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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章:我欠你的太多(2266字)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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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自言自語“難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一切都很正常啊,可心裏很不安,想罷,甩甩頭“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於是,久兒將地上的衣裳重新撿起來,而後回屋。

瑞晟北部,這幾日,諾梵等人已經從帳篷那裏搬遷到城裏新建的房屋了,而工地裏出現的意外也在著手處理,他有些疑惑,好端端的那批材料怎麽會出現問題?而且查不出所以然,唯一的解釋是有人動了手腳,亦或賣家偷工減料,看樣子需要他親自查探一番了。

另外,讓諾梵著急的還有池小東,算算日子他去帝城也有幾天了,即便小禾不願意回來,也應該回來匯報那裏的情況,莫非池小東遇到危險了?

“主上!”阿晉敲門

“進來!”收起所有的臆想,諾梵回頭

“主上,您看”阿晉將東西交到諾梵手中

他拆開一看,勾唇道“那個孩子出生了”

“主上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顏寒黯留著這個孩子,必然對他有利,既然我們無從知道孩子的身份,那就將錯就錯,子歌那邊有消息嗎?”諾梵眉頭微蹙,何以子歌這麽久了都沒有消息,難道她的身份被拆穿了?

“還沒有消息,主上派去接應的人只能打聽到那個孩子的事”阿晉如實稟報

“嗯,知道了,讓他們繼續盯著顏寒黯的一舉一動,至於子歌,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保護自己”

“是,屬下明白”

阿晉正準備出去,就聽到“順便派人去帝城查一下池小東的行蹤”

先是一頓,阿晉才收斂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明神色,輕聲應答“嗯,屬下這就去辦”

諾梵放眼望去,天空大片蔚藍,白雲悠悠,在風的推動下,緩慢的移動著,或許,也是時候回去帝城一趟了。

阿晉出了諾梵廂房後,經過聶思蘭的房門時腳步止住,猶豫了好一會,正準備離開,她的聲音便響起“你,進來”

是以,他唯唯諾諾的進屋。

“你和梵哥哥說什麽了?”聶思蘭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潛藏著一抹鋒利

“安絮的孩子出生了”阿晉淡淡的說

聶思蘭沈默了下,對這個好像不感興趣,隨之又問“那,帝城那邊呢?池小東什麽時候帶她回來?”

“暫時還沒有池小東的消息,貌似斷了聯系”

“哦?有這種事,呵呵,如此我也放心了”她舒心的笑了,還不時轉了個圈

阿晉眸眼深邃“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輪椅?”

“阿晉,如果坐輪椅可以讓梵哥哥留在我身邊,就算坐一輩子我也願意”

看著她堅定的模樣,阿晉沈默不語,氣氛僵持了會“沒事的話,屬下告退”

聶思蘭還沒有答應,阿晉人已經離開了,這冷漠的態度忽而讓她一怔,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這個阿晉在鬧什麽別扭呀?

不知覺又到了夜晚,據說帝城今夜有個煙火大會,玄銳準備帶小禾出去散心,這幾個月,她總是躲在那個安靜的世界裏,讓人看著心疼,所以為了討小禾歡心,他特意舉辦這場煙火大會。

早在傍晚時分,玄銳就帶著小禾與久兒來到了湖邊,還事先準備了一艘豪華的船,因不想和平民百姓一起擠在岸堤看熱鬧。

“哇,好大好漂亮的船啊,這裏的景色也好美哦”久兒興奮的靠著欄桿,眼裏閃光,好像很久沒到外面走走

玄銳嘴角輕揚,目光鎖在小禾身上“喜歡嗎?”

小禾眺望著被霞霭浸染得彤紅的蒼穹,那抹妖紅倒影在水天相接處,渀佛沒有罅隙的蔓延開來,湖水也染色。波光粼粼的水面,漣漪一層層的暈開,不時有魚兒跳躍而起,歡快的嬉戲追逐。

夏風輕拂過臉頰,幾縷青絲隨之飄逸,小禾把這迷人美麗的景致盡收眼底,嘴角不由泛起了純真的笑靨,她別過臉,看著玄銳,嫣然“很漂亮,我喜歡”

這抹笑靨讓玄銳看得入神,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笑容了?他寵溺的將那幾縷碎發別到小禾耳後“你喜歡就好”

