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嬌哂然一笑。“非議逝者是不對，但我談論的只是她生前所有人都知道的真實性情，這又什麽不可以嗎？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愛讓人癡迷，你愛她無所謂。可是無雙神是一個以信念責任為重的領導者，冰璃是一個強橫、但冷漠、霸道、自私的超頂尊是事實。請問你想過她如果真的成為你的夫人，以她的性情在無雙神族會帶來什麽樣的問題嗎？愛一個人和能不能長久相守本來就是兩回事，你因為愛的癡迷從沒思考過這些，是不是你的幼稚？”

“嫂子，請別說了……”恒毅無言反駁，冰璃的這些個性特點他過去也並非不知道，但他對冰璃的感情一切發乎於心，根本沒有想過除此之外的其它，只是愛，也僅是心動的愛，無關一切。

“嫌我討厭也沒辦法，我就是心直口快。”楚天嬌不理恒毅不願意聽的皺眉沈默模樣。“冰璃如果活著，她的個性會踐踏你建立的公平，她的霸道自私會眾多族神面對他低頭，她會習慣性的、肆無忌憚的索取一切她需要的東西。而這些都不是你建立的無雙神族本來的形態。你將陷入困擾，如何改變她的困擾。但你能改變一個人嗎？你知道不能，所以你從來只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因為你知道別人的性格認知只能長期引導讓人自己願意改變，而無法強求。可是這期間你對她的包容本身就是在見他公平和規章律法，這種沖突會讓她離開無雙神星。這就是你們結合的未來，你們只能有激情，而不可能有長相守的感情，你該為失去愛而悲傷，可是她不值得你沈淪頹廢是事實！”

“我明白嫂子的心意，會振作起來，請嫂子不要再談論冰璃。”

“我可記住你這話了，聯盟大會的時候如果看見你還這樣，我就還說！”楚天嬌見達到目的，也就打住不再窮追猛打，恢覆了平時的歡笑道“好了，不在這裏惹你厭，記得聯盟大會見。”

“嫂子慢走。”恒毅恭送楚天嬌出去後，片刻，送楚天嬌去傳送陣的伊萊娜回來，雙手擡起，捂著耳朵，故作可憐的道“神主不要罵我，是神主說過對楚公主要禮待，不視為外人，她說要直接進來我就不敢攔呀！”

“算了吧……你也是怕我長久沈淪頹廢。”恒毅哪裏會跟伊萊娜計較這些，自顧操縱法陣清理了寢殿地上厚厚的血汙。

片刻，寢殿裏恢覆了平時的幹凈整潔，也沒有了濃郁的血腥氣味，伊萊娜頓時覺得心情大好，見恒毅雖然不如過去開懷，但眸子裏已經不再只有悲傷，知道他已經能接受現實，更為他高興。

恒毅深深凝視了一眼玄冰封印的冰璃，半晌，轉身飛出寢殿。

“這兩天有什麽大事？”

“回稟神主！沒什麽大事，就是聯盟大會期間需要神主安排好大體事務。”見恒毅終於離開寢殿而且關心起內務，伊萊娜特別振奮，大有終於回到從前的感覺，高興之後想起件事情，忙又道“錯了錯了！我給忘記了，冰雪武神封地的副神王冰雪心、冰雪風被冰雪族被任命為忠義雙神王，帶著冰璃夫人的主星系遷移過來，三天後抵達。聽說她們是自請過來守護冰璃夫人，得到璃月夫人首肯，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排，需要神主決斷。”

“依禮即可，封冰雪心和冰雪風為冰雪武神族副族神，冰璃為族神。”恒毅對這兩個人的行為實在感到費解，以她們的忠義，當時在神殿應該出手相助保護冰璃才對，兩個都是冰雪族除冰璃外最有名的六星頂尊之一，偏偏當時她們對冰璃的表現很冷淡，無動於衷的仿佛毫不在意。

後來又啟稟討伐利璃的生母，那時候明顯是為自己謀取利益才對，偏偏在和平宣言後她們又接受，並且沒有主張扶植心向冰雪武神族的神王，反而支持了璃月繼位，後來又自請舍棄在冰雪族的榮譽和地位甘願來無雙神族。

這種矛盾，根本讓人難以理清她們的心思。

恒毅實在很想見見這兩個人。

三天後。

冰雪心，冰雪風帶著冰雪武神族封地十位頂尊，一百眾星之尊和眾星之尊二重修為的軍團長以及一百個星系軍團編制的人口隨星系遷移如無雙神星系，成為距離無雙神族主神星系最近的部分。

