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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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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瞞了你一些過去的事情。”夜重明不敢看他。

明月已沈,繁星閃閃爍爍的亮起,大殿裏滿是盛宴過後的殘酒香,夜重明就站在她眼前。

她太陽穴突突,突突的跳著,聞言“恩?”了一聲,睜開眼,擡頭看夜重明,他垂著眼不敢瞧她,心虛又愧疚的低著頭抓著自己的手。

“對不起……”他說:“我只是怕你知道過去的事情會不開心,會……離開我。”

“是嗎?”龍霸天微醺的看著他。

他眼圈果然紅了,鼻音濃重了“嗯。”了一聲,低聲道:“我私心裏覺得你不知道會留下來,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對不起,你不要生氣……”腰間一緊,龍霸天就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他驚楞楞的擡眼,看見龍霸天微醺的眼望著他在笑。

“你在擔心我被那樓木挑撥兩句就怪你?”龍霸天問他。

他點點頭,又忙搖頭,“是我不該隱瞞你,你怪我是應該的……”

“怎麽活了一百多歲了,還跟十六歲一樣?長個兒不長心。”龍霸天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我還不清楚你的個性,但凡你瞞著我的都是對我不怎麽有利的事情,瞞了就瞞了,什麽大不了的事,還至於哭?”

夜重明看著她,眼淚就止不住掉。

“你看看,又哭了。”龍霸天頗為無奈的笑了,伸手替他抹眼淚道:“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好意思?”

他卻越哭越兇,伸手摟住龍霸天的脖子,哽道:“我很害怕……你知道了那些事情就再也不會留下來了……我怕留不住你。”

“怎麽會?”龍霸天拍著他的背道:“還有比我重生更大的事嗎?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不會不管你。”

他只一味的哭,哭的龍霸天心疼,便安慰他道:“好了好了,既然你害怕,那我就不追問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忘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真的?”夜重明淚眼婆娑的看她。

她忍不住笑了,“我哪裏敢騙你,不怕被你的眼淚給淹死嗎?”

夜重明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麽滿心的悲嗆,他找了她那麽那麽久,吃了那麽那麽多苦,如今終於失而覆得了,但他每一日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膽,怕她會走,會離開,會忽然消失。

他抱著夜真,低聲道:“我不會阻攔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時日無多,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恩?”龍霸天有些哭笑不得,“什麽時日無多,我又不會明天就死,來日方長,我們怎麽會分開?”

他不說話,只是抱著龍霸天,不到三年的時間了,他就想好好的跟阿真在一起。

龍霸天也不知夜重明這是怎麽了,從她醒來後他就格外的……粘她,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只以為他是因為自己離開太久了才這樣,便也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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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著他回殿裏睡覺,她的身子剛恢覆也累的不行,有吃多了酒,和衣就在夜重明的外殿小榻上睡著了。

剛剛合上眼就聽外面腳步聲過來,停在殿外,有些躑躅的在殿外走來走去,她如今換回純陽之身,耳目靈敏,那細微的動靜聽的真真切切,便幹脆坐起了身,看了一眼殿內睡得正熟的夜重明,小心的走出殿外,就看見在殿外站著的溫玉。

“什麽事?”她問。

溫玉嚇了一跳,看她出來,忙過去低聲道:“打擾大人休息了,只是突然出現一些情況,溫玉不敢私自決定。”

她捏了捏發沈的鼻子,示意他說什麽事。

溫玉便道:“西陵公主被大巽兵馬俘虜了。”

“恩?”她手指一頓,“西陵公主?”

“女帝的妹妹,西陵。”溫玉提醒。

“哦。”她有些詫異,“公主不好好的在宮中待著怎麽會被大巽的兵馬俘虜了?”