小禾溫婉的垂下水眸,倏爾一道亮光從水面上騰升而起,吸引了他們的註意,她也揚起臉,註視著。

“呀,是煙火啊”久兒笑嘻嘻的拍手,還湊到小禾身邊“小禾姐姐,看啊,是煙火”

“嗯,也是你準備的?”小禾看向玄銳

玄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指隨之指向天空“繼續看”

見他神神秘秘的,小禾便隨著他的方向望去,此時的蒼穹,形態各異顏色五彩斑斕的煙火迅速燃起,而後有規則的排成了字體: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小禾的心猛地一揪,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不知是被玄銳感動,亦或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曾幾何時,她也對某個人說過這樣的話。

玄銳瞥見小禾神色不對,便小心翼翼的問“你不開心?”

小禾搖搖頭,淚水生生被咽下,揚笑“沒有,謝謝你”

玄銳牽起她的手,含情脈脈的說“小禾,雖然我們之間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你能真心接受我,答應我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好嗎?人活著總要向前看不是?”

久兒掩嘴一笑,很識相的走開了。

小禾本能的縮回手,避開那灼熱的目光,風拂過,單薄的水藍色衣裙翩翩起舞“玄銳,你明知,我沒有未來”

“不,我不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蘇魂這次的藥不是有明顯的效果嗎?你也許沒有察覺吧?你已經好幾天沒有毒發了”

經玄銳這一說,小禾才註意到,確實有幾天沒有感受那種錐心之痛。

“不要急著回答我,好好考慮一下行嗎?”玄銳對著她時,總是特別的小心

良久,在小禾準備拒絕的時候,玄銳倏爾扣住她的腰,薄唇堵住了她即將吐出的話。

“唔…”小禾的手無力的拍打著玄銳的胸膛,而他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直至口腔裏泛絲腥血,玄銳才吃痛的放開她“我,對不起,小禾,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很害怕聽到你拒絕我的話,對不起”這下,懊悔占據了他的心

看著玄銳真誠道歉的模樣,小禾無奈的後退了一步“沒事了”說罷,決然轉身

玄銳楞在了原地,雙手不自覺的搓成拳頭,為什麽不管他怎麽努力,小禾還是忘不了蘇諾梵,因為那個男人的存在,她才無法接受自己…

與此同時,太子府的監牢,池小東忽然吃痛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獄卒一急,連忙過來“餵,你怎麽了?別裝死啊”

“我,腹痛,痛死了”池小東痛得身子弓在了一塊“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獄卒們面面相覷了會,顯然很為難。

“太子沒說讓我死是不是?”池小東慢慢的爬過來,伸手拉住他們的褲管“救,救我”

“把門打開”其中一個獄卒做主,接著門開了

“你還好吧?”他們扶起池小東,詢問了番

“我,現在好像好些了,你們可以幫我找點藥嗎?”池小東乞求

“好吧,那你等著”他們把池小東攙扶到床上,接著便鎖上門,離開

等他們走後,池小東從床上起來,手裏還舀著監牢的鑰匙“哼,區區小監牢怎能困得住大爺我”



☆、315章擦肩而過的距離



煙火大會仍然持續著,岸堤的百姓也看得盡興,當中很多都是成雙入對的情侶,他們相互依偎,此時月色正迷離,光影斑駁璀璨,柳樹下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好一番溫馨的情調

而湖中央的那艘豪華船只依舊漂泊著,小禾跑去和久兒一起,避開了玄銳。

玄銳則是一個人在甲板上借酒消愁,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美酒一杯接著一杯,好似想將所有的不痛快全部發洩出來。

晚風搖曳,小禾與久兒並肩坐在亭子裏,眼望著絢麗的夜空,彼此卻各有所思。

終於,久兒忍不住弱弱的問“小禾姐姐,你和太子是不是吵架啦?”

小禾淡淡的搖頭,低聲道“沒有!”

