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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我們示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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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左易身邊,哪怕幫他洗衣做飯帶孩子我都心甘情願。”

“那你就努力去做啊。對於江左易這樣的男人來說,什麽東西是你能給予他,而舒嵐給不了的。

就比如說當初我和葉瑾涼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是因為抓準了男人渴望依附渴望柔情似水的心態?”

林語輕又看了看葉瑾涼,說他身上也有狗尿味道,要不也先去換換?

“林先生您就別再開玩笑了行麽,像我們這樣的處境,什麽大風大浪能嚇到?做都做了的事,聽還不敢偷聽了?”我微微一笑,說不要緊,咱們繼續盯。

“說了這麽多,舒小姐該不會就是想來陪我發發牢騷的吧。”祝丹妮還算有點腦子,沒有一路罵我罵上了癮,忘了該幹正事的了。

“當然,發牢騷這種事只能留給沒出息的蠢女人,我是想要問問祝小姐的想法。是願意就這麽自怨自艾地把愛人拱手想讓呢,還是想要努力奪回本屬於自己的?”

祝丹妮不說話,我之前就教她說,遇到特別敏感的轉折話題時,千萬別急著打草驚蛇。要保證讓舒顏先給你出主意。

“據我所知,江左易有個最疼愛的養子,今年五歲了對吧。”

祝丹妮一下子就提高了尖聲,震得音頻嗷一個高峰。

“小零!他最疼小零了,當初就是因為我教小零彈鋼琴才認識的他,他……他之所以留我在身邊,多半也是看我跟孩子親吧。

可惜了,那孩子……”

“如果你能幫江左易帶回這個孩子,你覺得,在他身邊的地位還會被別人取代麽?”

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砰一聲落地了。她終於說出了我一直緊繃著聽覺神經而想要聽到的話。

後面的內容,才真正到了考驗祝丹妮演技的時刻!

“你說小零沒有死?”

“當然,那麽可愛的孩子,誰會忍心對他下手?祝小姐,我知道你也很疼這個男孩。想當初,你可是差一點就被江左易定位結婚的人選,足以見得這個孩子對他對你的意義都是非凡的。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找到這個孩子,讓你到江左易面前去證明你才是更值得他珍惜的女人。”

可就在這時,我聽到對方那裏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破碎音!

接著便是祝丹妮高八度一樣的驚叫:“你……你……”

我緊張的不行,急問林語輕這是什麽情況!祝丹妮受傷了?

然後舒顏接著說:“苦肉計什麽的,雖然很老套,但是非常管用。

祝小姐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自己能帶著一身的傷,抱著孩子出現在江左易的面前。而同時,舒嵐卻因為想要保住自己的公司,而間接害了他的義父高山峰。

你是江左易的話,還有多少信任可以保持著天平不傾斜呢。”

我當時就震驚了。我說我算準了舒顏會拿孩子說事,但遠遠沒想到她的一石二鳥能有這麽毒。

“你應該了解她們的手段了,時間這麽有限,沒有多少機會打回合。每一次出招都要保證有效攻擊的次數越多越好不是麽?”林語輕說,就像上一回,汪小飛一個人的事,裏裏外外的把我們這些人的互相懷疑互相傾軋逼迫的淋漓盡致的。哪裏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我說你別講了,然後看了一眼尷尬癌晚期的葉瑾涼。

我們繼續監聽著祝丹妮那邊的狀況

“舒小姐。你的意思是,小零其實是在你們手裏對不對?”

“呵呵,祝小姐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品格正派的好姑娘。所以我說我用這個孩子要挾江左易,你必然是不齊的。

可是有些時候呢,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沒有那麽多深仇大恨,不過是誰擋了誰了路而已。

現在的格局已經很明顯了,我需要對付中山建業。那麽就不能任由作為知情者的高山峰繼續活著做隱患。

而你,只希望舒嵐和江左易永遠無法在一起,讓這個男人真正成為你的男人。所以咱們之間是有雙贏點的。

要不要聽聽我的計劃?”

