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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妹妹的未婚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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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回安家,風平浪靜,安簡民連聯姻的事兒都沒提,一家人仿佛都忘記了這件事。汪倩,現任的安夫人,一向看到安吉兒就打滿了雞血,不找點茬,刺兩句都不痛快,這次安吉兒回來,她竟然也沒多說什麽,嘴上積德不少。安靜更是一如既往地高冷,不曾對安吉兒說過一句話。

安吉兒樂得清靜,回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不可控制的事情,從那個晚上開始發生。每次安吉兒快睡著,外面房間裏就有奇怪的聲音,一起來又找不到,根本沒法好好睡。而這些聲音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會聽到,安家其他人,包括家裏的傭人、花匠,都說不曾聽到奇怪的聲音。一連三天如此,安吉兒被這些奇怪的聲音搞得夜不能寐,精神也變得狂躁起來。

安簡民卻以為她是在外面野慣了,被拘在家裏不高興,鬧幺蛾子,也不理睬她。安吉兒去醫院檢查耳朵,很正常,她又報了警,請私家偵探,鬧到最後連道士尼姑都請了回來,除了增加安簡民的厭惡感之外,毫無作用。

一到晚上,這些聲音就會在耳邊響起,安吉兒只能晝出夜伏,才能好好休息,一個月下來,她臉色非常憔悴,整個人也仿佛老了好幾歲。安家的下人本來就對這個二小姐不太熟悉,這下更覺得她陰郁恐怖,不敢接觸。

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傍晚,安家來了一個客人——張家的老管家。這老管家兢兢業業服侍了張家幾十年,永遠都是一臉褶子的五十歲老紳士的模樣,他一擡頭,正好看到穿著白色睡裙、面容憔悴的安吉兒,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他是代表張家,來告知一聲兩家定親的事。安吉兒是張家大公子的未婚妻,這是兩家很久之前就敲定的事情,張家管家這次過來,就是先打個招呼,告訴他們大公子張伯儀就快回國了,過些天張家夫婦二人就會上門來說訂婚的事情。張伯儀即將回國的事情,網絡上早就有報道了,誰人不知。張管家卻還特地跑一趟,正式告知一聲,可見張家真是在意安家啊!安簡民想到這裏,臉色越發放松、自在。

張家家主,張伯儀的父親,正在競爭一個京都的重要職位,一旦競爭成功,張家就能立刻再上升一個地位!那時候的安家,同樣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安吉兒嫁過去以後,那就是板上釘釘的張家未來主母,何等的風光!安簡民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小女兒,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以後還能夠成為安家的有力背景,心中越發得意起來。

他順著張管家的目光一擡頭,也看到了旋轉樓梯上的安吉兒,見她這副模樣,臉色變了,恨鐵不成鋼道:“穿成這樣成什麽樣子?回去換套衣服下來!”

張管家連說不介意,笑著又說了兩句,匆匆走了。安簡民心中憋屈,跑到安吉兒房間裏罵了她一通,只以為張家會失望了,當下甚至心想,要是張家真能進軍京都的那個職務,哪怕把他優秀的大女兒嫁過去,也值了!

他卻不知道,那張家的管家心中對安吉兒滿意得很:原以為是個儀態萬方的名媛,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個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的女人,那這樣的話,即使張家欺騙了安家,也不會太對不起他們吧?

因為張伯儀,已經死了。

張伯儀前些日子回國了,下了飛機卻不知為何沒有聯系在機場等候的司機,反而打的走了。誰料路上發生了車禍,車被撞得面目全非,司機當場死了,張伯儀渾身是血,還沒等到送到醫院,人就沒了。張伯儀是張家內定的未來家主,多年的繼承人培養,毀於一旦。不過這件地震級大事只有張家內部極少數人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張伯儀還在國外深造,即將回國。

即將到來的大選,張家家主與對手實力相當,此刻不能有任何影響時局的壞消息!大公子死了,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不能讓對手知道。張家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甚至在得知安家小女兒回家之後,派人來商量當年婚約的事情,一副喜事將近的樣子。

張管家回去以後,安吉兒的情況更嚴重了,折磨她的聲音沒有了,但是她開始出現幻覺。她總感覺墻角有東西偷偷摸摸探頭出來看她,她看到安家大門外有黑色人影晃來晃去,她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些黑影是要進來抓她當新娘的,要把家裏廚房的刀扔出去,扔到這些黑影身上,才能破解。

安吉兒那時,精神正是被折磨得幾乎奔潰。她毫不猶豫地照做了,有一把刀,剛好劃到了現任安夫人,汪倩的腿上。汪倩再也忍受不了,當即就叫來了精神病院的車,把安吉兒給拖了過去,誰也沒有反對。