“那,他怎麽好像很不開心一樣?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久兒瞥向甲板上的男子,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小禾的目光不經意回望,長嘆“他需要冷靜一下”

“其實,我看得出,太子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小禾姐姐你的,就舀今晚來說,他都準備了幾天,沒想到還是讓你生氣了”久兒覺得很惋惜,這兩個人怎就走不到一起,如果不是傻梵傷害了小禾,或許她也不會有撮合他們的心思了

見小禾有些心軟,久兒繼而道“小禾姐姐,如果你再不理他的話,他可能會喝得爛醉哦”

小禾不約莞爾的笑了“你呀,敢情被玄銳收買了”說罷,準備起身,卻因肚子高高隆起而些許吃力

久兒笑呵呵的攙著她的手臂“寶寶越來越大了,小禾姐姐的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

“是啊,沒準再過兩個月坐著就起不來啦”小禾也調侃

見她能開玩笑,久兒也就釋然了,嘴角一直掛著甜甜的笑意。

甲板上,聽到腳步聲,玄銳下意識的回頭,便見小禾緩步走近,接著她伸手接過自己手中的酒壺“別喝”

輕柔的聲音,此時猶如天籟之音,讓玄銳心頭一暖,他重重的點頭“好,你不喜歡我喝,我就不喝”

小禾扯出了恬淡的弧度,輕輕坐在他身邊“玄銳,我們還向以前一樣好嗎?”

害怕因為自己的沖動而嚇著小禾,玄銳只能答應“嗯,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零零散散的星火在黝黑的蒼穹裏跳躍著,閃爍著,不知幾時,幾顆流星相繼劃過天際,為這絢麗的夜空增添了最為原始的美麗

須臾,小禾渾身發抖,難道是毒發了?她努力隱忍著來自身體的疼痛,蘇魂這次並沒有跟著來,現在又在湖中央,她並不想掃了久兒他們的興致。

敏感的玄銳卻還是察覺到她的異常“小禾,你怎麽了?你,莫非?該死的,我太大意了”他以為不會再毒發,所以沒有叫上蘇魂,這下自食其果了,隨即抱起小禾,對著掌舵的人喊道“馬上回去”

掌舵的船夫乍聽,急忙準備掉頭。

“嗚嗚,小禾姐姐”久兒也急急忙忙的跟上玄銳的腳步,幾人回到船艙

隨之,船迅速往湖邊駛去,卷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擁擠的人群中,池小東不顧一切的往湖邊奔來,原以為小禾就在太子府,結果好不容易才從監牢裏逃出來,卻沒有找到她們,反而被人發現了行蹤。

身後,追兵不斷的跟上“一定要捉住他,不然太子怪罪下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先去稟報太子,其他人分成四路,抄近路”

“是!”於是乎,他們分工合作,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捉住池小東

另一邊,船終於靠岸,只是岸堤人影憧憧,大家都圍在那裏觀賞煙火,看到這一幕時,顯然有些詫異。

留守在岸堤的侍衛立馬上前,疏散人群“讓開,不要擋住太子和太子妃的路”

聞言,大家都戰戰兢兢的退開,由於人多,當中也不乏有小孩子,所以道路顯得很是擁擠難行。

久兒看到一個小孩子被人擠到一旁,還摔倒在地上,便趕緊上前扶他。

而玄銳,抱著昏迷的小禾大步流星離開,走到馬車的時候,有人上前“太子,不好了”

玄銳冷眼掃去,現在他可沒有心情處理別的事,所以冷淡的問“什麽事?”

侍衛附在他耳邊窸窸窣窣的說了什麽,然後玄銳臉色一變,看了眼懷中的女子,表情冷酷“不要留活口”

聞言,侍衛驚秫,卻還是點頭“太子放心”

於此,玄銳抱著小禾上了馬車,馬車隨即離開了湖邊,心急如焚的他也沒有留意到久兒有沒有跟上。

那邊,池小東好不容易才趕到了湖邊,只見這裏的人群漸漸的散去,他四處張望著,尋覓著,終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乖,不要哭啊”久兒對著那個摔倒的孩子做了個鬼臉,小孩子這才停止哭泣

“嘻嘻,這才乖嘛”久兒得意的摸摸他的小腦袋“你爹娘呢?”

小男孩環顧周圍,眼眶又泛紅了“爹娘不見了”

“嗯?可能是剛才被人擠開了,沒事,我帶你去找哈”

小男孩伸出小手,牽著久兒的手,緊緊的跟在她身邊。

“久兒!”池小東見她準備離開,大聲喊道

久兒倏爾楞住,下意識的回頭,而身後僅有疏散開的陌生人,她不由狐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叫她了?是幻聽嗎?