祝丹妮不說話了,我腦補不出來她現在應該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但是說句老實話,我有點擔心這個姑娘會不會再最後一刻接受了舒顏的洗腦,然後啪一聲把竊聽器給我拽下來扔飲料裏。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就像林語輕說的,看一個人會不會背叛你,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夠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我徹徹底底地被舒顏用最惡毒的計謀洗了一次耳朵。當時我就後怕的差點哭起來,我說我以為我鬥得過她,真心是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她這一步圈的滿盤皆輸。

葉瑾涼誇我到底棋高一籌,現在我們占了先機,總是有利的。

我說我去洗澡換衣,冷靜一下。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悄悄潛進醫院去看了江左易。

之前安迪利用江左易的護照過關。造成他已經離境的假象。

所以這處私人診所的最高層應該還是相對安全隱秘的。

我有想過要不要幹脆把他送進金碧輝煌會所內養傷,因為無論是舒顏還是陸林霜都不可能想到我們趕走這麽誇張的一步。

但是各種儀器設備和身體檢查跟不上的話,我還是不怎麽放心。

“你最近……在忙些什麽?”江左易醒了,可能是藥打多了,臉色依舊虛弱不堪。

我說沒什麽,下棋呢。

“下得血淋淋是吧。”他伸手向著我,我攥住他。我說你安心養傷吧,事情我來做。

江左易壓著腹部試圖撐起身子來。他現在偶爾能坐起來,但下地直腰是有些困難的。大多數時候都在睡眠養精,半個月了出不了屋子,萎靡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把我的和電腦還我……”江左易表示,扶著朕,朕要看看朕的江山。

我說不行,大夫說你不能接觸這些帶有輻射的電子產品,萬一腸子繼續爛下去。將來會影響腰部功能的。

江左易:“……”

“舒嵐,”他突然出手攬住了我的背,叫我踏踏實實地趴在他身上。

我有點別扭,因為我突然覺得現在應該是我把他抱著身上摟著才有符合氣場。

於是我像個不聽話的貓一樣掙紮了起來,問他要不要喝水,我去弄。

“祝丹妮呢?”

聽到這個名字,我很不悅地表示,江左易你總算清醒了。昏迷的時候對著祝丹妮問我,現在醒了又對著我問祝丹妮。

你丫到底會不會談戀愛?要把所有的女人都得罪光了,讓安迪陪你下半身好不好!

“回去了呀,難道留在這裏給我們兩人當觀眾啊!”我故意佯裝生氣,以為江左易會立刻過來哄我。然而他並沒有。

只是望著窗戶上厚重的窗簾,發呆發的跟腦部都受到侵蝕了似的。

“舒嵐,我夢到她了。”

我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我說江左易,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強悍到不會吃醋呀!

“我欠她一個說法…”男人微垂下頭。埋著眼睛令我看不到表情。

我嘆了口氣,坐回到他身邊。我說你還知道自己混蛋是不是?

她明明就是個局外人,你招惹她做什麽?

黑化一個好人遠遠比感化一個壞人困難的多。

好端端的姑娘家,你不給人希望還霸占著幫你做事照顧你一家老小,江左易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渣啊。

“我也覺得…”江左易的認罪態度還是良好的,再加上這一副委屈又虛弱的表情。弄的我都不忍再說重話了。我說江左易啊,你放心養著吧,幫著自己的男人打小三理爛帳本來就是一個正室範兒的良好修養。

你不用擔心祝丹妮,我已經幫你化解了仇怨和心結,快誇我快誇我!

“你幹什麽了?”江左易皺了下眉,表情頓時令我不太爽。我說我特麽的能幹什麽啊!殺了還是煮了啊?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因愛生恨被舒顏利用,再反過來把你我賣了?

江左易我真的是白為你操心了!

我有點生氣,並不是因為我不相信江左易對我的心是唯一的,而是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辛辛苦苦幫你守天下的皇後,而你特麽的卻在關心後宮那群胸懷大無腦的小嬪妃。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的。

江左易看我不說話了,這才伸手過來拉我。

他問我介意我講講以前的事麽?

