”

白莊生當然不太情願。

“我不想整天待在屋子裏。”福兮已經沒了睡意,支起身子說。

“別開車,在附近散散步是沒問題的,隨身攜帶手機和手環,如果你沒心理壓力的話,約朋友和同學見見面也好。”白莊生大概永遠都不會叫她感覺為難。

福兮這才怯怯地抱住他的胳膊,感受著那永遠溫暖的體溫,第無數次地不敢確信:這個挑不出缺點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嗎?

——

白家的別墅附近實在環境清幽而行人罕見。

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的福兮離開家,計劃著親自買點食材去試著準備晚餐,結果拎著環保袋走了很久,都沒有發現超市的存在。

她被秋天的大太陽曬得臉頰發燙,再度低頭確認手機上的導航。

“美女,又見面了。”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響起個年輕男聲。

福兮自然被嚇了一跳,扶著帽子回頭望去,楞了好半天,才勉強想起是前陣子在醫院外面問路的人,遲疑地回答:“你……又要幹嗎?”

“你住在這附近啊?”那個男生滿臉笑意。

現在的福兮並沒心力跟陌生人多接觸,敷衍地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男生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害怕我嗎?”

“餵!你是什麽人,在這兒幹什麽?”有兩個保安開著巡回的小車經過,將其攔住。

福兮看到他們開始糾結,更是加快步伐。

“白莊生跟你什麽關系?”男生被保安拉住的同時,忽然大聲追問。

福兮覺得莫名其妙,再度回首說:“他是我老公。”

——

不知道是不是失憶的關系,做菜的方法,福兮同樣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辛辛苦苦地買全了材料,照著自己從前手寫的菜譜折騰完畢,卻是兩盤不堪入目的食物。

提前從研究所回來的白莊生走進廚房,微笑著瞧了瞧,安慰道:“別著急,畫畫可以靠感覺,烹飪還是需要經驗積累的,多做就會越來越像從前了。”

“那今天晚上怎麽辦呀?”福兮拿勺子嘗了下自己燉的牛肉,皺起眉頭:“好鹹……”

“我來補救,你去洗個澡,再下樓就能吃。”白莊生扶住她的肩膀,開始解圍裙。

白莊生在福兮的世界裏,即是個男人,也是個哥哥,還是個家長。

或許這也正是他講話特別管用的原因吧?

所以福兮沒有反對,只是閑聊:“我天去買菜,遇到個奇怪的人。”

“怎麽奇怪?”白莊生不以為然。

福兮說:“之前在醫院外面就跟我問過路的,今天又在這附近看到,還追問我們是什麽關系,總覺得居心叵測。”

“可能是無聊的記者,還居心叵測呢,小丫頭。”白莊生把她的圍裙系在自己的襯衫外面,親了下她的額頭:“去洗澡吧。”

“嗯。”福兮點點頭,很快便上樓去了。

這時,留在原地的白莊生神色漸漸凝重,走到窗邊望向外面清凈的街道,眉頭緊皺。

——

孤男寡女每天躺在一張床上,卻什麽事都沒發生,這大概正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

但無論福兮怎麽承認哥哥的重要性,都沒勇氣跟他做出夫妻間本該習以為常的行為,因為愛情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愛情接受不了糊塗和殘缺。

“是不是我總是拒絕,你會漸漸對我失望?”

晚上,福兮坐在被子裏這樣問道。

白莊生正在擺弄她的健康手環,聞言失笑:“我又不是為了這個娶你的,再說你會拒絕我一輩子嗎?”