溫玉如實道:“我離宮去接大人和義父時,西陵公主不知怎麽混在隊伍裏溜出了宮,之後公主就失蹤了,屬下一直在找,方才大巽派人送來了這個。”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枚簪子。

簪子是一粒粒米粒大的珠子鑲嵌成的一只青鸞鳥,精致可愛。

“這是西陵公主的簪子。”溫玉道。

龍霸天睜開眼看了看簪子,“這是在向老子挑釁。”

在她的境內擄走她的公主,還敢派人來送信物,這擺明了是在挑釁。

“那可要派人去談判接回公主?”溫玉問道。

龍霸天將簪子拿在手裏道:“不用,老子親自去。”

“大人要親自去?”溫玉略微吃驚,“屬下去就好了,大人不必親自前去。”

龍霸天冷笑道:“都敢挑釁上門了,老子不親自去收拾了他們該讓他們多失望。”

溫玉覺得不妥,這太像是故意引龍霸天前去了,但再與龍霸天說她已不聽,只是道:“區區一些蝦兵蟹就算是一個局能怎樣?”

溫玉一時語塞,確實,在他們昭南境內,大巽又沒了機甲兵,就算他們所有兵馬全上,也困不住她龍霸天。

龍霸天已隨意點了一小隊精銳,隨她前去陣地,又囑咐溫玉不要吵醒夜重明,跨馬出宮。

溫玉送她出宮,躑躅再三終是沒有將舒望蘇與西陵公主有私情的這件事告訴龍霸天,一是他不清楚夜重明的打算,怕說多了壞了夜重明的事。二是舒望蘇已消失在茫茫南海,過去的事說了也無用,便沒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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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霸天酒喝的有些多,沒怎麽休息,被夜裏的涼風吹的竟是有些想吐,腹內空空竟是有些想她的那個小純陰,是叫舒什麽蘇來著?

想他甜美的血,想他白生生的臉,白生生的發,和那雙銀雪似得眼,想她才剛剛與他陰|陽|和|合都沒吃過癮,他就那麽沈入海裏了。

不由心中生氣怒意,若非那九匪從中作梗,她早就帶著她的小純陰回來了,等她收拾了大巽就帶兵馬南下,將那群海賊全掃了。

一路忍著,帶著人馬到大巽的營地之前,吐了口酸水,看著那營地前無兵把手,只篝火燃著,營門大開,一路望進去一個人影都沒有。

“喲,這是請君入甕啊。”龍霸天愉悅的笑了,之前大巽的兵馬一擊既敗,沒有一點趣味,現在好像變的有趣了。

“大人。”身後的小將道:“這恐怕有詐,屬下派人遣進去打探打探。”

“不必。”龍霸天將營地四周掃了一圈,這四周全是新修的木柵欄,一揮手道:“天太黑了老子看不清,給老子繞著外面將這營地點了,照照明。”

小將心領神會的領命,揚聲道:“給大人點個明兒。”便率先上前將營帳口的篝火挑起來一個火把,將營帳口的柵欄給點了著。

昭南地勢幹燥,這戈壁之上幹柴烈火,一點就著,那些隨行吆喝著便上前,一人一個火把,打馬繞在營地外,見什麽點什麽,夠著什麽燒什麽。

馬蹄踏在黑夜裏,不多會兒的功夫那營地外全被點了著,像是被一個火圈兒圈住了一樣,火光洞洞將大半個營地都照亮。

龍霸天看著那火勢燒起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在馬上坐著,看著她的人放火。

紅光獵獵,濃煙滾滾。

果然沒過多久,有人捂著鼻子從那營地裏跑出來,對龍霸天喊道:“你們的西陵公主就在裏面!讓你的人住手,你獨自進來,不然我們可就對你們的公主不客氣!”

“不用客氣,殺了吧。”龍霸天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們最好快點動手,動完手老子好替公主報仇將你們全宰了。”

那人一楞,是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麽痛快的這麽說……尷尬的僵在那裏,最後一扭頭悻悻的跑回營地。

龍霸天翹腿坐在馬上等著,等著看他們還能耍什麽花招。

只見那營中忽然從營帳裏出來一匹馬拖著一輛木車,在營地正中停了停,車上綁著一個人,馬打了個響鼻,有人就將一支火把丟在了木車上,那木車上放著幹柴,便劈裏啪啦的著了起來,照亮綁在車上那張蒼白而驚恐的臉。

“是公主!”小將打馬回到她身側道:“大人車上的就是西陵公主!”