恒毅如計劃那樣封兩人為冰雪武神族副族神，同來的那些軍團長被封為冰雪武神族的軍神王，總統帥。

迎接和加封儀式後，照例舉行宴會。

宴會上恒毅沒有太多的話，一切依照禮儀如常進行。

宴會結束，眾人都散去後，恒毅請了她們留下。

在後花園見到等待的冰雪心、冰雪風時，恒毅見兩人的神情如過去見面時一樣，維持著那份冰雪族慣有的冷傲，面對他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反應。

“神主。”

“神主。”

恒毅淡淡然微笑點頭，請兩人坐下說話，單刀直入的切入主題，緊緊註視著她們的眼睛追問道“我不懂兩位副族神所想，希望兩位能真誠相告。”

冰雪心和冰雪風冷目對視，似乎對恒毅的直問並不意外。

冰雪風垂下雙手維持沈默，顯然是把問題交給冰雪心代言。

“神主不問我們本來也會如實相告。”冰雪心擡臂作禮，微微低下頭臉，以示敬重。“武神早知道酒中有永恒黑夜，只是沒想到神主能讓人喝下永恒黑夜後避過立即死亡的結果。”

“什麽？”恒毅簡直覺得這是天方夜譚。“請兩位說說緣由。”

“武神從不以為能夠嫁給無雙神，武神和無雙神性情差異太大，作風更不是一路人，原本從沒想過會發生什麽，結果天意弄人，事實已經鑄成。可是武神知道冰雪族很難讓她走，縱然她正能陪伴在無雙神身邊也不過會為無雙神星系帶來說不盡的麻煩和破壞，那時候無雙神縱然愛她，卻也無法容忍。”

“以現在斷未來是智者所謂，但以現在斷未來故而以為未來既如所想，那豈能是積極的作為？冰璃豈能……”恒毅簡直無法相信這種說法，可是又很難懷疑這冰雪心所言。

不等他說完，冰雪心便失禮的打斷道“無雙神愛武神，可是並不了解武神。武神恰恰就是無雙神以為不可思議的人。”

“這……”恒毅一時沒有了言語，說對冰璃的了解，他跟許多陌生人差不多。

“再者武神一生本將心放在冰雪族發展的責任上，因為無雙神而離開本就難以接受自己的變化，一直信任的兄長終於做出毒殺的決定時，武神已然是心灰意冷，索性求一死遂了一些人的心願，也免了將來與無雙神從相愛走到彼此憎惡厭煩的結果。武神曾言，她不後悔愛上無雙神，只怨命運作弄，彼此生不逢時。”

恒毅回憶當時的情況，冰璃的諸多反應既可以如此解釋，但也可以解釋性情本不外露，縱然遭遇生死危機仍然沈著冷靜，僅憑這番話並不足以完全取信。“既然如此，兩位為何又發動討伐內亂？”

“那是我們兩人個人的決定，本想鏟除叛亂的族神，讓十三神子繼位。但後來的情況發展讓我們又改變想法，當時支持叛亂者的神王眾多，若由十三神子繼位不久的將來還是一場內亂風波，眾多神王恐怕他為父神報仇，也怕冰雪武神族會憑借十三神子鏟除吞沒他們的領地，必定會指責我們拒絕提議為圖謀不軌，以此為理由率軍全力抵抗，那時候內亂將會延綿長久。縱然打贏，十三神子繼位後那些神王必然會私下勾結一氣殺其另立族神，而我們兩人早就決定離開冰雪族來無雙神族，不可能因此長久負起輔佐保護之責，也就接受了和平提議。”

冰雪心說罷取出團機密信息記錄符，雙手呈上。“這是武神留給無雙神的情景記錄，可以證明我們的心。”

握著冰璃準備的情景記錄符，恒毅不由自主的期待，卻又久久沒有按入額頭，再見到那裏面的冰璃時，他知道又多了一段她的記憶，確實一段意料不到的記憶。

他沒有想到冰璃會是如此悲觀的人，如果知道，他寧可不去求親也絕對不會因此而連累她死。

恒毅深吸口氣，緩緩將機密信息記錄符按入額頭……

腦海中，清晰出現冰璃活生生的身影，面容。

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絲毫不像是遺言。

‘請神君不要悲傷，更不要責怪。神君大約不會知道，我的生母曾經因為戰鬥被困守在東天涯星，那時候一並被困的還有大聯盟多族的軍隊，在暗影族的包圍中抵抗了一年又一年，誰都以為很難再活的很久，長期的患難讓眾族彼此產生情感，很多人皆為夫妻，結為兄弟姐妹，做好了共同赴死的決心。生母當時愛上個勇猛的地行族勇士，就在懷了我的時候星球得到解救，而我真正的生父在解救前壯烈犧牲，打開了跟援救大軍匯合的通道。生母回到冰雪族後，因為功勞被封為軍神王，她跟當時的族神本有婚約……神君一定想不到，我是親眼目睹母親被謀殺的，當時我只有六歲，族神聽說母親曾經在東天涯星嫁給異族的事情斥她為——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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