福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再繼續交談,隨手翻動著白原編著的神經學科普讀物。

“好了,裝了最新的導航系統,你打開後用語音就可以操作了。”白莊生將手環弄好後,耐心地幫她帶上。

溫暖的屋子,柔和的燈光,暧昧的氛圍又開始在臥室裏蔓延。

福兮心跳提速,轉移話題道:“之前你不是要我陪你看老電影嗎?如果現在還不困,我們就看看吧。”

“好啊。”白莊生伸手打開臥室墻壁上的虛擬屏,便搜索邊說:“《黑客帝國》我小時候就常跟我爸看,他說會帶給他很多靈感。”

福兮偷看他英俊的側臉,順勢用毯子裹住自己。

結果待到白莊生把電影設置好,還是把她摟進懷裏:“你想怎樣我都尊重你,但你不能奪走我抱著你的權力。”

——

畢竟離《黑客帝國》上映已經幾十年過去了,曾經吸引了所有觀眾的熒幕特效顯得笨拙不堪,但是電影故事所帶來的想象和警示依舊震撼。

特別是男主角意識到自己不過生活在計算機模擬的虛假世界,終於從滿是培養液的子宮倉醒來,看到真實世界的千瘡百孔的那一幕,大概每個人都會被觸動。

福兮膽子不大,自然全程心驚肉跳,小聲道:“我從前好像看過。”

“是啊,陪我看過好多次了。”白莊生回答。

福兮努力回想著,卻只覺得頭微微地疼。

白莊生問她:“如果主角是你,你會選擇醒來看到真實的慘淡,還活在完美的幻覺裏?”

福兮沈默片刻:“我選擇醒來。”

白莊生淡笑:“為什麽?”

福兮說:“因為真實最重要。”

“傻瓜。”白莊生像拍著個孩子似的輕拍著她的身體:“幸福才重要。”

☆、09

家庭主婦的閑散生活有些消磨福兮的意志,卻讓她的出院後的情緒漸漸變得冷靜。

盡管白莊生已經盡量陪在她的身邊了,但因為研究所的工作的確非常繁忙,時不時就會被個電話突然叫走,消失很久。

所以大部分時間,福兮還是獨自打發著。

這日她照常去便利店買日用品,臨走時忽被收銀員留住:“小姐,您賬戶的積分可以兌換獎品哦,現在已經有四百二十三分了。”

“啊,是嗎?”福兮回頭對著墻上的海報瞧了瞧,說道:“那我就要個四百分的代金券吧。”

“好的,您回家照著券上的網址進入,輸入代金碼和手機號就可以將它轉到您的賬戶上了。”收銀員認真地教導著。

聽到這兒福兮不禁感覺手續有點麻煩,卻也還是點點頭。

之後才漫不經心地走入了店外的秋陽之中。

收銀員瞧著她的背影,凝固了兩秒,又開始熱情地招待起其他顧客了。

——

眼睛看到的畫面、鼻子聞到的味道……這些最日常不過的感覺,通通是由器官收集起信息、而後被大腦處理並感知的,我們以為人類最重要的眼睛和鼻子之類的部位,其實不過屬於神經系統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溫度怡人的午後,福兮躺在書房的懶人沙發上,合住手裏仍舊晦澀的科普讀物,望著天花板琢磨:所以白莊生現在是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實現了白原教授的夢想嗎?他說他曾進入了自己的夢境,那麽在那個潛意識的世界裏所看到的,會和現實會有多少不同呢?還有……夢也不是無緣由產生的的,自己夢中的莊生哥哥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自己又得絕癥死去,究其根源,是不是現實中就有什麽預兆?

想要參透的事情太多,福兮覺得精力和腦子不太夠用,便忍住頭痛起身吃了片藥。

她對著空氣深喘了口氣,隱約地聽到了敲門聲。

“誰啊?”福兮有點害怕見到已經不再認識的熟人,忐忑起身。

可惜並沒有應答,但敲門聲斷斷續續。

不會是從前的同事或朋友吧?

明明就因不願解釋此刻狀況避而不約了,要是真的找上來,那又要啰嗦很多……

福兮忐忑地戴正了毛線帽,匆匆下樓跑向玄關。

結果,沒人。

她望向空無一物的門外,有點滿頭霧水:“誰在惡作劇?”

