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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家蛋糕店,給我爸買了兩塊紅樹莓蛋糕。

爸上回說過,很喜歡這款。

過年的監獄還是有點氛圍的,燈籠和橫幅都有,說不定大夥午夜裏圍著包的餃子可比我們家那頓吃的心安。

只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舒顏!

她看起來瘦了不少,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把整個人包裹得更加高挑。

臉上慘白的無血色,頭發梳的整?。

我頓時萬種心緒湧上,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麽。

同樣尷尬的,自然還有葉瑾涼。

“姐,恭喜你贏得漂亮啊。”舒顏的笑容還是一樣美,帶著點病態的嘲諷,讓人渾身泛寒意。

“你最近去哪了?”我問。

“我還能去哪?無家可歸,就找個家唄。”舒顏用紗巾擋住半邊臉,冷笑著看了一眼葉瑾涼:“姐夫,真羨慕你。出去野了一圈回來還有草吃。

爸挺好的,還念叨你呢。進去看看吧。”

說著,她低頭看了看我的蛋糕。伸手在上面撣了撣:“還是你有孝心,知道爸愛吃啥。當心點,他血糖可不低了。”

說完,舒顏從我和葉瑾涼之間穿了過去。肩膀瘦得只有一片片,撞都沒能撞到。

“顏顏!”我沖著她的身影喊了一句:“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你沒有媽媽,我也沒有。可你的悲劇從來就不是我造成的!

我把你當過妹妹,是你從來沒想把我當過姐姐!你還這麽年輕,你可以選擇不要恨我,不要恨所有人的。只要你願意回頭,我也”

“舒嵐,你永遠都不會懂的。我生於舒家,就意味著不能回頭了。”舒顏嫣然一笑,卻笑得我毛骨悚然。

☆、097 你怎麽當媽的!

我沒叫葉瑾涼跟我一起進去,我猜他也未必願意見我爸。

且不管生意上的事怎麽講,但是他跟我離婚又跟舒顏搞在一起。現在又離開舒顏而跟我一同出現這件事就足夠老人家心梗幾個來回兒了。

我爸說要不是看在自己在服刑需要良好表現的份上,絕對打死這孫子。可我覺得,很多路走到今天,越來越荊棘越來越窄,也未必是某一個人的錯吧。

“嵐嵐,最近……發生很多事啊。”我爸蹲在這深牢大獄裏,事情可一點沒少聽說。

我垂著頭,盡量不哭。反而故作輕松地吸了一口氣,問:“爸,你說咱現在這樣,算家破人亡呢,還是算苦盡甘來?”

推上蛋糕,我看著爸爸的眼睛說:“本來這個家裏就只有你和我,那些人無緣無故地登場,現在總算退場退幹凈了。”

整個家裏。不再有莫巧棋怨念的眼神,不再有莫建林唯唯諾諾的身影,也不再有舒顏驕傲又暗黑的內心。

“爸,等你出來了,我們一家人就守著一處不用太大的房子,做做飯喝喝茶,讓你看看報,讓葉子養個小動物……”

說著說著,我的眼眶就酸了:“我們其實……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呢?”

“嵐嵐,瑾涼跟你說了吧。”我爸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我點點頭,這裏不方便把話挑明,但我們彼此都明白指的是什麽。

爸嘆了口氣,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想當年,我和震寬兄白手起家。為了能闖出一片天地,讓老婆孩子能過上點好日子。

真的是,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

可惜了你媽媽,沒跟我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走了。再後來,震寬兄也去世了。現在連大嫂也不在了。

嵐嵐,爸到現在才覺得自己是真孤獨啊。”

“爸,我也孤獨。我現在是親媽沒了,後媽沒了,奶媽沒了……婆婆也沒了。呵呵,你說咱倆是不是命硬啊?”

爸聽完我這話就笑了,笑得人家獄警都渾身發毛。我也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說爸,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但人既然活著,總還是要往前看的對不對?