霍水仙揉了揉腦袋,安吉兒之前一向很正常,直到回到安家之後,才漸漸變成了一個瘋子。她真的瘋了嗎?沒有,她只是被嚇住了,想必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康覆。不過,顯然有人想要把她一步步逼瘋。這個人想要她死,卻又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能用這種辦法把她逼到精神病院,然後讓陰小奇下手。

至於張伯儀已死的消息,則是本月初剛傳出來的。不知是誰爆的料,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連閉塞的精神病院都知道,處在了風刀浪尖的張家家主一下子跌了下去,慘遭敗北。

如果進入任務的時間早一點,霍水仙還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裝神弄鬼的人,但是現在卻有點困難了,這所精神病院每一道門都有人24小時把守著,四周的圍墻有三四米高,上方還又都裝上了電網,與其說是醫院,倒不如說是一間戒備森嚴的監獄。

夜色降臨,華康的病人們,每天下午六點就會被要求吃下安定片和安眠片,七點多幾乎就都睡著了,會有看管的人過來拉上每一個大病房的鐵網門,整個醫院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今晚不知為何,來拉門的是汪醫生。他把門拉下來,往後看了兩眼,離開了。霍水仙閉上眼睛,把藏在喉嚨的藥片給逼了出來,裝進了隨身的小藥盒了。自從這些醫生發現有的病人會把藥片藏在舌頭底下之後,他們就會盯著每個病人把藥吃下去,還會用鑷子拉起他們的舌頭去看。

病房又恢覆了安靜,今夜比以往都要安靜許多,有幾個喜歡打呼嚕的,也沒有發出絲毫的響聲。霍水仙彎著腰檢查鐵門,本來以為還要花點功夫,沒想到門根本就沒鎖上,五米外的過道裏,站著兩個保安,背對著霍水仙,小聲地聊著什麽。霍水仙看到他們手裏有電棍,沒有輕舉妄動,回到床上耐心等待著。

果然,過不了多久,保安換班,換了另外兩個人來。不一會兒汪醫生也來了,似乎與他們很熟悉,笑著講了幾句話,又往他們手裏塞了點東西。這兩人似乎習以為常,看也沒看,摘下帽子,塞到帽子裏,又端正地帶好了。汪醫生這才往裏走,不慌不忙拉開了大門。

鐵門老舊了,發出刺耳的聲音,卻沒有吵醒任何人。汪醫生走到霍水仙床前面,伸手掐了她一把。霍水仙一聲未哼,汪醫生確定她睡死了,這才摸了摸她的臉,把她背在背上,帶了出去。門口的保安仿佛什麽都沒看到,由著汪醫生把人背了出去,直到走出住院部,汪醫生才松了一口氣,霍水仙感覺到他背部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肌肉都放松下來了。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汪醫生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倒是替傻大個擋了一劫,表姐指明要你的。要不是一次沒法弄兩個人出來,我還真不想讓出這個賺錢的機會。”

又走了兩步,汪醫生恨恨地罵了句臟話,又道,“何兵這個煞筆,又讓我來馱屍,不就是欺負老子沒法做手術嗎?大頭都被這煞筆拿走了,表姐也正是的,說了也不管管。”說著感覺霍水仙在往下滑,他又往上拖了拖,一只手不安分地摸著霍水仙的屁股。

霍水仙睜開眼看到遠處,不僅醫療值班室亮著燈,手術室也亮著燈,聽汪醫生的話音那個沒見過面的何醫生估計也在裏面。霍水仙一把抓住汪醫生那只鹹豬爪,汪醫生先是嚇了一跳,接著要喊出來。

霍水仙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顎猛地一拉,將手中小瓶子捏開瓶蓋,連瓶子全塞他嘴裏。汪醫生下顎脫臼,痛的滿臉淚水,只感覺到一粒粒藥片狀的東西順著喉嚨滾了下去,嚇得手腳亂踢,卻發不出聲來。

霍水仙一腳踹在他腳踝上,又狠狠踩了上去。他不是說腳壞了就壞了,截肢最方便嗎?這話不知道對多少病人說過,不知道多少精神病人的手腳就是被他這樣整治的,今天把這些都報應到他身上,想必他也很喜歡。這個汪醫生痛的蜷縮在地上,顧不得腳,兩只手拼命往嘴裏扣,想要把藥盒和藥片摳出來。以往他給那些病人吃這些藥片的時候,總覺得好玩,聽話的乖乖吃下去,就跟死豬一樣,任由他們擺布;不聽話的更好玩,強行灌下去,看著他們從掙紮,慢慢道雙眼呆滯,最後還不是任由擺布?

汪醫生給別人灌藥的時候,心理痛快的很,現在卻是恐懼極了!這些肯定就是平時他們給病人吃的那些藥,吃下去以後,那他豈不是要任由眼前這個女人擺布?他一只手去扣藥盒,另一只手卻死死抓住了霍水仙右腳踝。他印象中,霍水仙又瘦又小,右腳踝最近受到重傷,他只是被搞了個突然襲擊才處於劣勢,現在只要抓住霍水仙的弱點,他自己又是個強壯的大老爺們,還弄不死她?

