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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放眼望去,連日來的積雪壓厚了視覺。處處銀白素裹,純凈得令人心曠神怡。

“你又在感慨什麽?”

我知道他對雪有種特殊的情懷。對名字裏帶雪的女人更有種難以放下的心結。

“幼時我曾想過,有天站在這個城市的制高點,能夠輕而易舉地拿捏定盤。那時候,我身邊的女人會是誰。

她是否將與我患難兼共,走出一條康莊大道。還是在陰謀對陣中,不小心拾遺而來。

認識阿雪之前,我沒想過會是那樣的女人。接觸到你舒嵐之前,我更沒想到會是你。”

江左易的呼吸輕輕騰出白霧,在我耳邊細細碎碎地縈繞。我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心跳夯實有力。

“你可不像那麽感性的人。”我輕笑一聲說:“沒出事之前,我甚至想不出這輩子還能有什麽外在的因由……讓我和葉瑾涼分開。

以為連愛情這麽有變數的東西都是可以註定好的,沒想過什麽叫心動,什麽叫有感覺。”

“舒嵐,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麽?”他稍微加了幾分力氣,將我牢牢環住:“我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對你動心的。可能,最早是源於一種心疼吧。

好像自從阿雪死後。我開始對那些隱忍而堅強的女人……越發容易產生心疼。

要知道洗手以後的這幾年來,我本已決定不再隨意傷人沾血了,卻只失控過一次。那是會所裏發生的一起糾紛,有個男的為了還賭債,逼迫他懷孕幾個月的妻子出來陪客人。我當場就叫人廢了他。

說真的舒嵐,我能容忍葉瑾涼活到現在,真的是非常非常辛苦的。

我想大概是那天在病房裏,我看到你咳得滿身是血,還堅持要把離婚證藏起來的那一幕,讓我開始……對你……”

這番話,江左易說的很慢很慢。老實講,我聽得都快睡著了。

後來我說:“如果這些都是你最真實的想法,那這段時間下來,你其實很辛苦吧?”

“還好…”江左易說:“總覺得,只要你活著,我活著,就有希望。”

“你對生死的理解有這麽深刻的結締。當初決定追隨而去的時候,是怎麽忍下的心?”我低頭,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輕輕翻看裏腕,那道猙獰可怖的切割傷,饒是今朝看來依然怵目驚心。

“想不起來那種心情了。”他說:“舒嵐,如果你不能完全相信我,就試著一點一點相信我好麽?

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愛上,不想放棄罷了。”

“那如果有一天,葉瑾涼也求我給他一次機會呢?”冷風吹過我的發梢,落在脖頸裏癢癢的。

我說我不是沒想過那一天,因為真相……就像紙裏包著的火。

說真的,我突然產生了一瞬間的怯懦。要不要,幹脆就這樣放過舒顏呢?

讓她跟葉瑾涼在一起,遠遠離開我的生活。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也好過有天看到他……站在我面前說出那些足以動搖決心的話。

“如果是那樣,你可以做你自己的選擇。”

江左易的話很真實,也很令人無法拒絕。我沒辦法說好,但他吻我脖頸的時候,我沒有立刻就拒絕。只是覺得,那兩個死兔崽子在這個時候把門打開,好像有點不怎麽厚道。

“我就說他倆進展沒那麽快吧?”小零表示,門開早了。

葉子卻說,廢話,衣服穿的少的是我媽,你不疼她我疼她。

“好了,滾滾滾!”我闖進門去,把兩個小混球給擰到沙發上了:“收拾收拾,等下媽媽帶你去幼兒園看看。陸阿姨剛才都打電話來了,說等我們半小時了呢。”

“小零,外套穿上一起去。”

“啥?”我一怔。

“我不是早說過麽,這邊的幼兒園環境不錯,要把小零一塊轉過來。”江左易說的理直氣壯的,我竟無言以對。

“等會兒等會兒,那你這個意思……把江零放在這個社區上幼兒園,就算我不燒你的房子你也做好了搬過來住的打算?”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從頭到尾都特麽當了大王八了。

江左易攤了下肩膀,沈默。

沈默你個鳥啊!我說我要不要接受你還有待考慮,就這麽過來同居也太沒天理了。

結果江左易掏出一把鑰匙就把對面門給打開了:“我當初購置了兩套……”

我:“……”

“以後這樣,你負責洗衣,我負責做飯。幼兒園是全托的,只有周末要接孩子回來。所以你有需求的話,盡量選擇工作日,上門或應招”他如數家珍地把日常生活安排了一頓,氣得我直接摔個了拖鞋到他臉上!