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你總是我這世上最親的人。

你放心,公司和家,我給你守著。

爸低著頭。緊緊拉住我的手。說嵐嵐,別守的那麽辛苦了。

“爸爸已經這把年紀,還能活多久啊?你的日子還長。可千萬不要再惹上是非了……”

“爸,我也不想惹是非,可是多少是非偏要來惹我呢?”我說我剛才,在門口看到顏顏了。

“她……”

“她總歸是你妹妹。”

“爸爸,你知道顏顏的媽媽是誰麽?”

說真的,舒顏剛才離開的時候對我說的那番話總是讓我心裏咋麽不出個味兒。既然莫巧棋留下的那封遺書已經坦誠了自己的行為,那舒顏的身世可就隱情重重了。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提起這件事,我爸又深深嘆了口氣:“在顏顏十歲那年,我就叫人調查了。知道了你莫姨並不是當年生下顏顏的那個女子。

她跪下求我,說自己起初只是看那個姐妹太可憐,也覺得顏顏太可憐。再加上當初,對我呵呵,一見鐘情。

其實吧,我又不是看不出來。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的,她這只是惟求一個安身所。什麽情啊愛啊的。都是利用罷了。

但看在她畢竟替我照顧了顏顏那麽多年的份上,只要能安分守己,

過過日子也就算了。

可我沒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生了個野種,又對財產圖謀不軌,甚至做了那麽多害你的事

有這個下場實屬自作自受,只可惜了小偉……”

我知道我爸難受,舒偉是他的老來子,畢竟也喊了他十來年的父親。

他說他與莫巧棋之間的結合也許真的就是錯上加錯,但十二歲的男孩畢竟太無辜。

我說爸,這都過去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莫姨也不過就是個又蠢又可憐的女人。害了她自己,也害了舒顏。

“其實顏顏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既沒有給她那些她說該有的,又沒有教會她學著放下那些她本沒有的。

嵐嵐,如果還有機會,能幫爸爸把她勸回來麽?”

我說我無能為力了,她在她的仇恨裏越走越遠,已經不是一句和解和親情能喚回來的了。

“爸,其實我還是有點搞不明白。你真的對顏顏的親生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麽?”

聽我說了這個,我爸更加尷尬了。

“那時你媽媽去世大半年,我也是心情壓抑才和幾個朋友去會所消遣的。

喝醉了一時糊塗亂了分寸,就跟一個賣酒的姑娘在一起了。

其實這些年來,我也不是沒奇怪過,為什麽她在懷上了顏顏之後沒有想辦法聯系我。明明連你莫姨都能找到我,可見‘找我’並不是一件難事對不對?

等跟你莫姨攤牌了以後,我也試著叫人去查了查顏顏的生母。

只知道她當時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無父無母的,也不知什麽緣故就在會所裏幹起這一行。除了有個花名叫霜霜外,身份背景一概不知。

你莫姨說,她像是個念過書的,氣質跟一般的小姐完全不同。剛來不到一個月,從沒出過臺。

那天我跟朋友去會所,本來霜霜是在別的包房,也不知怎麽就跑到我這裏來陪了。當時你莫姨還覺得不爽,認為這姑娘來搶鐘的。”

十七八歲?!

我說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敢情這霜霜姑娘要是還活著,今年也就四十歲?當時她懷了顏顏,可能還沒成年?

爸說了聲作孽,臉上的表情始終尷尬著。

我說爸爸,難道你就沒想過,這個霜霜有可能是故意咳咳,勾引你的麽?

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清清白白還念過書。突然就跑過來當小姐,還為了你第一次出臺?!

“也許,你爸我……年輕時有魅力?”

“爸!”我一瞪眼,差點拍桌子震翻蛋糕:“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嵐嵐,是什麽都不重要了。顏顏的生母已經不在,你莫姨也已經……”

我說現在不是感嘆人生無常的時候,爸我總覺得舒顏對我們的恨不像是單純來源於扭曲的童年心態。

“你能不能告訴我,咱們家……有沒有仇人啊?”

“我和震寬兄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怎麽會沒有仇人啊?”我爸雖然口吻很隨意,但臉色明顯在聽到我提及‘仇人’的一瞬間,變得怪怪的。

我說我知道,誰擋了路誰截了道這都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我就想問問,你們……

唉,算了。

這裏畢竟是監獄,難道我還要給我爸審一條欲加之罪麽?

