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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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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許杭看了段燁霖一眼,然後緩緩把自己的上身壓下去,貼著段燁霖的胸膛。

“你不想要我麽?”

許杭用自己的側臉去貼段燁霖的心口,聽他的心跳,“你花這麽多力氣,不就是想要我麽?那我就給你,你把藥給我,皆大歡喜。”

段燁霖推他:“你現在腦子不清楚,我不想跟你扯這些。”

許杭咬了咬段燁霖的喉結,甚至還舔了一下:“我的腦子很清楚,這不是一個你想要的交易嗎?”

呵……要說段燁霖現在有什麽感覺,欲火臨頭是不假,可怒火中燒也是真的。

他立馬翻身把許杭壓在身下:“你可以啊許少棠,先是求饒再是獻身,你引以為傲的自尊呢?”

許杭一副破罐破摔、毫無所謂的模樣,輕蔑地仰視段燁霖,瞇著眼睛如修煉成精的狐貍:“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陪你多睡一次有什麽打緊的?若是我讓段大司令你滿意了,您是不是可以大發慈悲,賞我一點痛快呢?”

緊接著許杭就覺得脖子一緊,段燁霖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點點收緊,他看見段燁霖額頭的青筋突突著一跳一跳的,牙關咬得下顎繃緊。

“你話太多了。”

許杭露出一點得逞的詭異快感,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真的瘋了,看到段燁霖生氣,讓他憤怒和不悅,他就會得到畸形的愉悅感。

他斷斷續續地擠出一句話:“你愛我……的清高……愛我的自潔……現在都已經沒了……你所愛的那些……都蕩然無存了……”

“閉嘴!”段燁霖怒喝一聲,然後松開了手,一拳捶在許杭腦邊的床板上,整個床震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要讓我對你倒盡胃口?我若討厭你,知道你的下場會是什麽樣嗎?!”

已經沒有什麽面子好失去了,許杭索性就迎上去,單手勾住段燁霖的脖子,笑了一下:“哦,下場……是死?還是生不如死?說起來我還沒見你發狂的樣子,要發一個試試麽?”

段燁霖同樣用滿滿輕蔑而暧昧的口氣懟回去:“只要我想要,打個響指會有比你好很多倍的人任我選,你用現在這副半殘不死的身體來跟我做交易,蠢不蠢?”

許杭表情沒變,在段燁霖唇上印下一吻,另一只手順到腰腹以下,輕輕一觸,就很得意地擡頭:“你也不是毫無感覺的,不是麽?”

看著那雙不單純的眼睛,段燁霖明白他的用意了。就是因為明白,所以那點子欲望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嗎啡,還是為了嗎啡。

說什麽情真意切,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磨了那麽久,還不如一針嗎啡來得有用,真是見鬼。

段燁霖把他的手拿出來,再把他整個人狠狠一丟,用被子將他的身體蓋住,翻身下床:“現在的你,只會讓我覺得寡淡無味。不要再試圖用這種徒勞無功的辦法了,我再說一遍,我一丁點兒嗎啡都不會給你的!”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許杭的假笑破裂,臉色一黑。

段燁霖火上澆油:“至於故意惹我討厭嘛……好,你做到了,我現在確實很‘厭惡’你,所以我更不可能放過你,你就給我乖乖地在這兒戒毒,乖乖地忍著疼給我看!”

終於,許杭那輕浮的表象敗給了段燁霖的刀槍不入。他擰起眉頭,伸出手,用力地打了段燁霖一個耳光!

他靈魂裏像是滋養了一個魔鬼,是毒品和嗎啡共同滋養出來的魔鬼,它會放大所有負面情緒,嫉妒、躁狂、恐懼、憤怒、恨意、偏執……每一點都成倍增長,一點即著。

段燁霖一句話、一個眼神甚至呼吸一下都能輕易讓許杭爆炸。

就是因為如此,現在的許杭全憑喜怒好惡做事,動不動就會情緒上頭,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是想要嗎啡,想要得不得了,以至於全然顧不得自己在做什麽;感知到段燁霖的拒絕,他又氣得不得了,所以每一句話都紮在最難聽的地方,想讓段燁霖滾得遠遠的。

最後軟的硬的橫的豎的一概行不通,他的內心開始有些崩潰,一下子如猛虎開匣,全部的惡意都蜂擁而出!“段燁霖,你真的令人討厭。我恨你!”