看看時間已經兩點半了,我帶著葉子下樓。趁江左易在隔壁跟小零大呼小叫搶房間的空當,趕緊鉆進了電梯。

天藍國際幼兒園就坐落在天池嘉園的社區東南角。我進去以後,陸照欣正在院長辦公室那等我,手裏已經抱滿了一堆宣傳資料。

“你好,葉子是吧。”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女士,長得慈眉善目,說出去講是幼兒園院長,估計沒人不信的。

“你好,我叫笑笑。”女兒拉開小裙子,做了個禮貌的鞠躬。

我:“……”

我了個蒼天大南瓜啊,葉子你要不要這個時候給我拆臺啊!

好端端一漂亮小姑娘,上來就雙重人格,你說哪個幼兒園敢收!

我當時臉都嚇白了,沒想到人家院長奶奶卻很和氣:“葉子媽媽,您也不用太緊張。我們幼兒園有開設特殊教育班,一個老師只帶四個學生。自閉癥孤獨癥這些都”

我說可是我還是想讓葉子能在正常的班級裏念書。

我的葉子又不是精神病,只是一不小心……養成了兩個女兒而已!

院長說,那也沒問題,但我們有個實驗班,剛入園的小朋友可能要考察一個多月的時間,確認孩子智力啊情商啊各方面都正常,才好做進一步安排。

陸照欣對我說,剛才兩個實驗班她都看過了,比較傾向一班的祝老師。看著人比較溫和友善,親和力強。

我點點頭,說那就見一見這個祝老師吧。

院長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帶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老師。

她挽著韓式發髻,穿一條牛仔背帶裙。漂亮的大眼睛跟會說話似的,撲閃撲閃。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這位祝丹妮,總覺得她眉眼之間……有點像誰啊?

“您好,我是實驗一班的祝丹妮。您是葉子的媽媽吧,請多指教。”我跟祝丹妮握了握手,剛想客套幾句呢。就見一個小身影嗖一聲撲了過去。

“丹妮阿姨~”

江零你不是喜歡我家葉子麽!見到長腿姐姐就撲上去,你丫蠟筆小新啊!

我這麽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的江左易臉色呈現的是比雞屎加綠色後更像隔夜飯菜的顏色。

“怎麽……是你?”

祝丹妮輕輕頷了下首:“真巧了,沒想到……小零也……”

“我是來陪葉子的。”江零高聲道:“丹妮阿姨的鋼琴彈得可好了,去年在家教我的。”

我像吃了口蒼蠅丸子似的,噎得七暈八素。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女人,單單左耳上,有一枚閃耀的鉆石耳釘。

我覺得我好像一不小心又踩進了江左易的某個桃花帳裏,輕輕咳嗽兩聲,我表示我是不是應該拉著陸照欣出去讓個地方。

“舒總,我是不是做錯事了。”陸照欣在我身後輕輕拉了下我的衣襟:“一共就兩個實驗班,這位祝老師是一周前才來的。我只是看面相覺得她更有親和力,並不知道她是…江總的舊識啊。”

我說不關你的事,今天辛苦你了。要不今晚到我家來吃點飯?我做頓豐盛的。

“哦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陸照欣跟我告了別,從我和江左易之間擦身過去了。

我看到男人盯了她一下,目光沿著背影拉長了一段才慢慢收回。

於是我拎著葉子,轉身就走!

“舒嵐你等一下!”江左易追上來兩步,把小零叫著,讓他帶著葉子去前面的社區器械游樂區。而他自己則把我抓到了一個大秋千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牛頓直接把我甩上天了。

“江左易你神經病麽!”