我說介意。

他說ok。那他睡覺。

他躺下去了,微微吟痛了一聲。

我有點心軟,湊過去戳了戳他。我說你別想著該怎麽組織語言了,要麽我來問吧。

“你跟祝丹妮,真的只是魚水之歡麽?”

江左易說他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多那姑娘只是送往迎來的魚水之歡。

“這麽說,感情還是有的咯?”

江左易不說話。

氣得我一掀被子就鉆了進去!

我說江左易,你要是對她有感覺那不就了解了麽?那姑娘又溫柔又死心塌地的,你娶了她多省事!還演什麽花齊戲啊!

“舒嵐。我要娶她的時候,先向人家去提的親。然而她媽媽跑到我們會所,一頭撞在噴水池外面的那棵柱子上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說江左易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老太太說,她知道我這樣的男人惹不起,但人家出身世代清白的書香門第,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讓女兒跟著我被糟蹋。

於是…”

“於是你是因為這件事才跟祝丹妮斷了的?”

“嗯,其實我倒無所謂,只是小零跟她感情挺深的。

那時候他求我說,能不能給他找個女人當媽媽…說挺喜歡祝阿姨的。”

我吞咽了兩聲,說那後來呢?

“我給她錢,許她各種補償,希望她離開我。甚至在她面前周旋於其他女人裙下,可是怎麽趕都不走。”

我啊了一聲,我說你這是什麽態度,我以為你真愛至上抗爭到底呢?

“人家媽媽說的也沒錯。清白的姑娘,輪在我手裏太可惜了。我總不能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找個媽,就讓人家媽媽太傷心吧。”江左易說,他決定娶祝丹妮的時候,並沒有碰過她。那時她還是小零的鋼琴老師,他只打過幾次照面,交流也不多。但讓他動心的,是她跟孩子相處時身上的光芒。

再加上三歲多的小零對媽媽這個身份開始變的敏感。常常追著問。所以自己也就勉為其難地,想著要麽就把這個女人留住吧。

“那你到底…有沒有碰過祝丹妮?”我覺得我到底還是個女人,女人的思維方式就是不管現在是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她們關心的八卦永遠在於這次戰爭的導火索有可能是a國的首腦睡了b國的第一夫人。

男人沈默了一會兒,說有。

“為了讓她離開,我用最混蛋的方式向她證明,對我來說她跟那些女人沒有什麽不同。

我告訴她,你沒有資格為了跟我在一起而與自己的家人決裂,如果你連女兒都做不好,憑什麽來給我的兒子當媽媽?

那次她傷透了心,就走了。”

我說哦,那你有後悔麽?

江左易說當然沒有,他又沒有多愛她。對她疼惜是有的,但只要一想到能夠徹底脫離自己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也覺得是積德一件。

我點頭:“江左易,你都不用做好事,只要不做壞事就算積德了那,幼兒園的事只是巧合?”

“怎麽可能呢。”江左易說那時還是淩楠在控場,哪一步不在這個狡猾男人的算計中?故意把我以前的女人安排到這邊來當老師,唯恐天下不亂的作風實在太適合他了。

“只不過,後來她在和家收容所做志願者的事真的是巧合。”江左易說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明明事先已經調查過那裏的背景,確認沒有一丁兒點的安全隱患才開始著手的。誰曾想第一天就遇上了突然來報道的祝丹妮。

“要麽叫她下水,要麽只能殺她滅口。嗯?”江左易單臂摟著我。突然側過來在我頭上聞了聞:“你身上,怎麽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狗齊子啊你,對同類的味道這麽敏感!

我連連說沒有,只是最新款的洗發水!