我說爸,我知道咱家和江家有點交情。那麽我也就不瞞你了,我現在跟江左易在一塊兒了。

“哦?他對你好麽?”

我納悶了,因為我爸爸的反應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個父親那樣。除了關心女兒好不好,多餘的一句廢話都不問。

我說挺好的,只不過,爸你就一點不擔心他另有所圖?

“呵,你這麽聰明,不至於每次都在男人身上吃虧。”

離開探望監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

葉瑾涼問我怎麽樣的時候,我隨意敷衍了一句。這裏畢竟是監獄,很多話又不能挑明。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我爸爸,一點都沒把江左易當敵人。

開什麽玩笑啊,他當初可是差點弄死江左易的未婚妻啊!

難不成,他根本就不知道淩雪和江左易的關系?

這麽肆無忌憚地跟江流氓合作,就連聽到我說我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不驚訝。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真想砸碎所有的監控錄像,把我爸爸揪出來問個明白。

癱坐在副駕駛上,感受著他出於習慣地為我拉安全帶。葉瑾涼每次都會把我垂在胸前的頭發撩起來,然後慢慢扣上拉帶。跟江左易一點不一樣,那家夥恨不能在我身上拉一道印子般下手兇悍。

“葉瑾涼,我不相信江左易會算計我。宋佳的事,還是交給警方去處理吧。”我沒什麽力氣,腦子裏又空又亂的。

我說我過兩天要跟江左易出國去見他的家人了,我們可能很快就要……

主要是考慮到兩個孩子,希望能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舒嵐,”葉瑾涼剛要發動車子,一聽我這句話,頓時踩停了:“我真的不是想要破壞你的幸福,可是我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跟一個很危險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只是為了報覆我,至少為葉子找個更靠譜的父親啊。”

“江左易對葉子好不好我比你清楚!”我激動地沖他吼。

吼得葉瑾涼沒脾氣了,才緩了緩口吻對我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恩,去公司吧。我把葉子和小零留在辦公室了。”其實剛才到監獄的時候我就想起來自己一時心急,就沒把孩子帶出來。

不過大過年的,整個公司也沒人。我怕孩子亂跑就把門反鎖上了,應該……也沒什麽事兒吧。

“你說什麽?”葉瑾涼的臉色突然就有點不對了:“你把兩個小孩子鎖在辦公室裏了?”

我心虛地點點頭,還嘴硬說誰叫你突然那麽急著要跟我說話,都沒來得及把孩子帶著。

我說我的辦公室裏除了個辦公桌就是一臺沙發,大冷天的窗子裏外都鎖著,應該沒有安全隱患吧。

“可是今天公司有消防演習,你忘記了麽!”葉瑾涼這麽一提醒,我當場懵逼。

對哦,今天是大年初三。昨天政府發布的煙花禁令,主要是前兩天發生了好幾起煙花引燃火災的案例。同時告誡各行各業,要在年中長假期間嚴格檢查消防措施,並展開消防演習。

我們是建材公司,後院倉庫都是危險易燃品,當然很快就被社區列為重點對象。

按理說演習就是演習,又不可能有什麽危險。但是警報要鳴響,模擬幹霧也會噴得到處都是

兩個孩子被我反鎖在屋子裏,那不是要嚇哭的麽?

想到這,我頓時就急出了眼淚。我說葉瑾涼你快點,快點給值班保安打電話,把葉子給我放出來啊!

可是公司的值班保安很快就回覆了,說演習已經結束,但並沒有在我的辦公室裏發現有孩子啊?

我:“!!!”

我說怎麽可能!我分明就把門鎖上了!葉子和小零都在,怎麽會沒有?

“舒總,真的沒有,你的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啊,怎麽窗戶也開了?玻璃都碎了!”

那邊保安一字一句的,聽得我整顆心都要爆炸了。

我當時就哭成傻逼了,我的辦公室可是八樓啊!!!

什麽叫門沒鎖,什麽叫打破了窗子,什麽叫人沒了!