當然是不存在回答。

福兮沒辦法地關上門,打算繼續看書。

誰知道這時,敲門聲又清晰地響了起來。

她不禁脊背發涼,伸手打開監視器,門外並沒有任何訪客。

可是那敲擊的聲音,仍舊於近在咫尺的距離,斷斷續續地響著。

膽子不大的福兮瞬間被嚇個半死,後退幾步,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給白莊生打電話:“你快、快回家,門一直響……我害怕……”

——

雖然車程不算短,可是聽到呼救的白莊生還在最短的時間趕到家裏,在門口研究了片刻,最後拿著錘子和梯子說:“沒事的,門牌號松了,風來了就會吹動。”

福兮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她抱著手臂在旁邊瞧著他修理,疑神疑鬼地說:“真的嗎?可是那個頻率真的像有人在敲門,很著急的感覺。”

“不然呢,你覺得是陰間的‘好朋友’來找你了?”白莊生失笑,仍未落去的太陽照在他精致的臉上,閃著明晃晃的光。

福兮閉了嘴巴,沒再講可笑又愚蠢的話。

“傻阿福,中午吃什麽飯了?”白莊生隨口問道。

“零食……”福兮知道他會檢查冰箱,便實話實說。

果然,白莊生立刻投來責備的眼神。

“我知道啦,看書看得太入神,忘記時間了。”福兮趕快認錯。

“你從小就不愛看書,也不愛學習,現在倒是挺認真。”白莊生無奈地搖搖頭。

福兮沈默片刻,忽然追問:“你說過,我在實驗中的夢境裏得了絕癥,為什麽?就算只是我的夢,也存在原因的吧,想夢見什麽總要潛意識裏有點想法才對,難道我平時身體不好嗎?”

白莊生的手停了片刻,最終還是幾下大力把門牌釘好,才爬下梯子道:“我不是心理醫生,沒辦法回答你太多,但或許是因為平時我總是太忙,陪你的時間很少,只有你感冒發燒了我才會留在家裏照顧,所以你想讓我一直留下來吧?”

福兮感覺得到,他很不想要去聊實驗失敗的事,畢竟自己曾經差點為之失去生命,所以撇撇嘴:“你才沒那麽重要。”

“最好是。”白莊生把錘子裝進工具箱,嘆了口氣。

“我打擾你工作了吧,果然不該把你叫回來的……”福兮發現此時周圍果然清凈了,不由為自己的神經質不好意思了起來。

“工作沒有你重要,至少從你出事以後,我是這樣想的。”白莊生直起身子滿臉認真:“或許我從前的欲望都大錯特錯了,阿福,待將手頭的事忙完,我就會離開研究所,帶你去美國教書,好好過下清閑的日子。”

聽到這話,福兮在原地呆了一呆,本能地拒絕:“不用……不用為我犧牲那麽多。”

“阿福,這不是犧牲,我再也不想承受失去你的可能性了。”白莊生伸手捏捏她的臉,微笑:“嗯,最近胖了。”

“真、真的嗎?”福兮頓時緊張。

白莊生道:“胖點才好,那麽瘦弱的話,生孩子時會很難熬。”

“誰要生孩子了?!”福兮滿臉通紅。

白莊生輕輕地抱住她,讓她貼在自己的懷裏:“我們是夫妻,要個孩子有什麽不對,再說你從前一直很想要小孩的。”

“我……我才二十二歲。”福兮慌亂地掙紮開,跑走的步伐都有點不自然,她不是害怕小孩,只是緊張他話裏話外的暗示。

“嗯,你自己都像個孩子。”白莊生站在原地喃喃自語,低頭看向剛才被釘子劃破的指腹,用力一捏,鮮紅的血珠便浮出了皮膚。

——

夜色彌漫,星辰在空中閃閃爍爍。

福兮穿著睡裙站在陽臺上擡頭望了許久,喃喃自語道:“真漂亮,像童話故事一樣,我從前怎麽不知道擡頭看看呢?”

“小心著涼。”白莊生幫她披了個薄毯子:“你光煩心自己的事,哪有心情看星星?”

福兮露出苦笑。

“明天我們去見個朋友,總讓你對著我,估計你都煩了。”白莊生摸摸她的頭。

“朋友?”福兮不安。

“嗯,馬璐,你的高中同學,你們兩個一直關系很好。”白莊生說:“你做實驗和做手術的事,她都知道,而且特別擔心你,我看你好多了,所以只是簡單地吃頓飯。”

這個名字在福兮心裏隱約有點印象,她呆呆地想了會兒,終於頷首。

“一切都會好的,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白莊生捧住她的臉,垂首深深地親吻住,溫柔一如頭頂銀漢之光。

☆、10

嶄新設計的概念型酒店在東川市繁華的夜景中,猶如一枚璀璨的鉆石,坐落在最繁華的地段。

福兮小心翼翼地從轎車上走下來,在路邊呆望了半天。

白莊生將手裏的鑰匙交給了門童,攬住她的肩膀問:“怎麽了?”