“別瞞我了,小零小時候尿我一臉的時候也是這個味道。”

我:“……”

江左易咬著牙撐起來,嚴肅地看著我的眼睛:“舒嵐你別瞞我,說實話,祝丹妮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我說呵呵。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就她那個幾斤幾兩,早就被姐打壓得翻不起身,放心,霸道女總裁的名號不是蓋的。

“舒嵐,你別胡鬧。”江左易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最多再給我幾天時間,後面的事我來做。你不要去跟舒顏和陸林霜起沖突。

而且祝丹妮,這姑娘心思本不壞,但是現在非常時候。

如果她說了什麽傷害你的話,我會幫你跟她解釋。不管怎麽說,這女人是我招惹上來的,你”

江左易撫著我的臉,說他還記得自己重傷搶救那天,祝丹妮的表現應該是挺激動的。

“舒嵐,我讓你受委屈了。等這些事過去了,我會好好補償你。

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亂來。”

我擁著他的肩膀,說江左易啊,我本不喜歡你這個樣子的,但是被保護的感覺真的挺美好……

後來大夫來量體溫來換藥,他便又睡了。

我站在窗前,輕輕把簾子拉了一道縫:“又下雨了。”

江左易睡得很沈,像個孩子。我不知道他心裏有多少擔子,在身子不能動的這些日子裏已經在腦袋裏寫滿了布局。但是我心疼他,我不忍心躲在他身後。讓他自己出去擋。

走過去,我捉起他的手,讓溫厚的掌心疊在我的小腹上。

昨天去做了產檢,大夫說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讓我再過半個月去測胎心。

“江左易,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

我吻了吻他,然後轉身出門。也不知怎地,左眼皮跳的非常厲害。

我打了個電話給林語輕,問他現在什麽狀況。

“祝丹妮已經回去了,沒什麽大礙,只是被舒顏摔玻璃割傷了手指。”林語輕回答:“今天晚上你過來我們這裏,最後把部署安排一下。

暫定是明天下午四點行動。”

我說好,我這就過去。

“對了舒嵐,你那裏還有人麽?”

“什麽人?”

“我手裏的幾個人都露過臉了,不方便。你還能找到信得過的人麽,明天去劫高山峰的時候,可能難免要有沖突。”

我腦子轉了轉,說我有人選,你等著,我這就去聯系。

“哦,另外”就在對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我追了一句:“祝丹妮不會有事吧?你們有派人盯著她麽?”

☆、130 棋子,總會被摧毀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打心裏擔憂祝小姐,當初又為什麽要把她算進局呢?”

聽得電話那端男人冷絲絲的一聲反問,我對江左易的人把他揍一頓這件事,第一次產生了莫名的快感。

所以我不喜歡林語輕的一個很大原因,就是他永遠都能在你本來已經非常懊糟的心情上再扁踹一腳。這人典型的智商高,不屑於讓情商也跟著高。

我說如果我有點後悔了,現在改一招行不行?

“舒顏已經跟她碰過面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部都已經給她知道了。你覺得還有退路麽?”

我說對哦,祝丹妮這個時候撤下來,有可能會讓舒顏立刻警惕。到時候,她還是難逃報覆。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可靠的人麽?什麽路子上的?”

我說是個挺仗義的朋友,讓她找幾個陌生的臉孔。到時候,只要負責攔路拖延就好。

就這樣,我懷著大戰前各種亢奮的心情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有挺久沒跟何笑鳳見面了,不過一直都沒斷聯系。

上過月她給我打電話,說兒子雷騰在國外挺好,貌似又有了新女朋友。再彪悍的女人,當媽的心思也都是一樣的。孩子好了麽,自己的一切也就都跟著好了。她嚷嚷著叫我出去逛街打牌,可惜我自己這裏就壓根沒太平過,也就不了了之了。

“鳳姐,我舒嵐。”

“哎呦你可想起來我了?!”何笑鳳的嗓門還是那麽大,跟敲破的鑼似的,每次我都得故意把話筒拿的距離腦袋有個半胳膊遠。

我說鳳姐,你也知道我這人挺不厚道的,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姐,借我幾個人。要生臉孔,上回砸過路演現場的就算了。”

“又打架啊?”何笑鳳說她還真瞅不出來,我這看似文雅又大方的氣質怎麽整天跟人家撕逼撕不夠啊。

我說沒辦法,鐵打的尊嚴流水的賤人。不打死的就要鬧鬼。

“三個人就夠。需要喬裝,今晚送來”我翻了翻上地短信,把林語輕給我的地址報了出去。

何笑鳳說小菜一碟,但是她沒怎麽弄明白,要說加人手,誰有江左易手裏的多又狠。

“你倆不在一起了?”

