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不好，”盛洲說，“按照我看到的情況，可能不是因為人類造成的。雖然我知道有很多事情用科學解釋不了，但是很多人不會相信……這些還要等調查之後才能說清楚。”

“你說她朋友也有些異常？”齊喬喬納悶，“怎麽個異常法子？”

“這個……”盛洲說，“據說有些疑神疑鬼，還說有人要害她。她父母發現她的情況之後，在她期末考試完就帶她去外省散心去了。聽說士南翠的朋友甄柳吞安眠藥去世之後，士南翠的父母嚇得要死，連忙要帶士南翠走。我們好說歹說，說外面人生地不熟，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更大，這才勸他們趕緊回來。”

說到這裏，韓丕辰小心翼翼地問，“你說，可能是那些東西嗎？”

“如果說，不是人為的話，”齊喬喬沈吟，“那麽確實很有可能是怨靈作祟。”

盛洲的臉色也嚴肅起來，“如果那樣子的話，就難辦了。”

韓丕辰臉色變幻，遲疑不定。

齊喬喬忽然有所感應，笑著說，“盛洲，你剛才說韓丕辰藍顏禍水？”

“……喊我盛大哥，”盛洲無奈，“我比你大，小丫頭得喊我盛大哥，別總是全稱我名字。”

“哦，”齊喬喬應了一聲，又說，“為什麽你說韓丕辰藍顏禍水？”

盛洲一笑，又搖了搖頭，“甄柳跟士南翠是好朋友，但是前段時間鬧了別扭，鬧別扭的原因是因為……韓丕辰。”

“關我什麽事兒？”韓丕辰一驚。

“當然關你的事兒了，”盛洲說，“甄柳喜歡韓丕辰，想要追韓丕辰，就將事情給士南翠說了，沒想到士南翠也喜歡韓丕辰，兩個人一言不合，大吵一架就說絕交……這是聽他們班同學說的。他們倆還有一個朋友叫沐秋，是他們班班長。”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總感覺有什麽關系一樣，”韓丕辰有些楞，“這些女生怎麽了……”

“沒怎麽，看見帥哥的正常反應，”齊喬喬拍了一下韓丕辰的肩膀，“既然你不會去殺人，那麽你也不用擔心，警察只是例行詢問，還是安靜地等警察查到真兇吧。”

韓丕辰咬了咬牙，看向齊喬喬，“你心裏是不是有了大概判斷？”

齊喬喬默了默，點了點頭。

盛洲隨之也臉色一肅，“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我的同事們豈不是危險了？”

齊喬喬搖了搖頭，“那些東西不會去招惹衙門中的人。”

盛洲楞了一下，才明白齊喬喬說的衙門中的人是指警察，這麽一想，他嘆道，“事情麻煩了。”

韓丕辰忽然說，“喬喬，我能當顧客吧？”

“顧客？”齊喬喬迷瞪了一瞬，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

“是的，”韓丕辰看著齊喬喬驚訝的眼神，說道，“這次的事情，我想當委托人，喬喬，你幫忙調查出真相好嗎？”

“為什麽？”

“雖然不是我害人，但是總歸甄柳喜歡過我……”韓丕辰有些難過，“我們幫幫她，好嗎？”

齊喬喬無語，“咱們總接友情單，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發家致富……”

雖然這麽吐槽著，但是齊喬喬臉上的表情，就是接受了。

士南翠的父母見到盛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憔悴。

盛洲帶著齊喬喬一同來的士南翠家裏，本來韓丕辰也想過來，但是一個警察帶著一個小姑娘還能說帶朋友孩子，再帶一個半大小子可就說不過去了，於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來的士南翠家。借口還是盛洲幫忙帶下朋友家的小女孩。

士南翠的父母沒有將齊喬喬放在心上，待等到盛洲來了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警察同志，你可算是來了！”

盛洲上去跟士南翠的父母握手，“一路上怎麽樣？”

士南翠父母對視一眼，一個嘆氣，“還真讓你說對了，士南翠根本不對勁兒，她一路上都在尋死……”

士南翠今年上高一，十六歲，平常非常活潑膽大，因為家庭幸福，平常很是樂觀，然而士南翠的父母發現士南翠在這一路上，總是心事重重，基本上不見笑意。

兩個人暗暗心驚，終於到了最後，果然發現士南翠在旅行即將結束的時候，準備從火車窗口那跳下去！慌得士南翠父母連忙把士南翠抱回去。

沒想到，士南翠清醒之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不記得了。

她說起來的時候，還以為父母在跟自己開玩笑。

沒想到……是真的！

當士南翠意識到的時候，她有些慌了。最近一直沒有睡好，剛才借助了兩篇安眠藥這才睡著。

盛洲看了一眼齊喬喬，對著士南翠的父母說，“我去看看她，好嗎？”

