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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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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昌隆酒店裏。

餐桌前,沈京墨吃了很久的午餐,實在是吃不下了,搖了搖頭。

蕭閻讓人撤了下去。

頭一次沈京墨吃飯的時候,蕭閻幾乎擺了個滿漢全席,沈京墨硬著頭皮吃了點,然後胃疼得打滾,大半夜把許杭從被窩裏請過來才治好。

原來是沈京墨被關了五年,一直有了上頓沒下頓,吃的都是冷飯餿菜,胃被糟蹋得不行。

許杭先前替他養了一陣子,一直都是餵一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就算是固食,也做得極容易消化。

所以蕭閻現在也都陪著沈京墨喝放了珍貴食材的養胃粥湯,漸漸沈京墨也能開始吃一點軟糯的糕團了。

只是胃口還小得可憐。

“晚飯你得多喝一碗湯。”蕭閻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沈京墨有種被逼吃飯的感覺,卻說不上來這是不是一種刑罰,只能說:“……嗯。”

蕭閻拿了一盒藥膏,讓沈京墨把外衫脫了,撩起袖子,幫他上藥,除掉那些淤青。冰冰涼涼的液體沾上皮膚,手指暈開,不僅不疼,還很舒服。

見沈京墨很乖,蕭閻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頰,指尖和虎口的繭子摩擦在沈京墨瘦削的臉頰上,激得沈京墨一個顫抖。

又來了,這個人總是突然就做這麽詭異的舉動。

說來很慚愧,沈京墨今年三十二歲,可是或許心理年齡只停留在二十七歲,情竇初開不曾有過,更不用說男女之愛。

但縱使是他愚鈍,他也覺得這舉止過於親密了些。

甚至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是同被而眠了。

廖勤明明說,他們鬼爺提防心理很重,從來不跟人同房,跟不用說同床共枕。可是昨晚,那人掀開被子貼在他身邊陷入沈睡,自然得幾乎不需要習慣。

說好的喜歡獨寢呢?

到了後半夜,他都能覺察到,對方熱熱的呼吸灑在自己後腦的那種觸感。

這人到底是誰呢?

難道會是自己教過的學生嗎?

不對。這樣的撫摸,這樣的口吻,根本不像一個學生該對老師的態度!

那……是從前的同事?

沈京墨又搖了搖頭,他的那些同事說話做事文文弱弱,輕聲細語,絕不是這個狠狼模樣。

見沈京墨陷入沈思,蕭閻放下手問他:“你在想什麽?”

“在想你……”

蕭閻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在想你是誰,為什麽要給我治療,又不讓我走。”

蕭閻把藥盒一丟:“你很討厭我嗎?這麽想走。”

沈京墨哪裏敢說是,他撥浪鼓一般搖頭,緊張得語速都快了:“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想麻煩別人…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可是我還是覺得或許你認錯人了?咱們應該不認識吧,只是陌生人的話,你就讓我走吧…”

哦,陌生人。

看著沈京墨有些害怕的解釋,蕭閻真是恨不得摳下自己倆眼珠子給他裝上,讓他看看自己是不是陌生人。

他陰陽怪氣地反問:“那我就是不想讓你走呢?”

“啊?為什麽?”

“我讓你好吃好喝的,給你治療,幫你養身,你說我是為什麽?”蕭閻死勾勾盯著沈京墨,提示著他,想把他給看開竅了。

他的手壓在椅子邊緣,都快捏下一整塊木頭了,可惜沈京墨看不到這個危險信號。

連珠炮式的問題把沈京墨問懵了,他的嘴唇顫了顫,試著張了幾次口,話語含在嘴巴裏很久,然後才慢慢吐出。

一開口,就差點氣得蕭閻七竅生煙。

“難道你也是想把我當血庫養著,用我的血嗎?”

哢!

蕭閻把椅子扶手給卸了下來,整個房間的溫度低得如數九寒天。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沈京墨有些心亂,後背開始冒出冷汗,呼吸都有好幾秒的停頓。這下糟糕了,許杭提醒他小心小心再小心,他還是說話沒經過大腦。

對方的呼吸聽起來有些沈重,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海平面之感。

於是沈京墨做了一個錯誤的舉動,他往後躲了一下,擺出想跑的姿勢。

蕭閻怒極反笑,把沈京墨困在椅子裏,擡起他的下巴。

“很好,那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麽要留下你!”

他欺上去吻住了沈京墨。

沈京墨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一天,被只認識了幾天的男人輕薄。

當覺得對方在靠近的時候他就把頭偏過去,可是那吻依然落了下來。

他頸邊在被人舔吻,再是耳垂,慢慢往前,最後舌頭鉆進耳朵裏。但是他能躲的空間有限,身後是椅子,身前是推不開的人,被固定的他只能在狹隘的區間裏來回躲閃,可是躲住了一側,就暴露了另一側,終究是被全部吻了一通。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你打我就是了,不要這樣!”

大概是不想讓自己左右搖頭得躲,他吻得很用力,沈京墨的腦袋完全就壓在椅背上,嘴巴上火熱的感觸,雖不是疼,但也不盡然舒服。

最可怕的是沈京墨從未經歷過這樣唇舌交纏的情色,他仿佛一個清風朗月的學子被迫看春宮圖一樣,局促不安且羞愧難當。

“嗯……咳!”

聽到沈京墨似乎有些要嗆到的跡象,蕭閻從憤怒中清醒過來,放開了他。

沈京墨得了自由,馬上把自己蜷縮起來,捂著嘴巴大喘氣,似乎還不敢置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蕭閻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知道自己不理智了。

他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做了多少年打打殺殺的事情,能用拳頭從來不廢話,他覺得自己就是丫的一個匪頭子。

當年沈京墨做他的老師,用那雙手撫摸他的臉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裏蠢蠢欲動了。

即便知道,這是大逆不道,這是欺師滅祖,這是違背倫理。所以那又怎樣?

他蕭閻,爹不疼娘不要,生來就等於沒有家人,他不信佛祖不求神,殺人放火都做了,閻王賬簿上怕是該下油鍋的,多一件玷汙師長的罪行,呵,他受得起。

只要那人是沈京墨。

可沈京墨認不出他,還懷疑他。

蕭閻呼吸沈重了幾分,低頭看看還在發抖的沈京墨,道:“現在知道了?”

沈京墨臉紅得如剖開的西瓜囊:“你抓我來,就、就是為了這種事嗎?”

蕭閻不說話,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出門而去。

僵坐在原位置的沈京墨有些傻傻的、楞楞的,這個地方和那個霸道的人,讓他又有些害怕了。

唉……沈京墨嘆氣,怎麽他總能遇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而門外的蕭閻,從口袋裏拿出蟬衣送來的那張紙,看了一會兒,又塞回去,拿出煙來抽。

一口一口吞雲吐霧的煙圈,象征他此刻有些覆雜的心情。

雖然還是太心急了一些,不過他已經忍了許久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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