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這才放心，原本他也對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的為人很難相信，這時候才敢問說“師父在阿卡斯聯合文明可好？”

“預料之中罷了，倒也平安。”

“師娘可還習慣？”恒毅本來就疑惑剛才來的不是大師娘。

“他沒有在神殿居住，為師安排她在神城裏了。”不等恒毅問，大元已然冷笑道“阿卡斯希特不是什麽善類，過去是眾星之尊二重修為——”

恒毅頗覺疑惑不解，即使是眾星之尊二重修為在過去也一定是有名姓的人物，為什麽去未曾聽說？

不等他問，大元已然繼續道“——此女是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的武器，據為師所知，過去她至少曾經當作六個頂尊的女人，全都是當時被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特別看重的人物，只是都沒有婚配之實，如今為了我竟然結婚，為師到該感謝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看得起了……”

所謂的感謝，當然不是感謝。

這阿卡斯希特分明就是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安排在大元身邊的眼線，過去做的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為了你師娘的安全，我假裝貪戀美色，每個月只是定期去她那裏幾次，別的事情都在神殿。否則以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和這個女人的狠毒，恐怕會嫌你師娘礙事而下殺手，如果讓他們知道為師其實對你師娘非常在乎，一定會拿她作為要挾。本來我想讓她到無雙神族，可惜她又離不開為師，女人啊——有時候明知道置身於危險，仍然只求朝朝暮暮，無法忍受為了平安就分離。你師娘恰好就是這種女人，為師也就只能出此下策。”大元說起長夫人的時候，神情裏流露出愧疚之態。

恒毅明白大元的難處，在大元的立場自然會把大師娘的安全視為最重要的事情，至於兩人相處的時光，自然只能抱著來日方長，期望以後的想法。

“師父……還是願意繼續留在這裏？”恒毅實在想勸大元到無雙神族，可是知道這件事情很難勸動。

果然，大元微笑搖頭道“恒毅啊……為師知道你的心意，真的知道——”大元擡起的手掌上，一直燃燒著的那團黑色的火焰，尤其旺盛，這時候燃燒跳動足足有半丈高，不斷散溢的成份覆雜的能量讓恒毅清晰感受到其力量的可怕。

通常的火焰都是追求某種性質能量的極致，也正是如此才能夠產生超越常規火焰的力量，如天火，白火等無不如此。

但也正因為如此，性質的單一決定其必然存在想克之物，性質單純最為極端，一旦遇到相克的另一種性質單純的力量時，基本上沒有對抗的資本。

可是，大元的黑火絕不是普通的火焰可比，能量的覆雜程度卻還超過了亂石帶區域的能量構成，無疑具備不被絕對克制，又能夠吞噬一切的力量。

大元註視著手裏跳動的黑色火焰，淡淡然道“為師有愧，當初教導你們師兄弟妹那麽多，如今自己卻堅守不住內心。在你心裏師父未曾改變，然而師父自己知道，師父未曾改變的僅僅是對你大師娘，對你，對非子的感情，對這宇宙世事——”大元環顧周圍，喟然長嘆道“——師父的看法已經變了！”

大元明確的說出這句話，對恒毅而言無疑是沈重的一擊！

“師父……”他無從勸慰，更知道一個人認知的改變又絕不是幾句言語能夠輕松改變，如果言語做到這種事情，僅僅是因為觸動了另一個人內心本來就在發生變化的認知而已，而不是真因為言語點醒了另一個人。

而大元的經歷，三元的死，失去力量期間在人類文明發生的那些事情，無疑都粉碎了大元過去的許多認知。

現在的大元，最多還在為曾經的自己而追憶感懷，卻顯然已經連掙紮著努力找回的打算都已經沒了。

他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自己，接受了這樣的變化。

一聲師父的呼喊，落在大元耳裏，查時間猶如回到冰谷的時光……

那些曾經的畫面，飛快在他腦海中紛紛閃過……

如果曾經可以一直停留，又有多好？

但如果曾今一直停留，他又如何會遇到如今的長夫人？

曾經，現在……哪怕是走過之後回頭取舍，依舊讓人矛盾的難以抉擇，跟更何況曾經冰谷的平靜時光還不是他們所願意的主動打破。

“恒毅啊——”大元的眸子裏恢覆了清明，目不轉睛的註視著恒毅那雙明亮的眸子。“師父變了，不要再對師父抱著如同過去的期望。師父將來還會變成什麽樣，師父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師父知道一點，師父真心希望無雙神族在你的領導下能夠實現那麽美好的主張未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可能師父就能什麽都不想了……師父有愧於你，可是仍然要說，走下去！像當初在湖海派的時候那樣，用理念主張的成功實現的發光發亮，閃瞎全宇宙人的眼！讓師父為你驕傲！讓二師父、三師父、師弟妹們的在天之靈一起為你驕傲！”