“你幹什麽突然就變臉色。”他一伸手,抓住了我的秋千。

“那個祝丹妮怎麽回事啊?”我說你剛剛還抱著我在陽臺上慷慨陳情了一番,轉眼就讓我遇到你的姘頭,這世界太大還是太小,我要不要出去看看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露水之歡偶爾打翻了船。那麽大驚小怪幹什麽?”

我:“……”

“吃醋了?”他伸手挑了下我的下頜。我搖搖頭,說就是覺得挺討厭的。

跟你上過床的女人要給我女兒當老師?

“你要是介意的話,我明天就叫人把這個幼兒園燒了。”

“江左易你耍流氓也稍微擺正一下三觀吧!人家幼兒園招你惹你了啊,還不如揮刀自宮,管住你那個管不住的玩意兒少做點孽!”我說那個祝老師,看起來挺良家的一女孩。你是怎麽把自己惡魔的爪子伸向人家的?

“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我又不曾強迫她。”

我說流氓做到你這個份上,也是沒sei了!土叉農號。

“不過聽小零的意思是說,以前給他當過鋼琴教師?”我問。

“淩楠個大傻*,非說讓孩子學鋼琴能塑造暖男氣質,可惜小零天生五音不全。暖男沒能成就,倒是越來越娘炮。

祝丹妮來上過兩星期的課就走了”

我呵呵冷笑,說那你這兩星期是不是也沒閑著?

“我跟她相處過兩個月。”江左易的回答到叫我挺意外的:“說實話,她跟那種女人還不是特別一樣。後來覺得還是感覺不對,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實你不覺得,她眉眼之中有點像阿雪麽?”

“我剛才就想說來著,唉,什麽一樣不一樣的。”我哼了一聲:“都是替代品嘛,可悲又可憐的。你還不是耳釘照送?

話說江左易你到底什麽怪癖啊,為什麽每個跟你上過床的女人,你都會送她們一枚鉆石耳釘?”

“我也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江左易坐在我身邊的秋千上,一邊慢慢搖著,一邊把目光拉遠在兩個正在玩耍的孩子身上:“舒嵐,那個陸照欣……”

我說怎麽?剛才看你瞧她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頭。

“沒什麽,只是對這個女人有點好奇。”

我說你之前就已經表現過對她的好奇了,反正我把話放在這,照欣和詹毅是我在中山建業最後的兩塊陣地,你要是再敢隨便把我的人變成你的,可別怪我翻臉哦。

江左易說,以後我的也就都是你的。呵呵,我當笑話先聽聽了。

第二天我帶葉子入院的時候,特意沒有選祝丹妮的一班。沒別的原因,就是覺得有點別扭。

二班的於老師胖胖的,人長得雖然不美麗,但我帶女兒上幼兒園,又不是來選美!

小零跟著葉子在一起,在懵懂小初戀和漂亮禦姐姐之間,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我的葉子。點個讚。

***

開工儀式剪彩就在今天上午,一早看著葉瑾涼攙扶著他的未婚妻跟幾個高管開車往現場去。

我就站在辦公室的窗子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窗臺上一掛過了冬的蜘蛛網出神。

“你的人安排好了?”

不敲門就進來的,除了江左易還能有誰。

我說是的,今天咱們就看葉瑾涼回來時的臉色行事好了。

他走到我跟前,雙臂剛想往我身上環,我就從窗玻璃倒影裏看到了安迪那張無所適從的臉。

氣得我一腳把江左易踢開了:“你可以選擇不愛人家,但不用總這麽故意傷害人家吧!”

吃飽了撐的麽,只要安迪在場他就跟我動手動腳,暴露癖是麽!

“我懲罰他呢。”江左易瞇著眼一笑:“對常年跟在自己身邊忠誠衛士來說,你以為我照原處給他開一槍會有效果麽!”