“姐姐!”小男孩的手一緊,閃爍著晶瑩的大眼睛看著著她

“嗯,沒事哈,走吧”久兒便牽著他往另一邊走

而池小東,就在接近久兒並且大喊出聲的一刻,被追兵發現了行蹤,接著強行被人拖走。

“該死的,你們有完沒完!”池小東怒了,只差一點點,久兒就發現他了啊!

“哼,把他解決了”領頭的下令,其餘的人都捏著拳頭,蓄勢待發

解決?池小東一愕,解決的意思是毀屍滅跡嗎?顏玄銳真不是東西,居然想殺人滅口,他怎麽會變成這樣啊?池小東這一刻很是失望,還記得在銳王府的那些日子,他一直覺得玄銳是個好人,原來人會變,變得時候竟讓人這般的措手不及,呵呵。

思緒被人打斷,隨之,他們的拳頭劈頭蓋臉的揮了下來,池小東武功原本就不高,加之對方人多勢眾,一頓打下來,他已是眼冒金星,遍體鱗傷,腥血的味道逐漸飄散在空氣裏。

他們毫不手下留情的往死裏打,直至依稀傳來了聲音,才停止,他們就躲在一邊的巷子口。

“多虧了姑娘,不然我們都不知上哪裏找孩子去”一對夫婦感激的說

久兒嫣然一笑“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

“跟姐姐說再見,我們得走了”孩子他娘笑道

小男孩乍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謝謝姐姐”

久兒蹲下,輕撫他的發絲“不客氣”

“那,姑娘,我們回去了,你一個人也早些回去得好”

“嗯,我一會就走”久兒對著他們揮手道別

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池小東,視線越發模糊,可依然知道不遠處的地方,那個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久兒,他伸出手,費盡氣力想要往前爬,嘴裏還低語著“久兒,久兒”

侍衛們為免夜長夢多,直接拎著他走到湖邊,無情的拋了下去,濺起了巨大水花,水面上逐漸浮出了血液的腥紅,緩緩散開。

久兒又是一楞,她四處張望,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的手放在胸口,為什麽心跳得那麽快?快得難以呼吸?她咬著唇瓣,往湖邊走去。

此時的湖邊,已不似方才那麽熱鬧,人群基本上散開了,久兒獨自立在岸堤,索性坐在石階上,雙腳懸掛在水面上,心裏的悸動依然沒有平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她說不上來,卻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很疼很揪心。

月光灑在她孤單而娉婷的背影上,清涼的晚風吹動腳下的浮萍,安靜的聆聽著水花的聲音,聞著湖水的味道,久兒忽然瞪大了眼睛:空氣中,有股腥味,是血液的味道。

隨即,她起身,順著這股味道走去,來到湖的另一邊,湖面早已平靜,只是那暈開的血跡猶如一朵朵盛開的罌粟花一樣,即便光亮不足,也仍然清晰無比。不知怎地,心毫無征兆的再次跳動,好像要從胸口蹦出一樣,久兒眉頭緊鎖。

會是誰掉到湖裏了?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會不會出人命呢?來不及細想,身後有人接近。

久兒回眸,只見幾個男子走來“久兒姑娘,請隨我們回太子府”

他們的話,才讓久兒回憶起小禾的事來“嗯!”

走了一步,久兒對著他們說“你們去看看誰掉下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自知誰掉到湖裏了,為了不讓久兒起疑,便點頭“是,我們會下去看看的,你還是先回太子府吧,不然太子妃會擔心”

“好,走吧”久兒最後看了湖面一眼,再無留戀的跟上他們的腳步

一陣風拂去,沾染鮮血的水花再次暈開…



☆、316章:轉機



回到太子府的玄銳,抱著小禾就直奔蘇魂的藥房,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踹門舉動,蘇魂他老人家也早習以為常了,所謂見怪不怪就是這種情形了。

玄銳把小禾安置在床榻上,還沒開口說話,蘇魂已然明了,他直接走到小禾身邊,把脈。

“不是好幾天沒有發作了嗎?為何還會?”玄銳直盯著蘇魂

“我有說過那藥能根治嗎?”蘇魂睥睨了他一眼

玄銳霎時陷入沈默,確實,那始終還是治標不治本,看著小禾這副模樣,他恨不得替她受過。

須臾,蘇魂卻懶懶的笑道“不過,接下的這味藥必定能將毒素完全去除,而且不會傷到大人和孩子,只是,孩子還得繼續以沈睡的狀態在小禾腹中成長,因為長期與毒素處於同一個母體,孩子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我不能冒險”

蘇魂的一番話,讓玄銳驚詫不已,怔怔的看著他,囁動著唇“你說,你找到救小禾的方法了?是嗎?”