龍霸天望過去,西陵就人立綁在車上,在火光中擡起眼來看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滿是驚恐和哀求。

火燒起來,馬受了驚便長鳴一聲,拖著馬車發瘋的往營地盡頭裏狂奔而去。

龍霸天坐在馬上問小將:“確定是你們西陵公主?”

“確定!”小將看著馬帶著著火的車跑遠,有些心驚,“絕對錯不了!”

龍霸天“嘖”了一聲,“這下給她長長記性,身為公主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可以隨性妄為。”

小將正要問她要不要去救公主,便見她已一鞭策馬,跨國火圈沖進了營地之中,他一驚:“大人小心有詐!”

“外面等著!”龍霸天揚聲道,又忍不住嘟囔:“這就是個局,還小心有詐。”但人總是要救的,這些小子們也是要好好收拾的。

她又是一鞭抽下,坐下的黑馬便往前一竄,追上了那失控的‘火車’,龍霸天側身追到車前,揚手一刀朝西陵斬下。

西陵嚇了一跳,一聲尖叫壓在喉嚨裏,那刀已劈下,披在綁著她的木架上,轟的一聲就將木架劈碎,捆著她的繩索便是一松,她身體失控眼看著就要摔進著火的木柴中,龍霸天伸手一把將她撈起,往懷裏一帶猛地就將她拽上了馬。

手中的韁繩一抖,黑馬就嘶鳴一聲利落的掉過了頭。

“沒事吧?”龍霸天一手抱著她,策馬往營帳外沖。

西陵在她懷裏驚楞楞的看她,驚楞楞的答道:“沒……沒事,你……是夜真嗎?”

“你竟認識我?”龍霸天驚奇,按理說她應該沒有見過這小丫頭公主,怎麽知道她?

西陵在她懷裏動了動,忽然悶聲道:“對不起。”

還沒待龍霸天聽清,便覺腰間一疼一麻,她心裏一驚猛的一掌將她揮開,黑馬嘶鳴立起,她已是控制不住的半身迅速發麻,壓不住馬頭,她便被黑馬掀翻落地。

“大人!”營帳外的人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只見她忽然從馬上摔了下去。

龍霸天只來得及一個翻身,險險落地,伸手在腰間一抓,三枚寒光閃閃的銀針就拔到了手指間,泛著綠光,她的身子和大腿非常迅速的麻掉,讓她難以站穩,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擡頭瞪向了西陵。

西陵摔下馬,忙驚恐的往後退,“對不起……我……對不起……”

“你他媽……”龍霸天又惱又心驚,她知道這針上淬了毒,但尋常的□□對她是不起作用的,可這次如此迅速的就麻痹了她半邊的身子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這西陵公主到底是不是腦子被摳吃掉了!她是大巽的私生女嗎?哪兒頭的??

營帳外的小將們要沖進來,便見那營帳之中迅猛的沖出一隊隊的輕甲兵,瞬間將他們攔在營地之外。

龍霸天用刀撐著身子看那訓練有素的輕甲兵長龍一樣湧出,將她圍住,兩眼發光的笑了一聲,“想不到啊,那沒用的蕭容手下竟還有這麽一支漂亮的輕甲軍。”

火光獵獵的點亮半壁夜空,她將手指在刀刃上劃破,將那麻痹了的血一點點逼出身體,但她今日喝了酒,幾次真氣都提不上來,累的她滿頭大汗,有些發暈。

蕭容便從那輕甲軍之後快步走了出來,懷裏還抱了一個人。

她還沒來得及擡頭看,就聽見西陵急切切的喊了一聲:“舒大哥!”

她莫名的心頭一跳,在那火光洞洞之下擡起頭來去看,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瞬間楞了一下。

那人……竟是……

“很吃驚?”他被蕭容安置在不遠的木椅之中,蒼白的臉,銀白的發,天山雪似的眼睛又冷又無情,他瘦了許多,虛弱的不成樣子,卻仍然美極了,看的龍霸天血液一湧一湧的發熱。

他望著她,言語冷淡至極的道:“我沒死在南海之中,你很吃驚吧,龍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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