安迪的臉漲的通紅,眼睛默默地往旁邊轉。

我嘶了一聲,丫的江左易你果然夠變態。

“不止如此,我還希望他明白,能為我賣的命,也能為你賣。”

話音剛落,只見安迪突然沖了上來,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江先生,我要跟她單獨說幾句話。”

江左易做了個請便的動作,笑得特別不厚道。

安迪把我拖進一個安靜的角落裏,等我看清這是男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隔壁還有位大哥在那一邊吹口哨一邊抖三抖呢。一眼看到我,驚得口香糖都吞進去了:“舒總…”

我拍了下人家的肩膀:“沒事,我來盤點固定資產的。”

安迪始終是緊抿著唇,臉漲的發紫。趁我一不註意,彎腰就從靴子裏抽一把匕首出來。

我嚇一哆嗦,怎麽個意思?這是要揮刀自宮變性成女的好跟我一較高下?江左易你好好看看你都把孩子逼成什麽樣了!

安迪把匕首直接塞我手裏了:“舒嵐,六刀三個洞,算我欠你的。你隨便,今天之後咱們兩清。”

我愕然地看著他:“你說的是三刀六個洞吧…”

“anyway。”這孩子中文向來顛三倒四的,我原諒他了。

撲哧一聲,我笑得情不自禁。我說安迪啊,我記得你跟江左易的時候他已經洗手了。從哪翻出來這麽多道兒上的臭規矩。

“只是想多了解他,的過去。才能好好保護他。”

這一臉為共產主義獻身的紅色向陽臉算什麽鬼。

“沒有人能保護江左易。”我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他這個人,生死看得透透的。

他想活,沒人能逼他入絕路。他想死,也同樣沒人能救的了他。”

我說你還是把這嚇人的東西收起來吧。我舒嵐還真不是這麽矯情的人。

“你要是為了讓江左易踏實,演苦肉計只能讓他反感。

若是真的覺得這一槍開得心裏過意不去,那我也給你個機會。

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為我做一件事。你看怎麽樣?”

“什麽事!”他問。

我說我暫時還沒想好,反正你只要承諾了就可以。等以後想好了,我找你兌現。

放心我三觀端正,不會讓你殺人放火。

然而安迪說,殺人放火他不怕,但唯有一點,不能傷害江左易。

我說這個ok,但這件事是我們兩人的秘密,不管以後我跟江左易站在怎麽樣的層面和陣營上。這是你答應我的。

“好。”

江左易你個臭流氓,別以為你能把我身邊的人搶成你的就算贏。我一樣可以把紅旗插在離你心臟最近的地方。

其實我根本沒想好以後要安迪為我做什麽,哪怕是給江左易下一頓瀉藥我也覺得爽。

讓你騙我家李冬夜,讓你誆我家杜辰楓,讓你

“辰楓?”

我這正開廁所門呢,迎面就看到杜辰楓一臉愕然的帥臉。

“舒嵐你怎麽在這兒?”

“我……”我說我來查看固定資產。

結果杜辰楓臉色變白了:“中山建業辦公樓的任何一個洗手間配備都沒有超過2000塊的馬桶,所以這裏沒有固定資產。”

臥槽,我忘了杜辰楓是吃哪碗飯的了。

我呵呵噠,說沒啥,那個,你找我幹什麽?

“我沒有來找你啊,我是來上洗手間的。”

我:“……”

尷尬癌發作起來,還真是分分鐘要人命啊。

“哦,不過我還真的是有點事要跟你說。”

“哦?”我點點頭,說好的,等下來我辦公室談吧。

☆、088 大戰在即

等到杜辰風把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財務資料抱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心裏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這才兩三天的功夫,我叫你來,可不是讓你沒日沒夜地賣命呀。”我開著不好意思的玩笑,表示說萬一把你累垮了,冬夜那邊我沒法交代。

“我查了中科建業近十年來的所有明細收支。舒嵐。我想問問,之前的財務總監是誰,人在哪裏?”杜辰風的表情稍微嚴肅得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說原來的財務總監叫宋佳,說是大齡產婦休產前假,一個月前就走了。

我記得那會兒好像叫陸照欣幫我跟進過來著,後來連著葉子的病再加上我受傷,壓根都分不出神來搞這個。

我說辰風你先別這麽緊張,今天既然把話攤到這兒來,我也跟你交個底兒。我們中山建業……以前趟過些什麽水我真的不敢打包票。

這公司是我爸和葉瑾涼父親一手創起來的,現在老一輩走的走了,進去了進了。我這個傀儡皇帝做了三五年,等想著翻身當主的時候發現手下兵缺將寡。

“實不相瞞,辰風你要是依然覺得為難,我也能理解。我跟葉瑾涼和舒顏那是說準了要對炸船的……”

“舒嵐我只是就事論事。”杜辰風翻出其中的一疊資料給我看:“以中山建業四年多前的工程事故為分水嶺,向上追溯五年。向下追溯四年,你看看你們的工程接手率有什麽規律?”