瞥了眼玄銳急切而又不敢置信的樣子,蘇魂粲然一笑“那是自然,你以為我前幾日離開這裏是去游山玩水啊?我回到從前師傅居住的地方,幾乎翻遍了師傅留下來的所有手記,終於找到了救小禾的辦法,只要她服用一個月的時間,基本上就能藥到病除了”

這一刻,玄銳的心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占據著,或激動或感慨,或澎湃或悲傷,卻是喜極而泣。終於,他的小禾不用死了,小禾可以繼續活下來,沒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讓他覺得欣喜。

小禾醒來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床頂和裝飾,知道了是在自己的房裏,別開臉就看到趴在床頭睡著的玄銳,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帶著夏季的味道,一股好聞的花香也隨著風兒飄飄灑灑,搖動的帷帳好像絲綢柔軟的觸感一般,滑而不膩。

“醒啦?”玄銳睜開眼睛,眼裏滿是濃濃的情意

小禾本能的點點頭“我又昏迷了是嗎?”

“嗯,不過以後不會了”玄銳難掩他的欣喜之情

“為什麽?”小禾有些疑惑了,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康覆的一天

“因為蘇魂已經找到徹底根除毒素的藥了,是以,你不會再毒發了,你和孩子都很健康”

顯然,這個消息也讓小禾無比的震驚,真的能根治嗎?那麽,也就是說,她可以看著孩子出生,看著孩子成長了?

“小禾?”玄銳見她一動不動的,好似沒有反應了,便擔憂的推推她

小禾這才回過神,眼眸裏多了一絲生氣,那是對未來的向往。若說之前,她是抱著必死無疑的心態活著,那麽現在看到希望的曙光,自然而然也就萌生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了,即便她被愛傷得遍體鱗傷,即便以後都不敢再愛,她都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我沒事,能活著真好”她笑開了眉,發自真心的微笑

玄銳只是看著她,心裏被幸福填滿,嘴角也不自覺的掛上了好看的弧度,只要小禾能好好的,哪怕此生倆人就這樣過下去,他也願意。

這時,久兒推開了門,手裏端著一鍋清淡的粥“小禾姐姐,太子,就知道你們醒了”

“嗯,餓了吧,起來梳洗一下再吃吧,我陪你們一起吃”玄銳從地上起身

“今天不用上早朝嗎?”小禾也起身,玄銳還很體貼的扶著她下床

“不去了,煩死了”玄銳眉頭一皺

“發生什麽事了?”

“還不是皇祖母和父皇的事,那個瑜妃,把皇宮都快弄得人仰馬翻”

小禾從玄銳那裏知道,蔚桑瑜長得和纖妃娘娘一樣,看樣子顏天祥是從她那裏得到一絲慰藉,可感情不是替代品,即便長得一樣那也不是纖妃,又或者,愛到極致,寧願沈溺在虛幻的愛裏。

其實她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內疚的,纖妃娘娘現在應該已經和鶴叔在一起吧。小禾覺得很惋惜,她不能對玄銳坦白,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瑜妃不是太後娘娘帶進宮的嗎?怎麽還會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呢?”須臾,她淡淡的問

“人在權利和金錢面前,還怎麽可能維持原來的本性,蔚桑瑜並非善類。父皇失去了纖妃,對於瑜妃更是寵愛有加,是以即使違背皇祖母的意思,他也不忍再一次失去像纖妃的瑜妃”

“我懂,你應該著手調查一下這個瑜妃,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她的話讓玄銳頓時茅塞頓開,前些日子他為小禾的事沒少煩心,壓根就沒有心情去處理別的事,不過現在小禾沒事了,他也是時候整頓一下朝綱了,因為父皇一直疏於朝政“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還是好好照顧孩子,讓我的寶貝健康成長”