這番話讓恒毅猶如回到湖海派修行考校前的時光……

那時候，大元就說過類似的話。

多年後的今天，自稱已經變了的師父，又說了這樣的話……

恒毅鄭重其事的拜禮道“弟子必不負師父所望！”

大元不由露出微笑，猶如當年在湖海派時一樣……

“好了，起來說話。你如今已經是威震宇宙的無雙神了，豈能還如過去一樣？”說話間大元扶起恒毅，後者卻不以為意的笑說“我是恒毅，永遠是師父的弟子。”

大元心頭一暖，卻強壓內心翻騰的情緒，笑道“師父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師父不願意旁人笑話你，更不願意被人利用。”

恒毅忙道“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故意如此，此番邀請一定有所圖，想來是給了師父很大的壓力。”

大元不以為然的笑道“不必理會，師父早就有準備。他想利用為師做別的事情都可以，想利用為師做不利於無雙神族的事情，絕無可能。”

恒毅聽了卻更覺得憂心，以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的為人，如果厚待大元而師父卻沒有為滿足阿卡斯的目的，即可就可以翻臉相對。“阿卡斯聯合文明會議廳都已經決定奉李西雲為族長，此時此刻，他還想圖謀何事？”

大元搖頭道“此事你不必問，師父不會說，你也不需要知道。只當我們試圖已經密談過，只是沒有結果。你也不必為師父擔心，既然為師選擇了來阿卡斯聯合文明就早做足了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未來或許有一時不如意，然而那不過是暫時，為師離開人類文明來了這裏，豈能讓人笑話說你無雙神的師父不過如此？”

“師父既然如此說，弟子不再追問就是。”恒毅當然知道，大元這麽說就意味著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的圖謀是他不可能答應的，而大元也根本沒打算如阿卡斯的意，只是如此一來，師父未來在聯合文明的情況肯定會變的不好過……

“難得見面，師父其實很想聽你說說無雙神族的情況，你師娘當時從無雙神族來的時候只說那裏如何如何好……”說到這裏，大元微微輕嘆。“你師娘的心意我也知道，她想我到無雙神族過安穩的生活。可是她不知道，我元大如今已經不相信安穩這兩個字了，沒有足夠的力量，什麽安穩都只是一廂情願的奢望，到底會失去的，會失去的……”

大元說到最後，已然是喃喃自語那般，恒毅聽在耳中，痛在心裏……

“好了，不說這些，跟為師聊聊無雙神族的事情！”大元抖擻精神，聽恒毅一一述說如今無雙神族的改革情況，聽到那些改革的變化時候，大元目光中的神采越發顯得明亮，不時接話說“真像你做的事情，是我三元派恒毅的作為啊！”

如此過去了兩個時辰，阿卡斯希特在門外呼喊說“族神長回來了。”

大元按著恒毅肩頭叮囑說“稍後你直接告辭走，不必久留。”

恒毅估摸阿卡斯聯合文明族神長既然指望大元跟自己交談，應該不會再親口提起，師父的交待顯然是要他以明確態度絕了阿卡斯的念想，讓人覺得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由為大元擔心說“如此一來恐怕他會立即翻臉。”

大元不以為然的冷冷然道“師父就是要他立即翻臉！阿卡斯聯合文明的事情你不必管，師父自有分寸。”

“是。”恒毅沒有再說，飛出寢殿的時候，恒毅直接沖阿卡斯希特告辭道“請代為轉達族神長的盛情，不過我還有別的事情，就此告辭。”

“這——”阿卡斯希特大約做夢都沒想到會如此，楞了楞，才忙道“請無雙神留步，族神長已經準備了酒宴！”

“不必了。”恒毅頭也不回的逕自飛走……

阿卡斯希特從這樣的態度，自然知道事情談崩了，而且還讓無雙神非常不快，絲毫情面都不留……於是，望著大元的臉上，寫滿疑惑。“神君跟無雙神師徒情誼深厚，為什麽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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