我不太明白杜辰風的意思,因為整個圖標走勢呈現出的規律再合理不過了。

“前五年呈逐年遞增,因為我記得那時好像有個房地產新政,我爸和葉爸趕上了頭班車……而以出事為結點,這四年來我們基本接不到大項目,數據呈低谷平緩,偶爾波動的趨勢也是很和情理啊?”

“不對,你們常人看這份報表只是看表面數字。”杜辰風搖頭:“可你有沒有註意到。即便是在業績最頂峰的這個……這個……還有,”他拿出鉛筆圈住三個峰值,然後指給我看:“這三年,工程接單後的違約率也高達百分之二十。

尤其是這一年。整個中山建業因合同違約收獲的賠款數額就相當於當年其餘零部件銷售額的六倍。”

“可是工程來單不比那種簡單的商貿,因各種原因導致的違約退單或爛尾十分常見。”我覺得杜辰風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好像也不能拿出來指證什麽:“一旦發生糾紛,雙方會想辦法商議並明責。”

“可是這麽頻繁的工程糾紛,卻沒有引起一場訴訟,全部以對方按照合同定價的雙倍定金如期賠償,舒嵐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麽?”

我終於從椅子上跳起來了,第一件事關緊門,第二件事拉上窗。說實話,嚇得杜辰風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你……要幹什麽?”

我說你放心,第一你是我的好姐夫,第二你是我優秀又值得信任的員工。我既不會色誘你又不會殺你滅口的。但事實就是……

“好吧,我承認在我父親當任的那階段裏,中山建業可能……幫別人洗過錢。”

這是江左易親口告訴我的。如果沒有江半城的撐腰。憑我爸和葉震寬這種國企下海的背景,想要在s市拿地皮,開建業,恐怕是舉步維艱的。

所以在早幾年那會兒,江半城著手洗身,也向中山建業投了不少產。

至於其他的恩怨,我想還是沒有必要跟杜辰風多說了。

我本以為我會嚇跑他,沒想到杜辰風卻告訴我說:“我知道,瑾涼一早就跟我說過。”

“誒?”我覺得我有點看不懂了,我說杜辰風你到底是誰的人啊?

“我談不上是誰的人,但我有自己的判斷力。

早些年的時候,瑾涼提出要我到公司幫他的時候就坦誠地對我說了這些事。他說他希望中山建業的過去可以隨著江半城時代的覆滅永遠成為過去,而那些不太幹凈的事,只要不被別有用心的人深挖出來,都在民不舉官不究的範疇。

他需要找信得過的人來幫他,所以我是他的第一人選。

舒嵐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麽?葉瑾涼為你。是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

我微微垂下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不許我沾水,因為水不幹凈吧。可是有些愛……信任大於保護,責任大於依賴。

我說辰風我們別說這個了,自從公司出事後,我們中山建業一直在做清白生意——唉,說的可憐點,是連像樣的生意都接不到。

“既然我們今天說的這些事你一早就有知情……又拿出這些財報跟我弄什麽玄虛嘛,嚇得我差點把你殺了滅口。”我拍著胸口,說著不著邊際的玩笑。

“舒嵐,我今天給你看的這些數據,絕不會是因為你父親幫助誰誰洗錢就能造成的。”杜辰風目光一沈,我又掉一坑裏了。

“你……什麽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中山建業除了表面上的生意,定然還有其他大額收入。從私賬以賠款名義往公賬上轉,大批計入營業外收入的項目裏,還有不為人知的黑幕。

因為你要想想看,如果只是單純幫別人洗錢,為什麽每一項實收資本的名目都是清清楚楚的,就連股利分紅看不出任何異常?”