“真漂亮。”福兮回神微笑。

“小傻瓜,進去吧,外面風大。”白莊生帶著她熟門熟路地往裏邁步。

“我們之前來過嗎?”福兮追問。

“嗯。”白莊生隨口回答。

福兮嘆息:“我完全不記得了。”

聽到這句話,白莊生沈默兩秒,而後道:“那我們以後再常常來,你喜歡吃的菜,我再帶你吃一遍。”

“只吃一遍嗎?”福兮追問。

“吃多少遍都行。”白莊生露出笑意。

正在兩人甜蜜交談的時候,忽然有個穿著小禮服的姑娘從大廳跑過來,激動地喊道:“阿福,你好了嗎?我都擔心死了!”

福兮對視上她的瓜子臉和丹鳳眼,幾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璐璐?”

馬璐非常驚喜,左看右看:“莊生說你失憶,原來你還記得我。”

“對不起,我記不清了……但是我覺得你很熟悉,看到你,我就很開心。”福兮真誠地露出笑意和酒窩。

馬璐拉住她可憐的瘦胳膊,滿臉糾結,最後卻只是深深嘆氣。

白莊生在旁邊道:“我覺得我好像不該來,打擾你們講知心話了。”

“你不來誰結賬?”馬璐似乎跟他很熟悉,邊往電梯走邊說:“我之前勸過你們多少次了,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要去做那種實驗,你們就是不聽……”

“璐璐,是我自己決定的,決定了就不後悔。”福兮本能地不想讓莊生難過。

“你不是失憶了嗎?還這麽振振有詞。”馬璐瞪她,一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

——

如果說白莊生帶來的是撲朔迷離的愛情,那麽閨蜜的出現為福兮彌補的,更多的則是瑣碎的溫暖,即便不記得為什麽會跟這個女孩成為朋友了,但是馬璐的樂觀、善良和快樂,還是在整晚的飯局中讓她感受到了很多幸福感,以至於晚上回家時,還坐在車上哼著歌,滿眼笑模樣。

“這麽開心?你似乎更喜歡她,我嫉妒了。”白莊生邊開車邊開玩笑。

“嫉妒也沒用,你得更努力才行。”福兮從包裏拿出小鏡子整理短發,很擔心自己因為做手術剃去的那塊頭發還沒長好,醜的太明顯。

“你說我哪裏不好,我改。”白莊生的態度很認真。

福兮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小聲回答:“你就是太好了,好的不真實,好到我每天都在想,這是為什麽呀……”

白莊生立刻道:“因為我愛你。”

福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轉而又哼哼:“你們教授,是不是專門研究過怎麽講甜言蜜語?”

“我看研究過的是你吧?”白莊生莫名失笑。

“我怎麽了?”福兮疑惑。

“看來你從前給我寫的情書,自己先忘掉了。”白莊生勾著嘴角。

“情、情書?”福兮瞪圓了眼睛,半晌就拉住他的手臂:“在哪兒呢,快給我看!”

“為什麽要給你看,寄給我就是我的。”白莊生不理睬。

福兮郁悶:“求你啦。”

“求我就說點好聽的。”白莊生逗她。

福兮滿臉糾結地捏了半天手指頭,小聲回答:“那我明天給你做早餐。”

白莊生看到交通燈變化,便把車子停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傻裏傻氣的。”

“你才傻呢。”福兮回嘴,知道他是已然答應自己,便迫不及待地倒數著交通燈上的數字。

誰知道那數字從37跳到36,又跳回了37。

福兮驚訝:“咦?”

白莊生側頭:“又怎麽了?”