“舒嵐你先別著急,我叫他們全樓搜尋!”葉瑾涼已經把車開得飛快了,還好大年夜的路上沒有什麽人。紅燈闖了一個個,路程硬生生地壓短成了三分之一。

等到了公司樓下,我眼看著亂嗡嗡的人群圍在一輛消防車和一輛救護車左右,心臟提在嗓子眼裏堵得窒息!

“媽媽!”

“舒阿姨!!”

謝天謝地謝神明,我的葉子完好無缺!

保安告訴我說,是陸經理把兩個孩子給帶出來的。

我一手抱了一個,哭得泣不成聲。等擡起頭來看到站在我三米之外的陸照欣時,我更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經理說她是來公司收拾東西的,演習開始的時候她聽到你的辦公室有孩子在哭。就從隔壁會議室的窗戶爬了過去,敲碎了玻璃後進去,帶著孩子從門跑了出來。”保安如是解釋著,最後也不忘戳一戳我愧疚得要死的心:“舒總您是忘記了還是怎麽著?演習一開始,所有的警報齊鳴,到處都是模擬滅火器的幹粉泡沫。把兩個孩子都嚇壞了”

這會兒葉子小臉粉撲撲的,像個花貓。江零的長睫毛上也掛著淚珠,看得我心痛不已。

忽然就聽到身後一聲‘讓開’!

媽的,這種時候讓我看到江左易,真不如讓我一頭撞死。

他顯然是已經聽說了什麽,大步踏過來,一把就將江零搶在懷裏了。

連理都沒理我!

我也不敢上去討人厭。葉瑾涼倒是長眼神,上來就要幫我抱葉子。我哪裏還敢給,眼巴巴地看著江左易道:“對不起,我……”

“舒嵐你怎麽當媽的!”這還是江左易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對我吼。

我被罵得心服口服,除了不爭氣地掉著眼淚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江左易你幹什麽?孩子已經沒事了,舒嵐也很自責,你要是標榜自己能當好父親,又怎麽會把兩個孩子同時丟給她自己?”

我知道葉瑾涼一定會維護我,可惜這氣氛就仿佛自己家孩子考試得了零分,家長卻胡攪蠻纏地控訴題目難一樣。

結果江左易一拳就砸上去了,不偏不倚地落在葉瑾涼的眼眶上,當場就血染滿面。

葉子在我懷裏哇一聲哭了,我嚇得手足無措,也不知哪根筋抽錯了,上去就把江左易給攔住了。

“你幹什麽!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前夫出去說話,不小心把孩子忘記了。江左易你有火沖我來!”

“舒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麽?”江左易把江零交給安迪,揉了下剛剛揍人的拳頭。

當時我以為我是錯覺了,看著江左易的眼神,就好像他真的會過來揍我似的。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就插了進來。

是從剛剛起就站在一旁沒說過一句話的‘救人英雄’陸照欣。

“舒總,我剛才順便把辭呈留在您桌上了。過完年第一個工作日,我會過來跟齊露露交接一下。”陸照欣把一只手藏在袖子下,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手腕似乎在滴血。

剛才保安說她是打碎了玻璃從內側拉開鎖才弄開了窗子,可能多少也受了點傷吧。

可我說不出為什麽,就是一點想要感謝她的欲望都沒有,反而覺得她站在這裏愈發地礙眼。

後來有護士什麽的上來了,要帶她下去包紮,順便把悲催的葉瑾涼也捎帶上了。

安迪把受了驚嚇的兩個孩子先行領上了車,而我……又和江左易對峙了。

“玩的開心麽?”我知道他會諷刺我,可沒想到這諷刺插在心上就跟一把兩面三刀似的。

我哽著聲音說你別這樣,公司發生了好多事。我一時心急就直接去監獄問我爸爸了。葉瑾涼只是碰巧在….

“發生了很多事?”江左易冷笑道:“因為宋佳死了?因為你懷疑我在公司裏動手腳?因為葉瑾涼的挑撥離間麽……

你他媽的把孩子給我扔下,去找你爸取證是不是!”

我哭著說我沒有。

可是底氣一點也不足,因為……明明好像就是有。

“你先回去吧。”

“嗯?”