小禾莞爾一笑,那些事都與自己無關,她也不想理。

皇宮,太後寢殿。

冉朵而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她坐在貴妃椅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又被掃了一地。

“蔚桑瑜那個小賤人,哀家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麽會領這樣的人進宮,原以為她能幫哀家勸解皇帝,現在倒好,她竟然喧賓奪主起來,搞得哀家和皇帝母子不和”

“太後娘娘別氣別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這個蔚桑瑜不比佟旖纖那麽好打發”玉珠急忙呈上一杯涼茶

冉朵而眼裏閃過一絲狠決和淩厲“是哀家的疏忽,那個小賤人的身份背景之前也沒怎麽徹查清楚,若是有心人的傑作,那對我們來說就很不利了”

“奴婢懂了,這就著手去調查”

“嗯,池小禾和蘇魂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這個盧摯也消失了好幾個月了”

“太後娘娘,池小禾很少出府,所以也沒有動靜。不過,聽幾位側妃說,太子最近往清禾苑走得很頻繁”

“哎,銳兒倒也不負使命,現在她們三人都懷有子嗣,哀家也沒有理由再刁難他了,而且抓得急了,對哀家也沒好處,再等等吧。哀家最近老是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冉朵而捏捏鼻梁,太多的煩心事湊到了一起,她已明顯感覺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了

“太後娘娘別想太多,身子要緊,奴婢給您泡了杯清茶,您就喝點吧”玉珠端著那杯茶都端了好一會了

冉朵而這才接過,不急不緩的喝下去。

殿外陽光金燦燦的,偶爾還有蟬鳴的聲音回響著,桑瑜殿裏的清泉旁,蔚桑瑜衣著單薄得一覽無餘。

她赤著腳丫子,坐在泉邊,白玉玲瓏的腳丫浸在了清涼的水中,輕輕搖晃著,激起一連串的波紋。

這個地方,顏天祥特意讓人修建了一個露天的小湖,水並不深,大概就一個人的高度,為的是讓蔚桑瑜能過一個清涼的夏天。

倏爾,有人佇立在圓柱的旁邊,紅色薄紗帷帳遮住了他的身影,蔚桑瑜仍能聽到動靜,繼而走到那男子的身邊“你來了”

男子冷冽一笑“你似乎過得,很不錯”

“呵,托你的福”她伸手撩開紅色帷帳,然後落入男子懷中“不過,能見到你,比這些虛無的東西來得實在”

“呵!”男子淡淡的笑,也不拒絕她的投懷送抱

蔚桑瑜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臉上閃過一絲懷念“少主,桑瑜要到幾時才能離開那個老皇帝?”

“快了!你做得很好,我們的計劃只差時機”說話的,正是盧摯

“王爺想讓桑瑜怎麽做?”

“自古紅顏禍水,顏天祥已經被你迷得疏於朝政,你只管繼續在他耳邊繼續煽風點火,讓他失去民心”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

“嗯,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盧摯說完,松開了手

蔚桑瑜險些摔倒在地上“真是狠心的男人”

“哼,我對長得跟纖妃一樣的女人沒興趣”

“哈,應該說你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才是吧?”女人忍不住嬌笑起來

盧摯眸光泛絲漣漪,笑道“那倒未必,有一個女人,我很感興趣”

蔚桑瑜隨即臉色一變“誰?”

“池小禾!”說罷,轉身,決然離去

蔚桑瑜握緊雙拳,池小禾,太子妃,哼!可惜,那個女人是王爺的,哪怕是死,王爺都必親自動手。她可不信,盧摯說的有興趣是喜歡池小禾,那個男人的冷酷,她比誰都清楚。

一個月的時間?蔚桑瑜冷笑,這還不容易嗎?皇帝對她百依百順,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給自己摘來。是以,只要勞民傷財,百姓自然就有怨言,那樣不就輕而易舉的失去人心嘛!

清禾苑,久兒一個人在涼亭裏發呆著,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到底那時候是幻聽還是真的有人在叫她呢?忽然想起了什麽,她提著裙擺匆匆忙忙往大門口跑去。

“久兒姑娘,你怎麽跑得那麽急?”門口的侍衛問道

久兒氣喘籲籲的說“昨晚有沒有下湖去找人呀?找到了沒有?”