段燁霖眼神晃了晃,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

不想再理會現在不冷靜的許杭,段燁霖打算回書房去處理點公務讓自己清凈一下,剛轉身沒走兩步,床榻上的許杭將自己隨手可以拿到的東西往他背上砸。

“段燁霖!我不要你幹涉我!你聽到沒有!”

枕頭、被褥……雖然不疼,可是段燁霖心頭一陣沈悶的打擊。

直到一個小小的紙盒被盛怒之下的許杭不慎丟了出去,精準地砸在段燁霖後腦勺,掉在他的腳邊。

哢嗒。

許杭的動作僵了一下,呼吸也凝滯了一下。段燁霖低頭一看,有點不敢置信。那是一個小小的煙盒,是士兵們比較愛抽的‘紅錫寶’,這種煙裏含的煙草量是其他煙的數倍,但是價低,味兒重易上頭,受了傷的士兵格外愛抽,麻痹性極好。

之所以會震驚,是因為在他千防萬防之下,許杭竟然還能在身邊藏著這樣的東西?!

他慢慢蹲下身撿起來,轉過身,瞪著許杭:“這個,從哪兒來的?”

許杭不自然地把頭扭到一邊,其實這是他前兩天從一個收拾房間的小兵身上偷來的,藏在床板夾縫裏,剛才氣急了沒反應過來就丟出手了。

見許杭不回答,段燁霖幾乎是怒急轉笑了:“剛才說話聲音不是很響嗎?現在問你話,你啞巴了?”

憋著火的許杭隨即就沖了回去:“還能怎麽來的,你段司令不吃我這一套,總還是有人看得上我的,不服麽?”

好、好、很好。

謾罵、毆打、頂撞、刺激,段燁霖都忍了,可這一條,等於是剪斷了他最後一分理智。

‘繃’的一聲,他幾乎都聽得到自己腦子裏一根神經彈斷,什麽從容冷靜全都去他媽的。

到了憤怒的頂點,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猙獰表情,平淡無比,甚至有些發白,一甩手就把已經開了一半的門合上,落鎖。

然後轉過身,一顆一顆開始解著自己的紐扣,慢慢走回到床邊,上衣就已經脫下,被扔在地上了。

看著段燁霖走近,頭頂的光有些暗淡,許杭腦子轟的一下,開始有些想逃的沖動,下意識背就靠在了墻上。

眼見著那雙大手就要拿住自己,許杭猛的一揮手:“不是說我倒胃口嗎?走開!”

段燁霖不跟他多廢話,幹脆利落地解開皮帶,把許杭受傷的手拉高,綁在床頭,省得他亂動裂開,許杭防禦一般把自己縮起來,他就勢把許杭翻過來。

“剛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要來色誘我麽?那現在就別慫。”段燁霖的語氣涼得可怕,是那種鬼魅一般陰森入骨頭的冷。

與此完全不同的,是從後面漸漸貼上來的滾燙軀體。

“剛才是剛才!現在我不要!放手!”許杭拼命掙紮,床板回應著他的掙紮,發出淒厲的吱吖聲。

段燁霖把許杭的腰往下壓,二人宛如野獸交媾。

許杭往前,甚至用牙齒去咬皮帶,可是打得很結實的結分文不動,他用力拉扯了兩下,胯上就被段燁霖往後一拽,整條手臂就被拉直,額頭點在床板上,脹麻的感覺從脊椎底端往上湧。

“你……滾開……”

只這麽幾個零碎的字眼之後,許杭便弓著背,像一只蝦米一樣,突然輕輕咳嗽起來。

除了蜷縮的手腳指頭以外,許杭全身關節開始發出輕微的顫抖,這不是因為情動,照顧了許杭幾天的段燁霖明白,這是毒癮發作的征兆。

他把手往前伸,強迫性地塞進許杭的牙關中,讓他咬著自己。

許杭也就一點兒沒讓他失望,一口就咬出血來。

“忍住,你已經堅持很久了,可以撐下去的。”