霍水仙由著他抓著她的右腳踝,左腳狠狠踹到了他臉上,汪醫生鼻子吃痛,後腦勺撞在水泥地上,加上藥效開始慢慢發作了,頭一歪,昏了過去。霍水仙將他的雙手雙腳都錯了位,讓他就是醒過來也爬不動,這才拖到了小花園了,藏在一片灌木地下。這所謂的汪醫生,從他暈血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外科醫生,而很有可能是安夫人汪倩的親戚,被她安插到華康精神病院。既然不是醫生,那就更談不上醫德了。今天,霍水仙只是把這汪某對精神病人做的一切都還給他了,讓他也嘗嘗被見死不救的滋味。

摸到手術室那邊,一個年輕的穿著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正哼著歌擦手術刀,應該就是汪某說的何兵。破舊的病床邊上,還有一些消毒用具,有一個便攜的小冰箱,何兵打開小冰箱,拿出一袋冒著霧氣的袋子。霍水仙隔著窗戶看到袋子上寫著小字:液氮(器官移植專用)。

果然如此!怪不得醫院每周總有人失蹤,霍水仙摸清了規律,猜著今天會再有人失蹤,沒想到,這次的目標竟然是自己!

霍水仙悄無聲息地潛伏進去,拿起一把刀抵在何兵的脖子上。何兵嚇得兩腿直哆嗦,他沒敢往後看,又覺得自己脖子前的手涼得嚇人,又比一般人要白許多,做賊心虛,夜半三更的,一下子想到以前被自己摘了器官最後熬不過去死了的病人們,以為冤鬼鎖魂,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霍水仙見儀器盤裏有一只極細的針筒已經裝上藥了,看旁邊的藥劑瓶,是麻醉劑,問道:“註射多少合適呢?”

何兵嚇得說話都哆嗦,脫口而出:“不、不知道,隨便打的。”

“是醫生,怎麽會不知道?”霍水仙這話問的又緩又輕,涼氣吹在何兵的後腦勺上。何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淚下來:“別、別怪我!要怪就怪汪倩那個賤人,我以前是在寵物醫院打工的,就看見人家給動物做過手術,以前汪倩常常帶她家狗去我們醫院,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她說要給我介紹個好工作,就把我送到了這裏,姑奶奶啊!您可千萬別怪我,這一切都是那個不要臉的老女人的生意,我連個零頭都拿不到啊!”

何兵竹筒倒豆子似的講了一大堆,倒也是講明白了。怪不得安家這麽大方,合著背後還有這樣見不得人的生意。很多精神病人,早就被家人放棄了,送到華康以後,幾乎不收什麽費用,誰還來看他們,死了一個兩個誰知道?這些人自己也稀裏糊塗的,有些運氣好點,摘了器官還能活下去,有些萬一被這些所謂的額“醫生”沒有縫合好,死了也就死了。說監獄還是說輕了,根本就是地獄!

當務之急,還是先去這一切的源頭,安家。

何兵一手拎著便攜冰箱,他的後腰上,被霍水仙拿刀子抵著,倒也不敢亂動,神色僵硬,帶著霍水仙慢慢走出了華康的大門。門口的保安見到帶著口罩低著頭的兩人,把霍水仙當做了護士,直接就放兩人出去了。

便攜冰箱裏,冰凍者汪某的一顆腎。何兵說,要是回去沒東西交差,那汪倩那個老女人會折騰他的,他也沒辦法,只能先拿汪某的擋過一時了。何某知道安吉兒和安夫人之間的矛盾,心知這一顆腎必定不是用來移植的,不會拿去檢查配型的狀況,可能只是給汪倩過目一下就扔了,因此倒也膽大。

霍水仙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刀仍然抵在何兵的身上,回想起他給汪某開膛取腎的場景,倒真不知說這人膽小還是膽大了,或者在他眼裏,人命和貓啊狗啊的命一樣的。

很快車子開到了交易地點,汪倩親自來了,打開便攜冰箱看了一眼,笑出聲來。她摸了摸何兵的臉,柔聲道:“兵兵,你很乖,姐姐很喜歡你這樣,知道嗎?你這是在做好事,我們只不過是從一個瘋子身上,把有用的東西拿出來,交給更需要的人呢,懂嗎?”

何兵點點頭。

汪倩提著東西,踩著高跟鞋走了。她今天心情舒暢得很,沒時間和何兵溫存,只想著趕緊回去跟女兒分享這個好消息!

霍水仙扔下何兵,跟了上去,走之前在他腰窩上用內力按了兩下,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個人的兩條腿也就廢了,只能躺在床上,想必也沒法再拿起手術刀害人了。

汪倩徑直回了安家別墅,絲毫沒感覺道車子的後座裏,臥著她一心想要弄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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