“你是說我父親還有別的事瞞著我?”我吃驚不已。

杜辰風點頭:“我甚至覺得,還有些事就是連葉瑾涼也不知道。所以我前面問你之前的財務總監是誰,因為我想發現從公司出事之前往上推算,所有責任客戶方的編號跟本地三級賬目都有差異。

我問過財務部的其他同事,她們都說系統在前年升級後,隨即打亂生成了新編碼。這麽一來,我只是單純想看看那些賠款方的來歷都不可行——

除非能找到原來的財務總監,親自問問她手裏還又沒有原始名單。

既然你說她在休產假,難道不能聯系一下麽?”

“你懷疑宋佳?”我抓著辦公桌沿,用力呼吸一口涼氣:“聯系一下應該沒問題吧?等我找下照欣。”

杜辰風點點頭:“其實我並不懷疑任何人,但我既然答應擔下這個職責,就有義務披露公司財務中的一切異常。

雖然我很不認可葉瑾涼要和舒顏結婚這件事,但我依然會把同樣的話對他說一遍。”

“辰風你等一下!”

他媽的江左易,是誰告訴你你真的擺平杜辰風這個老幹部了!

我叫住他,緩了緩神才開口道:“既然你覺得中山建業是潭渾水,為什麽還要攪進來?

你和冬夜,是我寥寥無幾的摯友,婚禮上的事已經……

難不成你有什麽把柄在江左易的手裏?是他脅迫你?”

我不是故意在矛盾迸發的第一時間裏就懷疑江左易,只不過……他最可疑嘛!

無論是李冬夜還是杜辰風,都是思路正常且情商智商皆偏高的成年人,怎麽可能被江左易的‘人格魅力’打動呢!

連市值三千萬的別墅都拿來給我幫忙,這也實在太過了一點吧?

“跟江左易沒關系。雖然……”杜辰風告訴我說,別墅的三千萬是江左易出資墊上來的。他是用這種方式提前爭取到了押在公證處定奪所屬的物權。

“這筆錢,其實是他給你出的。”

我說呵呵我猜到了。因為如果有第三方善意的接手人介入,你們夫妻兩個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變現,防止李同和莫巧棋他們再出什麽陰招。江左易這個人,要良心沒良心要信譽沒信譽,窮的他媽的只剩下錢了。

“江左易說,沒有人能分出心來一直保護別人。你舒嵐身邊的人就這麽幾個,他不希望再看到你有軟肋。

其實我有想過帶著冬夜先離開s市一段時間的。

但瑾涼來找我,說希望我幫你。”

“什麽?”我真是越聽越糊塗,我說你過來中山建業難道不是江左易的要求麽?

“當然不是。”杜辰風回答:“是瑾涼對我說,後面的路,他可能會缺席很長一段時間。既然你執意要這麽走,那麽不管有多少風險,他希望我能幫你摘幹凈。”

我倒退兩步,輕輕跌回辦公椅上。我可不習慣在工作時間裏哭得難以自持,特別是在自己姐妹的男人面前,也太丟人了。

“葉瑾涼真的這麽說……”

“是的,舒嵐,我覺得他還愛你。”

我說我知道他還愛我,可是愛又能怎麽樣!能不能在一起,不過是一念之差。他決定了,他選擇了,他是我的葉瑾涼也可以是別人的!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說這種話做什麽?”我撫著額頭,埋著肩膀在辦公桌上:“這是公司,上百張嘴要吃飯。不是我舒嵐一個人的玩具城堡,我不需要他一副保駕護航的虛偽嘴臉。

既然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信任過我,現在又何必老氣橫秋地裝腔作勢,讓我信任他的動機?

杜辰風如果事到如今你是為了葉瑾涼,才來時刻準備給我擦屁股的,那你現在就去人事部解職!”

“舒嵐,除了葉瑾涼,還有江左易,他說……”

“姓江的混蛋又說什麽!”我的情緒還沒調整過來,下意識就拍了下桌子。

“他也說過讓我考慮下來中山建業,他說……因為你現在快成了驚弓之鳥了,我是自己人,能讓你在很多地方安心。

他說只要你安心就行了,剩下的事他來做。”

要不是看在杜辰風真的長得很帥的份上,我差點拿茶杯潑他了。

我說我是你的老板,我是中山建業的董事長。今天在辦公室上談,咱們說的是高大上的公事。你把我弄成個優柔寡斷的怨婦形象,算幾個意思?