我以為江左易會趁著沒人在的時候再好好罵罵我,罵完了會把我摟在懷裏心疼安慰一番。但著實沒想到,他就這麽冷冰冰地丟下了幾個字,然後轉身就往護士那邊去了。

我看到他摘下自己的外套,往陸照欣身上一丟。而那倔強的女人反手就扯下來丟還給他,然後轉身就走。

我又看到江左易追上去兩步,一把就拉住她的胳膊。似乎不小心扯傷了人家,旋即放手。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這一系列舉動太過詭異,以至於讓我都不太相信他是故意做給我看,來氣我的……

“舒嵐……”葉瑾涼的臉頰經過細微的處理,還好已經止血了。

我說你別叫我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舒嵐,我以為他真的如你所說,不會讓你受委屈。”葉瑾涼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讓我把自尊泡在裏面洗洗。

“我樂意,我覺得值得行不行!”推開葉瑾涼的手,我轉回到車上抱著方向盤抽泣。

今天這事,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錯。說什麽都是不應該把兩個孩子反鎖在辦公室裏的,所以我不是不能接受江左易對我的責備。

可是他就不能關起門來慢慢說麽?哪怕打我一頓我都認了,也犯不著當著我的面對另一個女人一個跟他上過床,甚至可能為他生過孩子的女人故意秀關心吧!

我承認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許陸照欣就只是單純地愛著小孩子而已。否則從八樓陽臺上往這邊翻,這麽不要命的舉動一般人誰敢?

本來江流氓對她就好像……挺愧疚挺特別的,這下好了,見了血更心疼了。

就在這時,我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就發瘋一樣作響。

“舒嵐,是我啊!”

一聽汪小飛的聲音,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我說你找我?是不是你姐夫的姐夫的姐……

我承認我腦子都有點混亂了,但是不得不承認,汪小飛的這一通電話就像一支強心針,直接打進我陰郁的心墳。

“你有空不?我現在在林叔的咖啡廳,軟磨硬泡地求他抽了兩個小時出來。你來不來,在濱江大道號,貓之家咖啡館。”

我登時就崩潰了,這麽萌的名字,是偵探事務所?

“人家叫‘風雨兼程’啦,這咖啡館只是副業。”

我稍微有點猶豫了,第一,我覺得我今天再跑出去的話,可能晚上江左易就要扒我的皮了。第二,我怕貓怕得要死……咱能換個地兒麽!

“舒嵐,林叔他們明天就要走了,再回來又要不止十天半個月,你要是著急就勉為其難吧。”

汪小飛都這麽說了,我還他媽耍什麽大牌呢。

“好的,我安排一下,馬上就過來。”

我跑到江左易的車上,看到兩個孩子在後座上乖的像假人似的。估計是嚇到了,沒緩過來。

安迪一臉幽怨地看著我:“你惹江先生生氣了。我從沒見過他對女人發那麽大火。”

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麽?

我說那是因為江左易對我的期望和要求都很高。

“那倒也是,否則他應該會崩你一槍。小零就像他的生命一樣,他可打可踹,但別人敢讓小少爺受一點委屈……”

我說安迪,你中文進步了,但我能不能請你……別說了。

透過車窗,我看到幾十米外的江左易似乎在對陸照欣說什麽。真他媽想裝個竊聽器在他身上啊。

後來陸照欣還是走了,那男人就跟個電線樁子似的在原地杵了好一會兒。風吹不到,真想上去貼小廣告。

“安迪,孩子麻煩你了,我還有點事,實在不能不去辦。”我在葉子的臉蛋上親了親,又摸摸小零的頭。

“你們兩個乖一點,媽媽知道錯了,保證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們烤餅幹好麽?”

“不用了,你該忙什麽忙什麽去,也不需要事事故意找個契機瞞著我。”江左易嘩一聲拉開車門,直接就把我給拽下去了。

然後自己坐上車,就跟篡權奪龍椅一樣流暢。

“葉子,小零,爸爸帶你們出去吃。安迪,開車!”

我:“……”

☆、098 我已經做了選擇

我用這一路不遠不近的距離調整了心情,到那個什麽咖啡屋的時候正好下午三點。

汪小飛大老遠的就跟我打招呼,伸著大胳膊跟長臂猿似的。

“舒嵐!這邊!!!”

