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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滿城盡帶黃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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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在這一夜,陷入了血與火的戰鬥之中。

唐氏宮變的時候,京都並未遭受太大劫難。因為當時瀛皇在青萍山,木下親王被殺、瀛皇“自盡”的消息傳來,京都這邊面對抵達的唐家大軍,所做的抵抗並不堅決。

而這次,是平氏、源氏等四大家族動用他們的私兵,對唐軍發動突襲!

唐傲正親征南方,準備一統瀛州,所以留守京都的軍隊不能說少,卻也不是極多。

沒有人想得到,四大世家居然可以動員出數量如此之多的武士,一場鏖戰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藤原氏府中後宅的瞻雲閣上,藤原紀香提著裙袂,飛快地跑上去,眺望著四處燃起的火光,還有陣陣的喊殺聲。

“發生了什麽事,是誰造反?”

追趕上來的一名女武士按著刀,向紀香欠身道:“小姐,今晚,四大世家一起動手,鏟除唐氏逆賊。還請小姐速回閨房,免為流矢所傷。”

“我四大世家共誅唐賊?”

藤原紀香怔了一怔,激動地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其實我們藤原家沒有反是不是?我們只是迫於形勢,暫時屈服於唐家,現在我們要聯手打敗唐家,迎奉陛下歸來?”

知道瀛皇千尋沒死的人寥寥無幾,藤原家族當時就在宮中有人,且就在現場,是目睹瀛皇被飛龍救走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所以藤原家族的核心人物,俱都清楚此事。

不過藤原家族即便是對盟友,也絲毫沒有透露過。有時候,你掌握的秘密越多,在面對他人時,就能越占據優勢。只有女人和小孩子,才喜歡隨時隨地與人分享他的心事,嗯……是上趕著傾訴。

女武士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小姐,我們四大世家的確是一開始就佯作臣服於唐氏,不過,我們真正要保的人,是攝政王殿下!”

“什麽?攝政王?小次郎不是死了麽?”

“攝政王早知道唐傲有野心,豈會只身涉險?死在青萍宮外的,只是他的替身罷了。”

藤原紀香臉色頓時蒼白,退了兩步,突然憤怒地道:“為什麽!為什麽連你都知道這件事,而我不知道!”

藤原紀香憤怒地沖下瞻雲閣,那名負責保護她的女武士馬上追了下去。

藤原紀香當初知道陛下被活活燒死,心情郁結,以致重疾不起,父親無奈,這才把木下千尋被飛龍救走的消息告訴了她。

藤原紀香的病是好了,可仍舊深為內疚,既想見到千尋,又慚顏不敢與之相見。

今日得知,許多事情連府中心腹都知道,唯獨自己不清楚,紀香更加悲憤了。

比她更為悲憤的,是唐詩。

唐詩本還想集結府中親兵,前去接收軍隊平叛,但只沖到一半,就發覺事情不妙,果斷放棄計劃。

她發現,四大世家居然聯手反叛。

她很清楚四大世家擁有多麽雄厚的底蘊,現在更出現了超乎她預料之外的兵力。

如果是四大世家聯手造反,他們關照的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唐家留守京城的軍隊。

唐詩沒有忘記當初四大世家協助唐家造反時,為何青萍山附近幾支精銳都按兵不動,坐視青萍宮火起。

四大世家早在軍中安插了人手,已經暴露出來的,因功仍居高職要職,還未暴露出來的,尚不知有多少。

唐詩料定,只要她敢出現在軍營,就一定是自投羅網。

京都已不在掌控了,可這並不是最緊要的,唐家有自己的封地,父親還有大軍在外邊,四大家族動用的兵力,只能在今夜造成一場猝襲,只要唐家大軍回返,旦夕可定。

可既然如此,四大世家為什麽敢反?

唐詩不知道攝政王木下小次郎還活著,但她不相信四大世家如此幼稚。他們既然敢反,一定還有後招,足以對付父親正征戰南方的數十萬大軍的辦法。

所以,唐詩果斷放棄了前去控制軍營,收覆京都的想法,一出城,她就命蔡小菜趕回封地。

其實,她已想到四大世家既然反了,必有手段針對唐家的封地,但若是示警及時,總還有一線生機不是?

當然,起決定作用的,必然是父親手中的幾十萬大軍。

所以,唐詩自己則直奔南方,她要千裏走單騎,前去尋找父親。

這個年代通訊不便,京都這邊發動叛亂,就算在父親那邊也有敵人的安排,他們也不可能及時獲得京都的情報,即時做出反應。如果自己走得快,說不定可以搶在四大世家派出聯絡內應的信使之前趕到父親身邊,那樣的話,就事有可為!

趁亂逃出城的人很多,四大世家的人在意的是迅速控制京都,所以對於逃走者管控並不嚴,夜色中,道路上,行人絡繹於途。

不過,唐詩有快馬,馳行不過小半個時辰,道路上幾乎就不見人影了,唐詩也放慢了馬速。此去南方,道路綿長,馬力不能持久,她雖心急如焚,也得註意讓馬力得到休息。

此時,宋詞也在逃亡。

趁著焰火騰空,喊殺聲至,唐詩和蔡小菜一怔之機,宋詞立即搶得這唯一的機會,進行了反擊。

大餅擲向了唐詩,燒雞隔開了小菜,雖然只是一剎那,宋詞已經向前一竄,一個餓狗撲食,沖進了湖水。

蔡小菜只在他肩上補了一刀,因為宋詞正向前沖,傷的不深。二女急於弄清京都發生了何事,況且夜色深重,一旦追進水裏,很難說不會受他暗算,所以二女只好放棄,宋詞這才逃得一命。

宋詞逃到街上,但見一隊隊兵馬倏忽來去,哭叫聲、喊殺聲四起。

宋詞東躲西藏,最後在一戶人家門口遇到個急於逃出城去的小老板。那掌櫃的牽了頭騾子過來,系到門口柱上,再回去拖車子出來時,騾子已經被宋詞騎了,趁著兵荒馬亂,逃出城去。

這一路逃亡,宋詞騾背上沒有鞍韉,顛得屁股生疼,眼見是脫離危險了,宋詞才放慢了速度,長籲了一口大氣。

他肩上有傷,渾身濕透,饑腸轆轆。想想自東返瀛州以後種種,饒是一向不信什麽命運的他,也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犯了太歲。

回去吧,本來最熟悉的地方是蓬萊,可那兒不能去,那個大人物還在位,一旦發現自己,必然滅口,可這東方太亂了,風險不比在蓬萊小,要麽……就去方壺討生活?憑著白素與教廷的關系,沒準兒我能弄個教士當當?

宋詞剛想到這兒,後邊一陣馬蹄聲響,宋詞如驚弓之鳥,急忙回頭,警惕地望去,雖在月色之下,可那人……實在是想認不出都不行,可不就是不久前剛被他用一張蔥油餅糊住了臉的那位姑娘?

宋詞絕望了,這劫難,還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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