我說在是在一起的,但鳳姐你不是經常說麽,做女人的要是沒點秘密,哪個男人對你有興趣?

“怎麽給我這感覺……跟要攻城略地換江山似的。你可別拖我下水,我小本生意折騰不起”

我說呵呵。鳳姐也別妄自菲薄了。能用兩把菜刀把江左易的人都給趕出去的,在整個s市裏除了鳳姐你也沒誰了。

我說你放心,保證不打架。你找三個機靈點的,大眾臉路人甲那種就行。明天晚上五點,我完好無缺地還給你。

“你背著江先生,在搞什麽?”身後一個激靈,我還以為雨水滲進了後脖頸!回頭一看,漂亮的大男孩緊抿著唇,眼神嚴肅而犀利。

“安迪你不要總是不聲不響就跟鬼魂似的飄出來好麽?這樣是不會有男孩子喜歡你的!”我拍了拍胸口,揉下太陽穴。

“江先生不許你亂來。”

我說我沒亂來,我只是在掃垃圾。等江左易的身體恢覆了,不會再被霧霾嗆到。

“我不想管你,但你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得看著點你。”

我抱著肚子往後撤了一步,說你已經跟他說了?

“當然沒有。”安迪搖頭。

我說謝謝,我想親自告訴他。

“那我勸你早點跟他說,免得到時候又掉了。”

我:“……”

媽的,唯基佬與小人難養也。我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這麽囂張幹什麽!

“那你有什麽要求你倒是提啊?整天這麽吊著我很不舒服,我會覺得腦袋都不是自己的。”

我說我還真沒找到需要你赴湯蹈火的時機,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送死啊?

“放心,需要你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天已經黑了,我如約去找林語輕。在場的有他的一個助手,而且祝丹妮也在,窩在沙發裏玩貓呢。

想起今天下午江左易在被窩裏跟我講的那些話,我突然就覺得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這姑娘看我來了,還故意用眼睛瞟瞟我。擺出一副嫌棄我渾身狗尿的樣子。

我說你夠了好麽,我都洗了兩個澡了,剛剛還淋了一場雨,誰再吐槽我跟誰急。

“給,”祝丹妮遞了塊幹凈的毛巾給我:“擦擦幹吧。你不是懷孕了麽?”

我說謝謝,心裏還是挺感動的。

這時林語輕把一張圖紙鋪在茶幾上,說時間有限,咱們就直入正題好了。

“這是東郊別墅的平面圖,高山峰所住的屋子在三層正中間。江左易的人一共有十個,每層兩個把守。”

我說這幾個人已經是他的最親近的心腹了,幾乎全都壓到這裏來了。尤其是這個taki,我去t國的時候見過他。是高老先生最得力的助手,忠心耿耿,而且身手不凡。

“所以不管是我上次去試水,還是陸林霜她們有心要接近,都是不可能的。”林語輕說:“所以唯一可以被用作突破之口的,就是祝小姐了。

“當初我在收容所做志願者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高老先生,”祝丹妮說:“後來就一直是我在照顧他。

老先生在t國的混變中也受了很大的驚嚇和刺激,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他一直想要去自首,但是阿易不同意。

所以有時叫我去陪陪他,老人的心情會舒坦一些。”

我說江左易為什麽不同意高山峰去自首?只是因為……不想讓我們中山建業一並垮臺麽?

我咬了下唇,說這又何苦呢?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只要重要的人能夠沒事。我早就不在乎這個公司了。

“你還想不明白?”祝丹妮哼了一聲:“虧他為你做了這麽多。”

我眨眨眼,表示智商尚未上線。

林語輕輕咳了兩聲說:“舒嵐你換個角度想一下,一旦高老先生自首,中山建業的事就要被曝光出來。

對你來說,可能本來就不稀罕的錢,想用來發揚風格那是你的事。

但你別忘了,你爸爸手裏攥著的私賬裏有一大筆錢可是陸林霜的。若是被清算了,陸林霜她們就什麽都沒有了。

江左易可能是不希望在沒有十足勝算之前就把狗逼得跳了墻,那樣子,你和葉瑾涼將會是第一批犧牲者。

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這麽快就把高山峰這張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牌給打出去。”

“是這樣麽?”我心裏訕訕的,我說我還以為江左易只是為了維護他義父,想要老人安度晚年。

祝丹妮說,如果你不把他捅成那個樣子,也許他的很多想法現在早就有機會說出來了。

“另外,據我所知,陸林霜要找高山峰的目的可不是光單純要解決這個活口。”林語輕拉開面前的平板電腦,調出了一排賬目:“舒嵐,這些你有印象麽?”