我理了理頭發,把衣襟對好。快兩步走上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汪小飛對面的男人。

林語輕看起來大約四十出頭,但真實年齡有可能會比目測的大幾歲。因為他長了一張娃娃臉。完全沒有不惑之年應具備的滄桑鐫刻。

慵懶與自律並存的氣質,讓我給他的第一印象很難打分。

咖啡廳裏有很多貓貓狗狗,毛茸茸地滾著蹲著形態各異。

我則小心翼翼,生怕踩了碰了。一則因為我怕,二則因為這些都是名種,隨便叫出來兩只都能比我的車貴!

“舒嵐,這位是林叔,權利很有名的偵探,比毛利小五郎可靠譜多了。林叔,這位女士是我的好朋友”

“你說‘好朋友’的時候眼睛往左下方瞄,很明顯是帶著猶豫和羞澀的。你單手去拉這位女士入座,指尖碰到的瞬間收回,這表示你內心是猶豫而畏懼的。

這位女士手上沒有戴戒指,並非已婚狀態。很新,但外表磕磕碰碰。很明顯家裏有不到五歲的孩子經常摔打所致。包上拴著的掛件是櫻桃小丸子和她的媽媽,可能是個女兒吧。

衣著品質的價位基本可以判斷,您的年薪在一百萬以上,多為企業金領級高管。從氣質上看,你走路的方式外張自信,不像一般嚴謹的財管人事。而應該是有多年管理經驗的一二把手。

整個s市,帶著孩子的婚變女總,用一只手也數得出來。您就是中山建業的舒嵐吧?

小飛,你喜歡這位舒總。你姐姐和姐夫知道麽?”

“林叔!”汪小飛攥著玻璃杯,那架勢真是看不出來要潑對方還是潑自己。

“開個玩笑,”林語輕瞅瞅目瞪口呆的我:“我是看舒女士好像非常的緊張,於是想著讓您心情稍微放松一點。您也知道。做這行的,後續都要繃緊了大腦。只有在接委托的時候才能稍微輕松點。”

我說呵呵,我能理解。就好比花孔雀看到客人的時候總要開一下屏。用以炫耀自己不同凡響的水平,來提高價位

“林先生直說吧,錢不是問題。”

“根據委托等級和難易度,再乘上委托人的顏值”

我咣當一聲把水杯拍桌上了,嚇得汪小飛趕緊過來抱住我:“舒嵐舒嵐!冷靜……林叔就這個風格!”

“顏值你們自己決定,從一到九,你覺得你漂亮就多付錢。”林語輕撈起地上的一只貓,摸得毛亂飛。

我咬咬牙,我說那你真小看我了。對付大媽這一招,虛榮膚淺……我顏值幾分又怎樣?你誇我漂亮我能多塊肉麽!

這世上,除了自己口袋裏的錢,誰他媽的靠得住!

你給我打九分!

說著。我甩了一張卡在林語輕臉上。反正是江左易的副卡,就當過來做美容了,誰怕誰啊!

汪小飛:“……”

林語輕:“……”

林語輕估計是被我雷的不輕,把貓踹跑了以後,端著凳子往我面前湊了兩寸:“咳咳,時間有限,舒女士咱們談正事吧。”

我端著貴婦笑,輕輕哼了一聲。心說你早這麽知趣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花樣少女,扯什麽二五八萬的。

像我這個年紀這個身份的女人,沒經歷過幾個婚變小三的,都不好意思出來混。

我說林先生,我有三個人需要您幫我查一下。

事先準備好的便簽紙往上一推,汪小飛倒是先叫出來了。

“淩楠?陸照欣?還有……舒嵐,如果我沒記錯,舒中山是你父親吧?”

我點點頭。說我就是要查這三個人。

“哈,你敢去招惹淩楠,哈哈哈。”汪小飛笑得沒個正形:“不過,聽說他也快掛了,恩,少一禍害最好。”

我懶得看他發神經,一臉正色地對林語輕道:“林先生,我希望您把這三個人的身份背景生平過往,要多詳細有多詳細地查出來。開個價,時間越快越好。”

林語輕說這都是小case,旋即劃開面前的平板電腦:“淩楠,三十三歲,自考s市西南政法大學,**界金融學碩士。智商157,身高172,體重104……這麽輕?哦,少條腿。

現任江源集團執行副董事,作為身殘志堅的新一代民營企業”

我說林先生,你是猴年春晚請來的逗比麽!百度百科上的東西我用你給我念?!