“當然可以！”士南翠父母將盛洲領到了士南翠的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門。

窗簾拉開著，正午的時間，陽光從外面照射過來，顯得屋內簡潔明媚。盛洲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就看到齊喬喬皺著眉頭。

他有意多查看了一會兒，待覺著差不多了，這才出了房門。

士南翠父母知道甄柳，此時正在嘆氣。

盛洲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問道，“你們覺著……是因為什麽？”

士南翠的父母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說，“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一個親戚給介紹了大師，我們決定試試。”

大師？

盛洲覺著士南翠的父母還是挺有行動力的，感覺到士南翠不對勁兒之後，就知道找大師了，然而這個大師到底靠譜不？

既然知道了士南翠父母請了大師，齊喬喬當然不會走了，使了顏色給盛洲之後，盛洲果然給士南翠的父母說想要見識見識。

到了下午兩點鐘，大師到了。

大師約莫有四十歲，穿著一身道袍，看上去倒也頗有幾分意思。士南翠對這個道人畢恭畢敬，盛洲剛才問了，這個道人是l市最有名的袁大師的六弟子的記名弟子，手底下有幾分真功夫。

——當然，這是士南翠的父母說的。

照盛洲看來，這個道人，一臉就寫了四個字……“招搖撞騙”。

果然，這個張大師，看了看士南翠之後，就說，“令愛得的病，是有鬼怪在作怪！”

這話一說，士南翠的母親險些暈倒，當即哀嚎起來，“我的女兒命怎麽這麽苦啊……”

士南翠的父親連忙掏出來包的厚厚的紅包，“求大師救命啊！”

張大師也不含糊，接過紅包感受了一下厚度，這才沈吟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耗費功力，請神上身！”

盛洲與齊喬喬圍觀了下士南翠父母慌裏慌張給張大師準備東西的樣子，等到一個小時後，張大師開始請神上身，來驅鬼了。

哦對了，齊喬喬對盛洲說，這個跟瘋了一樣的舞，叫做跳大神。

而張大師所信奉的神不是佛教的菩薩，也不是道教的神仙，更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各種動物修煉得道而成的精怪，類似於原始的圖騰崇拜中的各路神仙。做法前，張大師說要在病家正對大門的後墻上掛一塊白布，但是因為士南翠家住小區，所以將白布掛在了客廳，上面寫著胡大仙的名字，還有畫像。

齊喬喬附耳給盛洲說，“胡大仙就是狐貍，這個男的信奉的是個老狐貍精。”

那塊畫著東西的布猶如諸位神仙的神位。他們幾個人在神位前放置了一個供桌，上有香爐燭臺果品酒菜等。供桌前有桌圍，桌圍中間有個大圓圈，中間繡個“仙”字，左右一副對聯，上聯“有求必應”，下聯“普渡眾生”，橫批“誠則靈”。

士南翠的母親一臉緊張，士南翠的父親將士南翠扶到炕上，盤腿坐著，頭上蓋一塊紅布，面朝北。

這時張大師隆重登場，一手拿小鼓，另一手拿著點燃的黃表紙，嘴含燒酒，一口一口往點著的黃紙上噴，冒起陣陣火焰。

這鼓的周圍掛有串串銅錢，搖動時嘩嘩作響。

張大師以某種舞步走到病人跟前，向蓋在士南翠頭上的紅布噴燒酒，邊噴邊胡亂打著緊密細碎的鼓點，在病人頭上不停旋轉敲打。

然後士南翠又回到供桌前三跪九拜，這是懇請大仙出場附體，登臺表演。嘴裏還唱著：

哎，我左手拿著文王鼓，

圓又圓呀！

文王鼓，是柳木圈，羊皮鞔呀，

橫四豎四八根弦，

八根弦掛金錢……

……

盛洲被吵得腦子疼，“這是在逗我？騙錢的吧。”

士南翠父母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大師，眼睛裏全都是期翼。

齊喬喬倒是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張大師，“我剛開始也以為是騙子，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盛洲覺著有點呆，“就這種跳大神，還有點意思？”

齊喬喬還沒有回答，忽然張大師開始渾身發抖，身體扭曲，做出種種奇形怪狀，盛洲覺著……像是一只狐貍狀。

這是附體了？

張大師渾身發顫，瞪大眼睛，邊敲鼓邊跳，猶如瘋癲狀，非常恐怖。他張開了嘴，開始自報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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