我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名單,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我說這不是當初杜辰風從我們中山建業賬目下找到的那份供銷名單麽?

也就是汪小飛從齊二爺手上偶然得到的!

“是,這兩條供銷鏈條,一端在你父親手上,另一端在高山峰手上。

陸林霜就像在鋼絲繩上行走,一面平衡著雙方的信任,一面又小心翼翼地給兩人埋陰的。

但是高山峰比你父親更狡猾,他當然知道陸林霜來到自己身邊可不是要當情婦這麽簡單的,所以在每一筆生意裏留了一手。

他用另外幾個掛名公司,跟齊老二開了一條暗線路,用這條暗線路再跟中山建業勾稽,就是為了掩陸林霜的耳目。

如果他把一部分資金解套在齊老二這一端,所以你可以仔細想想,當初淩楠說服江左易滅掉齊老二的原因”

我說原來陸林霜是在指使淩楠幫她去找高山峰分藏在各個掛名法人下面的錢!那麽汪小飛之所以出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之前藏了那半份名單的緣故?她們最怕的是他拿著東西先去報警,可是沒想到,汪小飛為了我,根本就沒有走報警這條路。

而我,卻在不知情中絲毫沒能起到保護提醒他的作用……

那麽對於江左易來說,他可能早就發現了中山建業之前那個被滅口的財務宋佳是因為對這份清單起了疑,於是叫杜辰風‘監守自盜’地把宋佳的死因做成了‘監守自盜’,並刻意隱瞞了這一潭死水下。最危險的漩渦。

為了不讓我入局,他倒真是煞費苦心……

林語輕說是這樣的:“可惜就算是齊老二栽了,她們也沒能順利挖到自己想要的。

那些錢在哪裏,只有高山峰知道。”

我說聽起來好像很合邏輯,但是……陸林霜到底要幹什麽啊?她不是想要向我們報仇麽?

林語輕說:“如果事到如今,你們還以為陸林霜是為了報仇才做這一切的,那你們就贏不了。”

我說你什麽意思?她不為報仇,難道還真是為了錢啊?

林語輕笑了笑,眉頭下略帶與這張花樣娃娃臉不怎麽相稱的滄桑與無奈。

“人在做很多事的時候,會在不知不覺中忘記初衷。

一個十七八歲就家破人亡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女。她不惜委身給了兩個最恨的男人。

在步步為營的心計中,她需要金錢,需要地位,需要一切能支撐她走下去的條件。

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人們在殺人的時候,還會想著要全身而退?

如果只是個決絕又瘋狂的女人,她有無數機會在肌膚之親的時候用匕首刺進仇人的咽喉。

但是她始終沒有這麽做,對麽?”

我說是的,當我以為淩楠才是幕後黑手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他環環解鎖的只是因為憑靠自己的力量不夠。

但如今看來。陸林霜貌似是不一樣。

“是的,她不一樣。她出身三觀正派的警察家庭,在最脆弱無主又不得不挑起大梁的年歲裏,經歷了家破人亡。

這二十年來,她必然受盡了人情冷暖,心性和覺悟都會發生相應的改變。

我想,她想要的不僅僅是看到你們這些人流盡最後一滴血,她更想要的,多半是堂堂正正地回到見光下來生活吧。

沒有人知道陸林霜還活在這個世上,卻並不表示陸林霜自己只求一個同歸於盡就足夠。”