段燁霖用吻去舔許杭背上的汗水,很輕柔,但是當他直起身,像地裏的農民一般耕耘時,就不見得多麽和緩了。

許杭是一塊石頭地,外殼堅硬無比,但是一鋤頭下去你又發現,石頭之下是松軟緊實的泥土。因為大地震動,萬物悸動,所以這塊地死死咬著鋤頭,讓它沒辦法退出去,也沒辦法再深入。

所以需要滋潤,需要甘霖。

段燁霖布滿繭子的手扶起渴水的綠芽,珍而重之地愛撫,直到它慢慢找回精力,直起腰桿,在雨水降臨之前,用自己的淚珠去感恩澤。

許杭覺得太奇怪了,他咬著床單,濕了一片,咳著喘著難受著。他一面疼得厲害,一面又情欲燃燒,上下裏外通通不一致,叫他頭腦經歷一場暴風雨般混亂。

“段燁霖……不要折磨我……殺了我……你殺了我!”

又開始疼了,許杭覺得自己是拔河比賽中的籌碼,懸在當中,毒癮和段燁霖在兩頭不分上下地拉扯著自己,幾乎要把脆弱的他撕裂。

段燁霖拉住許杭的腳踝,突然將他反轉過來,掐著他的腰。

“我正在慢慢‘殺’你。”

鋤頭拔出土地,毫無保留地照著原來的坑又深深紮了進去,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大地惶恐地發抖。

土地裏的每一塊小小泥巴都貼著鋤頭,黏著鋤頭,分成好幾環套著它。

在拒絕被耕耘的同時也在接受被拯救。

許杭咬緊牙關的時候,段燁霖將他的雙手解放了,並且拉起來,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抱著我的脖子。”隨即又在許杭的後腦上壓了一下,湊近自己的肩膀:“不要咬著下唇,咬我。”

幾乎是沒有去思考,許杭的手就在段燁霖的後腦處收緊,指甲尖一道一道劃下去,從他胸腔伸出發出很煎熬的呻吟聲。

這呻吟當中夾雜了太多東西,有些不忍卒聞。他心裏有個聲音在唾棄自己不該抱著段燁霖,可是另一個聲音又在慫恿他這麽做。

用情愛的疼痛去遮掩毒癮的摧殘,以毒攻毒。聽起來很是天方夜譚,但他們正在這麽做。

在遍布全身的疼痛之下,來源於情欲的疼痛變得那麽微弱,甚至難以察覺。但是那種招架不住的浮沈顛倒,卻容易讓人忘記對毒癮的渴求。

或者說,它本身就像另一種癮。

當然,無論哪種都不會太好熬。

這不是最暢快的一場交合,但一定是最累人和最瘋狂的一次。

段燁霖上半身到處都是血道子,他支起上身,兩只手臂撐在許杭腦袋兩頭,許杭的手抓著他肌肉緊實的胳膊,腦袋後仰,脖子伸長,一條條青筋凸出來,下巴到鎖骨繃緊。

“哈……哈……”他大喘著氣,好像要室息一般。

段燁霖折彎他的膝蓋,然後貼近他的胸膛,吻住他的唇。本能反應讓許杭合攏自己,這樣的結果是使得自己細長如竹的雙腿輕微夾著段燁霖的腰。

於是他們的吻變得更兇了,單方面的施暴。

“疼……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許杭眼睛都是閉著的,他的關節不發抖了,毒癮已經消下去了。

段燁霖的動作停了一下,低頭去看這一副景象。許杭癱軟在床榻上,如穿了一身水做的衣裳,呼吸都帶著濕氣,兩只手交疊蓋在眼睛上,膝蓋微微青紫,下身一覽無餘,與自己藕斷絲連’。

耕耘的人一擡腰,鋤頭在地裏松了松,慢慢挪出來,有一點拖泥帶水的不幹脆。

就在許杭即將昏睡過去之前,他覺得一陣失重,然後自己就被攔腰抱起,像一個提線布偶,擱在段燁霖身上。

“你不會……咳……”

許杭連內心警鈴作響的精力和意識都快沒有了,根本就是予取予求的狀態。只是這種瀕死的狀態,他是實打實地嚇到了,所以才害怕。

就算是發狂也該有個限度吧?

“我現在回答你剛才的問題,許少棠,”段燁霖低頭盯著許杭滲出汗水的背脊,眼睛充了血一般紅,“你記住,這就是我發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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