“我要知道淩楠的出身家庭,他的父母是誰,兄弟姐妹是誰。總之就是他是誰,在幹嘛,有什麽目的。”

“了解。”

我又指了指陸照欣的名字,我說這個女人在我們公司做了三年多的人事經理,最近我才發現她跟我的男朋友似乎有點不太正常的過往。

“你幫我查一查這個女人的事,我還是要最詳細的資料。”

最後我說關於我爸爸,我爸爸跟葉瑾涼的爸爸是多年的好友。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們就下海了,這些年生意做得也算是風生水起。但我總覺得,公司的背後好像有些深不見底的秘密。黑的白的還是血染紅的,我看不清了。我想知道我爸爸有沒有仇家,更想知道江左易與他之間的關系。

林語輕沒說話,眼神凝得很認真,應該是在思考。

最後他對我說:“舒女士,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要我查的這三個人,一個是江左易最得力的助手,一個是江左易以前的情人,還有一個可能是他的仇人。對麽?”

我想了想,說是的。

“那你幹脆叫我幫你查江左易不就行了?一個人的全套大保健收三萬,三個人就是九萬。我幫你查一個江左易……就只收一個人的費用,舒女士,你覺得哪個套餐劃算。”

我又想了想,說我不能用我愛人的錢來做對不起他的事。

“林先生,不知道我這麽說你能不能明白。我覺得有些人跟江左易有關,但有些事……卻未必跟他有關。”

“看在熟人的份上,給你打個折扣。一個月時間,二十萬。”

我說ok,我沒問題。但我的顏值呢?你怎麽給我省略了!

“抱歉,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舒女士想要在這裏喝喝咖啡的話,這頓算我的。蛋糕隨便點哦。”說完,林語輕將一份協議交給我,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唉?!林叔你等下,我還有事要找你幫忙呢!”汪小飛上去就要扯人家,結果被一個漂亮的後撤肘過肩摔給放躺下了:“你能有什麽正經事!你姐姐下個月就臨產了,少出點幺蛾子。否則我這個做姐夫的就要替你姐夫好好教訓你一頓了!”

“唉!我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啊!”汪小飛揉了揉屁股,一臉委屈地湊我身邊來了:“人人都把我當傻子,舒嵐,還是你最好!”

我心說,不好意思我也把你當傻子。

“我要回去了,今天謝謝你。”我站起身來,拎著包就要走。

“等下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聊聊麽?”

我認真地看了看汪小飛,我說其實我也想跟你聊聊。我的生活太壓抑了,很羨慕你每天都這麽開心。

別人把你當傻瓜又怎樣?你又不是真的傻。

“小飛,其實不是我看不上你。而是我這種女人,根本配不上你這樣的好男人罷了。”

“舒嵐,你最近……跟江左易是不是不太好?”

我沒說話。

“聽你剛才對林叔的話,好像不怎麽對味。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我說都是些陳貓爛耗子的事,只是我自己沒想開吧。

我不喜歡林語輕的貓咖啡廳,總是很擔心會在咖啡裏喝進去貓毛。於是和汪小飛跑到隔壁的肯德基裏去了,主要是考慮到江左易帶著兩個孩子都出去了,這會兒就是回家也沒人。

“舒嵐,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以叫我幫你照看一下孩子嘛。”汪小飛聽了我的心思,笑得酒窩都快醉出來了:“你說江左易那樣的男人,手底下的哪個不染血腥氣啊。哪有我這麽陽光健康三觀正的。”

我攪合著奶茶,說你們自己不也說麽,男人不壞的哪有女人愛。

“膚淺。”

汪小飛看看時間,嘆了長長的一口氣,說林語輕真不是個東西,知道在他這兒賺不到錢,連聽也不願多聽他說兩句。

“你找他也有事啊?又跟蹤到什麽獨家了?”我心不在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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