“你到底是葉瑾涼的說客,還是江左易的鷹犬啊?”

“我就不能是單純地為了幫你麽舒嵐!”杜辰風提高了聲音:“瑾涼早晚要成為別人的丈夫,江左易心懷什麽樣的鬼胎又有誰知道。

表面上看起來,兩個男人都愛你。但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相信誰?

你連我這麽個客觀的朋友都不願相信,你沒有自己的底牌和戰隊,你怎麽跟別人打!”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也在這個辦公室,杜辰風對我說的這番話……陸照欣也對我說過。

如果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領導能力與人格魅力值不值得別人為我賣命,那便連收買人心的資本都沒有了。

擦了擦失控的眼角,我說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我看輕你杜辰風了。

送走了我的財務總監,我拿出筆記本,在陸照欣的名字下又加了三個字。

我想,我真正要確定的,不是誰會幫我,而是誰是我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杜辰風今天給我看的賬目……好像真的藏了很大的玄機。土休討才。

就在這時,詹毅突然就敲門進來了:“舒總您有空麽?有兩位警署的人說想來見見您。”

警署?!

我最近神經都有點衰弱了,一聽到醫院啊,警署啊,這種帶有又暴力又絕望的機構就渾身發抖。

我說帶進來吧,警察找我我難道說不見麽!

“您好,您就是中山建業的舒總吧,我們是市刑警隊的。”

一聽是刑警,我覺得事情要不簡單了。

“是這樣的,”其中一個警察單刀直入地向我表達了來意:“我們是想來調查一下,宋佳女士是在你們公司擔任財務一職是吧?”

“啊,她在我們這兒有幾年了,出了什麽事?”一股不祥的預感怨念而生,我打了個寒噤,正襟危坐。

“她和她的丈夫都失蹤了。家裏人報的警,說最後一次聯系,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

“失蹤?!”我說詹毅你去把陸照欣叫過來。

“陸經理今天不在。”詹毅回答。

“不在?她去哪了?”

“沒說。上午來了,好像下午就出去了。”

我以為她是不是臨時有點私事,就沒想那麽多,先招待兩位警官落座,說讓詹毅上茶過來。

“是這樣的,宋佳是我們這裏的財務總監,但在一個多月前,她提出自己因為是高齡產婦,所以需要提前休產前假。

於是辦理了長病假手續,是我們的人事經理親自接手的。你們要找她談談的話,我可以打電話給她。”

“但是據可靠線索聲稱,宋佳和他的丈夫早就有打算偷渡出國,聯系了境外黑產院,希望在那邊生子。所以我們現在懷疑,她既然身居財政要職,有沒有可能在工作崗位上動了些不法手段——”

我聽明白警察的意思了,有好些人故意隱瞞自己懷孕的事實,來到他國生產騙取綠卡,同時身負經濟罪案,相當於潛逃。

可是如果宋佳真的動了公司的賬目,不可能到現在還沒能查出來吧?

“再把杜辰風叫進來一下。”我皺了皺眉,向警方解釋了一下,說我們公司內部按季度對賬,今年的年審還沒開始。所以可能暫時還沒有發現賬目有沒有異常。

我說辰風,你不是我的人麽?這會兒馬上就有機會讓你向我表忠心了。下周一之前,查出賬目上的空缺,然後我們要配合警方立案。

“我知道了。”

他媽的,已經煩的焦頭爛額,還有這做三做四的小妖精給我偷磚舔瓦。我說你叫整個財務部都辛苦一點,今天就開始,近三個月來的現金流一定要盤算清楚。

“舒總,其實這也只是我們警方的猜測。”一位警員打斷我的話:“如果宋佳隨同她的丈夫出國,那麽他們也許會有監守自盜的動機。”

我說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就好比看門的跑了,總要數數家裏丟了什麽沒有。

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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