提起這個,他們臉色微變,隨之搖頭“沒有,大概那人沈下湖了,又或者湖水沖走了”

久兒思量著他們的話,末了擺擺手“找不到算了”而後,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久兒姑娘,你去哪?”侍衛叫住她

“我出去走走,不用跟來了”久兒說罷便走了

侍衛四目交接了下,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也就隨她了。反正池小東是必死無疑的,就算她回去找,也一定找不著人了。



☆、317章:未雨綢繆(一)



帝城的大街上依舊很熱鬧,偶爾會聽見一些圍在小攤子邊上的人在閑聊時局,久兒一個人恍恍惚惚的游走在人群中,夏日的陽光灑在身上,開始有了溫度,她習慣性的環顧四周,也不知自己在找什麽,在想什麽,只是忽然心裏甚是落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知不覺中,久兒又來到了湖邊,站在昨晚看到血跡的地方,此刻湖水已經恢覆原本的幹凈清澈,她就坐在石階上發楞著,再看湖中波光粼粼的漣漪,光線些許刺眼,令她不由瞇著眼眸。

“小姑娘,你在這兒做什麽?”忽然,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

久兒下意識的回眸,原來是打漁的老人家,她便站起身來“老爺爺,我是不是打擾您啦?”

“沒有的事,呵呵,我正準備去打漁呢”

“那,我可以跟您一塊去嗎?”久兒很想出去散散心,素日裏習慣了活潑,也不知怎地忽而變得無精打采。

“自然可以,我的小船在那邊,你跟著來吧”

“嗯嗯,謝謝您”久兒笑著跟上那位老者

那是一艘很簡單的小船,只用木板連接到一起,中間安放了個可以裝魚的鏤空籃子,久兒跟著他站在小船上,一上去的時候船身便搖晃了起來,嚇得她蹲下去抓住木板。

老者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不用害怕,不會掉下水的”

久兒尷尬的笑了笑,慢慢去適應這搖搖晃晃的船,接著,船隨著船槳往湖中劃去。

“老爺爺是這一帶的漁民嗎?”

“是啊,都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啦,我家就在湖對岸的小木屋那兒”

“那裏嗎?”久兒指著遠去的小木屋,環境似乎很清幽“住在那應該很愜意吧”

“是啊,我和老伴生活得很開心,雖然生活清貧”老者說著,臉色忽變“哎呀,看來快下雨了”

久兒仰望著陽光燦爛的蒼穹“天氣很好啊,怎麽會下雨呢?”

“呵,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我打漁這麽多年,能看懂天氣,坐好啦,到我家避避雨”

“嗯,好啊”

事實證明了,老者的話是經驗之談,不多時,天真的下起了傾盆大雨,而且很急,偶爾還伴著雷鳴電閃,嚇得久兒直直躲在木屋裏。

老者的妻子是個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久兒端坐在她的身邊,不時發抖著。

“瞧你嚇的,這雷是不劈好人的”老婆婆和藹笑道

久兒心裏莫名一顫,誰曾經說過這話?她苦澀的笑了笑,為何會想起那個欺騙自己的人呢。

“老婆婆,這裏只住了你們兩個人嗎?”為了轉移註意力,久兒隨口一問

“是啊,不過昨兒我老伴在湖裏打撈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子,現在是三個人,他傷得很重,所以我老伴只能多打幾條魚換點錢好給他看病”

“那麽,人呢?我可以看看嗎?”久兒心想,難道是昨晚落水的人?

“嗯,在屋裏,我帶你去啊”老婆婆見這孩子很純真,也就沒有戒備之心

久兒跟著她進屋去,屋裏很簡陋,一目了然,她看見有個包得像粽子一樣的人躺在了床上,只能看見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卻看不到具體的模樣。

“老伴,快來幫我一下”老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老婆婆便示意久兒自便,然後出去了。

久兒點點頭,繼而坐在床沿,打量著那個傷勢很重的男子,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沈重。

她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男子的手臂“你到底是誰呢?怎麽會傷得那麽嚴重?還被人扔下湖?”

回應她的,是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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