36、35、34……

燈在老老實實地計時。

福兮搖搖腦袋:“沒什麽,我眼花了。”

——

“親愛的莊生哥哥,你去美國已經兩個月了,我每天都十分想你……”

晚上白莊生還真把從前的舊信函找出來,坐在床邊讀了起來。

福兮看過幾眼,確實是自己的筆記,記錄了滿滿地少女心事,不由捂住耳朵:“肉麻死了,快閉嘴。”

“肉麻還不是你寫?”白莊生覺得很有趣。

福兮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那誰讓你留著的?”

“你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保存。”白莊生前半句還說得溫柔,片刻又開她玩笑:“等我們老了的時候,可以給孫子孫女讀。”

“讀什麽呀……”福兮咬住嘴唇。

今天馬璐也說過,之前她瘋狂地想要個小孩,是白莊生覺得老婆太年輕,應該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才始終不同意。

沒想到大傷一場,彼此的角色竟然反過來了。

白莊生仔細地把信收好,放進床下的櫃子裏,然後才習慣性地把她摟進懷裏:“發什麽呆?”

福兮回身搖頭:“睡覺吧。”

“阿福。”白莊生輕喚了她一聲。

“嗯?”福兮眨眼。

橘色的臺燈映在她淡粉的真絲睡裙上,勾勒出年輕甜美的胴體,透露出很純真、又很性感的魅力,值得任何男人為之屏息。

白莊生凝望片刻,忍不住輕吻她可愛的面頰,又含住她的嘴唇,深情無限地耳鬢廝磨。

福兮在濕熱的呼吸中心臟砰砰跳,不曉得自己是否該繼續抗拒。

雖然這些日子,想起了很多很多從前的事,想起了自己和他青梅竹馬的半生時光,可是婚後這兩年卻又如徹底蒸發了似的,徹底遍尋不見。

“阿福,我愛你,特別特別愛。”白莊生終於還給她呼吸,低聲道:“從前你讓我說,我總不肯說,可是當你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我想說無數遍,而且每一遍都想讓你聽見。”

“我不希望讓你擔心我……”福兮倒在被子上,眼睛閃動著單純的悲傷。

白莊生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疊。

“也許丟失的記憶真的回不來了,既然它那麽讓你痛苦,不回來也罷。”福兮小聲道:“人生還很長,以後我們好好生活,好嗎?我相信你的理想總會實現的。”

白莊生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已有火焰從自己的眸子裏燃起,最後說:“好。”

福兮這才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地親了他一下。

然而早已忍耐不住的白莊生,瞬間就阻住妻子的呼吸。

福兮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的睡裙被撩了起來,不禁羞澀地踢腿:“不行……”

結果白莊生卻趁機壓住她,輕笑著說:“什麽不行?”

福兮的臉比蘋果還要紅,腦袋裏面兵荒馬亂,望著他的臉,好像無數個記憶中的莊生全都重疊在一起。

愛撫與親吻,讓這個微寒的夜有了灼熱的溫度。

當身體被進入的時候,那種陌生的脹痛,終於讓福兮對從前的夫妻生活有了朦朧的印象,她恍然記起:也是在這個房子裏,也是在這張床上,那時她哭的很厲害,卻將全部的幸福和全部的希望,都交給了這個男人,再也回不了頭。

☆、11

雖然白莊生之前答應過福兮,要帶她去醫院繼續治療手術的失憶後遺癥,可天氣日漸寒冷,卻遲遲沒有將許諾付諸於行動。

忘記從前的事,的確有很多不便。

但已經接受這種現實的福兮,並沒有過多地沈浸在沮喪當中,她除了會多讀些書補充關於腦科學的知識外,也開始滿滿重拾畫稿,希望把剛起步就中斷的事業撿起來。

對此白莊生分外支持,還給她買了許多工具。

這天福兮一早晨醒來,便又走進畫室,繼續給昨晚沒完成的稿子上色。

結果顏料都沒調完,白莊生就端著托盤走進來說:“先吃點早飯好嗎,你不要身體了?”