我覺得林語輕的話其實是很有道理的,面對兇悍的敵人,我們不能簡單地評論一句‘他心理變態’就能安放一塊令自己心安理得的迷惘動機。

任何人做事都有緣由,我想陸林霜想要的說俗一點,也不過就是錢和地位吧。

你那些藏在中山建業裏的,藏在高山峰嘴裏的,每一分來的罪惡,但卻是永遠不會背叛的財富。是她與這世上最恨的兩個男人博弈下來的碩果。

她的人生,還真是傳奇。可惜我理會不了她真實的心態和心境。

我想,她也許早就沒有了重要的人。在弟弟妹妹們與她漸漸背道而馳的覆仇觀裏,她早就從一個覆仇的修羅蛻變成了真正的江湖蛇蠍。

這邏輯。就好像一個人失戀後就要毀滅地球一樣。看似可笑,卻是非常真實的。

“林先生,您這邊說了這麽多,到底需要我們做什麽呢?”林語輕的助手已經被續了好幾盞咖啡了,這半天光聽我們幾個在感嘆人生,對整個計劃和來意還是懵懂不堪。

林語輕說好吧言歸正傳,我們繼續。

“所以按照明天的計劃,祝小姐會在三點半的時候把高山峰用輪椅推出院子散步。當然,按照慣例,整個過程都有江左易的一個手下在視線內盯著。

但是”

林語輕用筆在平面圖的一個位置上打了個叉叉:“這裏是靠近院子側門的一條回廊。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柱子的寬度可以擋住二樓三樓四樓東側的瞭望點。

那麽,如果祝小姐把高山峰帶到這個盲點上來,唯一的一個障礙就是一直近距離跟在兩人身後的保鏢了。”

祝丹妮也說,按照以前的慣例,她推高山峰出來散步的時候,的確會有一個保鏢在距離兩米左右的位置跟著。

林語輕說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就是需要一個快遞員。

當然這個人他已經選好了,指了指在場的其中一個男人,向我隨意介紹了一句。說這個是他的助手,名叫康。經驗豐富,臨危不亂。

“在祝丹妮帶著高山峰過來的時候,你需要正好出現在偏門。

在半分鐘的時間差裏,祝小姐借口去洗手間,同時要向保鏢表示一下讓他看好高山峰。這在心理學角度叫逆向松懈。

就是說,負責看護高山峰的人只有你們兩個,彼此之間早已存在了一定的信任。當一個人突然做出離開這樣的特別舉動時,如果添加幾句叮嚀囑咐,反而不會讓對方更加警惕。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將認定你與他的職責和可信度已經達到共同高度。

然後阿康,半分鐘,你必須以快遞員的身份來到偏門。隨行的保鏢一定會過來詢問。”

林語輕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裏面是註射器和一個小藥瓶。

“這種麻醉劑可以令一個體重在200斤以下的成年人在十秒鐘左右就昏厥過去,所以你得用最快的速度放倒這個保鏢然後把高山峰給推出去。”

那人點點頭,說明白。

接著林語輕轉向我:“你跟別人要的三個人,靠譜麽?”

我說沒問題,技術活幹不了體力活可以。

“好的,接著我需要兩個人。左右兩側各開一個集卡。直接在偏門處相撞。江左易的保鏢無法從偏門出來,只能從正門繞。而我的另一個助手會負責開一輛車加速往前行駛,給人造成一種錯覺,以為高山峰已經被帶走了。”

我點頭,說我懂你的意思。其實高山峰是被先藏在集卡裏面的。這是我們的第一步,要先從江左易的人那裏把高山峰弄出來。

“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祝小姐要確認男孩的狀況。記住,只有確認男孩在車上,才能跟舒顏談換人的事。”

林語輕繼續說:“接著,按照舒顏的承諾,她會把小零放在一輛白色的物流運輸車上,停在東郊別墅外圍的便道處。高山峰上集卡後,祝小姐你要在洗手間裏跟舒顏通話,要求她換人。

換人的時候,有一個細節

你必須找機會把孩子抱下車,不要隨便上舒顏的車。然後告訴舒顏,高山峰在那輛集卡裏,讓她帶著人上去接。”

“我要怎麽說?讓她把小零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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