“哪兒有那麽嚴重?”福兮的舉止依舊像少女,抓起面包就往嘴巴裏塞。

白莊生端著牛奶在旁等待,目光猶如凝望著最美好的存在,即深情款款、又充滿耐心。

結果福兮卻毫不優雅地咳嗽了起來。

“慢點,急什麽。”白莊生端著杯子把牛奶餵給她。

福兮紅著臉搶過杯子小聲問:“你不是要去研究所嗎?”

“時間還早。”白莊生問道:“晚上想吃什麽,我帶回來。”

“我來做就好,我要準備……水煮牛肉!”福兮摸著下巴想了想。

“喲,剛學做飯就弄這麽麻煩的。”白莊生說。

“剛學?”福兮覺得奇怪:“我不是本來就會做嗎?”

“你都忘了步驟,跟重新學有什麽不一樣?”白莊生站起身來:“在廚房註意安全,別讓自己太累。”

“累什麽呀,我都閑出毛病來了。”福兮忍不住嘆息。

——

鮮美的肉湯在鍋裏咕嘟咕嘟沸騰著,散發出誘人的味道。

福兮將烹飪後的廚房收拾幹凈,便開始整理最近買菜購物的各種單據。

或許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不應該太在乎金錢,莊生哥哥知道後肯定會叫她少操心瑣事,可是她卻有點不如由自主。

“代金券……”福兮翻到便利店兌換的獎勵,便順手拿過智能手機輸入了上面顯示的網址。

結果輸入兌換碼的頁面沒顯示出來,卻忽然黑屏了。

福兮微怔,敲了敲手機,看到信號燈仍舊亮著,不由滿臉郁悶。

正在這個時候,一行白色的字閃動了出來。

“阿福,醒醒!”

茫然地福兮猛戳屏幕,卻沒有得到半點反應。

“不要繼續活在莊生為你編織的噩夢裏了。”

又一句話跳了出來。

福兮嚇得手微抖,慌張地朝四周環視,而後又對著手機說:“你是誰,少惡作劇了!”

“你已經死了:)”

新的文字繼續浮現。

福兮覺得脊背發涼,瞅著手機屏幕在一串電流中恢覆正常,不由呆在了原地。

是誰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簡直一點概念都沒有。

在福兮有限的記憶裏,她始終是個不太起眼的女孩,朋友不多,也不曾與人結仇,除了在莊生哥哥身邊任性活潑點以外,甚至略有些討厭和陌生人接觸。

走神的片刻功夫,福兮只覺得手機越來越燙,不由地把它丟在了案臺上。

空無一人的家,讓這個姑娘沒有半點安全感。

也不曉得為什麽,一瞬間她特別想要白莊生出現在身邊,以至於慌慌張張地便跑出廚房,打算到客廳找其他電話聯系研究所。

結果前腳剛邁出門,就聽到身後一聲巨響。

福兮吃驚回頭,發現手機竟然爆炸,引得旁邊的紙巾盒燃燒了起來。

這棟別墅用得天然氣管道!

模糊的保命念頭剛從腦海中跑出,她便本能地朝大門方向沖。

緊接著第二聲更可怕的響動伴隨著驚人的熱浪從身後襲來,將瘦弱的福兮擊倒在地。

她的頭磕到墻壁上,只覺得劇痛伴隨著黑暗,轉瞬就在火災中失去了意識。

——

滿眼的紅,染著血腥的灼熱,像是從地獄裏探出的巨舌,帶來死亡的氣息。

好想逃啊……身體卻根本無法動彈……

耳畔除卻劈啪作響的火焰炸裂之聲,還有充滿恐懼的驚呼。

男人、女人、小孩……

福兮努力掙紮,使不上一點勁兒。

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在某刻猛地五臟六腑一墜,睜開了眼睛。

——

白莊生英俊的面龐近在咫尺,身後又是潔凈無瑕的病房。

喘息困難的福兮只看到他的嘴在動,卻聽不清他講話的內容,全因自己哭的太過厲害。

眼裏滿是焦灼的白莊生伸手撫摸她臉上的眼淚,又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紙巾,輕輕擦拭個不停。

望見自己心愛的人,令福兮漸漸冷靜下來,哽咽著說:“爆、爆炸了……手機……”

“我知道,幸好家裏有自動滅火和警報系統。”白莊生安慰道:“你身上有些輕微的磕碰,別擔心,我已經叫了保險公司去料理咱們家,好好休息。”

“我的頭很頭痛……”福兮皺眉。

“撞倒了,剛已經做過檢查,應該沒問題,你一直在做噩夢。”白莊生嘆息,對身邊的醫護人員說:“你們先出去吧,我來陪她就好。”

福兮仍舊回不過神來,小聲道:“我夢見了好大一場火災,很多人都死了……”

白莊生將她纖細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我不該留你自己在家,對不起。”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福兮輕輕地笑了下,逐漸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自然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來,而後追問:“到底是誰在嚇唬我,手機怎麽會爆炸呢,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被黑客入侵。”白莊生皺起眉頭:“我知道是誰做的。”

福兮皺起眉頭。

白莊生苦笑:“你剛做完腦部手術,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所以有些話還沒告訴你,並不是要隱瞞你任何秘密……我父親的學說和我的實驗系統,其實是被很多人所反對的。”

“我知道,網上質疑你的人,挺多的……”福兮說。

“科學本身無所謂好壞,曾經的原/子彈也好、AI也好,都是雙刃劍,我所探索的事情也不例外,通過電腦連接人的潛意識,給人虛擬現實的假象,或許會完全改變人類生活方式與人類社會,這些我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也同樣存在擔憂。”白莊生認真地說:“反對者中,有理性的批判,也有偏激的敵對,其中態度公開且最為激進的,是圖靈集團的繼承人藍衫,之前我和你因為擅自進行的實驗,都遇到了她的強硬阻撓所帶來的危險,警方卻找不到證據,這次……多半跟她也逃不了關系,我已經報警了。”

“藍衫是誰……我一點也想不起來……”福兮虛弱地問:“那她至於,要害死我嗎……”

白莊生死死地拉住妻子的手:“不要亂講,我會保護你的。”

福兮並沒有生氣他之前的半字不提,反而慢慢地閉上眼睛笑道:“出這麽多事……讓我覺得,我好像活在一個偉人身邊啊……”

“在你面前,我就是個最平凡的男人。”白莊生深深地嘆息:“你為我承受過太多,阿福,現在我只想給你平靜的生活,我再也不要你觸碰任何痛苦了。”

☆、12

雖然這場爆炸十分嚴重,但福兮身上的確只受了些皮外傷,在病房補充了點生理鹽水後,第二日早晨就出了院。

白莊生照舊陪在她的身邊,拎著給她從家裏帶來的簡單行李解釋說:“房子被燒得不成樣,沒燒的地方也被水泡了,連裝修帶重購家具,起碼得一個月時間,我最近特別忙,實在是□□乏術去收拾新屋子,不如就在醫院的家屬區住一陣子,你覺得怎麽樣?”

“都好呀,只要能每天都見到你。”福兮跟在旁邊聽話點頭。

“沒跟你說反對者的事,你真的不怪我嗎?”白莊生扶住她青腫的手肘。

“本來就在網上看了很多關於你的□□,只是沒想到身邊就有這麽喪心病狂的人。”福兮郁悶:“我真的好希望能把所有的回憶都找回來,不然我幫不到你。”

面對這份漸漸覆蘇的信任,白莊生不禁微笑,習慣性地想要親吻她。

結果剛剛低頭,就有個冒失鬼闖進病房。

臉皮薄的福兮慌張躲開。

作為破壞氣氛的罪魁禍首,助手楊樂不好意思道:“打擾你們了,白教授,警察想要跟阿福咨詢下事發當時的狀況,方便嗎?”

白莊生望向妻子。

“好的。”福兮當然希望抓住犯人,她討厭活在不安全的環境中,更擔心莊生遇到和自己同樣的危險,不管入侵手機的黑客是什麽心態,那場爆炸和火災,總不可能是善意的玩笑。

——

白原教授生前所獲的榮譽無法估量,被大學和附屬醫院厚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被警察親自送回他老宿舍的福兮,推門就被裏面的寬敞和科技感驚到,忍不住感嘆:“爸爸的待遇真好,這裏簡直像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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